67 她收到了,只屬于自己的回信

後來遲雪曾去見過陳娜娜。

那時的她,已然因協助犯罪、被判故意殺人罪而入獄十年。

方進沒有絲毫留情,相反,他在令她判刑入獄這件事上出力不少,成了這之中指認陳最有力的證人之一。

而陳娜娜在這樣的“打擊”中,幾乎沒有意外地失去了她的第二個孩子,當然,也失去了那個曾無數次許諾過要娶她的男人。

那短暫的黃粱一夢,最終永遠地抽離出了她的人生。

以至于遲雪見她的那一面,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身着囚服、形容枯槁的女人是曾經那個永遠妝容精致、神情驕傲的陳娜娜。

于是,分明在來之前,已經打了無數的腹稿,心裏有無數個“為什麽”要問。

但真正見到面前的這個人時,才知其實所有的答案已經寫在了她的臉上。

遲雪也只能沉默着,看着眼前已然不再年輕,不再驕傲的陳娜娜,用落不盡的淚水,無盡的悔恨,浸潤了這漫長到無法再繼續的探視時間。

“你會後悔嗎。”

離開前。

陳娜娜只是問她:“你後悔當初救下我嗎,遲雪?”

而遲雪沒有回答。

只是,一直到走出監獄,那口始終哽在她喉口不上不下的氣卻始終沒有松下。

解凜原本開車送她過來,又在車上處理着那些麻煩的公事——他的醫療器械公司這幾年步入正軌,又有葉家的相關事宜需要接洽。遲雪打開車門,他仍在為那些事務頭疼。

但見她上車,他便把那些文件都放下。

Advertisement

又很是自然地伸手為她系了安全帶。

“聊完了?”

“……沒有聊。”

遲雪揉了揉太陽穴。

面上是平靜卻苦惱的神情。

沉默良久。

卻将之前陳娜娜問自己的問題,又原樣問了一遍解凜。

“當時,是我救了陳娜娜。”

她說:“或許……解凜,是我做錯了嗎?”

也許在他們那樣的大家族裏,互相傾軋和陷害本就是常态,葉南生堅持他一以貫之的人生準則,把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裏——盡管她不認同他,但是卻無法否認,正是她的一念之差,讓他違背了自己最初的設想、留下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而最終,也的确正是這個不安定的因素殺死了他。

遲雪說完。

卻又擰着眉頭,自己否定了自己。

“但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她說:“如果重來一次,我也做不到對近在咫尺的孕婦見死不救,我是一個醫生……那是兩條人命。可是,葉南生……”

“遲雪。”

“……嗯?”

“在想這些事之前,”解凜說,“也許得先想想,一直習以為常的事,就是對的事嗎?”

“什麽?”

解凜拔下了車鑰匙。

索性就放棄了發動引擎,只在她提出問題的當下,就直接要聊開——不能等這個問題發酵成更大的問題。他側過臉,很認真地看向她,又一字一頓地問:“因為高門大戶裏習慣了互相猜疑,算計,所以猜疑算計和漠視生命就是對的嗎?”

“……”

“我也為葉南生的事而難過,”他說,“但是,如果再回到那個當下,我不會懷疑救陳娜娜的選擇。因為無法做到漠視任何一條生命,也是我的原則和底線。”

“你不能用一個錯誤的‘不成文約定’來否認正确的事,所以,如果你問我,一千遍或者一萬遍,我都會告訴你,你沒有做錯。”

殺死葉南生的,不是陳娜娜這件事本身。

而是他用錯誤的原則教給了自己的“敵人”,然後,他的敵人也學會了同樣的處事方式,分毫不差地回敬給他。

“又或者說,在這件事裏,真正做錯的并不是人。”

解凜說着。

忽然又伸出手,寬闊的手掌,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如确認,如安慰,他說:“真正做錯的,是長久的自私氣氛下培養出來的、人性的惡的一面。”

人生的兩端,如一面等身鏡。

你以何物照它,它便以何物映你。

也因此,陳娜娜才會在最後關頭勸阻曾經救她的遲雪離開,而對曾經不留情面待她的葉南生同樣毫不留情。

“不要因為這件事懷疑你自己。”

他說。

“因為在我心裏,遲雪……”

“嗯?”

“在我心裏。”

他說到這。

卻大概是覺得這後頭的話難為情,不管她怎麽“嗯”來“嗯”去地探問,總決意,絕不再往下說。

只重新插上車鑰匙,嘗試發動引擎。

話音一轉,又問她:“今天去醫院看爸吧?”

“我想着最近天氣好,可以接他出院散散心。而且診所的裝修反正也辦得差不多,不如再讓他看看你這個新的‘診所老板’幹得怎麽樣——”

話音未落。

“呀!”

遲雪突然驚叫一聲。

“怎麽了?”

解凜問。

這位即将重振診所事業的新新“醫生”卻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說想在牆壁上貼那個、那個很流行的叫什麽牆紙?一下忘了,你讓我看看備忘錄……哦哦,找到了……那我們去廣興市場看看有沒有賣吧?右轉右轉——”

嗯。

毫無疑問。

解先生的轉移話題大法,似乎又一次——無意外地奏效了。

只是如此想來,故事似乎又不該結束于此。

畢竟美好生活在望,嶄新生活即将開啓。

但屬于遲雪人生的一段“壯麗”篇章,又的确是在這一刻落幕——

從此以後。

她決意要做一個幸福的普通人。

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和她愛的與愛她的人,平凡平靜地過下去。

于是,在這段故事的最後。

在一個嶄新的春天。

她披上那件真正的白紗,端坐在化妝鏡前。

窗外門外,有鞭炮聲,有老遲中氣十足的勸酒聲,有熱鬧喜氣的祝賀聲。

而她就坐在昔日少女時的房間,端坐許久,又默默打開抽屜:

抽屜裏。

一邊是她的鐵盒,而另一邊,則是解凜曾親手交給她的黃色信封。

他們本就約定過要在春天打開這只信封。

于是她不猶豫地拆開,又一張一張,從信封裏抽出……信紙?

怎麽有這麽多張,全都是信嗎?

她一愣。

只低頭細細去看。

發現第一張寫于他們高中畢業的夏天。

少年的墨跡還顯出高考規訓出的、一筆一劃的齊整,尚未改過來原本寫字的習慣。

在這頁信紙上,他寫:

【遲雪:

聽人說你考去了北城,又聽說你決定學醫,有點驚訝。因為你以前說你喜歡的是畫畫。實在有點難想象你當醫生的樣子。但你做什麽事都很認真,我想做醫生一定也不壞。

……希望還能有機會再見。

為什麽一直不打我電話?】

她一時失笑。

心說早着呢。解凜,距離我真正發現你那張同學錄,這之間,還隔着遙遠的七年。

但原來你從這個時候就開始等着電話了?

于是忍着笑,又看第二張。

從落款的時間來看,大致寫于他大一上學期的期末。

這張信紙上,他的字跡已全然恢複随意潑墨的“初始狀态”,龍飛鳳舞,卻莫名地透露出一種“煩心事”的即視感。

再看信紙的內容,倒是不謀而合。

【遲雪:

寫這些話,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寫完又總覺得傻。

室友問我為什麽總是一直在等你的聯系,為什麽不主動去聯系你,我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始終又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知道你還在生氣嗎?畢業那天,我其實能感覺到,你的态度變得很不同了。但我也不知道怎麽描述那種感覺?是生氣嗎?

希望明天就能收到你的電話。

或者我該去你的學校附近走走。】

……所以,真的去了嗎?

大概出于一種“原來我在找你的時候你也在找我”的莫名宿命感。

遲雪拆出第三張信紙,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第三封的開頭便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遲雪:

很倒黴,平時就不讓出校,偷偷出去一回,結果被扣下了。

不過我還算幸運,至少是回來之後才被發現,也真的去你們學校看了看。不愧是名校,裏頭确實挺大的,我差點迷路。

但,看了無數個人,無數個人都長得一樣,哪一個是你?不知道你現在還梳辮子嗎?

我沒看到有梳辮子的女生,也許是真的沒有遇到你,又或者你看到了我,但是不想打招呼?……嗯,希望是前者吧。】

解凜并不是個事無巨細都要寫上告訴她的人,也并沒有太多細膩溫柔的字句。

因此,第四封,乃至第十四封,他都只是淡淡地寫,淡淡地記。

【遲雪:

繼八個月的封閉式管理之後,還以為終于能放我出去,結果又被選中去……(這個地方不能寫,否則算洩露機密,就先用省略號代替吧)執行任務。這次任務比較危險,在正式入編之前,還需要去地方做兩年的封閉訓練,那中間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寫信……再看吧。總之,我會努力訓練,我想,一定不久就能能夠看到成效。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為我失望了。

希望你現在一切都好!

也祝福我真的能夠“前程似錦”吧。

那時,我就能擡起胸膛回來見你了。】

或許正如他所說,這些話并不是為了盼她看到才寫,因此,這些家書般越寫越長的信,亦不過是一種細水長流的記錄:如若有一天她看到,這便是他對她最懇切而漫長的“交代”,若看不到,這便是陪伴他入黃土的一點淺薄念想。

也因此。

在第十六封、寫于他卧底任務即将結束之時的信裏,他如此寫道:

【遲雪:

辛苦,疲憊,最近幾乎要窒息,時刻感到一種無法安心的痛苦,被噩夢折磨,只有偶爾能夢到你,夢裏你還和我們小時候一樣,好像一直沒怎麽長大,沒什麽變化。我一開始覺得很不适應,但總會夢到,後來就想,也許是我自己在提醒自己,在懷念着那一段過去。

只要想到,我所做的一切,也許同樣在守護着你的平安,我會感到做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盡管你不知道我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你過着什麽樣的生活,但我衷心祝福你。

我也很想念你。

這是只能寫在信紙上說的話,但是是真話。】

到了第十九封。

信紙上卻血跡斑斑。

【遲雪:

不知前路怎麽走。我的人生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也許未來親眼見到你,我也不一定能夠認出你。我感到絕望,卻無法赴死,我還有需要去完成的事,只能希望,在這段與死神的拉鋸裏,在這條路上,如果上天會感念我過去做的那些微小的事,那就讓我再和你見一面吧。

我希望我能夠一眼就認出你。

也許不是用眼睛,但是如果你在,我會努力認出你,記住你。我以信仰為名向你發誓。】

他寫到最後。

仍然只是稱呼她為遲雪,沒有任何親昵過分的話語。

只有最後一封的最後一段。

他寫:

【在回南方的路上,我在高鐵上看到一個年輕的母親牽着孩子,身形很像你。所以忍不住想,也許你現在已成為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也許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在我心裏,那個紮着長長的辮子,戴着眼鏡,微笑着在門後等待我的你,是我心裏的唯一。永遠的,永遠都不會變。】

“我的唯一”。

這便是解凜予她,最最溫柔親昵的稱呼了。

遲雪放下信封。

卻仍忍不住将那一沓信紙緊捂住,輕抵着心髒,仿佛如此便可穿透時間,穿透漫長的歲月,走到那個沉默看向窗外風景的青年身邊,坐在他的旁邊,告訴他,後來,“你的唯一成為了你唯一的妻子。”

她深呼吸。

最後看一眼,準備将所有的信紙好好疊好裝回信封,卻在裝的時候怎麽都塞不進去。

她有些疑惑,明明尺寸都對怎麽會這麽困難,于是幹脆把信封倒置過來往下倒,看看裏面是不是還有什麽被自己落下的東西——

然後,一張大些的硬紙,夾着另一張小些的硬卡紙,便就這樣緊貼着信封被倒了出來。

遲雪看着那莫名眼熟的顏色與材質,心口忽然一顫。

仿佛又回到許多年前。

午後的陽臺上,室友都在寝室內午休。

只有她,卻久久地看着眼前的同學錄無從下手,最後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悲喜皆有地寫下那麽一句:

【解凜,如果再見不到你,祝你學業高升,前途似錦。】

因覺得“如果再見不到你”太不吉利。

她最後臨了要“交”上去之前,又拿着墨筆,一點一點地将那半句話給塗黑。

于是這句話變成純粹的祝福。

【解凜,祝你學業高升,前途似錦。】

正如在她翻過來的卡紙上,同學錄的背面。

盡管時光荏苒,他們都已長大,而這句話,仍然忠實地附印在褪色的卡紙頁上。

而底下那張稍大些的卡紙。

舉着大喇叭的小老師,時隔經年,仍然對着Q版的小小解凜,“大喊”着。

【解凜,祝你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快樂永遠開心永遠健康少生氣多大笑……】

這麽多年,颠沛流離,生死之際。

它們卻仍然被珍藏着。

等待着永遠不見天日的結局,或有一日,被遲來的“唯一”打開,在無聲中,眼淚哭濕滿臉。

【可是小雪,今天是不能哭的呀。媽媽不是說過嗎?在幸福的日子裏,是不能掉眼淚的哦。】

遲雪一怔。

回過頭去,恍惚卻又看見、在這張屬于自己的小床上,許多年前,母親也曾抱着她,說着年輕時結婚的趣事。說到興處,忍俊不禁,又為她描繪着未來如意郎君的模樣。

【小雪姐姐,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小孩嗎?到時候我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等冬天的時候——】

【傻孩子,你小雪姐姐還年輕呢,小孩不小孩的……小雪,只要幸福就好了。自己的人生,為自己活着就好了。】

是黃玉和麻仔的聲音。

遲雪擦幹眼淚。

拖着長裙,一步步走到房門前。

背上卻似乎突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

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

笑着說:【遲雪,不是說我來吃酒,不用給紅包嗎?這次,我就真的不給了。】

“……”

【謝謝你,那一年,在大雨裏找到我。】

她的眼淚忽然便奪眶而出。

只能努力仰着頭不讓眼淚沾濕眼睫。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回頭。

因這本就是一段不能回頭的人生。

她只是堅定地推開門,徑直向光亮處走去。

于是,留給這人生最後的,便是一個這樣的背影了:

女孩拖着昔日童話故事裏、公主般雪白的魚尾裙擺。

迎着門外花團錦簇的熱鬧,迎着那些仍然在等待着她的,她深愛而也深愛着她的人,不猶疑地走去。

于是,少年時寄出的信。

冬天過去,在這個遲來卻未遲的春天,終于有了回音。

她收到了,只屬于自己的回信。

【正文完】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