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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世界的盡頭,誰會在?
為什麽喜歡雪?因為雪可以遮掩一切醜惡,讓世界變的純潔美麗。
何文岳愣愣地看了他幾秒,開口說道: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母親生前十分鐘愛“圓”,家中的桌子是圓形,凳子是圓形的,床鋪也是圓形的,甚至房屋也是半圓狀的。
小時候的瑾瑜總是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癡迷“圓”,直到後來見到為母親設計半圓形房屋的設計師,她才恍然明白,母親喜歡圓,是因為她一直渴望大團圓的結局。
但希冀總是與現實相反。母親終其一生,也未圓滿過。婚姻不圓滿,人生也未圓滿。
合上精美的雜志書頁,瑾瑜轉眼望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烏雲濃重,如同嬰兒憋着一張臉,正要展示另一番脾氣。天氣預報說,今日會有小雪,是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瑾瑜輕輕嘆了口氣。今冬第一場雪飄落于這座城市的情景,她是不得見了。
沒關系。
她會看到一場更的大雪,去一個聽聞了許久的冰雪世界。她要去地球的頂端,俯瞰整個星球,整個世界!
登機的時間一到,瑾瑜就忙拉上行李前去檢票。因為走得太急,她不小心碰觸到了排在自己前面的人。
婁安回過頭,怒氣沖沖地瞪着她,接而鄙夷地哼了一聲,“趕着去投胎?”停了停,她繼續說道:“呦,我倒是忘記了,你應該是第一次坐飛機吧?那緊張點也在所難免。”
“好了,”安檢完畢的婁平,不滿對婁安說道:“在機場呢!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婁安嘟了嘟嘴,走上前接受安檢,低聲自言自語:“是她先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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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做姐姐的,就不能讓着妹妹點。”
“姐姐?”婁安急忙說:“誰是她姐姐?我可不是。”
瑾瑜尴尬地笑笑。
“就你會說話,”婁平瞪了婁安一眼,“瑾瑜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
婁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通過安檢,走進候機廳。
瑾瑜随後上前安檢。
三個人的機票是統一買的,機艙裏的座位也是大差不差地在一起。瑾瑜和婁安的座位是左右相鄰。婁平是坐在前排的位置上。
放好行李,婁平就讓瑾瑜和自己互換了座位。
婁安不屑地哼了一聲,“有必要麽,我又吃不了她。”
“就不能少說兩句,”婁平給婁安蓋好毯子,然後在給自己蓋好。
“我哪敢說啊,”婁安坐直身子,不悅道:“人家可是有保镖的,厲害着呢!行駛的汽車都敢攔下。”她斜了一眼瑾瑜,“要是自己撞死了,還當是我蛇蠍心腸,故意害死的!”
瑾瑜當然聽得出婁安話中的意思。她知道婁安意指何人。雖然當日水水是為自己好,但她也認為水水的做法太過偏激。
“剛才誰說累的,還有精神說話!”婁平說完婁安,又對瑾瑜說:“好好靠着椅背。飛機滑行起飛時候,人會有些不舒服。”
“靠好了!”婁安忙不疊地插上一句輕視的話。
“嗯,知道了,謝謝大姐。”瑾瑜給自己蓋好毛毯。
“你這丫頭,又見外了,說什麽謝謝。”
“姐,人家是姓方!又不姓婁!”婁安說:“當然要說謝謝了。”
婁平拉了一下婁安,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婁安嘟起嘴巴,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經過一段滑行,飛機就“哄哄”地飛向了空中。
瑾瑜慶幸自己不屬于“有些人”,她并未感到不适。
廣袤的天容下了飛機,同時也被飛機裝了進去,只有眼前機窗方方正正的一片大小。
瑾瑜不免地有些失落。想象中透徹藍天,白雲綿綿萬裏的景象,并未出現。窗外是陰陰沉沉的一片。
不過很快陰沉的雲氣就被剝離了開。白雲朵朵,陽光豔麗的景象出現了。
朵朵白雲,如紗似霧,像是蹦蹦床,又似美味的棉花糖。瑾瑜笑了笑,真想抓一把過來嘗嘗白雲的味道。
三人先到了臺北,在臺北轉乘,繼續飛,飛往安克拉治市。
雖說只有12個小時的飛程,在臺北也有過短暫的休息,但幾人還是感到困頓不堪。
睡乏了,偶然睜開眼睛,皚皚白雪便欣喜地跳躍入眼簾。
“大姐,大姐,看看,到了。”瑾瑜興奮地說。
“叫什麽叫呢,”婁安嫌瑾瑜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沒見過雪啊!鄉巴佬一樣,丢不丢人!”
瑾瑜抿了抿嘴,如犯錯了的孩子,但眼角還是挂着笑。
婁平望望窗外,臉上露出喜歡的笑色。“哇,這麽多雪,真漂亮。”
飛機緩緩下降,慢慢着陸。瑾瑜的心情也越發興奮。她聽從大姐的話又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婁安撇撇嘴巴,不願在加衣服。擔心臃腫厚實的衣服遮掩了她婀娜的身材。
“你是來相親的?!”
婁平不悅拿着衣服要給婁安披上卻被她躲了開。
飛機停穩當了。
婁安說什麽也不肯穿,反駁姐姐道,說不定還真能遇上一個呢。
見她堅持不穿,婁平也只能作罷。
三人前前後後有序地排着隊,走下飛機。
眼睛仿若是戴上了望遠鏡,白雪世界頃刻間被放大,無限無限的放大。
腳踏上去,哧哧響。
人站立其上,就猶如一滴墨水滴落在無垠地白紙上一般。
含雪的風,吹拂在臉面上,輕輕地痛。瑾瑜樂地嘴巴合攏不上,一雙腳好玩地在地面上踩來踩去。
婁安雙手交叉摟在胸前,縮着頭,對瑾瑜的幼稚輕哼一聲。
婁平感覺到了冷意,又拿出衣服要給妹妹穿上,“聽話,來穿上。”
“哎呀,姐姐啊,我都說不穿了!”婁安一轉身避開姐姐的衣服,眼睛四處找尋,“俞叔叔呢,怎麽還沒來!”
“俞叔叔不在這裏,”婁平對婁安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很是無奈,“他在費爾班等我們。”
“啊?!”婁安驚訝道,“幹嘛不在這裏等我們。那我們,怎麽辦?!”
“自己去!”
“自己去?!”婁安雙手将自己摟的更緊了,“怎麽去?這個地方這麽冷的!”#####
chapter2
婁平将衣服塞放進行李箱,“幸好你還知道冷。快快,先去大廳,”
三人上了機場大巴車,徑直去了候機大廳。還未走進候機室,暖氣就直撲而來。婁安忙不疊地加快了速度,快步跑了進去。瑾瑜安安靜靜地随在姐姐身後走進大廳。
幾人搭上了飛機,飛往費爾班。不多一會的時間,就到了。
下了飛機,便看到酒店的接待員舉着大牌子等候在那。婁安一頭紮入車內,催促着司機趕緊走。
瑾瑜更是興奮了。這裏比之安克拉治,更是夢幻,更是無垠廣闊。
這時,費爾班的天色已亮了起來。
三人呆在酒店內休息,以調整時差帶來的不适。
一拉開窗簾,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就引誘起了視線,勾起內心無限的好奇和向往。瑾瑜睡不着,就看着白雪獨自悅心。
想了想,她就穿好衣服,背上背包,套好靴子,從酒店走了出去。出門前,她擔心大姐會擔心便在房間內留了字條。寫明自己只是去附近走走,并帶了足夠的錢。
在這白雪的世界,風吹過,都含着粒粒雪子。敲打在臉面上,只覺得是麻麻酥酥得舒服。
瑾瑜把衣服的拉鏈向上拉了拉,又用帶戴着厚厚手套的雙手壓了壓頭上的帽子,盡量包裹的嚴實點,以免風雪吹進去。
因為費爾班地處偏寒,人口稀少,一路上也沒遇見幾個人。處處能見的就是雪,路上,房子上,樹上,車上……
瑾瑜不忘對水水的承諾,多拍些圖片。舉着相機,這邊咔咔地連拍,那邊也是閃幾下閃光燈。
走着走着,瑾瑜就發現了個奇怪的問題。這一路走來,就沒見到幾輛車行駛而過。可以用這裏居住的人少來解釋,但是頭頂上時不時地就飛過幾輛飛機完全就駁了這解釋。
難得見到一堆人,排在一房門前。瑾瑜好奇地走了過去,她說不上是精通英文,但門前這一則海報,連看情景帶猜測,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租飛機,去北極圈。
北極圈,地球的頂端,世界的盡頭。去不去?去!瑾瑜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站在地球的頂端,俯瞰這個偉大的星球。如此正好。
在阿拉斯加飛行,完全是看老天賞不賞臉。天氣好飛機就可飛,天氣不好,即便你是砸了重金,也于事無補。如此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瑾瑜和其他三個人搭乘同一架飛機,要飛往位于北極圈內的coldfoot小鎮。
飛機緩緩升起,雪白大地漸漸遠離。坐在飛機上,放眼望下來,白雪皚皚的山脈延綿不絕,時而突出一塊,時而窪下一角。山脈支派紛亂,此起彼伏,在覆蓋上厚實的白雪,就猶如百年古樹清晰的枝桠脈絡。
駕駛飛機的人員,不時地給大家講解所經之處的名字以及此地的特色。
瑾瑜望着窗外,開心地笑着。白雪大地的視覺沖擊,讓她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只覺得心情暢悅。
歡迎來到北極圈!
飛機緩緩降落,降落在北極圈內。飛機降落下的地方不是飛機場,只是一塊空曠的供飛機停駐之地。
幾個人興奮地走下飛機。瑾瑜“噗嗤噗嗤”地踩在厚實的白雪地面上。
這就是世界的盡頭,地球的頂端!延綿的白雪,覆蓋了路,覆蓋了房屋,覆蓋了樹木,覆蓋了山脈,也覆蓋了人心!
這裏的比之費爾班人更是稀少,居民居住的木屋要走上好一段路,才得見一家。瑾瑜拿着相機,邊走邊拍,心想水水看到這些相片會是什麽表情。
不覺然間,回頭一望,随行來的人呢?!
走散了。
一人立于廣袤無邊的白雪上,瑾瑜心中有些怕意。前後左右看了看,确實就自己一人,視線可達範圍內,也未見有住戶。
怎麽辦?她先是順着記憶的猜測,往後走,她想自己應該是直線走來的。現在再直線往回走,應該會回到出發點。
她就這樣往回走。
好一會之後,瑾瑜停下腳。不對。為何還沒見到人或是居住房。哪裏是東西?哪裏又是南北?到處都是一摸一樣的白雪。就連行走留下的腳印也沒了蹤跡。
迷路了?!
瑾瑜就站在那,四處看着,焦慮不知該行往何方。這時,一陣嚎聲飄傳入耳中。這聲音,好似在哪裏聽過。想了想,她忽然一驚,是狼嚎聲,她在電視上聽到過。
有狼!瑾瑜不禁慌了神。來此之前,水水陪她翻看過拉斯加的旅游雜志。雜志上有大量的文墨說明阿拉斯加州是戶外狩獵愛好者的天堂,這裏生活中多種野外生物,最多的種類莫過于狼。
如果繼續待在原地,不是被凍死也要被狼咬死。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她憑着感覺,向傳來狼聲的反方向跑去。那是一座小山,覆蓋上皚皚白雪的雪山,樹木割開厚實的白雪橫七豎八地插在那。
狼聲時兒高時兒低,時兒緩時兒緊,不管是怎樣,就是沒有停歇的跡象。這高低不歇的狼聲,催促着瑾瑜緊繃起神經,拼命地往山上跑,滿心希望山的那面有人有住戶。
狼聲越來越近,瑾瑜卻越來越感覺到力不從心,力氣有限,她跑不動了。雪山難登,被冰凍住地方腳踏上去人會滑落;白雪松軟地方一腳踩下去,又會陷入其中,掩藏在潔白雪下的斷枝樹桠劃着鞋褲;
跌跌倒倒,瑾瑜跑到了山頂。此時,天色已暗下,只是白雪光照的天空亮如白晝。
瑾瑜轉過身,見一頭類似于狗的動物正向自己奔來。這就該是狼吧!人生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狼,沒有興奮和新奇,她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恐懼。
看着從自己腳下延綿至遠方的路,瑾瑜喘着粗氣。她抿了抿嘴,一閉眼,一側身,心一橫,人就順着山勢滾落向下,臉滑過厚實的雪,又接連被撞,被劃……最後她攔腰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瑾瑜顧不得身體的痛,在爬起身,踉跄着繼續往下跑。身後的狼是緊随着跟來了,速度是越來越快。
人在危急的時刻,往昔畫面是一連串的閃過腦海。瑾瑜想到了媽媽,眼角不禁濕潤了,嘴巴裏念着:媽媽,你一定要保佑我。要保佑我。
“砰!”一聲,在曠野中炸開,顯得格外響亮。
瑾瑜應聲停了下,人倒在大雪中,大口喘着氣。她只覺的雙腿發麻,那一身震顫心靈響聲難道是沖自己來的。她側過臉來,只見在自己的不遠處,一頭狼倒在雪白的地上,身體內的鮮紅色的血汩汩地流淌而出,染紅了周邊的雪。
她喘着粗氣,坐起身來,望着向自己走來的人。這個人,擁有一張東方臉孔,穿着毛皮大衣,帶着護耳帽,手持獵槍。是獵人。#####
chapter3
獵人走到她身邊,簡單地看了看她的傷,然後就往她身後走去,并未說一言。
瑾瑜有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表達。見他拖着狼要離開,她忙開口道:“doyouunderstandChinese?”
聽到瑾瑜問他是否聽懂中文,獵人停了下來。“你是中國人?”
流利的中文。
瑾瑜見了救星似地高興地直點頭,“我是,我是來自中國。”
獵人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方瑾瑜!瑾瑜,懷瑾握瑜,是美玉的那個意思。”說話間,瑾瑜站起了身,“你呢?你也是中國人吧。”
“史蒂文,”獵人不冷不淡地說。
“哦,”瑾瑜見他要走,忙在說:“能帶上我麽。”忽覺得有些唐突,便又補充道:“狼,你都帶走了。”
“狼是我的獵物。”狼,是他獵人的獵物,但瑾瑜不是。
聽得獵人如此說,瑾瑜只得不好意思地告訴他自己迷路的窘境。在這前不着店後不着村的地方,自己真的是無處可去。
獵人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番,淡淡地說了句,“走吧。”頓了頓,“可以走?”
“可以的,可以的!”瑾瑜高興點頭,邁開腿就走。
獵人拖着狼,步調緩慢。瑾瑜知道他是在照顧自己的慢步伐,心中不滿生出些感動。冷不丁地她打了一個噴嚏。
都不說話,總覺得有些尴尬。
“你是中國人?”她又重複他未回答的問題。
獵人點了點,沒說話。
“你是生在阿拉斯加,”瑾瑜找着問題問,“還是之後移民來的?”
瑾瑜的問題問完,一會之後獵人才開口回答。好似問題的答案需要思索拿捏是否準确。
“我很小的時候,就在這裏生活了。”
“哦,那一定是你們全家移民來的。”瑾瑜猜測到。
這次問題回答的時間間隔更是久,就在瑾瑜認為他不會回答時,他說了一句:“你問題真多!”
瑾瑜聽得出獵人的不悅,便“哦”了一聲,不在說話。
在滿茫茫雪原中,瑾瑜只能緊跟着前面的人,不敢落下一步。中途有兩次,她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被獵人扶起身,扶着走了一段路。好幾次她想開口問,還要走多久,但都未說出口。
堅持走着走着,終于見到了希望。
遠遠地見到了房屋,一座座被白雪覆蓋着。彷如童話。
越走越近。
近了,才發現是一座木屋。前面豎着柱子,上面挂着些動物的毛皮。帶有門廊,門廊上有一個長形木制座椅。
門楣上的裝飾,初一看着實讓瑾瑜吃了一驚,在看看就是由心的感慨。是些鳥類的翅膀,門神般定在那。木門的鎖鑰,也用了動物的棱角裝飾而成的。
隔一段距離,才有一兩家類似此建築的木屋。瑾瑜好奇地想走過去看看其它木屋是何特色,但被獵人制止了。
他說:“別亂走。”說話間,他就走上門廊,拿出鑰匙去開門。
拖回來的狼,被獵人在距離木屋不遠的地方丢了下,随意地用力一插,就插入了白雪中。
瑾瑜在門外呆呆地站了好一會,直到獵人打開窗戶,問她是不是準備夜晚在外面度過。她才“哦”了一聲,猶疑着推門走入木屋。
一走進木屋,人立刻就被暖氣包裹起來。屋內屋外氣溫相差甚大。瑾瑜不自然地站在門前,打量木屋。她最先想問的問題是,屋內是不是就他一人居住?她就弱弱地問出了口。
獵人顯然是沒聽到她的話。不知道他在瑾瑜看不到的另一間房裏忙着些什麽,只聽到一些聲響。
沒等到獵人回答自己的問題,瑾瑜又望見門後挂着獵人脫下來的衣服。她本能自我保護意思讓她忙将自己剛剛拉下來的衣服拉鏈又往上拉了拉。一雙腳猶如被黏膠粘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獵人從一邊房間轉了出來,手中端着一杯水,冒着騰騰熱氣。
脫下了厚實的外套,取下帽子,獵人中國特色的感覺就顯露無疑。身材高而健碩,一張慢長臉,五官立體,十分幹淨利落。硬朗的一位東方人,只是面無笑色,嚴肅了點。
獵人順勢将杯子放在桌上,又轉身進了去。轉身間說了一句話:“你不熱?”
确實很熱。瑾瑜望了望桌邊的水,又低眼看了看自己,脫了吧。是禍,躲不過的。
挂好衣服,瑾瑜走了過去,邊向裏走邊禮貌地說:“我進來了。”
她走到桌位前,勞累地坐下,端起杯子大口地喝了下。熱水喝入肚中,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的暖熱了起來。
坐在這個位置,她就清楚地看見了獵人在做什麽。他正做飯呢。用平底鍋在煎肉。
瑾瑜可以全面地打量木屋了。這座木屋面積算不上大,但感覺是十分舒适的,該折得折該直接得直,空間利用的十分恰當。
外間是客廳,有沙發,桌子。門前的牆壁上,挂着有獵槍,箭,長刀,匕首和些打獵的用具。再往裏走,牆壁的大片區域都是貼着相片的,還有些動物的毛皮做得些裝飾品挂在其間。
瑾瑜好奇地走過去看相片,想從相片上看出些獵人的信息。不過,很失望,相片上多是動物,或是景色。唯一的幾張人物相片,都是一個碧發藍眼的外國男子。僅有一張獵人的相片,還是獵人和碧發藍眼男子的合影。
獵人是男同性戀?瑾瑜忙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冒出這個想法。不過,如果他是男同性戀對自己也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就在她好奇時,獵人端着盤子走了出來。他端了兩份盤子,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一份放在對面。是給瑾瑜的。
吃飯了。
瑾瑜走了過去,看了看餐盤,在獵人對面坐下,拿起刀叉,“謝謝,”。
爬雪山的一番折騰,确實消耗了很多體力,她是餓了。
平日用慣了筷子,現在突然用起刀叉來,瑾瑜顯得十分笨拙。不管了,切出來一大塊肉,就用刀插着送入嘴巴。
對于她的吃相,獵人只是擡眼看了看。瑾瑜也沒在意,只顧吃盤中的肉,直到被她被吃的幹幹淨淨。
人溫飽了,才意識到形象問題。瑾瑜打了個飽嗝,想到自己的窘态,面對獵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獵人并沒理會,兀自不緊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食物。他的吃相十分文雅,沒有人們想象中獵人的那粗犷豪放。
見獵人不理會自己,瑾瑜端上盤子送去廚房。
列人家的廚房,寬度僅容得下兩人并排進出,長度倒是有餘。牆壁上有一方透明窗戶,做飯時也要随時随地觀察周圍環境。果然是獵人家。
放好盤子,瑾瑜一轉身,驚地一聲叫了出來。
後壁上挂着一動物頭顱。看着像是狗。不對,狗的牙齒沒這麽鋒利。那就是,狼喽了!瑾瑜想到适才一路追逼自己的狼。#####
chapter4
獵人也吃完了,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我來,我洗碗,”總不能白吃百喝人家的。
“你是一個人來的?”
瑾瑜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回說:“我和家人一起——”說到這,她才忽然想到得給大姐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不然她會着急的。
手機,手機,瑾瑜忙去衣服口袋翻找手機。沒有。她記得手機是放在口袋中的。又把背包翻了遍,也沒。
“咚咚”輕叩牆壁的聲音。獵人是提醒她牆壁上挂着電話。
瑾瑜尴尬地笑了笑,走過去,拿起電話就開始撥號。大姐在飛機上說過她在阿拉斯加會暫時用新的手機號碼,并讓她和婁安記住。婁安是不以為然,認為沒記住的必要。
她呢,閑着無事就在飛機上把號碼默記于心了。
現在正派上了用處。
此時在費爾班的婁平正踏着大雪四處找着瑾瑜。婁安不願意出來,婁平也不強求。婁安對瑾瑜本就是一堆意見。
接到瑾瑜的電話,婁平緊懸的心才松下。
瑾瑜先是報了平安,而後把前後經歷說了一番。婁平讓她把電話給救她的人。
“大姐,他不要聽。”
婁平本想對方表示一下感謝,既然對方不願意,也就作罷了。準備挂電話前,她問妹妹對方家是什麽情況。
瑾瑜如實說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而後婁平對瑾瑜說:“別人救了你,你得感謝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自己要小心。”她接着說:“代我向他問聲好,明天早上我就去接你。”
瑾瑜忙回說,明天她可以自己回去的。
結束完通話,瑾瑜走過去,試探似地問獵人,“額,晚上,我睡哪?”
獵人用手指了指右邊。瑾瑜忙走到門前,拿起自己的背包,逃也似地推開右邊的房門進入房間。
包放在地上,她整個人勞累地倒在床上。定眼一看,又驚得坐起身。卧室的房頂上,是一個動物頭的标本,狼頭的标本。
獵人這麽喜歡狼,卧室也放着狼的标本?!在四處看看,窗簾是毛皮的,櫃子也是用毛皮罩着,就連被子被單都是毛皮的。獵人的家果然是獵人的家!
一驚未平,又來一聲。“咚咚”敲門聲傳來。
瑾瑜起身去開門。獵人站在門前。
“廚房左邊是淋浴間,”
“哦,”瑾瑜木木地應了一聲,忙就關上了房門。
躺回到床上,不一會,又起身,她确實需要洗個澡。
拿上衣服,打浴室的房門,瑾瑜先探頭進去看一看,見無人,才大步跑向淋浴間。
淋浴間裏外共有三層,外面一層是鏡子牙膏等洗漱用品,中間一層是有淋浴頭和坐便器。在裏面,隔着一個簾子,裏面是浴缸。
空間寬适,設施說不上豪華,但在這個極寒地方,有這麽一個淋浴間,就已是莫大的奢侈。
外間洗漱池子的臺面上放着一托盤,上面是些醫藥棉,創口貼,以及兩瓶液體,一是酒精,一是藍藥水。
瑾瑜想也就該想到,這是為自己準備的。
反鎖上門,确定已經鎖到最後,她才放心。
水正無聲地充入浴缸,不一會,就到了合适的深度。瑾瑜脫了衣服,腳伸下去試探着水溫踏入浴缸,然後整個人就躺進了浴缸。在此之前,她可是把浴缸來回沖洗了三遍。用陌生男人家的浴缸,感覺總是怪怪的,多沖洗幾遍才安心。倒不是認為獵人有什麽疾病,不過是出于女生的輕微潔癖罷了。
身上的傷口雖然是隐隐作痛,但比之泡在浴缸的舒适就算不了什麽。瑾瑜無意間一側頭,發現浴缸旁邊的木牆上突出了方方正正的一塊。她好奇地用手去撥,木板就看了,原來是一扇玻璃窗戶。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面雪白的世界。
躺在溫水裏,看着窗外冰瑩的世界。太美妙了。
瑾瑜沉浸在這天堂一般的境地,心情是無以言明的好,無詞表達就傻傻地笑着。
和泡澡一樣,躺在床上也是那麽的美。白天那麽一番折騰,瑾瑜很快就入了夢想。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
瑾瑜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厚實的窗簾,讓透亮的雪光刺過玻璃映亮房間。
她在屋內四處看了看,并沒見到獵人,想必是已經外出打獵去了。瑾瑜的注意力本能地轉移到了食物上。她一邊找食物,一邊驚訝自己的好胃口。昨日的晚飯明明是吃到了撐,才一夜過去肚子就又咕咕叫了。
桌子上沒有可以吃的食物。她這邊找找那邊看看,最後在廚房的櫃子裏找到了幾包花生壓縮餅幹。
吃完兩塊餅幹,瑾瑜拿起電話就給大姐打電話。
此時的婁平正在婁安的房間。親妹妹一個人待在極寒的陌生地方,又住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中。讓她這個做大姐的怎麽安心休息。
婁平當然想瑾瑜盡快回到自己身邊。但要求她今天回塞爾班市中心,是不可能了。因為窗外正呼呼地刮着撫柔着飄飄然然白雪的大風。
聽妹妹說在獵人家的一夜的經過,婁平懸着的心稍稍放了心。她囑咐了瑾瑜,等到天氣轉好立刻就回來。
瑾瑜答應了。
百無聊賴之中,瑾瑜也有了更充分的時間來打量參觀這座童話般的木屋。
客廳,廚房,洗澡間,卧室……儲物室的門,都鎖着。還有這間,在卧房的斜對面,這一間?
門是虛掩的。瑾瑜好奇地推了開房門。
一陣突兀的感覺撲面而來。像是穿越了一般,從童話世界穿越進了現代化的世界。
這間房應該是獵人的書房。
一棕色書櫃緊靠牆壁,上面有序地擺着書本,有英文有中文,還有她不認識如如蚯蚓般形狀的文字。
讓她有穿越之感的不是這些書,而是另外一側的電腦、傳真機,還有游戲機。
還有,一張折疊床?正折疊好好地靠在牆角邊。瑾瑜轉身過去的時候不小心提到了。
折疊床?瑾瑜這才想到,這座木屋內只有一間卧室。昨天晚在卧室休息的人是自己。
那另外一個人豈不是沒地方可睡?想到這,她心裏不禁湧起一絲歉疚,夾着感激。
在卧房內沒找見到時鐘,在這裏卻是看了見。
是英文時鐘。瑾瑜大腦反應了一下,才确定此刻的時間。是上午近十一點的時刻。#####
chapter5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一旁,雙手拖着兩腮趴在窗戶口望着窗外浩然的白雪。
瑾瑜是在等獵人。這個時間,她猜着獵人應該要回來了。
兩個胳膊肘托着臉,時間久了,酸了,她就放下來;喝完了水,在去倒一杯;餓了,在吃幾塊餅幹。
吃着吃着,瑾瑜越發覺得花生味的壓縮餅幹味道挺好的,自言自語道:“以前真是沒發現。”
白茫茫的雪聖潔耀然,延伸向遠處。
雪是神聖的,也是公平的,它扶平了地面上的一切棱棱角角,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是圓圓潤潤。
眼睛盯得久了,痛了,瑾瑜就閉了閉眼。雪是柔和,但也包含殺傷力。
瑾瑜睜開眼睛,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還是沒見到獵人出現。她不禁的猜測到獵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自己是不是要出去找一找?可獵人說過,不讓自己亂走動。去還是不去?
還是去找找吧。
瑾瑜想着就去穿好外套,帶好手套,在端起盛滿熱水的杯子。
一打開門,冷冽的風便攜着雪吹打在臉龐上。瑾瑜縮了縮脖子,轉身關好木門,雙腳一前一後踏入柔軟地雪中。
一前一後,腳印如墨,在潔白的畫紙上泅開。慢慢浸透畫紙,泅開一副只有上帝才能看懂的畫卷。
雪這麽白,又是這麽的柔,極聚誘惑。誘惑人心底那份童稚純潔的情,想要躺下在上翻滾玩耍。就如在想白雲頂端蹦蹦跳跳。
瑾瑜心情大好地走着,一雙腳自然地踩入潔白的雪中,卻痛苦地忽然喊叫了一聲,“啊——”
腳被生硬地東西夾了住,痛意急速傳遍全身。
瑾瑜痛苦地坐在雪地上。她先借助感官把坐姿調整到最佳位子,之後就開始挖雪。得把雪撥開,看看自己的腳被什麽困了住。
松松軟軟的雪,突然間顯示出了它強硬的一面。一粒一粒雪落在一起,變成厚厚的雪路,相互融合,結成冰,結成擾人的力量。
雙手撥不動的雪,瑾瑜便用手中的杯子砸,用力砸下去,讓生硬的雪面裂開紋路,在用手去挖。
雪越飄越大,人也越來越冷。手套被浸濕了,冷了,又被瑾瑜的體溫捂熱了,接着又冷了。周而複始,她明顯感到自己的雙手麻了。被困在雪底的右腳,被厚厚的雪覆蓋着卻絲毫沒有冷意。
雪啊,雪。自然界自然形成的一物,看似無生命,卻也有難以捉摸的性子。
高遠的天空,如雪盆,又如雪板,一朵朵雪花無聲地從上飄落,有力卻又柔和。
瑾瑜嘴巴中哈出的氣在空中成了冰,嘩嘩掉落在柔軟地雪面上。只在電視上見過的景象,這會兒,就真實在眼前。瑾瑜笑了笑。
沒力氣在繼續挖雪,她就原地休息集聚力量。人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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