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千篇一律的開頭

不能普曬大地。漂浮在天邊的雲層是且高且低,且明且暗,和着細風撫着人。

申奕哲從河床上走上來,穿過兩米多寬的橋面,走到右邊,穿過一頂頂帳篷,經過一個個幡旗,走過桃園,在經過一個農家四合院,走出了喧嚣,走進了農家田園的寧靜。

遠處是墨綠的山,山腳下無聲跑過些車輛。

路是沿溪而設,兩旁的農田長滿綠色作物,青草占據路面,嘩嘩的水流順着堤壩嘩嘩留下。路邊有幾個堆成蒙古包形狀的稻草堆,中間有一條寬大的水泥路,穿過去又是泥土氣息濃厚的小道。

申奕哲擡起眼,視線追随着低行飛動的蜻蜓,越往前行,蜻蜓越多。

申奕哲停住了腳。在他身側的小溪上夾着一座一米寬的竹制小橋,橋那端站着婁平。

兩人都對方在此的出現感到意外。

chapter69

“暧,”婁平笑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參加露營大會來了,”

“我也是,”

婁平小心地踏腳走在橋上,是要走到這邊來;申奕哲快步踏上看似十分不牢固走起來也感覺不牢固的橋上,走了五六步,走到婁平面前。

婁平笑了笑,“這個橋,搭得太不安全。”

申奕哲也笑了。橋不安全是因為目光一直盯木橋,走得慢,又想得太多。

快步直走,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平平安安地走過去。

兩人相對無言地站在那,放眼四望,欣賞陶醉在蜻蜓翩然的田園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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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農田裏盛滿薄薄的水,裏面長着水稻秧苗,一塊連着一塊。這些看似與雜草無異樣的秧苗,經過三四個月自然生長,就會長出沉甸甸的稻穗。想到眼前這幾片細長葉子的植物,便是人類得以繁衍生存的基本。不得不令人對自然萬物産生一種敬畏和感慨。

當天空不在只有烏雲是黑色時,兩人才意識到要回去了。

申奕哲快步走在前,忽然又折身回來,牽起婁平的手,拉着她一步步走過竹橋。

“謝謝,”

申奕哲笑了笑,松開手。

婁平突然後悔起自己沒有留長發。如果自己有長發,長發會被風吹拂起來,一定會在這個時間展現出自己柔美的女性特色。

下意識地,她摸了摸自己幹練的短發,想象着美麗的場景,幸福地笑了笑。

劉備在買東西時遇見了康東,所以,他和水水把帳篷移到了他們這邊。戶外露營嘛,當然是人多熱鬧了。

之前還可見的土豆,已被水水和李米以及其它人拔完了。

“看,這麽多土豆,都是無公害的!明天帶回去!”

便攜式燒烤爐已經排開,康東和劉備正清洗肉串海鮮的。兩個女生就在那挖坑。

挖坑做什麽?

燒火。

想到夜晚跳動火焰的場景,婁平也加入了進來。

申奕哲四處看了看,不見瑾瑜?

水水說,瑾瑜一個人去走走了,就在申奕哲走開後的不久。

“那她也該回來了,”婁平不禁擔心起了妹妹。

“我去找找,”申奕哲說着就要往前走。

“找我麽,”瑾瑜笑着從側面走過來,“回來了!你們挖坑做什麽?哦,那我也來挖。”

四個女生,用鏟子或是棍子邊挖坑邊玩鬧。

見幾人開心的摸樣,申奕哲笑了笑,便去橋邊找劉備。

天黑下時,帳篷裏面挂着吊燈,周邊挖好的坑被塞入稻草木棍燃起火來。

烤好的食物放分放在一個個盤子中,放在那,幾人圍坐在帳篷內,玩三國殺,玩游戲。不是地駐紮在後面的人打趣說笑。

駐紮在後面的男女穿着十分涼快,男式短袖短衣,女式是飄飄然的紗似衣裙。既然顯然戶外露營地常客,裝備配備齊全。他們自然地說着粗話,玩鬧地跳着鋼管舞。一邊跳一邊同水水幾人喊道,“對面的美女,請過來,請過來。”

李米和水水也玩笑地回應。

婁平的三國殺技藝,勉強過了基本關,識得了大部分牌的意思。

瑾瑜說了一聲要去洗手間,起身就要走。婁平空出的一只手,忙把手電筒遞送給她,囑咐道:“小心點。”

瑾瑜走出帳篷,沒打開電筒,高挺的路燈和周邊各色燈發出的光,說不上足夠亮但也不至于令瑾瑜看不清路。

走下半年的坡度,河邊的這塊平地上,熱烈想着音樂聲和人聲。一群人在這裏跳着不成舞的舞,旁邊一張大圓桌上圍坐着一圈人猜着骰子。

猜輸了,就得罰酒。酒多的是。一輛套着德國黑皮宣傳畫圖的酒車就停靠在身後。

瑾瑜走上橋,順着橋漫步向白天的運動場地走去。

橋下一排就樹着五個臨時廁所,她并不是想去廁所,她只想走走。

白天熙攘熱鬧的場地,現在空了下來,也靜了下來。零星地有一兩個人從身邊走過。

瑾瑜随手晃了晃拴着木板的爬梯繩,向前走兩步,在攀岩的臺面上坐下。

天上有點點星光。在母親懷抱數星星的場景,又在眼前重現。

迎面的燈光由遠及近地鋪開一道路,一人順着路,慢慢走來。

瑾瑜愣了愣,證實向自己走來之人的身份,她笑了笑。“你怎麽在這裏,”

申奕哲轉身坐在她身邊,眼睛向一邊指了,那是一輛流動廁所車。

“那邊不是有洗手間麽?”瑾瑜說。

申奕哲動了動唇,轉過臉來望着她,片刻後說了一句:“那你為什麽來這裏呢。”

被他這樣看着,瑾瑜忙低下眼避開與他直視,“走一走。”

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仰頭望着天空。許久之後,申奕哲似自言自語地發出一聲:見到星星你會想到什麽。

瑾瑜說:媽媽的臉,和藹又可親。你呢?

他想到了一張臉,一張挂滿淚水,抽泣地說:我能請你別恨他麽!“你媽媽和你爸爸的感情好麽?”

瑾瑜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頓了頓,她困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她不太情願卻也不隐瞞地接着說:“我記憶最初,兩人的感情是如膠似漆。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見面就争吵,尤其是媽媽,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申奕哲的眼前又浮現那張挂滿淚水的臉,耳邊又響起那一句:我能請你別恨他麽!

瑾瑜還沒從父母的記憶中掙脫開來,申奕哲已無聲地往回走了。稍稍停頓,她也起身一步步離開這塊空闊的場地。

回去的路上,她被水水拉着坐下來玩猜骰子喝啤酒。婁平李米劉備申奕哲都在,身邊還坐着陌生的誰誰。大家沒有拘謹,大大咧咧地盡情說,盡情笑,時而盡情地去跳跳舞。

等到人疲乏了,便離開回帳篷中休息。

婁平和李米,水水和瑾瑜,女士是兩位兩位公住一個帳篷。男士就各自一頂帳篷,圍在外圍。

閉上眼睛,躺在墊子上,蓋着睡袋。

李米輕輕地問婁平,問她到底知不知道康東對她的真實情感。見婁平沒回答,李米碰了碰的她,“別告訴我不知道,”

“知道什麽?”

李米半擡起頭,“康東啊,從高中開始到現在,他對你這麽好,難道你感覺不出他對的意思?”

婁平側過臉來面對李米,“知道!”接着又說了一句:“知道又能怎麽樣。”

“那你就應該跟他說清楚!是不是喜歡他!”

婁平鼻孔中呼出一口氣,“我很珍惜和他之前的友誼!雖然我沒有直面拒絕他,但我間接地說了很多次也做了很事。以他的理解力,他不會不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是怎樣的定位!”

李米躺了下去,輕輕嘆了口氣,婁平确實間接以致于直白地告訴過康東。是康東太過執着。即便知道婁平不喜歡他,他也要守護在她身邊。

如此近距離地接近孕育生命的大地,整夜都是在沉睡之中,無夢。

說話聲和腳步聲窸窸窣窣地響動在耳邊,輕輕睜開眼,拉來一段門簾,紅彤彤的太陽正懸在天邊。

天亮了。

李米湊過來,高興地說,真想就這樣躺着,永遠不起床。

就這麽躺着,看着天邊的太陽一點點在墨色的群山背景下一點點移動。

但很快幾人便穿衣服起床了。因為高空中的太陽烤得帳篷內熱烘烘的,根本睡不下去。

簡單地在水龍頭下洗漱一番,在橋邊買了山東大餅一類的鍋貼餅,在晾曬一番內外都是水汽的帳篷,出發,開始返回。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換衣服。

婁平剛從洗澡間走出來,金媽就走了過來說,婁文博找她。

chapter70

“爸,您找我,”婁文博擦着潮濕的頭發走進書房。

“去哪了?”自從婁平接任總經理一職,婁文博就将酒店的工作全權交由她打理,每周只有周五固定在酒店辦公一天。

聽了女兒說是去參加了露營大會,他點了點頭,“你是要經常出去走走,別總是工作工作的。”接着他問,“和誰一起去的。”

“康東還有李米,”

婁文博點了點頭,“康東是個好孩子。”

婁平笑笑,沒答話。

“安安搬出去住了,”

婁平停下了手,憂心地嘆了口氣,“這丫頭,”

“那個男生你了解多少?”婁文博知道婁安是搬出去和男友一起居住。

婁平如實地說只知道姓名,并未見過其人。

“改天你去看看,如果可以,讓婁安帶回家我見見。”婁文博說,“你這個妹妹你也知道的,她早點結婚,我們就少擔心了。”

婁平“嗯”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婁文博就說起了汪博銘。“這個小夥子,上進也愛鑽研,主要是人品不錯。”頓了頓,他接着說:“他對瑾瑜很好,”

“爸,這種事情,”婁平知道父親的想法,“也得瑾瑜同意。”

“是得瑾瑜同意,”婁文博點了點頭,“她一向都很聽你的話,你适當時候在她耳邊說說,撮合一下。瑾瑜和安安在這方面完全不同,”

婁平點了點頭。拿起挂在脖頸上的毛巾繼續擦拭自己潮濕的秀發,心中想着何時去見見安安的凱文,如何撮合瑾瑜和汪博銘。

忽然一擡頭,發現父親正望着自己。“怎麽了,爸,”

“平平,你年紀不小了,你們姐妹三人中,最應該談婚論嫁的是你!”

“爸,您就先別擔心我了。我會處理好的。”

“平平啊,康東跟你認識有十多年了吧。我們對他也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子找結婚對象,就該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人品,”

“爸,我知道了。哦,”婁平轉化話題說到金茶村那片地競标的事,“金茶村正好是城鄉結合帶,周圍環境和風景很不錯,适合做度假酒店或者度假村。”

聽到金茶村三字,婁文博眼色一暗。金茶村距離瑾瑜生母的別墅不遠,“你是以公司的名義去競标?是不錯的一塊地,只是,”嘩嘩地雨聲和猙獰的面孔忽然擁入他感官中。

“爸,您怎麽了?”

婁文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你看着辦,”

“競标土地,建酒店也是公司的一個大項目。”婁平說,“周五例會,我先提議,大家一起讨論一下!”

婁文博點了點頭,“是需要大家一起讨論一下。”

水水報了名學習游泳,問其原因,很簡單:2012,萬一洪水來了,游着一段,或許能遇上諾亞方舟。她本是要拉上瑾瑜一起報名的,奈何她工作太忙,只能放棄。

劉備說自己的游泳技術完全可勝任教練,末日之時一定在水水身邊,接着又快速地尾随水水去報了游泳的名。

婁文博在董事長辦公室看文件。俞來敲門走了進來,他從婁平那了金茶村土地競标一事。

“阿來啊,蘭蘭找到了麽?”

俞來笑笑,“找到了,還在生我的氣。”

“孩子嘛,總是有些叛逆。”

“不提她了。”俞來說:“董事長,婁平競标金茶村那塊地建度假村,是個好項目。”

婁文博摘下眼鏡,揉了揉眼。“阿來,我說了很多次了,私下來,別稱呼我‘董事長’,就像以前一樣,直呼我名字。”頓了頓,他說:“金茶村項目的事,我全部交由婁平來處理!這是公司的事,需要公司高層集體讨論!”

俞來點了點頭沒說話。

“元豪酒店那邊怎麽樣?”

“參與了這次金茶村的土地競标,元豪酒店的公關部和市場部十分重視,積極在做方案了。”

婁文博點了點頭,“這個孔祥真是難得人才!”說到孔祥他不由地想到了另外一個孩子,那便是田鑫。某天的傍晚,天邊火紅着彩霞。田鑫和孔祥小跑着過來,稱呼道:婁叔叔,這是我同學孔祥。

婁文博喜歡地看着兩額頭沁滿汗珠的男孩,“快回家去吧,你爸爸正等着你。”

一眨眼,二十六年了。

“董事長,你怎麽了?”

“哦,”婁文博被俞來問聲拉回到現實中,“沒事。你看看,剛剛才告訴你,私下裏不要稱呼我董事長,你又來了。”

俞來笑了笑,“習慣了。”

金茶村建設度假村各方面優勢以及發展遠景的文稿,婁平昨日就電話交代徐秘書整理了。她讓徐秘書将電子文稿發到各部門經理的郵箱,在打印出,以便在會議上使用。

公司各部門經理在會議上就此項目提建議以及未來構想,探讨的情勢說不上激烈,但卻都很用心在提議在設想。

婁文博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聽。

競标金茶村土地建度假村的項目,以各部門經理全票通過而結束。

婁平在會議結束前說,“那就辛苦企劃部的陳爽和市場部的楠楠了,三天後,我要見到一份無可挑剔的方案書。”她接着說:“關于競标需要的資質文件以及可能出現的問題,行政部須在兩天之內交到我手上。”停了停,她說:“好,今天的例會就到這!大家回去好好準備自己的工作!”

回到辦公室,婁平單獨叫來餐飲部的王侃。本市秋季運動會的日期已定下,婁平當然希望坤元酒店能成為市運動會的合作酒店。

至2009年開始,本市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全市性的秋季運動會,本市下屬的地級市,各縣都會派相關運動人員來市體育館參加比賽。參賽人數龐大,連續一周,加之是由政府機關出自費,這是具有絕對誘惑性的生意單。

往年市運動會的合作酒店都是元豪酒店,今年坤元酒店無論如何也要頂替下元豪酒店。

俞來已經和相關部門在談此事。

考慮到各個地方都将市運動視做為本地區争取榮譽勳章的戰鬥,他們對本地區選派的運動員參賽期間的食物有十分嚴格的要求。婁平囑咐熟悉餐飲配料的王侃全力去協助俞來,以便更加充分地展示坤元酒店作為市運動會合作酒店的優勢。

艾米麗在學校圖書館呆的時間久了,看的書多了,接觸到的文藝青年也多了,偶然一時靈感閃現,她揮筆寫了一篇“雨後漫步”的散文。

散文由汪博銘轉交給校報,最後既然被選中刊登了出。

艾米麗拿到報紙,看着自己的文字變成鉛字,占據報紙的一方塊空間,高興地摟着汪博銘抱了又抱。這又興匆匆地約了申奕哲去公園路中段“天上人間”泡腳。

兩人要了一間雙人包廂,并排躺在那。

艾米麗高興地看着申奕哲。申奕哲洗洗地閱讀完她拿過來的報紙,連連評價說很好,很有意境。

高興地好似輕飄起來的艾米麗,嘴巴不停地講訴着自己看書學習的趣事,在圖書館所見所聞的趣事……

“哎,對了,”她擡起頭望了望坐在下面的兩位洗腳妹,“我上次和姐妹來過這裏,你猜我見到誰了?”

申奕哲的一雙眼睛望着她。誰?

“你們董事長的秘書,俞秘書。”

“他也來這裏洗腳?”

艾米麗不置可否地說,“沒見他洗腳,就是看見他在外面跟一個洗腳妹說話。”她接着說:“就是,上次來,幫你洗腳,你給她蘋果的那女孩子。”

申奕哲眨了眨眼,回想着關于那個女孩的一切。

高懸在空中的太陽越來越明亮,散發出的熱光,無疑地告訴衆人炎熱的天氣到來了。生活在厚實土地上的人們,依然各自忙碌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軌跡上。

金茶村的土地被坤元酒店競标所得。婁平懸起的心松了下來。

關于項目的款項,婁平很銀行已經談妥。安安屋的四家工廠,坤元酒店大樓都以固定資産抵押給銀行。即便如此,抵押的資産還是缺。

婁平跟父親說了自己的想法。父親欣然同意了。

“爸爸,你确定?”

chapter71

婁文博點了點頭,“這房子也有你表叔的一半,我電話跟他說了,他說在金茶村那塊地競标下來不管是近處看還是放遠了看都是盈利的。所以,他支持你!”他拍了拍女兒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你表叔說,如果資金還缺,就把他那套房子也抵押了。”

婁平感動般地笑了笑,“夠了!”她曾經将固定資産抵押出去很多,但從來沒抵押過他們所生活居住的房子。“謝謝表叔,也謝謝爸。”

“你看你,這孩子,說什麽謝謝。你是在為公司辛苦,為公司忙碌。”婁文博雙手将女兒的手握在中間:“平平,你辛苦了。”

“爸,”婁平略帶撒嬌地叫了一聲。

在銀行忙碌着辦理完了固定資産抵押手續,在填寫好必要的文件表格,一切OK之後,婁平告別銀行人員,走出銀行。

現在是下午四點的時間,還早。她坐入車內,撥通了康東的電話,請他出來喝茶。

這次坤元酒店能順利競标下金茶村的土地,多虧由康東的幫忙。

競标方案上,婁平是将元豪酒店視做競争對手的。但最後坤元酒店卻是與康東所在的成宇建築公司競相角逐。康東在最後的一天夜裏,打來電話,告訴了她成宇建築公司競标金茶村的底價。

接到電話,康東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夏兒咖啡店,喝茶,聊天。然後去吃飯。

“你想吃什麽?”婁平邊開車邊問康東,“今天任由你選,”

正翻看手機的康東說,“還是聽班長的吧。”

“今天聽你的,說去哪裏吃!”

“我習慣聽班長的了,”

“你這習慣要改,”婁平說,“這可不是好習慣,”

康東想了想說,“班長,那我就不客氣了。”

“還跟我客氣,說想吃什麽?”

“牛排吧,水江灘的1號牛排店!”康東說,“那是我們第一次吃飯的地方。”

婁平呵呵笑了笑,“這個還記得,好,就那了!”

坐在牛排店的二樓,靠床邊的位子,轉眼就可望見窗外波動的江水。康東打開了手機上唯一的一個下載游戲,植物大戰僵屍。“班長,你屋頂那一關還沒過?”

“哦,是啊,是啊。”

大學臨畢業的那一年,婁平從康東的手機上知道有一個游戲名曰植物大戰僵屍,接着就一番不可收拾地玩了起來。玩到屋頂這一關,游戲對她沒了最初吸引力。她連連被僵屍突破,一直未能過關。在工作後的閑暇時光中她也會玩一玩,但也總是沒突坡。

婁平走到康東身邊找坐下,拿過他的手機,玩起植物大戰僵屍。一旁的康東不時地給她建議,應該選什麽裝備,盆應該放在什麽位子,向日癸應該栽種哪裏……

現在的今天,婁平依然沒突破康東為他保存多年的游戲關卡。

中東紅十字會訂購的毛巾T恤,全部檢驗合格,出廠了。國際物流運輸公司已經确定好,報關的各項程序也都完畢。

這個被稱為難弄的中東紅十字會的采購客戶,在餘部分打款上爽快得令人吃驚。不需通過銀行的信用證,直接将款彙到坤元酒店的賬戶上。

款到,裝箱發貨。

婁平為此特意宴請外貿部的員工吃飯。赴宴而來的不止外貿部的三個人,但凡是為外貿部第一批單子出過力的人都來了。

地點選在本市最昂貴的一家日本自助料理店。

艾米麗緊跟在申奕哲身後。

婁平笑了笑,換了一個大包廂。

期間有人說,如果是在日本,日本的老板要哭死了。

艾米麗忙接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日本的物價太高,老板請不起,”婁平解釋了一句,“這是在中國,你們不用客氣,喜歡吃什麽的就點什麽。”

服務員早已把一壺壺清酒端了過來。

水水品了品酒,“這裏的清酒不錯,”說着她給身邊的陳洋倒上,“你嘗嘗,”

“我也嘗嘗,”坐在水水另一邊的劉備自己給自己倒酒酒品嘗了起來。

臺面中間站着一位帶着廚師高帽,穿着對襟白色上衣,圍着白色圍裙的師傅,雙手各拿銀白色的鏟子,準備燒烤。

大家邊吃邊誇贊廚師師傅的手法娴熟,然後三三兩兩地評論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

汪博銘會分類将師傅用鏟子遞送過來的食物夾放在瑾瑜的碟子中。

婁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清酒。“博銘,你知道我妹妹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

汪博銘邊給瑾瑜夾菜邊點點頭。

“瑾瑜,對知道自己喜好的男生可要好好珍惜。”

水水笑着說,“大姐,你這什麽意思。”

“想認個妹夫呗,”婁平玩笑地應到。

得了婁平的話,衆人七嘴八舌的起了哄。瑾瑜聽着,臉不由地紅了。汪博銘呵呵笑着一一玩笑回應,仍舊将菜分揀開夾放在瑾瑜的碟子中。

“我早就說過,瑾瑜和汪博銘兩人最合适了!”水水說。

劉備忙接了一句,“你看我們兩人人合适麽。”

一邊人又有人起哄說笑。汪博銘說,“我覺得你們挺合适,”

水水不客氣對劉備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劉備忙夾了菜,塞住嘴巴。

“我們的戰鬥力挺強的,”婁平看看桌上空置的盤子,對服務員說,“麻煩在幫我拿一下菜單。”

新加的菜,又一一端上來了。

吃到最後,婁平舉起杯子,向大家致謝。大家一應舉杯迎合。

飯後,員工一一與婁平作別,然後各自離開。

申奕哲送艾米麗回家成了固定的模式。汪博銘送瑾瑜回家是大家默認的結果。

婁平找了個借口先駕車離開,給瑾瑜和汪博銘制造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車光移動,燈光閃爍。兩人并肩走在夜色蒙蒙,彩光絢麗的路上。

兩人好似都把飯桌上大家打趣的遺忘了,只說着些工作上和學校的事。

先離開的婁平沒有直接回家,她行駛了一段路,忽然調頭,去了教堂。

母親對婁平到來并不吃驚,只是意外于她要求留宿。

“媽,我是想陪你睡一晚。”婁平摟着母親說,“或者,你陪女兒睡一晚。”

母親笑了笑,“不都一樣。”

“那你是同意了。”

“平平,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婁平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想你了。”

“我的平平嘴巴怎麽變得這麽甜了,”

“媽,人家說的是實話。”

“好,實話,實話,媽現在去給你鋪床。”

“不要,媽,我要跟你睡一張床。”婁平沒放開母親,雙手反而是摟抱的更緊了。

“好好,跟媽媽睡一床,就睡一床。”

何文岳知道她的平平一定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但女兒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強迫。她相信女兒的能力,相信女兒會處理好屬于她的一切煩惱事。

婁平晚上摟抱着媽媽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平平,安安有男朋友了?”何文岳解釋地說,“上周她帶來見過我。”

“哦,”平平應了一聲。安安這件事做的還算合乎禮儀。“媽,他人怎麽樣?我還沒見過呢。”

“個子高高的,白白淨淨,和安安倒也般配,只是沒呆幾分鐘,他們人就走了。”

“安安這個性子,早點結婚好。”

“平平,別說安安了,你呢。你的婚姻大事怎麽辦。”

“哎呀,媽,我困了。”婁平側過身子去,“不說了,不說了,困了,困了。”

何文岳知道女兒是在躲避婚姻的話題,也不便在說。替女兒拉了拉毛毯,也閉上眼睛睡下了。

一夜寂靜。只有腦海中的回憶在轉動。

chapter72

貨船在路上的幾天,申奕哲幾人的心也懸着。最終,貨船安全抵達,客戶對貨品滿意,外貿部的第一單才算是徹底結束。

忙忙碌碌又是幾周。夏季的熱辣,一日更勝一日。

婁平審閱完文件,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五分鐘。她先給金媽打了電話,告訴她別準備自己的晚飯。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今晚,李米約了她吃飯。

在餐廳見到李米,婁平高興與她說話,她卻神情不佳,恹恹狀。

“怎麽了?你,”

李米沒說話,端起高腳杯,仰頭喝下幾杯紅酒。“最近和康東在聯系麽?”

婁平搖了搖頭,想想說,“我們上上周見過。”

“平平,”李米望着婁平,“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她抿了抿嘴,好似在考慮考慮是不是該說。

“怎麽了?”

“康東被公司開除了,”李米說,“我想你應該知道因為什麽。”

因為什麽?康東私自将公司的競标底價暴于對手,洩露了公司機密。

婁平呼了一口氣,“康東現在怎麽樣?”

“康東是上了黑名單了,這種間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同行的哪家公司敢要他。”李米手中轉着高腳紅酒杯,眼睛轉望向窗外。

“謝謝你,”婁平說着就站起了身,“這頓飯,我改日請你!”說完,她就噔噔了出了去。

婁平給康東打了電話。第一通電話沒人接。第二通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班長,”電話那端的康東,聲音十分愉悅。

“你在哪裏?”

“家啊。”

婁平平複着心緒,呼出了一口氣,笑道,“這幾天工作太累了,我想去洗個腳,你也一起來吧。”

“班長邀請,哪裏有不去的道理。”

婁平笑了笑,“那就公園路上的‘天上人間’吧,聽說,那裏的按腳技術不錯。”

“OK!”

等到兩人換了衣服,并排躺在睡椅上,喝着菊花茶,等待工作人員的間隙。婁平才開口說起他被公司開除一事。

“班長,你都知道了?”

“你還想瞞我多久,”

“班長,我是工作時間久了,想休息一陣子。”

“想休息,你可以請假休息。以你的工作表現,請假半年也不是問題。”

康東沒在找借口以來掩飾自己是因向坤元酒店透露競标底價而被公司開除的事實。

兩位服務員端着桶走了進來。

腳放入泡着草藥的桶內,舒适立刻打入進身體的各個脈絡。

“想請你幫個忙,”

康東轉過臉去,聽着婁平需要自己幫什麽忙。

“我準備開設項目部,把工程部合并進去,負責在金茶村建度假村一事。”婁平說:“項目部的經理,我想請你擔任。”她接着說:“你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在酒店上班,只要是把事情做好,你在家辦公,完全可以的。”

康東一時間沒回應。

“你不願意?”

康東笑笑搖搖頭,“沒有,沒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終于能和班長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了。

婁平也高興地笑了,“離開公司也好,以你的能力,你單獨做幾年,可以自己開家公司。”她端起身邊的玻璃杯,喝下一口菊花茶水。話音剛落,她突然從服務員手中抽出自己的雙腳,說了句“不好意思”,穿上鞋子快步走了出去。

康東不明所以,愣了愣,忙追了出去。過道上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并不見班長婁平的身影。

十多分鐘後,婁平拖着鞋子,兀自回了來。

康東問怎麽了?婁平說,遇見了一熟人。

洗完腳,婁平駕車送康東回到家,語重心長似地說了一句話:金茶村的項目距就拜托你了。

關于由康東負責金茶村項目一事,婁平向父親彙報了。父親很贊同的她的做法,末了說了一句:自家人,做事放心。

第二天中午下班後,婁平駕車出去,在公園路上的一家川菜館坐下。十多分鐘後,一個身材嬌小的的女愛孩子走上二樓,四處看着。

“蘭蘭,這邊,”婁平向她招呼道。

“平姐姐,”俞蘭蘭走了過來,“你來的這麽早,”

“剛到不久,要吃點什麽,”婁平把菜單遞到她面前,“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別客氣哦。”

俞蘭蘭接了菜單,邊翻看邊說,“跟平姐姐,我不會客氣的。”

婁平問她,怎麽會在天上人間洗腳中心?不應該讀書麽?

俞蘭蘭回道:現在放暑假了,在說,自己不想用他給的錢讀書。

婁平當然知道,蘭蘭口中的他是誰。

蘭蘭是俞叔叔的獨生女,一直和母親住在鄉下。俞叔叔因為工作繁忙很少回家。蘭蘭的母親又十分關心丈夫,不想他為自己擔心,以致于卧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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