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千篇一律的開頭

信心？還擔心他會跟別人跑了！？”

“郭夏兒！”婁安“啪”地一聲，将剪花的剪刀排在面前的茶幾上，站起了身，“管好你的嘴！”

“哼，”水水也站了起來，“幹嘛，你以為高度就是有理度!你還沒我高呢！”水水提起茶幾上的花瓶，“啪”地将花瓶摔下。客廳內響起花瓶與玻璃茶幾碰撞的聲響。

婁安和艾米麗一時間愣住了。

“婁安！你找人砸我的店，我是看在瑾瑜的面子上才算了的！”水水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你還為我怕你！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別以為瑾瑜是孤身一人，好欺負！”說着她拿起沙發上的背包，對一旁的劉備說：“我們走！”

劉備向婁安艾米麗尴尬地笑了笑，匆匆跟上水水的步伐，離開了婁家。

婁平在瑾瑜回鄉下的第二天就去看望了她。婁文博把她叫到辦公室，跟她說了瑾瑜要離職休息的事。

婁平一改往日據理力争在父親面前分析品論此事斷定誰對誰錯的态度，只是輕聲所了一句：也挺好。

從度假村的工地離開，婁平婉拒了康東的陪伴，一人順着路向半山坡的別墅房走去。

草兒黃了。樹葉落了。只有山上高大挺拔的竹子，遠遠地可見綠色。

什麽時候脫下了換下夏衣，穿上了毛衣，又添上了妮外套。恍恍然然已過四個多月的時間。

這四個月，想了什麽？做了什麽？婁平搖了搖頭。

這個四個月，她很少去酒店，酒店的事務先有各部門經理過濾，然後在報到彭元坤處；她減少了回家的次數，不是留宿酒店，就是留宿李米家中；刻意避開與申奕哲的相遇，偶然相見，她也是一副自然摸樣。

瑾瑜離職回鄉下，酒店中也傳開了流言，大家竊竊私語地說着婁安懷疑瑾瑜勾引申奕哲的話。

先是由酒店內部，後漸漸從內部向外擴散，一時間富家的淫亂生活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傳言有意無意地傳進了婁文博，彭元坤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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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坤對這一番名人效應的傳言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對婁文博說，讓申奕哲搬到婁家住。

婁文博詢問婁平的意思。婁平點頭表示贊同。

“好！既然你也同意了。就盡快讓申奕哲搬到我們家住。”

婁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的，我這就去辦。”父親找自己商量，就是讓自己去辦這件事，讓自己同申奕哲面談。

這是四個月內，婁平第一次主動叫申奕哲來自己的辦公室。他曾幾次來過，是來給她換蜻蜓花的。

見申奕哲走進來，婁平忽然感到大腦一陣空白。她忙調整，開口說：“外貿部越做越好了，”

chapter101

彭元坤對這一番名人效應的傳言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對婁文博說，讓申奕哲搬到婁家住。

婁文博詢問婁平的意思。婁平點頭表示贊同。

“好！既然你也同意了。就盡快讓申奕哲搬到我們家住。”

婁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的，我這就去辦。”父親找自己商量，就是讓自己去辦這件事，讓自己同申奕哲面談。

這是四個月內，婁平第一次主動叫申奕哲來自己的辦公室。他曾幾次來過，是來給她換蜻蜓花的。

見申奕哲走進來，婁平忽然感到大腦一陣空白。她忙調整，開口說：“外貿部越做越好了，”

“能說是婁總經理，領導有方麽。”

婁平笑了笑，“坐，”

婁平給他倒了一杯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直截了當地說了讓他搬去婁家住的想法。

申奕哲也直截了當的給了答複：好。

婁平難以形容自己是高興還是失落，但眼角和嘴角是帶着笑容。

一聽聞申奕哲要搬到婁家，劉備還沒開口勸留，水水就開了口确定：真的？

“你明天搬走？快點走吧，我好讓水水回來。”

申奕哲走上了幾層樓梯，停住了腳，“瑾瑜最近好麽？”

水水擡着眼睛說：“挺好，不勞您操心！”接着又說：“你趕緊得，收拾東西搬出去！”

申奕哲望着水水：“你就這麽讨厭我？”他接着說：“那得辛苦你了！我今天走不了，得明天走！”

水水不屑地哼了一聲：“誰有空讨厭你，”說着就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調換電視臺：“愛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不管是今天還是明天，申奕哲都得搬走。

任由水水電話裏說，還是上門勸說，瑾瑜也不願意搬回來住。

申奕哲搬到婁家，住在樓下的房間，緊鄰婁文博的書房。

因為他的到來，婁安突然間轉變成了家庭主婦，早起做早餐，下班歸來又做晚飯。又幫着金媽做家務。

申奕哲呢，他也不時地陪婁文博下下棋，在一起研究研究書籍，或者是和他說說酒店工作上的事。常常和婁安一起做家務，或者是去學校幫着婁安在圖書館整理書籍報刊。

無論是在父輩還是在學校的師生眼中，申奕哲和婁安是天照地設，幸福的一對情侶。

婁平很少留宿在家，她或者是住在酒店或者是住在李米家。理由和借口便是，酒店工作忙，金茶村項目進程需要監督。

婁平一向是工作狂，以工作為理由，解釋得合情合理，婁文博并沒有任何疑問。

申奕哲和婁安手牽手在學校的小賣部坐下，各自叫了一杯紅茶。

“婁伯伯的書房內，怎麽會有一個香爐，”申奕哲不經意地說，

婁安嘴巴中含着吸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就當香爐是書房的一個擺設。”

“書房和香爐，不搭。”申奕哲說：“而且書房內有也有香的味道。”他接着說：“婁伯伯信佛？”

婁安搖了搖頭，肯定地說：“沒有，爸爸不信佛的。應該就是習慣，從我記事起，爸爸的書架上就有香爐的。”

“也許是佛在心中。”

婁安笑了笑，“爸爸看書看累了，就燒香拜拜心中的佛。”

“很有可能，”申奕哲抽出杯中的吸管，打開蓋子，直接喝起來。

外貿部又招人了一個新人。她坐在瑾瑜曾經坐的位子上，做着瑾瑜曾做的工作。

艾米麗拿着報銷單來了外貿部。

“玲玲，這是你的差旅報銷單，字簽了，你去6樓找出納拿錢吧。”

宋玲玲拿着報銷單，高興地親了艾米麗一口，“又有錢啦。暧，衣服怎麽濕的。”她發現艾米麗手臂處的衣服是潮濕的。

“哦，家裏水龍頭壞了，”說這話時，她眼睛偷偷望了申奕哲一眼，“玲玲，你知道哪裏有修水龍頭的師傅麽。”

“找物業！”

“別說物業了，我們小區的那個物業不知道吃什麽飯的。沒人修，我昨天上就問過了。”

宋玲玲想了想，“除了物業，那我就不知道了。”

艾米麗笑了笑，“你去領錢吧，我在問問，”

宋玲玲對申奕哲說了一聲自己去找出納領錢，然後就走了出去。

艾米麗左手撫了撫潮濕的右邊袖子，走到申奕哲前面：“你知道哪裏可以聯系修水龍頭的麽？”

申奕哲的眼睛從電腦上擡起來，“有我在，你在找別人修！太不把我當朋友了！”

艾米麗含笑地說：“擔心打擾你工作，”

“是朋友，就不該說‘打擾’二字。”申奕哲說：“下午下班後去幫你去修，”

“好的！”

同申奕哲确定好，艾米麗就高興地轉身走出了外貿部。

下午下班後，申奕哲駕着車帶着艾米麗就出發去修水龍頭。路上，艾米麗去了一趟菜市場。她對申奕哲說，你特意免費來幫我維修水龍頭，怎麽的也得請你吃一頓飯。

申奕哲笑說：“好久沒品嘗你的廚藝了！”

“今天就讓再嘗嘗，”

到了艾米麗的家中，申奕哲立刻走進廚房檢查水龍頭。艾米麗在客廳插了水壺，開始燒開水。

申奕哲正從廚房走出來。

艾米麗端着水杯走過去，“水好了，我已經冷了一會了，是溫熱的。”

申奕哲接了杯子，正要喝，“哦，工具箱沒鋸子，你去鄰居家借一個過來用用。”

“需要用鋸子？哦，好，等等啊，這就去。”

申奕哲端起杯子就要喝水，又停了住。“怎麽了？這麽看着我。”

“沒，沒啊。我這就去，”艾米麗說着就走了出去。快速從樓下的一位鄰居家借了一把小型的鋸子，她噔噔地就上了樓，推開門，申奕哲正大口地喝着水。

“是渴了，喝了兩杯。”

艾米麗笑笑,“我也渴了，”她把鋸子交給申奕哲，從茶幾下面的隔板內拿出一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喝起來。

申奕哲拿着鋸子進了廚房。看了看手中的鋸子，他走到水龍頭前，打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嘩地流下來。

客廳內傳來沉悶的一聲響。

申奕哲将水龍頭關了上，走去了客廳。

chapter102

艾米麗正坐在地面上，雙手要扶着身後的沙發想要站起來。可，整個身體都軟綿無力，根本就站不起來。她看了看茶幾上的杯子，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申奕哲。

申奕哲知道她在遞給自己的水杯中下了藥。所以他借口說需要鋸子，支開艾米麗。然後快速從下面拿出另外一個杯子，從水壺內到了水，在将摻有藥的水倒入水壺。

申奕哲走到艾米麗身邊，将她扶起，扶着走到卧室。讓她在床上躺好。

“別走，”艾米麗抓住申奕哲的胸前的衣服。

申奕哲看了看卧室四周，在床正對的屋頂，見到一個黑色的小東——微型攝像機。

“為什麽？”申奕哲從自己衣服上拿開艾米麗無力的手，“你挑撥安安趕走瑾瑜，又四處散播我和安安不和，到底為什麽？！”

婁安虛弱地說：“為了你！”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而下，“我為了你努力改變，努力上進，變得優秀！”停了停，她喘着氣，“為什麽你最後還是選擇了婁安！”

申奕哲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你好好休息，”說完起身就要走。

“別走，”婁安抓出申奕哲的衣服，“求求你別走！”

申奕哲看了看她，彎下身，用雙手擦幹她眼角的淚，“你好好睡一覺。就當我沒來過。”

艾米麗的手無力地從申奕哲衣服上垂下。她視如生命的男人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只留有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在空氣中震顫。

艾米麗睡了一覺。到了第二天，她醒了，但并沒有起床。第三天，她起床去上班。

午餐時間，在員工餐廳遇見了申奕哲。他确實如那日所說，當什麽事也沒發生。同她招呼了一聲。

艾米麗也像如什麽也沒發生一般，端着餐盤，在他那一桌坐下。

桌面上放着喜糖。她這才發現每一桌上都放着喜糖。

“你的喜糖？恭喜了！”

“同喜同喜！”

艾米麗笑笑，“結婚的事，可不能同喜同喜！”說着，她用筷子将飯送入嘴巴中。

“別忘記來參加婚禮。”

艾米麗點了點頭。

“慢吃，”

目送申奕哲走出餐廳，艾米麗轉過頭來，握着筷子狠狠地戳着餐盤。

李米用刷子攪合着玻璃碟中的牛奶香蕉，從廚房走了出來。

“你妹妹的喜糖？”

正在窗邊看雨的婁平點了點頭。

“這麽快，還有幾天，四天時間。”李米走到婁平身邊，看着窗外的雨，“你說這都12月份了，冬天了，下點雪多好，老天沒事下那麽多雨幹嘛。”

婁平笑了笑，“明年就是2012年了，不下雨，哪裏來的大洪水；沒有大洪水，怎麽能浮得起諾亞方舟呢。”

李米被婁平的玩笑話逗得笑了，“言之有理。”她看了看碟子中的牛奶香蕉面膜，“差不多了，給你敷點。”

婁平把臉湊上去，讓李米用化妝刷塗抹。

“美容呢，也在心境的。你別總是哭着一張臉，要笑，開心地笑。”李米說，“這個笑是形式化的，要發自內心。”

“怎麽才能發自內心，”

“如果有真心開心的事，你肯定會發自內心笑出來的。”李米用刷子仔細塗抹婁平的臉，“如果沒有呢，你就在內心跟自己說，要開心，要笑，也行的。”

“對了，你飯煮了麽。”婁平斜着眼看了看電視機櫃子上的時鐘，“快12點了，”

“煮了，”李米說，“等康東過來，就可以吃了。”

婁平笑了笑，“我們三個，高中一起，大學一起，畢業了還是一起。”

“不好麽？有緣啊。”

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天的時間，婚禮一切都準備了妥當。但一件本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

何文岳不願意參加女兒的婚禮。即便婚禮是在她所在的教堂舉行。

婁安咚地一聲跪在何文岳面前，“媽，我難道我不是你親身女兒？！”她望着母親，“我小時候你不要我，一個人躲在這個教堂。你說你把自己獻給主了，你的主不是弘揚真善美的麽？是什麽真善美，居然會讓你抛夫棄女！”

“安安，”何文岳手握着行李包，“媽媽是很想參加的你的婚禮，但是，”她停了停，“我不忍心，”

“媽，我是結婚，”婁安不明白地說：“你哪裏來的不忍心。”

這時申奕哲推門走了進來，見狀，他走到婁安身邊也跪了下來，“阿姨，您是對我不滿意麽。”

何文岳看了看申奕哲，似不忍在看，側過臉去。

“您當然可以不滿意我。但安安是您的親生女兒。哪一個做女兒的不想父母親自見證自己的婚禮！而哪一位生身父母又想錯過自己的兒女的婚禮。”

何文岳轉過臉來，望着申奕哲的眼睛。眼前的這雙眼睛含有太多深沉的東西，不在是當年她曾見過的那一雙明亮活潑開朗的眼睛。

“阿姨，您自己的女兒在教堂舉辦婚禮，您離開，”申奕哲說：“過幾天在回來，教堂的人會對你議論紛紛，也會對安安議論紛紛，對坤元酒店也是議論紛紛。”他接着說：“阿姨，坤元酒店一直想着上市，經不起負面消息。”

何文岳松開了握住行李包的手，“你們都起來吧，我等着參加你們的婚禮。”

“謝謝媽，”婁安一把抱住母親的雙腿，高興地哭了。

“乖，起來吧，”

申奕哲站起身，“謝謝，阿姨。”

何文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抱了抱她的安安。

婁文博和婁平都試着同婁安說，瑾瑜應該回來參加她的結婚儀式。溫柔可人的婁安一聽說要瑾瑜回來，就果斷得說不。

接下來就是去民政局領取結婚證。

申奕哲和婁安想要成為12月24日第一對領取結婚證的人。要成為第一對，那就得成為第一對辦理的人。得徹夜排隊才能成為第一個。

申奕哲穿上厚實的衣服，天一黑下就出發去了民政局排隊。不一會兒婁安也來了。帶着暖寶寶，熱湯，零食，書。

兩人說着話，吃着東西，相互依偎着休息。成為第二日第一個領取結婚證的夫婦。

婁安拿着小紅本，愛不釋手。“我們結婚了！”

申奕哲也笑了笑，“是，老婆。”

聽到申奕哲叫自己老婆，婁安高興地摟着申奕哲不松手。

聖誕節當天，陰雲幾日的天突然放晴了。陽光的光線，如利劍般，撥開厚厚的雲層。将溫暖的光芒灑落人間。

陰郁了幾日的心情，也因天氣的轉變而變得好起來。

chapter103

早上七點半的時間，婁安由艾米麗劉芸于佳琪等人陪伴着，化好妝，穿好新娘衣服，從婚紗店回到婁家。靜等申奕哲。

八點半的時間，申奕哲在劉備的陪同下來婁家接新娘。

婁安的好姐妹沒放棄捉弄新郎的機會。進客廳門，可以，得先菜字謎。申奕哲和劉備對字謎十分模糊，艾米麗連說了十個，兩人一個人也沒猜出來。

“好了，好了，放進來吧。”劉芸子從樓上走下來，揶揄地說，“樓上的那位着急了。”

“那也不能白進來，”艾米麗問金媽家裏是否有酒，确定有，她便說：“金媽，拿一瓶酒來，一個字謎也沒猜出來，罰酒！”

金媽看了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婁文博和彭元坤。兩人正笑看着她們的玩鬧。

見婁文博點了點頭，金媽忙去廚房，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申奕哲就被逼喝下一瓶紅酒。

在到樓上婁安的房間的，不塞紅包，不準進！

紅包。伴郎劉備早有準備，忙掏出紅包，一一透過門縫塞進去。

艾米麗手拿紅包，打開了門，“好了，看着你們這麽真誠的份上，就把我們美麗的新娘交給你！”

申奕哲走到婁安身邊，單膝跪下，伸出右手。

婁安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右手上。

“等等，”劉芸忙說，“鞋子還沒穿呢，”她把放着一雙紅色繡花鞋的盒子遞過去。

申奕哲拿着鞋子就給婁安穿。

“慢點，真不會穿鞋子。”

“安安，以後鞋子就都讓他穿哦。”

婁平和李米本是要等康東回來，三人一次去教堂。但因時間的原因，婁平得先行出發。她得去接蘭蘭。

李米開着車去了工地，說等一下帶上康東直接去教堂。

婁平趕到教堂時，婚車還沒來。她拉着蘭蘭去找母親。

“媽，看誰來了。”

“啊，蘭蘭，過來，過來，”見到蘭蘭，何文岳很高興。

“阿姨好，”

“長這麽大了，真好看。”何文岳慈母般的撫了撫蘭蘭的頭。“讀初級了？”

“啊，阿姨，我讀大學了，大一了!”蘭蘭笑說。

“哦，這麽快。”

“媽，安安都要結婚了，還不快。”

何文岳點了點頭，輕嘆了一聲，“是啊，快，時間過得太快了！”看了看婁平，“康東沒來？”

“哦，還有點事，等一下會過來。”

“康東，是一個好孩子，常常來看我。”

“是哦，”蘭蘭說：“我也覺的康東哥哥挺好，做平姐夫最合适！”

“還真不知道，你這丫頭這麽會說的。”

蘭蘭笑笑吐了吐舌頭。

“蘭蘭又沒說錯。”

“就是就是！”蘭蘭接着話。

十點鐘的時間，婚車到了教堂。

婁平蘭蘭何文岳坐在左邊的第一排，婁文博彭元坤俞來坐在右邊的第一排。

牧師也站定在臺上。

教堂內響起了《仲夏夜之夢》的樂聲。

新浪和新娘相互挽着手臂，踩着樂聲，一步步向牧師走來。艾米麗和劉芸等人分別走在兩邊，不斷地向她們抛灑彩紙。

兩邊坐着的客人齊齊鼓掌。

新郎新娘走到牧師前，轉過身。

蘭蘭驚地站起了身。婁平拉了拉她，想提醒她坐下，但沒用。

蘭蘭望着申奕哲，一步步走過去，完全不顧及衆人投來的眼神。

申奕哲望着向自己走來的蘭蘭，微微一笑。“我們在哪裏見過。”

蘭蘭的眼淚無聲地滑落而下。

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的相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自己苦苦等待他許久，而他卻只當自己是似曾相似的陌生人。

見蘭蘭的舉動，婁平忽地猜想到申奕哲就是她苦等的人。“蘭蘭，”她忙走上前，雙手用力握住她的左右胳膊，“蘭蘭，我知道你要祝福他們，你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感受得到的，你不用特意上前說的。”轉對婁安說：“安安，蘭蘭是要對你說新婚快樂！是不是蘭蘭。”

蘭蘭喊着淚笑了笑，“祝福你們，新婚快樂！”說完，她轉身就走跑了出去。

“蘭蘭，”俞來起身就去追女兒，但被婁平攔了住。

“俞叔叔，我去。”瑾瑜邊向外走，邊對牧師說：“牧師，您可以開始了！安安，我和蘭蘭等一下直接去酒店。”

婚禮繼續繼續進行。牧師開始朗讀聖經。

瑾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顯得蕭條的山。

水水做了蛋糕端了出來，“吃點吧，熏衣草蛋糕。”

“不知道二姐的婚禮結束沒有，”

水水用叉子叉着蛋糕往嘴巴裏送，“結束不結束關我們什麽事！我們是吃飽喝足，萬事大吉。過來啊，嘗嘗我的蛋糕。”

瑾瑜輕嘆一聲，走了過來，在水水對面坐下。

婁平一人回了酒店參加婚宴。蘭蘭是如何也不願意來的。婁平也不強勸。親眼見自己愛的人娶別的女人，還要微笑祝福，太殘忍。

婁平一走進婚宴場，俞來就走了過來。以歲月沉澱給俞來察言觀色本領，他當然看得出女兒等的人是申奕哲。女兒怎麽會鐘情于申奕哲！

“俞叔叔，蘭蘭沒事。”

俞來放心地點了點頭。

既然自己都能看出蘭蘭鐘情的人是申奕哲，那俞叔叔又怎能識不破呢。“俞叔叔，你放心，蘭蘭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怎樣做才是對的。”

“班長，”康東和李米來了。“對不起，今天工地上事情多。”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趕快坐下來吃飯。”

婁平去了父母的那一桌，坐下。吃飯期間，康東和李米走過來同何文岳說了說話。

婁安和申奕哲在朋友和同事的酒桌上被要求喝酒，做小游戲。兩人高興地配合大家的要求。引來一陣陣叫喊聲和歡笑聲。

婚宴上的客人直到下午五點，才陸陸續續地走完。

婁平要送母親回教堂，對送他們出門的申奕哲和婁安說：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早生貴子！

婁平當晚留在教堂陪着母親。

燈關了上，眼前的一片漆黑。

婁平輕聲說：“媽，安安結婚，你不高興？”

“高興！那有子女結婚做父母的會不高興！”何文岳嘆了口氣，“做父母的最擔心是兒女嫁錯娶錯！”

“媽，申奕哲是一個有責任的人。”婁平說：“安安不會嫁錯的！”

何文岳輕嘆一聲，側個身子，就不在說話了。

。

婁平也不在說話，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裏的天很藍，樹很綠，水很清，兩個孩子卷起褲腳在溪水邊玩耍，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顯得色彩斑斓。

男生對女生說，“平平，你看，他是誰？”

女生轉過頭，只見岸上着一個人。岸上的熱帶着無邊框眼睛，微笑地沖女生說了一句：班長。

chapter104

第二天，婁平自然醒來。她拿過床頭櫃子上的鬧鐘，一看，已經十點半了。該起床了！

穿好衣服，婁平拿過背包，掏出手機。剛拿出手機，手機就響了。是李米打過來的。

“喂，”

“平平，康東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婁平邊說邊快步往外走，“現在怎麽樣？在哪家醫院？

婁平駕着車疾速向第一醫院開去。她不斷地跟自己說：會沒事的！康東怎麽會有事呢。對，沒事的，沒事的。

會沒事的？！婁平心會如鐵爪，難受，痛苦又焦急。

手術室在12樓！

電梯人太多，婁平等不及，幹脆跑着上去。一層層，一步兩個臺階，一個臺階跑。

當她扶着樓梯扶手，氣喘籲籲地出現在12樓，第一眼見到的是李米。她呆呆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手術室頂端的燈沒亮。

“怎麽樣了，康東怎麽樣了。”

李米沒回答，婁平也沒在問了，她睜大眼睛看着李米的眼淚一滴滴滴落而下。

婁平轉過身，正對手術室，康東就在這兩扇厚重的門後。拖着千斤重的腳，婁平向前走，雙手觸及到手術室大門，想要推開，卻無力推開。

魯醫生從手術室內打開了門。這位七尺男兒醫生，眼圈紅紅的，沉重地叫了一聲：“婁平，”

“康東呢？”

“我們盡力了，推進手術室，就去世了！”

婁平捂着心口處，“好痛，”眼淚嘩嘩落下。望着手術室的大門，她仿若見到康東的笑臉，也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班長”。

“暧，婁平，”

魯醫生一把抱住暈倒的婁平，把她抱進了就近的病房。又叫來護士照顧。

李米完全沒了力氣，坐在那，沒有聲音，任由眼淚嘩嘩流下來。完全與外界的人和事隔絕了開。

康東死了。

挖掘機師傅疲勞作業，導致挖掘機側翻，壓到正站着旁邊的康東。

雨水，一連下了好幾日。

康東出殡的當日，雨還在下。

婁平沒在去酒店，也沒回家，而是去了瑾瑜在鄉下的別墅。

瑾瑜沒對姐姐說一句安慰的話，只是給她收拾好了房間，床上在鋪上墊子，在多放一床被子。

她變化着菜式，每天做好飯準時端到姐姐的房間，又準時來收盤，從不問她為什麽不吃，也不多說一句，除非是姐姐問她才會答。

婁平大部分時間是呆在房間，偶爾會在客廳走走，傍晚時會騎上自行車去山腳下的村子轉轉，或者是在小溪邊靜靜地呆着。

水水汪博銘劉備也常來，見到婁平總一如往常尊敬地招呼一聲。誰也不多言多問一句說一句。

近年底了，財務室開始忙碌了起來。艾米麗不僅常加班做自己分內的事，也常加班幫別人做事。她會問財務副經理，有什麽自己可以做的。

彭元坤呢，一向喜好自由，上班是時間随性的，想來上班就來上班。

今天是周日，彭元坤走到16樓上的財務（1）室，想想看看本年度的彙總財務賬。

走到財務室門前，他正要掏鑰匙開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

“今天還有人加班？”他推門走進財務室，見艾米麗在右排靠裏的位子上坐着。手裏拿着報銷單，正填寫什麽。

“彭叔叔，您也來了。”艾米麗笑說。“昨天有一個報銷單忘記整理了，我今天來，弄一下。”

“哦，報銷單，這麽重要。”彭元坤向裏走了幾步，“你今天整理好，也得明天上班了才能處理。”

“是啊，”艾米麗說：“在家中，也沒事，閑着也閑着，那就工作吧。”

“哦，”彭元坤走到財務經理的位子上坐下，“弄好了麽？”

“好了，”艾米麗說：“我可以回去了。”她把桌面上的手機、鑰匙之類地放進包中，提着抱着就要走。

“艾米麗，”彭元坤對跨出財務室的艾米麗說，“好好休息休息，以後不用過來上班了！”他面色嚴肅，“太敬業了！”

艾米麗愣了愣，嘴角勉強地擠出笑色。“謝謝！”

辦公桌上的文件有翻動的痕跡，彭元坤在低眼看了看立在一邊的保險櫃，櫃面上有一個指甲的劃痕。

彭元坤端着兩杯咖啡走進了外貿部。申奕哲在。

“彭叔叔，你來了。”申奕哲忙起身。

“你坐，”彭元坤将咖啡放在他桌上，然後從身後拉過來一把椅子，自己在他對面坐下。“你怎麽發現艾米麗有問題的。”

申奕哲“哦”了一聲。他在前兩日的晚餐後，同彭元坤随意似地說了一句艾米麗有點奇怪的話。

“我之前幾次見她去菜市場，找得都是給我們酒店提供食材的供應商。”申奕哲說：“她一個報銷費用會計，找供應商，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

“我剛看見她在財務室，鬼鬼祟祟的。”申奕哲喝了口咖啡，“這丫頭，想查我的賬！”

“查賬？她膽子也夠大的！”申奕哲想了想說：“現在接近年關，正是審計財務賬目的時候。她找供應商，想必是詢問價格，在對比我們實際的支出，看看我們是不是偷稅漏稅。”

彭元坤又喝了一口咖啡，“艾米麗是安安的好朋好友，怎麽會暗地裏做這種事。”

“聽說，艾米麗和元豪酒店公關部經理夏麗娜是高中同學，私下裏關系很好。”

彭元坤冷笑一聲，“這算是解釋得通了。”他喝了一口咖啡，站起身，“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別送了，我自己走。”

“彭叔叔，您慢走。”

目送彭元坤離開，申奕哲又坐回到位置上。

他知道艾米麗在偷偷查酒店的賬，在以随意地口吻将這件事告訴彭元坤，然後自己就等着獲益。

如果艾米麗沒被發現，那她就會把酒店誇大支出金額，偷稅漏稅的事曝光出去。這對申奕哲來說只有利而無害；如果艾米麗被發現，那申奕哲随口的一說又會為他換取彭元坤的信任，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只不過是讓艾米麗犧牲一份工作，沒什麽的。申奕哲端起咖啡，小小品了一口。又苦又澀。

天在寒，也會過去。心在痛，也會慢慢撫平。

婁平在瑾瑜的家住了一個多月，之後她就獨自飛去了法國。她和康東曾說過，如果以後有機會一起去法國度假。

這個曾經，真的是曾經了，不可能的曾經。

臨行前，她去小溪前放了紙蜻蜓，去了康東的墓前燒了一張去往放過普羅旺斯的飛機票；她向母親和父親報了平安，讓他們不要擔心；她去學校看了蘭蘭。蘭蘭不在去足浴中心兼職，而是成了她父親一直希望的那樣，乖乖上學。

“姐，你真得要去？住多久啊。”婁安拉着婁平的手，不舍得放開。

婁平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回來的時候我會回來的。”

“過了春節在走吧，”

“安安，姐姐真的要走了，不然錯過飛機了。”婁平對妹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