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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夢中情人不靠譜

作者:沈碧蘿

坊間有三大謎題,風勁的臉長什麽樣?韓莫北和葉思遠是直還是彎?謝安池消失了三年去了哪裏

前兩個,左洋花都派好人員去追蹤,至于這最後一個嘛!她看了看時間表,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謝安池,我來會會你。

男主版本:風頭正盛,靈魂出竅,巧遇真愛,心裏很美,奈何醒來,佳人不依。

女主版本:初戀渣男搶她劇本,帶着新歡,挂着郎才女貌的名招搖撞騙,好不容易遇上夢中情人,醒來卻發現情人還是個大衆款。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幻想空間 因緣邂逅 娛樂圈

搜索關鍵字:主角:左洋花,謝安池 ┃ 配角:賽西施,靳斯 ┃ 其它:月老惡作劇

☆、酒精上腦很危險

夜晚星光璀璨,電視臺燈火通明,錄制the singer king的場內場外都是給參賽人員應援的花籃和海報,其中最惹眼的莫過于暗黑系的謝安池。

THE singer king 的首席贊助商是鼎鼎有名WA集團。

當然,一個先修比賽,對于普通大衆來講特別是女性觀衆來講,基本相當于一個帥哥配備一臺高清晰度的內置音箱,在舞臺上那些走位,不過是完成一場結合了音樂元素的T臺秀或者說是散發荷爾蒙的電影片段節選,而決定真實度的就是距離。

倘若比賽選手參差不齊,那麽最後的爆點和噱頭并不能滿足上座率和收視率豈不是一件賠本買賣。對于,節目制作者來講,壓低參賽者的準入門檻,勢必要在評委身上多用力。

全民娛樂的時代,各家都在積極舉辦選秀比賽,争奪大衆焦點,搶占娛樂版面,老牌無污點藝人的出現,不僅僅是一個時代的标志,更是一種地位的象征,歸根結底還是收視率的保障。有了收視率,期間的廣告商便會蜂擁而至。

WA集團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商機。他們欽點的人選是——風勁。

這個消息在內部引起過不小的争議,先不說風勁是否肯答應,即便是答應,噱頭也不可能是面紗下的風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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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商業投放和廣告位到位,即使邀請不到風勁,負責人也還是發了評委候選人風勁的通稿。一時間,風勁的粉絲圈立刻分裂為兩方。

然而,淘汰賽真正錄制那天,去的不是風勁而是贊助商的兒子鐘鳴。即使這兩者真有什麽關系,也就網絡上流傳出的去年WA年會時,鐘鳴那一口的破鑼嗓子跑音無邊還硬要唱風勁的曲子,換來的惡評如潮,多少也讓他和風勁的名字并排出現在熱搜過,但也僅此而已。

很明顯,在賽前糖衣炮彈下,有些懷着見偶像的熱血,買了票卻不懂道的粉絲只能吃了啞巴虧,觀衆席發出一陣陣唏噓不滿的聲音。

韓莫北笑着用原子筆戳戳鐘鳴的胳膊,不斷朝他眨眼睛,用嘴型說:“上去,唱一個!”

鐘鳴瞥了他一眼,從桌子下踹了他一腳。

“當心被偷拍。我也是有粉絲的!”韓莫北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還不忘朝着對面的粉絲揮揮手。

鐘鳴接着換姿勢的功夫,在韓莫北耳邊輕聲咕嚕了一句,“就你話多!”

決賽舞臺,他選了永不落俗套卻永遠考驗穿着者顏值的白襯衫,再搭配上修身長褲凸顯了他的剛硬健美的好身材,修剪地幹淨利落又不失帥氣的短發,一雙大大的眼睛配上細長微彎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微散開的領口,凝神思考時微微張開的紅唇皓齒,不經意扯開的融化冰雪的溫暖笑容,時而溫柔時而沙啞的電音更是完美诠釋了有才有顏并不矛盾,輕松将當場的人氣王子收歸囊中,各大媒體紛紛刊登他的靓照,賦予了新生代人氣王、禁欲系美男等多種贊美。也陸續收到了不少經濟公司邀約,各種演出和代言的機會都向他敞開了大門。

網上對于他的評價可以說沒有污點,經過幾輪的比拼,他的熱門基本充斥着粉絲和路人網友各種花癡的幻想,更因為他一句對女朋友沒有标準,差點擠掉幾位鑽石單身花美男老前輩在女粉絲心中不可撼動的江湖地位。

也是在他對女友标準公布的當天晚上,輿論一邊倒的贊美聲中,異軍突起了一些黑料,也可以說是他之前感情經歷的總結。根據最近更新的情況來看,他對女朋友的标準真如他所說沒有标準,異裝癖的辣妹,可愛呆萌的蘿莉,精明強幹的學霸,能歌善舞的吉普賽姑娘……沒有一個幸免的,幾乎堪稱集郵男的典範。

雖然有部分人失望脫飯,但也有人堅持“自己飯的偶像,跪着也要飯下去。”

也因為這件頗受争議的花邊,謝安池持續霸占娛樂熱門,直到決賽前。

他剛剛結束和一個知名電影導演的晚餐,剛出包廂門就被迎面打了一記耳光,“son of bitch!”

他輕輕擦了下嘴角,冷漠側頭對着旁邊的助理飛快使了個眼色,很快這名鬧事的金發女郎被助理拉走了。

走廊外傳來媒體和粉絲吵嚷的聲音,不用說他的行程又被人洩露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經紀人方拓像變戲法似得從手提包裏給他拿出了遮蔽的服裝道具,“還得去見見WA的太子爺,不過,我都準備好了,從偏門出去,車停好了,車上還有冰袋,等會上車再敷。”

謝安池點點頭,在保安和經紀人開道下,脫離了刺眼的閃光燈。

坐落在市中心最高規格的PUB裏,WA集團的太子爺鐘鳴正坐在包廂裏和幾個高層聊天,有個高層的女兒是謝安池的粉絲,所以,那個高層見到謝安池格外照顧。

謝安池當然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有些努力,不只是要在臺面上,還得在臺下多留心。

在他們到了包廂不久,又來了些客人,其中就有新晉花旦文安怡。方拓見人多了起來,便簡單交代了同來的助理靳斯一些關于這些人的禁忌,就簡單和衆人告別,匆匆離開了VIP包廂。

停車場,方拓的手剛摸到車門,就被人拉了回來,“你躲我做什麽?”

方拓一驚,趕忙把來人拉進後車廂,四下張望許久,才上了車,點火,“我們換個地方聊。”語畢,車子朝着郊外方向駛去。

PUB的公共區,一群男男女女正在舞池歡快扭動着。

左洋花一邊喝酒,一邊朝着賽西施方向倒,“畢業等于失戀,這句話真的沒錯。三個月前,老娘以為自己躲過去了,還是太天真了。”

“得了,就林念之那種渣男,倒貼我都不要。”

“畢竟他有才啊!”中文系第一大才子,風流倜傥,“你說才子是不是都風流啊?”

“你到還挺會給他塑造良好形象。對,人家才子是風流,但風流的不一定都是才子,這世界多的是用第三條腿的公狗。”

左洋花打了個酒嗝,嘟着嘴抱怨道:“可是畢竟也是我的初戀啊!幫助好多妹妹們鑒別渣男,怎麽我自己就發現不了。”

“你行了,還好抓奸在床,你也不用準備什麽周年紀念,也不用舍生取義,然後喂這厮獵豔名單在沖擊吉尼斯的時候貢獻力量了。”

“你特麽是我閨蜜嗎?有這麽損的?”左洋花忍不住揪住賽西施的頭發,“不能說點安慰人的話嗎?”

“我要不是你閨蜜,還跟你這磨叽半天?行了行了,我看你喝的也差不多了,咱去廁所吐吐,不然你明天又得把家給拆咯!走,起來了!”賽西施一把架起她的胳膊,一邊拍了拍她的屁股。

“你敢打我,你個臭女人!”左洋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把甩開賽西施,“我沒喝多,起碼,我知道那就是廁所。你,不許跟着我。老娘就是倒下,也得是個戰士!”

左洋花前腳剛離開,後腳石小桃和賽貂蟬就到了,“姐,咱女王呢?”

“當戰士去了。”賽西施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想着可以清靜片刻。

石小桃突然說:“哎呀,不好,我剛從女廁出來好像看到學姐,她好像走錯,進男廁了。”

“什麽?”賽貂蟬和賽西施同時叫起來,“你怎麽不早說。”

“我不還以為你們提前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了。”

“走走,不行,得趕緊把她拉出來。我出門前,網上小夥伴跟我說,林念之也在這裏,咱不能丢人丢大發了。”賽貂蟬拉着石小桃和賽西施就往男廁方向奔。

酒過三巡,謝安池起身和兩個高層去廁所。看到一群人正圍着一個蹲位門外頭竊竊私語。

吐完的感覺,就是爽。不過為什麽外面一堆男人的聲音,這PUB就是再高檔,也不過是那些動物的發洩場地。

左洋花剛想開門出去,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叫林念之的名字,哦,順帶好像還有她這個前任,再之後,出現了她那群小夥伴和林念之對撕現場直播。

OH,MY GOD!好像一不小心進錯廁所了,咋辦?

慌亂中,她看到門口站了一個男人。反正酒後沒人是正常的,酒精上腦總比其他怪東西上腦好多了,她猛地開門,把門口那那人按在兩間蹲位之間的隔板上。

謝安池冷不丁被這個蓬頭垢面、渾身散發一股惡臭的女人按在牆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她發了瘋似得對着門口那群人叫起來,“都閉嘴,好不容易和我男人約個會,全讓你們搞攪黃了。”

“啊?”扯着林念之領帶的賽西施、正努力拯救自己的林念之,一左一右抵抗林念之那些個狐朋狗友的石小桃和賽貂蟬,以及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群衆們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左洋花。

只是看到她披散着的頭發下那抹陰沉地冷笑,便忘記了要推開這個瘋女人的謝安池,就這樣被強吻了三秒,之後,那個怪女人的頭就從他衣服上慢慢滑了下去,留下一股腐敗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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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池作為新人,獲得初次出演電影的機會,但,片場真的是與衆不同。這不,剛進片場就目睹了,昨晚沖進男廁所狂吐不止的女人和新晉花旦在燈光下接吻。

“為了感受吻技?”燈光助理A正在忙活着手邊的瑣碎,但仍按捺不住八卦的心。

一邊的服裝助理B正在挂衣服,但也沒閑着,“不是吧,只是想知道她鏡頭感怎麽樣吧,大概,我是說大概,我也不知道啊!”

“難道,左編喜歡女人?”助理A打算按照常規思維捋下去,卻被沖進化妝間的攝影助理打斷了,“剛剛導演發火了,讓她離開現場!你們快點準備,下一場要去前面那個樓拍。”

喜歡女人?謝安池忍不住輕笑地搖搖頭。

賽西施鼻梁上架着無鏡片黑框,拿着一根原子筆伸到左洋花面前,“為什麽突然要強吻一個陌生的女人?”

左洋花微微皺了下眉,盡量保持冷靜地說:“就活在身體裏的男人部分出現了。”

賽西施點點頭,“你覺得你這樣回答記者,會有人信嗎?左大小姐?”

“那你說,我怎麽解釋?失戀後遺症,看到前任的現任女友,已經分不清男女和敵友?”左洋花攤攤手,像是洩氣一般扯下自己的眼睛,揉亂額前垂下的發絲,“拜托,我只是希望那女的專業一點。”

“專業?你接吻過了?REALLY那種。”賽西施瞪大眼睛伸出手做了一個炸開的手勢。

左洋花有些底氣不足,“算吧…..”

“哎,拜托,那就是個嘴唇貼嘴唇,根本相當于兩片肉貼在一起,沒差啦!”

“所以怎樣,我們來貼一下?”

“雖然認識你這麽久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竟然如此危險,好害怕你哪天會饑不擇食,撲倒在下。”扔掉手裏的原子筆,賽西施仰頭抱住自己感慨道:“畢竟我貌美如花,正值青春年少,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好啦,不打擊你了,你爸爸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左洋花眯起眼盯着眼前這個瘋女人,“OK,STOP!我爸爸從小都沒對我吼過,我媽媽就不好說了。是不是讓我出去躲躲,別被我媽媽找着了?”

“啧啧,母權社會的悲哀。但很可惜,你猜錯了。”賽西施伸出食指嘟着嘴在她面前晃晃。

“那就是我爸爸又讓我轉辦公室文職,不讓我做編劇了?”

賽西施忍不住扶着額頭,“想象力可能真的有點貧乏了,你爸爸那麽寵你怎麽可能嘛!”

“總不會找個男人跟我相親或者以結婚為條件……太可怕了。”左洋花抿着嘴撇開頭,對這個想法充滿了無力感。

“所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賽西施嘆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疊資料扔到左洋花身上,“喏,你爸爸說了,知道你喜歡這個工作,也有天分,但你現在太追求完美了,嗯,現實點就是,你直接忽略了導演和其他工作的前輩,畢竟文安怡也算是新晉小花旦。所以,他讓你先去從基層幹起,學習,重點學習有關于如何看人臉色的技能。”

“這?話劇社?”

“你不是一直想拍民國戲嗎?這個劇團呢,一直都在演出民國劇目,但是呢,你也知道,主題太窄,又沒有後繼的好劇本,所以一直負債的狀态。讓你去這裏,一是要淡化你的搜索熱度,二呢,是讓你有個好的創作空間,順便改善下這裏的經濟狀況,當然不用太有負擔,無論有沒有改善,反正都當是去鍛煉了下嘛!”

“應該還有三吧?”左洋花輕笑道:“順便找個男人,結婚,再回去編劇圈,洗洗白,又是一條好漢?”

“你能這麽想,那是極好的!我會跟左爸說,你思想覺悟極高,特別快的擺脫了失戀的陰影,以及其健康的心态面對新世界。”

左洋花站起來,拿着一疊資料,啪得打了下賽西施的頭,“就你話多。你下午那個走秀要遲到了!快點去吧!”

賽西施離開後,左洋花給家裏打了電話保平安,并且告訴父母她接受安排,并且準備離開現在的公司去話劇社。結束通話後已是傍晚,廚房的冰箱裏沒有菜,她想着去樓下買點東西吃,順便買桶冰淇淋和紙箱子。

雖然左成銘暫時把新聞壓了下來,但也只是暫時,這種能走在路上的自由有一天算一天吧,她自我安慰地想着。馬路對面綠燈了,但剛走到一半,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朝她開了過來。

剛剛結束拍攝的謝安池打算回家,在經過一個小十字路口時發生了意外。來不及通過右轉綠燈的謝安池突然發現自己的剎車失靈了,此時迎面而來是一輛大卡車,他急忙打方向盤躲避,卻正好撞向了左洋花的方向,她眼神原本是呆滞的,但在看到他的車沖過來的那一瞬,像是剛剛從思緒中醒來,她吓得站在那裏,一道閃電生生從她和車面前劈了下來,等她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正對着她的電視正在報道整個事故,那輛車從車道翻下去,傷者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她看到屏幕上那個有些血肉模糊的人臉下方出現的字幕,上面赫然寫着當紅演藝界新星,“謝安池。”

“啊啊,小花怎麽坐起來了?沒事吧?”左成銘和花木蘭馬上沖到她床前,拉住她仔細檢查。

“爸,媽,我沒事,大概就吓到了。”左洋花安慰他們說,眼睛又瞟到電視上。

☆、左洋花,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手術室外,謝安池的助理靳斯看到醫生和護士推着謝安池出來,忙上前詢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我們盡力了,剩下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情況很糟嗎?”

“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請您盡快通知他的家屬吧!”

閃電過後,謝安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這無盡頭的黑暗,即使嘆氣也沒有人回應,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好像羽毛浮在空氣中。

他吸吸鼻子,空氣裏似乎有些味道。

是消毒水的味道,亮光刺眼,有風吹動窗簾的聲音,還有水滴的聲音?渾身好酸,他腦袋閃過一道疾馳而過的汽車,沒錯,是車禍,他只記得出事的時候,他正在開車,要撞到一個女人,那女人驚恐地伸手遮住臉的同時,天空一道閃電劈了下來,他還記得一群人的叫聲混雜在這些聲音裏的鳴笛聲,回憶到這裏全部都沒有了。

謝安池掙紮着睜開眼,看着四周白色的牆壁,布置簡單肅靜,這病房安靜的有些過了。“護士!護士!”他扯開喉嚨喊,卻沒人應他,索性他不喊了,用肚子猜也知道,那些護士肯定是在腦補如何正确進病房來勾引他的策略,正在整理衣服吧?遺憾的是,他并沒有心情應付她們,Emma前段時間聯合Jane對他的疲勞式轟炸,加上粉絲內部分裂和anti粉花式進攻引發的新聞公關采訪,他累極了,現在只想好好靜養,順帶想想下一部電影的參演計劃。他撐着床坐起來,卻瞄到背後有和他衣服一樣的人躺在下面,他起來了,他屁股下面那個人是誰?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個人被他壓住了臉,不痛嗎?難道?他跳下床,卻看到床上那人分明是自己的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伸手去拉自己床上的手,竟然沒拉動,午間的陽光透過窗簾,他能看到床邊上形成影子的區域,只有床和突起的杯子還有尚未滴完的點滴支架投影在地面上,而正站在窗口的他背後就是光源,卻什麽都沒有投射到地面上。

他已經死了嗎?可怕的想法席卷了全身,但那點滴還在,不,他一定還有救,只是,只是他靈魂出竅了,醒來就好了。他試圖要躺回去,把自己嵌進身體中,但他剛移動腳步,就發現自己周圍的風景突變,病房消失了。他來到了一個純白色的房間,準确的說是一個白色的卧室,裏面家具都是白色的,門也是白色的。他來不及思考這是那裏,下意識要去開門。

他擰開門把手,卻來到了馬路上。他聽到身後有車輪滑動的聲音,一個小孩正踩着滑板車朝他這邊滑過來,他剛想出聲制止,卻發現着小孩竟然穿過他滑過去了。他後知後覺地低咒,“真該死,忘記我已經是靈魂了。”

謝安池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個廣場裏,廣場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電視,正在播報當時的事故現場,還有後續的跟進報道,在報道裏,他看到了那個害他出事的女主角,他想拎起那個女人揍一頓,不顧及什麽紳士風度了,但不斷穿過他透明身體的行人卻在諷刺他的這一想法。他頹喪地坐在花壇邊,卻突然聽到電視裏主持人很恭敬地請出一個算命大師,他不禁自嘲,娛樂圈為了八卦還真是連點滴都不放過。

可他突然想起決賽前的事情。

“安池,雖然這次風勁沒來,但是WA娛樂副總裁來了。很明顯就是要培養新秀,要是你這次能夠脫穎而出,我相信這位太子爺肯定會成為你的貴人。”靳斯一邊給謝安池整理襯衫,一邊嘟囔,“八姨姥可說了,你以後紅透半邊天都沒問題。”

“老靳,八姨姥只是安慰我們。一個瞎老太太,又不識字,哎,我沒有歧視殘疾老年人的意思,我就是想說,她的觀念應該是多給年輕人一些鼓勵。”謝安池嘆了口氣,“何況,我來參賽,也只是聽說風勁要來,不然,我上個月不就可以出道了嘛!”

“我知道風勁是你偶像。”靳斯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我不看好你今天的比賽。畢竟評委那麽慘烈,唯一可以算專業也就韓莫北了。八姨姥說的你躲不過一劫難,至少還要等三年,我這右眼皮老跳,估計是今天了,你可想好了,我覺得我第六感一向很準…..”

“閉上你的烏鴉嘴啊!”謝安池伸手捏住靳斯的嘴,小聲警告,“少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害死人知不知道。”

“喂,我也是擔心你才去找她的,怎麽好心沒好報!”

“閉嘴啊!我要上臺了。”

三年,所以,他得等三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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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完全落下之前,他走到了一處廢棄的樓房外牆,借着微弱的路燈,他見到籬笆外牆的洞裏一雙明亮的眼睛,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待腳步剛落下他卻突然笑起來,正欲繼續向前走,卻發現那洞裏竄出一只明茶色卷毛的狗,它右前蹄有些跛,但并不妨礙它逼近他。

“哦?你能看見我?”謝安池有些驚訝,畢竟在路上也是遇到不少小貓小狗,并沒有見到它們有任何想示威或者親昵的行為,眼前這個流浪狗倒是頗有些神奇了。

卷毛狗朝他低吼了一聲,算是語言不通的回答吧!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還活着的認可,他還是覺得有些興奮,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頂。

“反正還有些時間,我也沒遇到什麽有緣人。不過,說不好你可能是我的有緣狗吧?怎麽樣接下來一起做個伴?”

這狗聽了他的話退後了一步,像是拒絕,謝安池也是突然有些八卦,竟然問這只狗,“難不成你還有情人,舍不得?”

這狗嗚咽了幾聲,突然豎起耳朵朝着他來時的反向看去,随後便興奮地搖着尾巴叫起來。

“哎,原來是只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布爾,布爾,對不起,姐姐來晚了。”

順着布爾跑過去的方向,謝安池也跟了過去,那是個穿着灰色外衣的女孩,帶着大黑框眼睛,她低着頭,看不清長相,只是聽到她絮絮叨叨地嘟囔:“你怎麽不聽西施姐姐的話?又到處亂跑,是不是想偷偷帶琪琪來這裏啊?這春心動的,怎麽還害羞了?這小東西還知道害羞了?那你知不知餓啊?嗯,還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餓?要不是為了找你,我已經吃飽了。不行,得關你幾天禁閉,省的你沒心沒肺老是跑。別裝可憐,先回家,餓死了。”

謝安池聽了這對話,真懷疑這女人的腦溝回,嘟嘟囔囔,到了老了不得更上一層樓?

他轉身想要離開了,畢竟那是別家的狗,跟他也只是萍水相逢。或許是感受到他那份寂寞,布爾轉過頭朝他看了看,然後吼了一聲,這一吼,謝安池反倒看清楚女孩的臉了。

細長的劉海随意散落在額頭,兩條清秀細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特別明亮,小巧的鼻子,配上櫻桃般紅潤的嘴唇。他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一個女孩子,平常才沒那麽多閑工夫花在這種事情上。

不過,好巧,左洋花,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跟着左洋花回了家,便看到一個藍色衣服的女人正端着一個砂鍋往餐桌方向走,“我說你們回來的正好,來,吃飯了。”

“我先去洗手,你先吃着。”左洋花放下亟不可待朝賽西施那邊撲的布爾,一個人去了衛生間。

變成靈魂就是好啊,飯菜都不想吃。他有些無聊,便去了她卧室,想看看有什麽發現。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花香,說不上具體名字,但很舒服很溫暖。走到卧室靠近窗臺的書桌上擺着一個相框,那是帶他回來的女孩和三個女孩子的合影,好像是她強吻他那天那幾個女孩子。

他聽到身後急喘氣的聲音,一回頭,便發現咬着一塊骨頭的布爾正趴在門邊,一動不動地叼着骨頭盯着他。

“我不用吃,你自己吃就好了。”謝安池蹲在布爾面前摸摸它的腦袋,布爾嗓子裏發出一聲解脫式的嗚咽聲,搖着尾巴吃了起來。

“我說你剛好點,再多休息幾天,明天鴻門宴我幫你去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謝安池循聲望去,藍色衣服的女生一邊吃,還一邊數落灰衣女生,“而且明天你還得去話劇社報道。這麽全新的開始,還得見林念之那厮,多觸黴頭。”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結算清楚的,不只是財務,感情上也是。”左洋花的筷子在飯碗裏點了點,“再說,我也是為他付了好大一筆分手費。理虧的人也不是我,我怕什麽。”

“也是,反正左大少也正磨刀霍霍,想着怎麽整那厮一頓,我們啊,就等着看戲吧!”

謝安池聽了她們的對話,又低下頭看了看布爾,“聽上去,你主人很可憐?”

布爾反應很激烈,跳起來狂吼亂叫。

“看吧,林念之真的是連狗都不如啊!真的,狗聽了他的破事,都怒了。”賽西施啧啧稱奇,“好狗,來來,布爾,姐姐賞你塊肉吃。”

布爾跑過去之前,又朝他看了看,見他揮揮手,沒有要同去的意思,便獨自樂颠颠地跑去吃肉了。

林念之,謝安池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似乎除了左洋花的前男友外,他上部劇的編劇也是他。可左洋花跟他的關系又似乎不像表面那麽單純,或許他應該明天跟着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麽新發現。

左洋花洗完澡走進卧室的時候,謝安池正坐在她的電腦前,嘗試着開機,現在他連翻書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只能那樣坐在,看看桌子上一堆雜物,內心狂躁卻無法驚起現實半點波瀾。

布爾跳着朝他走過來,沖他搖尾巴,左洋花以為它想跟着她睡,便說:“布爾,上來吧!你睡我邊上。”

布爾朝他搖尾巴,那意思是跟着它走。

睡床上嗎?他笑了笑,好像都沒有睡床上的記憶了,反正左洋花也看不到我,他索性大着膽子睡在她身邊了。

鬧鐘響的時候,謝安池感覺床上的人明顯跳起來了,他有些不滿地想伸手制止她,卻什麽也摸不到,只能頹喪地坐起來,自嘲似得嘀咕,“又忘了,她看不到我,我摸不到她。”

話劇社有些年歲了,門口白色的牌匾都有些剝落了跡象,幸好還沒把黑字給遮蓋掉,謝安池走在左洋花身後,秋風蕭瑟吹着院子裏的落葉在地上轉圈圈,這本來是一個尋常的景象,但定睛一看,他才發現,根本沒有風,而是樹下有個白胡子老頭正拿着一根樹枝在那裏指揮樹葉畫圈。

布爾似乎也發現了那個老頭,朝着那老頭跑過去,老頭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左洋花聽見布爾的叫聲,便轉過頭對着樹下的布爾喊:“布爾,別玩了,我們要去看新家。”

她沒看到?

謝安池盯着那個老頭,老頭也盯着他,他想了想,朝老頭點了點頭,繼續跟着左洋花往前走。

在人事處等左洋花辦好了手續,離開辦公樓,拿着鑰匙進了宿舍樓後,他又看到那個老頭站在樓梯口,像是在等他似得。

便走到老頭面前,“雖然可能有點唐突,但您是不是認識我?”

“哎呦,我可不認識你。我是死人,你還有命活下去。”老頭搖搖頭,“我只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半死不活的,想開開眼,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你這樣的。”

“半死不活?那怎麽能看出來,我沒死?”謝安池有些疑惑,大家不都是透明人了嗎?

“不一樣,你臉上帶着面具呢!我聽我死掉的朋友們說過,你們這些人都不能摘下面具,因為摘下來,肉身上的臉就永遠毀了。”

“可我并沒感覺自己有戴着面具啊!”謝安池摸摸自己的臉,更加疑惑了。

“你伸手摸摸便知道了。這種面具很薄,和皮膚靠的很近,如果你臉受了傷,它基本就貼着臉皮基本和臉區分不大。”老頭擺擺手,“反正你也沒有向給人看臉的對象,我也就那麽一說。”

反正是個無解的問題,索性問下其他的好了,“您是一直都住在這裏嗎?”

“是啊,從我活着的時候,到現在。”老人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想走的,但我老搭檔一直埋怨我,我走不了啊!”

“您老搭檔還健在?”

“是啊,還在繼續我們當初的約定,你聽,這就是他在吊嗓子呢!”老人笑着朝一處走去,謝安池跟在他身後,想着就當是參觀吧!

謝安池跟着老人穿過一排銀杏樹林,終于見到老人的搭檔。

“您看,當年,我們倆一起練這段《蘇武牧羊》,練完就互相指出對方的缺點。他每次想我的時候,都來這裏練,我就在他邊上坐着聽,只是這老東西看不到我,我說的那些話,他也聽不到。”老人突然紅了眼眶,鼻子也忍不住抽搭,好半天都沒緩和過來,待他終于緩和了情緒,那唱戲的老人也打算離開了。

“老先生,您朋友走了。”謝安池拍拍老人,想着怎麽安慰他。

“年輕人,我可能沒多久也要走了,我想拜托你件事。”老人擦了擦眼角,拉着謝安池的手,“你能不能幫我?”

“可,這位老先生也看不到我,我該如何幫你呢?”

“你既然是半死的人,但沒有完全死掉,所以你的靈魂是介于人和死人之間的,也就是說,在人精神極度放松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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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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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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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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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