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枝紅蓮(四)

新租的房子地段比起先前的筒子樓要好上不少,讓謝絹沒想到的是,謝隐并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租獨門獨戶的院子,而是直接租了上下兩層樓房,他現在累積了不少熟客,等天冷下來涼拌菜是沒法賣了,但總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他準備開個小吃店。

位置很好的,靠廠區比較近,一般廠區都有托兒所跟小學,大人小孩的錢一起賺,不然平時去賣茶葉蛋,雖然生意很好,但到底量不大,而且手推車是真不方便,如果開一家店,那麽他的時間就會充裕許多。

二樓就是用來住的了,朝南那間主卧給了謝絹,因時間充裕,謝隐自己買材料做了軟裝,以小姑娘喜歡的粉紅做主色,謝絹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住上這樣精致的房間,只是心裏又有些失落,從前他們住在只有幾十平米的屋子裏,靠得那麽近,現在分開住,她有些舍不得。

入秋後涼拌菜基本上賣不出去了,天這麽冷,除了實在是想這一口的人沒多少來買,謝隐便停了涼拌菜的生意,倒是還有些跟他學着賣涼拌菜的還不肯死心,仍舊每天出攤,賣涼拌菜的人多了後,大家生意都有所下滑,謝隐賣得味道最好都不能避免,更何況是其他人?

趁着天還沒冷到滴水成冰的地步,謝隐每天都用小推車搬家,他們住的房子小,東西也少,搬新家只用了兩天時間,謝絹是這個舍不得那個也舍不得,通通舍不得丢,都想帶走。

謝隐借着做小吃生意認識了不少人,其中有個做木工的大哥,特別好他這茶葉蛋,每天不買上幾個吃心裏都不舒坦,謝隐與他聊了兩句,兩人算是有些交情,謝隐便在大哥這裏定了一批桌椅板凳,房子雖然租下來了,也打算開店,但這兩層樓實在是有點磕碜,水泥地坑坑窪窪,牆上石灰斑駁,因為存款有限,還要采購鍋碗瓢盆,所以除卻桌椅廚具碗筷這些必需品之外,牆跟地都是謝隐自己買了膩子自己抹的。

他幹活時不讓謝絹插手,把她趕到樓上看書學習,自己戴上帽子跟口罩,穿圍裙,一忙就是一整天。

謝絹知道自己必須得好好讀書,所以她很乖,但謝隐這麽忙,雖然從不喊累,可謝絹知道這種體力活最苦人,因此主動要求她來做一日三餐,不然就要幹活。

因為謝隐實在是太累了,謝絹咬咬牙,炒菜也舍得放油了,做飯更是全用白米細面,為的就是給謝隐好好補一補。

其實願意來幫忙的人不少,這年頭鄰居大多熱情淳樸,可謝隐并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他看起來脾氣溫和又好相處,其實對人是很疏離的,除卻謝絹外,沒有任何人能輕易走近。

經過兩個多月的忙碌,他們家的店總算是要開張啦!

一樓牆壁刷的雪白亮堂,木制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店裏還挂着一些手工制品,都是謝隐自己做的,美觀又好看,除卻幹淨整潔的環境外,最神奇的是那面廚房,居然是透明玻璃!

這樣的話,食客可以清晰看見他在裏頭做什麽,吃得安心也舒心,廚房裏廚具一應俱全,一樓還有個洗手臺,洗手臺邊上放着一塊肥皂,每張桌子靠牆的地方都插着一束花,招牌也是謝隐自己寫的,就叫“謝記小吃店”。

簡單樸素的招牌,但字寫得那是真好,謝絹都看傻了,她也會寫字,可跟隐哥的比起來……那真是眉眼看,于是愈發刻苦努力。

小吃店開張那天,謝隐專門去買了鞭炮來放,他還特意給謝絹買了一身新衣服,小姑娘很少穿新衣服,從前都是拾姐姐的舊衣服穿,後來跟謝隐在一起才有新的,她節儉,舍不得花錢,有新衣服在家也不穿,用她自己的話說,看書寫字的時候不必要穿,幹活的時候更不能穿,但今天是個好日子,要穿新的!

這年頭很少有人穿大紅大綠,謝隐也不想太紮眼,所以就給謝絹買了一身藍白的上衣加百褶裙,小姑娘養了半年,長了肉不說,整個人自信精神許多,經過謝隐的食補跟照料,皮膚也變白了,是個漂亮又白嫩的小姑娘了,跟半年前那灰頭土臉膽小怕生模樣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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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第一天開店,全場五折,周圍廠區單身漢不少,不愛在廠子食堂裏吃,每人出點錢湊個一桌,米飯管夠,謝絹都擔心能不能回本呢!

她可是知道的,這回租新家又開店,買這買那,隐哥的錢包已經空空如也,所以今天她強烈要求自己放假,然後在店裏幫忙,宛如一條小尾巴。

不僅是今天進店吃飯的客人打五折,就算不來吃飯,謝隐也做了炸糖棍跟炒花生,但凡是來看熱鬧的人人都有,而在開業前一個月來店裏吃飯的,人人都能拿到一張集點卡,吃一次可以蓋一次章,吃滿七次免費送一次,謝絹不知道隐哥這些奇思妙想是哪裏來的,她只擔心會不會虧錢。

所以幹起活也格外麻利,謝隐在廚房裏炒菜,她就來來回回端菜送菜,小姑娘長得水靈,又乖又甜,動作還麻利,沒人不喜歡她。

謝隐做得炸糖棍非常好吃,外皮還裹了一層白芝麻,吃到嘴裏那真是又脆又香,這年頭缺油水啊,他店裏哪怕是一盤炒青菜都舍得放料,特下飯,而且素菜價錢公道,真可以說是物美價廉。

肉菜是貴一些,但幾個人拼一桌,米飯又管飽,根本不虧。

晚上送走最後一桌客人,謝隐把碗筷給洗了,這些碗筷也是他去買的,因為很難買到成套的,幹脆用的全白的,他洗完從廚房走出來,一邊擦手一邊看見小姑娘坐在一張桌前皺着眉頭憂心忡忡,正在那數錢呢!

見狀,謝隐不覺笑道:“今兒賺了多少?”

絹兒細細的眉頭擰成了麻花,有點生氣,但又舍不得對她隐哥生氣,拿着筆戳戳本子上的字。

他們家店裏有賬本,每一筆進賬跟支出都羅列的清清楚楚,所以謝絹氣鼓鼓地說:“沒賺錢,還虧了。”

今天全員打五折不說,還送小菜,都是隐哥親自腌的,辣白菜雪裏紅甜蘿蔔之類,酸辣開胃,于是食客們吃得更多了……除此之外,還得算上炸糖棍跟炒花生的支出,因為是第一天開業,走的時候隐哥還送了茶葉蛋,哪有這樣做生意噠?賺的沒有送的多!

謝隐輕笑:“這麽生氣?”

謝絹重重點頭:“氣!”

“別氣。”謝隐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之前謝絹頭發長得不好,她覺得又費洗發露又費熱水費煤炭,一咬牙,求謝隐幫她把頭發給剪到耳後根,現在留的稍微長了一點,到肩膀這樣子,稀疏的黃毛丫頭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又黑又亮的頭發。“會好起來的,難道你覺得我會做虧本的買賣?”

“那可說不定。”謝絹擡頭瞟了謝隐一眼,“萬一隐哥就是這麽傻的呢?”

謝隐被她逗笑了:“不會的。”

他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

謝隐這個人,做什麽事都精益求精,他博覽群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不願意浪費活着的一分一秒,在做菜這領域也是如此,他并沒有因為已取得的成功沾沾自喜,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廚藝研究中,唯一可惜的是他沒有嗅覺與味覺,因此每次做出來的菜都需要謝絹來品嘗給他建議,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心裏有數,手一捏基本上劑量多少就知道了。

說出去都沒人信,這麽一個精通廚藝的男人,其實聞不到香味,也吃不到美味。

謝絹本也不是真的生謝隐的氣,在她看來謝隐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還住筒子樓的時候,別人找他幫忙他就沒有不應的,從來不收錢,賣涼拌菜利潤也很低,熟人買他們家的茶葉蛋他二話不說就給人多塞一個,受謝隐影響,謝絹感覺自己也變得大手大腳起來。

謝隐給他編了個存錢罐,每天還會給她五毛零花,謝絹全存着呢。

兩人正說着話,有人推開了門,謝隐回頭道:“抱歉,太晚了,我們不……”

進門的是個年紀很大的老爺爺,手裏還牽着個小孩兒,小孩兒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爺孫倆瞧着生活清苦,老爺爺不好意思地說:“娃兒喊餓,家裏沒米了,我尋思着帶他出來吃點東西……”

但人家好像要關門,他摸了摸幹癟的兜兒,裏頭只有辛苦攢下的幾十塊錢,原本想等明年送娃兒去上小學的,大晚上的娃兒喊餓,他這老頭子心裏難受啊。

沒等謝絹開口,謝隐便轉了口風:“不過今天的食材都賣得差不多了,要不我給娃兒下碗面吧,您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不嫌棄不嫌棄。”老爺爺連連擺手。

謝隐笑了笑,進了廚房,謝絹連忙把賬本收起來,“爺爺,您坐。”

她去倒了兩杯水,白天是有免費銀耳湯的,不過傍晚就喝光了,她倒了兩碗熱水,還放了白糖,又拿了白天的炸糖棍跟炒花生過來,随後又端了幾碟小菜,把老爺爺給吓得慌忙往外掏錢,他拉開衣服,掏出一個破布包。

這布包外面一層裏面一層足足包了有四五層,裏頭全是些零碎的毛票跟硬幣,老人家幹枯的手指一個一個數着,他好像不大識數,數着數着就忘了是多少,謝絹在邊上忍不住提醒:“二十三塊六毛五分。”

小娃兒頭發很短,眼睛倒是大,因為營養不良所以身體跟頭的比例很奇怪,很聽話,明明已經餓得不行了,卻沒有上手去抓吃的。

謝絹說:“這些都不要錢,爺爺,您也一起吃吧。”

“不、不要錢?”老爺子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咋能不要錢呢?”

謝絹道:“今天是我們家第一天開業,您是住這附近的嗎?白天沒來看熱鬧嗎?放了好久的鞭炮呢!”

老爺爺不好意思地笑笑:“白天我、我去撿破爛了,一般我都早上出門,晚上回來,我帶着孫女住在最後頭那片平房那。”

離這裏不遠,廠區一些沒分到房子的工人大多在那住,那就說明老爺子應該有親人在廠裏工作啊,怎麽他們爺孫裏還衣衫褴褛如此落魄呢?

老爺爺更不好意思了:“我兒子兒媳幾年前出事了,就留下這麽個小孫女,廠裏領導好心沒趕我走,可我哪有臉住廠裏的,還吃廠裏的?平時就帶着娃兒撿垃圾賺點錢糊口,娃兒大了,明年都八歲了,我想着送她去學校讀書,以後才有出息,所以省得很,不敢花錢,這娃兒也懂事,要不是餓得難受,她不哭的。”

小娃兒眨着眼睛,謝絹看着她小小黑黑,一副明顯遭受過不少風吹日曬的模樣,心裏有些酸楚,忍不住摸了摸小娃兒的頭。

謝隐端着剛煮好的面出來,老爺子一看慌了,連忙擺手:“我們只要一碗!要一碗就夠了!”

兩個海碗裏的面條雪白細滑,湯汁表面浮着薄薄一層油脂,小青菜碧綠、肉片鮮嫩,還分別覆蓋了一只荷包蛋,真是又香又好看。

這年頭人們在吃上下的功夫少,但仍舊覺得好看,謝隐做得菜跟藝術品一樣,好吃又美觀。

“沒事的,這面條是白天剩下的,湯頭也是,要是你們不吃,明天也得倒了,免得不新鮮,來的客人吃壞肚子。”謝隐微微笑起來。

他在剪了頭發跟胡子後,和原本的謝鐵柱愈發不像,謝隐知道應當是自己本來的長相,等他集齊足夠的靈魂作為祭品,應當就能找回屬于自己的身體與記憶。

小娃兒看着又溫柔又好看的叔叔,還有漂亮可愛的小姐姐,咕嘟咽了一大口口水。

老爺子終究也沒忍住,祖孫倆一開始還吃得矜持,後來就不行了,謝絹看得忍不住笑起來,抱住謝隐的胳膊:“隐哥~我也有點餓了~”

謝隐敲了敲她的腦殼,“鍋裏還有,自己盛去。”

說是這麽說,但謝絹知道他肯定是為自己準備的。

等吃完飯,老爺子一定要付錢,這碗面就放了幾片肉跟一只荷包蛋,謝隐收他五毛他非不樂意,老爺子還挺犟,驢脾氣,謝隐再三表明自己不是可憐他,他愣是要付,謝隐無奈:“要不這樣,老爺子是本地人,對到處都熟,正巧我這也忙,要不這樣,從明兒起你幫我買菜,我開工資給你,怎麽樣?”

他緩緩道:“絹兒要讀書,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本來就是想雇個幫手的,每天我光是買食材都得花好久時間,開店都因此推遲,正巧你也帶着孫女,早上把孩子送過來我幫你看着,你幫我買食材,我有輛腳蹬三輪車,工資可能開得不高,但一日三餐我也包,老爺子說呢?”

老爺爺愣住,嘴唇動了動,他知道世界上好人多,無論是兒子兒媳出事後幫襯他們的工友,還是廠裏領導,世界上真的是好人更多,現在遇到的這小夥子,也是熱心腸,但他有自尊,所以教導孫女要自強自立,謝隐要是憐憫他不收錢,那老爺子不樂意,可真要雇他,那他肯定是想答應的。

別的不說,為了孫女他也得考慮。

“爺爺,您就聽隐哥的吧,隐哥平時真的忙不過來,我看您雖然上了年紀――”

絹兒一句話沒說完被老爺子打斷:“我還能幹!”

這就是答應了,謝隐笑起來:“您貴姓?”

“免貴姓孫,我叫孫勝利,這是我孫女,小名毛毛。”

謝隐跟老爺子商量事兒,謝絹便帶着毛毛玩,小女孩非常乖巧,讓謝絹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只不過毛毛沒有對她非打即罵的父母,還有個疼愛她的爺爺,但絹兒并不羨慕,因為她雖然沒有愛她的爹娘,卻有隐哥!

等送走爺孫倆,謝絹誇謝隐:“隐哥真是個大好人。”

謝隐愣了下,笑而不語,“你該回房睡覺了。”

第一天在新家過,謝絹還有點小激動,她看着謝隐再三叮囑:“隐哥也要早點睡哦,不要忙到太晚。”

謝隐點頭:“嗯。”

話是這麽說,他其實不需要睡眠,睡覺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正常罷了。

第二天四點鐘,謝隐準時起床,他剛下樓耳朵便微微動了動,拉開門,發現孫大爺居然已經守在了門口,這會兒雖然才九月,但四點多還是很冷的,小毛毛凍得臉蛋發紅,謝隐趕緊把兩人迎進來,孫大爺還很犟脾氣:“我怕買菜耽誤時候,我現在就去,早上菜市場那邊進貨差不多也這個點,能買到好的,你今天要買啥?”

謝隐二話不說先把人拉進店裏,然後一人倒了杯熱水,他摸了摸小毛毛的臉蛋,表情有些嚴肅:“孫大爺,以後可別這樣了,小孩子不撐凍,會生病的。”

孫大爺老實挨訓,不知道為啥,明明他才是年紀大的那個,但對上這小夥子,愣是不敢說啥。

小毛毛喝了熱水又開始犯困,謝隐原本想把她抱去樓上睡,可孫大爺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說不能這樣占人便宜,這老頭兒是頭倔驢,一有脾氣就聲音大,愣是把絹兒給吵醒了。

小姑娘站在樓梯口,看到來人眼睛瞪大,這才幾點呀!

于是謝隐把小毛毛交給她,絹兒是個甜美可愛的小姑娘,孫大爺不好意思對小姑娘大小聲,小毛毛便乖巧跟着小姐姐上樓去,謝隐列了一條清單,老頭兒才想起一件事――他不識字。

這輩子他最大的驕傲就是自己跟媳婦雖然不識字,但卻培養出了個當工人的兒子,老人家自己不識字,卻知道讀書是好事,因此拼命攢錢想送孫女去小學。

謝隐緩緩道:“看樣子,大爺也得學認字才行。”

老頭兒接了清單來來回回記了好幾次,才蹬着三輪車走了,謝隐望着他的背影,叫他吃點東西再去也不肯,非要立刻就走,急得跟什麽似的。

他轉身進了廚房,開始剁餡兒準備包包子,邊上的大鍋熬着粥,另一個鍋煮着茶葉蛋,早餐還是要賣的,薄利多銷。

謝絹帶着小毛毛回房,小丫頭不大敢上她的床,怕弄髒,謝絹特意打了盆水來,給小毛毛擦了手腳跟小臉,弄得幹幹淨淨,才溫溫柔柔把她抱上去,又把被子蓋住,小丫頭很怕生,不愛說話,絹兒看着她就跟看着從前的自己一樣,她像謝隐照顧她那樣照顧着小毛毛,把這份溫柔傳遞了出去。

小毛毛很快就睡着了,她很乖,吃苦受累也不哭,昨天晚上實在是餓得不行,一大一小兩個女孩蓋着一床被子緊緊貼在一起,睡得無比滿足。

直到一陣霸道的食物香氣順着門縫傳進來……小巧的鼻子動了動,謝絹睜開眼睛,小毛毛沒多會也跟着醒了,謝絹帶她去上了廁所洗了臉,穿好衣服一起下樓,就見謝隐忙得不可開交,她趕緊把小毛毛牽進廚房,讓她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謝隐拿了一籠豹子跟兩碗粥讓她們先吃。

謝絹狼吞虎咽迅速幹完飯,摸摸小毛毛的頭:“你慢慢吃哦,姐姐去幹活。”

這樣的話謝隐只要負責盛粥裝包子就行,他們家每張桌子都有編號,所以不會弄錯,多了個人速度快多了。

來吃早餐的都是附近住的或者是路過的,謝隐選的這處地方地勢是真的好,因為城裏像這樣正兒八經的小吃店還真不多,随着生活水平的增長,人們手裏有了閑錢,都想嘗鮮兒,謝隐的手藝又是一絕,甚至火車站那位愛吃他們家茶葉蛋的,賣油餅的大叔都專門跑來買茶葉蛋!

店外謝隐請人弄了兩把長的鐵椅子,上頭支着油布傘,等的人可以坐會兒,也能直接在外頭吃。

蒲山市內根本就沒有這麽周到的店,光是這服務就叫人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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