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枝紅蓮(五)

謝記小吃店開得十分順利,很快便獲得了廠區食客們的一致好評,大家都沒接受過這樣的服務,覺得新奇又舒服,最關鍵的是老板的手藝真好,有些囊中羞澀的,或是要省錢給家裏頭寄回去的,不能天天來吃,攢上十天半個月來安排一頓,那真是吃得滿肚子油水,惬意的不行。

孫大爺除了蹬三輪給店裏買菜之外又多了新活,洗碗擦桌子,不然他白天帶着小毛毛到處撿破爛,弄得渾身髒兮兮的,謝隐說他弄這麽髒不要他買菜了,老頭兒只好悻悻然聽謝隐的,不再去撿破爛,他年紀雖大,卻勤快得很,連牆壁上挂的手工制品都要每天拿下來仔仔細細的擦,有些講究人來店裏吃飯,那熱水燙筷子都見不着一丁點兒的油花,衛生條件絕對達标。

小毛毛則天天跟絹兒在一起,謝隐給絹兒啓蒙,絹兒又教小毛毛認拼音數數,一大一小兩個丫頭關系好得很,中午的時候最忙,連小毛毛都會幫忙幹活,她特別喜歡跟着絹兒,瘦巴巴的小臉也逐漸有了肉。

等小吃店開業滿一個月,基本生意也穩定下來,早餐賣得最好,因為九月開學了,廠區的娃兒們都上學去,托兒所那邊管飯,小學不管飯,早上經過謝記小吃店買個茶葉蛋、買籠包子再來上一碗粥,那真是吃得人身心舒暢。

謝記小吃店主打素包子,主要謝隐還是考慮到了大家的經濟水平,純肉餡兒的包子做得不多,倒是韭菜雞蛋、白菜豆腐、青菜香菇做得多,賣得也好。

粥的品類也多,青菜粥、小米粥、南瓜粥還有八寶粥,豆漿是純手工,喝起來香得很,不管什麽時候進店,店裏總有吃的。

下午兩點到晚上六點這段時間食客最少,孫大爺打掃完衛生丢完垃圾沒事兒做,便擱外頭長椅上曬太陽,有時候謝隐空閑也會陪他下象棋,老頭兒跟着識了不少字,附近的大爺們漸漸把謝記小吃店當作了聚會之所,謝隐便在店外支了張八仙桌,下午就經常能看見老頭兒們聚在一起下象棋打老頭牌,時不時在店裏買點炒貨,煙火氣十足,到處都是人味兒。

這天下午三點左右,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孫大爺洗完了碗又挨個用幹布擦好,整整齊齊放到櫥櫃裏,然後背着手溜達到門口,絹兒帶小毛毛上樓午睡去了,她倆一般睡醒了就直接看書學習,謝隐則要準備晚上的食材。

今兒早上孫大爺去市場弄來一堆下水,這玩意兒弄不好腥得很,正巧謝隐前兩天依照古法熬了一鍋鹵子,熬好後封罐子裏,這鹵子是越熬越好吃,時間越長越入味兒,一鍋老鹵旁人都要争破頭的!

他将豬尾巴豬耳朵豬肝還有豬蹄子都清洗幹淨,外頭的老頭兒們争得面紅耳赤,謝隐還戴着自制的口罩,他做菜素來如此,幹淨利落,瞧着就叫人心裏舒坦,露在外頭的一雙眉眼真是俊秀無比,常常有大姑娘小媳婦瞧紅了臉,連附近的老太太們也愛看,甚至小毛毛都很親他。

謝隐這人做事便妥帖,性情又溫和,找不出讨人厭的地方。

店門被人推開,走進來幾個大蓋帽,孫大爺跟在後頭進來了,大蓋帽們累得夠嗆,一進來找張桌子一坐,那個個是半點精氣神兒都沒有,孫大爺從他們身邊經過,說:“一個個小年輕耷拉着頭像什麽樣子!”

進門的是四個公安,一個中年,三個青年,眼皮下一片青黑,中年公安問:“大爺,還有吃的沒?甭管啥給咱們上幾碗,實在是餓得不行了,這五髒廟都開始唱空城計了!”

謝隐掀開廚房簾子走出來:“要吃點什麽?”

“吃啥都成。”一個小年輕公安捂着肚子,“我這餓得胃裏燒得慌。”

“那先喝點熱湯墊墊吧。”謝隐說,正巧他小鍋裏給絹兒熬着美容養顏湯,分出幾小碗來應該不成問題,這幾個實在是累狠了,得吃點頂餓的,還得快,剛鹵的肉沒好,暫時不能吃,但上午他用五花肉做了叉燒,切成片做叉燒面簡單快捷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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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随時備着開水,放幾顆雞蛋進去,另一口鍋吊着高湯,謝隐動作十分麻利,孫大爺進來把四小碗綠豆百合羹端出去,幾個大蓋帽一看上來這麽點小碗,香是香的,好看也好看,還挺精致,可幾口就沒了它不管飽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第一口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精氣神也回來了不少,又有足夠的精力讨論案子了。

孫大爺在邊上給他們弄小菜,讓他們先吃着,謝隐自己做的小菜酸辣可口,吃了這個大蓋帽們頓時感覺自己更餓了……

謝隐雖在廚房裏,又揉着面,但仍舊将幾個公安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原來蒲山市這幾個月發生了好幾起搶劫殺人案,受害人都是女性,年紀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都有,他們一路查過來,結果廠區這邊人實在是太多了,一眨眼線索便斷了,好幾天沒合眼,又腳不沾地,飯都沒得吃,餓得不行了才尋思着找家館子吃頓飯,順便重新捋捋思路。

孫大爺聽得氣得要命,大罵那兇手是畜生,并且拍着胸脯保證他老人家會蹬三輪到處幫忙巡視,公安們瞧着他斑白的頭發陷入沉思……老頭兒跟那種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對上,誰贏誰輸還用說嗎?

謝隐挑開簾子端着托盤出來,單手輕輕松松,托盤上放着四大碗面,都是用海碗盛的,足有成年男人臉大,量特多,面條碼的整整齊齊,溏心蛋一切兩半,木耳香蔥切絲,又厚又香的幾片叉燒肉覆蓋其上,湯頭聞着香得厲害,大蓋帽們肚裏的饞蟲叫得更歡,謝隐剛把托盤放下,四個人準确一人端走一碗狼吞虎咽開始嗦面。

本來想邊吃邊聊,這下是聊不成了,先吃再說!

謝隐轉身進了廚房,煎好的雞蛋餅切成方便入口的條狀,一大盤滿滿當當,幾個公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吃,孫大爺在邊上連連提醒他們吃慢點兒別噎着。

謝絹牽着小毛毛的手從樓上下來,謝隐朝她招手,讓她帶小毛毛去另外一張桌上喝綠豆百合羹,幾個大蓋帽吃飽喝足攤着肚皮倚着椅子,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之前那日子跟白過了一樣!

“老板,你這手藝,牛牛牛。”青年公安比起大拇指,“真是絕了,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了!”

尤其是那叉燒,真是肥而不膩,令人回味無窮,湯頭鮮亮,溏心蛋煮的恰到好處,就連木耳絲跟蔥絲都好吃!

謝隐微微一笑,“過獎了。”

幾個人吃完便付了錢離開,臨走時叮囑謝隐:“老板,最近晚上的話別到處亂走,你家裏有小姑娘,那畜生不敢找大男人,盡找女同志禍害,晚上記得把店門鎖好啊。”

謝隐點頭,“慢走。”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小毛毛用力對公安叔叔揮手,被揉了把頭毛。

送走了大蓋帽們,謝絹走進廚房:“隐哥,發生什麽事了?”

謝隐輕描淡寫說了兩句,吓得絹兒連連道:“我絕不會到處亂跑的!啊,孫大爺,今天晚上你跟毛毛別回去了吧?等收拾完天早黑了,就在店裏住吧,樓上還有空房間呢!”

孫大爺死活不答應,拿老板給的工資,還管飯,再住人家的,他這老臉還要不要啦?

謝隐道:“絹兒說得對,要不這樣,你住一樓倉庫,我給你在裏頭支張床,正巧晚上我在樓上睡,你也能幫我看店。”

孫大爺猶豫了,店裏吃得這樣多,他也擔心遭賊。

于是晚上過後,他留了下來,小毛毛被絹兒帶去她房間睡,謝隐把樓上的單人床搬了下來,一樓一共有三個房間,他把其中兩間布置成了包間,裏頭擺着大圓桌,可以招待人數多的食客,剩下一間當庫房,像是比較好儲存的菜都放在裏頭,還有他做的很多腌菜,剩下的空檔正好能支張床。

晚上洗完澡,謝隐回到房間,他熄了屋裏的燈,外頭月亮很白,照的地堂一片光明,謝隐沒有睡意,他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黑夜中傳來一聲細微的呼喊,他猛地睜開眼睛,卻沒有動。

那呼喊很快消失在十月的冷風中,原本躺在床上的謝隐打開了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穩當落地後,迅速朝聲音來源處奔跑。

夜色之中,他行動靈活的簡直不像是人類,順着小巷翻過幾個牆頭,便抄近道一腳踹開了正準備再次捅刀的兇手。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就跑,謝隐正要追,卻突然愣住了,他低頭看向自己身上沾染的血,那是無辜之人的血,他緩緩回過頭,年輕的女人躺在血泊之中,眼眸中盡是對生的渴望,謝隐停了下來,大步走到她身邊,撕下自己一片衣角簡單止血,然後在不傷害對方、不觸動傷口的情況下将女人抱了起來,飛快朝巷子口跑。

最近的衛生所并不遠,裏頭還有人值夜班,一看謝隐滿身是血抱了個女人進來,大家紛紛忙起來,謝隐則坐在了急診室外頭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兀自出神。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個大蓋帽一路狂奔至此,看見謝隐愣住了:“老板?”

謝隐一擡頭,正是今天到店裏吃飯的那幾個公安其中兩人,他怔怔地望着他們,手掌上還有着黏膩的血。

如果他沒有躺在床上猶豫那十秒鐘,這個女人就不會中這一刀,這一刀捅在了她的肚子上,謝隐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來,但如果她活不下來,那麽就是他的錯。

他不想關心別人的死活,除了謝絹之外任何人他都不在意,正如他曾經在戰場上眼都不眨地取走無數性命――所以這一次也沒什麽值得他猶豫的不是嗎?

公安們以為謝隐是吓傻了,畢竟正常人哪裏經歷過這種事,中年公安拍了拍謝隐的肩,另一人則過去詢問醫生,好消息是女人活了下來,但可能要明天才能醒。

這已經是巨大的收獲了,在這之前的五件案子裏,五個受害人盡數死亡,謝隐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中年公安在他身邊坐下來:“我剛當公安的時候,第一次出現場,是一家三口的滅門慘案,當時就給我看吐了,老半天沒能緩過來。”

真正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活生生的生命卻徹底失去生機的感覺,但凡是人都無法輕易接受。

謝隐緩緩道:“我并不害怕。”

中年公安扭頭看他:“那是什麽呢?如果不是害怕?”

謝隐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閑事,這世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要了結因果之線就可以了,這世上的人只要活着就會死,至于怎麽死,是否痛苦,與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連屬于自己的記憶都沒有,像喪家之犬,為什麽要去管別人過得好不好?

中年公安又拍了拍謝隐的肩,起身要去工作,謝隐突然問他:“你不懷疑我嗎?”

中年公安一愣,謝隐道:“難道不會覺得我是兇手嗎?”

大晚上的他卻出現在兇案現場,還正好救了受害者,他是男人,年輕力壯,有着輕易制服女人的能力,如果他是兇手,那很好解釋的吧?

誰知道中年公安卻笑起來:“我姓王。”

自報家門後,王公安指了指自己的眼:“幹這行快二十年了,三教九流啥樣的我都見過,你這人正得很,做飯那麽好吃的人怎麽會是壞人呢?”

這理由弄得謝隐哭笑不得,他搖搖頭:“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王公安笑起來:“你以為我當這麽多年的公安是傻子啊,你家的店是正規的,我們早查過了,而且就你這身高,這胳膊,別說是女人,我這樣的你也能摁倒,要搶劫殺人,不一定非得選女人吧?最重要的是,上一起案子發生的時候,聽說謝記小吃店當天做了燒麥,哎喲我可想吃這個,改明兒要是做,可得給我留一屜,我就好這口!”

謝隐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微微揚起:“我會的。”

王公安正要走,謝隐道:“兇手個頭不高,有些瘦小,天色太黑,但我看見他臉上蒙着布,要是不嫌棄,我可以畫出來。”

王公安:“你還有這技能呢?!”

謝隐先是回去換了身衣服,這沾了血的肯定不能要了,然後取了紙筆,迅速将兇手的大致輪廓描繪出來,幾個公安幹脆就在謝記小吃店成立了臨時小隊,謝隐因為見過兇手也加入其中,不過他不怎麽說話,只偶爾提點兩句。

兇手個頭矮小,這就能解釋他為什麽挑女同志下手了,如果是成年男性,他指定幹不過。

當初查到這片來,就是因為廠區人太多,魚龍混雜的不好挨個查,謝隐道:“我踹了他一腳,這一腳不輕,短時間內他怕是沒法作案了,你們可以去查查小診所,要是有人去買跌打損傷的藥酒,興許就是那人,他定然不敢去醫院或者衛生所。”

“乖乖,你這腿是啥做的啊?”青年公安滿是感嘆,“老板,你練過啊?”

謝隐看着他那雙亮晶晶仿佛在看武林高手的眼眸,沉默了兩秒鐘,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件事第二天早上謝絹才知道,而那位受害的女同志也醒了,她的話跟謝隐的差不多,而且她當時非常慌亂害怕,甚至看得沒有謝隐清楚。

因為兇手極大可能就在這片廠區,所以公安們也在這裏徘徊不去,派了人去各個診所盯梢,平時呢就來謝記小吃店吃飯。

謝絹哪裏知道謝隐昨天晚上幹了這麽一樁大事,她又氣又急,尤其是得知兇手随身帶着刀,可隐哥居然敢沖上去,真是一陣後怕,還跟謝隐生氣,謝隐找她說話她都不搭理,跟不認識他一樣。

謝隐沒辦法,只好讓小毛毛幫忙牽線,好不容易把謝絹哄好,王公安那邊就來信兒了,兇手抓到了!

對方壓根兒沒跑,不是不想跑,是跑不快,當時就給摁住了,衣服一掀開,好家夥,那肚皮上老大一塊淤青,都發紫發黑了!可見謝隐那一腳踹得有多可怕,要不是疼得要死,對方也不敢來買藥。

這人的确住在廠區,但已經不是工人了,染上了賭瘾,被廠裏開除後死皮賴臉住在廠區平房宿舍不肯搬走,沒錢了就偷,偷不到就搶,之所以選女人搶就是因為自己身形瘦小,幹不過同性,搶了沒多少錢,全拿去打牌輸了。

就這麽個理由,殺了五個無辜的人。

謝隐得知緣由時,原本正在和面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謝絹敏銳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隐哥?”

幾秒鐘後,謝隐聲音一如既往:“怎麽了?”

“……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謝隐繼續揉面:“怎麽會,我為何要生氣?”

雖然他不承認,但謝絹知道,他就是生氣了,而且是那種很吓人很吓人的生氣,讓人感覺骨頭縫子裏都充滿了冰渣子的那種冷。

她走到謝隐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小臉湊上去蹭了蹭:“別生氣呀,那人是壞人,但隐哥救了一個姐姐不是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被謝隐救了的女工人跟愛人一起拎着大包小包就來了,後頭還跟着兩口子的爹媽,甚至還有家裏才四歲多的小朋友。

長輩們還要給謝隐下跪,謝隐怎麽肯受?他當即躲開,再三表明只是舉手之勞,可惜這家人非要道謝,謝隐萬般無奈,得知女人的公婆都在廠區小學教書後,這不是正巧麽?

把絹兒跟小毛毛送過去,畢竟他不是很了解這年頭的教科書是什麽樣子。

兇手被抓後,廠區這邊風聲鶴唳了兩天,連謝記小吃店的生意都黯淡了些,不過很快又重新熱鬧起來,苦痛過後,人們仍舊一如既往的生活着,無論經歷過什麽,眼前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時間一晃而過,自打謝隐幫忙抓了兇手之後,王公安等人就很喜歡來謝記小吃店吃飯,正巧派出所離這兒也不是特別遠,蹬個自行車一小時也就到了,平時他們也到處跑,沒事就跑來聚餐,賺的那點辛苦錢,全進謝隐口袋了。

十二月底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早晨起來外頭雪老厚,謝隐起得最早,在那掃雪,鄰居們起了後也紛紛加入,等天亮,廠區街道的雪都被掃得差不多了,要過年了啊。

人們對年總是有一種歸屬感,這是最重要的日子,每當這種時候,總少不了要團圓。

孫大爺跟小毛毛沒了其他家人,謝隐跟謝絹也沒有,四人湊活着一起過,二十六的時候謝隐就不再開店了,他做了不少年貨,留下一部分自家吃,其他的全賣了,數數錢,別說是送絹兒讀初中,就是讀完大學都沒問題。

孫大爺哪裏想過自己能過上這樣好的日子呢,他喝了兩杯酒,謝隐自己釀的,度數不高,但特香,酒勁兒一上來,老頭抱着謝隐痛哭失聲,別看他平日裏跟頭倔驢一般,實則旁人對他的好他全都記着,還非摁着小毛毛給謝隐磕頭。

謝隐把老頭兒摁住,不讓他再瞎折騰,老頭兒絮絮叨叨哭哭唧唧,外頭響起一陣鞭炮聲,小孩兒們又笑又叫,謝絹也帶着小毛毛出去看熱鬧,謝隐把喝醉了的孫大爺送回房,站在窗口,直到謝絹來叫他:“隐哥!你在幹什麽呀,快出來一起放呲花!”

謝隐自己不愛這玩意兒,但買了些囤着,謝絹一開始還有點怕,學會放呲花後上瘾,跟小毛毛一人一手一根在那笑,附近的小孩兒也沖過來,鬧成一團。

這就是活着的滋味。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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