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枝紅蓮(六)

過完年絹兒又長了一歲,自認為是個大人了,時時刻刻表現出一副成年人的模樣來,瞧着是學的謝隐,只是她面帶稚氣,正兒八經的大人感沒有,反倒有幾分滑稽,成天板着張小臉自以為很威嚴,總共持續了三天半,破功了,因為謝隐還是拿她當小孩子看。

她跟謝隐表示抗議,謝隐含笑摸摸她的頭,絹兒擡眼看眼隐哥,沮喪地垂下小腦袋,她只到隐哥胸口,光是身高已經非常虐了。

大人游戲至此宣告結束,謝絹最大的心願就成了長個子,因為她是女娃,還是家裏的第五個女娃,剛出生那會兒她爹差點要把她掐死,所以當然也不會在意她是哪月哪日生的,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都胡亂填,更別提過生日。

到了蒲山市落腳後,謝隐就把他們正式留下來那天當作絹兒的生日,滿打滿算到蒲山市正好滿一年,他還親手做了蛋糕給絹兒慶祝,小姑娘高興的臉蛋通紅,有些笨拙地雙手合十許願,期間還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偷窺謝隐。

這年代條件有限,那奶油是謝隐親自打發的,連他都覺得胳膊酸疼,短時間內他是不想再做蛋糕了。

他不知道謝絹許了什麽心願,因為今天是謝絹生日,小吃店沒有開張,就兩個人一起吃頓飯,菜色格外豐盛,謝絹吃得滿嘴流油,她覺得自己最近似乎長胖了不少,一捏臉上都是肉,當然,用隐哥的說法來講,這叫嬰兒肥。

日子就這樣簡簡單單又平淡的過了下去,謝記小吃店的生意一直很好,到這一年的九月份,謝隐送絹兒去讀了初中,十六歲讀初一年紀不算小了,但因為打小營養不良,絹兒個頭小,瞧着倒是比同班同學還稚氣。

小毛毛也上了廠區小學,于是孫大爺的每日任務又多了一個,那就是送一大一小兩個丫頭上下學,畢竟還不是大街小巷都有攝像頭的時代,萬一出點什麽事可不好。

絹兒在學校裏認識了新同學,漸漸變得開朗起來,每天回來都興高采烈地跟謝隐說在學校裏發生的趣事,謝隐總是笑着聽,時不時應她兩句,順便提醒絹兒要好好學習,不能把功課落下。

之前謝隐救的那個女同志跟他們家一直保持來往,女同志的公婆雖然是在廠區小學教書,但初中的課本他們也懂,平時周末放假,絹兒就會跟毛毛一起去老師家裏上課,如果不是偶爾做夢會夢見過去,她真的都要忘記之前那十五年的自己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了。

這兩天換季,眼瞅着天又冷了,孫大爺這老倔驢,一大早謝隐讓他喝完熱湯再出門他非不聽,蹬個三輪車就走,回來凍出兩管大鼻涕,當天中午不行了,狂打噴嚏,倉庫裏都是食物,店裏還有客人,他怕不衛生,愣是不顧謝隐的挽留不肯待在店裏。

雖然說老板好心讓他幫忙看店,但孫大爺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老板厚道,他不能明擺着占人便宜,所以手頭有幾個閑錢後,就近租了個房子,地方不大,夠他跟小毛毛住,天冷才回店裏住,主要也是為了看店,因為謝隐睡在樓上,難免有不趁手的時候。

謝隐逼着他吃了藥,老頭兒還擔心晚上謝隐一個人忙不過來,看他顫巍巍地想從床上起身,謝隐趕緊把他摁住,說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着幹活呢,待會兒放學也別去接絹兒跟小毛毛了,免得把她倆給傳染上。

孫大爺一聽,立馬老實起來連連點頭,“是是是,你說得是,可不能把她倆給過了。”

他待在家裏休息,謝隐看時間差不多了,先鎖了店門,在門口的小黑板上寫明自己有事外出一趟,很快回來,這才蹬着三輪車出發。

他也長高了不少,孫大爺蹬着正好的三輪車在謝隐這蜷得夠嗆,大長腿都沒地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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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上放着一件厚厚的軍綠色大衣,小學放得早,謝隐先接了小毛毛,小毛毛沒想到今天是謝隐來接,特別高興,自己熟練地爬上車,謝隐還給她帶了點吃的,小丫頭嘴巴甜得很:“謝謝哥哥!”

謝隐失笑:“之前不是還叫叔叔嗎?怎麽就成哥哥了?”

小毛毛說:“把哥哥叫老了。”

這倒是,除了謝絹沒人見過從前的謝鐵柱,要是認識謝鐵柱的人瞧見謝隐指定不敢認,這還真有人越活越顯年輕呢!

初中放學比小學晚半小時,這年頭還不興家長來接小孩,學生們都三三兩兩回家,有結伴同行的,也有自個兒走的,當天還有人得留下來值日,那就會走得更晚一點。

天變冷後黑得早,謝絹背着書包走到校門口,一眼就瞧見了謝隐,她眼睛一亮,瞬間沖他飛奔而來,直接撲進了謝隐懷裏!

謝隐穩穩接個正着:“小心點兒,冒失鬼。”

絹兒吐吐舌頭,“隐哥,怎麽是你啊,孫大爺呢?”

“感冒了,我讓他在家休息,今天晚上毛毛不回去了,免得被傳染。”

小毛毛一聽說爺爺生病,頓時憂心忡忡,小眉毛擰成麻花,謝絹上了三輪車,熟練地把大衣展開披到自己身上,再把小毛毛抱到懷裏,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成年人的軍大衣把她倆全包住還有的剩。

雖然說不讓小毛毛回家住,但小丫頭擔心爺爺,非得回去看一眼,反正住得也近,謝隐拿了兩只口罩給她倆,把準備的食盒取出,這是給孫大爺的晚飯,讓他吃了飯再睡,明兒一早差不多就能好,老頭兒身子骨硬朗得很,就是太倔,不服老。

送完飯回來,小毛毛上樓寫作業,謝隐則在廚房做菜,來了幾桌客人,都是熟客,知道熱水跟小菜都擺在那兒,直接跟來自家似的,根本不用人招呼。

小姑娘跟條小尾巴一樣跟着謝隐,看着謝隐不緊不慢做着活兒,覺得神奇。

大家都覺得有飯吃,能活着就行了,很少會有人有生活上的追求,但謝隐不同,即便是住在陰暗潮濕的小破屋裏,他也會把房子打掃的幹幹淨淨,再采來一把野花,裝在撿來的瓶子裏。

看着看着就看呆了,被謝隐敲了下腦殼:“礙事。”

謝絹兩手捂住額頭,腮幫子鼓鼓:“隐哥,我好想問你件事哦。”

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信任的人,什麽話都能跟謝隐說,大概是從前被壓抑得狠了,小姑娘總是有無數稀奇古怪天馬行空的問題,而謝隐從不會嘲笑她,總是會認真而溫和地跟她講述。

天上的星星為什麽那麽亮呀?

地上的花兒為什麽有紅的也有綠的?

為什麽會打雷?為什麽收音機裏天氣預報會那麽準?

鳥兒為什麽能飛呢?魚兒為什麽沒有眼皮?隔壁阿婆家的大黃狗為什麽看到人就要叫?

……

不管她問什麽,謝隐都會回答她,他什麽都知道,好像世界上沒有能難倒他的問題。

謝隐拿起鹽罐子準備在即将出鍋的菜裏撒鹽,順便聽小姑娘又要問什麽,結果謝絹一臉純真無邪:“男人的下面為什麽跟女的不一樣啊?”

謝隐手一抖,嘩啦一下,鹽罐子灑了一半的鹽進去,他趕緊把多餘的鹽撈出來,也沒來得及嘗這鍋菜的味道,黑眸透出幾分震驚:“……你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絹兒伸長脖子踮起腳尖看着鍋:“啊啊啊隐哥,鹽放太多了!”

謝隐哪裏有心思去想菜,他直接把廚房的門拉上,表情嚴肅:“誰跟你說的?你為什麽會這麽問?你看到什麽了?”

絹兒眨眨眼:“不是我看到的,是我同桌看到的。”

謝隐:?

他先是松了口氣,随即趕緊重新炒一份菜,“待會兒再跟你說,這種話不許再朝別人講了記住沒?”

第一次看到隐哥這樣嚴厲,絹兒老老實實點點頭,乖巧跟在他身邊,因為她成績跟得上,所以謝隐管她不像以往那樣嚴,只要能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閑暇時間愛怎麽玩就怎麽玩。

直到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又清理了廚房,一切收拾妥當後,謝隐用肥皂洗了手,樓上有小毛毛,所以他直接在一樓把謝絹叫到跟前,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姑娘對男女之情根本一竅不通,她對“結婚”、“兩口子”的全部印象都來自于她的爹娘跟姐姐姐夫,結婚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過日子,兩口子就是女的會挨男的打,除此之外啥都不懂,這年代也沒有衛生課,再不然就是讓學生自己看。

“不是我,是我同桌呂雪妮,她家是我們班最遠的,每天都要走好久的路,她說遇到一個男的攔她,跟我說我才知道的。”

謝絹認真回答,完全沒有羞澀或是憤怒,在她懵懂的心裏,隐約能意識到似乎有哪裏不對,可你要問她,她是回答不上來的。

那個叫呂雪妮的小姑娘也一樣。

謝隐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他順口問:“你同桌家住哪裏?一般走哪條路?”

謝絹想都不想就告訴了謝隐,謝隐點點頭:“這件事你不要跟別人講,最好也告訴你同桌,別再跟旁人說。”

謝絹:“嗯嗯我知道,她連爸媽都沒敢說,我倆關系最好,她才告訴我的,隐哥,男人下面真的跟女人不一樣嗎?”

謝隐:……

他沒有給人教授過這方面的知識,但又不能跳過,仔細考慮過後,他說:“等這個周末,讓我準備一下,再給你講。”

謝絹聞言,眼睛一亮,哈!總算是有隐哥回答不上來的了!

謝隐問清楚後再沒提過,謝絹還咕哝:“我跟呂雪妮都覺得那人怪瘆人的,她都有點不敢走那條路了。”

謝隐道:“你跟她說沒事的,我猜從明天開始,那奇怪的叔叔就不會再出現了。”

小姑娘瞬間一頭霧水:“為什麽?”

謝隐一臉的高深莫測,擡手掐了掐:“我掐指算的。”

“哇……”謝絹拍拍小手,“隐哥好厲害!”

她都不知道隐哥還會算命呢!于是伸出一只小巴掌,“隐哥給我看看呀,給我看看,我以後是不是會發大財?”一邊說一邊雙眼發亮,沒看出來還有當財迷的潛質。

哦不,關于財迷這一點應當早就看得出來,畢竟第一天開店時她便翻來覆去将當天賺的錢來來回回數了好幾遍。

謝隐把她的小手握成拳放回去:“上樓寫作業去。”

“我在學校就寫完了!”謝絹驕傲地揚起小下巴,“我寫得最快了!”

謝隐輕笑:“那就去預習接下來的新內容,總之樓下不用你操心,我要準備明天用的食材,上樓去吧,一會兒剁餡聲音大吵到你。”

“我不怕,我就是要留在這兒。”

嘴上這麽說,噠噠噠跑去樓上抱着書包下來,找了張離廚房最近的桌子拿出教科書跟作業本,擡頭看了眼謝隐,低頭開始預習,認認真真的模樣,不像是在糊弄人,謝隐拿她沒辦法,只得任由她去。

今兒中午謝隐買了半只羊回來,肉有限,羊骨頭可以拿來熬湯,天冷的時候喝上一碗是又鮮又舒坦,至于片下來的肉可以做成火鍋,冬天最适合吃火鍋了。

老話說羊湯好喝不好做,羊肉好吃要火鍋,就是這個道理,尋常人家很少做羊肉,因為味兒膻,處理不好簡直災難,在謝隐這兒則不是問題,他動作麻利,砍骨頭的動作又快又穩,片下來的羊肉一片一片薄如蟬翼,謝絹滿足地吸了一口空氣中彌漫出的肉香,明明晚飯吃飽了,但這會兒居然又餓了。

小毛毛寫完作業也下樓,像模像樣地拿着抹布在每一張桌子上擦擦擦,這些都是跟孫大爺學來的,老頭兒平時沒事就看不得哪裏髒,小丫頭也學會了,地上瞧見根頭發絲兒都要撿起來放垃圾簍裏。

謝隐順勢給她倆做了兩碗雞蛋羹當宵夜,他自己則繼續忙碌,天冷有天冷的好處,食材能保持的更久,一樓燒着爐子暖和得很,吃完雞蛋羹,謝絹還帶着小毛毛用爐子烤地瓜跟土豆,謝隐拿了兩個梨子出來,也被小姑娘拿去烤。

烤地瓜烤土豆烤梨都好吃,唯一的壞處是弄得滿手滿嘴黑灰,謝絹把剝好的黃燦燦的地瓜送進廚房,謝隐沒手拿,她踮起腳尖喂到他嘴邊,看他咬了心裏就高興:“好不好吃?”

這地瓜個頭雖小卻甜得很,謝隐嘗不出味道,卻能從外頭小毛毛滿足的小表情推測出來,颔首:“好吃。”

謝絹顧不得自己吃,就這樣舉手喂謝隐吃了足足一個,這才顧得上自己,然後又送進烤土豆,烤土豆上灑了層薄薄的辣椒面,之後又是一半烤梨……總之她吃什麽,就一定要分給謝隐,謝隐不吃她也是不會吃的。

謝隐忙到十一點多,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全睡着了,他早讓她們上樓去,一個兩個都不聽話,好在都洗了臉洗了腳,他先把小一點的毛毛抱上樓,再來是絹兒,小姑娘朦胧中睜開眼,見是謝隐又很安心地閉上,謝隐把她送回房間,給兩人把鞋襪跟外套脫掉,之後蓋上被子。

到底是成年男性,哪怕毛毛年紀小,謝隐也不會給她“隐哥是哥哥所以可以随便脫我衣服”的錯覺,至于絹兒更是如此,他希望她們能夠成為獨立自信的女孩子,能夠樹立起“即便是哥哥也不可以脫我衣服”的觀念。

謝隐告訴自己,他只是考慮到了絹兒才會這樣做,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次日一早,孫大爺就來了,捂了一夜的汗,老頭兒又生龍活虎起來,看得出身子骨那是真硬朗,蹬着三輪把小毛毛跟絹兒送去學校,回來幫忙打掃衛生,哪怕昨天晚上桌椅都擦得幹幹淨淨,過了一夜也要再擦一遍。

臨到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謝隐和顏悅色地對孫大爺說:“天冷,黑得也快,外頭風大,你在店裏等着,我去接絹兒跟小毛毛。”

孫大爺敢怒不敢言,他怕老板再逼自己喝藥。

不過他提醒謝隐:“離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你這會兒去得等老久了,凍不死你,你把那軍大衣再拿一件自個兒穿上。”

嘴上不饒人,手裏已經拿起一件軍大衣朝謝隐身上套了,可惜孫大爺年紀大了有點駝背,謝隐多高啊,他差點沒夠着。

外頭風确實是大,嗚嗚的刮着,還是頂風,謝隐蹬着三輪到了廠區小學外邊,把三輪車停在學校門口,跟看門的大爺說了聲自己去買點東西,随後便朝某個方向走去。

這條路人很少,兩邊都是水溝,因為冬天了沒水,樹木枯黃,越往前走越冷清,見不着人了都,一個小姑娘獨自回家,怎麽能不害怕呢?

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謝隐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蹲在水溝底的男人。

一臉胡茬,頭發油膩的不知多少天沒洗,身上披着件黃大衣,裹得倒是嚴實,可能是怕透風。

謝隐從路邊跳了下去,那人吓了一跳,“你、你要幹啥?”

謝隐沒什麽跟他說的,直接動了手,此時的他面上毫無溫柔之色,眼神比這冬日的寒風還要冰冷,完全不将眼前這人當作一個活物,甚至連豬狗都不如,男人個頭沒謝隐高,力量更是懸殊,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黃大衣扯下來,下面居然什麽都沒穿,謝隐愈發沒了表情,絹兒在家裏常常提到那個叫呂雪妮的女孩,又熱心又好相處,幫了絹兒很多,兩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遇到壞人這種事,呂雪妮連爹娘都沒說,卻悄悄跟絹兒說了,兩個小姑娘不懂這些,下意識覺得惡心又奇怪,卻又不知該找誰傾訴。

謝隐在男人的黃大衣裏找到了一條麻繩,從絹兒的敘述中可知,之前這人并沒有真正對呂雪妮造成傷害,只是找小女孩搭話,滿嘴不幹不淨,但這根繩子的出現則意味着事情有所改變。

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活着的價值吧?

只要輕輕一動,就能拗斷這個人的脖子,送他下地獄去了。

男人被吓得屁滾尿流,但天太冷了,幾乎是立刻結成了一層薄冰,謝隐最終松開了手,自從他在戰場上第一次毫不猶豫地殺了人,他便不再将活人的性命當作一回事,可這裏不是戰場,他要扼殺的也不是窮兇極惡的敵人。

哪怕是為了絹兒,為了孫大爺跟小毛毛,為了左鄰右舍,為了那個說他身上有着正氣的王公安。

出于求生本能,男人意識到自己死裏逃生,他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跑,黃大衣也不要了,拼命往前狂奔,謝隐看着那條麻繩,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廠區小學看門的大爺特看好謝隐這後生,長得俊俏說話又好聽還有禮貌,幫忙看個三輪車,舉手之勞罷了,這後生居然還送了他一小包炒花生,真是讓人不好意思。

連着兩天都是謝隐來接,小毛毛可開心了,拉着謝隐的手向自己的小夥伴們介紹,謝隐準備充足,從口袋裏掏出糯米紙包的麥芽糖,一人分了一片,小毛毛倍有面兒,得意的尾巴翹高高,被謝隐牽手走向三輪車時一蹦一跳。

絹兒今天值日,出來的晚一些,跟她一起的還有個紮麻花辮的小姑娘,應該就是她經常提的呂雪妮。

兩個小姑娘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呂雪妮臉上有點害怕,還看了回家的路一眼,小毛毛揮手叫姐姐,謝隐把三輪車蹬過去:“絹兒,回家了。”

絹兒拉了拉呂雪妮的手,謝隐又說:“這是你同學啊?一起上來吧,先把你同學送回家。”

呂雪妮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來:“不用了,我家好遠的,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沒事沒事,就讓隐哥送嘛,我還沒有走過這條路呢,是不是啊毛毛?”

小毛毛嗯嗯點頭。

絹兒看向謝隐:“隐哥,孫大爺在店裏嗎?”

其實今天她本來就想送呂雪妮回家的,只是沒想到來接她的不是大爺,是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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