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夜
天旭十二年的除夕之夜,天降暴雪,缤紛墜落的潔白雪花覆蓋住了整個大燕都城。
淩冽的北風呼嘯而過,卷起皇城西北方向,神威大将軍陸如卿府邸中熊熊燃燒的烈火,金色的火球被寒風裹挾至空中,繼而哄然湮滅,如同花燈節時燃放的煙火。
顏若栩渾身顫抖,只穿着貼身衣物,在滴水成冰的寒夜中,撲倒在冰涼的雪地上。
一只羽尾鐵箭深深紮入她肩膀的血肉中,殷紅的鮮血汩汩而出,将身下一片白雪染紅。
“你想不到還有今日吧?這樣仰望于人的滋味,可還好受?”
面前持劍而立的女子笑臉嫣然,似乎格外得意,竟沒有半分從前小心慎微的樣子。
顏若栩怒視着她,話到嘴邊,卻又深深咽下。
此刻她已經不是那個尊貴無比的嫡長公主了,神威大将軍陸如卿在周臺起兵謀反,已被容親王領兵殲滅,陸氏一家老小,全都畏罪自戕,而她,當今皇帝的親妹妹,先帝最為寵愛的嫡長公主,也因與陸氏逆賊合謀起勢,要被誅殺在此。
顏若栩知道,此刻她越顯得慌張,眼前的顏語媗就會越得意,從前她在跟前伏小做低,為的不正是今日揚眉吐氣?
休想!
只可惜她那雙從前執劍之手,再沒有氣力揮劍斬殺了眼前的卑鄙小人。
“你知道嗎?陸家嫡子陸垣韓,哦,也就是你的夫君,死的多麽凄涼,萬箭穿心而過,兵卒從屍山骨海中将他的屍骸找出來時,啧啧,那雙眼睛都還閉不上呢,要不是娶了你,他怎麽會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顏語媗最看不得顏若栩端正持重的模樣,這似乎總在提醒着她,顏若栩是陛下嫡出,無上尊貴,連形容舉止都比她這庶出的女兒端莊,怎叫她不恨。
既然她死到臨頭還要端着架子,不如再給她加把火,看你能忍到幾時。
聞言,顏若栩的瞳孔驟然放大,陸垣韓!他那麽驕傲俊雅的人,竟然這般慘烈的死去了麽。
她的手緊緊攥成拳,指甲深陷在肉中,一口貝齒恨不得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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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媗,你說這些做甚。”
有人出言勸阻,他穿着一身的銀甲,用水藍色的發帶束起黑發,眉眼勻稱,彎下腰向顏若栩伸手。
“陛下吩咐,長公主走也,走也要走的體面。”
按照血緣,顏若栩該喚眼前人一聲堂兄,他是端親王的遺腹子,又是庶出,從前并不曾多見,正是如此,看向他陌生的面龐時,顏若栩有了片刻失神。
多年之前,她父皇母後俱在世,皇兄還是太子,在一個秋日的午後,也有過這樣一人,向她伸手而來。
遙遠的回憶,便這樣紛踏湧入腦中。
頌元十七年,秋分,在大燕都城以西的皇家獵場之內,正在舉行一場熱鬧非凡的野獵。
顏若栩身着騎裝,胯。下一匹純白駿馬,挽着一張長弓,正在追逐着一只受傷奔逃的野鹿。
顏氏一族尚武,和中原地區的風俗不同,族中無論男女,皆要學會騎馬射箭,雖然入主中原百年,但還是按照祖先慣例教育子弟。
秋風蕭瑟,遍地金黃,少女一騎當先,竟然無比的英姿飒爽。
脊背受了一箭的野鹿在齊膝的草叢中驚慌奔跑着,顏若栩馭馬跟随,風吹起她柔順的發絲,也吹得她衣袂飄然。
就在她坐于馬上,準備彎弓再補一箭之時,受傷的野鹿忽然調轉方向,竟是沖着顏若栩直奔而來。
白馬受驚失蹄,長鳴一聲,将毫無準備的顏若栩摔在身下,好在草地松軟,她不過崴了腳,但那只野鹿卻又掉頭,用頭上的犄角向她抵來。
它犄角尖長,更鋒利堅硬無比,要是戳中顏若栩的身體,她定非死即傷。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鐵箭劃破長空,仿佛帶了千斤之力,将那頭發狂的麋鹿射倒,解了眼下的危情。
顏若栩揉着受傷的腳腕驚魂未定,臉色煞白,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萦繞在心間。
她嘗試着想從地上爬起,剛一用力,腳腕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就在此刻,一只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掌忽而出現在眼簾,它的主人正是方才射箭救下顏若栩的人。
他向顏若栩伸出手,音色低沉的說:“公主可受了傷?方才救駕來遲,還望恕罪。”
那時顏若栩并不認得,眼前這個長她幾歲的年輕男子就是當朝神威大将軍的嫡子,未及成人便随父上陣,如今也立下赫赫戰功的軍中少将,皇家禁衛的右統領。他看起來沒有一丁點出入沙場之人的戾氣,眉目舒展,眼眸清澈,甚至微帶一絲溫潤儒雅之氣。
顏若栩只當他是族中某位不多見的子弟,微微一笑,攀上那只溫熱的大手,借力從地上爬起,“不礙事的。”她輕聲說道。
直至第二日乾景帝,也就是顏若栩的父皇要論功行賞,她才頭一次知道他的身份。
陸垣韓?他就是那個屢立戰功,令叛軍聞風喪膽的少年将軍嗎?
從前并不關注的少年人,慢慢占據了顏若栩的視野。他與軍中那些髯須大漢實在過于不同,劍眉英目,薄唇清靥,面含微笑時如沐春風,斂目冷凝之時又平添一股清雅,這樣的謙謙君子,倒是與族中那些整日喊打喊殺的堂兄弟截然相反。
也不知從哪一日,獵場內那匆匆一逢的男子,便在顏若栩心中生根發芽。
雪落得更加密集,漸漸将顏若栩的黑發染做銀白,她怔怔望着眼前的手,悲哀想到,如今已經物是人非,從前朝氣蓬勃的二人已經陰陽兩隔,他的抱負與志向都将湮滅,滿身的本事也再無處施展,待會去了地下相見,他,會不會?恨她入骨。
是的,陸垣韓恨她入骨,顏若栩自始至終清楚無比。
“顏理,你何必攔住不許我說。”顏語媗冷笑一聲,對匍匐在地的顏若栩彎下腰,一字字講道:“若不是你執意要陛下賜婚,使得本就權傾朝野的陸家更壯大,以致朝中人人忌憚,君臣失和,何來今日周臺之亂?陸将軍也是被逼上梁山,一家老小慘烈而死更是拜你所賜,我看你有什麽顏面去見他們!”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落在顏若栩的耳中,她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不是,不是的。”她的神智已經徹底被擊潰,徒勞地呢喃着。
當年那一紙賜婚,人人都道是她這位長公主任性妄為,去新帝顏黎的寝殿內苦苦哀求,才求得賜婚,卻不知道其中的因果。
那一年西北胡族鐵蹄南下,陸氏兒男領軍北上,和胡族在洮陽大戰。
而在千裏之外的大燕皇都,病入膏肓的乾景帝病情惡化,開戰月餘之後便薨逝,緊接着,先帝喪事未畢,太後徐氏因為過于哀痛,竟然也随了先帝而去。
太子顏黎在倉促之中登基,連下幾道聖旨下令神威大将軍陸如卿回朝,他要與胡人休戰議和。
陸如卿素來主戰,直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預備抗旨不尊,堅持抗擊胡人,竟然直接駁了新帝的顏面。
夜深的宮內密室中,新帝顏黎與谏臣密謀,要連夜逮捕留在皇都內的陸氏族人,并派遣一支軍隊去祥裝支援前線,實則押解陸将軍回朝,他急需處置了陸氏,殺雞儆猴,方能維護帝王尊嚴。
顏若栩從皇嫂那裏得了這個消息,連夜闖入皇宮內室,長跪不起,更以自刎要挾,求皇兄賜婚她與陸垣韓。
跳動的燭光之下,新帝年輕的面孔被鍍上了一層昏黃。
他立在西窗之下,擡頭仰望着明月,身後倔強的少女唇抿做了一條細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的背影,不斷簌簌滾落着淚珠。
“皇兄,求求你,陸少将和我已經情定三生,我是非嫁他不可,你若不許,我就死在今夜,去見父皇與母後,就算到了地下,我也會等着他。”
顏若栩雖将心意許給了陸垣韓,可惜他不愛與皇家子弟交往,每每舉行游樂宴席,他也是一概不去的,顏若栩與他其實并不相熟,只因為事情過于急切,她才撒謊說和陸垣韓私定終身。
顏黎閉目,良久才睜眼轉身,看着哭泣的顏若栩,緩緩說道:“若栩,你可知陸氏一家是什麽人?陸如卿文官出身,原本不過是許縣的小小縣令,卻依靠着軍功一路扶搖直上。他的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怎不令人膽寒。陸垣韓是他的嫡子,從小耳濡目染,能是什麽良善之輩?他若真心待你,又怎麽會對你如此莽撞。”
“不。”顏若栩搖頭,手握一柄銀劍抵住自己細白的脖頸,眼眸中微光閃爍,“我們兩心相悅有何不妥!”
面對素來疼愛的妹妹,顏黎似乎又回想起了年少的時光,幼時一起言笑晏晏的日子歷歷在目,令人無比留戀。
“若栩,朕聽聞陸垣韓幼時就與他母親家的族妹定下了婚約,即便賜婚你們,實在不妥啊。”
新帝帶着疲憊與無奈地嘆息道。
一聽這話,顏若栩立刻知道皇兄的心意已經被勸動,握劍的手一用力,銳利的刀鋒立刻在白皙的皮膚上劃出一條血痕,一線嫣紅的血跡蜿蜒在嬌嫩的肌膚上。
“皇兄,成全我們吧,父皇母後都不在了,若栩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皇兄你了。”
顏若栩說完,哀聲痛哭起來,一雙美目哭得紅腫,愈加顯得哀婉動人。
剛成為帝王的顏黎躊躇了許久,廣袖之下的手攥成拳,靜默片刻才說道:“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明日朕下旨賜婚,他們也要盡早回朝,否則,朕也身不由己。”
三月之後,神威大将軍陸如卿終于領兵而歸,并取得了洮陽大捷,赫赫軍功終于堵住了悠悠之口,新帝也未有為難。
而顏若栩也鳳冠霞帔,一身榮華的嫁入了将軍府。
成婚當夜,和陸垣韓曾有婚約的女子宋喬兒,在一片喜樂聲中飲下毒酒,死在府邸的偏院之中。
那時候婚房內燭影搖紅,映襯着紅帳錦幔暖意襲人。
顏若栩盛裝紅披,端坐在婚榻一側,低眉垂目,嬌美如花的臉頰上泛起紅暈,帶着幾分嬌怯和忐忑,等着眼前人掀開紅披。
忽然門外腳步紛亂,人聲嘈雜,有人大喊道:“公子,宋姑娘自殺了!”
一身喜服,高冠束發的男子,立刻轉身飛奔而去。
他在空氣裏帶起一陣疾風,吹開了眼前紅披的一角,在滿目的紅燭燈火之間,顏若栩只看見一抹決然的背影,擡腿邁出喜房,倏然不見。
這就是陸垣韓恨她的伊始。
他與宋喬兒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他們才是真的兩心相悅,顏若栩是那個橫刀奪愛的人。陸垣韓恨她以皇家長公主的身份,逼迫他們分開,更致使宋喬兒飲下毒酒身亡。
成婚之後,陸垣韓寧肯夜宿軍營,也不肯回房睡,他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雖然是軍中少有的悍将,卻也喜歡詩畫琴棋,閑暇時練習書法,寫得一手飄逸灑脫的好字。
顏若栩這種風風火火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所愛。
加之後來的一些政事瑣事,二人之間的隔閡愈加之深。顏若栩不是沒有解釋過那晚的情形,卻又沒有真憑實據,聽起來更像是無力的詭辯。
成婚半年後,陸垣韓納了一房妾,只因為她眉眼有幾分像宋喬兒,就寵愛無比,竟然比她這正妻還要風光。
原先只是關系緊張的二人,因為這房妾室變得更為水火不容。
顏若栩所求,從來只是夫君的一絲真情,當這位煙花歌舫出生的女子輕易獲得她此生所求,她出離憤怒。陸垣韓他寧願要一個替身,也不願許她一絲溫情。
她是不是過于天真了?那些她的奮不顧身在陸垣韓的絕情面前,豈不可笑?
冷風吹僵了顏若栩的臉頰,她猛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淌出斑斑鮮血。
射入體內的鐵箭淬了劇毒,現下已經有毒發的征兆,渾身肌體劇烈疼痛,令她的額角淌下細汗。
端親王庶子顏理看在眼裏,不免對這昔日尊貴的族妹起了些同情心。
“長公主你真是錯了,大将軍要謀反這樣的大事,怎麽能知情不報?你是陸家長媳,更是顏氏族人。”
“你藏着瞞着便罷,又何以糊塗到暗中支援呢?若不如此,陛下又怎麽,怎麽會這樣做。”
顏若栩聽了顏理的話,眸色一沉,她何只是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
或許從那年春日的野獵開始,她便錯了。
沒有那日的驚鴻一面,就沒有日後不顧一切哀求皇兄,她不嫁入将軍府,陸垣韓也可與他的摯愛成婚,說不定也就不會有今日周臺之禍。
他們二人大可從不相識,各自安穩一生。
而她,也斷不會為一人傾心,付出一切代價,傾其所有,最後衆叛親離,慘死在此。
若有來世,陸垣韓,我定不會靠近你一分,我放開你的手,祝你此生安樂。也希望你,不要折磨我,放我安好。
顏若栩嘔出一口污血,捂着胸口痛苦地蜷縮起來。
她看着滿天的鵝毛大雪,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她緩緩說道,“周臺之事,并不是這麽簡單。陸家不是謀反,我也不是暗中支援,陛下,也不是那個陛下了。”
話音未落,顏語媗兩道淩厲的目光便射過來,“你什麽意思?”
顏若栩苦笑一下,不再言語,用盡全身僅剩下的力氣,向顏理手中銀劍撲去。
利刃穿胸而過,噴濺的鮮血帶走了身體最後的活力。
随着顏理倉惶退後一步,刀身抽出,更加大量的血液從顏若栩心口湧出,腥熱的血,冰涼的大地,金黃的烈火,成了顏若栩眼中最後一副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傾城》存文中,下本開,歡迎戳專欄收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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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公的嫡親孫女蘇顏嫁入東宮那日,十裏紅妝,滿城歡騰,風光得很。
可直到蘇顏從太子妃熬到皇後,再到太後,最終年過古稀老死在床榻上,她都未曾真的親近過那九五之尊,那個陰沉寡言的男子,羅瑾。
死後靈魂飄蕩,方看清楚從前不知的真相。
比如她一直以為羅瑾心頭另有白月光,死後才知道那白月光就是自己。
而羅瑾一直不肯親近她,竟是以為她對當年的探花郎念念不忘。
兩人本想互相成全,怎知是互相錯過。
一朝重生,回到了那年桃花灼灼,芳菲滿園的春日。
羅瑾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
蘇顏想了想,她剛才好像是說,探花郎比羅瑾更好……
完蛋了。
小日常:
蘇顏常說羅瑾要哄,一點都不像前朝殺伐決斷的君王。
羅瑾勾唇,撩着她鬓邊秀發,在耳畔低語。
“昨夜要朕親親抱抱的是誰?嗯?”
倏然,蘇顏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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