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悠然見南山

女人完全無視自己老公那張有些生氣的臉，竟湊近殷曉夢像只狗一樣嗅來嗅去。終于，結束了這一系列動作，便有些鄙夷地說道：“劉嬷嬷，你是怎麽照顧小姐的？這身上怎麽有股子野花兒的味道？”

野花兒？誰是野花？殷曉夢哪裏會聽不出這裏邊的弦外之音？如果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親娘，自然不會如此刁鑽。但看自己老爸對她如此嚣張的行為也只是動怒而不動手，又覺得此女人不簡單。按兵不動就是最好的戰略。

劉嬷嬷被詢問到，當然要站出來回話。她果然沒有讓殷曉夢失望！“羅姨娘，小姐乃你我的主子所出，身上怎麽會有野花的味道？現在咱們的主子不在了，羅姨娘可要好好疼惜小姐啊！”話語間，還特別強調了“主子”二字。

殷曉夢有一絲小小的興奮了。原來這女人也不過是自己老媽的陪嫁丫鬟，被老爸收了房以後現在還玩起了“水鬼升城隍”的把戲來了！看來不給她點兒教訓是不行了！這邊羅姨娘還沒來得及回嘴，那邊殷曉夢的反擊又來了：“姨娘對野花的香氣如此敏感，想必當年也是惜花之人吧。我今天早上在窗臺下的菊花叢中玩了一會兒，身上沾了些花粉、花香，沒想到這香氣留存到了現在。就好像姨娘這樣，歷久不衰啊！”

劉嬷嬷心裏暗贊一聲“好”！忙支會彩月扶住殷曉夢朝閨房所在的院子走去。殷武早已習慣姨娘的跋扈和女兒的謙讓。今天總算能領略一次女兒驕傲地回擊，自然是有些欣慰，所以任憑反應過來的羅姨娘如何叫喊，他都硬是把人拉回了院子。

“小姐，你今天真是太棒了！”剛進屋，彩月就迫不及待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小姐，你今天真是與從前不同了啊！”劉嬷嬷也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殷曉夢嘴角一揚，不屑道：“我從水裏爬上來的那一刻就變了！我是殷曉夢，我不再個唯唯諾諾，任人欺淩的将軍府小姐。盡管命運跟我開了不小的玩笑，但我依舊好好地活着。活就要活出個人模人樣！”

劉嬷嬷臉上的褶子繼昨晚以後又發生了一次變化。只不過這次是舒展開了……

長房大小姐回府的消息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但大小姐剛踏進家門就大不如從前地給了當家的羅姨娘一顆軟釘子的事情卻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府中悄悄傳開了。有人說，小姐婚姻受阻，自然是拿姨娘撒氣，毫無大家閨秀的風範；也有人說，小姐被欺負了十幾年，終于能夠為自己說幾句話了，很是欣慰。可這一切在殷曉夢的眼裏不過都是些算計！說自己壞的，無非是想在爹面前給羅姨娘投張同情票；說自己能幹的，更是陰險得可怕，這樣剽悍的女孩子被太子退了婚，還有誰敢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府裏除了爹就是劉嬷嬷和彩月值得信任了。殷曉夢可不想時時處處被人算計，不多培養幾個親信怎麽行？根據府中各人的描述，殷曉夢也得知了一些信息：首先，羅姨娘的兩個崽兒不能拉攏。殷曉峰僅比自己小幾個月，卻在府裏呼來喝去，俨然一個大少爺；殷曉岚雖年芳十二，可那雙狐媚的眼睛就像她娘一樣會說話，會勾引人，甚至都有高官來為自己的兒子向她提親了。三房姨娘是皇後的侍女下嫁，名娜拉，有着南陳異族的血統，生性潑辣，很不好相處，平時總愛跟羅姨娘唱反調。只是最疼愛自己那剛滿八歲的兒子殷曉崃。

對于殷曉夢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羅姨娘母子在這府中想扶正，那麽就得有人來牽制他們。娜拉姨娘正是殷曉夢要讨好交心的對象。其實，越是異族，越是有着醇厚的民風和爽朗的個性。殷曉夢反而喜歡跟這樣外表潑辣，內心如水的女人交往。工作也有好幾年了，如何把上司伺候得舒舒服服，殷曉夢是相當有經驗的——上司嘛，自然是比下邊的小卒子“富有”。錢啊、權的，啥都不缺，缺的就是那點兒心靈的慰藉。

這不，天剛蒙蒙亮，殷曉夢就拎着個小壺兒到了院子裏。彩月忙跟上，追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采集露水啊！我昨天看這院子裏的花兒開得鮮豔，今天早上把這花瓣上的露水采點兒放在小壺兒裏釀着，可香了呢。”

“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以前怎麽沒看小姐做過啊？”

“以前不想做，現在想做了呗。”殷曉夢懶得解釋。有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得不好，還得花更多的功夫去修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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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需要！不過不是在這裏幫我采集，而是去街市上幫我買幾個精致的小瓶子。記住，價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那小瓶子要配得上我這清晨采集的花露水！”

當殷曉夢拿着精心準備的禮物來到三姨娘娜拉的院子裏時，正巧看到殷曉崃與自己的老媽鬧脾氣，不去上學！娜拉一氣之下高擡右臂準備給這胡鬧的娃一巴掌，卻被殷曉夢一下子攔下。殷曉夢自己也覺得挺奇怪的，如此纖弱的身體怎麽還有這樣的大力來阻止這個異族女子氣急敗壞之下的一掌？不過奇怪歸奇怪，好事兒還是得做啊——

“娜拉姨娘，曉崃不去上學是有原因的。您現在一巴掌打下去，接下來心疼的也是您自己啊！”

娜拉挑眉問道：“他能有什麽原因？他還不就是貪玩！沒出息的家夥！”

“是啊，是啊，娘，我是有原因的！”殷曉崃救助的眼神直接投向殷曉夢。

呵呵，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天時地利人和”麽？“姨娘，您的壽辰不是快到了嗎？曉崃是約了我一塊兒為您準備禮物呢！您瞧瞧，我這都準備了一件，正是拿來給曉崃過目呢。”

“對，對！娘，快看看大姐帶來的東西，關鍵是您喜歡就好啊！”剛才的求助換成了感激。

殷曉夢惬意地照單全收。在這孩子純淨的眼眸中，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懲惡除奸的一幕……

－－－－－－題外話－－－－－－

男主即将登場，來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