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人類,別咋咋呼呼的,讓旁人知道你這宮裏有生人!可不得了!”一個白衣白發的老者沖着左舒喊到。

“老白,別裝了,這回你又變作個什麽人,青兒呢?你們又躲躲藏藏的幹嘛!”左舒揮了揮手,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拿着壇酒。

“來了,來了!你老叫什麽!少喝點酒!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青衣少女蹦蹦跳跳的跑到左舒面前,一把奪下左舒手裏的酒壺。

左舒晃了晃酒杯,略有醉意的說“老白,管管你夫人,變得如此年幼也罷,還要搶別人的酒!”

白衣老者捋了捋胡子,聳了聳肩,一邊搖頭一邊說“她執意變作這副樣貌,還要我變成這樣,我也只是吐吐舌頭,你還奢求我做些什麽?我的霓女娘娘!”

“罷了!你幾百年都沒有改過來的習慣,怎麽會變,青兒拿去便拿去吧!也不礙什麽事!”左舒說着,空着的酒杯登時變得滿滿的。

她将杯中酒一飲而盡,略有些顯擺的把酒杯傳到白衣老者的手裏。

“老白也喝些,這是我今日尋出來的佳釀,怕也有個四五十年了!是好酒!”

白衣老者看着眼前的酒杯裏的酒眼睛放着光,還不時吞着口水“不不不,是一百多年,你的上上任巫女是個釀酒的好手,這些乃是她年少時所釀的,我可是遍尋不到,偏偏讓你給找到了,真是……”

“大白!你要幹什麽!”一聲怒吼從二人身後傳來。

白衣老者連忙把手往身後一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你每回說謊,尾巴都藏不住!你也不自己看看你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那青衣少女握着一條白尾巴,用尾巴尖用力戳着白衣老者的頭。

只見那白衣老者上半身都還在,只是下半身化為了原型,是個半人半蛇的存在。

“嘿嘿!夫人,老白我,都是她,是她非要我喝,不喝不行,不喝要廢了我的道行!”白衣老者忽然話鋒一轉,直指左舒。

青衣少女似笑非笑地說 “你是不是當我傻!她還沒練到那一步!你們才認識多久?她廢你?你做夢呢吧!是吧!霓女!”

“那可不一定!二位若是有興趣,我們不妨練上一練,看看是外面的歷練的功力大,還是這封山密林裏的清修更好!”說着從卧榻上跳下來,擺足了架勢,要與青白二蛇鬥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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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約法三章!一不準用法術,二不準用巫術,三不準打臉!”白衣老者也是約法三章,與左舒打上一打。

“那就得罪了!”青衣少女和白衣老者站到了左舒的對立面。

說時遲那時快,左舒率先進攻,以左擒手向青衣攻去,青衣雖是身小,但也很是靈活,躲了過去,左舒順勢右勾手攻向白衣,左權右擊,左擋右躲的,也算是躲了過去。

他們倒是沒想到外面的武功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比起自己的武功高出了一截來。

三人打的正熱鬧,宮外的黑影一閃而過……

三天後

“哎哎,老婆子,你快看這個,多有意思,我居然可以用手抓到它!”一個白衣老頭手抓着一只兔子,正在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對母女。

年紀稍大些的身穿暗綠色的外繡曲裾衣,眼角的皺紋遮不住她本身的面貌,可見的年輕之時是個極漂亮的女子。

相反的是站在她身旁的女子,一身傲氣,冷冽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不可久視。縱然是透着面紗,但依舊能感受到陣陣寒意。

她身着淡藍色的外袍,裏襯的是灰色的齊胸襦裙,雖是樸素,但在她的襯托之下,這平凡的色彩也有了活力。頭上還罩着面紗,風輕輕的吹過,露出那冰冷的面容。

只是她高傲的讓人不敢靠近,只得遠遠的望着她。

“青兒,管管你家夫君,見着個兔子有什麽大不了了的,他這般大驚小怪的,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麽好!”那年紀小的女子白了一眼在不遠處琢磨兔子的白衣老人。

“老板,這兔子我們要了,多少錢?”藍衣女子指了指兔子,轉頭問那賣兔子的老板。

“這位姑娘,這兔子兩文錢!不二價!這兔子我們喂這麽肥可不容易!廢不少的……”老板笑嘻嘻地看着藍衣女子。

“給你!不用找了!”藍衣女子掏出一枚銀錠丢給了賣兔子的老板。

“青姨!白舅!我們走吧!還要趕路!”藍衣女子轉身便上了馬車。

另外兩個人讪讪的吐了吐舌頭,也上了馬車。

雲來客棧天字一號房

“青兒,你們是多久沒出來了?你看看剛剛老白就逮着個兔子,就跟什麽似的!”藍衣女子一邊望着在角落堆積如山的東西,一邊不住地搖頭。

被喚作青兒的女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娘娘莫怪!我們兩口子都有四十多年沒見過生人了,還有那些新奇的東西!就是個兔子,也是抓着一股腦兒地吞進肚子裏,也沒有好好的看過別的活物!實在是……”她說着說着竟眼含淚珠,打着哭腔,但愣是沒有滴下一滴淚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守着那破殿就是這麽多年,也是對不住你們,但這也是這殿裏的規矩,靈物入殿,非準不得出現在人類面前!歷來的規矩就得守!但我偏偏不,什麽‘誓死效忠巫王,守護巫國一統天下’的鬼誓言,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既不在這巫族出身,也算不得上真正的巫人,規矩便從我這裏改一改了!”藍衣女子一邊說着一邊摘下面紗。

“你我雖然相處不久,但你的脾性絲毫不像前幾位巫女,獨樹一幟的緊,冷酷無情,無欲無求,臉整日冷冰冰的,也是外面教的東西!”

“那還不如不學!每一任的巫女娘娘胸懷百姓,平易近人,巫女殿的香火也一直都很鼎盛!自打你回來了,不是指揮百姓幫你打掃,便是讓巫王在祭天大典上當衆給巫王難堪,這都是以往的娘娘做不到了!可我也知道,越是歡樂越是孤獨!以往的娘娘們一心為了別人而活,為了使命而活,甚至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百姓們表面上敬重她們,還不是怕了她們的力量,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喪了命!人類就是這樣,當一個人的力量超過自己可承受的範圍時,便會想方設法的冷漠對待! ”

青兒扭了扭身體,見藍衣女沒什麽反應,呆呆地說“娘娘別見怪,我們已在巫女宮中呆了有這麽久了,一直少有生人!話說的多了些!別見怪!你歇歇吧,我和老白就在隔壁房間,我們先走了!”說着拉着還在鬥兔子的白衣老者,出了房。

夜漸漸的深了,一大早左舒便帶着青白二蛇行幻化之術,與巫國的街頭市場閑逛,一是為了采購些宮中需要的東西,盡管只有他們三個住在宮中,準确地說只有一個人;二是為了帶青白二蛇出來轉轉,接接人氣;三是為了讓自己熟悉熟悉這裏的環境和人事。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句話都不說,無邊的孤寂向她襲來,自她蘇醒之後,一切都變了,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名字,只是被賦予了新的名字,丢給自己一本書,并要求自己重修巫術,只為了那個人的宏圖大業!無情無欲亦無心,倒不如隐居世外,逍遙自在來的快。自己就像個行屍走肉般的生物,這幾日若不是有青白二蛇嘻嘻哈哈的消遣自己,那偌大的宮殿到真像個墳墓,行将就木。

“把你的軀殼借給我好嗎?”漆黑的夜裏忽的響起一句話。

随後滅掉的蠟燭又燃起微弱的火光,一個黑影正慢慢朝左舒的床榻靠近。

“進門燒香也要拜對佛!”霓女悄無聲息的回了一句。

“把你的魂魄,身體都給我!給我!”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別讓我動手,消失!”左舒依舊躺在床上,沒什麽大動。

“把你的魂魄給我…”話還沒說完,只聽嗖嗖兩聲,有什麽東西沖那黑影飛了過去。

只聽哐當一聲,好像有什麽的東西被打碎了。

“消魂符!你是法師,哼!道行還淺了點!用這東西就像把我消滅了!也太天真了!哈哈哈!”那黑影竟放肆笑了起來。

“吵吵嚷嚷的,擾人清夢!我就讓你連閻王都見不到!”說着,一枚令牌帶着一張符咒從床榻裏飛了出來,直逼那個黑影所在的地方。

“啊!啊!”傳來慘叫聲。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敕令在手,魂飛魄散!滅!”左舒輕輕地吐出這幾字。

不遠處的黑影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什麽都不剩了。

左舒手指輕輕一擡,那令牌便自動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月光透着令牌,反射出背面雙魚的棱角。

“你們也別再外面偷聽了,回去睡吧!沒事了!”

此時躲在門口的青白二人,又挪着輕聲地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忽的窗外一個倒挂的身影一閃而過,身姿極其輕,沒有讓人察覺。

“侍衛長,現在怎麽辦?”一個黑衣人悄聲詢問這那個帶頭的人。

“你們繼續跟着,進入這裏不易,我們已被困在此地數月,怕是出不得去了,我去給殿下飛鴿傳書,此地瘴氣極重,但有一個小破口,能不能到也就看這鴿子的造化了!”帶頭人說道。

“是!”

“潞王殿下明秉,我等奉命追随乘坐大鵬之人,歷經數月,幾經輾轉終尋得此人!亦發現一處未在我大明朝國土之下的小王國,此地人,事,物,俨然前朝形式一般!此處雖被瘴氣包圍,但有一破口可入;若殿下可收到此信亦屬滄海遺珠,輾轉查得乘坐大鵬之人乃是此國的巫女,名為霓女,身懷異術,與青白兩只大蛇居住在國土的中心,叫做巫女宮的地方;此國雖有皇帝,但其地位低下,遠不及巫女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屬下認為若是要攻占此國,務必要先把巫女殺死,群龍無首必然大亂,方可誅心!”

“不久前,巫女帶着兩位仆從密秘潛入主鎮,似是在采購物品,此女亦可以改變自己的樣貌,變化錢幣,實在是讓人吃驚不宜;昨日夜中,此女似乎亦通鬼魂之法,弑殺孤魂,魂飛魄散之術;昨日又聽得什麽重生,失魂,變換之類的詞,想必也是她的異術之一!”

“殿下容禀,她一直頭戴面紗,未得見真貌,直到今日偶然瞥見此人真貌,實在是大為震驚,她的樣貌極似黑松林黑風寨中的大當家左舒,但左舒早已判了斬首!故十分震驚!我等喬裝為此地百姓靜等殿下鐵騎降臨!特此禀告殿下!詳見信中所附布防圖,及巫女圖!影子書!”

潞王收到這封信已是三年以後。

“錢明!把本王的朝服拿來,本王要上京!”潞王将手裏的信揉成一團,将附帶的牛皮紙收在懷裏。

“殿下!未經陛下傳召不得入京!如今陛下深居中宮,将大權交給了太子,太子又重用錦衣衛和東西廠,咱們這被盯得死死的,還望殿下三思!”錢明拱手請教。

“啪!”桌上的硯臺被潞王打翻在地。

“本王還怕什麽東西狗,錦衣貓的!本王活了三十多年了,自從那次剿匪平亂之後,太子找了個由頭收了本王的護王軍!虧得本王當初力保他坐上這個位置!不然還是福王當太子為好!”潞王整了整弄亂的袖口。

“殿下不可亂說,怕是隔牆有耳!”錢明說着遞給潞王一杯茶。

潞王一轉身坐在了坐塌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錢明。

“本王的王府也不是誰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世子在哪?把世子叫來!”潞王順勢摸了摸鼻子。

“是!世子在書房練字!奴才這就去!”一個奴婢回應到。

“兒臣拜見父王!”一個稚嫩地童聲在耳畔響起。

只見一個身穿紅黑色相間的百子衣,頭上紮着小髻,脖子上還挂着刻有長命百歲的金鎖,一颠一颠地跑到潞王面前。

潞王微笑着望着眼前的孩子。

“世子今日又學了些什麽?說于本王聽聽!”

“回……父王,孩兒今日在臨摹王羲的蘭亭,早些時候,老師教了詩經中篇……還有……”他說着說着竟扳起指頭數了起來。

“哈哈哈!世子真是文曲星轉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大的學風!”錢明摸着胡子大笑起來。

“孩兒失禮了,先生,父王,前召孩兒來此可有要事?若無的話,孩兒還有一篇賦要寫,便不防父王與先生議事,先告退了!”那孩子将手背在身後,略微點頭說道。

“你的脾性還是像她!明日本王便要出兵雲南邊境,去剿滅一小國!本王想讓你和本王一同親征!”潞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

“孩兒願往!自當随父王剿滅叛軍!”那孩子小心翼翼地跪下來,對着他的父王磕了兩個頭。

“下去吧!讓你的母妃給你準備準備!明日便出發!”潞王揮了揮手示意讓孩子下去。

“殿下,世子尚在稚齡,讓他上戰場,怕是不妥!”錢明開口問道。

“自然是去得!劉徹七歲被冊封為太子,自此後南征北戰,成就千古帝王!本王的兒子怎麽不可以五歲便有軍事之才!”潞王回頭看了一眼錢明。

“傳出去,雲南雖為偏遠之地,但野物極多,左右與京中也閑來無事,明日本王便帶着三萬親軍去雲南狩獵!”

“是!屬下自當把此事辦的妥當!”

巫女宮

“啊!”

“娘娘!你可要給白哥做主!這可活不下去了!”白衣老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聖座面前,還不時的扭着身後的大尾巴 。

左舒扶了扶額頭,搖了搖頭,嘆氣道“怎麽?老白!先起來,又出什麽事了?又被青兒趕出來了?”

“也快了!我也不啰嗦了!你們家的小狐貍又把我給小青的獵物放跑了!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抓到那些食物的,這要是回去了,還不得被小青給咬死啊!你可得管管,你們家那破狐貍!給我個說法!”白衣老者不依不饒地跪在地上哭鬧。

“小羽又鬧事了!她羽兒,還不現身,向你白叔道歉!把東西還給你白叔!”左舒說着,右手向前輕輕一點。

“哎呀!”一只小狐貍掉在了左舒二人的面前。

“就讓她現着原型,免得又去禍害人!”白衣老者抱着胳膊,坐在地上不住的點頭。

“臭白蛇!略略略!”那小狐貍翹着二郎腿沖白衣老者吐着舌頭。

“住口!白蛇也是你可以叫的?還不道歉,把東西都還給白叔!”左舒手沖着小狐貍一點。

“咚!”一聲悶響,一個大包袱掉在了三人面前。

“老白,你拿回去吧!好歹是蛇族之首,顧着些顏面,小羽我自會教好!”左舒沖坐在地上的白衣老者說道。

“那我便走了,好好教教你們家的小狐貍,我輔佐這麽多代巫女了,可從來沒有一個這麽鬧騰的!比顏女娘娘還要淘!”白衣老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尾巴卷起那個大包袱,一扭一扭地離開了主宮。

“別走!哎!哎!娘娘現在可以解開我的定身咒了吧!東西都還了!”原來小狐貍一直沒動,早被左舒給定住了。

“你還是好好在原地反省反省!怎麽就改不了你搶東西的本性呢!太陽下山之後,便會自動解開!”

“別想着解,你的時間會加長!怕是又會像上次站上一個月,供人瞻仰!巫女宮的香火可是很旺的!”

左舒說着,手一揮,便消失不見了。

“有沒有人吶!救救狐,我可不想等着太陽下山!父王!救我!”

“有沒有人聽到我的心聲!救命!腿都麻了!”

小狐貍不住地在心裏哀嚎,哀嚎自己怎麽攤上個這麽個師父!三年以來,不是天天練習咒術,就是要去皇殿裏為衆人祈福,施法。

“早知道,當初還不如就讓臭白蛇吃了我算了!”小狐貍左右也無事,便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左舒和青白二蛇采購完東西,便打算回到巫女宮。

“青兒,你清點清點,東西差不多也買齊了吧!那明日我們便回去吧!”左舒沖那青衣的婦人揮了揮手。示意她看看清單。

“差不多齊全了!娘娘昨晚那個魂魄?”青衣婦人小心地問道。

“無礙!只是天生便可看見鬼神!昨日是個年歲高的,普通的符咒也不怕,故動靜大了些!自小也不怕這些東西,所以都是悄悄處理,你們不知道也罷!我…”左舒忽然停止對話,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爾後又掐指算了算。

“青兒,老白,把東西先放下吧!南面的結界有破損,必須馬上修複,我們走!”

左舒召喚來大鵬,三人急急忙忙地飛向巫國的南部。

來晚了一步,遍地是狐貍的屍體,和別的動物的殘骸。

“傷口形狀尖銳,應該是弓箭,還有刀劍之類的,看這還有拖拉的血跡,跟着這血跡,看看到底還有什麽…”

“娘娘,前面血腥味太重,好像還有外人的味道!”

“娘娘,你看,這是狐族的族長狐丘,老白和它是一直是對頭,沒錯,它的腹部有火紋,是它沒錯!”小青搬開一只狐貍的屍體,指着它肚子上的火紋形狀的毛皮說到。

“大鵬扇起的風太大,你們去結界口看看,還有什麽活口沒有,我随後就到!”

“是!”

結界口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可讓軍隊任意進出,門口滿是身穿夜行衣的人類和狐族的屍體 。看來是狐族先發現了外人的痕跡,與之厮打起來,死傷大半。

“老白,還有活口嗎?用你的耳朵聽聽,鼻子聞聞!”左舒轉身對白蛇說道。

“好的!”說着白蛇搖身一變,變作一條極其巨大的蛇,吐着信子,在林子裏到處扭來扭去。

“娘娘,這還有活口!”白蛇說着,嘴裏叼着一只狐貍,扭到了左舒面前。

那只狐貍已快要不行,霓女眼看着黑白無常就站在它的身邊勾着它的魂魄。

“兩位兄弟,行個方便!讓我和它說幾句!”

“你是何人?沒聽說過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別為難我們!”黑白無常說着,又緊了緊手裏的鎖魂鏈。

“那它可以嗎!”霓女掏出一枚玉牌亮給黑白無常看。

“屬下不知,您請,您請!我們兄弟在一旁候着!”黑白無常頓時被吓得六神無主,急急的松了松手裏的鏈子,躲到了一旁。

“你是狐後?”霓女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狐貍後說。

“娘娘有禮了!妾身正是!巫國南面本就是我狐族守衛,前幾日別處結界被人從外打破,各地的結界也在慢慢的減弱!我王細查之下,發現有一夥人在此處進進出出的,故召集族群,今日于結界處伏擊他們,誰知他們武藝高強,箭術更是了得,所以弟兄們身負重傷,狐族也死的七七八八的,逃出去剩下的去巫女宮給娘娘報信去了!”

“娘娘!小狐貍有一事相求,望娘娘能保住我腹中的孩子,它早已成形,再過個十年它便可降生,沒想到,這麽…我已将自己的內丹渡給了它,望娘娘保住這孩子!小狐貍在此給娘娘叩頭了!”說着那狐後硬撐這身體想站起來,左舒這才發現她緊裹的腹部微微隆起。

“你先歇下,這孩子我定當盡力保住,只要黑白無常不知道這事便可!老白!”左舒以眼神示意白蛇。

“是!娘娘,我便動嘴了!”

白蛇說着,由人形幻化為原型,一條大白蛇,将狐後的屍體一點一點地吞進肚子裏。

“哎哎哎!上仙!這是幹嘛!這不合規矩!”黑無常見狀,忙上前阻止白蛇将狐後吞進肚子裏。

霓女伸手把黑無常一擋,“你們二位拿的是魂魄罷了,這軀殼也用不上,不如讓我的人,幫你們收拾了這麻煩!”

“哥!這…”白無常氣的将手裏的鞭子死死地攥在手裏,卻被霓女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

“那就有勞了!閻王還等着回話,我們兄弟先走了!告辭告辭!”黑無常一把拉着一群失去意識的魂魄,帶着白無常灰溜溜地走了。

陰司殿

“黑哥!剛剛那個是人是鬼!是人不見一魂一魄,是鬼不見七竅?”白無常拉着鏈子,無聊地問道。

“別說了,誰知道是個什麽玩意?看她的法術,是個巫女,但她手裏有冥伯的令牌,那可是通天地,開生死!連閻王,玉帝都要給幾份薄面,更別說你我這種小神!還是專心辦事為好!不該問的就別問!”黑無常拍了拍白無常的頭,二人專心的駕着載魂車往地府開去。

巫女宮

“老白,你把她放出來吧!青兒,你們為我護法,我助這孩子降生!”

白蛇的身子不斷蠕動,不久便從它的口中吐出那個狐後的屍體,它早已無生機可言,只是腹部還在微微的蠕動,真不愧是狐妖,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天地萬一,宇宙洪荒,萬物有靈,得保衆生!”左舒一邊輕輕撫摸這狐後的腹部,一邊手持匕首,直直地刺向狐後的腹部。

“咪,喵…”一聲微弱地狐貍叫響起。

“青兒!交給你了!”左舒順手将手裏的小狐貍交給了人形的青蛇。将狐後的屍體變作了一個狐形玉佩,系在小狐貍脖子上。

“娘娘!我這!不是你答應照顧的嗎?幹嘛丢給我!”青蛇小聲嘀咕道。

“小青無所謂,反正咱們不是和娘娘住在一起嗎!誰帶都一樣!”白蛇在一旁鼓搗說。

“你…你們…”只聽得一聲怒吼在巫女宮回響。

三年後巫女宮

“大王駕到!”宮外傳來一聲高呼。

“父王來了!一定有救,但是可不能讓父王知道我又闖禍了!我得瞞着!”小狐貍心想。

“小羽!小羽!父王來看你了!有躲哪去了?”大殿之上回蕩着一個溫潤的男聲。

“我得躲起來,父王又得找我的茬,父王還不知道我是只小狐貍呢!”小狐貍一邊想着,一邊暗暗叫着白蛇。

白蛇在小狐貍面前顯了身。笑嘻嘻的說“小娃娃,你咋知道我就在附近!”

小狐貍笑了笑,抽了抽鼻子“就那味道!比我的狐貍味還重,我可還有嗅覺!想來也知道,是師父讓你監督我!白叔你可真閑!”

那白蛇掉個臉,聳了聳肩,“我也不想,你師父讓我給你把咒解了,今日是你入宮的日子!大王已派了三四個小吏前來催促!”

白蛇說着念起咒來,将小狐貍的定身咒解開,小狐貍霎時從好好地原地蹦的三尺高。

“還不變化?我先向你師父複命,這後殿他進不來,還不快去!”白蛇摸了摸小狐貍的頭。

“那我走了,白叔!嘿嘿!”小狐貍學着白蛇的樣子也拍了拍白蛇的頭,一溜煙地向前殿跑去。

巫女宮偏殿

“娘娘不擔心?塵羽這又到了時間進宮,自從大王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便每隔三個月便把她接進宮,說要教些什麽詩書禮儀之類的,看來他是想從羽兒這下手…”青蛇畢恭畢敬地對卧在榻上的左舒說道。

“青兒!縱使這般又如何,他想娶我不過是想借我的力量走出密林,稱霸天下!”

“娘娘雖是這樣說,但大王昭告天下封你為巫後,可把大祭司羽氣的不行,再說大王還在為你把小狐貍的名字取為塵羽生氣呢!”

“氣什麽!狐王一族本就姓白,塵羽二字不過是占蔔得來的,叫着便是,她的名字自當她成年之後由狐族的長老按照族譜取名!本尊也管不得這些閑事,他封什麽便是什麽吧!畢竟他才是這巫國的大王!本尊早便無欲無求!但願逍遙度日罷了!”

“娘娘!小蛇和老白不管你有什麽決定,一定會支持你的!”青蛇化為一條大青蛇,盤在左舒放在一邊的手杖上,盯着四周的環境。

陰司殿

“屬下冥伯參見陰司大人!不知陰司大人召見屬下有何事吩咐!”冥伯說着磕了兩個頭。

“冥伯,自從你把招魂的工作交給黑白無常之後,地府可太忙了!他們二人心中尚存仁慈之心,對待鬼魂的請求,架不住三番,以至于有些鬼魂給人間帶來混亂!我看你還是重返鬼職,帶帶他們吧!”陰司大帝隐在黑影裏,但還是不改幽默本性。

“屬下老了,還是把職位交給新人吧!”冥伯把頭低的更低。

“你尋找那孩子的魂魄也該夠了吧!難道要守到她自己來我們這裏報道嗎!冥伯!”陰司大帝的臉微微一變。

“是屬下當初的一念之差,放走了那個人的鬼魂,造成了差錯,最後又被那個祭司小子将那孩子的魂魄打散,幾經周折才把二魂六魄集齊,我苦苦找了這麽多年的那一魂一魄,是我欠那孩子,她母親我已欠過恩情,屬下不願再欠任何人的!”

“冥伯,本司也是為了你好!這人的事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自有天注定!單憑她的那枚玉珏你還不明白嗎!”陰司的身子抖了一抖,略帶嗔怒。

“前世因果,才由此生緣果!屬下還是一如既往,遵守自己的諾言!望大人成全!”冥伯又向陰司大帝磕了磕頭。

“罷了!本司還有鬼案要審,話已至此,望冥伯你再三思量!”陰司說着,便隐在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見了。

“餘孽未消,是我自作自受!不怨他人!”冥伯跪在地上忏悔道。

大營

“啓禀殿下,我軍距離雲南境內還有三十裏路,過上幾日便可進入雲南境內,要不要屬下通知雲南沐王府前來迎接殿下!”錢明說道。

“無妨,他雲南王大小也是個王,就看他有沒有這個覺悟了!在他的管轄之內另有一個國土存在,這個最他可擔不起!”潞王摸了摸身旁椅子上的虎皮。

“世子呢!今日的練習做了嗎?本王可不想帶個拖累!”潞王望着遠方刀架上的腰刀發愣。

“殿下多慮了,世子不僅是文采出衆,且騎射領悟力也是極高,現下,金将軍正帶着世子在狩獵,殿下無須擔憂!”錢明笑嘻嘻地說道。

“你先下去吧!待本王細細的查閱地圖之後再與你們商議。”潞王沖錢明擺了擺手。

“大人,王爺最近的狀态有些不對勁!自從他得到那把腰刀之後便有些恍惚!對世子的态度也越來越冷漠!”帳外的侍衛悄悄的問道。

錢明摸了摸胡子說“王爺的家事我們小的就別管!我只是謀士,你做好你的護衛便可!別的別多問!”

“斧叔,你說父王帶孩兒去攻打這個巫國,我們能找到母親嗎?”小世子一邊把盔甲脫下,一邊問着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

“小主人,在下已細細查過,應該是在那巫國之中,只是巫國被瘴氣包裹住,在下請得終南山的道士替主人占蔔過,卻是在那瘴氣之中,小主人放心,那道士有靈符給小主人帶在身上,可穿過任何結界,防瘴氣!只是屬下沒臉見主人,便不陪小主人去了,此物是主人留給小主人的信物,屬下為保不被外人取走,故一直保存至今,如今主人和小主人要團聚,屬下自當要物歸原主!”黑衣人颔首說道。

“斧子叔,你暗中保護我這麽多年,要不是如此,母妃和那些個妃子為了自己的孩子早把孩兒給毒死了!孩兒雖然年幼,但那些人的心思和手段孩兒還是看在心裏!”小世子摸着手裏的玉珏笑道。

“屬下知道小主人并非凡人,雖是年幼,但慮智過人,似當年的主人,主人遭此大難,臨危托孤,屬下自當以命相護!”黑影微微一閃。

“屬下先告退了,小主人有事盡管吩咐!”黑影微微點了點頭。

“下去吧!”世子轉身坐在了軍椅上,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珏。

黑影悄悄地退出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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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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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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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