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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吉祥物不作死不開心
竹葉青雖不比桃花釀餘味深遠,但味道卻更加溫和一些,的确是上好的補酒。
陶瑾然放下酒杯,觀察着薛英暮的臉色,道:“太後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薛英暮望向他,眼神依然清明,“我能夠相信你嗎?”
陶瑾然苦笑,語氣暖起來,“前些時日太後還說我信你,你信我。現下這些話便不作數了嗎?”
薛英暮深深地審視他,一只手撐在桌上扶住額,道:“在你心裏,薛老将軍是怎樣的人?”
“他是值得景仰尊崇的将軍。每一個從軍的武士,大概都夢想能成為那樣的人。”陶瑾然想了許久,虔誠地道。
這是他毫無奉承之意的真心話,他亦是習武之人,也曾夢想過意氣風發地騎在戰馬上,身披戰袍,手執銀劍,與敵人來一場暢快淋漓的對決厮殺。當年的兵馬大元帥縱使是名聲在外,可對大多數人而言,偶像是不能太近距離接觸的,因為會破滅……
是以他一直推崇的人便是薛老将軍。
薛英暮愣了愣,幹幹地道:“是,我爹是傳奇,是夢想。只可惜,我卻保不住這個傳奇。”她又往嘴裏灌了杯酒,本還只是微紅的臉慢慢地變得通紅。
“記得你第一次見哀家說過什麽嗎?你說,你在宮外便聽過我的為人,你以為哀家真不知曉宮外是如何傳的嗎。我對不起我爹,負了他的一世英名。”薛英暮眸色一暗,眼睛也變得有些紅。
陶瑾然想起剛入宮時的虛與委蛇,不禁有些內疚。他當時僅是圖口舌之快,完全沒想到竟給薛英暮帶來如此多困擾。
“太後,其實宮外的傳聞也有好的,而且人活着總要為名聲所累,若真事事計較,會很疲的。”陶瑾然有點不忍,勸道。
薛英暮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頹靡了,只是眼神還是十分清亮,“可我不僅保不住名聲,我連薛府都保不住。遲早有一日,薛府要毀在那個敗家東西手裏。”
今天下午與海青說了許多,她心裏又何嘗不苦。可是苦又有什麽法子?她是女兒身,還入了宮,總不能時時盯着薛不凡的一舉一動。海青為薛家着急,她又怎會不急?
但薛英暮清楚,在海青面前,自己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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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太後。泰山崩于前,也要處之泰然,面不改色。她若亂了,只怕更沒人清醒了。
薛英暮望着眼前肆意灑脫的陶瑾然,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她在他面前不再設防的。
陶瑾然看着面色紅通通的薛英暮,心有些軟,他喜歡的這個女人總是愛将一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來,打腫臉充胖子。
陶瑾然道:“太後,每個人來到人世上都會有他的際遇,您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好的争氣的,更不能替他們擔下屬于他們的人生,您并不是神。薛郡公雖不成器,可薛府在他手裏,與您無尤。而且我相信,無論他做什麽,薛老将軍的清名都是尚存的。”
薛英暮透過指尖的縫去看他,只見他的身影莫名的有些雄姿英發。
薛英暮站起身,苦笑道:“你說的雖對,可哀家終究放不下心。”
或許是坐久了,加上還沾了酒的緣故,起身的那一瞬,薛英暮只覺得頭有些暈眩,視野變得不那麽清晰,身子不可抑制地搖晃了幾下,她剛想伸出手去扶住桌子,已經有一個身影更快的扶住了她,她甚至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鼻息。
陶瑾然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在她耳邊道:“太後小心。”
薛英暮的臉雖是紅了,可腦子還是清醒的。于是她發現,陶瑾然最近真是膽肥了不少。
她沉着臉,厲聲道:“松手。”
陶瑾然不僅沒松手,還正經地道:“太後,您的身子搖搖晃晃,我怕我一松手,您會摔下去。若真摔着了您,我難以贖罪啊。”
薛英暮語氣更加嚴厲:“松開!”
陶瑾然難得有吃豆腐的機會,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放,慢吞吞地道:“太後,我不敢松。”
他将她的手緊緊地抓在手心裏,只覺得她的手又軟又嫩又滑又小。
薛英暮只覺得一瞬間酒氣沖上頭,憤憤地側過頭去,欲訓他時,卻發現自己的嘴唇貼上了他的下颔。
他們的距離本就是極近的,兩個人都能很清楚地看到雙方帶着羞澀的紅色的臉。
陶瑾然松手,薛英暮忙往後退幾步,欲擡手捂着嘴,想了想,又覺得這動作太嬌羞,遂作罷,只睜大了杏眼瞪着他。
陶瑾然還在暗地裏喜滋滋地回味那柔軟的觸感,見薛英暮可着勁地瞪着自己,委委屈屈地惡人先告狀道:“太後,是您主動親我的。”
“你……”薛英暮一手扶住桌子,眼睛還死死瞪着他,“陶瑾然,你大膽!”
陶瑾然神色更加委屈,悠悠地補刀道:“太後……不能因為主動的人不是我,您就這麽說。”
薛英暮被他氣得快腦溢血了,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因為憤怒而鐵青鐵青,單手狠狠地抓着桌角。
這該死的登徒子!
陶瑾然問心無愧地對着她眨了眨眼。
薛英暮的臉色更紅,只是論臉皮她厚不過他,論武功她又打不過他,她只能別過頭去,恨恨地開口道:“你這幾天莫要吃飯了。”
陶瑾然扁着嘴,從薛英暮的一邊挪到另一邊,求情道:“太後……”
薛英暮不為所動,手指刷地指向了門邊,“出去。”
陶瑾然亦不為所動,臉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後,您不能這樣,始亂終棄是不對的。”
薛英暮的手更緊地抓着桌角,面不改色地道:“現在不出去,你日後休想再踏進這裏一步。”
陶瑾然知道現在太後怒火正盛,毫不猶豫地站直身子,道:“我現在出去了,日後也踏不進這裏一步。”
薛英暮感到很頭疼,覺得自己今晚叫他來這個決定真是錯極了。
陶瑾然嚴肅地教育她道:“太後,您這樣的表情是不對的,被親了一下的人是我,感到吃虧了的人應該也是我才對。”
薛英暮一臉的苦大仇深。
“不過作為太後的總管,我有時刻為太後獻身的覺悟,所以太後,您如果還想親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下的。”陶瑾然喜慶地将圓臉遞過去。
薛英暮陰沉地推着他的臉,将他一路送出了房門。
薛英暮拿起桌上的巾帕狠狠地擦着嘴,只是越擦臉卻越紅。該死的該死的,怎麽就親到了呢,而且他的皮膚怎麽可以比女人還好!薛英暮憤恨地想着。
陶瑾然出門後,便反複摸了摸自己被親過一口的下颔。沒想到和太後喝頓酒也能占到這等便宜,簡直美哉!說起來,薛英暮的唇真軟呢,像極了他愛吃的糖人。
陶瑾然感覺自己快美得飄起來了。
兩人懷着不同的心思,卻出奇地皆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個和諧年代,能親一下下巴也是很不容易的……求收藏和留言啊,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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