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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睜大眼,他怎麽知道的?

而且哪裏抱了?為什麽他說得這麽嚴重?她雖不知他為何說這個,但解釋還是要解釋的:“他沒有抱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他身上,被人群擠到一起的。”

當時人潮湧動,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跟李頌撞在一起。偏偏不僅撞了,他還緊緊地将她壓在角落。可是趙玠為何會知道?他不是昨晚才回來,沒有上街麽?

趙玠看穿她的疑惑,面不改色地解釋:“楊灏提前回京,路上偶然看見你和他。”說罷眉峰一壓,“你們還有聯系?”

魏籮搖頭不疊,誰會跟那個人有聯系,她巴不得他永遠別出現。“只是在街上偶然遇見,說了幾句話而已。”言訖想起什麽,沉吟片刻,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他跟五皇子在一起,五皇子還邀請常弘和宋晖哥哥開春參加狩獵大典。”

趙玠若有所思,笑了笑問:“老五還說了什麽?”

魏籮搖頭,“沒有了。”

他摸摸她的頭,“你也去吧,到時候本王給你獵一只狐貍。”

“靖王哥哥也去?”

他颔首。

狩獵大典天潢貴胄們顯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崇貞皇帝雖然不會到場,但是每一年的結果都會上報給他知曉。皇帝每年都給前三甲賞賜獎勵,若是能一舉得魁,因此入了皇帝的眼中,倒也不失為一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少年們熱血沸騰,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血氣方剛的一面。他們狩獵的同時,還喜歡邀請世家貴女前去觀看。畢竟有姑娘家在場,才能激發狩獵的熱情。否則只有一群男人揮汗争奪,卻沒有姑娘家欣賞,委實太過遺憾。

這不是什麽稀罕事兒,長浔山有一個景和山莊,是皇室專門供狩獵的少年和貴女們居住的地方。彼時兩天一夜,不愁沒地方住。

魏籮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若是常弘去的話,我就去。”

她不大愛湊這種熱鬧,比起看一群男人争搶一只獵物,她更喜歡坐在自己屋裏擺弄香露。而且她不喜歡狐貍……她對所有長毛的動物都畏懼,小時候趙玠養了三只小貓她都怕得要命,更別說狐貍了。她清楚常弘是不會去的,所以這句話也有拒絕的意思。

在外面站了太久,難免會引起路人的注目。她向他告辭,“靖王哥哥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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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回沒有再叫住她,目送她走入府邸。在門口站了片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轉身上馬。

魏籮到花房摘了半竹籃月季花瓣,拿到韓氏的蘭桡院中,請韓氏幫她調制一種新的香露。

韓氏答應下來,讓她三日後來取。

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後,魏籮還是沒走,坐在美人榻上支支吾吾,頗有些難為情。“韓姨,胸口疼有什麽法子麽?”

正因為她上輩子經歷過,所以才忍受不了經歷第二次。胸脯那兩團又疼又漲,走路時也不能例外,如果能有法子不疼就好了,或者讓它長得快一點……她也不用每日這麽痛苦。韓氏懂得這麽多,應該也知道這種問題如何解決吧?她沒有母親,又不好意思問四伯母這些東西,只好來問韓氏了。

韓氏聽罷,果真有辦法,轉身從多寶閣上取出一個掐絲琺琅小彩瓶,遞到她手中道:“将這個藥倒一些在手心,搓熱以後揉到痛處,每天晚上用一次。這藥膏只能幫助你長得快一些,并不能真正消除疼痛,不過效果是一樣的。長好了就不疼了,你堅持用上幾個月試一試。”

她說得直白,魏籮臉上一熱,接過來應了一聲。捧在手裏有如捧着燙手山芋,沒在蘭桡院多待,她很快就告辭了。

晚上洗漱完畢後,坐在床上,她放下銷金帷幔,拿出韓氏給的瓷瓶試了試。她繞着圈兒揉了一遍,揉完以後感覺皮膚熱熱燙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頭幾天效果不明顯,該怎麽疼還是怎麽疼。約莫半個月以後,那種漲漲的疼痛雖然還在,但是比之前輕了一點點。非但如此,她穿肚兜的時候也覺得比以前緊了,看來還是有效果的,起碼開始長大了。

她只好讓金縷照着自己的尺寸重新縫了幾件肚兜,每天繼續使用韓氏給的藥膏,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銷金幔帳裏,誰都不準看。

這日魏籮正在花棚裏給薔薇澆水,便見白岚急急忙忙地走過來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魏籮放在手中的水壺,偏頭看去,“什麽事這麽汲汲皇皇的?”

她定了定神,組織好語言道:“老爺跟五少爺發生争執,老爺一怒之下罰少爺跪祠堂了。”

魏籮頓住,實在有些不敢相信,常弘會跟爹爹發生争執?究竟出了什麽事?她蹙了蹙眉,舉步往祠堂的方向走,一壁走一壁問白岚:“究竟怎麽回事?你詳細跟我說說。”

白岚也不清楚,她是從另一個丫鬟口中聽來的。好像是老爺想為少爺說一門親事,少爺不同意,兩人意見不合,說着說着老爺就動怒了。

魏籮聽罷,眼神一沉,說親?常弘上輩子只定過一門親,難道這時候父親就張羅起他和李襄的婚事了?

她眉心深蹙,快步往祠堂趕去。

祠堂在松園後院,她去時魏昆已經不在,只有常弘一個人跪在蒲團上,面前是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常弘微垂着頭,背脊卻挺得筆直,有種寧跪不屈的意思。她上前,拍了拍常弘的肩膀,“爹爹跟你說了什麽?”

常弘擡頭,看到是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沒說什麽。”

魏籮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勾起唇瓣道:“你不要騙我,沒說什麽他會讓你罰跪?我剛才都聽白岚說了,他要給你說親是麽?”

常弘別開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她又問:“對方是誰,你為什麽不答應?”

半響,常弘才道:“汝陽王的女兒李襄。”

今日魏昆從外面回來,沒來得及換衣服就把他叫到正房,問他對汝陽王的女兒李襄印象如何。他幾乎沒見過她,自然沒什麽印象。誰知道魏昆下一句話便說汝陽王有意跟英國公府結成親家,府中少爺唯有他跟李襄的年紀最合适,要為他和李襄說親。

他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李頌小時候曾将他推入水中,還在街上欺負過阿籮,上元節那天更是對阿籮動手動腳。李頌是李襄的哥哥,他對李家的人都沒什麽好感。然而魏昆卻說他不顧大局,任性而為。無論魏昆怎麽說,他就是沒有點頭,最後魏昆拿他沒辦法,便讓他跪在祠堂好好想一想。

有什麽好想的?再想三天三夜他都不會答應。

魏籮聽到果然是李襄,有些詫異,原來這麽早他們就要定親了?她很是贊同常弘的做法,李襄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上輩子正是因為跟她定親,常弘才被她和李頌聯手毀了。這輩子自然不能讓常弘再跳入火坑,李家的人都不是好人,這門親事誰愛結誰結,反正常弘不能答應。

她想了想道:“你先別跪了,我去跟爹爹說,勸他打消這個意思。”

常弘慢慢點了點頭。

魏籮走出祠堂,向下人答應魏昆的下落。下人說他在書房,她便快步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她推門而入,只見魏昆坐在黑漆嵌螺钿雲紋翹頭案上,面前擺着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一個女人,他目光眷戀,看得入神,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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