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節課就選了“梅根法案”

“他也許本來就有精神病。”

“他沒病。”宋清晨臉上漸漸漫上了諷刺,“吸血鬼當然都是惡魔。”

“……”

悠悠發現了,這一整晚,小吸血鬼的情緒都不是很高。平素在客人中間穿行時,有客人垂詢,她還會沖着人或點頭或微笑。

今晚無論誰和她搭話,她一律都是一副撲克臉。

悠悠覺得很難過。為了這個讨厭的家夥。她難過得要命。不只是因為宋清晨的遭遇。另外,她也覺得那位墜樓大叔,作為人類的代表,這一次愧對了吸血鬼這個族群。

沒有什麽種族永遠是正确的。也沒有哪個類別永遠隸屬于罪惡。個體差異遠大于種族差異。

宋清晨換好衣服出來,不見悠悠身影,皺着眉四下焦急尋找,出得門口來,喊了一聲“鄭悠悠!”忽地有人在身後拍她的肩。

轉過身,正對上一張無邪的笑臉,“當當當當!”

悠悠手裏揚着個黑色口罩。上邊還繡着只米老鼠。

今天早晨出門比較急,忘了系圍巾。

看來鄭悠悠方才是跑出去買這個替代品去了。

“宋清晨。”悠悠晃着那個口罩,“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不好。”

宋清晨挑了挑眉頭,沒說話。

“那位大叔說要找到你。”悠悠皺皺鼻子,“我們偏不讓他找到。好不好?”

宋清晨的嘴咧了咧,還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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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踮起腳尖,替她将口罩戴好。并耳邊的碎發也整理過。

“锵锵。”女生退後兩步,拿手指比個照相機的樣子,咔嚓咔嚓“連拍”了好幾張,“哇很好看的。很酷。”

宋清晨戴着它,懵懵懂懂站在原地,酒吧門口的霓虹燈打在她的眉眼之間閃爍,構成紫藍相間的斑駁光影。她并無什麽話說,再度低垂了視線,看着兩人之間的地面。

悠悠嘆口氣,走上前去,踮起腳,隔着口罩,輕輕吻了吻口罩上的米奇。

宋清晨的眼睛瞪大。

悠悠有點不好意思:“就,你不要傷心,好不好?”說完了,将要撤下來時,小吸血鬼忽然摟住了她的腰,臉也埋進她的肩窩。

人形抱枕?

U型抱枕?

好吧,讓你抱五分鐘好了。

內心那個黑色小人又跑出來了:讨厭,讨厭,讨厭她!

悠悠閉上眼睛,任憑它在小心髒上來回肆虐踐踏。整個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還好五分鐘過去了。

然而對方并沒有松開。

好吧,今天你被人類傷害了辜負了,我代表人類安慰你一下,假裝不讨厭你,再讓你抱五分鐘。

——又五分鐘過去了。

好吧,最後五分鐘……!

悠悠覺得心裏的忍耐即将達到極限阈值。額頭直抽抽。她在幹什麽?她可是讨厭吸血鬼的人啊。

側邊走過的行人啧啧連聲:“現在的小年輕啊。”

“是的了,看樣子還是學生,高中生或者初中生吧,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酒吧門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父母還以為他們在學校多麽賣力地學習。嘿嘿。”

這話像巴掌一樣左右開弓扇在悠悠的臉上。面孔頓時變得火辣辣地起來。

“……我說。”

宋清晨還是摟着她,像個撒嬌的熊孩子,好像要鄭悠悠嵌進身體裏邊去。

“你這樣,我不冷的啊?”悠悠絕望地問,“這裏是風口……”

可算松開了。

一路無言。

“剛剛的。那個。”悠悠在進門之前咳嗽幾聲,“都是友誼的問候。”指指她的口罩,“這個,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宋清晨聽完,目光沉沉地向她看過來。

“你不要多想。”悠悠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莫名有些做賊心虛。

宋清晨完整的表情被口罩所遮擋,看不清楚,但見她彎起來的眼睛裏,是澄澈的笑意:“嗯。”

悠悠松了一口氣,轉過臉來補了一句:“記得我讨厭你。”

“記下了。”宋清晨在口罩後邊答應。

讓悠悠感到慶幸的地方在于,盡管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彼此都親過對方,宋清晨卻不将之當成一種把柄來要挾她或是調侃她,仿佛那些親密的瞬間都是夢幻泡影,她幻想出來的一般,小吸血鬼,從來不會主動提起。

兩人因此得以相安無事地繼續相處。

如悠悠所願,一門心思赴在學習上。

她驚喜地發現,期中考試和下半個學期的第五六次月考,這吸血鬼的成績都極好,雖然沒有恢複昔日滿分的輝煌,也只比她少一分兩分的樣子,再也不是什麽後進生啦。

“這都是我的功勞。”悠悠對宋清晨說。

宋清晨倒是沒有昧着良心抹殺她的成績:“當然了。”

悠悠皺起眉頭:“話說,為什麽平時你考那麽差?”

宋清晨咳嗽:“……餓的吧。”

悠悠一愣。當真了。

其實她也察覺到了,這吸血鬼一直以來處在巨大的經濟危機之中。

宋清晨為種族短板所限,必須以血液為食。而她需要的這種食物的代價已經越來越高。

鄭悠悠以為,只要堅持到宋清晨上大學,到時候她的選擇面就會更廣。如今先将她的那幢豪宅賣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因此費力将小吸血鬼挂在網上的出售廣告再完善了一下,又傳了十來張角度完美的圖片上去。

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接連一星期都有人來查訪。

悠悠喜不自勝。

然而那些潛在的顧客,在周遭稍一打聽,知道是座兇宅,便都搖頭嘆息,說再看看,有緣再來。

這一條路便行不通了。

悠悠其實也奇了怪了,怎麽周遭的鄰居都比較謹慎高冷,并不存在那種長舌款的,那些人怎麽就百試百靈,每來一個都能打聽清楚!?

雖然說酒吧生意很好,宋清晨在“港灣”裏邊的兼職,每個星期都帶給她經濟進益。沒差,小吸血鬼卻還是常常餓肚子的樣子。

上課期間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轉筆玩,就說明能量燈亮紅色了。

悠悠自打上次代替千鶴登臺唱歌之後,三不五時會在他們的樂團去外地演出時,代個班什麽的。每到月底會有一次薪資結算。

然後悠悠便悄悄将自己所得的這一份也劃歸宋清晨所有,讓酒吧的領班說是給她的額外小費分成。

領班覺得悠悠這種行為挺傻帽的:“你沒聽過一種說法嗎,聰明女人不會供養自己的伴侶,否則ta高飛之後就會在別的女人那裏找補。”

“她不是我對象!不是我伴侶!”悠悠氣憤,不知道為啥,內心有種秘密被人戳破的惱羞成怒,“她只是我同學。”

“那你就更傻了呗。”領班無奈。

“你不說我不說。她不會知道啦。”悠悠和對方眨眨眼,“我舅舅還一直教育我要學會節儉,說我媽媽給我的零花錢太多了一點。正好啦,我這位同學,比我辛苦多了。你就幫幫我啦,拜托。”

領班于是不再多說什麽了。反正是鄭悠悠的錢,她愛怎麽花怎麽花,別人管不着,自己幫幫她也不會少塊兒肉。

但悠悠的這一份,填進去,也是杯水車薪。

轉眼已是學期末,冬末春初,竟然已經到了除夕前一晚了。

高二上期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落下帷幕。

鄭麗女士打電話和蕭老師通過氣,知道悠悠的成績非常不錯,心情也變得很好,興高采烈采買年貨,吩咐悠悠和宋清晨兩個早點回家,別在外邊玩到太晚。

兩人并沒有玩,徑直回的家,在路上遇到好幾撥發傳單的,春節促銷的和宣傳寒假特長班的,應有盡有。

悠悠都順手接下來。

回家只見蘇拉女士正在給小狗穿新年套裝。紅色的格子襯衫,還打着領結。非常酷炫了!

蘇拉女士見了兩個人,推推眼鏡觑眼瞧着:“喲,小宋怎麽這個氣色?”皺眉道:“我看了可心疼。”

宋清晨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自然蒼白。

整個沒有一絲血色。

悠悠随口替她辯解了幾句,說是最近準備期末考試太辛苦,蘇女士也就沒有深究,繼續照管自己的小狗。

宋清晨便去房間了。

悠悠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跟進去看視。

“你的‘快遞’什麽時候到啊?”悠悠問她。

宋清晨側躺在枕上,倒是很沉靜,“後天。”

靜默半晌,悠悠坐在床前,像以往那樣,慷慨地将自己的手腕遞出去,“你咬我吧。”

宋清晨看着她,默默在枕上搖頭。因為餓得太過的緣故,渾身微微抖索起來,症狀仿佛人類的低血糖。

悠悠的腦回路是另一個方向:“你很冷嗎?”

宋清晨沒說話。

蹲在床前的這一個于是爬上床去,鑽進被窩,手臂橫搭過去,将瘦瘦小小的吸血鬼抱在懷裏。體溫傳過去,将她漸漸地渥得暖了。

興許宋清晨真的是覺得冷也說不定。竟然漸漸地鎮定下來。垂着眸子看着這個專心給人治療的小女生。

“你總不會一直都是禁欲系吧?”悠悠仰頭看着她,“你以前,是怎麽過日子的?”

以前,以前是很長一段天光了。

最初的時候,她是喝小動物的血。喝過各式各樣的小動物。

後來……

“後來我很有錢。”小吸血鬼看着天花板說。

悠悠囧了一下,這個天涼王破的口氣,突然間有點點萌怎麽回事。

現在宋清晨等于說是沒落貴族了。

“那要不,我抱晨晨過來給你解解饞?”悠悠坐起身,雙臂抱胸打起了後媽式的歪主意。

宋清晨躺在那裏,一臉冷漠:“不要。”

“其實我發現,我們可以更實惠一點。”悠悠摸着下巴思考,“你不說可以喝動物血的嘛,我們養幾窩大白兔,或者是小倉鼠,讓你每天吸血,豈不是比你這樣……”說到一半,悠悠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還是挺馊的。買賣人血是暗黑了一點,可小動物就沒有靈魂了嗎。每天被吸血,還是會難過的啊。

總之怎麽都不對。但凡宋清晨嗜血這個種族特性不消失,就一定會有麻煩。而這只小吸血鬼選擇了既為難自己也為難別人的那一種。

在宋清晨這方面,本來受制于e夫人已經很吃虧,若是再回歸素食,到時複健會很困難。

大廳裏像有人開門進來了。

原來是鄭麗,一進屋就喊,“小宋,小宋在不在。”

悠悠覺得心氣難平。她在這個家生活十幾年,宋清晨才來幾個月,可是從姥姥到媽媽,現在到家最先找的人都不是她,而是“小宋,小宋。”

什麽鬼啊!?

但還是跟着宋清晨一起出得大廳來。暗暗壓制住自己的醋意。

“小宋啊。”鄭麗看見她便笑了,“我明晚親自下廚做年夜飯,你現在的辟谷結束了沒有?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悠悠心很累,看宋清晨無奈卻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一個漂移,便見到了桌上的大束火紅玫瑰,啊呀了一聲,“這是什麽?”

“玫瑰啊。”鄭麗嫌棄道。

“诶嘿嘿嘿。”鄭悠悠朝她媽媽擠擠眼,“是不是吳叔叔送的呀?”

鄭麗不去搭理她的八卦,将提回來的一大袋東西交給楊姐去拾掇,這裏倒了杯水坐下,慢慢喝了一口,“小宋。”

嚴肅的語氣,叫兩個小的都心裏緊了一下。

“坐啊。”鄭麗揮揮手。

宋清晨依言在她對面坐下來。悠悠卻還是警惕地站在一邊。

“我說這話你別在意哈。我沒有要故意勾起你傷心事的意思。小宋啊,你父母都不在了。一個人住,沒有人管你。你這麽優秀,獨立,這本沒有什麽。但我從來沒見過你生的這種怪病,哪有一個小孩子不吃飯的道理?”鄭麗清清嗓子,“所以,我有個客戶,朋友是A大生命科學院的教授,聽我說了你的情況之後,他說明年三月初會有個德國的專家過來,或許可以幫到你,我幫你預約了。”

悠悠和宋清晨對視一眼。

“我帶你去看。”鄭麗再喝了一口水,“不怕,有什麽咱就治。我若是你媽,斷乎由不得你這樣下去。你看看你瘦的!”

悠悠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繞到她身後撒嬌道:“啊呀,媽媽!”

鄭麗扭頭瞥她一眼,“做什麽?”

“我想起來,我和宋清晨還約了同學,今晚踏雪來着。”悠悠扶着額頭做擦汗狀。一面朝宋清晨擠眼睛,“是不是?”

宋清晨木然半晌,緩緩點了點頭。

“踏雪?”鄭麗嗤笑,“哪裏來的雪。”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嘛。”悠悠嘴硬,“到點了,我們先出去赴約了好不好?”

“成吧,記得準時回來吃飯。”

兩個人走到外邊,心情都很有些沉重。

悠悠穿着一件領子上布滿毛毛的小棉襖,整個人粉粉的。下邊的雪地靴踩在幾片枯枝桠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清晨沒則聲,走在她身旁,也找一些破舊的葉子來踩。

悠悠從兜裏摸出來一張小小的硬質紙。展開來看是什麽,原來是一張沒有來得及丢掉的傳單。嘴裏哈了一聲:“我說怎麽又收到玫瑰,今天情人節呀。”

宋清晨朝她望一眼,“情人節?”

“嗯,2月14日呀。”悠悠比個勝利的手勢,“別提前糾結了。既然那個專家三月份才來,至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肯定都想出辦法來應對了!眼下先好好養精蓄銳。”

宋清晨輕輕點了點頭。

“諾。”悠悠瞪大眼睛指着宣傳單上的大字,“麗景廣場正在舉辦有獎活動,我們去幹一票大的吧?”

宋清晨見她撸袖子的樣子,淡淡問:“怎麽幹?”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悠悠臉上露出了蜜汁微笑,“但是一等獎獎金有一千五百塊!最不濟的四等獎也有三百,咱們去挑戰一下!”

宋清晨想起她的名言,“有錢不賺非君子”,拉住躍躍欲試的她,“诶,你還不知道是什……”

“別管它是什麽,反正我們都會贏的啦。”悠悠自信滿滿,看着傳單上用以保持神秘的鬥大的那個問號。無非就是兩人三足一類的。試試又不會胖。

不過……

古人說得好,有個詞語叫樂極悲生。

有句話叫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按照傳單指示,到達活動現場之後,悠悠才發現這活動有多坑爹。

臉上的蜜汁微笑變成了蜜汁尴尬。自信滿滿則變成了自取其辱。

看到橫幅上的标語,以及聚集在橫幅之下紅毯之上的衆多男男女女,悠悠漲紅了臉,轉身要走。

宋清晨挑挑唇角,一把撈住,“嗯?來都來了。”

“我不不不不不行。”悠悠狼狽不已,“接吻大賽,是個什麽鬼東西!我還小,我不懂,我不知道,我要離開這裏。”

宋清晨好笑,點點頭,“好吧。”看來鄭悠悠也不是那麽堅定的君子嘛。

兩人走出去沒兩步,後方主持臺上的男人對着麥中氣十足地喊:“好的,根據咱們主辦方的意思,在一等獎之上開設一個特等獎,獎金三千元。朋友們,看你們的表現了!”

“诶,還有這種操作?為什麽臨時更改獎項啊?”

“一切解釋權歸主辦方所有。”主持人笑眯眯地答。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日常QAQ

kiss大賽什麽的有點惡搞了

明天除夕,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發,估計到淩晨之後了。

會有随機小紅包掉落給我的寶寶們買小糖果xD

感謝小天使們的榛子巧克力:

這個人人很懶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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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木由柚、夏天、道泮困馬、胡蘿蔔苗灌溉營養液

晚安好夢

☆、新年快樂

宋清晨見鄭悠悠忽然站定, 剎住車不走了, 擡手拍拍她頭頂, “不回家麽?”

悠悠啞然。

“你媽媽, 讓你早些回去。”宋清晨好意提醒她。

悠悠等宋清晨走到前邊去時,依然站着沒動。

“不走麽。”宋清晨轉身, 好奇。

悠悠堵了半天才蹦出來一句:“三千塊。”

“嗯?”

“三千塊啊。”悠悠壓低了聲音,急得跺跺腳, 生怕別人聽見似的, 兩手揪上了宋清晨的衣襟, “三千塊,你聽到沒。”

“唔, 特等獎。”宋清晨當然聽見了, 她的聽力比普通人類可還好上一百倍。

“我們就拿它一個特等獎。好不好?”悠悠又跺了兩下腳,“你想啊,三千塊, 你得端多久的盤子啊,我要唱多少首歌啊, 就拿一個特等獎嘛, 好不好。”

宋清晨忍笑, 心道我倒是願意,但是難道你忘了——“怎麽拿?”

“不就是……”音起得很高,但是“接吻”兩個字無論如何說不出口,變得聲如蚊蚋,“不、不就是親親嘛。”

宋清晨點頭, 重複了一遍:“不就是親親?”

悠悠瞥一眼旁邊巨大的海報,小聲說:“上邊說,按持久度來算,親得最久的取勝。”心想這真是很變态的比賽了,居然還有計時裁判嗎。

主持人在上邊發出魔性的笑聲:“歐科,诶瑞巴蒂,下面進入三分鐘的準備工作倒計時。大家好好醞釀情緒。尤其是那些假裝情侶來挑戰的朋友們!如果比賽期間出現中斷的情況,就說明挑戰失敗,如果存在作弊現象,一經發現,立即取消獲獎資格。希望大家拿出最好的吻技,奉獻給自己的搭檔。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今晚花落誰家,鹿死誰手!”

悠悠陡然變得很緊張,悄悄往四周瞥一眼,只見多數女生都将手攀上了男生的脖子,彼此含情脈脈地對視,醞釀着接下來的親密。目光驚慌失措收回來時,掃到身邊就近有一對,是兩個男人,兩個人都是女裝大佬,互相扶着腰,朝悠悠她們這邊看來,其中個子稍微矮一點的那個笑笑:“待會兒加油,可別給LGBT組丢臉哦。”

悠悠整個尴尬到不行:“那個,我、我們不是,其實我們是來……”

宋清晨将她的後腦勺扶過去,不讓她看別的地方,認真地問:“…真的要玩?”

“嗯…?…!”悠悠懵懵懂懂的。

不遠處河濱的燈火倒映在小吸血鬼的瞳孔裏,成為兩束跳動的小火苗。

悠悠被這種真假難辨的熾烈目光盯着,心跳像是擂鼓似的,咕嘟咕嘟不停咽口水。這真是太魔幻了,要不還是逃吧。

但她來不及出聲,上邊的主持人突然一吹口哨:“好,時間到!預備!開始!”

這麽草率的嗎……

媽呀……周遭突然變成一片酒池肉林,參賽者們紛紛對啃起來……

宋清晨見她呆住,目露詢問之色:“?”意思是到底要不要親啊。

鄭悠悠臉刷地漲得通紅。這玩意兒,操作起來比想象中是要難太多了!

半晌,小吸血鬼還是吻下來了。

清涼而薄薄的雙唇,輕柔得不帶侵略性的親親。

悠悠呆若木雞,忘了去回應,也沒有閉眼睛,只是兩只手不由自主環住了她的背。由對方主導的親吻,感覺很奇妙,好似自己是什麽會融化的糖果一般,被她一點一點吞了下去。身體微微發熱,雙腿漸漸發軟,卻本能地、并不讨厭這個反應,踮起腳,整個人貼了上去,雙臂收緊,促成更多更深入的親密。

仿佛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子親親,仿佛兩個人真的是交往中的小情人……?

徹底沉淪之前,悠悠猛地将手撤下來,将吸血鬼推開好遠。

“……?”

悠悠急紅了臉,四下裏一看,“那個,我,我還是辦不到。”

聚衆做這種事真的是太太太太重口了。

宋清晨沒說話,走上前來,擡手替她擦拭唇邊。

悠悠覺得很抱歉,眼眶含淚,“對不起啊。”

宋清晨将食指摁在唇邊,拉着她的胳膊,悄悄離開戰場。

隔壁那對女裝大佬還在吻得如膠似漆。

悠悠扭着頭去看,難掩驚異,到底讓宋清晨扶着臉掰了過來。

頭頂的聲音輕笑:“別亂看。”

離開差不多五百米遠之後,悠悠悶悶地道:“算我欠你三千塊。”

宋清晨顯然沒明白過來她的腦回路,問為什麽。

“我拖了你後腿啊。”悠悠真心在忏悔,“要不是我,你換個對象,按照你的水準,特等獎分分鐘到手啊。”

“你這是在誇我?”小吸血鬼皺眉,卻并沒有因為得到表揚而顯得高興,“對象不能換。”

悠悠迎着寒風走了幾步,沒太明白,也沒去細想,見到沿途有賣花的,因此又突發奇想,轉過身一拍手:“我們去賣花吧。”

“鮮花都是早預定好了。”宋清晨哂笑,這真是見到什麽都要插一杠子,“你現在臨時去哪兒…嗯?”

悠悠很郁悶。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對的。她現在去倒賣玫瑰,也難免會遭遇坐地起價之類的事情。搞不好還沒開始銷售,老媽就打電話催她。不合算。

垂着頭往前走。

不遠處,江邊,有個很冷清的自彈自唱的歌手,正在唱一首非常撕心裂肺的慢歌,來往的行人都熟視無睹地路過,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悠悠腦子一軸,“诶,我們去幫他唱一首好不好?”

“我不唱。”吸血鬼簡單直白地拒絕。

“我唱。”悠悠永遠不知疲倦,“你彈吉他好不好。你會吧?”

宋清晨一點頭,悠悠便露出笑臉來,二話不說小跑過去,一臉興奮說要借人家吉他,歌手一臉懵逼:你誰。

宋清晨走上來,扶着她的肩,“麻煩你。”

小歌手一見她,雙眼一直,自動就将吉他交了出來。

于是排排站,唱歌歌……

悠悠今天穿着粉色的棉襖,扣子的設計是軟軟的紐子,自以為頗具古風,轉身問身邊的吉他手:“董貞的《愛殇》你會不會呀?”

宋清晨點點頭,半晌皺皺眉:“你确定今天唱這個?”這大過年的。

四下望了望,悠悠吐吐舌頭,“我現在想唱這個。”

人生難得糊塗,更難得任性。

河濱的風将曲和歌都送出去很遠。

漸漸地有越來越多的聽衆圍過來。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恍惚想起你的臉龐

——天晴朗好風光若你不在身旁 能上蒼穹又怎樣

叮當一聲響,琴盒裏有了第一枚硬幣。

漸漸越來越多的一元,五元,十元…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停了一輛紅色小車,裏頭戴着墨鏡的人,朝這邊仔細聆聽。

“唱完了。”悠悠轉過臉,朝宋清晨吐吐舌頭。瞥一眼琴箱裏堆得高高的小山一樣的小錢錢,成就感突然就炸了,“我厲不厲害?”

宋清晨眼波流轉,一把拍在她頭頂,将吉他物歸原主,“不是你厲害,是吉他厲害。”

悠悠發現這小吸血鬼情商忽高忽低的,大概全看心情吧,她也不是不知禮的人,轉過頭對男生甜甜一笑:“謝謝小哥哥啦。”

吉他小哥原本是很膈應悠悠這種自來熟的性子,奈何,人家唱歌那麽好聽,嘴又這麽甜,身邊還有一位超級有魅力的小姐姐,兩下一加持,撓撓頭竟然腼腆起來,“不客氣。”頓了頓,指指琴箱裏因為蓬松堆得滿溢出來的小錢錢們,“這個,你們……”

悠悠捂住小胸口,看看正向自己招手的錢錢,又望了一眼宋清晨,又望回小錢錢,意思還在猶豫。

宋清晨嘶了一聲,險些扶額,輕聲說:“不能要。”

悠悠想了想,也對,借人家的場地唱歌,設備也是人家的…轉頭對小哥哥說:“我們不要。”

兩人揮別了小哥回家去。晚飯都已經做好了。

一家人吃飯。

這晚睡得安穩。

次日是除夕。悠悠起床,先覺得窗外的亮度不對,揭開窗簾一看,地面覆蓋着皚皚的白雪。

本來以為今年的雪不會到來了。誰知在最後一天趕上。

悠悠滿心興奮出門,家裏有人大聲喊她。

“回來穿鞋。”蘇拉女士也起床了,抱着狗狗站在門口和她招手,“你看你穿的什麽鞋,一會兒潮了受了涼不當耍的。”

宋清晨也出來了,站在老太太身後。

“我穿了靴子可以出來繼續玩嘛?”悠悠笑嘻嘻,蹭蹭蹭往門口的方向跑,卻沒注意到腳下打滑,一不小心腳下不穩,一個飛撲,伴随着驚恐的尖叫,眼見人就要飛撲着落地,幸虧……有人上去伸手接住了。

“看到沒有。讓你不能穿這個鞋。”蘇拉女士拍着自己的胸口,“要不是小宋,看不把門牙磕掉你的。”

悠悠紅了臉,掙紮着從“小宋”的攙扶中站直,對着腳下跺了跺,“我待會兒來掃雪。”說着雄赳赳氣昂昂跑回屋去,奈何半路又打了一下滑,幸虧宋清晨在旁攔着才沒摔。

吃過早飯,悠悠全副武裝到牙齒,跑出來拿掃帚開始掃雪。

宋清晨自然也就跟着來幫忙。

哼哧哼哧,兩個人齊心協力,花了半個小時,将門前的積雪掃到道旁,堆起來厚厚的一層。

“哎。”悠悠将掃帚扔到地上,“堆雪人你會嗎?”

宋清晨有不會的東西嗎,沒有。

于是兩人到家裏拿了小桶和小鏟子,動手堆雪人。

悠悠一開始玩得起勁,漸漸一雙小嫩手凍成通紅,鼻尖也紅紅的,因為速度上輸給了那只小吸血鬼,輸紅了眼,眼周也紅紅的,整個像只兔子。

“你別弄了。”宋清晨在旁邊輕聲說。

“什麽……”悠悠不樂意了,居然有人阻止她玩雪。

“待會兒要是長了凍瘡。”宋清晨提醒她。長了凍瘡的後果是什麽,她沒說。但是悠悠以前聽外婆說過,很可怕,可能會見到骨頭的。

悠悠便遲疑着,舍不得立時不玩,又很害怕看到自己的骨頭。小臉漸漸地皺起來。

旁邊的那一個,看得笑出聲,在悠悠額頭敲了一記,揚揚下巴示意她站旁邊去。

悠悠權衡了會子,覺得還是手比較重要。起身拍了拍爪子,擦幹了,将爪子塞進兜裏保暖。乖乖站到側邊,專心看着宋清晨在那裏忙活。看着看着,想到小吸血鬼已經很久沒進食了,還要堅持着掃雪……蹭蹭蹭跑回家去了。

宋清晨見她跑了,擡頭望了望,想着必然很快回來,便沒有追上去。果不其然,半盞茶的功夫,端着個杯子跑出來了。

“給你。”悠悠遞過來一只杯子,盛着澄澈透亮的半杯酒。

宋清晨起身,接過來,撥撥圍巾露出臉來,慢慢地喝掉。

喝完蹲下繼續堆雪人兒。

終于将雛形堆好,就差兩個石子做的眼珠,和一根胡蘿蔔做的鼻子。

悠悠樂颠颠捧着杯子回了廚房,在冰箱的冷藏室裏翻出倆胡蘿蔔來,對比了一下,選擇了更像鼻子的那一個。拿着出來時,卻見有人在和那小吸血鬼攀談。

走近了發現。與其說是攀談,倒不如說是逼問和質詢。

“真的是你!?”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嬸嬸,手裏提着放心油條與豆漿,顯然是冒雪出門買的早餐,“曹老師家托管的那個小宋?”

悠悠趕緊走上前去,“怎麽了?”一面握住了宋清晨的手。仰頭看見小吸血鬼抿着嘴一言不發,便對那人道:“阿姨,您認錯人了。”

“我不可能認錯的。我很有印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陷入了混亂,“怎麽會這樣呢,你怎麽還這麽小?這麽個年紀?”

“這是我家妹妹。”悠悠對她笑笑,“阿姨是回來過年的吧?我妹今年剛住過來,您先前絕對沒見過她。如果是相像的人,倒是有可能。”

大嬸還是絮絮叨叨:“若是小宋的女兒……”望了一眼宋清晨,搖頭。

悠悠連雪人都顧不上了。拉着“小宋”便往家走。回到家裏,咔嚓将胡蘿蔔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皺眉看着宋清晨,半晌叼着蘿蔔,擡手将宋清晨的圍巾給她圍嚴實,再拿下蘿蔔來方說:“今天都不出去了。在家看電視,好不好?”

小吸血鬼眨眨眼睛。

年底,法定假期,大雪封城,最适合窩在家裏。悠悠悄咪咪将媽媽喝的那瓶酒給搬到自己房間,倒一杯放旁邊,見宋清晨立馬捧了,便又将杯子收回來,皺眉叮囑道:“慢一點喝。”

“嗯。”

兩人窩在房裏,追了一整天的POI.

很快便到了晚飯時間。如今的年夜飯沒有年味,最重要的便是家人團聚了。

中午鄭麗還在加班,悠悠是和外婆一起吃的餃子。

晚餐則非常豐盛。畢竟是年夜飯。春晚的節目在悠悠家永遠只是背景板。鄭麗和老太太說些前塵舊事,悠悠一個勁埋頭猛吃。

宋清晨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吃完……

等跨年的時候,兩個人去到門口放焰火。

悠悠用火機點了,遞給宋清晨一支,見她盯着那滋啦滋啦閃耀的光芒眼都不眨一下,笑道:“很無聊是不是?”

宋清晨沒說話。還是望着那焰火一點一點燃盡。燒完了,便轉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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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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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