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節課就選了“梅根法案”
在通知你。別人家的小花,都是一有紅的趨勢立馬趁熱打鐵,你呢,OK,聶總說了,不難為你,但你一次性消失幾個月的話,再回來誰認識你,哪個還認得你是誰?”劉助仿佛喝了一口水,繼續苦口婆心:“我也沒有亂給你接東西,那些雜牌子的廣告接了掉身價,你看看這牌子的酸奶前邊兩任代言人都是什麽咖位?折辱了你沒?我怎麽推薦你的,費了多少唇舌和苦心,你知道嗎?”
悠悠聽了半天做不得聲。她倒不是覺得折辱,而是覺得受寵若驚。原來唱首歌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了嗎?
“你簽了約,就要有藝人的自覺。”劉助理的聲音變得冷酷,“現在的你,不止屬于你自己。也屬于絢麗。我希望你拎得清。”
被訓成小幺雞的悠悠,暗搓搓請了兩天假,去拍這個廣告。
臨出發前檢閱了一遍郵件,還在關切那個“吸血鬼變成人”的學術問題。自打上次她回應之後,對方沒有再回複。
宋清晨也請了假陪她一起去。等她進了攝影棚,便安靜地拎着東西在旁邊等她。
這次令悠悠意外的是,攝影師不是別人。
而是鄭澤,神出鬼沒的她親舅舅。
盤問完了最近是從哪裏回來,悠悠開始對鄭澤發牢騷,“好尴尬,我面對你,怎麽發揮得了我的真實實力嘛。”
“必須是我。”鄭澤理直氣壯。開玩笑。某些同行的鏡頭語言可猥瑣了。可不能讓他們這樣對自家地裏的好白菜。姐姐不在前邊頂着了,他也想變得靠譜起來。
饒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悠悠對着鏡頭擺造型的時候,鄭澤免不了幾度咳嗽。但好歹是十幾歲就出道,大師級別的攝影藝術家了,拍出來的成片,簡直是青春本身。
穿着網球服的鄭悠悠,拿酸奶喝了一口,對着鏡頭舔舔嘴角,擡手掩住嘴,露出調皮笑容。
這系列動作,換個人,興許就顯得做作了。但是她不會。
廣告一上映,又熱了一波。
所以娛樂圈這個圈,是否吃得開,運氣太重要了。
然而根據宇宙守恒定理。某些方面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另外有些地方就必然會陷入陰影甚至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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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做兩天人見人愛的鬼馬小姐姐,悠悠的微博就被黑粉和水軍攻陷。
走得這麽順,被合理懷疑手段辛辣高超。說的那些錐心之語,簡直觸目驚心。悠悠去翻時,不由記起昔日圍觀阮澄碧微博時的感受。原來不管你是幼稚還是成熟,十六歲抑或六十歲,一旦走紅,就有了原罪。
當然大部分的粉絲都是真粉絲,說得最多的就是“悠悠小天使那麽可愛,為什麽要黑她!”
還有真愛粉撸袖子一條一條回複,一條一條開撕,被懷疑是鄭悠悠小號……
昔日疑似阮澄碧代唱歌手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被嘲抱阮澄碧大腿上位。
這條出來之後,有人順勢拓展腦洞:“咦,說起來,阮是蕾絲,那這位~?”
接着,有狗仔爆出鄭悠悠上學放學都和一個“穿黑衣服的冰塊臉”過從甚密。宋清晨戴口罩的糊照也被爆了出來。
鄭悠悠的家庭背景也被牽連出來,“原來和伍晞淵是姐妹”,“現在勢頭這麽好居然不帶一波自家姐妹,細思恐極”,伍晞淵的粉絲抵達戰場之後,又多了另類的聲音:“我們571靠才華吃飯,不約,求不綁定,謝謝!”
這只是第一波洗禮。
更可怕的是,有人人肉出來悠悠的住址,去門口埋伏蹲守。牽着晨晨狗出門散步的蘇拉女士受到了驚吓,當天晚上就發高燒病倒。
外婆高燒不退,悠悠聯絡鄭澤,将老太太送到醫院,更又查出比較嚴重的心血管病,留院觀察治療。
悠悠守在病床前,偶然刷微博,人都像在油鍋裏煎似的,看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宋清晨沒收了她的手機。“別看了。”
好的,不看就不看。然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絢麗那邊又來了消息,将悠悠約到公司去談話。
“你必須和那個冰塊臉疏遠。”劉助抱胸,擰着眉頭道。
悠悠有點愕然:“怎麽還要管我交朋友嗎?我們礙着誰了?”
“國內的環境,對于同性戀并不寬容。”對方也同樣激動,“你眼下還只是剛起步,你要是鬧個同性緋聞,跌下來破碎掉分分鐘的事情。”
悠悠激動得站起來據理力争時,話題的中心人物出現在門口,倒是吓了劉助理一跳,扶着胸口連退好幾步。
“我沒問題。悠悠。”宋清晨話語很短。
行跡也收得很幹淨。
這個風口浪尖上,再也沒有讓人拍到過和悠悠同行。
過了幾日,拿着卷子在外婆病床前做題,悠悠下意識叫了一聲“宋清晨”之後,忽然沮喪。愣在那裏半天無話。
蘇拉女士分明看見,問怎麽了。
悠悠撲上去抱住,癟癟嘴,兩眼閃着淚花,“她為什麽還不回來?”
蘇拉默然,半晌笑問:“誰還不回來?”
“媽媽。”悠悠眼淚吧嗒吧嗒,“我都這樣了,她為什麽還不回來?”
蘇拉沒則聲。
“外婆,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做錯。”蘇拉嘆口氣,“你一直做得很好。外婆希望家裏出個大明星,你就去努力了。我很開心。”
悠悠不知道怎麽回應這個美麗的誤會。
“但你們不用騙我了。”老人家長嘆一口氣,也堕下淚來,“你媽媽不會回來了。”擡手擦擦眼睛,“什麽項目?她怎麽舍得下你和我,去做什麽項目。她從來就沒有超過三天不給我打電話。這麽久不給我打,只怕是不能打了。你那不成器的舅舅,告訴我最近在相親,想定下來了。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說有空會多來陪陪我……你們都不要再騙我了。鄭麗沒了。”
悠悠像是被焦雷劈中。外婆說得都對。但是很奇怪,心裏一直有個聲音說,不是的,媽媽是探險去啦,很快就會回來了。而她很詭異地相信着這個聲音。
就好比先前。
明明沒有任何理由讨厭宋清晨。
但是有個聲音一直告訴她,痛恨吸血鬼。
唯一的好消息,竟然來自阮澄碧。
因為她看到了娛樂新聞,得知悠悠的住址已經曝光,便提出來自己有一處房産,非常隐蔽,可以借給她住。
悠悠很感動:“那你自己呢?”
“最近幾年我都不會回那邊。你就當幫我保管了。”
畢竟不好意思。悠悠按照市價,給她轉了一筆租金過去。
接外婆婆出院的時候,一家人去了那裏。
悠悠給小吸血鬼共享了位置信息,讓她送小貓小狗過來。
宋清晨送了晨晨狗和悠悠貓過來,因為“天色已晚”,“不方便回去了”。因此留宿在這裏。
只是一起複習功課而已,悠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開心。到了九點半,悠悠準備第二天的早餐,讓小吸血鬼去給外婆送藥,看着她吃完睡下才許出來。
外婆戴着老花鏡,用iPad在看戲劇,見了她進來,将節目關了,和藹一笑,“小宋。”
“悠悠讓我給你送藥。”小宋端着水杯和藥過來。
蘇拉慢慢地将藥吃了,将杯子遞給宋清晨,“我有句話和你說。”
“嗯。”小宋站在那裏立正。
“以後我走了。”蘇拉往後摸摸頭發,理順了,“你好好照顧她。”
宋清晨怔忪:“嗯?”
“悠悠,就拜托給你了。”蘇拉樂淘淘的,“反正我看她除了你,也不喜歡別人。”
宋清晨:“……”
“你們看我老,我都清楚着呢。”
宋清晨手裏的杯子啪嚓碎了。
“快去吧,把門帶上,外婆要睡了。”
宋清晨帶上門出來,捧着一堆瓷片,那顆根本不再跳動的心髒,依稀有了類似暖流的東西經過。
然而客廳那邊的悠悠,卻全然沒有這般輕松愉悅。
有人憑空出現在了客廳正中央。
是那種從天而降的突兀。
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卻忽地意識到了來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西木小天使有愛的長評,治愈了鹹魚的我
謝謝各位小天使的評論地雷營養液,開學的寶寶們新的學期取得好成績~
☆、親親
換作兩年前, 人形生物從天而降, 悠悠保證尖叫能夠抵達月球。經過前段時間的鍛煉, 如今即便有人飄過來, 告訴她“我是黑山老妖”,也并不能讓她的眉頭動一動。
那是個棕色皮膚的女人, 頗為妩媚,張揚地看她。目光裏森然的冷意叫鄭悠悠打了個寒戰。敵不動我不動。假如對方沒有行動, 悠悠打算就在桌子這裏杵到地老天荒。
幸而對方只是深深盯了她幾眼, 便再度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 以至于悠悠都懷疑自己看錯。
宋清晨捧着杯子的碎片過來,見她愣神, 刮刮她鼻梁, 輕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悠悠咬咬下唇,目光看向別處。
晚間,已經睡下, 悠悠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宋清晨在黑暗裏睜着眼睛。手機有信息提示音。
拿過來一瞧, “何時回來?”
宋清晨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坐起身。
e夫人又一條:“阿爾法去找你了。希望你們敘舊愉快。”
宋清晨看向悠悠, 只見她睡得深沉, 将她的一條胳膊抱在懷中。
四十七樓的屋頂,兩個人對面而立。來人是夫人身邊的近臣阿爾法,與愛麗絲差不多同時為e夫人所器重。與愛麗絲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相當讨厭,甚至是憎惡宋清晨。原因無他, 阿爾法癡迷e夫人,對于任何夫人動過心思的對象,都視為仇敵。
阿爾法負責接收Ra.ven的消息,前段知悉宋清晨已經成為了高階吸血鬼。于是按照夫人的吩咐,不遠萬裏趕赴,目的是召回宋清晨。
“但夫人答應過我,讓我待夠五百天。”
阿爾法笑起來:“夫人是女人,女人有權利随時改變自己的決定。夫人還是美人,美人常常都是任性的。何況她毀約,并非為自己。”
那麽e夫人是決計要用強制手段。宋清晨冷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就憑你?
阿爾法面上還保持着那個滲人的笑:“就憑我。”說完,便消失了。
宋清晨也只多待了一秒,忽地明白過來,目露血紅,嗖地一聲回到室內,“悠悠……”
還好,人睡在那裏,呼吸均勻而綿長。
她陷入了掙紮。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不要再将悠悠置于危險的境地。
可像是有感應似的,裏側的小女孩又蹭過來,像小動物,将腦袋枕到她胸前。小爪子也搭到了她肩上。嘴裏還喃喃喊了句“宋清晨”。
前不久才說過不會離開她。
“我會回來。”她拿過手機編輯短消息,“不要對這邊的人動手。給我一周時間。”
對面沒回,等于是默許了。
手機放下,将懷裏的小慫貓摟了摟。
悠悠發現小吸血鬼這些天特別黏糊,根本不給她獨處的時間,哪怕她上洗手間,都要一起去。好像恨不得跟她長在一起似的。視線也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又要到元旦晚會了。以鄭悠悠的江湖地位,主持人非她莫屬。另一個也內定了,就是伍晞淵。雖然也有個別怨言,但是考慮到人家姐妹都已經出道了,檔期指不定多忙,還肯撥冗參加校級晚會,也就不好多說什麽。
元旦正式演出這天,悠悠本來已經将老媽送的禮服翻出來,想了想,還是有點生氣,決定不穿她送的禮服,轉而穿了一件絢麗贊助的白色長裙。又對宋清晨說,“你這次別跟着我啦,乖乖當觀衆,好不好?”
宋清晨點點頭:“好。”
兩個人都沒有料到,她的請求和她的成全,會讓悠悠陷入險境。
意外發生在第三個節目與第四個節目之間。
伍晞淵和搭檔報幕時,後臺那邊卻傳出來驚悚的尖叫聲。
宋清晨心知不妙,瞬移過去,入眼的是灼傷視線的紅。
潔白的裙子上綻放巨大的血花。
那朵花還在不斷地擴大。
悠悠的男搭檔在一旁大喊大叫,幾乎已經精神失常。
是被利器刺穿了腹部。
即使這樣,鄭悠悠只是驚恐而已,卻并沒有喊痛或是其他,見了宋清晨,甚至還給了她一個“我還好”的眼神。
無暇去想任何後果,也顧不得有人在場,宋清晨咬破自己的手腕,模糊雙眼将那扣子對準悠悠的嘴,将血喂給她。
見到這一幕,男搭檔的尖叫又爆發了一次。
前臺的觀衆席也随之陷入了混亂。
伍晞淵大步流星跑進來,難為她,倒是沒有喊,只走過來,蹲在宋清晨和悠悠旁邊。
悠悠喝下去那點血。腹部的傷口漸漸止住了血。但是眼睛裏卻陡然蓄滿了淚水。
宋清晨将悠悠交到伍晞淵懷裏,過去拎着那個猶自鬼叫不止的男生,對他說,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等她再回來,悠悠已經整張臉都被眼淚泡過,妝花得根本不能看。
伍晞淵讓她靠着,并不敢動,前面的節目沒有人報幕,也并不去管,她對宋清晨冷聲說:“都是你害的她。對不對?”
宋清晨沒有搭理她,去摸悠悠的臉,卻讓伍晞淵擋了下來。
“我求求你了。”伍晞淵皺着眉頭,“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求求你走吧。你看看,你來了之後,給她帶來的全都是壞事。求你了!”
也只有她能說話。
宋清晨和鄭悠悠都已經哭成傻子了。
後來的晚會怎麽了局?因為主持人出現了巨大意外事故,“去了醫院”,當天的報幕由校團委的老師臨時擔綱完成。幸而臺詞現成,老師的主持功底又頗深厚。到底也給元旦晚會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而校門口的陰影裏,宋清晨在确定悠悠沒有大礙之後,追了出去,乘風追了二百多裏,終于在一個山頭逮到了阿爾法。
兩只吸血鬼都進入了魔化狀态。
眼睛血紅的宋11對上E夫人近臣阿爾法,“我已經說過會回去。你沒有接到通知?”
“接到了,夫人本就不許我動愚蠢的凡人。”阿爾法露出獰笑,“我知道你的算盤,走之前對那女生施展精神控制,她就可以忘了你,而你得到一段寶貴的戀愛經歷。大家都沒有損失。可你背叛夫人,難道不該受到懲罰?”
宋清晨已經将尖銳的指尖刺入她的腹部,一邊低吼着說道:“既然要受懲罰,也該是我。為什麽傷她?”
阿爾法往後退了兩步,吐着血呢,還笑:“她敢與吸血鬼搞在一起,膽子也不小,什麽承受不起,你怕什麽?你在那裏,也不會讓她死,她只不過短期內不再受你精神控制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山巅,電閃雷鳴之中,兩道身影厮殺正濃。
伍晞淵對悠悠說:“我送你回家。”
原本一直在哭的悠悠,擦了擦眼淚,說了聲:“不用。”起身往家的方向奔走。
走了半天覺得不對勁,想起外婆和阿貓阿狗都去到了阮澄碧的私宅。轉個方向繼續走。一面走一
面淌眼抹淚。漸漸泣不成聲。終于還是蹲在路邊埋頭大哭了起來。
等伍晞淵上來喊她,她便又起身奔兩步。如此往複三四回,方才反應過來,去街邊打了個車。坐在車上依舊淚流滿面。
全都想起來了。
媽媽沒了。宋清晨是小時候就見過的。她本來是回來複仇。複仇的對象就是自己的母親。而為了讓自己忘記失去母親這樁悲劇,還給她施加了精神控制。
還有什麽勞什子e夫人,d伯爵,愛麗絲……
還有,那些不計後果的告白和戀人式的相處。
記憶像是突然閘門打開之後決堤的洪水,瞬間湧入了腦海。
卻說鄭澤在自己的單身公寓給悠悠修寫真,一邊開着電視聽新聞。到了午間新聞重播時,他猛地聽到某個熟悉的航班號碼,放下電腦,擡頭瞥過去,震驚之餘,不由張大了嘴。
手機響起來,看了來電顯示,卻是姐姐公司的吳越。一接起來,對面就傳過來興奮的聲音:“你看到了嗎,有人回來了!”
鄭澤吞了吞口水:“看到了。”
那架失聯客機原來遭到恐怖組織劫持。劫持目标是隐匿在乘客中的一位他國政要人物。飛機迫降在阿富汗的某個軍事基地。前不久,營救政要的小分隊将恐怖組織那個窩點一鍋端了,而那些被囚禁的無辜乘客,本是要在隆冬的某個獻祭日全部射殺,如今可算逃過一劫。
“你說鄭麗會不會也馬上回來?”吳越的聲音在那側問。
鄭澤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挂了電話,倒在床上默默祈禱。夜幕降臨時,想着某音樂平臺承辦的年度音樂盤點晚會就要開始了。于是起身打開電視機。時間掐得剛剛好。悠悠作為開場現場嘉賓,穿着白裙子,一步一步走在T型臺。仿若一位小公主。
握着話筒唱她的《重逢》。
說不上哪裏不一樣。
總覺得變了一個人。
更從容了。
悠悠唱完自己那首歌。徑直回到後臺,打算去個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對着鏡子,靜靜地出神。
助理姐姐說了,這是很好的露臉的機會,一定要每分每秒,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攝像機拍到的時候,要和觀衆打招呼。
但她沒有再回到直播現場去。
反而轉身來到電視臺外邊的露天廣場。
外邊很冷。
她抱住自己光裸的肩膀,對着空氣喊了一聲:“宋清晨。”
沒有人答她。
她将臉埋進雙手,半晌擡起頭來,還是說:“我知道你在,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那只吸血鬼,還是沒有現身。
大約是因為,當天晚上,她來找她,告訴她說,已經将傷她的血族給撕碎了。而她卻吼了她,讓她走,說再也不想看見她,“是不是你弄的,空難是不是你弄的?只要殺了我媽媽,你就可以成為高階吸血鬼了。是不是?你有什麽權利,欺騙我她還在!?我甚至愚蠢到,跑去簽了娛樂公司……”
雖然是氣話,雖然一聽就知道是她在發洩,在轉嫁責任,但是宋清晨默默承受,沒說一句話。
心裏肯定受傷了呀。
她不會對鄭女士下手。于鄭悠悠有害的任何事,宋清晨都不會做的。可是她故意誤會她,栽贓她,激怒她,終于氣走了她。
但悠悠還是有個直覺,她覺得,小吸血鬼還在。她只是藏起來。她和自己一樣舍不得彼此。
悠悠站起身來,提着裙子在廣場上緩步倒退,一邊退一邊說,“我只數十個數哦。數完你還不出現,我就真的真的再也不見你。十、九、八、七…”
“七”字落地的時候,身後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悠悠轉身,踮起腳抱住了她。
宋清晨被她箍得緊緊的,征了征,也自擡手将她裸在空氣裏的肩抱住了。
“對不起。”悠悠說。
宋清晨提醒她,“裏邊叫你領獎了。”
悠悠撤下來,搖搖頭,仰着的小臉兒,下巴尖尖的,“我不要領獎,我要和你去一個地方。”
宋清晨發覺了,悠悠真的是很迷信的。迷信,迷信而且沖動。一旦發了願景,立刻就要付諸實踐。最佳新人獎也沒領,是助理代領的,用的借口是“悠悠同學回去準備高考啦”。結果呢?她卻卸了妝,淩晨三點多,拖着一只吸血鬼奔赴了火車站。買的還是最便宜的綠皮火車,硬座。
上了車之後,找到自己的位次。兩個人都戴着口罩,依偎在一起。
對面的乘客小阿姨仿佛認出她來了。她正用iPad看那年終盤點晚會,看看對面悠悠,又看看屏幕,沉思一會兒,大概覺得不可能,便不在意,繼續專心看自己的節目。
悠悠仿佛一個小陰謀得逞的小孩,仰起臉,用眼睛對着宋清晨微笑,彎彎的像月牙。仿佛在問:我厲害吧?
宋清晨用下巴蹭蹭她額頭,将她攬過來,輕聲說:“睡一覺。”
悠悠也輕聲回她:“睡不着。”
宋清晨便不由分說,将她的臉按在自己懷中。
對面那看節目的小阿姨,又擡起臉來對她們行了一次注目禮。
哪裏存在什麽睡不着?宋清晨哭笑不得。一下子就睡死了好吧。
鄭悠悠真的迷信。小小年紀滿腦子封建糟粕。也不知她從哪裏聽來的。說去南岳衡山拜佛很靈。“而且是越遠的地方過去,許的願望越容易實現,因為心誠則靈,你懂吧?”回到家快手卸妝的鄭悠悠和她說。
宋清晨因此說:“我帶你過去,只要幾分鐘。”
“那樣不行。”悠悠直搖腦袋,“去的方式也不能偷懶,否則還是不靈的。考慮到你時間來不及,我們就坐火車好了,自行車不考慮了。”
宋清晨臉三條淺淡的黑線。半晌跟着她去洗臉臺洗臉,因問她:“你要許什麽願?”說不定不用麻煩菩薩,她就可以幫忙。
悠悠洗了臉,拿印有皮卡丘的小毛巾給自己擦擦幹,在鏡子裏與她對視,“我有兩個願望,其中一個與你有關,不可以說出來,說出來不靈。”
宋清晨捏捏眉心,一個頭兩個大,緩緩和她坦白:“不論你怎麽許願,我過兩天都要走了。”
“我知道。你大忙人呀。”她進了房間,打開衣櫃,拿出來好幾件冬衣。挑出一件給宋清晨穿上,系扣子的時候,還是皮了一把,在胸前摸了摸,口吻有些悲傷,“還是這麽平。”
宋清晨:“……”
火車坐了一天一夜。鄭悠悠就窩在她懷裏睡了一天一夜。中途醒來去了兩次洗手間,趁機問她喝不喝水,吃不吃東西,得到的答複一律是“不要說話”,接着又是呼呼大睡。像只樹袋熊一樣趴在她胸前。
終于到達的時候,宋清晨恍然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發酸。因為要照顧小祖宗,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不敢動。
對面的旅客換了好幾茬,但那個用iPad看視屏的小阿姨卻始終堅持住沒有下車。小阿姨都吃了四桶泡面了,對面兩個戴口罩的小年輕卻滴水未進。
火車終于到達目的地時,宋清晨搖搖身上的那只小豬,“醒醒。豬啊,到了。”
再搖了幾下,悠悠恍恍惚惚地醒了,坐起身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見了宋清晨,又蹭上去抱住。嘴裏哼哼唧唧的,臉埋在她胸前來回蹭。三五下的功夫,将口罩蹭掉了,掉在地上,也不去撿。反而将嘴唇湊上去,親在宋清晨的口罩上邊。也許覺得還不過瘾,一把将她的口罩也摘了,用自己的嘴唇壓在她的嘴唇上。兩只手摟着小吸血鬼的脖子,大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又要睡過去。
對面的小阿姨看得目瞪口呆,手裏的iPad啪嚓掉地上,屏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小天使。
謝謝貓貓的地雷,陸中中的地雷x2,西木木兮的地雷x2。
感謝木由柚和小困馬的營養液。
晚安好夢啦。
☆、別鬧了
假如宋清晨是人, 此刻只怕要紅了臉。但她是血族, 臉紅不起來, 只能将那只小瞌睡蟲推遠一點, 小聲提醒:“有人呢。”
悠悠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宋清晨的口罩被她摘下來,挂在左耳, 順手取下,給小瞌睡蟲戴上, 再好脾氣地将頭發捋了捋, 像侍弄小狗。
順毛順了半分鐘, 悠悠終于清醒過來,看着窗外陌生的景, 詫異起來, 拉過宋清晨的手,“到站了怎麽也不說啊!”
一路狂奔下車,剛踩到地面, 火車就啓動了。
宋清晨看得真切,那小阿姨還趴在窗口, 一臉卧槽地盯着她們。不知道是被她們方才的舉動所震驚, 還是因為認出了鄭悠悠不是假冒僞劣産品。
悠悠對于裂屏小阿姨的事情一無所知, 只對着吸血鬼滿面嗔怪:“宋清晨,你怎麽回事啊,為什麽不叫我?”強詞奪理到了一定的境界,根本沒在怕的。
宋清晨颔首,“我錯了。”
悠悠哼了一聲, 摸摸肚子,“好餓。”
“去吃飯。”小吸血鬼拉着她便走。
“不不不。”悠悠将她拽住,“先不要吃飯,先辦正經事啊。”
“什麽正經事比吃飯還重要?”在宋清晨心裏,沒有比喂飽小呆瓜更重要的事了。但是小呆瓜有別的優先選項:“你想啊,要是先跑去填肚子了,哪裏還有什麽誠心?”
宋清晨站在那裏,一臉的“好吧,你怎麽說都對。”
不知道是不是沒吃東西缺少能量的緣故,從火車上下來之後,鄭悠悠一直很安靜。起先說她十分迷信,到底還是有失偏頗。她其實很圓融,目的明确,就去祝融峰燒香。雖然中華地區儒道釋并重,沿途的寺廟也不少,但以悠悠的觀點看來,滿天神佛是一家,向其中一個表明誠意,也就可以得到所有神佛的保佑。
“我想起來一件事。”悠悠走路走得微微喘氣,“這裏看日出也是個好地方來着。”
雖然兩人都無心風景,只當作是意外的驚喜,也未必不可以。
在迷茫的夜色中,悠悠拽着宋清晨涼涼的手,路過湘南寺,途經南天門,掠過天王殿,抵達望日臺。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一會兒她就要歇一會兒。最終停下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才剛過淩晨三點。
高處不勝寒,宋清晨見她打了好幾個噴嚏,将自己的衣服解開,将鄭悠悠拉過來,将她裹在自己懷裏,再将外套合攏,輕聲問她:“好點嗎?”
爬過山的身體熱熱的,在冷風的侵襲下,冷熱失調,再打了兩個噴嚏。宋清晨于是再抱緊了一點。悠悠凍得小臉通紅,說話都不大利索,“你別這樣,你、你自己冷得像個冰塊。”
身後忽然沒聲兒了。雖然是淡季,周遭也有別的游客,或是三三兩兩,或是成群結隊,有真心實意在等日出的,也有不在乎日出日落只在乎結伴而來的人,彼此嘲戲,嬉皮笑臉,頗為熱鬧。只有這邊的兩個忽然一些兒言語都沒了,顯得突兀極了。
悠悠心裏有點害怕,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刺傷了小吸血鬼?她冷冰冰這件事,她也不想的啊。自己方才那個調調,好像在怪她似的。肯主動提供保溫服務不錯了,做人要知足啊鄭悠悠。再等了等,看着極東之地彷如魚肚白的一點黎明,戰戰兢兢問:“你生氣啦?”
“沒。”怎麽舍得生氣。
說完沒字,她俯下臉,埋到小呆瓜的脖頸之間,鼻尖擦着脖子的肌膚緩慢地游走,只覺得有一種馨香,不是洗發水或是沐浴露的味道,聞聞就覺得有無限的暖意。
“別鬧了。”悠悠在前邊小聲說。先前在車上沒醒過來,親來親去也不覺得害臊。此刻清醒着,只覺得周遭的人都在用目光打趣她倆,“怪癢的。”
于是宋清晨便直起身子來,學着她,專心地一本正經地等着日出。
過了會兒,眼看黎明越來越盛大,即将以壓倒之勢戰勝黑暗時,鄭悠悠卻忽然調轉了方向。她轉過身來,擡手摟住了她脖子,臉埋在她肩頭,完全背對了即将出場的朝陽。
“宋清晨。”咕哝着喊了她一句,好像是半夢半醒的呓語。
嗯。
“等你回來了,我給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悠悠的語文成績雖然好,但不止一次被語文老師批評詞彙量匮乏,作文得虧考的是議論文,若是考寫故事或者短篇小說,她一準要歇菜,因她表達程度的濃烈,笨拙到只會把“非常非常”和“好多好多”交替來使用。
雖然用詞如此樸素,但已經是她能達到的華美的極限了。
宋清晨摟住她軟軟的腰肢,“好的。”
“我會的東西可多了。”悠悠将腳尖踮起,“八大菜系都難不倒我的,如果你不滿意,我還可以學意大利菜法國菜,巴西菜。只要你喜歡。”
“好。”宋清晨說。在她耳廓輕輕吻了吻。
悠悠自顧自說下去,“我等你回來畢業,到時候我們去外地,差不多就是私奔了,到時候媽媽也管不着我,她不同意也沒轍,我反正要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了。”
“別罵人。”宋清晨皺了皺眉頭。她怎麽突然就成雞和狗了。
“我不是讀書的料,一點也不喜歡做書呆子,我以後還是開蛋糕店吧,做各式各樣的點心,喂胖一批又一批的顧客,這樣我就是方圓五裏以內最瘦的了。”悠悠聲音壓得很低,但語速極快,不給人插話的機會,“但是你要多讀書,我這個人很虛榮的,我喜歡有知識有內在的對象。”
宋清晨覺得她的要求越來越麻煩了,眉頭微微皺起來,但還是答允道:“嗯。”
靜了半晌,宋清晨以為她說完了,要将她摘下來,但誰知像蒲公英一樣,粘性很強,死命摘不下來,不由感到詫異。
悠悠的爪子死命勾住她脖子,“所以,你一定要回來。”不等回答,立即又說:“打架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毀容了,毀容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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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