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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舟狠厲的看着面前的保镖們, 冷聲吩咐,“帶她躲着。”
兩個保镖立刻會意,拉着擔心的宋知鳶就朝後跑去。
吳堯看的眼睛一跳, 指着宋知鳶大聲喊道,“別讓宋知鳶跑了, 把她抓住。”
沈宴舟眼睛微凜, 不等對面保镖動手,長腿淩厲将離自己最近的保镖直直踢到了吳堯身上, 吳堯偏胖的身子瞬間失去了重心, 撲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
宋知鳶在原處看着沈宴舟身子被潮水一般的保镖淹沒。
“你們別管我了,快去幫他吧。”jsg宋知鳶知道自己上去只會添亂,擔憂的推着身邊的保镖, “他受過傷,傷口還沒好呢。”
保镖搖頭,“我們得優先保證您的安危。”
“不行, 他本來就受傷了,我自己會躲好的, 我跑的很快, 你們不用管我。”
“您不用擔心沈總,他不會出事。”保镖安慰宋知鳶。
“他自己出門都不帶保镖嗎?到底逞能什麽?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死腦筋, 變通一下啊。”宋知鳶急的團團轉,對面的人太多了,她能看到沈宴舟雖然占了上風,卻也分明的被人打到了。
保镖們聽着宋知鳶抱怨, 堅定的沒有動。
對面人多, 萬一誰突然沖出來傷到宋知鳶,沒有人擔得起責任。
不過……保镖在這種關頭也走了神, 夫人現在是有些喜歡沈總的吧。
宋知鳶想了想,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等到宋知鳶搬的救兵到場的時候,局勢已經明朗。
沈宴舟想回頭看宋知鳶,只是想到自己滿臉血污,沈宴舟便又停在原地,伸手擦拭自己面上的髒污。
宋知鳶的腳步由遠及近,沈宴舟聲音冷淡的阻止宋知鳶,“我臉上有血,別吓着你。”
她的腳步一點也沒有慢,直接自後面抱住他,随後就轉到了前面,沈宴舟下意識側過頭,不和宋知鳶對視。
沈宴舟聲音微啞,“別怕。”
這些天心裏火氣太重,剛剛打的時候手下沒有留情,也沒管章法,現在滿身血污,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叫人害怕。
她膽子一貫小。
“流血了,沈宴舟,”宋知鳶滿臉慌亂,伸手去捂沈宴舟腹部的血污,“我們快去醫院。”
沈宴舟低頭,這會兒才感受到一絲痛楚。
腹部中了一刀。
“不嚴重,別怕。”沈宴舟想揉揉宋知鳶的頭發,看到自己滿手血污的時候又放棄了。
“快送他去醫院。”宋知鳶轉頭對自己叫來的人吩咐。
她自己扶不動沈宴舟,幾個人上前,見沈宴舟沒反對,才說了聲得罪,扶着沈宴舟就朝車上走去,宋知鳶亦步亦趨,緊張的在旁邊跟着。
“你怎麽樣?”宋知鳶想去捂住他的傷口,卻被沈宴舟拿開了手。
“還好,”沈宴舟面前依舊一片冷意,腹部染紅了衣服的傷口似乎不存在一般。
“別怕,酒酒。”沈宴舟看着宋知鳶被自己手上鮮血染紅的手,不動聲色的面上帶了許多懊惱。
“為什麽還在滲血?”宋知鳶慌亂極了,一邊催着司機再開快一點,一邊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別出事,沈宴舟,”宋知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情緒崩潰,“你不要出事。”
“不會有事,別怕。”沈宴舟看着自己滿身血污的身子,猶疑片刻,将宋知鳶攬入自己的懷中,“我沒事,去醫院包紮傷口就好。”
話雖然這麽說,但沈宴舟已經敏銳的察覺出了幾分自己的脆弱。
受的傷有些深了,鮮血也不好止住,恐怕得在病床靜養幾天。
“別哭,酒酒,我沒事。”沈宴舟輕輕拍着宋知鳶後背,安撫她因為害怕而輕輕顫抖的身子。
“怎麽可能沒事,留了這麽多血?你逞能幹什麽,對面那麽多人,你一個人上,你以為自己多厲害啊?”宋知鳶哭的一抽一抽的,瘦弱的脊背伏在沈宴舟腿上,眼淚成串落下。
宋知鳶還在哭着教訓他,“你覺得你這樣很厲害嗎?你就是個傻子,大傻子!”
沈宴舟沒有說話,只是垂着眼睫看自己懷中難過到失态的宋知鳶。
胸腔心跳極快。
很奇異,到目前為止,他被嘲笑過,欺辱過,也被畏懼過,崇敬過,卻從沒人像宋知鳶這樣深切的關心過他。
傷口很痛,失血過多帶來的頭暈感讓面前宋知鳶甚至有些重影,他本該擔心自己這幅樣子吓壞了宋知鳶,可他心裏卻升起了期待。
——這就是夫妻嗎?
他的妻子,宋知鳶。
沈宴舟手垂落在宋知鳶脊背,宋知鳶驀然擡頭,看到沈宴舟血色掩映下異常蒼白的面色。
“沈宴舟!”宋知鳶驚慌失措,抓着他因為失血而冰涼的手,喉嚨口仿若有千斤重,眼淚決堤,“醒一醒,你醒一醒啊!”
司機一聽後座情況,油門都要踩出火,一路風馳電掣到了醫院,沈宴舟被直接送進了急診。
宋知鳶在搶救室門口手足無措的等待,在醫生找家屬簽字的時候,她有些慶幸,還好,她和沈宴舟沒有離婚,不然這些病危通知書和知情同意書,不知道誰能幫他。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着,宋知鳶睜着眼睛,幾乎不曾眨眼的看着手術室裏面。
這樣煎熬的時光,異常難熬。
此刻的記憶和當年母親在搶救室的記憶逐漸重疊,宋知鳶身體異常的冷。
方遲看出宋知鳶異樣,沒敢上前打擾,半晌後方遲才遞來一瓶水給宋知鳶。
方遲言語溫和,“宋總,我剛剛和醫生打聽過,沈總情況穩定,他們已經在做最後的清創和縫合了,您不用太過擔心。”
宋知鳶嗯了一聲。
方遲注意到短短幾個小時,宋知鳶眼睛裏已經布滿了紅血絲。
“宋總,您要休息一下嗎?我在這裏守着沈總,咱們可以換一下。”
宋知鳶搖了搖頭,“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想看他從手術室出來,這樣我才放心。”
方遲知道再勸說也沒有用,便無言的陪在宋知鳶身側。
對比宋知鳶的緊張,方遲此刻已經放松了許多,剛剛醫生的意思是基本上不會有太大問題,至少性命無憂,方遲決定等沈宴舟醒了把宋知鳶擔心他的樣子仔細說說。
沈總會很開心。
隔了一個小時,沈宴舟自手術室中被推出來,他的麻藥還沒有褪去,面容因為失血仍然很是蒼白,淩厲的面容也添了幾分脆弱。
宋知鳶第一個沖了過去,看到呼吸平穩的沈宴舟,宋知鳶微紅的眼睛又有落淚的沖動。
在護工的幫助下,宋知鳶送沈宴舟去了病房。
他依舊暈着,強勢如他,此刻也易碎。
宋知鳶小心守在沈宴舟床前,只是,等了半個小時後,沒等到沈宴舟睜開眼睛,他反倒發起了高燒。
醫生又緊急來了床旁,護士抽了許多沈宴舟的血,忙碌的推着沈宴舟做檢查。
加急的檢驗很快就出了結果,見宋知鳶實在是太過緊張,醫生也不由得安慰,“他之前幾次受傷,傷口都沒好,這一次又受傷,細菌入血,起了高燒,我們已經用上藥了,你放心不會有太大問題。”
宋知鳶臉上勉強的笑容都無法堆疊出,只對着醫生的寬慰點了點頭,随即就木然的轉頭看向沈宴舟。
醫生知道宋知鳶此刻悲傷過度,聽不進去他的話,便沒再多言,只是讓護士多留心宋知鳶的狀态。
宋知鳶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守在沈宴舟床旁。
又怕又慌,如果他也像媽媽一樣長睡不醒……
不會的,宋知鳶安慰着自己,卻更緊的盯着沈宴舟的臉,他為什麽還不醒?
高燒已經轉成了低燒,可是他為什麽不醒過來。
沈宴舟在宋知鳶滿眼的期待中,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宋知鳶過分蒼白的面色和紅通通兔子般的雙眼時,沈宴舟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只是,睡了一天一夜,現在還是發燒的狀态,身子提不起一絲力氣,就連說話他也找了許久狀态。
“酒酒,”沈宴舟輕輕用氣聲叫宋知鳶的名字。
宋知鳶鼻子一酸,眼淚斷線般留下來,“沈宴舟,你終于醒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沈宴舟艱難動了動胳膊,伸手揉了揉宋知鳶的頭發,“別怕,酒酒。”
“你別出事,”宋知鳶臉埋進自己雙手,“我害怕,你不要有事。”
“不會了,酒酒。”沈宴舟柔聲,耐着性子保證。
宋知鳶還是哭,良久,宋知鳶才止住了眼淚,手忙腳亂說道,“你要喝水嗎?醫生說等你醒來可以吃些流食,你想吃點什麽?”
“酒酒,讓別人做。”沈宴舟輕輕握着宋知鳶的手,“你去休息。”
宋知鳶搖頭,“等你狀态穩定我就去休息。”
“我已經好了,”沈宴舟保證。
宋知鳶不相信,“你還發燒呢。”
沈宴舟看着滿臉執着的宋知鳶說道,“酒酒,陪我躺一會。”
宋知鳶猶疑了片刻,才在沈宴舟強勢命令的眼神中,小心爬上了jsg病床,沈宴舟轉身,小心擁着宋知鳶,“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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