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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不怕?”宋知鳶又想落淚, “沈宴舟,我要是在你面前暈倒了你會不怕嗎?”

沈宴舟沒說話。

宋知鳶咬唇,擡頭看沈宴舟, 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沈宴舟眸裏藏着滿滿複雜的情緒,終于在視線對視的剎那, 他像是敗下陣來一般, 抵着她的額頭說道,“酒酒, 我也怕。”

五個字仿佛打開了宋知鳶的淚腺。

宋知鳶趴在沈宴舟懷裏細碎的哭, 沈宴舟哄不動,他本就不擅長哄人。

直到醫生進屋,宋知鳶才終于堪堪止住眼淚。

沈宴舟現在傷口還需要每天換藥, 因為才剛剛感染過,都是請專門的醫生幫忙換藥,宋知鳶還不敢插手。

沈宴舟伸手捂住她紅腫的眼睛, “別看了。”

“為什麽?”宋知鳶奇怪,“醫生說他換藥的時候, 讓我在旁邊學一學, 等你出院了,就得我給你換藥。”

“不好看, 你膽小,會害怕。”沈宴舟垂着眸子看了看自己胸膛。

原本結痂的傷口撕裂,又添了新的傷口,宋知鳶不會喜歡自己現在的身子。

“我才沒那麽膽小。”宋知鳶不滿沈宴舟的理由。

醫生在旁邊笑着說道, “兩位新婚吧?”

宋知鳶面色微紅。

該怎麽說他們的婚姻狀态呢?

醫生見對面兩個人都不說話, 還以為自己猜對了,絮絮叨叨道, “只有新婚夫妻才這麽粘膩,這麽看重面子。”

“不是要面子,她膽小,”沈宴舟堅持讓宋知鳶不要看。

“我沒有,”宋知鳶滿臉認真,“我得看,我之後還要給你換藥呢。”

現在不學,回家了怎麽辦?

“找人換藥就好。”沈宴舟不覺得宋知鳶需要做這些事情。

宋知鳶氣鼓鼓,沈宴舟肯定是好面子,她是那麽膚淺看傷勢的人嗎,更何況……

“我早看過了,沈宴舟,昨天醫生給你包紮的時候,還是我幫忙的。”

沈宴舟這才松開捂在宋知鳶眼睛上的手,轉而有些詫異,“不怕嗎?”

醫生八卦的笑了笑,“我就看到心疼了。”

“行了,你配合一點,我趕緊給你換完藥走人,就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醫生笑眯眯說完,又打量了一下沈宴舟。

同事都說來了個可怕的病人,年輕醫生都不敢來,他這個老骨頭來了。

可怕不可怕沒看出來,倒是挺戀愛腦的。

宋知鳶面子薄,做不到沈宴舟那樣旁若無人,醫生調侃之後,宋知鳶立刻正襟危坐和沈宴舟拉開了距離,沈宴舟也沒強求,只是不着痕跡打量着宋知鳶面上的神情。

她的确不見一絲害怕。

或許之前擔心她害怕,不讓她看自己身子,都是多餘的。

許多年不見,膽子倒是比以前大了許多。

等醫生離開,宋知鳶才求證般問道,“你之前不讓我看你,是以為我會害怕?”

沈宴舟颔首,宋知鳶不滿,“什麽嘛,我膽子哪裏有那麽小?”

沈宴舟聲音中染了抹淡淡的笑意,“知道了。”

沈宴舟捏了捏宋知鳶臉頰,“休息一會,眼睛比兔子眼睛都紅。”

宋知鳶湊到沈宴舟面前,和沈宴舟頭對着頭,試了試他的體溫,确定他現在沒有發熱,才放心。

确認他醒來之後,狀态迅速恢複,宋知鳶放下了心,但是她面上卻嚴肅了許多,“沈宴舟,以後你不要再這樣了,對面那麽多人,萬一他們都帶了刀子呢?你怎麽辦?”

“嗯。”沈宴舟颔首。

平日他并不會如此沖動,那日原本情緒不佳,再看到宋知鳶被威脅,理智出走。

他極少有這樣時候。

“你保證。”他答應的太幹脆,宋知鳶疑心他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沈宴舟颔首保證。

他向來說話算話,宋知鳶盡管詫異但也松了口氣。

情緒放松,宋知鳶終于從難過和恐懼中脫身,對着沈宴舟唠叨,“那麽多人呢,你還不讓保镖幫你,我再也不想用你給我的保镖了,一點都不聽我的,他們心裏就惦記着你這個大老板,你自己出門也是,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你出門也不帶保镖……”

宋知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能說。

情緒放松後,她明明很困,可是她忍不住唠叨。

沈宴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一直受傷,一直勉強自己的身體,所以傷痛才總是不好。

沈宴舟靠坐在床上,看着身邊盤腿坐着的宋知鳶板正一張柔軟的小臉數落自己。

宋知鳶把自己說的口幹舌燥。

擡眼一看,發現自己竟然說了足足一個小時。

她好像在沈宴舟面前越來越能說了。

“喝口水,”沈宴舟順手遞過來一杯溫度适宜的水,宋知鳶就着沈宴舟的手喝了口後,面色微紅,似乎不應該讓剛剛清醒的病人照顧自己。

“你怎麽不說我吵?”宋知鳶狐疑看着沈宴舟,他該不會燒壞腦子了吧。

沈宴舟揉了揉宋知鳶腦袋,深深看着宋知鳶,“酒酒,我沒嫌過你。”

“只要你別走,我都可以。”

即便她對他只有利用,也可以。

“我不走啊,”宋知鳶聽着沈宴舟柔和了的話語,唇角輕輕勾了點笑容。

“睡吧,你說話都沒力氣。”沈宴舟攬着宋知鳶的腰,讓宋知鳶躺下。

躺在沈宴舟的懷抱中,宋知鳶有些困,可是依舊難以入睡,或許緊繃太久,實在是難以放松。

如今知道沈宴舟脫離危險,整個人已經轉好,只等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宋知鳶提起來的心稍稍落回,可另外一些事情卻萦繞心頭。

他為什麽不回家?

他如果不喜歡自己,為什麽那麽拼命的保護自己?

她如果被吳家帶走,沈宴舟也可以順理成章和自己離婚,擺脫自己這個麻煩。

雖然很多事情想不通,可是她這一刻想順從自己的直覺,或許是有些自戀的直覺,她覺得,沈宴舟應該是喜歡自己的。

宋知鳶在沈宴舟唇上吻了口,這個時候她不敢鬧沈宴舟,醫生說,他要避免情緒波動,宋知鳶窩回他的肩頭,“沈宴舟,有什麽事情,你要快些叫醒我。”

沈宴舟嗯了聲,擁着懷裏有些困倦的宋知鳶入睡。

之前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宋知鳶入睡後睡的極沉,身邊舒适的氣息一直包裹她,宋知鳶窩在沈宴舟懷中,乖巧又柔順。

沈宴舟短暫休息,确認宋知鳶現在安眠之後,便開始重新工作。

沈宴舟半躺着和下屬開會議,趴在他胸膛處的宋知鳶背對着視頻,半個腦袋都露在外面,沈宴舟帶着耳機,說話聲音極小,下屬們将會議聲音調到了最大,一個個眼神全都詭異的落在了半個腦袋上。

不用多想,高層們都知道這個腦袋是誰。

他們的總裁夫人。

也是宋氏的總裁。

沈總當日在媒體前面隔空告白妻子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沈總有什麽要吞并宋家的陰謀。

沒想到,他就是單純的,無害的,沒有任何深意的秀恩愛而已。

高層們眼神詭異。

沈總是大家公認絕不可能擁有感情的男人,甚至有人還天真揣測過,沈宴舟該不是是人型AI,怎麽能這麽冰冷無情,原來他不是冰冷,只是從不對宋知鳶以外的人動心而已。

宋總他們也都知道。

宋總是圈子裏面的香饽饽,當初宋知鳶和沈宴舟傳婚約之時,他們不少人都異常驚訝,宋知鳶想嫁,好的選擇還有更多。

她手上股份多,有能力,長的漂亮,舞蹈屈指可數,難能可貴的是性情也極好,追求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鲫,一旦宋知鳶離婚,恐怕想娶她的人又會重新排起長隊。

外界的人在等他們離婚,三年之期一到,他們沒離,外界每天都在壓他們到底那一天會離婚。

看現在的樣子,恐怕婚離不了。

沈宴舟正和下屬說話,懷裏的宋知鳶突然動了一下,沈宴舟立刻小聲,低頭輕聲詢問,“吵醒了?”

宋知鳶沒醒,只像小獸一樣,埋首又在他胸膛蹭了蹭。

沈宴舟垂眸看了看她純摯不設防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口。

屏幕對面的人:“!”

這是他們免費就能看的嗎?

還好錄屏了,以後還能随時拿出來溫故而知新。

宋知鳶到底還是有些意識,只是半夢半醒間,她聲音依舊朦胧,“老公,你又在工作,明明說好回家,你也不回,說好的上……”

沈宴舟果斷的斷開了鏈接。

“床,我等jsg了你一晚上,你是只知道工作的死腦筋讨厭鬼。”

沈宴舟深深抱着宋知鳶,撫慰她所有的不安。

被迫中斷會議的員工撓心撓肺的期待鏈接再次重連,所以宋知鳶到底要說什麽,沈總甚至不讓他們聽見,上是什麽意思?是上床嗎?

十分鐘後,鏈接重連,宋知鳶依舊在沈宴舟懷中,這一次,沈宴舟顯然存了速戰速決的心思,快速解決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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