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戰鬥

整個學院都市淪陷為惡魔的巢穴，唯有一個地方不受幹擾。

沒有門窗及一切出入口，完全密封，甚至氧氣能源都由內部自給，位于第七學區的奇異建築，理事長亞雷斯塔的居所。密閉，邪氣被隔絕在外面無法進入，連核攻擊都能吸收，魔化根系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依舊不能對其進行任何魔化，越纏越多，包裹的像一個植物藤繭子。

透過散布在學園都市中約五千萬臺納米尺寸的機械“滞空回線”收集情報，他能知道這個城市中每一個角落發生的事情。邪氣的魔化效果針對生物，對納米機械無效，而“滞空回線”對魔化根系來說并不存在。

鑽了這個空子，眼睛沒有被遮蔽，清清楚楚的知道此刻在學院都市上演的一切。

身上穿着綠色的手術服，頭朝下腳朝上，就像倒吊在直徑四米全長十米的生命維持裝置中似得，鋼化玻璃的容器裏面盛滿紅色液體，他将自己所有的生命活動都交給機械，包括腦在內全身都是冬眠狀态，大部分思考都是由機械從旁協助。

這樣的他在思考上可以說無限接近于旁觀者。

“學院都市一下子變得這麽熱鬧，你還有心情悠哉的收集情報，本王都有點想誇獎你了。”

一只手優先的插在褲兜裏，唇邊勾起一抹弧度，似嘲弄，似玩味。

金色金色服順的貼着，猩紅色的蛇瞳，俊美的張揚肆意，即使穿着普通的裝束也遮掩不住一身閃耀的光輝氣場，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焦點，睥睨天下。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亞雷斯塔淡定，清秀的面容看起來有些雌雄難辨，金色的長發在紅色液體中微微波動，就像水草一樣柔柔的，電子合成音聽起來和人的聲音有些不一樣。

倒浮在紅色液體中的他看起來仿佛聖人，将近230萬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很有可能會被送入真空宇宙的危機也不能令他慌亂，不為任何事動搖的眼神又讓他看起來像是被關押的罪人。

“雖然是個雜種，倒也有幾分膽識。”話雖這麽說，吉爾伽美什的神态卻不似在誇獎人，猩紅的蛇瞳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亞雷斯塔所有的心思，抱着看好戲的态度冷眼旁觀。

這樣膽大妄為異想天開堪稱驚世駭俗的家夥，簡直令他愉悅的想要毀滅，在學院都市發現這樣一個有趣的家夥，以後必然少不了看好戲，真想知道，這樣一張淡定平靜的臉驚慌失措起來是什麽樣子，一定比現在這幅無趣的表情更能取悅他。

“魔法界的力量比想象的還要強，直接将整座學院都市都送上天空，的确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将這裏選作戰場，那個女魔法師果然愚蠢的不可思議，這個城市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地方，嘛……也算幫我了解魔法界尖端力量，這麽說起來，似乎還要感謝她。”

漂浮在紅色液體中的亞雷斯塔一點都不為吉爾伽美什看他的目光看到屈辱或憤怒，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平靜，他的眼睛仿佛在看着對方，也仿佛只是單純目光對着面前的人而已，不知該說是目中無人還是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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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雷斯塔監視整座學院都市，收集情報，吉爾伽美什将他視作有趣的新目标。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

金色長發泛着淡淡的光，金色的眼睛充滿無機質的冷硬，閃耀如星辰，空洞似琉璃，飛行魔法用的爐火純青，仿佛天生是會飛行的種族靈活穿梭于高樓大廈之間。前仆後繼的惡魔全都被她揮灑出的金色光霧淨化，沾上一點點就如同遇見火的冰人一樣，消失的幹幹淨淨，連塵埃都不剩下。

她一邊飛，一邊撒播擴散淨化的光霧，一路飛過來淨化了大批惡魔，邪氣四溢的城市被切出一條聖潔的光路。

纏繞住建築物魔化城市的根系突然沖她發難，脫離顏色暗淡的冰冷建築物，氣勢洶洶朝她揮去，就像無數條鞭子，挨一下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光霧淨化魔化根系比較慢，這些東西會散發出邪氣抵禦聖光的淨化。

靈活躲避根系的攻擊，揮手在虛空劃過，無數聖光彈射出，打到地上，将巨大的魔化根系打的千穿百孔七零八落，地面震動，漫天灰塵紛紛揚揚。

聖潔的光之壁包裹住學院都市不讓邪氣洩漏，阻止根系蔓延，全都死死鎖在裏面，聖潔的力量向地面壓去，與邪氣交鋒，彼此奈何不了對方，僵持着。只要娜娜莉活着柯麗雅哪一方占上風，各自代表的力量就會呈現出相應的狀态，現在還沒有真正交手，聖光陣構成的聖光之壁和邪氣領域的碰撞算是氣勢較量。

邪惡的氣息就在前方，将學院都市變作惡魔巢穴的罪魁禍首就在前方，作為善于遠程攻擊的魔法師娜娜莉當然不會跑到對方眼皮底下了才發動魔法，就着這個距離，擡手，凝聚出一個聖光魔法，對着面前做出橫掃前方的動作。

纏滿建築物的黑色魔化根系，前仆後繼不知恐懼不知死活的惡魔，肆意彌漫的邪氣，全都在這一橫掃中被淨化的一幹二淨，空氣，街道，建築物，瞬間變得亮晶晶，閃爍這點點星光，幹淨的不可思議。

這一淨化範圍擴展到前方百米，呈現巨大的扇形。

顯然柯麗雅也是打算先下手為強，娜娜莉揮手橫掃邪氣的同時，她也發出攻擊。黑色的魔法火焰狠狠撞上迎面飛來的聖光，在扇形的那一端産生劇烈反應，爆炸的氣流狠狠沖擊周圍，弱小的惡魔被瞬間吹飛老遠。

這一交鋒，仿佛開始的信號。

魔法師不像戰士，需要面對面打，遠程控制範圍也是衡量魔法師能力的參考值之一，這個距離對娜娜莉來說完全足夠了，足夠她将戰鬥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避免更大規模的破壞，若是不管不顧，她完全不用特意飛過來，距離遠方便釋放更大殺傷力更大範圍的魔法，那樣的話，戰鬥範圍內的無辜人都會遭殃，拉近距離是一種克制。

首先是鋪天蓋地的魔法攻擊，算是魔力消耗戰，看誰的魔法攻擊力更強，看誰施法速度更快，看誰更加刁鑽。這麽遠的距離，有掩蔽物，還有魔法師自己加持的隐身魔法幻身咒語反追蹤咒語什麽的，想法設法找到對方的确切位置也是考驗之一，對着一個空地發魔法浪費了魔力不說，萬一被敵人摸到自己背後偷襲可就樂子大了。

魔法對扔的結果就是兩人之間的建築物都被轟炸的破破爛爛，灰塵滿天飛，頓時什麽都看不清。

每一只惡魔都是柯麗雅的眼睛，娜娜莉憑借的則是直覺。

戰鬥節奏沒有被漫天灰塵擋住步伐。

金色的眼睛微微轉動，看向左上方，沒有吟唱咒語，擡手直接就是一擊，光之律令·斬，半月形的斬痕急速飛去，射出無數光劍，密密麻麻無處躲藏，光的速度更是提高了躲避難度。

柯麗雅沒有躲避，硬生生接了這一擊，光劍在她身上戳出許多窟窿，看起來血淋淋的，一支深深刺入她腹部的光劍令她痛苦的扭曲了臉，光劍融化在她的血液中，淨化的力量滲入她體內，四處流竄作亂，如同無數細針戳刺着她的五髒六腑，在血管中攪動。

“噗——”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滿口鐵鏽腥味。

擡手用手背抹去嘴邊的血跡，她眼神怨毒的瞪着娜娜莉。

驟然得到強大力量，魔法造詣還是原來的水平，就像拿着一把槍胡亂揮舞的小孩子，張楊嚣張卻外強中幹。

打入她體內的聖光如同滴入熱油中的一滴水，瞬間産生劇烈反應，讓她吃了一個大虧。

柯麗雅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學院都市的惡魔們仿佛都感受到她的憤怒，丢下正在攻擊的能力者，紛紛朝這邊聚集過來，逃過一劫的衆人松口氣，惡魔數量太多，他們又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實在吃不消，都退開了總算能喘口氣。

聚集而來的惡魔鋪天蓋地，黑壓壓的，天空都快成了黑色，這次不是圍毆，而是有意識的開始融合，大大小小的黑色惡魔如同液體般融化，聚集到一起，一陣扭曲後形成新的大惡魔。前仆後繼不斷聚集過來的惡魔紛紛撞到大惡魔身上，瞬間如同水滴似得融進去。

一個、兩個、三個……

大惡魔的體形不斷膨脹，直到最後一只被吞噬掉，總共形成了十只有十層樓那麽高的大惡魔。

新生的大惡魔力量完全不同于小惡魔，數量積累發生質變，力量等級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柯麗雅凝聚從人類身上誕生的惡魔制造出十個強大的大惡魔作為傀儡驅使，如果說小惡魔是雜軍，烏合之衆，那這十個就是精英。她退到後方，難看的臉色緩和，看着面前形單影只的娜娜莉，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

距離娜娜莉最近的一個大惡魔揮着拳頭向她砸去，光之羽翼輕輕扇動往高處飛閃避開，巨大的拳頭落到大樓上，轟轟打斷了樓房，灰塵飛揚。

俯視腳下的大惡魔，光之羽翼扇動，飛高。

她一點都不打算和體型龐大的怪物玩近身戰，拉開距離遠戰才是魔法師應該做的。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意圖，黑色的魔化根系鑽出地面，急速生長探向天空，狠狠撞到聖光之壁，彈了一下，無數根系交織纏繞，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将娜娜莉困在裏面，打算來個甕中捉鼈。

根系散發着強烈的邪氣，抵消着聖光的淨化之力，滋滋作響。

娜娜莉擡頭仰望上方，巨大的陰影遮擋了陽光了，聖光也無法穿透。

“怎麽了公主殿下，沒轍了想飛到天空逃走嗎？！”柯麗雅大聲諷刺，惡意毫不遮攔，輕狂張揚極了。

娜娜莉轉身，金色的眼睛充滿無機質的冷硬，璀璨閃耀卻也冰冷空洞，平淡無波的語氣和柯麗雅的張揚輕狂形成鮮明對比。“這樣我就安心了。”

“什麽？”

這麽平淡，好像是在嘲弄她一樣，柯麗雅越發厭惡憎恨，大聲諷刺，“故弄玄虛，你以為我會上當嗎！這些根系跟剛才那些可不同，不會輕易被聖光淨化，你已經成了籠中鳥！”

娜娜莉無機質的金色眼睛看着她，如同神明悲天憫人，可愛俏麗的臉蛋面無表情，仿佛寶相莊嚴的神像，神聖卻無情。金色的長發搖曳飛舞，寬松的長袍衣闕飄飄，渾身泛着神聖光之魔法師獨有的光輝，在這被魔化根系圈出的陰暗空間內如同太陽，閃耀明亮，威嚴的不可思議。

看得柯麗雅暗恨，只咬牙。

一個仗着魔法之王恣意妄為的賤人而已！

如果她的哥哥是魔法之王，她也可以受到衆人追捧，擁有遠超同齡人的力量，掌握更加強大的魔法，坐上那個尊貴的位子，受魔法師們的愛戴！

明明一切都是因為魔法之王，卻這麽恬不知恥的霸占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魔法界不需要兩個支配者！！

“只有路亞修陛下才有資格統治魔法界，溫室裏的公主還是乖乖當花瓶好了！”柯麗雅的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惡意，翻滾的嫉妒狠狠戳刺着她的野心，這毒深入骨髓。“只要你死了，陛下就是最完美的。一無是處只會惹麻煩胡作非為的賤人乖乖去地獄吧！”

“你，喜歡哥哥？”娜娜莉浮在半空俯視她，面無表情，語氣平淡，略帶疑問。沒等回答，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無所謂，喜歡哥哥的人太多。”

“我是不一樣的！”柯麗雅憤怒大叫，“我和那些花癡怎麽會一樣！”

“你難道不是被哥哥的俊美吸引，被哥哥的權力吸引麽？有什麽不一樣。”

“陛下是魔法界的神，天生就應該被仰慕。我可以幫他征服世界，将所有的麻瓜踩在腳底下，只要邪氣擴散到全世界，就沒有人還能反抗，陛下會成為所有人的神，唯一的神！他那麽厭惡邪惡力量，如果不願意這樣統治世界，到時候，我願意為了他接受淨化，舍棄這個力量，然後幫助他淨化整個世界。有魔王，大家就會希望有救世主，有末日就渴望救贖，只有促成這個條件，愚蠢的麻瓜一定都會拜倒在他的力量之下！”

柯麗雅捧住臉頰，眼底充滿病态的迷戀，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暢想美好的未來。

“這樣完美的陛下，身邊竟然有一個拖油瓶，太礙眼了！！”

“你染指了邪惡力量，觸動了魔法界的禁忌，哥哥只會厭惡你。”

“只要你不在了，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柯麗雅勾起嘴唇，神色病态，語氣陶醉的描繪說：“可憐的公主被邪惡力量偷襲香消玉殒，美麗的女魔法師拼命相救，怎奈力量不夠，被污染，堕落成了悲哀的邪魔法師，悲天憫人的魔法之王憐憫其悲慘遭遇關愛有加，漸漸被她的堅強吸引，日久生情。”

也就是拿魔法之王最寵愛的妹妹作筏子，一則剔除了最大的障礙，有不少魔法師傳言陛下之所以一直單身就是擔心萬一迎娶了王後會對公主不好，怕公主嫉妒，二來也找了親近的好借口，緬懷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來刷好感值可比讨好一個活着的人容易多了。

“你已經徹底堕落了。”娜娜莉浮在半空俯視柯麗雅。

腦子病的不輕，不知道是被邪惡力量腐蝕了理智激發出心底的陰暗面，擴大野心和負面，還是本來就是個自命不凡的隐形蛇精病。

十層樓高的大惡魔不會飛，所以要凝聚出翅膀才行，柯麗雅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控制大惡魔促使它們長出翅膀，她對自己的設想信心十足，雖然一開始是吃了點虧，但現在形式已經變了，優勢在她這裏。

她從來沒有将魔法公主的實力看在眼裏過，認為不過是旁人為了恭維公主擴大言辭而已，此刻自然是感覺自己志在必得，勝券在握。

柯麗雅有心甕中捉鼈，娜娜莉卻沒興趣陪她玩。

擡手，掌心向上，一團金色的光球在掌心凝聚，小小的一個，如同啓明的金星。

魔化根系纏繞包圍出的陰暗空間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聖光穿透根系透到外面去，整個地面都在劇烈震動，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天空，幾乎整個學院都市都聽見了。

外面包圍的根系在這強大的力量下化為虛無，巨大的氣流向四周擴散，球狀的聖光魔法保持原地不動，沒有因此而擴散，巨大的沖擊力過去後漸漸消散。

被根系包圍出的空間，地面出現一個巨大的半球形洞，建築物全都消失不見，連米分塵都沒有。十個十層樓高的大惡魔橫七豎八倒在大洞裏，渾身冒煙，奄奄一息。剛出場還沒威風一下就要退場，真是委屈它們了。

柯麗雅艱難的從一個大惡魔的身下爬出來，那裏有一個狹小的空間，她用大惡魔作為肉盾扛過了這個聖光魔法，即便如此也受了不輕的傷。之前融入體內的聖光之力似乎被這次攻擊激活了，或者說，補充了能量，又開始蠢蠢欲動，流竄全身攪動着她的五髒六腑。

“噗——”再次張口噴血，柯麗雅憤怒極了。

如同光系魔法的治療能力很強，邪惡力量的再生力量也很強，只要掠奪活人的生命力她很快就能恢複過來。這一片地區都被轟成了圓洞，她必須到其他地方去才能找到還沒有化魔的活人。

擡頭看着浮在半空俯視自己的娜娜莉，怒上心頭，如果就這樣為了補充生命力逃走，豈不是顯得她很狼狽。

聖光魔法師強大的防護力保護住娜娜莉，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金色的長發搖曳飛舞，金色的眸子映出地上那滿是血污的狼狽身影。

光之羽翼輕輕扇動，降落到地面，站在她面前。

“你太心急了。”淡淡道，伸出右手，這個手勢絕對不是為了拉人起來，拉手言歸于好這種事情可不适合這種場景，死罪不可免。

也不需要帶回魔法界審判定罪，直接用她的手處決邪惡之徒，免得節外生枝。

娜娜莉不喜歡殺戮血腥，而聖光狀态的娜娜莉沒有将柯麗雅放在眼裏，她的眼睛只看到了邪惡的容器，淨化是理所當然的。

看到那只擡起的手，柯麗雅滿臉恐懼，瞳孔狠狠收縮，閃過一絲陰冷決絕。

她抓起一把土朝娜娜莉丢去。

被扔中眼睛下意識捂臉這樣經典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泥土撞到防護壁上，掉了。

娜娜莉的右手發出金色光芒，對準面前的目标，這個距離絕對能打穿她的腦袋。千鈞一發，柯麗雅側身翻滾猛然向她撲過來，意料之中沒有撞到防護壁，一把抓住娜娜莉的手腕。聖光射偏，擦過她的腰側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在地上打出一個大洞。

放魔法的瞬間防護壁通常是關閉的，這個間隙非常短。

“唔！”痛苦的悶哼一聲。

面臨生死潛力爆發，力氣大的吓人，使勁抓着娜娜莉的手腕，順勢撞過去，身形單薄的聖光魔法師頓時失去平衡，向後倒

魔力幾乎耗盡，身受重傷，就算臨死也要反撲一下，更何況她并不打算坐以待斃。

見自己得手，柯麗雅立即憑借體型優勢将她壓在身下，竟然伸手去抓衣領，作勢要撕，扯不開就轉換目标，怎麽流氓怎麽來，不是普通的撒潑。

畫風瞬間變成了犯罪現場，還是百合版的。

無機質的金色眼睛閃過愕然，極度厭惡一身邪氣的柯麗雅碰觸自己，腰側血流如注染紅了她的衣服，同時也被對方的流氓行徑驚吓到，長這麽大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無禮之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下意識張口就要呵斥。

“放肆…呃！”

就算耍流氓也要逼迫她張口的柯麗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眼疾手快将什麽東西狠狠塞到了娜娜莉的口中，手指深深的戳入，幾乎碰到喉嚨，吞咽功能下意識動了，将那東西吞了下去。

娜娜莉臉色大變，防護壁浮現一下子彈開壓着自己的柯麗雅，狠狠倒飛出去撞到遠處一幢大廈上。

那東西非常腥臭惡心，充斥着濃濃的邪惡氣息。

她翻過身，擡手，手指探入口中，拼命催吐。

一時大意被強塞入口中的不明物體一進入體內就融化滲入血肉似得，怎麽也吐不出來。

效果立竿見影，娜娜莉的眼前開始發花，視覺裏的畫面就像老舊的電視機一樣閃爍，天旋地轉，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