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求他
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對她來說自是難如登天,對賀蘭粼來說卻只是一句話的事。
申姜萬分不情願去找賀蘭粼,她與他早就鬧翻了, 勢如水火,去了就是自取其辱。但她總不能對沈珠娘坐視不理,雖難堪, 卻也得去見他。
她不禁懷疑,賀蘭粼早就算計好了這一步,故意捏着她的死穴叫她屈服,他說要将她的硬骨都磨幹淨, 并不是說着玩的。
申姜真的很累。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來到勤政殿殿口, 等了半晌,卻沒能見到賀蘭粼。
當值的江無舟解釋道, “陛下昨晚飲多了酒,現下還宿醉着, 吩咐了誰也不見。不過劉姑娘來了……”
他頓了一頓,覺得稱呼申姜為劉姑娘不大合适,但她沒有位份, 又不能稱呼別的, 只得模棱兩可地道, “嗯……您來了, 陛下一定心悅, 定然會見。待一會兒陛下醒了,屬下就去為您通傳。”
申姜沒有辦法, 點了點頭, 伫立在簌簌的冷風之中。
已是秋末初冬, 天氣寒涼, 她站了半晌,便覺得腳趾發麻,玉指素臂被凍得通紅,朱唇也覆了一層霜色,卻仍咬牙堅持着不回去。
江無舟看在眼裏,覺得申姜多少有點自作孽。
陛下拒了多少貴女,親手将皇後之位奉于她,她竟不知好歹,惹得陛下這幾日夜夜烈酒澆愁,燒心灼肺。
自古女子,最重要的是體貼丈夫,溫婉賢德,拎清自己的身份,而她一樣都沒有,真不曉得陛下喜歡她什麽。
江無舟曾在惠帝的後宮呆過,深深明白在這後宮之中,女人沒有君王的寵愛是活不下去的。
如這位申姜姑娘,自恃美貌就以為能任意橫行,這才熬了幾天就受不了了,巴巴地來找陛下,真是可笑可嘆。
又過了半晌,殿內的宮人才傳話說,陛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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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舟進去通傳,申姜暗暗做好了被拒的準備,卻不料江無舟對她說,“陛下叫您現在就進去。”
申姜聞此,強撐着抖擻精神,邁入內殿之中。
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醺醺然,烈得很,飄蕩在死氣沉沉的內殿中,聞一口仿佛就讓人醉了。
賀蘭粼果然剛醒,他長發未曾束,衣襟還敞開着,半倚半躺,清健的眉骨間染了許多的頹黯之色,垂着眼皮,精神并不大好。
聞她來了,冷絲絲地瞥了她一眼,“找我?”
兩人自從上次争吵後,已幾日不見。申姜手指微蜷,神色有些拘忌。
“是。……我有一事,想要求你。”
她低下頭,怯然說,“是沈珠娘。沈維死了,沈家人怪罪她,要将她以族規處置。求你和沈家人說說,饒她性命。”
賀蘭粼似嗤了下,漫不經心。
“你倒挺悲天憫人。”
申姜銀牙緊咬,“沈維固然罪有應得,可沈珠娘卻是無辜的,你就發發慈悲,相救她這一次吧。”
賀蘭粼一片冷漠,幽幽剜着她。
“你這是在命令我?”
他目光本就雪亮,此時飲了酒如覆一層精光,更添了幾分審視的味道。
氣氛猶如弓弦一般被繃緊了,申姜窘困不禁,“我怎麽敢?”
賀蘭粼疏離無情地說,“沈氏怎麽懲治女兒,那是他家的家務事。你若實在悲憐她,就買些紙錢燒給她。宮中雖不允私自拜祭,我特例允你了。”
申姜瞪着瞳孔頭顱如欲爆裂,不知他是怎麽毫無波瀾地說出這般話的。她恚憤難當,一時渾身涼透,恨不得把賀蘭粼的筋都咬下來。
她轉身便欲走。
早知來此會受辱,果不其然。
申姜聲腔微顫,慘然說,“是我看錯了你,你這種人,怎麽配當皇帝?”
她再也不想見他了,老死不相往來。
賀蘭粼沉悶地道,“站住。”
申姜雙眼含淚,一味地往前走,不理會他。
賀蘭粼在背後說,“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即叫人把沈珠娘斬了,五馬分屍。”
聲音寒得像淬了冰。
申姜倏然一滞,忍着牙齒的磕碰聲,停在原地。
漫長的寂靜後,賀蘭粼令道,“過來。”
申姜如被一根線牽住四肢,轉過身來。
梨花面已經變得煞白,她怔怔問,“蕭桢,你還有半點良心嗎?”
賀蘭粼壓低了警告,“我叫你過來。聾了?”
他目光剮向她,能把人剮得支離破碎。
申姜極不情願地朝他走來,靠近龍榻時,腳踝禁不住一軟,癱倒在他的腳下。
賀蘭粼掐住她白淨的下颌,強迫仰起頭,和她婆娑的淚眼相對。
微光灑下來,映在他凹凸的五官上,盡是潔淨的光輝。可他的人,他的話語,卻像漆黑的暗流,陰鸷又病态。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骨氣,一個沈珠娘就讓你熬不住了?”
“不是想讓我救沈珠娘嗎,求我。”
“你讓我高興了,我也會滿足你的要求。”
申姜激靈靈地挺直脊背,仰頭仰得脖頸生疼。
賀蘭粼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影子将她全然籠罩住,對比之下,她如一粒微塵般。
她嫌惡地避過眼,卻被他扳回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沈珠娘的性命重要,還是你那可笑的骨氣重要。”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嗓音帶了些喑啞。
申姜知道,他這是在逼她就範。
沈老爺是否真的會殺死親生女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是她的軟肋。
申姜抽了抽鼻子,千鈞巨石壓在她頭頂。
她嘶啞着說,“我求你。”
賀蘭粼乜着醉眸,“上來。”
申姜發根生麻,但除了依言,別無他法。
他挑着她柔膩的臉頰,陷溺地說,“我從前叫你吻一吻我,你不肯,現在可願意了嗎?”
申姜寒着面孔,直接朝他咬去。
賀蘭粼嘴角被咬得泣血,卻不急擦去,舐了舐唇,慢慢品咂。
他發狠似地洋洋笑道,“甜的。”
唇色被血色所染,更顯緋紅。
在申姜眼裏,他猶如一個張着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賀蘭粼攥着她的頭發,迫使她近前,纏綿地命令道,“再來。”
申姜恨難自已,想再咬下去,卻被他捏着下颌巧用勁兒,一咬生生變成了一吻。鋒利的齒牙,竟全無用武之地。
他揉着她微腫的唇,擦淨了嘴角的血液,陰暗地嘲諷道,“記着,以後若再咬我,要這般。”
申姜大吼道,“你就是個瘋子,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話沒說話,她就被他按在懷裏,剩下的半句生生悶堵住。
賀蘭粼捂她嘴,“別罵。”
申姜嗚嗚不清,“做……夢。”
他眨了眨眼如輕顫秋葉,手沒再捂她的嘴,似和她的罵聲妥協了。
賀蘭粼愛憐地撫她羊脂般的柔膚,醉意朦胧地說,“……前幾日他們要我去選妃,思來想去,我還是最喜歡你。你若乖一點,我便不要別人了,只要你。”
申姜齒冷,覺得他無恥到了極點了。
可悲的是,她被無恥的人纏上,還沒法脫身。
“沒門。”
賀蘭粼手掌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又寒又暖。他眼皮墜墜地沉下來,将她圈在雙臂間,無限愛憐,仿佛她是什麽精致的寶物似的。
申姜臉色灰冷,只悔恨無比。
當日在葉府的地牢時,她若不是因為那一念之差鑄成大錯,焉能有今日的光景。
她一陣自厭。
無論心裏怎麽暗潮洶湧,兩人此刻千絲萬縷地糾纏在一起,難分難清。
……
良久風平浪靜,申姜睜開眼睛,頭頂的龍鳳錦繡床帳明黃得刺眼。
身上傳來一股劇烈的酸痛,骨頭似乎根根都斷了。賀蘭粼折磨起她來比以前更狠了,還真是一點不留情。
她呃地悶哼一聲,瞪向身旁淺淺睡寐的男人。
賀蘭粼的睡顏很沉靜,一動不動,像午夜月光下靜谧的湖水,沒他醒着的時候那麽令人生厭。心口微微露出,從前為她擋的箭傷清晰可見,結成一段不長不短的疤痕,仿佛在無言地訴說着兩人逝去的過往。
申姜心下愈加癢恨不住,不願在此久留,起身默默地穿起衣衫來。
剛把盤扣一排排地系好,一只勻淨修長的手就拍了拍她的腰。
“走了?”
申姜将他的手撥開,冷淡地提醒,“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賀蘭粼一哂,散散慢慢地躺在錦被之間,腦袋沉沉的,還自有點上頭。
他沉溺地說,“阿姜,陪我再躺一躺。”
申姜一凜,蹙眉道,“這是随口一說,還是陛下您的命令?”
他漫不經心,“是随口一說。但你若不聽,便是命令。”
說着,手上的力道一收,拽着她的衣帶連帶她人都拽了回來,三下兩下地将她好不容易系好的排扣又扒拉開。
申姜低呼一聲,賀蘭粼的氣息洋洋灑在她身上,令她渾身都發癢,不舒服得緊。
賀蘭粼垂眸瞥向她,臉色蘊有輕淡若無的笑容。他似還沒睡醒,抑或是醉意還有些許殘留,頂着她的額頭再又閉上眼睛,渾然把她當成了一個枕頭。
申姜恍然想,他似乎是吃軟而不吃硬的。每每她假意讨好他,他總是全然中招,滿足她的目的;而她一跟他掰硬手腕,就總要吃虧落下風。
如此又蹉跎了片刻,申姜終于等來了救星。
江無舟前來禀告說,幾位世族族長和朝中大臣要觐見賀蘭粼,已經在勤政殿的主殿等候了。
賀蘭粼才登基,根基不穩,政事上一向不馬虎。申姜知道他一定會見,便用力甩脫他的手臂,主動退出。
“陛下先忙政事吧,忙完政事,也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賀蘭粼見她避之不及,不悅道,“你就在此間呆着,一會兒我便來找你。”
申姜極是不願,想自己前來獻身給賀蘭粼,本是為了沈珠娘之事不得不為之。現在交易已成,她多呆一刻都是吃虧了,便神色疏忌地說道,“不了,我先告退了。”
賀蘭粼眉眼黯淡下來,但他此時有事,沒空跟她多較勁兒。
申姜穿好衣服,匆匆從勤政殿裏出來,正好撞見幾位世族族長。他們都用甚為怪異的目光瞧她,更令申姜窘迫難堪,跟做賊一般。
她被人這般審視,越發激起傲氣……不斷安慰自己這只是一時的,她很快,很快就會想到辦法,從這囹圄中脫身出去。
一定。
申姜走得快,頭發亂下幾绺,加之心神不寧,差點迎面與一人撞上。
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聽一婢子嬌喝道,“永安公主在此,哪個沒長眼的,竟敢沖撞公主?”
永安公主?
申姜一愕,擡頭看,那人也怔了。
不是別人,正是從前與申姜有嫌隙的董昭昭。
賀蘭粼登基後,跟随他的十名無字輩都有從龍之功,一舉封了侯,就連逝去的鐘無咎也被追封為建寧将軍。
董昭昭作為董無邪之親妹,地位非比尋常,被破例加封為外姓公主,封號是永安。
如今賀蘭粼入主皇宮,董昭昭等人自也不用再住在峽谷軍營,也跟着搬到皇宮來了。
董昭昭驚訝褪去,“是你。”
緩緩地上下打量申姜,失笑道,“聽說你清高得很,連皇後之位都不想要,這會兒卻偷偷摸摸地從皇兄的寝殿溜出來……還真是犯賤,正室不做,非要做那見不得光的。”
她語聲一如既往地嬌脆婉轉,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冒火。
申姜一句“是你皇兄犯賤非要纏着我”就要沖出口,但念及此處是皇宮禁地,她怎能說出對皇帝大不敬之語?怕是八個腦袋也不夠殺的,便強行忍住,丢給她一句,“你管不着。”
董昭昭撇了撇嘴,“你有這種癖好,本公主自管不着。你和你那個好姐妹李溫直一樣,淨喜歡偷偷摸摸地讨好男人,登不上臺面。”
申姜聽她提起李溫直,“董昭昭,你還是這般喜歡诋毀旁人嗎?李溫直又不曾得罪你,你何必指桑罵槐?”
董昭昭身旁的婢女頓時道,“诋毀?李溫直不知廉恥,勾引我們公主的驸馬,妄圖給驸馬做通房,蓄意破壞我們公主的婚事,這都是事實,怎麽诋毀她了?”
申姜陰陽怪氣地說,“奇了,我怎麽不知道這事。你驸馬是誰?”
董昭昭惱躁道,“你少裝模作樣,李溫直敢勾引不病哥哥,沒準就是你挑唆的。我告訴你們,他是我的驸馬,皇兄已經頒下聖旨賜婚了。就算不病哥哥收她,也只能做個通房、奴婢。”
申姜有幾分生疑,不曉得怎麽回事,路不病就成了董昭昭的驸馬了?
她被賀蘭粼拘在宮中時日已久,完全就和外界割裂,對于董路李三人的恩怨并不知悉。
董昭昭卻以為她在裝傻充愣,水靈靈的大眼睛中暗含淚水,跺了一下腳,就恨然走開了。
一提起路不病,她那嚣張的氣焰就全不在,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
申姜不喜董昭昭的嬌縱,如今見這混世魔王竟也會傷心,心中暗爽,本不欲多管此事。
但董昭昭言下之意,竟好像指責李溫直和路不病有瓜葛,不由得讓她心間增憂。
李溫直怎麽和路不病瓜葛上了,李溫直她現在又在哪?
她如個懵懂老人一樣,眼和心皆是盲的,搞不清楚狀況。
……
次日,沈府傳來消息說,長女沈珠娘要遠嫁塞外。
這自然不是沈氏族人的意思,是賀蘭粼從中斡旋。申姜求賀蘭粼救沈珠娘一命,沒想到他這是這麽救的。
沈珠娘那素未謀面的夫君,是個常年戍守邊關的糙漢子,有個将軍的名號在身。
沈珠娘天生麗質,本來能入宮當貴妃當皇後,如今卻只能遠嫁塞外,一生飽嘗風沙之苦。
只是因為幫了她。
申姜明白,賀蘭粼已經最大程度地幹涉沈家的家務事了,事情的結果已然如此,再哀纏賀蘭粼也沒用了。
想起從前自己對沈珠娘的種種懷疑和防備,申姜思之益愧,沈珠娘這一遠嫁,怕是今生都難以再見,便求着賀蘭粼想見她最後一面。
賀蘭粼對她上次膽敢私逃的事耿耿于懷,并不應允。
他漫不經心地撫着她平坦的小腹,玩笑似地說,“若你有了咱們的孩兒,我什麽事都允你。”
申姜大為惡寒,顫顫向後退了一步。
從前老郎中說過,她血涼,身子又單薄,難有子嗣。
……幸虧血涼。
懷上賀蘭粼的孩子?她難以想象,并且堅決不願意。
賀蘭粼卻柔淡一笑,心甚向往。
他認真地說,“我今日還真尋了個太醫,只不過不是給你看的。等它日也為你尋一個,看看你這身子怎麽補補才好。”
原來路不病的雙腿新殘,尚有醫治之機,如今天下初定,賀蘭粼便欲為他尋天下名醫,好好治一治這腿傷,看還有沒有再站起來的希望。
半晌,江無舟禀告說路侯到了,申姜往外一望,但見路不病坐在輪椅上由一青裙少女推着,那少女正是李溫直。
李溫直神色郁郁,眉目間盡是慘淡之色,而路不病卻面帶笑容,看起來甚是依戀李溫直。
申姜想知道,董昭昭說的那事,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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