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殺機

路不病從董家得了靈藥, 又有名醫為其醫治,不到半月,已能拄着拐杖自己嘗試走動, 不再是完全癱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的廢人了。

他身子骨本來是頂頂好的,近來心态又佳,日日夜夜盼着早點治好腿好與李溫直長相厮守, 這痊愈的速度便分外快些。

既得了董家的靈藥,作為回報,路不病得和董昭昭成婚。

董昭昭對這樁婚事甚為冷淡,怨恨路不病抛棄爵位, 連見他一面都不願。然為了防止董家以後指摘, 賀蘭粼還是為他們下旨賜了婚。

董昭昭死不願意嫁平民,竟做出了連夜逃婚的舉動來。董無邪大怒, 苦于身在禁足之中,并沒辦法前去逮抓董昭昭。

賀蘭粼聽聞此事, 冷笑連連,也不派人去捉,不了了之。

妹妹逃婚, 董無邪之前的一番算計盡數付諸東流, 不禁令他又惱又喪。

府中的謀士勸道, “大人被那路不病反将一軍, 吃了大虧, 都是因為您在陛下-身邊沒人的緣故。若有個女人時常在陛下枕邊為您吹風,陛下自然會向着您。”

董無邪疑道, “此話怎講?”

“您想, 如今陛下-身邊只有劉申姜一個女人, 那女人素來和李溫直交好, 李溫直又和路不病不清不楚的,所以劉申姜自然向着路不病,勸陛下偏心路不病而疏遠您吶。”

董無邪細一加思忖确實如此,劉申姜向來與他不睦,若非是她在陛下耳邊吹了枕邊風,陛下焉能這般輕輕易易就恩準路不病辭官還鄉?

他陰着臉,心下對申姜的恨忌又深了一層。

“話雖如此,可陛下中了那個女人的魔,登基以來後宮幹幹淨淨,一個妾妃都不肯納。想在劉申姜的眼皮子底下塞人,又談何容易?”

謀士道,“劉氏是陛下的糟糠之妻,陛下把她留在身邊,只是出于一時憐憫。若是她突發惡疾或者身遭意外死了,陛下頂多傷心兩日,再追加個封號罷了。她一死,您再往陛下-身邊塞人,陛下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想必不會拒絕的。”

董無邪肅然止住,叫謀士不必再說下去,他要仔細想想。

他不喜申姜是真的,但若冒然對她下手,他還不太敢。

Advertisement

此事就算要做,也不能由他親自來做,得找個替死鬼才好。

當下董無邪一面命手下去尋找逃婚的妹妹,一面在府中暗自籌謀,靜靜等待解除禁足的那一天。

·

幾日後皇城中慘霧重浸,下了很重的霜,三尺之內都看不清人。

這樣的天氣不适宜出門,申姜只得窩在寝殿中,瞧一些古畫打發時間。

賀蘭粼仍在派人四處尋找申姜的阿翁,只盼着能早日将他找到,好名正言順地與申姜完婚,然卻事與願違。

午後,賀蘭粼告訴申姜說他要往外地走一遭,辦些朝政上的事。

申姜聽不懂朝政大事,只簡潔地問他要去幾日。

賀蘭粼沉吟,“不好說,少則幾日,多則數十日。”

申姜淡淡哦了一聲。

賀蘭粼笑道,“若是你思念我,我就早些回來。”

申姜不屑,“誰思念你了。”

他淺嘆一聲,不舍,“你雖不思念我,我卻思念你。這一走,又有許多日見不到你了。”思及此處,難免心情郁然,怏怏難樂。

申姜不接他這話茬兒。賀蘭粼自讨沒趣,這般情話也就不再說了。

他複又矮身下來,輕輕揉着申姜的肚子,“待我回來我們便成婚吧,到時候我們的孩兒,也該長大些了。”

申姜被他摸得激靈靈發麻,噌地一下閃身開去。

“哪裏有孩兒?”

她堅持認為之前身子發懶只是冬困的緣故,太醫既說她沒有孕,那便是真沒有孕。

賀蘭粼眉心喟然深鎖,“阿姜,你不要不承認啊,你一定是有了咱們的孩兒了,我夜裏能感受到。”

申姜嗤之以鼻,他一個男人能感受到什麽?肯定又是信口胡謅了。

“這麽堅信嗎?”

“堅信。”

申姜反駁道,“那好,我這次若是沒懷上,咱們就分道揚镳,以後陛下讓我出宮去,不能強行封為我後,咱們各過各的日子。”

賀蘭粼很無奈,“怎麽動不動又提這件事?”

“你不敢賭嗎?”

他篤定地說,“那你輸定了。”

申姜見他如此自信,也生了幾分疑。

不應該。她肯定不是懷上了。

賀蘭粼繼續談起那個賭約,“但若是如我所言你真的有了咱們的孩兒,那我從外面回來就直接與你成婚,不等你阿翁答應了。”

他眼底藏情,淡而溫和,沉沉望着她,将她籠罩其中。

申姜覺得自己虧了,“那怎麽可以……”

賀蘭粼釁然說,“你不敢賭?你剛才不是還很自信地說沒懷上嗎?”

申姜被他這麽一激,頓覺語塞,索性答應下來。

“左右你別做美夢了,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你要賭肯定是輸的。你之後得信守承諾,讓我離開。”

他點了下頭,“可若你輸了,也得遵守承諾。”

申姜囫囵吞棗地答應。

兩人玩笑了半晌,臨別前的最後一日,便在閑談中度過。

申姜沒覺得與賀蘭粼分別是多大的事,他走了,她還正好落得清淨呢。

然賀蘭粼一走,她的肚子就開始不争氣地不适起來。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劇烈,她有感覺,這絕對不是尋常的小災小痛,可能真如賀蘭粼所說……她有了。

申姜大為沮喪,不敢叫太醫,怕這消息洩露出去。然又着實忐忑難安,便叫婢女偷偷為她準備了馬車,出宮去尋醫。

這要在從前賀蘭粼必不會叫她單獨出宮,然自從她松口願意嫁他之後,他不再像防賊一般防着她了,許多事情也能考慮到她的感受。

申姜悄悄來到建林城一家甚是有名的醫館中,叫大夫單獨問診。

果不其然,大夫道,“恭喜夫人,已有了喜脈了。”

申姜渾身一顫,諸般憂愁頓時齊齊浮上心頭。

天塌了。

她怔了怔,出了醫館,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逛了半晌,漫無目的,心頭一片空空。

有了賀蘭粼的孩子……要生下來麽?

她到現在還鬧不清自己對賀蘭粼的感情,若是生下這個孩子,實屬糊裏糊塗。

她猶豫難決,又轉回了醫館,求大夫幫忙開一副落胎藥,就當這孩子從未來過。

大夫大震,見她生得年輕貌美,看起來像哪一家的貴婦,不敢輕易開藥,只勸道,“夫人身子康健,脈象平穩,生下這個孩子肯定沒問題的,何故要打去呢?”

大夫刨根問底,怕自己随意開了落胎藥,人家的相公找過來砸了他的醫館。

申姜淚汪汪地說,“沒有原因,就是不想要。”

“可是與您家夫君鬧了變扭?……小的奉勸夫人一句,夫妻沒有隔夜的恨,您和您家相公有什麽隔閡說不開呢?”

申姜委屈難言,知道大夫是不肯輕易給她開藥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默默地離去了。

她又動了一走了之的念頭,想到以後就要被賀蘭粼拴住一輩子,驀然有點恐懼的感覺。

可是……

她拂拂自己的小腹,哀愁嘆氣,渾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賀蘭粼回來知道她真的有了,會很高興。

罷了罷了。

得過且過吧。

她欲回宮去,對貼身的婢女說,“走吧,咱們回去吧。”

這一聲呼喚卻落了空,婢女早已不知何蹤。

申姜微訝,在周圍尋了兩圈,也不見婢女。

驀地,她感覺後腦一痛,似有什麽人敲了一下她的後頸,随即渾身發麻,軟軟地昏了過去。

……

申姜的小婢女獨身一人慌慌張張地趕回皇宮,說申姜不見了,向江無舟求救。

江無舟聞此大驚失色,還以為申姜又跑路了,立時糾集人手前去搜捕。

小婢女急得喘不過來氣,“夫人去醫館買藥,說讓奴婢在外面等着。之後來了一群乞丐鬧鬧哄哄的,把奴婢擠到一邊去了。之後奴婢再去醫館找夫人,夫人就不見了!”

江無舟暗道這還了得,連忙命人将這消息八百裏加急地送去給賀蘭粼,又聯絡董無邪和衛無傷等人搜尋申姜,董無邪負責搜尋建林城外圍,衛無傷則負責在建林城內找人。

事發時,董無邪剛剛解除禁足,正領着自己的手下四處尋找逃婚的董昭昭。

聞申姜不見了,真是煩躁不堪,但這差事既落到了自己頭上,也推诿不得。

他的眼線悄悄告訴他,“劉氏仿佛不是自己跑的,有兄弟看見一輛破舊馬車将她給擄走了。要不咱們幹脆不找劉氏了,叫她自生自滅,若是她死在了外面,不是正符合大人您的心願?”

董無邪深深地瞥了那人一眼,還是說,“不行,得找找她。”

一行人在建林城外搜尋,不一會兒就發現林子深處有若隐若無的火光。

董無邪覺得可疑,又從自己的心腹中抽調了一些人手過來。

彼時路不病正在自己的侯府中收拾東西,他既決意不再當侯爺,侯府自然不能再住下去。聞申姜失蹤了,也顧不上收拾行囊了,拄着一條拐杖就要去襄助董無邪一臂之力。

小厮伸臂攔在他面前,勸道,“侯爺!您的腿還沒完全好呢!您可萬萬不能出門!”

路不病知他家主子最看重申姜,五內如焚,一把将礙事的小厮推了個大跟頭。

“滾開!爺的腿好着呢!”

小厮哎呦地躺在地上痛叫,路不病拄着拐杖行動如風,匆匆就出了建林城。他一心以為申姜又跑了,這會兒肯定已經出了城,便沒在城中搜索,直奔城外。

董無邪也自領人在城外,驀然與路不病狹路相逢,輕嘲道,“哪來的布衣賤民?我等正在辦案,趕緊滾開。”

路不病挑了挑眉,“董無邪,本侯雖将要辭官,但畢竟現在還是侯爺,你敢對本侯無禮?”

董無邪嗤道,“賤民真是好大的口氣。”

路不病道,“我找我的,你找你的,誰也不礙誰。”

董無邪冷笑道,“最好是!”

于是兩人分頭行動,董無邪帶着他的人馬上山,路不病則獨身一人搜尋。城外的林子中有異常,董無邪便率先帶着三十多名心腹過去了。

路不病因為腿疾還沒完全好,爬那高高的土坡十分費勁,便被董無邪落在了後面。

但他生性犟不愛服輸,仍锲而不舍地用兩只手,硬是攀着凹下的土層爬了上去。

……

話分兩頭。這邊申姜被擄走,再醒來的時候,雙眼被什麽東西擋住了,雙手也被一根麻繩紮着,正坐在一輛颠簸的馬車上。

有個人拿匕首抵着她喉嚨。

申姜膽顫,不知又得罪了誰,只覺得那人的聲音很熟悉。

那人狠狠地威脅她,厲聲問,“你去買安胎藥做什麽?你懷上了他的孩子是不是?說!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馬車走得很急很快,威脅她的那人身上傳出一股極為惡臭的氣味,令人沖鼻欲嘔。

申姜甚至不敢深吸氣,略有恐懼地問,“你……你是誰?”

他嗓音實在似曾相識得緊。

那人卻不答,低哼着不說話,刀子一直比在她的脖頸間。

馬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聽聲音也是個粗魯野蠻的漢子。

只聽那漢說,“她懷了孕,是賀蘭粼的心頭肉。有她在手,賀蘭粼不敢輕舉妄動,奪回江山有望。”

拿刀威脅申姜的那人似乎對她懷孕之事甚是不滿,怨毒地說,“我已經買了落胎藥,一會兒到了地方,就把落胎藥給她灌下去!”

申姜聽得五內生寒……到了地方?他們要把她擄到哪去?怕到時候給她灌的不是一碗落胎藥,而是一碗毒了。

她秀眉緊皺,強忍着周身的不适,飛快地思忖脫身的計策。她方才還在想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此時危急之下,竟把這未成形的孩子當作是心頭肉,不惜與賊人血拼也要把孩子好好保住。

她不想要孩子是她的事,卻不容外人欺淩。

拿刀人不斷用刀背刮着她的臉蛋,顯得對她的容顏甚為憐惜。

那人如神經質似的,反複喃喃自語着,“賀蘭粼他竟敢讓你有孕,他不是個東西……你也是個賤胚子,竟茍延殘喘地留在他的後宮,真是該死……”

馬車颠得厲害,晃得人一上一下的。申姜有意地往刀背靠近,借着颠簸之力,唰地一下,眼罩被刀背挑開,視野頓時明朗起來。

她驚了,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君撷。

他模樣比以前變了不少,留了一圈細細的胡子茬兒,皺巴巴的臉上還有刀疤的縫跡。見眼罩開了,大怒,“劉申姜,你都落到我手裏了,死到臨頭,還不老實呢?!”

申姜怕極了,下意識以為自己遇見了什麽鬼魂。

葉君撷不是已經被斬首了嗎,怎麽又出現在此處?難道那日死的根本不是葉君撷,而是一個替身?

“是你。”

葉君撷見已被申姜認出來,索性也不再僞裝。

他嘿嘿冷笑道,“沒想到吧劉申姜,我沒死。你這賤婦好狠毒的心,那日我好心好意與你拜堂成親,你卻勾引賀蘭粼,置我于死地。老天有眼,叫我活着來找你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今日要你十倍百倍地奉還!”

也不曉得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葉君撷早已不複當初的溫潤模樣,恨不得登時就用刀子戳穿申姜。

生死關頭,申姜急淚直湧,卻死不肯向葉君撷低頭求饒。她曉得葉君撷認定了是她勾引賀蘭粼殺他,此番把她擄到這裏,就是為了找她報仇的,求饒徒勞無功,還自取其辱。

只可惜賀蘭粼身在外地,怎麽能插翅膀回來救她呢?

真是山窮水盡了。

申姜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麽要出宮來買落胎藥,她該好好留下這個孩子,好好在宮裏呆着享清福……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今日,她怕是得受辱而死。

半晌馬車停下來,申姜被趕到了一片林子裏。一個月的身孕并不顯懷,她依舊是那般地清麗秀美,一身羅裙,猶如樹林中的一抹亮色。

葉君撷斜睨着她,眼光含着挑弄之意。

旁邊的漢子道,“公子之前本來就與劉氏有婚約,今日何不在這樹林中圓房?這兒山清水秀的,正好做洞房花燭。”

葉君撷呸了一聲,“這賤女人髒得很。”

“左右公子已決定殺她,還管這些做什麽?”

葉君撷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交給身邊的漢子煮了,“先喂她喝了落胎藥再說!”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如何處理申姜,完全沒把申姜當活人看,只像是待宰的豬肉。

申姜冷汗大湧,在這三個男人的看管下,并找不到逃生之機。

唯一的缺口,便是不遠處的懸崖。可跳下去,一樣會摔得粉身碎骨……

葉君撷過來對她動手動腳,申姜不勝惱怒,直接朝葉君撷那處踹去。葉君撷悶哼一聲,擡手欲給她一記耳光,卻被申姜靈巧地躲過去了。

葉君撷暴怒之下,就用刀刺向申姜。申姜雙手被束行動不便,這一刀便沒能躲開,手臂上的衣衫被劃破,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滾,滾開!”

她的發絲狼狽地垂下一縷,不住地向後躲着,那般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揉碎。

葉君撷眼睛直了,憐惜地撿起她掉落在地上一塊的布料,放在唇邊吻了吻,“姜妹妹,你要是肯從我,打掉你腹中的孽種,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申姜厭惡至極,此時看葉君撷已如蛆蟲一般惡心。

然她為了求生,卻不能說些硬話逞能,只得跟他周旋道,“葉君撷,你我……也算從前相識,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呢?”

“為什麽?”

葉君撷哈哈大笑,跟瘋了似地,指向自己的臉,“就因為你向賀蘭粼告密,你知道我在天牢裏吃了多大的苦頭嗎?我爹我娘、整個葉家,還有我都毀在賀賊手中,你卻還對他投懷送抱?還給他生孩子?”

他絮絮叨叨地埋怨,已處于半癫狂的狀态。

申姜表面上聽他說話,暗地裏已拿了一塊尖銳的石子,在磨手上的麻繩。

葉君撷越說越怒,竟提起身邊的一柄劍,對着空氣狂劈狂砍起來,嘴裏不住咒罵賀蘭粼。

申姜默默地磨繩索,只聽一聲細微的輕響,繩索開了。

她淺淺地舒一口氣。

這時落胎藥已經熬好,葉君撷将藥碗拿到申姜面前,“喝吧,別等我灌你。”

落胎藥滾得緊,冒出絲絲白氣,用手指碰一下瓷碗都嫌燙。

申姜假意接過來,顫顫巍巍地把藥端到自己嘴邊,然後趁葉君撷不注意,嘩啦一聲迎頭潑在葉君撷的臉上。

“啊!”

葉君撷登時被燙得手捂雙眼,痛罵道,“賤婦!你找死!”

另外兩個大漢立時便要抓她,申姜拔腿就跑。

她慌不擇路,往後跑荊棘遍生,一定會被抓住的,便咬了咬牙,朝懸崖邊相對寬闊的道路奔去。

兩個漢子在後面窮追不舍,粗腿大腳,跑一步能抵申姜三步,說話間就要抓到申姜的衣襟了。

越往前走,離黑漆漆的懸崖也越近。

申姜早已拿定主意,寧可從懸崖上直接跳下去,也不能被葉君撷抓回去,受那滔天的侮辱。

兩個大漢奸笑道,“你跑啊,跑啊?”

他們步步緊逼,申姜的腳不斷往懸崖邊上靠,碎石滑下了深淵。

便在此時,忽聽空氣中傳來嗖嗖的兩支羽箭聲,兩個大漢應聲而倒。箭穿過了兩人的心髒,流了一地血,眼見是不活了。

“劉申姜在這裏!”

有人喊道。

申姜狼狽不堪,掌心寒涼,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

是來救她的人嗎?

董無邪和他的心腹們舉着火把找了過來,董無邪面色沉沉,沒好氣地說,“你怎麽在這裏?”

申姜嗓子發啞,全身虛軟無力,已解釋不了那麽多。

董無邪揮了揮手,“罷了。來兩個人,把她擡回去吧。”

手下剛要行動,謀士卻忽然拽了拽董無邪的袖子,朝他使個眼色。

如今四下都是董氏心腹,并無外人在。若是借着這個機會把劉申姜踹下懸崖,人人都會以為是葉君撷那幾個反賊做的,沒人會懷疑到董家頭上。現在殺這女人,絕妙。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