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安舒被鳳北訣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愣了愣,而後想起方才鳳北訣托過她的臀,頓時忍不住朝鳳北訣手臂拍了一巴掌,“混蛋!”

拍完安舒就後悔了,是最近鎮北王笑容漸多,她被美貌麻痹了,她怎麽敢打鎮北王,還罵鎮北王混蛋?

安舒讪讪收回手,偷偷去看鳳北訣臉色,卻見他笑着看過來,“可是手打疼了?”

“沒…沒有。”安舒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為什麽鎮北王與剛醒的時候判若兩人?

鳳北訣将面盆推到安舒眼前,“揉好了,王妃看看可還行。”

安舒去捏捏面團,“嗯,挺好的,我的肉也剁好了,等我放放調料就可以開始包了,你先把它捏成小團團,用擀面杖擀成面皮。”

“會用擀面杖嗎?像這樣。”安舒揪一小坨面揉圓,給鳳北訣示範如何擀面皮。

“嗯,本王試一下。”

安舒準備了白菜豬肉餡兒、芹菜牛肉餡兒兩種餡料,芹菜是氣候相對溫暖之地種的反季菜,安舒讓許長史去內府司取來的。

鳳北訣學習能力極強,待安舒把餡料調好,他已經能把擀面杖使得很好了,雖然動作慢了些,但擀出來的面皮邊緣圓潤厚薄均勻。

安舒看得直誇贊,“王爺可真厲害,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鎮北王這雙手,文能提筆書狂草,武能握劍安天下,不止琴藝一絕,做飯好像也還不錯。

鳳北訣得了安舒誇獎,心裏沁出一絲甜,“本王不會的事情很多,例如……不會辜負你。”

“……”

安舒被這一波土味情話弄得啞口無言,若非鎮北王長得好看,她怕是有點遭不住。

“咱們還是包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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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舒岔開話題,動作麻利開始包餃子,面團和肉餡包完,白白胖胖一簸箕。

年夜飯很簡單,安舒把魚煎至外焦裏嫩,才放進特調的水煮魚湯汁裏,酥脆的魚皮吸收湯汁後十分好吃,寓意年年有餘。

除去雞鴨魚肉,還煮了長長的清口白菜,常吃常有。

安舒絮絮叨叨跟鳳北訣說話,說每道菜的寓意,鳳北訣便認真聽着。

自母妃過世,他已經許久未正經過年了,眼看年近而立,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像人。

“舒兒,往後的年,都這樣過好麽?”

“好啊。”

安舒滿口答應,要是從今往後年年都能像今年一樣,不為生計發愁,錦衣玉食葷素搭配,她覺得自己人生也算圓滿了。

“那就好。”鳳北訣對安舒毫不遲疑的回答甚為滿意。

吃飽喝足,安舒叫了翠珠來收拾碗筷,偏頭看鳳北訣,“我們要守歲嗎?若要守歲,不如王爺教我彈琴?”

“好。”

鳳北訣當即讓人将琴擺上,讓安舒彈一遍鳳求凰。

安舒中規中矩彈奏,鳳北訣在站在一旁看她,思緒悠地飄遠,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是父皇為母妃而奏。

彼時他尚年幼,不知情為何物,卻也聽得出琴聲中的熱切。

關于幼年,除了這曲鳳求凰時時飄蕩耳邊,便是母妃被淩遲處死鮮血淋漓的畫面。

安舒一曲奏完,鳳北訣收回思緒,俯身為她講授,“有人認為,彈琴吹曲要在其中傾注情感,但事實上,只要你技巧娴熟,情感是可以假裝出來的。”

聽鳳北訣此言,安舒若有所思,仔細聽鳳北訣後面對指法的指點。

照着鳳北訣說的方向試了試,果然比之前流暢許多。

有人手把手的講解,比她自己抱着書硬學進步快上不少。

看了看鳳北訣的側臉,安舒問:“王爺彈奏的鳳求凰情感充沛,旖旎且熱烈,是假裝的嗎?”

鳳北訣動作微頓,“并非完全假裝,有一次不是。”

“哪一次?”

“從今往後為你而奏的每一次。”

安舒愣愣看着鳳北訣,嘴唇動了動,卻從心裏冒出一股熱流。

她懂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世人皆知鳳求凰曲意為何,鎮北王說,從今往後為她彈奏的每一次都不是假裝,便算是表明心意。

可她有些不敢相信,“此話當真?”

鳳北訣篤定道:“自然當真。”

“騙人是狗。”安舒脫口而出,瞬間又覺得自己極其幼稚。

鳳北訣倒沒有多說什麽,認真道:“好,聽你的,騙人是狗。”

安舒差點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滾,對于一個顏控來說,鎮北王認真承諾的模樣殺傷力過于巨大。

鳳北訣去牽安舒,“本王沒有守歲的習慣,早些歇息吧,學琴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等回到北疆我便能時時陪你練習,而且,本王僅會這一曲,王妃餘生可學。”

“好。”

安舒就着鳳北訣的手起身,攜手往裏間走,想起鎮北王揉面時提起圓房一事,突然就有些慌張。

明明一直在說服自己,而且心裏并不是很抗拒,但坦誠相待這種事,光是想想就覺得很不好意思,她可以看別人裸,自己裸就極難為情。

成是因為鎮北王長得好看,不成還是因為鎮北王長得好看。

鳳北訣沒有多想,洗漱過後一如既往抱着安舒入眠,他喜歡抱着安舒,香香軟軟讓人很踏實,但從來不是單純的因為身體才想抱着她。

而是因為,她有人氣兒,或許她平凡普通,但正因如此,與她相處讓人感覺輕松,抱着她讓人覺得滿足。

安舒窩在鳳北訣懷裏,自己把自己尬得無地自容,她總是想太多。

大年初一,陸續有人登門,有李翰林的夫人,趙祭酒的妻子……都是來找鎮北王妃話家常的,還帶了禮物。

見過鳳北訣殺人不眨眼,都知道關于鳳北訣變态狠辣的傳聞并非空穴來風,定是不敢去接觸鳳北訣,又見鳳北訣罔顧事實給安舒捧場,所以都把安舒當作突破口。

安舒心裏明白,這些人來找她閑聊不是目的,想與鎮北王打好關系才是目的。

鎮北王最近勢頭很猛,皇帝将皇宮禁軍都交給了鎮北王統領,足以跟毅親王分庭抗禮。

她們應該都見過那日宴會上的鎮北王,一般人誰敢惹?沒有明确與毅親王為伍,欲借鎮北王這股東風,來交際一二确實是上策。

來的都是不受重用之人,要是運氣好,就能乘風而起,運氣不好便呆在原地,與鎮北王府交好并無壞處。

官場盡是人精,讓自己的妻子來交際,日後若是毅親王得勢,他們也能蒙混過關。

都說投其所好,但安舒基本不湊熱鬧,也沒什麽特別的愛好,打聽來打聽去,只能打聽到安舒出嫁前的喜惡。

看着大紅大綠的绫羅綢緞,奢華耀眼的金玉首飾,安舒了然,她們這是打聽到原主的喜好了。

安舒不懂官場上錯綜複雜的勢力,鎮北王忙得焦頭爛額,她卻在家收別人的禮物,相當于給鎮北王找事做。

無法,別人送禮,不好直接拒收,但如果收下,就是拿人手短,收了好處得辦事。安舒只得讓人把這些禮物收起來,又準備了差不多同等價值的東西回禮。

開春,安舒突然就忙碌了起來,趕在正月辦喜事的人家挺多,她要張羅着給人送禮,誰家與誰家幾月成親,誰又升遷之喜,和鎮北王府關系如何,送什麽價值的賀禮比較合适……

好在還有秦訓和許長史,兩人會幫着提建議,要是單靠她一人,恐怕力不從心。

安舒翻到一張請柬,是攝政王府送來的。

鳳霄羽和安寧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二。

攝政王世子大婚,幾乎所有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會出席,就算私底下鬥得你死我活,還是要維持表面上虛假的體面。

鳳北訣卻說:“你不想去就不去,本王會讓秦訓送禮過去。”

“真的可以?”

“可以。”

“行吧,那就差人送去。”

正月十二,攝政王世子娶妻,陣仗比當初安舒出嫁還大。

因為安寧是嫡母的親女兒,嫁妝置辦得實打實,擡嫁妝的人都有數十個,更別說還有其他陪嫁仆從。

京城民衆得見,無一不感嘆永瀾侯府有福,頭一個嫡女嫁給了鎮北王,陣仗極大,二一個嫡女嫁給攝政王世子,陣仗只贏不輸。

安寧坐在花轎裏,兩手交纏,心情有些複雜。

她再一次成了鳳霄羽的世子妃,而且這次沒帶任何陪嫁媵妾。

前世她與鳳霄羽是怨偶,臨死前安舒對她和盤托出,最開始賜婚的聖旨是鳳霄羽從中周旋,才沒寫上她的姓名。

而新婚夜,是安舒設計,讓鳳霄羽整夜未到新房,她心裏的怨恨也因此而種下。

鳳霄羽心裏的人,一直是她,是安舒讓她倆相互猜忌誤會,把對方越推越遠。

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從中作梗。

安寧打定主意,拜堂後安靜坐在婚床上,等着鳳霄羽應酬歸來。

直到深夜,才聽到推門聲,鳳霄羽腳步虛浮走近跟前,隔着蓋頭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不知喝了多少。

安寧沒有動,也沒有出聲,感覺鳳霄羽在桌旁坐了許久,卻不來為她揭蓋頭。

在她以為鳳霄羽已經醉倒在桌上時,鳳霄羽走過來,揭開了她的蓋頭。

安寧朝鳳霄羽微微一笑,“夫君,妾身伺候你就寝吧。”

鳳霄羽沒有動作,只是望着她,半晌才道:“安寧,你變了。”

安寧眉頭輕蹙,“妾身沒變,是世子醉了。”

鳳霄羽搖頭笑了笑,“可還記得七日歡?我從北疆毒人身上搜來的媚藥,離開時沒來得及帶走,之後卻出現在你庶妹安舒身上。”

聞言,安寧臉色變了變,“世子此話何意?”

“何意?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我告訴過你七日歡的藥效與用法,需吃進口中或從破口滲入,而安舒的頸側,有一條新鮮的傷口。”

安寧臉上的笑意收了個幹淨,“世子從何處得知此事?可是安舒對世子說了什麽?”

鳳霄羽心中郁結,他喜歡的安寧,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安寧。

安舒身中七日歡,他不願相信安寧如此惡毒下作,一個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安寧身為女子怎會不知?

可現實徹底讓他對安寧失望透頂,就在安寧被選為他的妻子那日,他來不及高興,就發現安寧設計了另一個庶妹,讓其在梅林與家丁□□。

他見到安寧身邊的侍女将那個家丁叫去梅林,而事發時,是安寧引導衆人朝那處梅林走,侍女卻沒跟在安寧身邊。

這些巧合湊在一起,事實如何不言而喻。

方才問安寧七日歡的事,鳳霄羽是希望安寧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要她解釋,他就願意相信。

安寧非但沒有解釋,還反問他是不是安舒說了什麽。

“安舒并未對我說什麽,但你,已經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鳳霄羽看安寧的眼神充滿失望,“你我聯姻是雙贏的局面,我會給你正妻該有的體面,但我不能容忍孩子的母親是個毀親妹清白的狠毒女人,待一切事了,你我和離。”

鳳霄羽的話像一道道冰錐,狠狠的紮在安寧心上,讓她遍體生寒。

怎麽會?怎麽可能?鳳霄羽怎麽可能對她說出這種話?

鳳霄羽覺得她是個狠毒的女人,鳳霄羽如何會知道她給安舒下了七日歡?

她愛了眼前這個男人兩輩子,從重生就期待着重新成為他的世子妃,他卻在新婚夜出口傷人,甚至說她不配成為他孩子的母親?

怎麽可以?

安寧怒極反笑,“鳳霄羽,你就是個傻子,你會後悔的。”

她就說安舒怎麽可能如此安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當真是好手段。

她早該知道,鳳霄羽極其厭惡狠毒的女子,所以安舒才會一直假裝善良,一招釜底抽薪,敗壞她在鳳霄羽心裏的形象,安舒完全不必插手,她就會被丈夫厭棄。

鳳霄羽看着發笑的安寧,眉頭緊皺,“我為何會後悔?倒是你,姐妹之間生出些龃龉,就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竟毫無悔意。”

安寧知道,如今說再多都是枉然,她給安舒下藥是事實,無論如何也洗不脫。

鳳霄羽沒有前生的記憶,不知在她死後他是如何的後悔,甚至為她殉情,更不知安舒前生對她所做的惡。

她怎麽能兩輩子都栽在安舒手裏?她一定要揭發安舒的真面目,讓鳳霄羽後悔今晚對她口出惡語。

鳳霄羽不再看她,轉身出了婚房。

安寧心頭憤意難消,她那些庶妹可真好笑,一個個都想攀高枝,不止安舒,還有安然,竟想在梅林宴上給她下藥,讓她出醜。

幸好她有所提防,反将一軍,讓其自食惡果。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在安舒風寒那天揭發安舒婚前失貞,直接将安舒打死,幹淨利落,安舒便沒機會作出現在這些事。

安寧在床邊坐了一夜,次日清晨去給公婆敬茶,眼下烏青一片,精神不振灑了茶水,被毅親王妃一通言語敲打。

……

正月十五,上元節,宮廷設宴,還是同樣的坐席。

鳳北訣接手了皇宮禁軍,出入的人皆要搜身。

上次一幹人審理下來,确認舞姬進門時搜身沒有任何武器,卻在表演時身上藏了匕首,定是進入宮殿之後才拿到的。

安舒獨自乘馬車前往皇宮赴宴,到了宮門前,打起簾子便見鳳北訣正在那處等她。

鳳北訣上前去迎,單手環住安舒的腰,将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好巧不巧,後面就是攝政王府的馬車,鳳霄羽和安寧一起從馬車上下來。

看安舒笑語晏晏,一身盛裝被鳳北訣抱下馬車,安寧牙關緊了緊。

兩撥人會面,鳳霄羽作為晚輩,理所當然上前見禮。

鳳霄羽拱手,“見過皇叔,皇嬸。”

安寧嫁給鳳霄羽,便只能跟着鳳霄羽見禮。

安舒心情微妙,安寧比她大了好幾個月,本是她的姐姐,如今卻畢恭畢敬叫她皇嬸。

鳳北訣對鳳霄羽這一聲皇嬸極為受用,他沒忘記,他的王妃曾經心悅鳳霄羽。

毅親王夫婦率先走進宮門,卻被禁軍攔了下來,“請殿下配合搜身。”

毅親王臉色一沉,“本王輔佐陛下,時常出入宮中,如今竟要被區區侍衛搜身?”

鳳北訣随後而至,“不要為難他們,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有了上次的刺殺,自當謹慎,所有的人皆搜身而入,獨獨毅親王沒搜,若再出差錯,是不是可以直接懷疑毅親王?”

毅親王臉色更黑,卻不好再說,再說,他懷疑鳳北訣會直接給他扣一個意圖篡位的罪名。

鳳北訣在宮門內搭了個軍帳,女子便進入帳內,由宮嬷嬷查驗。

鳳北訣早已加強防範,想要安插刺客并非易事,此舉不過是震懾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搜不搜身,都是鳳北訣臨時告知,這次搜了下次不一定,要的就是防不勝防。

參加過一次宮宴,安舒不再看什麽都稀奇,坐着吃吃喝喝。

宮宴上吃東西得抓緊,不然一會兒就涼了,沒人會給你回鍋。

席間君臣推杯換盞,其樂融融,上首鳳安瑾卻把話題引到鳳北訣身上。

“皇叔,你已年近而立,膝下卻無一兒半女,應當廣納賢女開枝散葉。”

安舒差點噎到,皇帝連別人生不生孩子都管?

鳳北訣回道:“皇上無需為臣操心,臣自有分寸。”

鳳安瑾爽朗笑了笑,“朕本是晚輩,不該插手皇叔私事,但皇叔性子使然,多年來孤身一人鞠躬盡瘁,朕身為一國之君,自是要為皇叔操心的。”

鳳北訣看了看身側的安舒,“臣并非孤身一人,臣有妻子。”

太後蕭依秋道:“王爺此言差矣,王妃賢德,理應為丈夫考慮此事,王妃你說是不是?”

安舒嘆氣,這裏邊還有她的事?她是傻了要主動給自己的丈夫找女人?豈不是自找麻煩?

“此事要問王爺的意願,若王爺要廣納賢女,臣婦尊重王爺的意願。”

安舒話音剛落,鳳北訣就道:“本王不願,此事休要再提。”

一時衆人想法各異,這天底下還有不願納妾的男人?要麽就是不行,要麽就是不喜歡女人。

鎮北王妃真可憐。

蕭依秋皺眉,這是為何?她以為鳳北訣喜歡嬌媚的女子,讓鳳安瑾探探口風,要是能成,就把孫月宜賜給鳳北訣做側妃。

誰曾想鳳北訣态度如此堅決。

想到孫月宜,蕭依秋有些發愁,上次宮宴前,孫月宜已經答應嫁給鳳北訣做側妃,結果親眼看到鳳北訣處理刺客,回去病了一場就死活不願。

倒是求她,要做鳳霄羽的側妃。

那鳳霄羽是鳳南朝的世子,她的表妹,怎麽能去給鳳霄羽做側妃?

後來一套話,原來是好勝心作祟,因為鳳霄羽的世子妃安寧,上次壓了孫月宜一頭,孫月宜便要去與安寧争寵一決高下。

蕭依秋都不知要說什麽好。

既然鳳北訣拒絕的如此幹脆,只能給孫月宜另覓去處了。

宴會結束,回去的馬車上,安舒問:“今天上元節,是不是不禁宵?咱們要去看花燈嗎?”

鳳北訣沒有回答問題,而是道:“方才在宴會上,太後讓你為我納妾,你是何想法?”

安舒思索一瞬,“大勢如此,男人都會納妾,何況王爺是皇親貴胄,如果……如果王爺要納妾,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合情合理?”

安舒的回答本沒有任何不妥,鳳北訣卻對這個回答極為不滿,“王妃當真大方,本王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王妃竟無動于衷。”

安舒聽出了鳳北訣的嘲諷,低首道:“那我要如何回答?王爺想聽我真實的想法麽?”

“說來聽聽。”

“沒人會願意自己的丈夫納妾,我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我不會讀心,不知道王爺是什麽想法,只能尋個穩妥的說法來回答。”

安舒接着道:“王爺應該也知道,女子內宅的鬥争很殘酷,我不擅長與別人鬥智鬥勇,如果王爺納了一個手段厲害的側妃,我可能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若日後王爺要納妾,請先休了我。”

“本王不會納妾,更不會休了你。”鳳北訣看着安舒低落的模樣,心髒像是被誰捏了一把。

他起身抱住安舒,“是你先招惹本王的,只要本王活着,你就是本王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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