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青釉幾人年紀不大,年齡最大的青釉,也才十五歲,齊齊應聲,認真看着顏玉給安舒绾發。

安舒愣愣看着十三歲的顏玉,若顏玉身為女子有心争寵,恐怕手段一般的當家主母都要載着他手裏。

顏玉給安舒挽了一個飛仙髻,仔細端詳片刻,“這才對嘛,看看多精神,不要一蹶不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誰打的你,你就打回去,這個世道,太軟善了會死的。”

安舒靜默一會兒,“好。”

鳳北訣上朝,位列班首,站在了內閣大臣之前,與毅親王并排。

衆臣正為皇帝大選的事争執,要為鳳安瑾選一位賢良淑德的皇後。

閣臣蕭正清提議鎮國将軍的嫡女,鎮國将軍乃忠良之後,如今南疆亂黨四起,正靠他率兵平亂,他的嫡長女李心婉開年将将及笄,品行端莊,無論出身還是外貌都襯得起皇後之位。

而另一撥人,極力舉薦榮國公嫡孫女。

兩撥人就兩位女子的樣貌與行為舉止展開辯論,極力從對方舉薦的女子身上找缺點,從臉上有痣說到坊間傳言腳臭。

卻絕口不提兩位女子背後牽扯的家族勢力。

閣臣蕭正清,是輔臣之一,也是太後蕭依秋的父親,鳳安瑾的外公。

他舉薦鎮國将軍之女,是看中鎮國将軍手中的權力。

近年北境有鳳北訣鎮守,相對安穩,南疆卻大大小小的戰亂不斷,鎮國将軍奉命平亂,手中自然有兵有權。

而且鎮國将軍一心為國,這些年一直專心打仗,沒有參與朝堂黨派站隊,将他的嫡女冊封為後,他便只能與鳳安瑾站在一處,對毅親王是個不小的威懾。

而另一人選,榮國公嫡孫女,背後是榮國公府,聽上去極為體面,但手中并無實權。

榮國公府本為世家大族,但世襲數代人已逐漸衰敗,時至今日,在朝中擔任實職的族人,只有一個工部侍郎,為老榮國公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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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蕭正清為親外孫考慮,想借封後的機會,給鳳安瑾拉一個助力,而毅親王一派,只想讓鳳安瑾娶個體面卻無甚大用的皇後。

原本鳳北訣昏迷,蕭正清舉步維艱,毅親王獨攬大權,鳳安瑾的皇後,乃至後宮嫔妃,毅親王都暗地裏定下了人選,大選,只是做個樣子。

結果鳳北訣一朝蘇醒,雷厲風行剪除毅親王數個黨羽,接手禁軍統領權,打亂了朝中局勢,蕭正清得以施展,臨時将選後一事搬到臺面上講。

鳳北訣聽衆人吵得差不多,道:“只要是人,便有缺點,二位女子皆出身清白,不如讓皇上自己選。”

毅親王拱手,“說得不錯,是人都有缺點,皇上年輕,難免沖動以貌取人,所以才需要這滿朝百官。”

鳳北訣反問:“那你們各執己見要吵到什麽時候?既然沒有定論,不如先不下定論,讓二位女子去參加大選,大選歷來嚴格,當面對比,有了對比便見真章,誰勝出誰封後,比你們在這裏吵嘴有用。”

“鎮北王殿下說得有理。”蕭正清立馬附和。

內府司給鳳安瑾送的畫像裏,根本沒有鎮國将軍之女,毅親王一開始就不打算将李心婉列在大選名單中。

“老臣也覺得此舉可行。”閣臣之首趙常興道。

趙常興已年近八十,是三朝元老,天慶帝時期就是內閣大臣,是天慶帝最信任的閣臣,遺旨都是交給他來宣讀,熬了三個皇帝,熬到如今首輔的位置。

趙常興一直是毅親王拉攏的首要目标,但趙常興從不表态,像一只縮在龜殼裏的老烏龜,讓人無處下手。

毅親王與蕭正清相争良久,沒有一人能撬開老烏龜的殼,如今老烏龜卻突然贊同鳳北訣的提議,着實令人驚訝。

鳳北訣卻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趙常興看一眼鳳北訣,心裏默默嘆息,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便是這身前身後的清名,一輩子克勤克己盡忠職守,唯獨做過一件不可說的事。

這件事,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完美,以為自己能将此事帶進墳墓,沒想到鳳北訣會找上門來。

原來鳳北訣一直都知道,而且手握證據,只要求他幫忙鎮壓毅親王的狼子野心,便幫他守住他經營了一輩子的清名,待事了,準他告老還鄉名留青史。

他答應了,或者說,不得不答應。

首輔發話,争吵平息下去,鳳安瑾一錘定音,将兩位皇後人選都納入大選名單。

哪怕毅親王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有立場掌控後宮之事,只要二人入了後宮,便是他說了算。

想着,鳳安瑾腦海中浮現出一抹倩影。

安寧。

可惜了,安寧竟嫁給了鳳霄羽。

毅親王神情陰郁,自鳳北訣醒來,他就處處受制,不少人向他展露了擔憂,如今連趙常興這個老烏龜都與鳳北訣站在一處,他手下的人保不齊會逐一倒戈。

看來,是時候用些非常手段了。

鳳北訣對着毅親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權力滋生腐敗,絕對的權力代表絕對的腐敗,若不許諾好處,怎麽會有人願意追随毅親王?

趨利避害人之本能,官場上,沒有人是絕對幹淨的,也沒有人的立場不可被動搖。

眼下他正查一樁私開鹽礦的大案。

毅親王官場打點花銷巨大,單靠親王的俸祿只是杯水車薪,所以背後必然要有來路支撐,而正規路子,基本不可能支撐如此龐大的開銷。

鳳北訣一直在順藤摸瓜,準備斷了毅親王的財路。

毅親王做得隐蔽,又有黨羽從中作梗,鳳北訣查探進度緩慢。

不過,鳳北訣并不急,別說毅親王舍不得直接将鹽礦處理掉,就算要處理,其中牽涉甚廣,一時半會兒是處理不幹淨的。

下朝後,鳳北訣攔住去年的探花郎李楊。

李楊如今是翰林院編修,上朝站在末班,算是旁聽混資歷,突然被鎮北王攔住去路,心裏慌得不行,“不知王爺攔住下官,所謂何事?”

鳳北訣上下看了李楊一眼,“聽聞你禦女有方,十分能讨女子歡心,可是事實?”

李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讨女子歡心也能被鎮北王問責?

鳳北訣眉頭微皺,“回答本王,可是事實?”

“是……”李楊底氣不足,試探着回答。

“既然如此,你告訴本王,如何能讨女子歡心。”

鳳北訣說出目的,他想讓王妃開心一些,但不知從何下手,想起京中傳聞李楊很會讨女子歡心,便來請教一二。

“呃……這個嘛……”李楊摸了摸下巴,“要讨女子歡心,首先得相貌端正,而後膽大心細投其所好,若不知其喜好,送些新摘的花兒,或是親手所做的小東西,女子便會覺得你對她很用心,是将她放在心上的,當然,這只對高門貴女有用,若對方是煙花女子,自然送首飾金銀更能讨她歡心。”

鳳北訣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好像并不知道王妃的喜好。

李楊看鳳北訣臉色不對,忙找個借口腳底抹油。

……

鎮北王府,顏玉一直陪着安舒,給她唱曲兒,教她跳舞,說笑話逗她。

半日下來,安舒心情舒暢了許多,鳳北訣回府用膳,進門看到安舒面容有所舒展,正與顏玉擺着拼盤,心裏頓時松了松。

鳳北訣踏進門,将手上的花遞給安舒,“送給你,本王親手摘的。”

安舒呆呆接過來,好大一把,花香若有似無,是些雜七雜八的野花,顏色不一長長短短,有些被連根拔起,還帶着泥。

“你……下朝後特意去給我摘花嗎?”

鳳北訣點頭,“本王看王妃心情欠佳,聽聞鮮采的花兒能使人心情舒暢,便為王妃采了一捧。”

安舒嘴癟了癟,又哭了起來,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鳳北訣手足無措,“怎麽了?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丢掉就好,犯不着哭。”

說着就去拿安舒手裏的花,準備扔出門外,還準備明日早朝去找胡說八道的李楊算賬。

安舒卻緊緊攥着不放,“我沒有不喜歡,是太喜歡了,從來沒有人這麽在意我,我第一次收到花嗚嗚嗚……”

“喜歡為何要哭?”鳳北訣不解。

安舒嗔了鳳北訣一眼,“王爺難道沒聽說過喜極而泣一詞?”

顏玉在一旁看得直搖頭,上前道:“王妃,我學過如何幹花,不如我教你将這花做成幹花,不會枯萎,又保持了顏色。”

“好。”

鳳北訣看顏玉能讓安舒展顏,便讓顏玉好生陪着安舒哄她開心。

顏玉自然滿口應下,他回家也不急這一時。

鳳北訣眼神一寸寸掃過顏玉,“你是男子,若對王妃越矩,本王将你剁碎喂狗。”

“王爺大可放心,顏玉知曉自己的身份。”顏玉無奈,他對女子并不感興趣。

跟了安舒十數日,顏玉突然找到安舒,鄭重其事道:“王妃,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你聽了千萬別動氣。”

安舒沒放在心上,随意道:“什麽事?”

顏玉躊躇一瞬,“本來這件事我不該說,要是跟王妃說了,我可能會惹鎮北王暴怒,從而被殺死。”

安舒凝神,“什麽事這麽嚴重?”

顏玉咬咬牙,“前兩日,我不是出府典當東西嗎?在東巷看到了鎮北王,他進了一條小胡同,我好奇跟了上去,見他敲響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人,是個貌美女子。我很怕死,本來打算當作沒看見,但我每日跟着王妃,看王妃被蒙在鼓裏,良心實在不安。”

小巷子?貌美女子?安舒杵着下巴,腦中閃過一百條桃色秘聞。

顏玉看安舒沒有什麽反應,恨鐵不成鋼,道:“鎮北王八成是在外面養外室了,王妃還不知道着急,擱這兒尋思啥呢?我記下了位置,王妃要不要打上門去?”

“鎮北王這樣的人,用得着養外室?他要是喜歡,直接帶回鎮北王府,何須偷偷摸摸?就算他真的養外室,我着急又能如何?”

安舒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有些沒底。

顏玉嘆氣,“男人啊,王妃不是說鎮北王不會有別的女人嗎?這才過去幾天?”

安舒沒有接話,決定等鎮北王回來,親自問一問他。

鳳北訣回轉,安舒在鳳北訣身邊轉了半天,幾次鼓起勇氣,臨門一腳就忍不住退縮。

問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如果鎮北王回答,那就是他養的外室,她該怎麽辦?

是大方的擺出嫡妻姿态,做主将外室擡進門,還是逼鎮北王休了自己?

鳳北訣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安舒,“王妃,那個花瓶,你已經擦了三遍,若是實在擦不幹淨,就換個新的吧。”

安舒收回手,不自覺将抹布擰成條,“我……我有事想問你。”

“什麽事?但說無妨。”

“我前兩日出門,在東巷偶遇到你,本想上前打聲招呼,卻看你朝小胡同去,跟上去發現,有個美貌女子将你迎進了院裏。”問這件事,自然不能提及顏玉,安舒謊稱自己出門閑逛看到的。

鳳北訣擡眼看安舒,“怎麽?王妃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安舒不自覺變得大聲,“怎麽會是興師問罪?自己的丈夫去小巷子裏敲開女子房門,問一問還不行嗎?”

鳳北訣搖頭,“王妃,你不适合說謊,你說謊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安舒垂下頭,眉眼低落,她确實不适合說謊,面上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裏在意得要死。

鳳北訣起身走道安舒身旁,捧起她的臉,“不要難過,本王并未背着你幽會旁的女子,那個開門的女人,是你的庶妹安然。”

“什麽!?”安舒無比驚訝,安然不是在梅林宴與人茍合,被永瀾侯和老夫人下令棒殺了嗎?

鳳北訣道:“本王救了她。”

“你……救了安然?”安舒滿腦袋問號,這是什麽劇情?

鳳北訣點頭确認,“對,那日她是被人設計,所以本王等她被打個半死,再救她一命。”

安舒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為什麽要等她被打個半死才救她一命?”

鳳北訣面無表情,“因為設計她的人,當日已被選為鳳霄羽的世子妃,有了這層關系,本王才決定救她,若不被打個半死,恨意怎麽會強烈?而今,她的傷勢已經痊愈,本王找她,只是告訴她,該她上場了。”

安舒捋了捋,“所以,你要利用安然對付安寧?”

鳳北訣道:“倒也不是對付,她的手段,還不足以對付誰,她複仇心切,能不能成,全看她的造化,順手而為的事,卻能給對手添堵,本王十分樂意看她們狗咬狗。”

“我總覺得不能成,她不是被整個京城的人看去了嗎?安寧也知道她是誰,怎麽可能讓她近身?”

“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本王已讓人将她易容。”

“什麽玩意兒??”安舒驚呆了,她沒聽錯吧?易容?真有這種東西?

而後突然想起,她穿越進了小說裏,這本小說,是古早複仇文,有這種東西好像并不奇怪。

鳳北訣對安舒的驚訝表示理解,“這門手藝幾乎失傳,不是人人都會,沒有傳言裏那般誇張,并不能想變成誰的模樣就變得誰的模樣,而是通過削骨填充,改頭換面,變了,就不能恢複原貌,極有可能毀容,她為了複仇,願意承擔痛苦與風險。”

安舒聽明白了,這不是易容,而是整容,“幾乎失傳?那你怎麽找到會這門手藝的人?”

鳳北訣坐到床沿,笑了笑,“不是本王找她,而是她找到了本王,會易容術之人,是本王的暗衛亦藍,從毒人手中學來的易容術,毒人遇刺身亡,她追刺客而去,沒死,被刺客打落懸崖失憶了,年前恢複記憶便尋了過來。”

“行吧……”安舒不知說什麽好,這又是易容術又是失憶的,這叫亦藍的暗衛,還真是個人才。

……

安然坐在銅鏡前,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這張臉,如此陌生。

從前她鼻梁不高,臉小卻圓,旁人都說她一臉福相。

而如今,她削去了兩頰,用自己的骨頭墊起鼻梁,眼角切開,眼睛也變大了許多,是個十足的美人。

如果,沒有留疤的話。

那些疤痕并不算明顯,但細看還是一目了然,她必須仔細上妝,才能将那些疤痕遮住。

她差點被親生父親下令打死,名譽盡毀,不能以自己原本的樣貌存活于世,忍受扒皮削骨之痛……

這一切,全都拜安寧所賜。

暗衛亦藍進門,冷冷道:“才兩個多月,不想毀容就不要亂摸。”

安然放下手,看了亦藍一眼,沒有說話。

鎮北王救下她,讓這個女人為她易容,這個女人極為兇悍,從來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亦藍單刀直入,道:“已打點妥當,明日便有牙婆帶你進攝政王府,能不能被留下,全憑你的本事。”

攝政王府剛放了一批丫鬟出府,安然是進攝政王府做丫鬟的,首先要能留在攝政王府,其他事情再從長計議。

轉眼三月,萬物盡數複蘇,池邊楊柳依依,一眼望去翠意盎然。

天氣漸熱,安舒坐在湖心亭吹風喂魚,顏玉相伴身側。

“顏玉,這些時日多謝你,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也是時候該送你出城了。”安舒打心底感激顏玉,一直想方設法逗她高興。

顏玉将手中的魚料都灑進湖裏,笑道:“王妃不必客氣,這段時日,顏玉也過得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過得好。”

鳳北訣站在不遠處,看着二人談笑風生,心中竄出一股無名火。

分明是他自己讓顏玉留下哄王妃高興,顏玉盡職盡責,将王妃伺候得周到,哄得極好,他卻對顏玉很是不滿。

這一個多月以來,每次回府,看到的都是顏玉與王妃交頭接耳笑得開懷。

細一回想,發現王妃從未與他笑得如此開心。

鳳北訣走向二人,安舒看見他,便朝他招手,“王爺,來一起喂魚啊。”

鳳北訣走到亭中,腳步頓了頓,直直在安舒與顏玉之間坐下,将二人隔開,毫不客氣看向顏玉,“你身為男子,一直混跡在內宅,是否有些不妥。”

顏玉眉頭微挑,心道不是你讓我好生陪着王妃?現在為何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安舒開口道:“方才我正與顏玉說這件事呢,本來老早就該送他走的,因為我耽擱好些時日,現在也差不多了。”

“哦……”鳳北訣不再開口,如此就好。

安舒為顏玉打包行禮,找鳳北訣拿了路引,送着他到城門口,“一路小心。”

“我會的,王妃回去吧。”顏玉說完沒有遲疑,轉身排隊往城外走。

他不曾回頭,不敢回頭,怕回頭就會舍不得走。

在鎮北王府這段時日,是他活得最輕松的日子,幾乎什麽都不想,每日陪着安舒吃吃喝喝,不必忍受條條框框,不必時刻提心吊膽,也不必勾心鬥角。

如果可以,他想一輩子這樣過下去。

但不可能,他終究是男子,不适合一直待在安舒身邊,鎮北王更不會允許。

安舒目送顏玉遠去,走出城門再也看不見。

鳳北訣牽着安舒上馬車,馬車上,安舒問起朝中局勢。

雖然她幫不上什麽忙,但還是關心動向如何,畢竟她的丈夫身在其中,如果鎮北王不占優勢,她也讨不了什麽好。

鳳北對安舒有問必答,安然成功留在了攝政王府,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鳳安瑾的後宮大選已落幕,封後儀式将在四月初舉行,皇後人選是鎮國将軍嫡女李心婉。

封後這一局,鳳安瑾贏了。

李心婉是蕭依秋親自選的,蕭依秋身為太後,名義上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由她評定孰優孰劣,毅親王根本無法反駁。

有喜就有憂,蕭正清一派被毅親王設計,最後棄車保帥還是折了好幾人。

鳳北訣查毅親王背後私開鹽礦的事,也沒有太大進展。

目前看來,勢均力敵。

安舒也不強求,只要沒落下風就行。

回到鎮北王府,許長史來報:“王爺,王妃,王妃的母親來訪,說是有急事,下官正要差人去叫王爺王妃。”

安舒眼皮突突跳了兩下,與鳳北訣對望一眼,立刻去見姜氏。

姜氏一臉着急,“舒兒!你弟弟出事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

“阿和能出什麽事?他不是一直在國子學上課嗎?”

姜氏慌了神,“娘也不知道,他們把阿和抓起來,說阿和打死了安國公的小世孫,國公爺要讓阿和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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