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怎麽可能麻煩呢
“他真的哭了?”周子驿眉頭緊鎖, 顯然不太相信,“遇到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哭的。”
溫澤給周子驿打去電話, 結果就聽見對方再次潑來了冷水:“不會哭?你憑什麽那麽斷定?!”
“我很了解他。”周子驿只說了這麽一句。
溫卿并不是朵脆弱的小白花,又怎麽會因為這種事情痛哭流涕。周子驿原本制定的計劃,也只是叫溫卿了解事實真相後, 與廖淵取消婚約, 他從來不指望溫卿會因為分手這種事, 而痛不欲生。
就算是心裏真的很難受,那也只局限于心裏, 溫卿不會将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分毫,照着溫澤這種描述……
“除非……”周子驿喃喃自語。
溫澤:“除非什麽?”
“除非他是特意表現給你看的。”周子驿幾乎斷定了這個事實。
溫澤在手機另一頭翻了個白眼,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周子驿說的話:“你說你了解溫卿, 那我還了解你呢!”
“你自己心裏陰暗,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溫澤不高興,“這件事情就是你提議的,怎麽我一動手, 你反倒覺得不行, 你行你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不就是看不得溫卿過得好嗎!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周子驿沒說話,面色凝重的握着手機。
他講電話的聲音有點大,下鋪室友反感的一翻身,擡腳踹起了床板:“你他媽的大半夜能不能少逼逼兩句, 沒完沒了了啊!”
周子驿垂下眼,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他拿過枕邊的耳機戴了上去, 款式還是最老套的那種,纏着耳機線的塑料皮都破了, 一個耳機就用了三四年。
“寝室留不住你趁早搬出去,別他媽打擾別人睡覺。”
室友對他早就有怨言,心裏反感的不行,周子驿每天都早起晚歸去打工,每次都得将他們吵醒。最關鍵的是,這人平時不聲不響,誰說什麽都不會還口,好欺負的很,所以寝室裏住的這幾人,罵起他來從不會給人留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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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之前的話……周子驿那個好朋友經常過來替他打抱不平。
還有一次差點沒和寝室這幾人打起來,就因為他們罵了周子驿一句“孤兒”。
可他們算的上欺負周子驿嗎?!這人看起來就陰森森的,一副沒憋好屁的樣子,叫人惡心。
下鋪室友撓撓頭,他記得周子驿那個朋友,好像還是個特有錢的富二代,學習也牛逼,打架更厲害,只是那麽出色的一個人,怎麽會找這種慫包當朋友。
但最近這幾個月,他那個朋友就再也沒來過了,估計也是嫌周子驿煩人,受不住的斷連了。
下鋪室友可是記得的,周子驿那個朋友上次替他打抱不平,結果人剛走,周子驿就說起了他那朋友的壞話,就周子驿這種人,最不值得交!
早點斷早點好,攤上這樣一個朋友,背後捅刀估計都不知道。
電流音有點大,溫澤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好餅?你不就是覺得心裏不平衡嘛!人家溫卿被認回家你不平衡,看着人家得獎心裏又不平衡,就連溫卿和廖淵結婚你還是覺得不平衡!你省省心吧,你就是比不過他!紅眼病就趁早去治,別在這兒和我擺譜裝牛批。”
周子驿沒等說話,就聽見電話被挂斷的聲音。
他臉色陰沉又凝重,溫澤說的話,每個字都紮在了他的心裏。
可他憑什麽不恨?憑什麽都是一樣的出身,溫卿卻能那麽幸運。
溫卿根本算不上是朋友,因為溫卿從來也沒把他當過朋友,這人只不過是看他可憐,對他做的種種不過是可笑的施舍,目的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現在有多出色。而他只是被溫卿抓來的那個陪襯,什麽朋友……周子驿早就看透了他。
溫澤挂了他的電話,但是周子驿還是給對方發去了短信。
【周子驿:廖淵回家之前,你得叫戒指碎掉,必須得是溫卿親手摔碎的。】
廖淵對那戒指的呵護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摔碎了戒指,不管是溫卿會不會解除婚約,廖淵也都會和他翻臉,畢竟溫卿只是個替身而已。
摔碎戒指,就等于再沒有了緩和的機會,對于解婚這件事,算是雙重的保障。
周子驿合上眼皮,沒被溫澤的态度毀掉心情,反倒唇角含着笑,安穩睡了過去。
溫澤看着他的消息,這回也冷靜了不少,周子驿說的對,這人雖然又壞又惡心,但是出的主意還是有用的。
只是這戒指得怎麽摔?是激怒溫卿,還是下絆子?
溫澤細細思考這其中的利弊,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博取溫卿的信任這事兒比較好做,溫卿那個傻子,就因為自己開解了他兩句,便把他當成了密友。所以哪怕真的下了絆子,這人也不會覺得是他溫澤搞得鬼。
說不定還得傻兮兮的和他抱頭痛哭,說着——“溫澤果然還是你最好。”
想想這場面就覺得興奮,對付溫卿這種撞破頭的傻瓜,取得對方信任根本不難,等得到了溫卿的信任,再像踢皮球一樣把人給甩開,到時候別說哭了,估計溫卿就只有跳樓的份兒了!
溫卿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計劃的,可卻因為太過了解這兩人,所以把他們的手段猜的八九不離十,不管他們怎麽算計,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半點威脅力。
當其他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溫卿還在和廖淵通着視頻電話。
廖淵喘着粗氣,握着電話的手臂暴起青筋,額頭上的碎發被他捋到了腦後,而平日裏矜貴的模樣全然颠覆,此刻就是一個被欲wang俘虜的可憐人,他在視頻裏面求着溫卿:“再給我看看,不然就再多說幾句話,幫幫我,我……我就快好了。”
溫卿不肯給他再看,把攝像頭翻轉到了背面。視頻裏的他,只漏出了修長白皙的腿,還有瑩潤白嫩的腳趾。
誰承想,廖淵那脖子好像伸的更長,恨不得鑽出視頻,一副渴瘋了的模樣。
溫卿對他這種狀态,已經見怪不怪了,廖淵這都是第幾次了?急色的老毛病從來就沒改過。
上輩子還能和他裝裝,裝的像個正人君子,結果重生回來之後,卻是一天都裝不下去,成天編排着他,除去感情上的問題,說白了剩下的都是那檔子事兒。
溫卿看着視頻裏的廖淵,輕輕咂了咂舌。
廖淵的皮膚算不上黑,只是健康的小麥色,但是一與溫卿比較起來,那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上次廖淵與溫卿躺在家裏,心血來潮把手放在溫卿的腿上拍了張照片,結果倒好,單從照片來看,那就好像是搬磚民工與男大學生……
溫卿又白又嫩,能掐出一汪水兒來,而他那只手,一天不搬二百塊磚頭都曬不出那種膚色。
這相片廖淵到現在還留着,有時候恨不得給別人看看,秀一秀溫卿有多漂亮水靈,可這種照片沒法秀,他可舍不得給別人看兩人的私密照。
溫卿對着相機晃了晃退,而廖淵卻在此刻功虧一篑,喉間嘶啞,叫出了溫卿的名字:“溫卿,我想你。”
溫卿臉紅了,趕緊撇開臉,把視頻切成了語音。
兩人又隔着電話膩了一會兒,溫卿哭了一天身心俱疲,還沒等廖淵挂斷,自己就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溫卿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傳來溫澤假惺惺的聲音:“哥哥是我,我看你昨天晚上沒吃飯,早上特意做了一點給你。”
溫澤昨天已經打好了主意,他得先取得溫卿的信任,等溫卿徹底信任了他,他再将最後一根稻草連根拔起,到那時就是溫卿徹底崩潰的時候。
溫澤一點都沒有聽從周子驿的勸告,他不僅想讓溫卿解除婚約,更想讓溫卿被傷的肝腸寸斷體無完膚。
抱着這樣的心情,他一大早就起床,特意給溫卿做了份早飯。
溫卿趕緊起身把昨晚的小零食袋子收拾幹淨,裝出一副憔悴失眠的模樣,起身給溫澤開了門。
“哥哥,你這眼睛怎麽了?昨天是不是沒用冰敷?”溫澤關心的看着他,像是着急的不行,“我現在去給你拿點冰塊兒過來吧,不然這一天都得腫着。”
溫卿對他這态度有些摸不清頭腦,溫澤怎麽……茶到他這兒了?
雖然他那眼睛不是哭腫的,只是晚上喝水喝多了,但是既然溫澤想幹傭人的活,他也不會阻攔,甭管他溫澤打的什麽主意,眼下有這樣好的事情,又怎麽能錯過不利用。
溫卿抓了抓頭發,把廖淵不要臉的勁兒學了個十乘十:“那好啊,那你幫我拿點過來吧。冰塊兒刺激皮膚,幫我拿個勺子鎮一鎮,再幫我送過來。”
溫澤:“?”
溫澤只是想取得他的信任,卻沒成想,溫卿真會要求他辦事,還冰鎮的勺子敷眼睛?他看溫卿是真瘋了!
“啊?不行嗎?”溫卿見他不動地方,便問道。
“行啊!”溫澤忍的咬牙啓齒,“怎麽不行呢!我現在就給你拿去。”
他正要轉身,卻又被溫卿叫了住,“這個是皮蛋瘦肉粥嗎?”
溫澤:“是啊,我早上熬了半小時。”
“可是我……不愛吃豬肉,能幫我再做一份兒嗎?”溫卿指揮着他,“最好是黑米粥,放點糖,我喜歡吃甜的。”
溫澤:“……”
忍字頭上一把刀,溫澤笑的臉都僵了,他得忍,得取得溫卿的信任。
溫卿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知道他那些彎彎繞繞,只覺得這麽好的機會錯過可惜了,所以便把溫澤當成個保姆一般指使着,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沒有半點心理壓力。
但是礙于基本的禮貌問題,溫卿:“當然,如果你不麻煩的話。”
溫澤嘴角抽搐,他哪裏被人這麽對待過,給溫卿點陽光這人還真就燦爛上了!
可不忍沒辦法,溫澤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不麻煩。”
“怎、麽、可、能、麻、煩、呢!”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明天手速爆發的話,應該會把這個事情寫完,早點叫大家看見溫澤被氣的原地去世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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