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要賺錢

第二日，戴氏終于吃上她心心念的烤串。

廚房的人打下手，老太太提供的燒烤料，一群人都上手烤。

戴氏以為烤串不過就豬肉羊肉，那天何雯給她送的種類并不太多，今日才知道，原來可以烤的東西五花八門。

最讓戴氏喜歡的是烤豬蹄。連戴氏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喜歡吃烤豬蹄！

提前鹵熟的豬蹄，刷上蜂蜜，再在炭火上炙烤，表皮略焦，撒上燒烤料。吃一口，糯，彈，香，甜……

吃過燒烤，戴氏思來想去，把吳婆子叫來。

“你說，我與母親合夥，開一家店，賣這燒烤可好？”戴氏覺得這個味道，還挺新奇，她雖細分不出，也知道有各種香料，達官貴人們一定喜歡。

她提供鋪子和人手，老太太出秘方，倆人二一添作五，對半分錢。一想，戴氏就覺得美得很。

吳婆子卻覺得這樣不妥。吞吞吐吐的，要說不說。

“你要說什麽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麽。”戴氏說，說完卻覺得這話耳熟的很，想起這不就是母親曾經說過她的話嗎。

忍不住笑了。

“夫人，不能以夫人的名義和老夫人開店。”吳婆子說。

戴氏反應過來，對，母親是侯府的老夫人，如果以她的名義跟母親合夥，老二老三老四三家要鬧翻天啊。

可若有錢不賺，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溜走，也不甘心。

那要怎麽分配呢？

“不行，我得快些去找母親，老三家的別的反應不快，唯獨對賺錢，聞着味就能過去。”戴氏風風火火的往何雯院子走去。

何雯一見到戴氏，不禁嘆氣，怎麽又來了！

“母親”戴氏聲音清亮，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又什麽事呀。”本以為搬到明晖堂，距離遠，幾天也不用跟這些“子女”們見面，沒想到，明晖堂的門檻快要被她踩爛了。

“母親，我們一起賺錢吧！”戴氏興沖沖地說：“賣烤串，母親出秘方，我出銀子，利潤母親拿四，我們房拿三，其餘三家每家都拿一。”

這是戴氏自己想了半天想到的辦法。

母親手裏有秘方，自然拿大頭，她勞心勞力，拿三成，其他每家不出人不出力，盡得一成幹股，他們還能有什麽話。

罷了，誰讓她是侯府的當家人，但凡這個侯府不是她當家，她都不這麽糾結。

“你把秘方買走，自己經營，豈不賺的更多？”何雯問。

“母親，還有将錢往外推的！賣秘方能賺幾個錢！但是若是投入到店裏算作股份，那是源源不斷的錢。母親認為呢？”

這又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秘方，既治不得病，也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頂天幾千兩銀子，那還得是遇到冤大頭。戴氏一開始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直接買斷，省事。但潛意識告訴戴氏，不能這麽做，這麽做以後跟老太太之間的關聯就會變少，這并不是個好主意。

雖然她還沒想通，為什麽自己現在會想跟老太太有關聯，以前巴不得遠遠地。

何雯想戴氏說的不錯，誰還能把錢往外推呢。她雖然有壓箱底的錢，但是她也挺能花錢呀，這個月還沒過半，她的月錢就花光了。

上巳節買那些東西，去龐莊的花銷，哪裏不是錢。也不能她去游玩一番，讓龐莊管事掏錢。

他能有幾個錢，百十畝地的管事，就算能貪會經營，也發不了家。

再加上前幾天去市集，又花費一些，得！吃老本了。

不管什麽時候，吃老本總是讓人心慌慌。但是她現在真不願意勞心勞力的去找什麽賺錢的營生，本想着到時候西紅柿能不能賺一筆，沒想到這麽快，戴氏就給她找到賺錢的辦法。

只是，有一點她沒明白，思索一會，問道“倒也可以，但為什麽要一大家子都做。”就一個燒烤買賣，二房三房在眼前，何雯想沒準他們入股了，分得一成可以理解，老四千裏之外，消息哪能這麽快？打電話呀！

“母親，我倒是想單獨和母親一起做生意，那二弟三弟，四弟知道了，不得覺得母親偏心，只疼我一人啊！”戴氏聽了何雯的話，心裏美滋滋，母親果然最先想到的就是她，送出去的分成都不覺得心疼。

何雯還真沒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合着她自己還不屬于她自己，屬于整個侯府呀。不過略一思索，戴氏說的也有道理，法理情理上，她都是侯府的老夫人，一碗水要端平。

“所以，我們倆一個出方子，一個出人出錢，他們三家啥也不做，等着分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再是古代大家庭，這賠本買賣她也不做！

何雯的話真的說到戴氏心裏去了，可她畢竟是侯府的內當家，有些話有些事，老夫人說的做的，她說不得做不得。在有些人看來，她在這個侯府就是說一不二的，所以如果她只跟老夫人開鋪子，到時候撺掇老夫人不管其他子女，謀取老夫人私房這些傳言只會多不會少，不用別人挖掘，到時候其他三房出去哭哭啼啼一番，本來的美事，最終會變成一地雞毛，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一番，他們侯府也就完了。

這可不是她想得多，是真的會發生！

“母親，我怎麽會不知，可這一大家子，沒分家就是這樣的，有問題一起扛，有利益一起分，母親若覺得自己拿得少了，那母親分一半，剩下的我們分。”戴氏還是想把這買賣做成的。

何雯想了想“我得四成，你得三成，他們三房每人一成，可以，但有條件。”

戴氏說的自有一番道理，也是符合這個社會基本人倫道德，何雯挑戰不了，但，何雯也不想讓別人白白得了好處。

沒分家也不行，她穿過來可不是給侯府養寄生蟲的。

“既然是你找到我，那就不要算作侯府的買賣，算咱們女人間賺點零花錢。自然，為了堵住他人口舌，也不能不管他們三家。算老二老三老四的媳婦一份。”

“我出方子，你出人和負責日常管理。開店成本費用他們三家均攤，老四一家都在外地，你先墊付，若是同意，就掏錢入股，若不同意，缺的那份錢你出，那份分成也是你的。”

何雯是不可能勞心勞力的去管的，她拿的不少，再多戴氏就不可能盡心盡力的去管這個店。費勁巴拉的就得兩成利，日子久了，難免怨怼。

戴氏沒想到還有這好事，雖然看似沒有不同，她還是那些分成，可之前那錢屬于他們這一房的，誰都能花。母親這一改，賺的錢就成了私房。

更不用說母親說讓其他三家掏錢入股的方法，真的是太好了！戴氏巴不得她們不同意。但心裏清楚，只要不傻，都會答應。

“哎！母親，我這就去。”

戴氏離開，何雯想，開店也好，還解決了另一個問題。她剛剛還思索，曾侍郎家來讨要一次兩次，倒沒什麽。次數多了，雙方都覺得尴尬。

戴氏是确定了目标，執行的飛快的人，當晚就去找了蔣氏和朱氏，與他們說明清楚，問他們是否想要合夥。

跟戴氏預想的一樣，這倆人都同意。但做買賣也不是幾個人張嘴說同意，買賣就成了。錢要怎麽拿，拿多少，店要怎麽管，都是要細細分說的，後續的事情，戴氏要先捋一捋，過後再與他們細說。

而且，何雯已經把配方給她，她還要着手讓下面的人趕緊學會，她要抓緊開店。戴氏是不怕有人不懷好意偷秘方的。好歹他們也是侯府，沒哪個不長眼的敢把主意打到他們頭上。

戴氏很忙，忙且開心。

次日，曾侍郎夫人包氏如約而至。

包氏今年四十六了，年紀比何雯還要大一歲。但當年她jsg父親跟葉老侯爺同朝為官，葉老侯爺尊他父親一聲曾兄，所以，包氏在輩分上矮何雯一輩。

這就是嫁給老男人唯一的好處，輩分高。

雙方見面，光是問好就要半天，不止要問彼此，雙方的長輩，孩子都要問一問。

包夫人很熱情，這次來除了帶一小籃子的葡萄，還帶了一簍保存完好的蘋果，并其他兩樣東西，湊齊了四樣禮。

“何必要帶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上巳那日，龐莊河畔給我們送葡萄的竟是貴府上。”

寒暄過後，何雯看着曾府帶來的東西，說道，這個時代的這個季節，葡萄是多麽珍貴，可算得上厚禮。

“老夫人享用了，它才貴重。不然放在那裏，就只是個葡萄。也是這個季節，沒什麽別的水果，不知道老夫人愛吃什麽，胡亂拿了些，老夫人不要嫌棄才好。”

“怎麽會嫌棄，我最是喜歡水果，聽說你家老太太也喜歡？”

包氏瞳孔縮了縮，說：“我家老祖宗是出了名的愛吃，老夫人不知道，水果，肉，蔬菜，他都愛吃，尤其是她牙口好，啃起蹄髈，我都不如，哈哈哈哈……”

何雯和戴氏聽了這話，內心已明了。聰明人之間，三言兩語便明白什麽意思。戴氏心說，沒想到曾府的老祖宗跟她愛好相同。

“哈哈哈，老太太這個年紀，能吃是福！”

賓客相談甚歡，茶喝三盞，估摸着時間，包氏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