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機婢女 “想讓傅雲飲在将她納入心間……

且不論與新房那兒是何等的喧嘩熱鬧, 瑩雪卻早早地洗漱淨身,伏在床榻上望着姐姐幼時為自己縫制的布娃娃怔怔地出神。

自大夫人那日提起要将姐姐放在她的榮禧堂做二等丫鬟後,瑩雪的這顆心便沒有安定下來過。

她并不想去探究姐姐遭此大罪與大夫人有沒有幹系, 這事便是沒有經過大夫人之手,也與二少爺脫不了幹系,總有大夫人推波助瀾的手筆在。

這些仇與債,瑩雪皆一筆一筆的記在他們身上。

所以她如何肯讓姐姐去仇人的院子裏貼身伺候?殊不知哪一日又遭了什麽陰私磋磨。

思來想去,也只有将姐姐留在身邊才是萬全之策。

只是自己如今不過是世子爺的一個通房丫鬟罷了,連妾也算不上, 根本沒本事将姐姐安插進鎮國公府內。

瑩雪靈透的杏眸一黯再黯, 心內也是一陣千回百轉的愁思, 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後,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便是新媳婦拜見公婆的時候,劉婉晴從劉府內帶了冬至、夏至、瑩雪三個大丫鬟, 以及十個二三等丫鬟, 并馬嬷嬷一家為陪房。

瑩雪身份特殊些,不必早起去伺候劉婉晴起身,她便候在正屋門外, 等着待會兒在世子爺跟前露一露臉。

雖則新婚這幾日大小姐必是不會讓自己近世子爺身的, 可她也總不能讓世子爺忘了自己才是。

約莫等了一刻鐘的工夫, 庭院內才迎面跑來一個面貌清俊的小厮, 瑩雪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 便笑着問了聲好。

東昉的視線卻牢牢黏在了瑩雪身上, 只見她一身素衣荊釵,襯出清媚姣美的容顏,只靜靜伫立在廊下,卻如同空谷幽蘭的雪蓮一般叫人移不開眼睛。

東昉不免在心內感嘆了一句, 這等美貌,怪道世子爺會對她這般念念不忘,世子夫人當真賢惠大度,竟舍得将這樣的女子送于世子爺做媵妾。

東昉兀自出神,卻沒瞧見傅雲飲正立在正屋內的門檻後,一臉陰沉地打量着他。

傅雲飲早已瞧見了站在廊下的瑩雪,只這月餘不見,她竟消瘦清減了不少,好似一陣風就能将她吹倒了一般。

他正在心內思索着要不要與瑩雪搭幾句話時,卻遙遙看見東昉那傻小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瑩雪瞧。

傅雲飲壓下心內的微微不适感,忽而開口道:“杵在院子裏做什麽?還不去将早膳端來?”

東昉這才從瑩雪的美色中拔身而出,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後,便小跑着去小廚房提了一籠食盒來。

瑩雪回頭朝着傅雲飲屈膝行了禮,正欲平地崴個腳,也好讓他瞧見今日自己精心描繪過的淡妝,卻被他辨不出喜怒的清冷嗓音打斷:

——“瑩雪,進來伺候。”

瑩雪應是,立時便跟在傅雲飲身後進了端方院的正屋。

東昉也緊跟而入,将食盒擺在梨花木桌上後,方才退身出去。

劉婉晴這時已梳洗完畢,昨日傅雲飲不願與她圓房一事的确是令她傷心不已,可她也知曉來日方長的這個道理,她真心相待世子爺,總會讓他明白自己的好處。

是以今早劉婉晴并未傳喚貼身丫鬟來服侍早膳,她本打算親自服侍傅雲飲布菜用膳,哪成想瑩雪這個沒眼力見的丫頭竟壞了她的好事。

劉婉晴笑意一滞,便對瑩雪說道:“這兒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說罷,便貼近了傅雲飲幾步,便要扶着他入座。

傅雲飲立時便後退了幾步,堪堪避開劉婉晴染上丹寇的纖手後,蹙着眉與瑩雪說道:“你且在這兒伺候着吧,哪兒有讓你家奶奶親自布菜的道理?”

瑩雪瞧出了傅雲飲與劉婉晴相處之間的生疏和別扭,她便當沒瞧見劉婉晴笑意愈僵的臉龐,乖順地點了點頭後,便将食盒內的精致菜碟擱在了梨花木桌上。

傅雲飲與劉婉晴相對而座,瑩雪便給劉婉晴夾了些棗泥山藥糕,又給傅雲飲舀了一碗牛乳羹。

傅雲飲當下只能瞧見瑩雪那雙嫩如青蔥的柔荑,指節纖細白皙,削挺如蔥根的玉手在墨黑木筷的映襯下愈發靈致惹眼。

傅雲飲不免多瞧了幾眼。

劉婉晴食不知味,勉強朝着傅雲飲擠出個笑容道:“夫君,也不知雲蕭和雲婕素日鐘愛些什麽,我便備下了瑪瑙玉钏和墨玉扇子為禮,會不會太簡薄了些?”

傅雲飲語氣淡淡:“夫人不必擔憂,雲蕭和雲婕皆是懂事知進退之人,斷不會嫌此簡薄。”

劉婉晴餘下的體己話便再也沒了由頭說出口,傅雲蕭還算好相處,可那傅雲婕卻不是盞省油的燈。

往日裏自己千般萬般地讨好她,她皆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還總笑自己的穿戴寒酸土氣。

雲英未嫁的小姑子最不好相與,劉婉晴只覺得煩悶不已。

瑩雪仍是在有條不紊地為兩位主子布菜,只是将胭脂鵝脯夾于傅雲飲碗碟時,挽袖後露出來的白皙玉臂“不慎”滑過傅雲飲放在桌上的右手。

一陣冰涼的觸感襲上傅雲飲的心頭,他側身瞧了一眼瑩雪,見她雙眼清明、巋然不動,心內又是一陣異樣的激動。

這事當真是稀罕,為何自己獨獨不抗拒與這丫鬟親密相貼,待旁的女子卻避之不及?

他也明白自己這隐疾與宮裏那位貴人脫不了幹系,年少時的噩夢時常萦繞在他心頭。

經了那些事後,他本以為此生皆會如孤家寡人般形單影只,便是娶了妻也只能與她分榻而眠、相敬如冰。

誰成想,自己的隐疾竟在這貌美丫鬟身上不攻而破。

傅雲飲心下微動,望着瑩雪的目光中暗潮洶湧。

瑩雪隐隐察覺到了傅雲飲炙熱的視線,她明白自己有意為之的動作已勾起了傅雲飲的心內遐思,她也知曉欲擒故縱的道理,便特意放下了木筷,遙遙往後退去。

軟香淡去,傅雲飲怔愣了一秒,随後便聽得劉婉晴說道:“夫君,已到了該去拜見父親母親的時辰了。”

傅雲飲這才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起身往外間走去,只是在離去前,他那雙暗如曜石般的眸子在瑩雪如玉般的臉龐上停了幾瞬。

随後他便自嘲一笑,譏笑自己竟也有如此見色起意的時候。

他不是色令智昏的蠢貨,不會瞧不出來瑩雪方才故意招惹自己的小動作。

他只是不明白,上一回這丫鬟還與那小厮如此郎情妾意,一副要為那小厮守身如玉的忠貞模樣,如今為何又勾./引起了自己?

傅雲飲想不明白,索性撂開手去,與劉婉晴一同去了鎮國公府的榮正堂。

劉婉晴只帶了冬至與馬嬷嬷前去拜見長輩,夏至便與瑩雪分食了主子吃剩下的早膳。

夏至觑了眼下巴愈發尖瘦的瑩雪,嘆氣道:“瑩雪,我知你心裏苦,可也別傷了自己的身子,好歹用些吧。”

瑩雪謝過夏至的關懷,莞爾一笑道:“夏至姐姐多用些吧,我去爐上燒些水,預備着主子回來用。”

夏至點頭,望着身形消瘦的瑩雪,心內生出了些物傷其類的悲涼。

她只覺得瑩雪如今的喜怒哀樂皆沒有出自自己的本心,仿若是帶了一層面具在臉上。

是了,誰遇上那樣的事不會改了心志?

怪只怪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命賤罷了。

瑩雪少食多動的日子已持續了一月有餘,蓋因她從春嬸那兒聽說了“男子最愛女子細腰”一事,從前她體态勻稱,腰身卻并未細到不盈一握。

既是要以色侍人,她便樣樣都要做到攝人心魄。

晚間之時,瑩雪不必去正屋裏伺候劉婉晴,便自己點了燭火,做起了男子的長衫。

她知道自己手邊的料子粗糙又低廉,可傅雲飲什麽華美精致的布料沒見過?既不能做出最好的布料,索性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嘗過山珍海味的人,偶爾也會對清粥小菜有幾分興趣,這布料也是如此,傅雲飲穿遍了那些華美不俗的上品衣衫,興許也會覺得自己這粗布麻衣有幾分別致在。

她既想靠傅雲飲改變為奴為婢的命運,必是要勾住他的七分心魄,便要令自己顯出與旁的女子的不同來。

瑩雪縫了一兩個時辰,眼瞧着到了該入寝的時候,她便放下了長衫,正欲褪下自己亵衣外的薄紗時,忽而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回頭一瞧,恰巧撞進傅雲飲含着笑意的黑亮眸子。

瑩雪掩好半褪的薄紗,朝着傅雲飲盈盈下拜。

西廂房內只餘兩盞燭火,若隐若現的暗光為遠處的瑩雪套上了一層出塵如仙的朦胧之感,傅雲飲多瞧了她幾眼,揶揄道:“你倒是真聽話。”

瑩雪恍若未聞,她走至木桌旁替傅雲飲斟了一杯茶,清甜軟糯的聲音輕輕拂過他的耳畔:“世子爺可喝的慣粗茶?”

拉進距離後,瑩雪薄紗下半掩着的春光襯着她細如水蔥的柔荑,盡呈于傅雲飲眼前。

傅雲飲沒來由的便覺得喉嚨口有些燥熱之感,他移開視線,往木桌上瞧去。

那兒赫然放着一條天藍色的男子長衫。

傅雲飲眸子一黯,說出口的話也帶着些惱怒之意:“這樣粗陋的長衫你做來幹什麽?沒得讓人瞧了笑話。”

這丫鬟心裏究竟在想什麽?這樣粗糙的衣衫總不可能是做給自己的,她既已成了自己的媵妾,難道還偷偷念着那個小厮?

傅雲飲驟一發怒,劍眉蹙起的陰沉模樣本就氣勢逼人,又兼他說出口的話語也帶着些尖刺之意,瑩雪不免被吓得哽咽了起來。

她揚起一雙泛着潋滟淚花的杏眸,小心翼翼地望向傅雲飲,嘴裏說道:“奴婢原是想給世子爺做件長衫聊表恩情,可身邊并無什麽瞧得過眼的料子,便只能用這粗布……”

邊說着,瑩雪便楚楚可憐地掉下淚來:“世子爺既不喜歡,奴婢便不做了。”

傅雲飲一愣,堵在喉嚨口的駁斥之語皆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竟是給自己做的?

傅雲飲忽而想起那日在大國寺,瑩雪贈予自己的香囊。

是了,她身份低微,也無銀錢傍身,便只得做些針線活來聊表謝意。

眼瞧着瑩雪那張素白的臉上滿是淚痕,她又觑着自己的臉色,不敢哭出聲來,模樣好不可憐。

傅雲飲平生頭一次這般手足無措,他便将木桌上的長衫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後,說道:“方才燭火黯淡,我瞧的不清不楚,如今近距離賞看下,這長衫清雅別致,叫人見了心生喜愛。”

瑩雪聞言卻未停下啜泣,她只往後退了幾步,別着臉說道:“奴婢本就是草芥之人,做出來的針線活也自是不值一提,讓世子爺見笑了。”

傅雲飲也明白自己方才的話傷了瑩雪的心,他還是頭一次這般誤會別人,心內竟也生出了幾分愧疚,一時間忘了尊卑貴賤。

他定定地注視着瑩雪,見她雙眼紅腫如粉桃,眼梢裏皆是傷怮之意,雙頰又氣鼓鼓地板了起來,可憐中又帶着幾分嬌憨之意。

傅雲飲正欲開口時,卻聽得瑩雪說道:“如今天色已晚,世子爺也該安寝了。”

這便是趕客之意。

傅雲飲心內并未生出任何惱怒之意,他今夜本就是鬼使神差地來了瑩雪所在的西廂房裏,興許是白日裏瑩雪的小動作讓自己一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又興許是他好奇這丫鬟為何會願意與那小厮退了婚事,來做自己的媵妾。

又興許是想弄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丫鬟如此特殊?

總之,最後他仍是循着本心邁進了瑩雪的屋子裏。

他也明白新婚之時要給正妻該有的體面,斷不可睡在旁的屋子裏。

傅雲飲并未多說些什麽,回頭瞧了瑩雪兩眼後,便走出了西廂房。

傅雲飲方才離開,瑩雪臉上的委屈嬌憨和惱意皆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她走到銅鏡旁,對着鏡子裏施了脂粉的自己莞爾一笑。

白天用膳時的蓄意勾./引,不過是自己想試一試世子爺待自己的“容色”有幾分興趣。

誰知他當真在入夜之時來了自己的屋子裏。

今日這粗布長衫,倒也為她帶來了些意外之喜。

翌日一早。

東昉得了傅雲飲的吩咐,從他的私庫裏尋了好幾匹杭綢和軟煙羅來,只說要賞給大奶奶貼身伺候的丫鬟。

一等二等的丫鬟各得了一匹。

劉婉晴聽了這消息後,臉上露出了幾分真摯的笑意。

世子爺這般為她做臉,着實令她驚訝。

雖則世子爺在入夜之後待自己冷漠了些,可只要他願意尊重自己這個嫡妻,便仍有回旋的餘地。

午膳之時,劉婉晴躺在屋內的美人榻上翻起了詩集,餘光瞥見了別間在擦拭珍寶瓶的瑩雪。

她便放下了詩集,将瑩雪喚了過來:“聽說,世子爺賞了你們一人一匹杭綢?”

瑩雪答是,一字皆不多言。

劉婉晴便笑着與瑩雪說道:“既如此,你便用那杭綢替我做兩件肚兜、亵衣來。”

瑩雪應下,随即便要繼續去擦拭珍寶瓶,劉婉晴卻叫住了她,急急地說道:“且回你的西廂房吧,過兩日我便要穿,這幾日你都不必來正房裏伺候了。”

瑩雪眼神微閃,卻仍是一口應下。

劉婉晴望着瑩雪離去時凹凸有致的婀娜背影,心中的酸澀之意這才褪去不少。

正在內寝裏替劉婉晴收拾床鋪的馬嬷嬷撩開簾子走了出來,她笑着與劉婉晴說道:“大奶奶做的很好,老奴瞧着世子爺待您極為尊重,瑩雪便派不上用場了,且讓她在屋子裏待着,不必在世子跟前亂晃了。”

劉婉晴心中愛戀傅雲飲,自不願與別的女人分享夫君,又因馬嬷嬷日日夜夜在側奉承她與世子爺和睦的好話,她愈發将黃氏的教導之語抛之腦後,只不想讓瑩雪伺候傅雲飲。

“是了,如今我與世子爺也稱得上是琴瑟和鳴,便不必瑩雪替我籠絡世子爺了。”劉婉晴嘴上雖如此說,可想起傅雲飲不願與自己圓房一事,她的眉眼又忍不住黯淡了起來。

如今正是新婚燕爾,她自然不願讓世子爺收用瑩雪,将來若是世子爺納了妾,亦或是自己有了身子,那時再讓瑩雪伺候世子吧。

回了西廂房的瑩雪也有些魂不守舍。

大小姐的這般作态已是擺明了不想自己在正房裏露臉,更不會讓自己近身伺候世子爺。

這于她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

眼瞧着劉一寧那畜牲婚事在即,自己就算不能在短時間內殺了他洩憤,也絕不能眼睜睜瞧着他娶了家世優渥的貴女為妻。

還有大夫人要将姐姐放至榮禧堂做二等丫鬟一事,便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回爹娘姐姐的賣身契,她也要先将姐姐遷出劉府這魔窟才是。

這兩件事皆拖延不得,還得過了明路,不能讓黃氏和劉婉晴瞧出端倪來。

思來想去,她也只能借助世子爺之手才能達成目的。

瑩雪對着鋪了一桌的杭綢出起了神,直至夜幕漸深時,她方才挪動了自己的身子,将木桌上的杭綢分拆成段。

是她太過急切了一些,世子爺昨日既肯來西廂房瞧一瞧自己,今夜、明夜興許也會來。

欲擒故縱雖是籠絡人心的好法子,可若不讓他吃到些實打實的甜頭,如何能叫他對自己念念不忘?

傅雲飲趕在宮門落鑰前離開了皇宮。

身旁的東昉正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臉色,候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喘。

每一回世子爺去了皇宮內,回來時便會發好大一通邪火,要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飲上一夜的酒,要麽是連着好幾日一句話也肯不說。

東昉心下不安,也不敢出言相勸,便只能祈禱着府裏的世子夫人能做爺的解語花,替爺排解心裏的苦悶。

只是東昉卻沒設想到這一回傅雲飲的心情會跌到前所未有的谷底。

一回府,傅雲飲便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也并未讓東昉送些酒來,書房內也沒響起任何東西的碎裂之聲。

這般寧靜,反倒讓東昉生出了更為強烈的不安之感。

他立刻去沈氏的院子裏送信,又親自去請了劉婉晴來。

沈氏敲門無果,便只能對着劉婉晴嘆了口氣道:“他既不想見人,你便随我回去吧。”

劉婉晴疑惑不已,她與世子爺成婚雖不久,可她也大體摸清楚了世子的性子,他雖則待人有些冷傲,可卻不會無故落人面子,也不會失态至此。

他去的這一趟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沈氏自然也瞧出了劉婉晴眼眸裏的疑惑,她便帶着劉婉晴去了自己的院子裏,随意尋了些理由搪塞過去。

沈氏只說,傅雲飲是當差累了,亦或者是遇上了什麽難事,不過一兩天的工夫,自己便會好了。

劉婉晴卻有些半信半疑,世子爺瞧着并不是個心性脆弱之人,如何會為了這等小事失态至此?

可沈氏卻不肯再提這事,只與劉婉晴說起了近日裏京裏的別聞趣事。

另一邊的東昉仍是愁眉苦臉地守在書房之外,心裏正盤算着該不該送些吃食進去。

他正在苦惱之際,忽而察覺下腹之處傳來一陣絞痛,東昉氣急,怎麽偏偏在這緊要關頭鬧起了肚子?

可他為了護住世子爺的名聲,早已将旁的丫鬟小厮都遣出了書房外,一時間他也尋不到個可以替他看住書房門的人。

下腹處的絞痛折磨的他站不直身子,可若是一會兒世子爺要傳膳時,自己卻不在,這可怎麽好?

東昉糾結不已,只盼着能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走出個小厮,替自己當值一會兒。

只他等來等去,卻只從角門處等來了一道陌生的女子身影。

待那女子走近後,東昉才大喜過望地說道:“瑩雪姑娘?”

瑩雪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笑着走近了東昉,只道:“原是東昉哥哥,我正要往小廚房去,沒成想竟走錯了路,來了世子爺的書房,我這便要回去了。”

說完,她便轉身要走,東昉卻急忙地拉住了她,猙獰着臉道:“瑩雪姑娘,勞煩你替我當一會兒值,我去去就回。”

瑩雪心下訝異,面上卻道:“區區小事罷了,東昉哥哥快去吧。”

東昉這才捂着肚子逃也似地奔向了淨室。

四下皆無半點人影,瑩雪望着緊閉的書房門,心內生起了些忐忑之意。

方才她從幾個粗使婆子嘴裏聽聞了世子爺發怒一事,只說他将自己關在了書房裏,如今太太和世子夫人去勸也不頂用。

瑩雪思索再三,便悄悄從西廂房裏走了出來。

富貴險中求。

只用容貌勾住傅雲飲遠遠不夠,若想讓他将自己納入心間,這一回,興許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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