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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戍年生日這天辦了個party,幾十號人簇擁着他吹完蠟燭才算進入正題。他象征性地在蛋糕上劃了幾刀,之後便在角落揀了個座兒喝酒,一姑娘捧着蛋糕湊過去:“你不吃我可替你吃了啊?”
“多吃點兒。”他往煙缸點了點煙灰,“太瘦手感不好。”
那姑娘嗤笑:“你也就嘴上占個便宜,有本事來真的麽?”
兩米外的廊道站了數十只水晶仙鶴,壁燈光線灑下去,十分炫彩奪目。他在并不明亮的光線裏看了看她,嘴角揚了個意味深長的笑,沒說話。
“夠不要臉的啊,上趕着讓人上。”leif也湊過來,“一次多少錢啊,我包月行不行?”
姑娘瞥他一眼,端着蛋糕悻悻地走開。Leif從沙發後走到沙發前,在他對面坐下:“怎麽回事兒啊,我今兒叫這麽多美女來,你一點兒興致也沒有。”
他喝了口酒:“沒勁。”
“唷。”leif彈了彈煙灰,“轉性了嘿,膩了吧?趕明兒給你介紹一良家婦女,美得能掐出水來,包你滿意。”
“沒病吧。”他往桌上擱了酒杯,“都婦女了還掐出水,掐出來你喝?”
Leif伸指頭虛點了點他:“要我說呢,你要不是長了這副德行,就那張嘴得罪多少女人,不挨個兒罵死你。”
他抽了口煙,沒接話,過了會兒問:“二環那項目怎麽樣了?”
“別提了,昨兒才和馮沐川見過,從五個點讓到七個點,好話爛話說盡,人就一句話,下次再合作。”頓了頓,又說,“牛什麽啊,不就仗着家底厚麽,咱也不輸他,不幹不幹呗,離他還成不了了?”
“這活兒壓了快半年,那頭催得緊,再交不出貨該賠錢了。公司要想轉成實業,離不了馮家這棵大樹,最近他在二環買了幾幢樓,又往南收了幾塊地皮,原廠家合同早到期了,他們新貨沒地兒賣,現在找上門時機最好。”
那合作廠家董事會內亂,為争馮家對外出口這塊兒肥肉絞盡腦汁暗中争鬥。恰逢合同到期,馮沐川精明,不說簽也不說不簽,一家人都忙着從他手中搶肉,卻沒人操心肉該怎麽賣,要賣不出去肉過期了他可就虧了。
姜戍年手下的貿易公司規模大,運作也成熟,三番兩次找他合作,他卻推三阻四。
“趕明兒聯系一下,我過去看看。”他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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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去啊?”leif問,不等回答,又說,“得嘞,我來安排。”接着喝了口酒,點了點下巴,“那誰,我介紹一下,這是梅莉莉,你們聊啊,我先走一步。”
姜戍年回頭,一高個兒姑娘袅袅站在身旁。Leif從他面前路過,拍拍他的肩:“是個雛兒,給個好臉兒,人想認識你很久了。”
他随即朝姑娘示意:“坐。”
那姑娘梳着中分頭,化了淡妝,拎了亮片手包。落座後随意撥了下頭發,看上去有點兒緊張。
他點煙的空當掃她一眼,假睫毛厚重,腮骨有些寬了,頸上還有顆小痣,但身材不錯,遂撂了打火機問:“幹什麽的?”
“走T臺,也拍平面。”
“多大了?”
“19。”
等了會兒,又問:“沒什麽要說的?”
她靠着沙發疊了腿:“知道您出手闊綽,向來不問價錢,我都聽您的。”
他從胸腔發出一聲嗤笑,接着掐了煙,帶着她上了樓。4235是他在這兒的長包房,主要也不是為了幹這事兒,因為這兒離公司近,經常懶得回了就往這兒待着。
梅莉莉穿着高跟鞋,挽着姜戍年胳膊,腳下的動靜全被湮進水波紋的地毯裏。
他攜着她往前走,瞥一眼她的頭:“多高?”
“170”說罷笑了笑,“您要求挺高啊?”
他也笑了笑:“沒辦法,需求大。”
梅莉莉頓時面上一紅,屈了指頭悄悄掐他:“不正經。”
将說完,身旁的雕花木門忽然被打開,蹿出一驚魂未定的姑娘,随着大門砰一聲阖上,倆姑娘迎面相撞。前者将說了對不起,那門又被打開,電光火石間,姑娘踮腳勾了姜戍年的脖子,轉了個半圈連帶裙角也劃了個弧線,就那麽靠牆抵在他胸前。
她齊肩黑發軟似綢緞,身上有淡淡香皂味兒,領口寬松,露出瑩白鎖骨,連帶胸間的膩白也若隐若現。姑娘手圈在他頸後,身體卻一個勁兒往他胸前縮,他嘴邊噙了個笑,十分配合地伸胳膊撐住牆,腳下還挪了地兒,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門後的視線。
先前那姑娘還待在跟前來不及反應,身後倒傳來一聲音:“草,夠着急啊,還三人一起,需求量真他媽大。”
接着,砰一聲關了門。胸前的姑娘頓時松了口氣,再松了勾着他的手,他卻遲遲不撤離,還低了頭往她臉上湊。怎料小腿胫骨卻被猛踹一腳,于是抽了口氣本能撤退,卻終于看清她的臉。
她不施粉黛,面頰光滑如剝殼雞蛋,額間碎發有些淩亂,眉目清秀如山間精靈。
“對不起啊。”說完又補了句,“謝謝你。”
接着便伸手摁開電梯,走進去時,他才發現她沒穿鞋。電梯門快速阖上,徐徐下降時,這倆人還呆在原地。
“那個、還……繼續嗎?”
他看了看眼前這位已經忘了叫什麽的姑娘,也伸手摁開電梯,做了個請的姿勢:“有機會再聯絡。”
梅莉莉不情不願走進去:“可你沒我的手機號。”
他指了指盡頭的門:“下回來這兒找我,留着啊,價錢翻倍。”
梅莉莉羞澀一笑,心甘情願地離開。他卻走到對面,叩響大門,連叩三次,裏面的人終于打開:“草他媽的,這什麽酒店,還想不想幹了。”
頭一擡,對上姜戍年的臉,愣了半晌,“唷,您哪。”又笑道,“您老不是住前面麽,敲我的門幹嘛?”感到不對,又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姜戍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還玩兒呢,被人拍了知不知道。”
那人又愣了愣:“我草,這娘兒們有完沒完。”又皺了眉抱怨,“這破酒店,什麽安保系統,人他媽都死光了嗎,趕明兒讓我舅撤資。您也撤了得了,出來玩兒不憋屈啊?”
姜戍年笑:“我他媽憋屈什麽,我又不結婚。”
“說的是,羨慕您哪。”他攏了攏睡袍,着急火燎招呼房裏的人:“穿褲子走人哪,磨蹭什麽勁
兒。”
這小子叫劉無雙,算個半熟臉兒,他舅舅王舉世近年和姜戍年有合作,在一起吃過幾次飯。聽說是父母兩頭三代以來唯一的男孩兒,當然他舅也算一個,加起來就這麽倆。他們家煞男丁,叔叔伯伯包括他爸,不是病死就是葬身意外,兩家人慣他慣得厲害,年紀輕輕就給訂了親,都盼着讓他早生兒子。
這劉無雙整個兒一混不吝,到處拈花惹草,他那未婚妻姜戍年也見過,長什麽樣早忘記了,反正就那樣吧,肯定不是剛才從屋裏逃出來的那個。
隔天清晨,leif早早去了公司,看了看表,泡了杯咖啡,接着往辦公室走,将一推門,卻見大班椅上坐着個人。
“唷!”他吓一跳,“這麽早?”邊說邊拉開窗簾,不懷好意地笑,“是一夜沒睡呢,還是剛辦完事兒?”
陽光驀地灑進來,照亮整間辦公室,leif往他跟前放了咖啡,又拎了水壺給牆角的植物澆水。
“那姑娘幹淨吧?人可是真缺錢,不然不走這道兒。”
他盯着手裏的單據:“幹淨不幹淨不知道,看上去倒像個缺錢的。”
“怎麽會不知道呢。”leif轉身,“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
他喝了口咖啡:“什麽也沒幹,讓她走了。”
“走了?”leif看着他,“最近怎麽回事兒啊,真轉性了?”
“馮家那批貨搞不定,幹什麽都沒勁,沒心思玩兒。”
“就這事兒,嗳,早說啊,馮沐川我昨兒就給您約好了。人聽說您要親自去,一口就答應了。”
他又喝了幾口咖啡,接着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往外走。
“上哪兒去啊?”
“搶貨去。”
只聽砰地一聲關門響,人已出去了。
Leif搖搖頭:“既愛美人也愛江山,兩不誤。”
作者有話要說: 花兒撒起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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