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商品買賣
傅家來人,讓我兩日後回府吃個團圓飯,只因為爹爹視如親生的蕭末蕭将軍,随着西北大軍凱旋了。
“你放心,肯定會有一個的,我那個事情只是失誤!”簡霖抱着阿呆,努力在套近乎的同時,給我打強心針。
“娘親,紮手好痛,阿萌不要嘛。”小丫頭舉着她平滑的手指,一個勁兒往我眼前晃。
“好好好,不紮不紮。”
“笨阿萌,紮手可以找到爹爹!”阿呆一撇嘴,“可是,阿呆也不想紮手。娘親,可不可,讓爹爹紮,爹爹也要找爹爹,他都沒有爹爹,好可憐啊。”
這話要是給定遠侯給聽見了……
“誰說爹爹沒爹爹的,那你爺爺是什麽?”簡霖一臉不在乎的把趴在我身上的阿呆提了去。
“爺爺是爺爺啊!”
“那你娘親也沒有爹爹。”
“外公是娘親的爹爹,爹爹你真笨。”
“那為什麽外公就是你娘親的爹爹,爺爺就不是我爹?”
阿呆咬着手指頭,愣住了。
簡霖揚唇得意的看着阿呆的窘迫,“看吧,說不來了吧!”
“你一大男人跟個兩歲多的小孩子比腦子你虧不虧心啊你!”我扯過阿呆,“兒子,別理他!”
“爺就樂意了!”
正說着,馬車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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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的大門下,并沒有往日阖家歡迎的排場,只傅栎并一個身材高大玄色身影,正閑話的兩人看見馬車,才走了過來。
我把孩子遞給簡霖,正要下車,一雙大手突然越過簡霖伸到了我眼前,順着玄黑色的袍子看上去,迎上一張刀削般堅毅的面龐,打骨子裏就透着剛正,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帶了些風霜,卻絲毫不阻礙他肆無忌憚看我的目光。
這就是蕭末?
大庭廣衆之下的大門口,我現任的夫君在邊上看着,他這手執着的伸着,我是要怎麽辦?
正糾結中,簡霖把孩子往傅栎懷裏一塞,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誠然,是本姑娘自作多情了。
我避開蕭末那炙熱的目光,把手放了上去,瞬間被一雙炙熱的大手包裹起來,牽着我下了馬車。
可我才站穩,他立刻就把手給松了,一張臉紅到脖子根,不停的搓手。
就分析來看,蕭末出征一去近三年,他是爹爹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年将軍,可以随時出入傅家,甚至是柳塘院難度估計也不大。所謂的表少爺相約私會後花園這種事,真的是太适合蕭末和傅柳了。
只是他剛才當着簡霖的氣勢,怎麽這會兒如此腼腆?
此時距離晚飯還早,我引着蕭末直奔後花園,一邊吩咐碧落去弄碗水,一邊把簡霖給我準備的小刀,夾在了指縫間。
“大,大小姐近來可好?”
蕭末低着頭,可他原本高大,這麽一來反倒把滿臉的通紅都落在了我眼裏。
“蕭将軍凱旋,傅柳這兒還沒有向将軍道喜。”簡霖說,哀兵必勝,這些男人對我都是有舊情的,疏遠示弱,最好套話。
蕭末果然慌了,“柳兒,不,不是這樣的!我……”他想來拉我,卻又退縮不前。
“那是怎樣?”
“蕭末幸不辱命,未辜負小姐美意。”
“只是如此?”一個閨閣小姐對少年将軍的美意?莫不是待君建功立業歸,八擡紅轎将我迎這種吧。
“當日便是在這荷塘邊,小姐說過——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末一直記在心頭,日日念想。”
“什麽?”我一愣,擡頭時剛好迎上蕭末深邃的眸子,在那一片漆黑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熠熠生輝……
“卻不想……再見時,柳兒已為他人婦。”蕭末臉上紅雲漸退,卻生出了不憤。
昔日一心仰慕的仙女嫁了人,卻嫁了天下最不堪的男人,她一定過得不好怎麽的,身為炮灰,此時必定要腦補出仙女被糟蹋被虐待被逼迫的場景,這才方便他挺身而出。
“若是簡霖他對你不好……”
我看到碧落端了一碗水過來。
“沒有,他對我挺好的。”我抓住蕭末的手,怎麽也擠不出淚,索性使勁低着頭,“是我,是我負了……呀!你怎麽流血了?”
我才一喊,碧落立刻以百米沖刺速度奔了過來。
“碧落,你快帶将軍去包紮啊!”血流的有點多,我吃不準是割破了哪兒,心裏也慌了。
“沒事沒事,柳兒別怕,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的!”
我果然有做壞女人的天分。
碧落帶着蕭末去處理傷口,我端着那碗滴了血的清水,往柳塘院走去。
“娘親,今晚阿呆不吃青菜,只吃肉!”
小家夥貢獻了手指,一個勁兒的跟我強調其主權性。我捏着阿呆的手指頭對了半天,始終下不去手,索性一丢,“你來!”
簡霖利落的一紮,阿呆嗷嗚一聲,目光卻都聚集在了那碗水裏。
鮮紅的兩滴血,在水中慢慢靠攏,凝結,最後成了一滴。
“嘿!就是他了!”
人高馬大,少年将軍,雖然有點腼腆,可勝在青梅竹馬感情深。我在心裏一想,覺得這蕭末也不錯。
就在我和簡霖不約而同松了口氣的時候,碧落大呼小叫的跑了回來。
“小姐!小姐!宰相大人來了,宰相大人在前頭和蕭将軍說話呢!”
“陸艾卿?”我想起那雙精明的狐貍眼,“他來幹嘛?”
“說是來找老爺有事,小姐!您看!”
我這才注意到碧落端了個茶碗。
“小姐,陸大人去碰蕭将軍的刀不小心給刮了手,奴婢趁着給他包紮的功夫,接了一滴來。”
很多年後我依然會想,如果我當時嚴辭拒絕了簡霖确定一下的想法,會不會我和蕭末能夠平平淡淡過一生呢?
陸艾卿的血放在桌子上,我猶豫的看着阿呆和阿萌,“還是算了吧,确定什麽呢?”
“都弄來了,試試怎麽了!”
“那不如你來好了,反正你的血也能和孩子們相融。”
“那怎麽行!”簡霖伸手就把阿呆給扯了過來,“阿呆,以後這一個月,咱們都不吃青菜行不行?”
前一刻還扁着嘴的阿呆立刻笑逐顏開,“行!”
這聲剛落,“唔哇——”嚎了一嗓子,立刻就興致勃勃的爬上了凳子。
看着桌上兩碗融成一滴的血,我突然就覺得,滴血驗親這個是極其不靠譜的法子!
“現在是怎麽辦?”碧落把孩子抱出去了,屋裏就我們倆人。
“那就再繼續驗下去?說不定滴血驗親這法子是不能融才是親的,反正也沒幾個了。”
“真接着來?”
“過兩日慕容靖就回來了,還有太子,尚無暇,秦世美,金淡泊幹脆也拉來試試好了。”
“秦世美真的不用了!”我尤記得那厮當日想那什麽我時候說的話,就此來想,他肯定是從來沒得到過傅柳的。
然而後來我才領悟到,之後的一次又一次,其實只是為了證明簡霖極其不靠譜的人品罷了。
沒兩日,皇上設宴為晉王慕容靖接風,長公主一家,自然不能缺席。
晚上要進宮,簡霖便盤算了速戰速決,派人一溜去請了尚無暇,金淡泊,約在了滿香樓。
這是孩子們第一次上街玩,對一切事物都顯示出了極大的熱情。
“娘親,那個樹為什麽是紅色的?”
我抱着阿呆下了馬車,“那不是樹,那是糖葫蘆,是吃的。”
“糖!娘親給吃糖葫蘆,不給吃不讓紮!”阿呆這一鬧,阿萌也鬧騰起來,我只好跟簡霖去買糖葫蘆。
這樣子一人牽着一個孩子,走在大街上萬衆矚目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老板,來四串糖葫蘆!”簡霖如是說。
那老板十分殷勤的取下四串,我還沒放到孩子們手裏,簡霖擡腳就走了。那小販看着我一臉苦相欲言又止的,我突然覺得,簡霖莫不是在這霸王糖葫蘆很多回了吧。
會讓簡霖帶着孩子們來買糖葫蘆,純粹是因為,我忘了他是個纨绔,可總不能讓倆孩子也學了纨绔。
我一把拉住準備跟着簡霖走的阿呆,“回來,吃糖葫蘆是要買的,這是別人的東西。”
阿呆一愣,“什麽是買?可是爹爹都走了!”
我從碧落那兒接了幾個銅板蹲下,“這個呢,是錢,把錢給人家才能換別人的東西,這個就是買。”
“哦——就是換嘛!”阿呆拿了我手心的銅板墊着腳尖給小販遞,“我要買糖葫蘆!爹爹的,娘親的,還有,妹妹的!”
他抓的那倆肯定是不夠的,我吩咐碧落給了錢,幫阿萌扯開粘在糖葫蘆上的頭發,這才進了滿香樓。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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