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非法拘禁

《天涯明月刀》上寫得清清楚楚，燕南飛和明月心要聯手害顧惜朝，燕南飛更是鐵了心要弄死他。怎麽現在燕南飛反倒上趕着來探望，又是送藥又是關照的？

葉開覺得那書像是一本預言書，将他們發生的事情裏裏外外都寫了出來。便将書翻了個底朝天看了一遍，就沒瞧見燕南飛半個好字，怎麽現在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難道說燕南飛讨厭原本的傅紅雪，卻喜歡現在顧惜朝……

葉開的臉色更陰沉了些，眼看着燕南飛和明月心一前一後的走了，他沉默的站在屋子裏，也不說話，就只是撇着眼睛瞅着顧惜朝。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又凝固了。

顧惜朝看葉開這個樣子，便費力的站起身想要去拿他的刀，收拾收拾東西就離開。如今木已成舟，他和葉開沒有反目成仇就不錯了，做兄弟做朋友更是做夢。至于那本《天涯明月刀》，他遲早要再拿回來，只是眼下他并沒有這個本事。

葉開大步朝着顧惜朝走過去，扯住了他的胳膊，“你對燕南飛是什麽意思？”

顧惜朝險些被他扯了個跟頭，就見葉開正陰晴不定的瞅着他，“你知不知道，燕南飛要殺你？”

“可笑，他要殺便來殺，何必還要送藥。”顧惜朝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葉開攥着他的手勁大得出奇，“葉開，你放手！”

葉開的臉繃得很緊，原本清俊陽光的臉上顯出了怒意，“不放又怎樣？”

顧惜朝拼着力氣掙脫葉開，“你已經知道了，我根本不是傅紅雪。”

他這話一說出口，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激怒葉開。葉開這一關他遲早都要過，顧惜朝不願和他多糾纏，索性置之死地而後生。

葉開一把抓住顧惜朝的肩膀，力氣大得讓顧惜朝受不了。葉開拽着他就往床邊拖，将他掼倒在床上，“你弄沒了傅紅雪，就更別想走了！”

“你……”

“你什麽你！？”葉開順勢也上了床，制住顧惜朝的雙手，長腿一跨騎在了他的身上。葉開看着顧惜朝，表情很兇很吓人，“你是坦白從寬呢，還是抗拒從嚴呢？顧、惜、朝——！？”

顧惜朝被他唬得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傅紅雪憑空消失了，卻被一個名叫顧惜朝的人占了肉身。

傅紅雪是不是死了，顧惜朝又是打哪來的，這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葉開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那本奇怪的《天涯明月刀》解決不了這些問題，他能問的就只有顧惜朝了，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可是審問要用什麽呢？辣椒水還是老虎凳？

葉開糾結了一會，只能低下頭，森森的吓唬他：“顧惜朝你最好放聰明點，別逼我用大刑——！”

原本顧惜朝還在奮力掙紮，此時聽見葉開叫他顧惜朝，竟是再也提不起勁來拼命了。

葉開見他不再掙紮了，稍稍松開了一些，“你是怎麽……附到傅紅雪的肉身上的？”

顧惜朝心裏竄起了一股無名火，任憑葉開怎麽問，他都不願開口。

顧惜朝是個聰明人，頭腦靈光，更識時務。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訴葉開他也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傅紅雪身上的，再将前因後果說一說，也許就能脫身了。葉開從來都不是個嗜殺不講道理的人，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了，顧惜朝是絕無性命之憂的。

可顧惜朝就是不想說——！

葉開見他抵死不從，私下尋摸尋摸，伸手就去解顧惜朝的腰帶。

“你……”顧惜朝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見葉開扒下他的腰帶來，利落的将他的雙手綁了起來。

葉開騎在顧惜朝的身上壓制着他，從懷裏掏出了《天涯明月刀》，問道：“你想要這個？”他見顧惜朝不搭理他，接着說道：“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把這個還給你，怎麽樣？”

顧惜朝非但不開口，甚至還抿緊了嘴唇，側過頭不看他。

“顧惜朝……！”葉開氣得咬牙切齒，扳過他的臉來，“你……只要你能說出附身傅紅雪的理由來，我就放開你，還把它還給你。”

顧惜朝微微一愣，這分明就是在放水。他根本沒想到葉開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簡直是在拐彎抹角的告訴他，只要他能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就再不追究了。

“我……”顧惜朝幹張了張嘴，側過頭去又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叫顧惜朝，宋人。”

葉開也驚了半晌才說出話來，“宋人……？”

顧惜朝的微微點了點頭，“宣和三年的進士。”

“進士？”葉開仿佛聽說書一樣，可顧惜朝說得又有鼻子有眼的，就連年份都能說得出。

顧惜朝冷冷一笑，說不出的諷刺，“不錯，登科及第，得中探花——”

這話一開頭，就仿佛找到了頭緒，後邊的就好說了。

顧惜朝不願多說自己的那些事情，就只說在他落魄江湖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神秘人物，這人似乎通曉陰陽之術，就把他的魂換了個地方，弄到了傅紅雪的身上。還給了他一本冊子，說是上面寫了傅紅雪的故事，要他參照着過日子。

葉開也懶得一直壓着他，索性就坐在了旁邊聽着。他拿着《天涯明月刀》問道，“你是說……咱們都是書裏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那老頭說是便是吧。”

顧惜朝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不少，他的手剛才就被葉開放開了，攤開手掌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把書還給我。”

葉開往後一躲，“還沒問完呢。你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了傅紅雪的？傅紅雪又去了哪？”

顧惜朝知道葉開不會再為難他了，脾氣也跟着長了上來，耐着性子答道：“是武林盟主向應天大壽那天。至于傅紅雪，我也不清楚，也許是被那奇人引走了，與我調換了也有可能。”

葉開看着他，忽然說道：“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認識的就是你，而不是傅紅雪？”

顧惜朝聽了這話也有些觸動，“從書上來看，是。除非你們以前就認識。”

葉開和傅紅雪的關系顧惜朝并不知道，劇情還沒有演到那個時候，他自然不知道其實葉開才是花白鳳的兒子。

從小花白鳳就把葉開和傅紅雪調換了，所以葉開遠離了仇恨，而傅紅雪卻成了花白鳳報仇的工具。傅紅雪受着的是心靈上的痛苦和*上的磨砺。而葉開卻是活在愧疚和自責之中，時時刻刻都被良心譴責着。

現在顧惜朝變成了傅紅雪，而真正的傅紅雪卻不知去了哪裏。這對葉開來說，是失落是惆悵，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對傅紅雪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傅紅雪會發現他的身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花白鳳的兒子。他拼了命去報的仇，不過是子虛烏有。到時候他該如何面對？與其到時痛苦，不如永遠都不知道。

顧惜朝見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伸手便去搶書。葉開好歹也是個啥天下第一，手往後一背，另一只手就搪開了顧惜朝的手，噌的一下子竄下了床。顧惜朝這幾天被折騰來又折騰去就沒個消停，哪裏鬥得過他，就更別提葉開那高超的輕功和靈活的身手了。

顧惜朝惡狠狠地瞪着他：“還我！你答應了只要我說實話就還給我！”

“書放在你那太危險了，不如我替你保管。”葉開正說着，就把書揣進了懷裏。

“你騙我！”顧惜朝氣得肺都快炸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氣，跟個燒漏了的破風箱似的。

“你能拿我怎樣？”葉開大搖大擺的往顧惜朝跟前一站，不要臉的本性展露得淋漓盡致，“你現在是站都站不穩的軟腳蝦，有本事你揍我啊。”

顧惜朝站起身出手就要去揍他，可葉開出手更快。他掏進顧惜朝的懷裏在他胸前一推，便将他又搡回了床上，“你敵友不分，與那個燕南飛走得那麽近，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你管不着！”顧惜朝氣得臉都歪了，撐着身體就要站起來，葉開看他還不老實，照着他的臂彎打了一下，顧惜朝就像缺了條腿的凳子一樣又栽倒在了床上。

顧惜朝倒在床上，氣得手都哆嗦了，這仇總有一天他要千百倍的還回去，将葉開折磨得生不如死——！

葉開抓着他湊過去附身看着顧惜朝，“以後你少跟燕南飛接觸，還有那個明月心。”葉開轉眼一想，覺得不妥，又道：“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可為了大局，難免還要和他們碰面。只不過怎麽碰面何時碰面，都得聽我的，不許你自作主張。”

“你對燕南飛素有不滿，別血口噴人！”顧惜朝看不清的內容葉開卻能看得見，可現在這情形，顧惜朝他能聽話才怪！顧惜朝試圖掙開他，雙手被制，就動起了腿，非要把葉開踹下去不可。

葉開天生就是個會耍賴的人，會耍賴的人通常也都很無賴，無賴人大多臉皮都很厚，臉皮太厚了就和不要臉差不多了。葉開索性壓在了他身上，用自己的腿壓着顧惜朝的腿，用自己的身體壓制顧惜朝的身體，整個人都趴在了顧惜朝的身上。

“你的把柄現在落到了我的手裏，以後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許往西。懂了麽？”葉開揚着眉毛腆着臉瞅着顧惜朝，兩人的臉離得太近都快要貼在一起了似的。

顧惜朝把臉一偏，閉着嘴不吭聲。

葉開也不理他，手往顧惜朝身上摸去。

顧惜朝猛地轉過頭看着葉開，驚得連點反應都做不出來了，不知是氣氛還是羞惱，臉立時就紅了。

其實要論起純潔不純潔，顧惜朝的不純潔指數是遠超葉開的呀。他的心思總是動得很快，該動的不該動的一個不落，也是他日後杯具的重要誘因之一。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例子，各位筒子要謹記啊！

葉開看他這德行，怕他不辭而別，把顧惜朝剛系上沒多久的腰帶又解了下來，唰唰唰兩三下就把他給捆在床頭上了。葉開拍拍顧惜朝的臉蛋，“你哪都別想去了，老老實實的呆着吧！”

葉開純潔的從顧惜朝的身上爬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門，正撞見了貓在門口的周婷和南宮翎。葉開一臉正直的指着屋子裏頭對她二人說道：“千萬不許把他松開，他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說！”

周婷懷疑的看看葉開，又受傷的看向顧惜朝，滿腦子鋪天蓋地的念頭沒一個是純潔的。

南宮翎見葉開走了，溜進了房間，見顧惜朝被綁在床頭，于心不忍的勸道：“傅大哥，你別擰了，就從了葉大哥吧。”

顧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