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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草長莺飛, 人間二月天。

洛河河畔笑聲不斷,羅绮穿林,笙歌悅耳。

茯苓踮腳眺望, 愁眉苦臉,一顆心惴惴不安。

遙遙的, 聞見一陣馬蹄聲, 繼而是沈鸾策馬奔騰的身影。

茯苓眉開眼笑,皺着的雙眉舒展, 笑着迎了上去:“郡主, 你可算回來了。”

她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若再等不着人,茯苓興許就得找金吾軍了。

沈鸾莞爾一笑, 先前遇上裴晏的插曲暫時抛在腦後,她笑笑:“不過撿了一回紙鳶,你也太緊張了些。”

茯苓不置可否, 只笑而不語。

沈鸾三番兩次出事,沈氏自然着急上心, 日夜為沈鸾懸着心。今日出門, 還特地叫茯苓過去,耳提面命半晌, 叫茯苓寸步不離跟着,必得看緊郡主,不可叫她亂走。

茯苓面露無奈,抿唇偷笑:“若夫人知道這事, 定怪罪奴婢照顧不盡心。”

沈鸾回之一笑:“這有何難, 不叫母親知道便是。”

那馬匹自有小厮送回,沈鸾沿河畔慢走, 落花滿地,耳邊水聲潺潺。

驀地,前方一道熟悉身影闖入視線。

湖藍色缂絲并蒂蓮紋彩雲錦春衫,裴儀滿頭珠翠,紅珊瑚珠釵奪目。

她面帶愠怒,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振振有詞:“明明是你的紙鳶絆倒了我的,憑什麽說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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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處僻靜荒蕪,放眼望去只餘鳥語水聲,柳垂金絲。

難得不見紫蘇候在裴儀身邊。

沈鸾踱步過去,穿花撫柳,款步提裙。

走近了,方發現裴儀身側還站着姚绫。

姚绫目光讷讷,猶自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少頃,方試探着開口:“……公、公子可是姓白?”

白公子,白世安,姚太傅曾經的學生。

沈鸾腳步稍頓,擡眸望去,沒了草叢的遮掩,沈鸾終見傳聞中貌比潘安的白世安。

那人眉眼淡淡,淺色的眼眸望不見悲傷喜樂,一雙眼睛好似一潭死水。

只一心一意專注自己手上的紙鳶。

那紙鳶先前和裴儀的繞在一處,雙雙掉進水中,雖撿了回來,然紙鳶上的墨跡沾上水,泅濕一片。

白世安面無表情,聞得姚绫認出自己,也只是淡淡“嗯”了聲。

姚绫興致勃勃,自報家門:“我在家中,常聽父親提起你……”

“勞煩姚姑娘轉告老師一聲,世安改日定登門拜訪。”

白世安淡聲。

話音甫落,他拱手,頭也不回離開。

裴儀瞠目結舌,立在原地跺腳,她手上的紙鳶還滴着水,險些弄髒裴儀一雙金縷鞋。

姚绫好說歹說,裴儀仍氣惱不已:“什麽江南才子,江南的女子眼睛都瞎了嗎,竟會看上這樣的人……”

“裴儀。”沈鸾款步過去。

裴儀一怔,當即将手中紙鳶往背後藏。

沈鸾輕笑:“藏什麽,我都看見了。”

還未曾上天的紙鳶,竟先在水中泡了一回,裴儀嘟囔抱怨:“那白世安古怪得很,竟自己下水去撿紙鳶。”

沈鸾一怔:“你的紙鳶也是叫他撿起的?”

裴儀點點頭。

她的紙鳶還未上天就和白世安的纏在一處,分都分不開。

上岸後,還是姚绫尋來剪子剪開的。

裴儀抱着紙鳶,心痛不已。

沈鸾挽唇:“別看jsg了,改日我再做一個好的,送你便是。”

裴儀眼睛陡然泛光:“那我要一個更大的。”

下回,她定當叫白世安的紙鳶再落一回水。

沈鸾搖搖頭,輕握團扇:“姚太傅年後自請辭去太傅一事,你可曾聽說了?”

裴儀不假思索:“自然,你當我是井底之蛙,這種事也不知道?”

沈鸾笑而不語。

手中的紅木柄綠緞彩繡博古紋團扇精致輕便,擋住了半張臉,一雙盈盈秋眸露出,笑而不語。

裴儀後知後覺:“白世安此番上京,是要赴任太傅一職?”

白世安學富五車,又是姚太傅親自舉薦,他赴任太傅一事,八|九不離十。

裴儀目瞪口呆,終明白姚绫方才的良苦用心。

還未上學念書,就先得罪了未來的太傅。

沈鸾拿團扇輕敲裴儀腦門:“日後長點心。”

裴儀心有不甘:“那也是他的錯,與我有何幹系?”

且新太傅還未上任,裴儀和沈鸾并肩走着,她攥着沈鸾衣袂,輕聲:“你去和父皇說。”

沈鸾不解:“……說什麽?”

裴儀目光灼灼:“重新找人頂替太傅一位,我不要白世安。”

沈鸾笑睨她一眼:“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何幹系?且白公子眉目清朗風姿綽約,若是叫他做我的太傅,我定日日……”

“……卿卿定日日如何?”

春光明媚,鳥鳴莺啼。

沈鸾驚喜轉過身,那雙宛若秋波的杏眸霎時染滿笑意:“阿衡哥哥。”

到底還是習慣這個稱呼,改不了口。

且沈鸾也不想和那個人的小名撞上。

裴衡眸色稍頓,唇角挽起淺淺笑意:“之前不是還喊的阿衡?”

沈鸾笑眼彎彎:“近來愛喊哥哥了,不行麽?”

驕矜任性,肆意妄為。

無人敢道長安郡主一句不是。

裴衡笑着道了一聲好,視線越過沈鸾肩膀,落在她身後的一人臉上,裴衡眼角帶笑:“……五弟也在?”

沈鸾怔怔,唇角的笑意淡下,轉身,果真見裴晏站在樹蔭下,手中的缰繩交給李貴,聞得裴衡的聲音,方朝沈鸾望來一眼。

好似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淺笑,拱手:“臣弟見過皇兄。”

“這是在宮外,不必多禮。”裴衡不以為意。

空中姹紫嫣紅,百花齊放。

沈鸾懷中還抱着裴衡做的紙鳶,她興沖沖:“阿衡哥哥,那處人少,我們去那邊……”

裴衡垂眸:“這紙鳶你還未放過?”

“放了呀,剛剛還……”

沈鸾單手舉起手中的紙鳶,倏然眼珠子瞪圓,那紙鳶不知何時被扯破一個大洞,再上天已無可能。

沈鸾瞠目結舌:“怎麽會這樣,适才還好端端的……”

一語未了,她忽然想到這紙鳶是從裴晏手中奪來,能在紙鳶上做手腳,除了裴晏并無他人。

沈鸾雙眉緊皺,忽而擡眸,狠狠剜了裴晏好幾眼。

裴晏面不改色,只笑着迎上沈鸾的視線。

日光融融,裴衡不動聲色打量沈鸾和裴晏,忽然輕聲,意有所指:“壞了便壞了,叫人重新送新的便是,卿卿不必為不相幹的……生氣。”

裴衡故意放慢語速,視線似有若無自裴晏臉上掠過。

好叫他知道,那“不相幹”說的不是紙鳶,而是裴晏。

沈鸾目光從裴晏身上收回,落在紙鳶上,頗為惋惜遺憾:“我剛剛才放了一小會……”

“這有何難,來年我再送卿卿一個便是。”裴衡溫聲寬慰。

裴儀眼波流轉,笑盈盈插嘴:“皇兄好偏心,背地裏偷偷送沈鸾就算了。怎的我人站在這裏,你也不給我做一個?”

裴衡彎眼:“我做得不夠好,只卿卿不嫌棄我罷了。”

裴衡言語不自覺透露出的親昵,叫裴晏再次沉下臉。

沈鸾撇撇嘴:“阿衡哥哥做的,我怎麽可能會嫌棄?”

裴晏眉宇漸冷,忽然輕笑:“皇兄喜好還真是別致,臣弟還當紙鳶這種……皇兄定當不會喜歡。”

明晃晃的嘲諷。

姚绫和裴儀皆是滿臉的愕然,目瞪口呆。

自裴衡雙腳受傷後,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傷心過往。

沈鸾氣惱,眼珠子瞪圓:“——裴晏!”

裴衡輕拍拍沈鸾手背,他重新彎唇,笑看裴晏:“愛屋及烏,卿卿喜歡的,我自然也喜歡。”

手中的青玉扳指轉動,無人瞧見裴衡廣袖下緊繃暴起的青筋。

裴晏拱手還禮,言辭懇切,好似剛剛只是自己的無心之言:“臣弟言語冒失,望皇兄恕罪。只是想着紙鳶一物,臣弟倒也擅長,若皇兄不介意……”

裴晏言語真情墾切,好像真是為了裴衡着想,想幫襯他一二。适才那話,也非嘲諷裴衡,只是無心之失。

四下人來人往,人頭攢動,早有人投來探究視線。

又恐目光過于明目張膽,只敢偷偷擡眼瞧。

笑語連聲中,裴衡倏地一笑。

“這是我和卿卿的事。”

他眉眼溫潤,笑得溫和,“……就不勞五弟費心了。”

……

水榭亭臺,金漆木竹簾半卷,光影交錯,侍女捧着大漆食盒,衣裙翩跹,自案幾上擺滿茶盤茶鐘。

姚绫尋了由頭,早早離去。

裴儀端坐在繡墩上,對着美味佳肴,卻是味同嚼蠟,坐立不安。

虧她想着抛開紙鳶一事,能叫裴衡和裴晏暫時忘卻不快。

幸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忽然見來福匆匆來報,說是皇後娘娘尋裴衡進宮,說是有要事商談。

裴儀借機說自己乏了,也跟着回宮。

裴衡側身,望向沈鸾:“卿卿可要一起回去?”

天色漸晚,烏金西墜。

遲疑片刻,沈鸾終搖搖頭:“皇後娘娘既是有事,阿衡哥哥還是快些回去,別因為我耽誤正事。”

裴衡看了她身後的裴晏一眼,不強求,道了聲好。

朱輪華蓋香車漸行漸遠,直至漸漸消失在視野。

茯苓攙扶着沈鸾:“郡主,我們也回府罷,夫人定是在家等急了。”

茯苓雖不如綠萼細心,然也知沈鸾和裴晏關系不睦,若是叫這兩人待一處,不知得生出多少事端。

茯苓好說歹說,終将沈鸾勸回車輿。

沈鸾款步提裙,踏上腳凳,車簾掀開,最先入目的,卻是那叫裴晏故意弄壞的紙鳶。

而如今,那紙鳶叫人潑滿了墨水。墨跡斑駁,點點滴滴。

茯苓愣在原地,震驚不已:“這怎麽會……”

那紙鳶是她拿上車的,只是破了一個小洞,找人修補一二便可,然如今卻是神仙也救不回。

氣急攻心,沈鸾猛地轉身,甩開茯苓,只叫人原地等着,不許跟來。

一路疾步,穿花撫樹,終在水榭中找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金漆木竹簾擋住半輪紅日,裴晏悠然自得,像是早就料到沈鸾的到來。

茶盤上奉的,還是她平日喜歡的碧螺春。

“上回是珠釵,這回是紙鳶。”

金漆木竹簾狠狠甩開,沈鸾怒目而視,氣勢洶洶,“裴晏,你究竟想做什麽?”

裴晏慢悠悠轉動腕間的迦南木珠:“看着不順眼。”

他輕描淡寫,眉眼綴着笑意,“若是剛剛你上了他的車輿……”

沈鸾冷笑:“怎麽,五皇子還想砸了太子殿下的車輿不成?”

裴晏漫不經心擡起眼皮,聲音淡淡:“卿卿可以試試。”

他忽的起身,颀長身影如高山,籠罩在沈鸾頭頂:“卿卿不是不信我會喜歡你嗎,那你大可看看……”

沈鸾往後退開兩三步:“……你喜歡我?”

夕陽西下,潋滟水波泛着淡淡金光,猶如上好的彩雲錦綢緞。

裴晏目光一瞬不瞬,直視沈鸾的眼睛。良久,方開口:“是,我喜歡你。”

攥着的雙拳終于松開,裴晏緩聲:“……不是因為你身後的沈家,也不是因為你是長安郡主,我只是單純喜歡你。其實前世……”

沈鸾駐足,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前世你就喜歡我了?什麽時候的事?”

她回憶往昔,“……總該不會是我墜樓後罷?”

裴晏瞳孔緊縮,少頃,方喃喃垂首:“……是。”

他眼眸低垂,松開的雙拳又再次攥緊,指骨作響,指甲牢牢掐入手心,留下清晰的紅痕。

他确實是在沈鸾墜樓後才知曉自己心意的,在那之前,他總以為沈鸾不過是他棋盤上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那時的裴晏,不懂什麽是真正的喜歡,不懂什麽是愛,他總以為……

“若早知墜樓能換來你的喜歡……”

倏然,耳邊落下沈鸾低低一聲笑,她擡頭望人,“我何苦費那麽多的心思讨你的歡心,早早從望月樓跳下……”

“——沈鸾!”

目眦欲裂,裴晏雙眼泛紅。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望月樓于他是經久不jsg散的一場噩夢。

沈鸾恨他,連夢裏也不想叫他撞見。

裴晏卻思念如狂。

久而久之,裴晏漸漸出現幻覺。

有時會看見沈鸾一身嫁衣,笑盈盈站在望月樓上,她朝裴晏伸出手,一遍一遍喚他阿珩。

她說:“阿珩你怎麽還不來找我?”

她說:“阿珩,你什麽時候來掀我的紅蓋頭?”

她說:“阿珩,我等不及啦。”

裴晏瘋了似的沖上前,然冷風中,卻連沈鸾半點衣角也抓不到。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沈鸾自高樓直挺挺墜下,屍骨無存,只剩猩紅的一地。

而如今,“墜樓”二字,卻輕飄飄叫沈鸾道了出來。

他緊攥沈鸾手腕,指尖顫抖,深怕噩夢重現。

春光滿地,沈鸾彎唇,一字一字道。

“……可是裴晏,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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