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舞會舞伴

哈利披着隐形衣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望着來來往往的女孩子們，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給他怦然心動的感覺,他應該選擇誰做舞伴？眼前閃過斯內普的面孔，他使勁甩頭,算了，随便找個女生得了,反正只是跳個舞而已，他不負責任地想。

話說回來，斯內普的舞伴會是誰？哈利将每一位女性教授都在大腦裏過濾了一遍，發覺無論是誰和對方站到一起都顯得很不和諧。他不由得想起Evans與普林斯先生，嗯，多和諧的畫面！那麽如果是自己站在斯內普身旁……呃,他的年齡似乎小了點……

等等！增齡劑！哈利猛地跳了起來,差點撞上過路人，斯內普上回不是給了他一瓶增齡劑嗎？這樣就可以像Evans他們一樣……他才不會去管別人怎麽看待兩對長得一模一樣的舞伴，只要合适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可是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得去學女步？他越想越遠，就仿佛對方真的成了自己的舞伴似的，根本沒想過斯內普會不會答應。

“德拉科你打算找誰做舞伴？你該不會是為了那個格蘭傑拒絕潘西的吧？”發言的不知是高爾還是克拉布，這粗聲粗氣的詢問讓走廊上的很多人聽見了。

“怎麽可能？她又不是純血。”德拉科鄙視了對方一眼，大步流星地從衆人的視線中走過，“你還是斯萊特林嗎？居然輕信那種記者的話？你有這個時間八卦我，還不如去八卦救世主，要知道這頭格蘭芬多獅子可是盯準了我們的斯萊特林蛇王呢！”

聽到這些近乎諷刺的言語，哈利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知出于什麽目的，他悄悄跟上了他們。

從赫敏那裏的調查筆記上看到哈利寫的那句話，德拉科的心情終于不再糾結了，原來是兩個不同的時空，那就說明波特不一定會成為自己的教母對吧！他就說嘛，教父怎麽可能跟波特這種人走到一起？他們的調查動力似乎也因此減弱了很多，既然對方與這裏的未來沒有關系，那他們再繼續糾纏下去就顯得有些多管閑事了。

解開了部分心結的德拉科說話都開始得意忘形：“這幾天我們應該多多接觸斯內普教授，說不定能撞上波特被他拒絕的場景，那臉色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哈！”

三人旁若無人地笑起來，恨得哈利牙癢癢，他四顧了一周，地窖的走廊此時沒什麽人煙，看來梅林也贊同他出手教訓教訓馬爾福。哈利慢慢靠近，把手伸向對方的帽子，他決定把對方拽個四腳朝天！

“馬爾福先生。”卻在這時，冷酷的聲音吓了哈利一跳，他迅速縮回手，魔藥教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教…教授……”剛才還十分嚣張的三人組馬上噤若寒蟬。

“看來你很清楚我的身份啊？”斯內普柔滑的嗓音連旁觀的哈利都聽得毛骨悚然，更何況是面對着對方的德拉科了，“那麽，需要我幫你認清你的身份嗎？——一個星期的禁閉，晚上自己去找費爾奇先生。記住，閉緊你的嘴巴，馬爾福，如果你做不到，我願意幫你。”

德拉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在斯內普擡手示意之後，立刻帶着兩個跟班消失于視線中。對于沒能整到對方，哈利感到很遺憾，他覺得斯內普的懲罰還是太輕了，這次算對方運氣好！

“波特，你也想去找費爾奇勞動服務？”低沉的語調打斷了哈利的想象，他下意識地抓緊隐形衣，對上了魔藥教授黝黑的眼睛，他不确定地挪了幾步，但對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他。

我靠，斯內普該不會真的有透視眼吧！哈利郁悶地搖頭：“呃，教授……”

“不要總是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以為…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就像那天，在我的卧室裏……你是不是對此戀戀不忘？波特。”魔藥教授暗示的話語使得哈利酥了半邊身體，“當你開始幻想一個比你大上二十歲的老男人，你不會覺得惡心嗎？”斯內普收回目光，毫不留戀地走向辦公室。

“等等教授！”哈利鼓起勇氣拉住對方的黑袍，“你、你有舞伴嗎？”

斯內普甩開他的手：“難道你沒算過，除去非人類以及你們的Evans教授，霍格沃茨男女教職員的數量恰好相等？”

“咦？”哈利驚訝地睜大眼，然後眼睜睜看着對方離開。難道教授不能和學生跳舞麽？他有些不甘心地咬着指甲，一邊又試圖說服自己，請斯內普做舞伴本來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他不該對此抱有幻想的……

由于有很多學生都不會跳舞，霍格沃茨對此專門開設了課程。

不出哈利所料，赫敏半推半就之下答應了羅恩的邀請，他們之間隔着的那層紙就這麽被捅破了，冷戰結束後就是沸騰的熱情，在外人看來他們三人又回到了從前的親密無間，只有哈利知道其中的改變，一旦原本黃金三角中的兩人成為情侶，另一個的存在就顯得多餘了。盡管他們仍舊一起學習、一起聊天，但兩位同伴的打情罵俏總讓哈利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雖然有些失落，他還是決定多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還有一件無法令哈利忽視的事，在赫敏得到Evans關于甲蟲的提醒後，這位我行我素的女王不知從哪兒抓來了一只甲蟲裝進漂亮的玻璃罐子裏養着，每天逗弄一會兒，也不嫌煩，看得哈利冷汗直冒，他從來不知道對方有這種嗜好，而開始有妻奴傾向的羅恩最近一段時間根本就是赫敏說什麽好他就跟着說好。

比起夥伴們日進千裏的關系，哈利卻還在為舞會該邀請誰而煩惱，幸好最近那位記者消停了，同時赫敏羅恩重新走到一起使得部分流言不攻自破，諸多捕風捉影的八卦也逐漸被尋找舞伴的粉色氛圍給沖淡很多。并非沒有女生邀請過哈利，可是總會被他以各種借口拒絕，随着聖誕一天天臨近，絕大多數人都選好了舞伴，終于注意到哈利的情況的赫敏開始着急了。

“我說哈利，你還在等什麽？”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難道你還在等斯內普？”羅恩為這結論嗆到了。

“別亂想，我和斯內普根本不可能的！”哈利急忙反駁。

“那你倒是快點做決定啊！要知道連納威都找到舞伴了！”赫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我看盧娜洛夫古德就挺不錯的，就是和我們一起上保護神奇生物學的那個三年級的拉文克勞……”

哈利心不在焉地聽着赫敏的唠叨，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瞟，他都打定主意幹脆不參加舞會了，不過他救世主的身份卻不允許他如此随心所欲。忽然，Evans的身影映入眼簾。青年走得飛快，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好像在躲避什麽。

“快看！來了來了！”有人小聲吆喝着，就見走廊上的小巫師們紛紛探頭探腦，哈利這才察覺聚集在這裏的人似乎多了一些，怎麽回事？

“Evans教授，請做我的舞伴吧！”如銀鈴般的聲音很是悅耳，竟然是布斯巴頓的勇士芙蓉追着Evans而來。

“對不起，我真的已經有舞伴了！”青年無可奈何地一遍又一遍重複着這句說辭，可惜沒有人見過，這個解釋就顯得相當蒼白無力。

“你們說今天Evans教授的舞伴會不會出現？再這麽下去我看他真的會被這女人攻下的。”一邊看戲一邊還有人讨論。“是啊是啊！不過我更傾向于他根本沒有舞伴！”“索性答應人家得了，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執着的追求呢！”“如果是我早就答應了，不就跳舞嘛，Evans教授到底是怎麽想的？每天都要這樣來一下。”……

原來大家都是來觀看這出戲碼的，哈利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位小姐，我已經很明确地說過了，我有舞伴，不可能再接受您的邀請。”青年頗為哭笑不得，他被煩得快受不了了，他們那個時空的芙蓉明明不是這種性格的啊！“您到底怎樣才肯……”

“Evans教授，您是為了拒絕我才杜撰出一個舞伴的嗎？難道我就那麽讓您厭惡？”芙蓉低着頭，十分傷心的樣子，“如果不是騙我，為什麽沒有人見過您的舞伴呢？”

“我就是他的舞伴。”粗啞的嗓音像驚雷一般在衆人耳邊炸響，大家齊刷刷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位戴着銀質面具的、幾乎要淡出大家記憶的高大男人再次以絕對強橫的氣勢闖進視野。

“普林斯先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全場立刻炸開了鍋。

男人幾步走到青年身旁，占有性地攬住了他的腰。“你怎麽來了？”青年又驚又喜，他從沒想過對方會出現得如此高調。

“你招蜂引蝶的功力日漸深厚啊？”男人警告似的捏了捏他的臀部，掃過芙蓉的目光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這位小姐，您還有什麽疑惑需要我和我的愛人配合解答？”

“不可能！”芙蓉不敢置信地後退，“你是誰？”

“如你所見，我是他的愛人。”男人摘下面具，勾起青年的下颌交換了一個深吻，頓時引來一片吸氣聲——這個人的相貌分明是……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系列七：傾聽——

“先生，您可以叫我哈利。”年輕人輕聲說。

“哈利。”我緩慢地重複了一遍，讓那個尾音在卷起的舌頭間停留得更長一些，然後點了點頭，“你可以叫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莫名的，他笑着哭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他一邊哭一邊重複着這個名字，卻又顯得如此高興。這是我第一次讀不懂這個心思總是寫在臉上的年輕人，我并不認為我的名字有什麽特別的魔力，脫離掌控的感覺使我有些惱火。

他終于看到了我深深皺起的眉：“對不起，教授，我只是忍不住……”我沉默着遞給他一張紙巾，忽視了他的稱呼。“謝謝。”他胡亂擦了把臉，露出一個更燦爛的笑容，“西弗勒斯，你馬上要下班了吧？我能請你吃頓飯嗎？”我沒有理由拒絕他，也不想拒絕他。

哈利依然滔滔不絕地講着他和他的伴侶的愛情故事，即使是在用餐時間。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坐的是情侶桌，他随手點的也是情侶套餐，他只是不停地說着，并沒有吃下多少。他不需要我的回應，他只需要一個聽衆。

這種感覺很微妙，我指的是我們坐在專門為情侶準備的位置上吃着情侶套餐，他卻在講他和他的愛人的故事。但我沒有制止，因為傾聽本身就是我的職業。

結了賬，哈利有說有笑地挽着我的手與我離開了餐廳，仿佛他挽着的不是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而是他的伴侶。

一出門，一種莫名的氛圍讓我繃緊了身體，不對勁，為什麽大街如此安靜？現在明明是用餐高峰。

“西弗勒斯，怎麽……”哈利的聲音因為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的身影戛然而止。

來人身着寬大的黑色袍子，是一種很奇怪的樣式。在我拔出手槍的一瞬間，對方也用一根木棍指向了我，這明明很可笑，我卻笑不出來，那根木棍給我的感覺竟然比這個人還要危險，我下意識地将哈利護于身後：“你是誰？”

“你是斯內普……”對方用飽含着仇恨的聲音咀嚼着我的姓氏，但我根本沒有印象，我什麽時候有了這樣一位仇敵？“Crucio！（鑽心剜骨）”

那根木棍尖端冒出亮光時，危險的本能讓我抱着哈利就地一滾，地面被擊出了一縷青煙。這是玩笑嗎？樹枝變成了激光槍？盡管荒謬，我卻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試驗那些“激光”的威力，當又一束光向我們襲來，我拖着哈利掩到拐角處，給槍上了膛。

“我來對付他！”

哈利想沖上去，立刻被我拉了回來：“蠢貨！你找死嗎？乖乖在這呆着！”我按住似乎被我罵傻了的 哈利，将手表脫下通過表面的反射觀察外面的景象。此時場中又有了新的變化，一群穿着同樣奇怪袍子的人圍住了那個黑衣人，手中同樣握着可笑的木棍。

“沒事了。”身後傳來哈利的聲音，“是我們的人！”他拉着我走出藏身處沖那群人揮手，“赫敏！”

我并沒有放松警惕，“砰！”子彈準确地穿透那個黑衣人握着木棍的手，實際上我更想在對方的腦門上補上一槍。哈利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抓緊了我的手臂。

“斯內普教授？”擁有一頭濃密的褐色頭發的女士目瞪口呆地望着我，那表情就像她看見了一位很久沒見過面的熟人一樣，即使我對她沒有一點印象，“哈利，他真的完全沒有關于巫師世界的記憶？”

“巫師？”我挑起眉看向哈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