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的直播現場

迅速拉開距離,喘了幾口氣。

起先秦德宣敢把主兵力放到山谷那邊,是因為打定了心思,按幽澤的瘋性子,一定會抛下一切去找蘇慕白。

到時候水顏将士群龍無首,縱然他秦德宣所帶兵力不足,卻也有信心以少勝多。

卻完全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來一個烈如陽。

如今,眼見着這位以公主之名趕來的新幫手一次次将釋昱主将逼退,水顏将士們的攻勢也愈發迅猛。

秦德宣一邊竭力抵抗着,一邊在心底懷疑,顧由那邊怎麽還沒有結束。

如果顧由再不帶着人趕過來,他恐怕就撐不住了……

而在秦德宣焦急不已之時,身後終于有人喊道:“援兵到了!”

面上浮起一絲喜色,秦德宣迅速回頭望過去,但待看清那領頭人之後,他面上的喜色迅速僵了下去。

那人不是顧由,而竟然是他已經多日未見的熟稔之人。

秦無方。

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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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本應落魄至極的人朝着自己行過來, 身後還跟着黑壓壓的大軍。秦德宣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待大軍行至近處,便聽有人道:“釋昱二殿下秦德宣罔顧民生, 為假借戰事戕害新帝, 不惜打破水顏與我釋昱百年良交。”

“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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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兩方将士停止無謂争鬥!”

那聲音本該是清脆婉轉的,但此時字字铿锵,透出一股子堅定的飒氣。

竟是一身戎裝鬓發高束的樂昭。

烈如陽旋身而起, 到旁命人停下了戰鼓。

兩方激昂的鼓聲且收起, 不斷有人循環喊着那幾句話, 正交鋒的将士們也逐漸停了下來。

乘馬行至秦德宣身前, 秦無方垂下蘊着湛藍的長眸,道:“兄長, 別來無恙。”

秦德宣目眦欲裂,當即摸出背後的金箭朝着樂昭和秦無方連送兩箭。

不待樂昭拔劍, 在旁的司青玉已截住金箭,回手向着秦德宣擊回去。

随後人随箭止,瞬間和秦德宣纏鬥在一處。

一旁的秦無方擡劍擋開箭矢, 卻無心戀戰地後撤幾步,擡眸對一旁的烈如陽道:“我猜, 你應該也還想跟他再過幾招。”

烈如陽從鼓臺躍下,聞言挑着眉轉了轉手腕:“可以,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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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珩說得不錯。秦無方很快趕到,為他們解決了窘境。

箭雨停歇,洛祈止劍回身,幽澤等人也得以收手喘息。

看着去而複返之間扭轉局勢的秦無方, 白窈咂咂嘴,對幽珩道:“果然是你把他放出去的?”

先前發現秦無方和幽珩一同消失,白窈便猜想着,大概是幽珩做了什麽。

幽珩眨眨狐貍眼,道:“你們水顏的皇子,總不能一直在我們這兒窩着。”

幽珩道:“把秦無方留在我們這兒,免不了要惹麻煩,囚禁起來也很浪費資源嘛。”

“何況我去看了看,他吃的還真不少。”

“……”

秦世谙道:“那你怎麽還跟我編得有模有樣,還讓我把秦德宣喊過來?”

幽珩答:“秦德宣不來這兒,秦無方怎麽回去搞亂子?我就算把他送回去也沒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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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珩一開始就沒打算靠着囚禁秦無方的條件來談和。

太被動,也太憋屈。

在幽珩看來,這戰事完全是那什麽二殿下秦德宣吃飽了撐的搞出來的,他不想真打,但更不想随了秦德宣的心意。

何況他在釋昱有關系網,也知道樂昭等人已經着手在為秦無方的歸去謀劃鋪路。

原書中的幽珩早早受連累被廢,餘生囚在宮中。

而這一世的幽珩來去自由,他無心皇位,所有心思便都放在了別處。

一開始是為了方便自己搜羅奇珍異寶,到後頭就漸漸有了走商的意味,那些網絡越鋪越廣,幽珩玩得起勁,索性一路探到了鄰國。

所以把秦無方送回去,既能擺脫一個麻煩,也能看着秦德宣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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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珩對着上頭的秦無方揚揚下巴,道:“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啊?”

白窈感嘆地拍着手搖了搖頭:“你的人設本來很不清晰,但現在居然靠着自身努力徹底立體起來了。”

幽珩眯眼笑笑:“姑娘,雖然我沒怎麽聽懂,但你這是在誇我吧?”

白窈也笑笑:“那是自然。”

兩人對着笑的功夫,洛祈走過來,擡眸掃了嬉皮笑臉的幽珩一眼。

莫名接收了一記眼刀警告,幽珩收起笑意動了動眉頭,聽一旁有人大喊道:“蘇蘇!”

虎九道:“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你,真是緣分啊!”

蘇慕白卻問:“你有傷藥嗎?”

虎九搖搖頭。那些玩意兒太麻煩,都在周紡身上備着。

而周紡還正小心翼翼地從山谷上方磨蹭下來,看模樣還要許久才能到谷底。

蘇慕白低頭看向幽澤:“你出來迎戰,身上怎麽都不帶藥?”

幽澤:“……”

想起幽澤當日那句萬分拽的“我沒受過傷”,白窈默默回頭看向洛祈。

自衣袖裏拿出些藥物,洛祈擡手遞過去。

蘇慕白道謝接過藥,幫着幽澤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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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方下馬走過來,看過勉強算是無礙的衆人,向着幽珩點了點頭。

周紡也終于下到谷底,在人群中認出了先前被顧三眉挂念着的白窈,周紡道:“白姑娘。”

白窈看看虎九和周紡,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想了想,白窈道:“顧三眉呢?”

周紡道:“這說來話……”

白窈:“還請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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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幽澤和幽若鬧過之後,黑雲寨衆人雖然免于死罪,但那土匪勾當總歸是幹不下去了。

寨中人紛紛被遣散了各回各家,或是自尋歸處。最後人走了個差不多,便餘下他們三個。

周紡想繼續做經商的營生,顧三眉則想去尚京開家胭脂鋪,虎九不知道想幹嘛。

秉承着對兄弟負責到底的心态,周紡與顧三眉便暫時留着,打算幫虎九想個歸處。

但想來想去,不等他們想出個好頭緒,就碰上朝廷的人來強行征兵。

說是強行征兵,實則就是綁了人推上去打仗。

而虎九覺着反正是去打架而已,便沒反抗。幾人就這麽被征了過來,一路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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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那,顧三眉現在在哪兒?”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顧三眉翹着蘭花指拿起刀劍砍人的模樣。

周紡道:“三眉沒來,他在營裏幫着做飯縫衣服。”

一旁的虎九把斧頭收回腰間,對着白窈指了指腰上的暗扣,道:“三眉那小子手藝不錯,我這扣就是他縫的。”

白窈:“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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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珩從旁探過頭,打斷了幾人的敘舊,對秦無方道:“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秦無方回眸看了一眼主戰場的方向:“應該挺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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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順利。

烈如陽已經徹底玩開心了。

早在做暗徒的時候,烈如陽就煩透了這天天對自己和暗徒朋友們頤指氣使的二皇子秦德宣,但礙于對方皇子的身份,也不能做什麽。

現在終于有機會,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

等衆人趕回主戰場的時候,烈如陽已然将秦德宣的大紫袍子扯開來,将人綁嚴實了挂在旗杆上,拿着長矛推來擺去。

兩方将士駐足在下頭,驚恐又無言地注視着。

而上一世曾被秦德宣坑過的樂昭坐在一旁的馬上,默默接了司青玉從懷裏掏出來的小瓜子,壓着臉上的喜色,與司青玉邊嗑邊看。

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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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秦德宣身上的幾類死亡色彩搭配着纏攪成球狀, 白窈欣賞一番,對洛祈道:“這麽看他這袍子還挺好看。”

洛祈彎唇笑笑。

一旁, 見着秦無方去而複返, 烈如陽擡手把秦德宣卸下來推過去。

兩邊的士兵上前卸去秦德宣身上的兵刃,把人押住。秦德宣看向一群人,捕捉到其中的秦世谙, 咬牙道:“我還真是低估了你……”

秦世谙默了默, 往旁挪開步子:“……其實這跟我真沒多大關系。”

司青玉幫着去看幽澤的傷勢, 樂昭對烈如陽道:“如陽, 你還回釋昱嗎?”

擡手撫了撫裙擺,烈如陽道:“……回啊, 為什麽不回?”

“你不想跟幽若留在水顏?”樂昭道:“我以為起先你同意幫忙,有些許原因是想來見幽若。”

頓了頓, 烈如陽反問:“我見她幹嘛?躲還來不及呢……”

“是麽?”看烈如陽不改口的模樣,樂昭道:“那你先回去跟她道個別?”

烈如陽一時未答,回頭看了看水顏宮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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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烈如陽有些猶疑, 樂昭對白窈道:“白姑娘。”

稍作停頓,又看向洛祈, 道:“洛姑娘,你們稍後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白窈點點頭, 道:“不過我想回去跟幽若道個別。”

樂昭道:“嗯,不急。我們收到消息,青玉的師父近日來了水顏,才被請進了宮裏。我們也打算去拜訪一番。”

司青玉的師父, 便是當年那位老差使着司青玉去找酒喝的神秘藥仙。

白窈應了一聲,回頭問洛祈:“等回去了,我們……”

還去将軍府嗎?

洛祈道:“回肆意樓。”

如果要跟窈窈在一起,自然是最好擺脫掉将軍府小姐的身份。

縱然白窈或許不介意,洛祈也不願給人诟病窈窈的機會。

隐約猜到洛祈心思,白窈笑着點點頭。

看白窈笑得眼彎成月,洛祈彎唇:“窈窈很喜歡肆意樓?”

白窈道:“嗯。樓裏的人都很好。”白窈彎眸補充:“飯也很香。”

而且還是她徹底對洛祈開竅的地方。

擡眸看看依舊被洛祈挽在發間的小簪子,又想到兩人一起做包子的經歷,白窈眨眨眼,笑着道:“洛祈,你猜猜等到了肆意樓,我最想幹什麽?”

實際上每個準确答案。

白窈想着,洛祈答什麽,到時候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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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設答案。

一,溫馨廚房線。

二,甜蜜手工線。

三,某馬賽克線。

哎哎。

演員白窈舉手發言:導演,這第三條看上去怎麽不太和諧啊。

導演:嗯?那劇本老師來删一下?

演員白窈撤回一條發言。

演員白窈重新發言:不不不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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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在心裏胡亂想着,清了清嗓子,靜靜等着洛祈回答。

而洛祈低頭凝住白窈,溫聲道:“跟我成親。”

人物白窈,答案庫崩塌。

見白窈怔怔地看着自己,洛祈道:“你之前說過的,要跟我成親。”

這答案超出了白窈先前的設想範圍,她先是愣了愣,随後喜悅瞬間浮上眉梢。

但不等白窈笑着應下來,烈如陽才朝着她們走過來,冷不防聽到這樣一句,比白窈先一步炸了。

烈如陽:“你們要成親了??!”

這一聲簡直是喊出來的,讓近處的幾個零散說着話的人倏然安靜下來。

被打斷的洛祈回過頭,有些不悅地掃了一眼烈如陽。

烈如陽接收到警告,但依然道:“……不是,你們來真的?都是女的也要成親?”

縱然之前洛祈已經向她表示過自己對白窈的心意,随後也看白窈時常跟洛祈膩歪着,但聽到兩人真的要成親,打小接受着男女成婚思想的烈如陽還是有些驚訝。

但烈如陽擡眸看向四周的人,卻發現大家都只是微微頓了頓動作,随後便各自繼續了先前的表現。

樂昭繼續在旁看着司青玉給幽澤清理傷口,幽澤睨她一眼之後垂下了眸子,蘇慕白回過頭依然幫忙穩着箭頭,秦無方面無表情地從衣袖裏拿了個小瓶子遞給幽珩。

秦世谙起先愣了愣,後來覺着自己反正也跟不上什麽節奏,索性繼續在腳下畫山水。

被押着弓了身子的秦德宣甚至還朝着她冷哼一聲表示了嘲諷。

烈如陽:“……???”

為什麽看起來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很驚訝?

而白窈探頭看烈如陽一眼,道:“難道還能來假的?”

烈如陽道:“但你們畢竟……”

白窈道:“怎麽了,幽若對你,不也是來真的?”

“……”

你的好友烈如陽,瞬間閉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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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看着風中淩亂的烈如陽,語重心長:“小陽,你年紀輕輕,思想可不能這麽固化呀。”

烈如陽:“……”

烈如陽默默看過在旁平靜異常,而且平靜裏似乎還隐約透着對白窈這話的肯定的其他人。

對自己産生了深刻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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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管面上仍有幾分茫然的烈如陽,白窈捏了捏洛祈的手,道:“我最想做的就是這個,我說話算數的!”

洛祈彎唇:“嗯。”

那頭,司青玉起身道:“傷口大致處理了一下,剩下的還是回宮裏再說吧。”

洛祈道:“那我們也先回去。”

白窈點點頭,轉身的間隙,她不經意地朝着秦德宣看過去,卻見秦德宣背在身後的手似乎在摸索着什麽東西。

恍惚地認出了曾在歸冥山上見過的小瓶子,白窈迅速回過頭,急聲驚道:“哎他……!”

小動作被發現的秦德宣同樣一驚,動作一頓,手間的銀針便失了本來方向。

白窈只隐約看見一寸細小的銀芒從空中劃過,随即右側胳膊微微一麻。

洛祈回眸看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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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秦德宣最近的烈如陽出手将秦德宣按倒在地,抽走了他手間的東西。

洛祈迅速除去了白窈手臂上的銀針。

而白窈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對烈如陽道:“那個……勞駕幫忙看一看,他那個瓶子上寫着的……不是裂心吧?”

烈如陽馬上看了看,道:“是裂心。”

烈如陽疑惑:“裂心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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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

當日在歸冥山上沒傷到洛祈的劇毒,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會再次出場。

大家。

我白窈。

今天怕是不能健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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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裂心二字的瞬間,司青玉變了臉色,迅速上前想為白窈封了幾個穴道。

但不等她到近前,白窈已然軟着身子倒下去。

洛祈擡手把人攬進懷裏,急道:“窈窈?”

但那聲音飄到白窈耳朵裏,已經像是加了太多混響,聽不真切。

可縱然聽不真切,她也能想象到洛祈現在有多驚慌。

白窈嘗試着竭力想開口,嗓子卻像是被堵住了,連同呼吸也不順暢起來。

白窈記得這裂心在原書裏設定就很無敵,卻沒想到這麽霸道無情。

……

藥效要不要發揮地這麽快啊?

電視劇裏的角色們死前明明都能撐着說好多話的!

……?

難道又是超級炮灰的宿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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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窈出事,烈如陽下狠手捶暈了秦德宣,起身道:“這是中毒了?”

司青玉道:“帶她回去!找我師父,或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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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鷹南和幽若呆在一處,才接到了前方戰事解除的消息,兩人還未高興多久,便聽說有人中了毒。

随後趕過去,就見白窈一路被洛祈抱回來,幽若急忙喊宮人去請藥仙。

見到藥仙本人的時候,看着那身大雪袍和熟悉的臉,烈如陽首先愣了愣:“你不是那天在封武崖那個……”

低頭看向李杉楓腰側的劍,烈如陽道:“你不是個劍客?”

李杉楓看向洛祈和白窈,微微皺眉:“怎麽又是你們?”

司青玉道:“師父認得她們?還請師父幫白姑娘看一看,她才中了裂心!”

李杉楓聞言收回視線,低頭去看白窈。

烈如陽看着司青玉,疑惑道:“……你師父多大了?”

她還當傳說中的藥仙會是位白須白發的老人。

司青玉搖頭:“不知。”

司青玉道:“打我記事起,他就沒怎麽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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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司青玉這一句,烈如陽看向李杉楓的眼神便崇拜起來。但待李杉楓看過白窈的狀況,卻起身搖了搖頭。

見他如此表現,洛祈的眸色倏然沉下去。

司青玉道:“難道師父您也解不了裂心的毒嗎?”

李杉楓道:“……原本可以。雖然一時無法根除,但我調制的藥酒能幫着續個命,後頭也能再慢慢解毒。”

司青玉疑惑:“那師父為什麽搖頭?”

李杉楓道:“我沒有藥酒。”

司青玉默了默:“……您先前去見小茶了?”

“嗯。”

一陣沉默後,李杉楓道:“她的脈搏已然要沒了。”

洛祈呼吸一窒,看着身前昏迷不醒的白窈,将人抱進懷裏收緊了手指,直至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恍然未覺。

跟來的衆人一時默住,幽若沒繃住直接哭了出來,蘇慕白試探地喊了聲“白姑娘”。在旁看着的雲鷹南也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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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氣氛一度凝結,在衆人全都凝着白窈的時候,有個人追着小蝴蝶從外頭過來,一言不發地繞過了人群走到床尾。

癡傻無神的眸子凝着那只蝴蝶,直直看到那只蝶落在了白窈腳踝上。

随後便見到小宮女模樣的人突然在床尾蹲下,狠狠抓了一把白窈的腳踝。

在旁的蘇慕白最先反應過來,急聲道:“你幹什麽?”

不知此人是誰,蘇慕白迅速伸手去拉扯,卻見那小宮女抓到白窈的腳踝之後,整個人僵了僵,随即摔倒在地。

衆人一愣,蘇慕白看着突然倒地的小宮女,有些恍然地道:“……這毒……難道還會如此傳播嗎?”

幽澤聞言皺眉,擡手将蘇慕白拉到自己身後,立即查看了蘇慕白的脈象。

确定無礙之後,又看向那倒在地上的小宮女。

而那小宮女動了動指頭,逐漸睜開了眼。

對着一臉驚訝的蘇慕白疑惑地眨了眨眼,小宮女道:“你……幹嘛呢?哎我這是……還沒死嗎?”

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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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落下之後, 最驚訝的人是蘇慕白。

“這個語氣……”從幽澤身後上前一步,蘇慕白萬分不可思議地看着地上的小宮女, 道:“你是……白姑娘?”

離蘇慕白較近的烈如陽愣了愣:“你在說什麽?”

幽珩掃過那位宮女, 道:“這不是那個小傻子宮女麽,原來會說話啊。”

李杉楓擡眸看過來,沉聲道:“人死不能複生, 各位還請節哀, 莫要無謂執着。”

蘇慕白道:“不是……我一向認得白姑娘說話的語調習慣, 她這分明跟白姑娘一樣……”

“我記得你……”後頭的幽若伸手指過來, 道:“你也叫白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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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死了?還一樣不一樣的……我當然是叫白窈了……你們幹嘛呢?”嗓子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一樣,幹得難過, 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陌生又熟悉。

白窈疑惑地看向衆人,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所處的方位似乎有些奇怪。

手下撐着的地方又涼又沙, 她竟是坐在地上。

“诶?我不是中毒了嗎……你們怎麽連個床也不給我呀?”

不給床就算了,還就這麽把我扔地上了?

回眸四處看過去,白窈道:“……洛祈呢?”

視線移動到身後的床上後, 白窈明白了,有哪裏似乎不太對。

我不是在地上坐着呢嗎?

可洛祈抱着的那個人……衣服怎麽好像跟我一樣啊?

白窈迅速擡手推了推床上“自己”的腳。毫無反應。

随後白窈低頭看過去, 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赫然是宮女們的統一服飾。

還未待白窈疑惑地多看幾眼,一側手臂突然被拉住, 白窈被拉得起身,擡眸對上了洛祈發紅的眼眸。

動作得太快,加上情緒劇烈起伏着,洛祈的氣息稍稍有些不穩, 她低頭凝着那張跟夢境裏相同的臉龐,對上小宮女重新煥發了神采的眸子。

在衆人疑惑驚訝之間,洛祈帶着猶疑與期待,啞聲道:“窈……窈?”

含星的眸子底下蘊着未落的水光,聲音都有些顫。

事到如今,白窈是明白過來了。

她這恐怕是死而複生了。

白窈迅速道:“是我,是我!洛祈,我沒事……”

最後一個音悶在洛祈的衣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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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聽蘇慕白莫名說一個陌生的小宮女是白窈,又看着洛祈突然對着小宮女喊了聲“窈窈”,緊接着把人抱進懷裏,屋內衆人都愣了愣,滿臉訝異。

司青玉看向一旁的李杉楓,道:“師父……這是?”

李杉楓也滿面疑惑,搖了搖頭。

白窈擡手也将洛祈環緊,帶着些安慰的意圖輕聲說:“沒事了,我已經沒事了……”

一遍遍重複,直到覺着洛祈混亂的呼吸和心跳漸漸平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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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倚在洛祈身側,被衆人圍住,默默接受觀察。

先是幽若走過來,試探地喊了一聲“姐妹?”

不待她多問,白窈迅速報出了幾個她穿書前大火的小鮮肉cp名,幽若當即眼睛一亮:“姐妹!是你!”

随後是蘇慕白道:“白姑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白窈:“吉人天相,命不該絕。”

司青玉道:“那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白窈試着動了動胳膊和腿:“目前沒有。”

聽她這麽說,李杉楓走過來,白窈道:“你臨走前酒都被小茶換掉了,還是我看着她倒掉的。”

李杉楓默了默,抓起白窈的手腕,随後道:“脈象平穩,一切正常。”

短暫沉默後,李杉楓又抓起床上雲袅的手腕,道:“确實是已經死了。”

李杉楓道:“我只聽說過借屍還魂之類的傳說,卻不曾想世間真的有這種事……而且還能借活人的身體還魂。”

烈如陽疑惑道:“那這個人本來的魂魄去哪兒了?在一起擠着?”

幽若道:“這位小宮女原先是個癡兒,後來大家都說她得了失魂症……”

烈如陽思索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頭,聽司青玉重複了先前的危險情況,白窈捏着幽若找來的鏡子,看向裏頭與曾經的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再回頭看向一旁床上已經沒了呼吸的雲袅,也一時無言。

她用雲袅的身份活了這麽久,還以為餘生都要這樣下去了,卻突然來了這樣的轉折。

而屋裏衆人對着此般死而複生的白窈,縱然再覺得不可思議,但又是活生生的事實。

白窈對幽若道:“能不能幫我好好地安葬她?”

幽若點點頭,看向白窈面上的幾塊灰土,又道:“這小宮女平時老是挨欺負,又自己瞎玩,我給你找套新衣裙,你沐浴一下換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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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着白窈走到房間,洛祈将換洗衣物放下,又靜靜看着白窈。

白窈擡手蹭了蹭臉,道:“怎麽了?我臉上是不是有很多灰呀。很醜嗎?”

洛祈搖搖頭,擡手幫她擦去一處灰塵,道:“不醜的。”

料想到按洛祈的性子也不會說醜,白窈道:“那我去洗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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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窈換好衣服推門出來,洛祈站在檐下,回眸朝她看過來,微微怔住。

仔細觀察着洛祈的神色變化,白窈沒看出個所以然,扯了扯身上的衣裙,道:“怎麽樣呀?”

白窈本身容貌與身材都不差,若不是先前在明面上拒絕潛規則惹了某位導演不高興,她興許早就在娛樂圈混出了一席之地。

以前拍戲的時候她也穿過類似的古裝,也被許多人誇獎過。

但如今站在洛祈面前,卻覺得萬分緊張,以至于生出許多不自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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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白窈,洛祈頓了頓,緩聲道:“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

幽若自宮裏找來的衣裙極為秀美,淺金絲線混着片片海棠,襯得人眉目如畫。

遠處橘陽漸落,絲縷光線自枝丫間篩過,墜在白窈身上面上,如同灑了一層斑斓碎金,将氣色與輪廓暈染得愈發靈動分明。

洛祈緊緊凝着眼前之人,只覺如今白窈未施粉黛,卻比黑雲寨那晚更讓她驚豔。

更何況,此時在她面前的,不是先前在她名義上的妹妹體內的窈窈的靈魂,而是完完全全的窈窈的模樣。

這樣的白窈,洛祈簡直太過于喜歡,以至一時想不出更多辭藻來形容表達。

但未理解到洛祈的意思,被一瞬不移地凝着,白窈依舊有些緊張地走近幾步,道:“洛祈,是不是我突然換了張臉,你覺得很不習慣呀。”

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就變了個模樣,也不知道洛祈怎麽想,萬一她更喜歡之前雲袅的模樣,那這會不會影響到她們的感情呀……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張合的唇瓣上,洛祈呼吸微緊,随後收了收心思,擡手輕輕揉了揉白窈的發頂,溫聲道:“不會的,窈窈什麽模樣,我都喜歡。”

“嗯……”白窈點點頭,低聲道:“那……我們去吃飯吧。”

先前幽若說了,要大家一起吃頓飯。

這樣說着,白窈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沒底,便一時收了收自己差點要伸出手臂的動作,沒主動去牽洛祈的手。

把白窈的小動作看進眼裏,終于察覺到了白窈隐約的忐忑心情,洛祈擡手拉住白窈的手,道:“窈窈。”

白窈頓住步子回過頭,“嗯?”

把人拉得倒回來一步,洛祈低頭親上去,把先前的心思付諸行動。

先是輕輕覆上那片被水汽熏得溫軟的嬌紅,極有耐心地寸寸碾磨,随後是逐漸熟練的深入與探索。

似乎是次數多了,白窈覺着洛祈的技術大有飛速上升的意味。

在極為勾人的糾纏裏,起先白窈下垂的手扣緊了身後的木柱,腿軟後便伸手環在洛祈肩上,靠洛祈環着自己的腰支撐着。

結束後,洛祈把人繼續在懷裏抱了一陣子,才低聲道:“窈窈相信我了嗎?”

溫熱的氣息灑落耳廓,引得白窈縮了縮肩膀,笑着啞聲道:“信了。”

90

兩人走進殿裏,幽若首先驚嘆了一番:“白白你配這身太絕了!”

白窈的原身與雲袅長得不像。

雲袅本是随了幾分娘親柳寧月的美貌,生得嬌美可人。但她養成了軟糯喜靜的性子,經年累月下來,便與柳寧月的張揚媚氣有所不同。

只是後來被白窈的神情帶着,又生出幾分俏麗可愛。

而白窈本來的面貌并不輸雲袅。淺月彎眉,下巴小巧,一雙杏眸眼尾微揚,蘊着灼灼光彩,似是天生含着笑,靈動無憂。

加上她才被洛祈按着親過,唇上還發着紅,恰好像是上了些顏色,氣色愈佳,正同那身金緋糾纏的衣裙融在一處,是透着明豔的清澈。

白窈彎眸笑笑:“謝謝誇獎。”

等白窈坐下來,幽若道:“哎不過白白你嘴上好像上了妝一樣诶。”

烈如陽聞言,也探頭看過來,白窈迅速道:“……咳,是嗎,哈哈。”

白窈正色道:“天生麗質。”

幽若被她一本正經地自誇逗得笑開,沒再追問。

坐在洛祈身旁的樂昭悠悠遞過來一眼,挑眉不語。只是待衆人聊得開心之時,偷偷從後頭遞了本小書過去。

洛祈垂眸看向那本沒有封面的小書,疑惑道:“這是什麽?”

樂昭道:“拿着吧,這可是精品,能教你怎麽跟白姑娘‘好好相處’。”

樂昭彎唇笑笑:“就算是彌補我之前的胡鬧了。”

有些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但見樂昭堅持,洛祈先把小書接過來:“多謝公主。”

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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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告一段落, 衆人暫時放松下來,殿中氣氛也逐漸熱鬧。

幽若命宮人們拿來了幾大壇酒, 說是水顏出名的佳釀:“下午藥仙走的時候還帶了一壇呢。”

白窈聞言湊過去, 本來興趣滿滿地想要嘗嘗,聞出那似曾相識的味道之後卻默默停了手。

這分明就是她跟洛祈告白那日喝到的烈酒。

太容易上頭了,還是不喝的好。

92

幽若起先跟白窈聊了半天悄悄話, 到後頭白窈沒勸住, 幽若喝了幾口酒, 等酒勁兒稍微上來之後就徹底放飛了自我, 起身非要拉着大家玩劃拳。

幽若首先朝着烈如陽看過去,随後又自己默默收了眼神。

雖然是有些小醉了, 她也還記着烈如陽不喜酒味,向來不肯沾酒。

但其他人裏, 白窈打定了心思不喝縮去了洛祈身邊,樂昭正忙着跟司青玉膩歪,幽澤有傷在身不能喝, 也替蘇慕白一并擋了。

而幽若實在對釋昱的皇子們沒什麽興趣,雲鷹南還在吃藥也不能喝, 一圈晃下去,也就幽珩能陪着她玩一玩。

于是幽若信心滿滿地挑了這個最懂玩的人來陪自己劃拳。

起初幽珩不太熟練, 還被幽若灌了一些酒,到後頭掌握了門道,就徹底翻身逆襲。

93

眼看着幽若一杯杯咽下去,支在桌邊的肩膀一寸寸往下滑, 白窈拉了拉洛祈的衣袖,道:“我覺得幽若要被喝趴了。這酒就是上次我喝的那種,度數超級大。”

洛祈正用指尖輕輕撚着白窈鬓邊的碎發,問:“度數?”

白窈道:“嗯……就是形容這種酒非常烈。”

白窈松開握着洛祈的手,擡手用兩指比了個手勢:“我上次就喝了一點點,後來都直接醉上頭了。”

洛祈也還記得那回白窈醉過去的事,點了點頭。

低頭看着小半個身子窩在自己懷裏的白窈,洛祈握着白窈重新鑽進自己掌下的手,在光滑的手背上揉了揉,思緒也順着往那次醉酒前頭的事飄了飄。

但不等她多回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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