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的直播現場
道:“那個人是我的暗衛,你們不必害怕。”
把兩個人都扯到烈如陽面前的一處軟榻上,幽若擡手将輕紗幔帳遮下來,道:“我事先說好,做這種事情,就算受傷了也是一類趣味,不算傷害。”
烈如陽呼吸微窒,沒回話。
幽若沉聲道:“如果你只是想保護我的安全,就不必過來了,站在那裏……看着便是。”
不再等回答,幽若閉了閉眼,強壓下情緒,對在旁的兩個女子道:“不用我教你們怎麽做吧?”
“不用,我們一定伺候好皇上您。”
知曉了烈如陽的身份,兩個女子已然平靜下來,想到之前自己的表現實在不太好,此時幸運地被幽若挑中,當即收拾心情,打算好好表現。
烈如陽站在遠處,呆呆地聽着裏頭衣衫厮磨的聲響。
今天的幽若,實在太陌生了。
但再仔細想想,其實不只是今天。在之前她扮做小太監的時候,幽若也是不一樣的。
往日對着她的時候,幽若總是有不落的笑意也講不完的趣話。時刻關注着她的感受,仿佛跟她比起來,自己本身都變得不怎麽重要。
從始至終,幽若一如既往地那般對待她,烈如陽便逐漸覺着,幽若或許本來就是那樣的性子,對誰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但如今烈如陽親身體會過來,才知道有多麽不同。才知道這些年裏有多少心思,是幽若獨獨留給她的。
從前烈如陽總覺着,自己跟幽若見面的日子少得可憐,大多不過是通過那些信件進行着有許久延遲的交流。
何況之前因為自身的原因,她更是時常在心底裏隐約抵觸着,不去肯定幽若對自己的心意。
可這些日子過來,直至此時此刻,烈如陽如此強烈地反應過來,幽若對她的那份喜歡,比她以為的要認真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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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恐怕也只是以前了。
現在的幽若……似乎是已經要抛開她向前看了。
烈如陽收緊了指尖,直到骨節泛白,聽到紗帳中有個女子笑道:“皇上,您生得真美。”
紗帳透着光,烈如陽看到那段起伏的曲線,也看到兩個女子獻吻在幽若頰上。
幽若始終沒出聲。她緊緊閉着眼,暗自咬緊了下唇的一塊肉,已經隐約嘗到血腥味。
看出幽若的臉似乎有些泛白,那兩個女子只當她是緊張。但先前幽若已經放了話,現在只要她不打斷,這事情便要繼續下去。
“皇上別緊張,您來聞聞這個……”
緊緊盯着眼前的紗帳,見到兩個女子拿了個小盒子出來,随後又放下盒子,繼續動作。一只手落在幽若肩上點了點,然後順着起伏往下,直直要抵達終點。
而在那只手抵達之前,烈如陽的指尖瞬間刺破了掌心,她不管不顧地飛身掠過去,幾乎是同一時刻,聽到幽若帶了哭腔的崩潰聲音:“停下!”
兩個女子倏然頓住動作,幽若哭着側過身,慌張地去拉自己的衣物。
下一秒,烈如陽掠進軟榻,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幽若身上,一言不發地将人仔細裹好,抱着起了身。
殿裏的女子一時惶恐地靜下來,看着兩人離開大殿,驚惶地對望着,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見皇上突然被暗衛抱着出來,在外等候的宮人都愣了愣,向上前來詢問,卻聽烈如陽冷聲道:“別跟來。”
隐約聽見了皇上的哭聲,又見皇上似乎是默許了這話,宮人們紛紛止住了步子,目送兩人遠去。
烈如陽幾步掠向寝宮的方向,聽着懷裏人的啜泣聲,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幽若為什麽會哭,只當是那些女子有問題,一度想停下步子去把那些人教訓一頓。
如此一路把幽若送進了寝宮,才進到房裏,幽若道:“我不說停下……你真的就要看下去?”
烈如陽愣了愣,隐約明白幽若以為是先有了那句“停下”,她才會過去。
聽着幽若哭到發啞的聲音,烈如陽心裏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她張了張嘴,想要說明,但先她一步,幽若道:“我知道是你。你走吧。”
幽若喊她:“烈如陽。”
收到那封永別信的時候,幽若以為自己是徹底被烈如陽拒絕了。她枕着那封信哭了一晚上,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結果在随後的夜裏,她在房間裏嗅到了和那信上同樣的味道。
那味道來自于她的新暗衛。
然後某些因太過悲傷被忽略的細節終于浮現上來。
前幾日那個小太監身上,似乎也是這樣的味道。
疑心那會不會是宮裏人塗抹了什麽引發的普遍氣味,次日清晨,幽若仔細注意了一番,終于确認那味道是獨特的。
小太監,烈如陽的信,再加上暗衛。
答案便再清晰不過了。
所以再上朝的時候,幽若同意了大臣先前的提議。
幽若想賭一次,她想知道烈如陽究竟是為了什麽回來的。
可得出的答案,縱然一早有準備,也還是讓她難過得要命。
聽到幽若這麽喊自己,烈如陽一時愣了愣。
自初次見面後,幽若太久沒有這麽喊過她。
每次見面,都是一句句充滿笑意的“陽陽”,信裏也都是各類親昵的稱呼。
很久未像這樣聲線冷漠地喊她全名。
烈如陽把人放在床上,扯開一絲笑意,道:“你……你又認出來我啦?”
但不像往常那樣喜悅地,幽若虛着聲音冷冷地答她:“你走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你現在已經徹底沒有顧慮了,完全可以去過自己的大好人生,何必這麽犧牲自我,用這種方式在我身邊。”
烈如陽感覺出來,幽若在生氣。
這也是幽若第一次對她生氣。烈如陽有些無措,随後以為矛盾主要是出在自己先前的那封永別信上。
烈如陽道:“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她心裏有太多混亂的情緒,和一些終于意識到的心思纏攪在一起,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然後她又說了一句更錯的話:“是我欠你的。”
醉酒的那一晚,雖然是被幽若引導着,但的确是她對幽若做了不好的事。
随後烈如陽想着再說些什麽,幽若卻被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
“烈如陽!我之前說要你負責,不過是随口說說罷了!我又不是真的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何況那一晚,只是醉酒之後的意外而已。”
幽若簡直氣得有些發抖:“這麽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但我不需要!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出現在我身邊!”
幽若氣烈如陽不肯接受她,但她更氣烈如陽如此自我糟踐。
如今的烈如陽不比從前,已經擁有大好的人生,既然不愛她,為什麽要把時間浪費在她這裏?
她是想得到她,卻從不想成為禁锢她的枷鎖,她明明給了她自由選擇的機會。
而烈如陽做了最讓她難以接受,也最難過的選擇。
怔怔地聽幽若說完了這些話,烈如陽站在原地,整個人都蒙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幽若會推開她,讓她走。
也更不知道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自己該做什麽。
但看幽若氣成這樣,烈如陽更加覺得自己招了煩,她有些慌張地往後退,想着讓幽若氣消些再說,便道:“好,好。”
幽若看着烈如陽就這麽迅速轉身出了門,怔了半晌,眼淚再次落了滿頰。
烈如陽在門外呆了一陣子,其他暗衛過來交班,說是秦姝找她過去。
進到殿裏,秦姝便問她:“小陽,今天是怎麽回事?”
烈如陽默了默,卻問:“秦姨,我記得幽若說過,她很喜歡長得漂亮的人。”
烈如陽道:“那她會喜歡長得醜的人嗎?”
秦收愣了愣,道:“這……你怎麽這麽問?”
烈如陽沒答,擡手将自己臉上的面具撕開取下來。
前頭碰面的時候,烈如陽不是易容便是帶着面紗,這還是秦姝第一次見到烈如陽的本來面貌。
烈如陽的一雙眼睛極大,眼尾稍稍上挑着,是一雙澄澈且有靈氣的眼睛。
而除去眼睛之外,此時在她眼前的其他五官也是極其秀美的。
只是在那秀美的五官之間,烈如陽側臉上有一處刀疤。那疤痕看着很深,似乎已經存留了多年都沒好,直直劃過了她的半邊臉。
秦姝對着那傷疤微怔,蹙眉心疼地道:“小陽,這……如今還疼嗎?”
烈如陽搖搖頭,道:“現在其實好很多啦,之前比這更吓人。”
先前餘毒慢慢上來的時候,她半邊側臉都染了青黑的經絡狀,自己對着鏡子都看不下去。
而前頭幾個月,她天天用司青玉和李杉楓配好的藥泡澡,又吃着各類清毒的藥,試了一堆藥方,熬了許多日子,才終于把一條命從閻王手裏搶了回來。
秦姝不知此事,又道:“這是怎麽弄的?是當暗徒的時候嗎?”
“在那之前的。”烈如陽拿出面紗戴上,道:“算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劃的。”
秦姝急聲道:“那是誰?既然是好朋友,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秦姨你別急。其實我做的更過分。”烈如陽笑笑,輕聲道:“我殺了她。”
陽若其五
從記事起, 烈如陽便是個孤兒。
她身處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是衆多預備役裏的一員。
而說是預備役, 其實就是一群被關在殘酷獄牢的孩童。
他們沒有自由, 沒有娛樂,整日面對的都是訓練與拼殺。要靠在對戰中打敗別人來獲取能讓自己飽腹的糧食。
等對戰進行到後期,便不僅僅是點到為止的比試, 而是上升為你死我活才能停手的選拔。
後頭那幾日, 每天都有人死去, 到頭來真正能活下去并長大的, 至多也不過十數人。
在那群孩童裏,烈如陽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女性, 卻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起初他們的争鬥是不分男女的,許多女童都因此失敗, 有的前期便餓死了,有的後頭死在生死局裏,而烈如陽一路挺了過來, 直至成為讓那些男童都有所懼怕的存在。
那時候的烈如陽尚且年幼,不知何為對錯, 只知道依存着本能,消滅一切阻礙, 要讓自己活着。
直到那個比她稍大一些的女孩子開始接近她。
起先是時時呆在她身邊,後來逐漸有了接觸,直到把自己的飯菜分她一些,又幫着她處理傷口。
烈如陽隐約明白, 無論是場上場下,這裏的人都怕她。就算是那些看管他們的人,看向她的時候,眸裏也常常閃爍出驚訝與恐懼。
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物。
而那個女孩成為了唯一的例外。
起初烈如陽還存着戒心,随後卻發現,女孩只是默默對她好,從不開口索求什麽。
一次烈如陽受傷,夜裏發了高燒,女孩一夜未眠照顧她。次日,烈如陽恢複了大半成功勝利,那女孩卻差點死在局裏。
烈如陽把重傷的女孩攙扶下來,幫忙處理上藥,又學着女孩之前的樣子,把飯菜裏的肉食分到女孩碗裏。
自那以後,女孩就成了她第一個,也是當時的唯一一個好友。
烈如陽是如此認為的。
直到許多天後,因生死局死去的孩童越來越多,女童更是只剩下了幾個。
烈如陽和那個女孩便在其中。
這意味着,興許她們馬上就會遇上。
但兩人都不提這件事,只如常相處。女孩也依舊處處照顧着烈如陽。
在艱難的環境裏生存,烈如陽被迫掌握了一些有點奇怪的技能。
比如偶爾送來的包子是葷素混雜的,外皮長得一樣看不出差別,但烈如陽可以分辨出哪個是葷,哪個是素,保證自己每次能選中更美味的肉包。
而某一日,女孩替烈如陽打飯回來後,烈如陽趁女孩不注意,用自己那份肉包子換了女孩的素包子。
那頓飯之後不久,便是兩人的生死局。
原來上頭的人一早下了命令,最後只留一個最強的女童。
年幼的烈如陽看着昔日好友,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但對方先她一步襲擊了過來。
打鬥之間,那個女孩劃傷了她的臉,卸了她一條胳膊。
烈如陽才驚覺,對方是在下狠招,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但在将匕首刺進她胸口之前,女孩突然軟了動作,摔倒在地。
烈如陽怔在原處,收了本來襲向女孩咽喉處的利刃,見着青黑色的脈絡從女孩頸項下頭迅速爬上來,将原本可愛的面容化作可怖修羅。
而女孩倒在地上,死死瞪她,嘶聲道:“怎麽會這樣?那毒……我明明下給了你……”
頓住了想扶人的動作,烈如陽把這話品味過去,再想起那被自己陰差陽錯換掉的包子,倏然明白了。
臨斷氣前,女孩凝着烈如陽臉上的傷口,恨聲道:“那你也……
活不了……”
随着這一句,烈如陽頰上的傷口傳來不正常的劇痛,昏倒前見到最後的景象,是女孩瞪着她,微凸的眼眸裏是近乎癫狂的不甘。
烈如陽倒地不久,那處地方就被朝廷的人攻陷了。
幸存的孩童們都被帶走,供正欲組建暗徒的秦莽挑選。
彼時秦莽一眼看過去,問:“全都是男童?”
一旁的人道:“禀皇上,原本有兩個女童,但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中了毒,我們沒找到解毒方法。不過她似乎很能撐,現在還留着一口氣。”
秦莽道:“帶我去看看。”
看過烈如陽之後,秦莽決定救下這個孩子。
那時候醫仙已經離宮,宮中禦醫紛紛出馬,也尋不出個辦法。
最後是靜妃找來一位會使蠱的術士,用一種蠱毒暫時壓制了烈如陽身上的劇毒。
但按照術士的說法,那毒壓不了多久,最長不過十幾年。随後蠱毒和原本的毒一同發作,便是必死無疑。
這件事,秦莽沒瞞着烈如陽。所以烈如陽自小便明白,自己的日子過不了多久。
而秦莽将烈如陽留下來,訓練她成為暗徒。不只是練武,也開始讀書認字。
随着年月增長,那些訓練使烈如陽逐漸擁有更加高超的武力與豐富的知識,卻也使她慢慢明白,自己的命其實是用那些孩童的死換過來的。
起初什麽都不懂的時候,打敗別人,殺死別人,是唯一的生存路徑。沒有選擇,也不必選擇。但等她明白何為生命,何為可貴,那些過去便反而變成夢魇。
烈如陽開始頻繁做噩夢。她一次次在夢裏回到那個場所,被迫再次面對一場場厮殺,以及女孩那雙充滿恨意的眼。
那噩夢折磨了她很久,直到偶然的一次任務,烈如陽發現了讓噩夢停止的方法。
裝扮成別人的時候,就可以讓她暫時忘卻自己。
于是烈如陽開始入迷各種變裝的方法,再後來,沉默寡言的少女也逐漸變成另外的模樣。
二等暗徒烈如陽,是暗徒中話最多的人,眸裏似乎永遠帶着嬉笑,實則卻沒人看得清那面具底下究竟有幾分歡愉的真心。
一路看似無畏無憂地活着,只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默默去猜測自己的死期。
秦莽駕崩那日,覺出餘毒漸起的烈如陽站在蓮花池邊,看着底下的池水,盤算着要不要幹脆跟秦莽一起走算了。
但等她看向池邊景色後,卻隐約想起另一張臉。
烈如陽止住幾乎要躍下去的動作,悠悠地想,那張臉的主人,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呢?
随後等她返回去,聽到樂昭他們的話,又聽到話語間的“水顏”二字,烈如陽提出了幫忙。
這一番幫忙,打消了烈如陽自我了解的念頭,遇到李杉楓後,更是給了她一個生的希望。
只是被李杉楓問及要不要馬上治療的時候,烈如陽頓了頓,說想想再說。
而後頭和幽若的意外夜晚,徹底給了烈如陽一個明确的自救理由。
她欠了幽若,不能這麽快就死。
随後烈如陽找到了李杉楓和司青玉,拜托他們幫自己清毒。
再往後,便是治療結束之後來到了水顏。
聽烈如陽将往事講述過去,秦姝心疼地擡手攬攬她的肩膀:“沒事了就好……”
但随即想到烈如陽先前的問話,秦姝道:“但你之前問我幽若的喜好,是為什麽問?”
話題突然被轉回來,烈如陽頓了頓,道:“……我……”
到了嘴邊,又始終覺得不好開口。
但看烈如陽這幅模樣,秦姝馬上反應過來:“小陽,你是不是想清楚了?
你這麽問,是也對小若動了心思?”
烈如陽點頭承認:“嗯。”
見烈如陽終于轉了心思,秦姝當即替她們高興,但又問:“你是一時沖動嗎?或者……是不是為了彌補之前的事?”
本來秦姝這麽問,只是多餘想确認一下。實則她一早看得出來,烈如陽對幽若并非全無心思,只不過是過不了自己那道坎罷了。
卻不想,烈如陽聞言點了點頭:“是的。”
秦姝一愣:“小陽,你不是喜歡小若嗎?”
烈如陽終于坦誠道:“喜歡啊。喜歡她,也想彌補她。”
烈如陽覺得,她喜歡幽若,也想彌補之前的事,這并沒有什麽矛盾。
明白了她的意思,秦姝默了默,道:“小陽……你不會也這麽對小若講了吧?”
烈如陽“嗯”了一聲。
秦姝覺出不對,問她:“那你告訴小若你喜歡她了嗎?”
烈如陽搖搖頭,沉默幾秒,道:“幽若認出來我了,但她讓我走。”
烈如陽頓了頓,道:“秦姨,幽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秦姝道:“你在說什麽胡話!”
先前秦姝還奇怪幽若怎麽突然轉了性,現在知道幽若一早察覺烈如陽的身份,自然馬上猜到了幽若的心思。
秦姝道:“她只是一時在生你的氣罷了。”
見烈如陽一副沒轉過來彎的模樣,秦姝嘆了口氣,道:“小若并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那麽對她講,不是更讓她誤會了你的意思,以為你并不喜歡她?”
烈如陽眨眨眼,想起先前幽若的反應,終于覺出哪裏不對。
而秦姝道:“前些日子,小若突然尋了很多珍貴藥材,我問她要做什麽,她只說是樂昭公主那邊有用。如今聽你說起來,我便想明白了。那藥材大概就是為你尋的。”
烈如陽微愣。
走之前她還向司青玉提出,說自己可以付錢。但李杉楓說,這些藥材都是現成的,不必她付。
原來是這樣。
烈如陽道:“我這就去找幽若說清楚。”
不等她動作,有宮人走進來行過禮,神情焦急。
秦姝道:“出什麽事了?”
宮人急聲道:“皇上進了浴池,但不讓人跟着伺候。現在過了許久還沒出來……”
他們生怕會出什麽問題。
秦姝當即蹙了眉。
烈如陽道:“我去看看!”
見着烈如陽迅速掠出去,秦姝也打算跟去看看,卻有宮女又迎了過來。
“公主……”那宮女對秦姝附耳道:“那邊殿裏的女子說,她們先前給皇上聞了助興的香料……”
秦姝頓住步子,想了想,道:“告訴那些人,別去打擾皇上。”
烈如陽一路進到殿裏,先前的暗衛只當她是回來接班的,沒多問便走了。
烈如陽才到浴房門口,就聽得幽若道:“我……我不是說了!都別,別進來!”
聲音裏依然有些沙啞,帶着沒收住的哭腔。
烈如陽緊了緊眉心,擡步走進去。
聽着那腳步聲居然沒停,反而快步到了自己身後,幽若喘了幾口氣,帶着些怒意回過頭,卻看見了站在池邊的烈如陽。
幽若一時愣了愣,道:“你……你來幹什麽?”
烈如陽蹲在池邊,嗫嚅了一陣子,道:“……幽若,之前我用的藥物,是你找的嗎?”
幽若聞言蹙眉,道:“是又如何?你又打算……多謝我一分?我說,說了我不需要!”
說着話,她擡手撐住池邊,就想換個地方,離烈如陽遠一些。先前她是直接穿着層衣服下的水,也不怕烈如陽看見什麽。
但在池邊撐了一陣子,加上藥物的作用,走得很不穩當。
烈如陽見狀俯了身,伸手去扶住幽若的肩膀,感覺出那塊肌膚燙得吓人,而下頭的水卻透着涼氣。
烈如陽頓了頓,另一只手探進水裏,才發現這浴池裏的水竟然是冰冷如雪。
怪不得幽若答她話的時候都有些顫音。
烈如陽蹙眉道:“怎麽是冷水?”
但幽若不答她,一心想掙開她的手。
烈如陽皺着眉,起身躍進冰冷的水池,帶着些力道把幽若攬過來,想把人拉上去,卻遭到了幽若的強烈抵觸。
烈如陽停住動作,有些不明白,又有些心疼:“你是生我的氣所以才這樣嗎?”
“不是,不是……別碰我……”
烈如陽堅持拉住她:“別泡了!你都發燒了……”
說着話,烈如陽打算直接把人抱上去,卻聽幽若道:“不是……發燒!”
力氣懸殊太大,完全推不開烈如陽,幽若急得要哭出來,索性坦白:“我中招了我中招了!先前她們給我聞了怪東西,所以你快不要碰我了……”
烈如陽頓了頓,覺着幽若在冰水裏依然發燙的溫度,隐約明白過來。
烈如陽沉默了幾秒,道:“我……那我給你……”
“找禦醫?”幽若道:“不要也不用!我……”
只是聞了幾下而已,再稍微泡一會兒就好。她如今早就沒先前那麽難受了。
如果沒有烈如陽來折騰這一會兒就更好了。
但烈如陽打斷她,道:“那我幫你。”
幽若倏然愣住,不可思議地看向烈如陽,随後卻笑了一聲,道:“烈如陽,你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不是……”
在水裏呆了這麽久,幽若渾身都染着水色,墨黑的海藻長發從白玉頸項一路披纏下去,順着被浸透的裏衣,一同貼在玲珑曲線上。
烈如陽垂眸掃過眼下的致命景色,沉了沉嗓子,道:“我是心甘情願的。”
烈如陽這麽說,是帶了些表明心意的想法,但落在還誤會着的幽若的耳朵裏,“心甘情願”四個字又完全成了別的意思。
幽若氣得不行,迅速擡手去推烈如陽,一邊道:“你真是不可理……”
四字成語還未全說完,幽若的話便止住了。
因為烈如陽突然低下頭,隔着面紗堵住了她的唇。
面紗的質地略有些厚重,但很快被碾磨着一同溫軟下去。
這是兩人清醒狀态下的第一個吻,更是烈如陽主動給幽若的第一個吻。
縱然心裏還有萬般郁結,幽若也一時沒舍得再拒絕。直到品過些滋味,理智回籠,才強迫着自己把人推開。
但不等幽若開口,就聽烈如陽啞着嗓子道:“喜歡。”
先前要說的話瞬間湮散在嗓子眼,幽若怔了數秒,才恍然地道:“你說……什麽?”
烈如陽凝着幽若,用發啞的聲音篤定地把話重複一遍:“喜歡。”
“幽若,我這次沒醉。我這麽對你,是因為我的心意其實跟你一樣。”
烈如陽微微舒了一口氣,道:“我……我喜歡你。”
聽着她這麽說下去,幽若的呼吸倏然斷了一節,有些恍然地道:“你……可是你……”
可是明明之前烈如陽還那麽對她,又說了那些話。
幽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烈如陽,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泡冷水澡泡壞了腦子。她掙了掙手,想擡手去掐一下自己的臉。
但烈如陽怕人是要跑,攥着幽若的手腕,有些急地迅速向她解釋:“不是的!之前在殿裏,你沒開口喊停的時候,我就已經要沖過去了。第一次也是,不是因為看到她們傷了你,只是因為我完全不想讓別人那麽對你……那種事……那種事只有我才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不是,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喜歡你!只是我先前一直沒想明白,我說的那些話也是……幽若,我是想要彌補你,但也是喜歡你。我這麽說你還會生氣嗎?我以前是太笨了……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我不知道說什麽話會讓你生氣,也不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話到底對不對,但是我真的明白了,幽若,我的确是喜歡你……”
烈如陽從沒一口氣對幽若講過這麽多話。實則對任何人都沒有這樣過。
但看着幽若紅了一圈的眼眶,烈如陽完全不想看她再生氣難過,一心想要把話說清楚。
如今她這一大段話連續講下去,說到自己呼吸都亂了才停下。
随後看着面前僵了神色的幽若,烈如陽蹙了蹙眉,擡手撫在幽若頰上,把新落的淚痕揉散:“不要哭了……對不起。”
看着幽若點着頭看似是不生氣了,但眼淚卻更快落下來,分不清這淚水的含義,烈如陽有些驚慌地幫着她擦完了淚,又小心地道:“……幽若你……你還喜歡我嗎?”
幽若帶着鼻音,重重地“嗯”了一聲,并随着那聲答話,張開手臂朝着烈如陽撲過去。
一時沒有防備,烈如陽臉上的笑意才揚上去,就被幽若撞得後退半步。
後腰撞在浴池邊上,其實稍微有些疼,但烈如陽彎唇笑着,眉尖也沒蹙一下,只收了手把幽若抱住,感受着幽若朝自己吻過來,隔着面紗去捕捉自己的唇。
跟懷裏柔軟滾燙的人比起來,那一點點痛感完全不值得她注意。
這麽多年的挂念終于得到了回響,幽若拉着人親了半天,又覺隔着面紗始終不夠過瘾,便擡手要去摘,但烈如陽及時抓住她的手腕。
烈如陽頓了頓,低聲道:“面紗下頭,不好看……”
但幽若拉開她的手,糾正道:“好看。”
她道:“我見過。”
烈如陽一愣:“什麽時候?”
“那天早上……”幽若答她:“我醒過來之後,偷偷看了你的臉。”
也是因為看到了烈如陽的臉,幽若才懷疑烈如陽是不是中了什麽毒,随後才會去找樂昭,得知烈如陽要治療的事,又尋了藥物送過去。
烈如陽怔怔看着幽若。
那時候餘毒發作,正是她的傷口最猙獰的時候。
她還一直擔憂幽若會不會介意自己的傷疤,卻原來她一早見過她最狼狽的時候。
幽若擡手把烈如陽的面紗摘下來,道:“不醜的,一點也不醜。”
不過是一道在半側臉上的痕跡而已。看在她眼裏,這張臉的驚豔與美貌度并不因小小一道痕跡而減弱分毫。
仰了仰頭,幽若用柔軟的唇輕輕滑過那段傷痕,然後一點點淺吮下去。
酥麻的電流從臉頰穿到脊背,烈如陽緊了緊握在幽若腰上的手,任由幽若慢慢吻過去。
耐心十足,溫柔虔誠。
随後幽若擡起頭,道:“陽陽,我是真的特別喜歡……”
你。
最後一個字咽在親吻裏。
對于烈如陽,這一句已經不必再聽下去。
她已經很清楚了。
這麽多年,這麽多次。無須幽若再多做說明。
烈如陽不太懂愛,從前也時常私以為自己不配愛。
但卻遇上了一個幽若,一味悶頭追着她,一遍遍一次次向她重申,她有多麽好,多麽值得被愛。
直到這話在潛移默化間刻在她的心裏,又帶領着她走出深沼。
單薄的裏衣被丢在池旁,幽若抵在冰涼的池壁上,靜靜感受本來快要寧靜下去的熱氣再次浮上來。
一旁的池水裏,烈如陽的發髻散下來,同幽若的長發一起漂浮起落,逐漸交纏。
幽若低頭俯在烈如陽的肩窩裏,擡手從烈如陽左側肩上撫下,在浪潮裏收緊了力道,感受着兩人同樣加速的心跳。
而往後年歲,也都将如此。結發同心,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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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