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路上解圍

杜卿婷回來這天下起了小雨,不大卻很密集。細細密密的雨絲彷如一段段虛線從天幕下墜落,滴到地上綻放開一朵朵水意繁盛的花。陣風掃過的時候吹起了水坑上的水,模模糊糊地蕩漾起來,花了倒映在雨水裏的身影。

滴答而墜的雨花裏有抹高挑的俏影立在階級上左顧右盼,一頭柔順的發絲像濃郁的墨一樣綿延傾瀉至腰,風劃過的時候紛飛四散,惹得臉蛋發癢。一副墨鏡遮去了白淨的小臉近二分之一,只切出嬌挺的鼻子,粉嫩的櫻唇以及線條流暢尖細的下巴。

一身波點連衣褲穿在杜卿婷身上就是異樣的惹眼,她站在機場大門口的階級之上放眼望去,一片迷蒙煙雨景,雨意薄涼,寂寥微生。

她原以為一下機就會看到久違的親人朋友,結果咧?在裏面等到雨都下了都還沒有人來接她的機?她沮喪地步出機場,來回張望,卻怎麽也沒有等到想見的人。

她嘟了嘟水嫩得好似蜜桃的嘴,抱怨地自言自語:“我數到十,要是還不出現看我怎樣找你們算賬!”

十,九,八……三,二,二,三,四……

這個“十”杜卿婷已經不記得自己數了多少遍了,她只知道自己站在這裏等到下雨,又等到停雨。

人卻還是沒有來。

招來計程車,賭氣地把行李挪上後尾箱,直叫開車。

到了杜瑞博在國內的住處,杜卿婷沒有馬上下車,先打了個電話,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剎那,她忽覺委屈。

聽着杜瑞博的聲音,她就是不争氣地想鬧,各種惆悵心緒別上心頭。她就是嬌氣又怎麽了?她就是不慣別人對她不順心,又怎麽了?

她眼淺得很,接通電話還沒說上兩句就淌下淚來了。她在國外多年,縱然嬌氣跋扈,身邊也有寵着她的人,即使是買回來的,但她稱心不就得了?而杜瑞博呢?自從再婚以後,倆人都再也沒見上一面,平日裏的問候除了錢還是錢,電話會打,但是聲音又怎及得上在父親懷裏撒嬌的真實感覺?

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了,本想下機便會見到自己想念已久的父親,卻不想等待她的只是一場連綿細密的雨水。此刻聽着父親溫和的聲音,她只想大聲宣洩只想大聲臭罵。

“你幹嘛不來接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你這樣算什麽?!”

“好好好,是我不對。爹地在忙啊,你現在在哪裏?”背景有些許嘈雜,看是在應酬。

杜卿婷紅唇一揚,似笑非笑,“哈,在忙?回國你還能忙什麽?忙什麽能比女兒還重要?你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只管着盤生意,你什麽時候理過我和媽咪?活該媽咪不要你!”

沖動是魔鬼,話一出口,怒火褪了,後悔了。對方還是她的父親,她知道她傷到他了,但是又代表什麽?她這一輩子,永遠也學不來的就是低頭。

所以短暫的沉默過後,她把電話挂了。轉頭望了望車窗外的屋子,終是呵了一口氣,回眼叫司機開車離開了。

找了間酒店把該放下的東西都放下,小憩了不多久便整理好自己準備下樓逛逛,她好多年都不曾回來過,A市的變化很大,亦正因如此,她才想要看看,到底變的是什麽。

雨後的地濕滑,清潤的氣息飄浮在空中,水潤的雨珠點綴在綠樹紅花邊上,一番怡然景致。杜卿婷卻無心留意周邊的變化,只一個勁地低下頭前行。

途經一個地方,吵鬧而至。她失神地擡起頭,見是一個乞讨的老婦跌在地上,旁邊散落的是一個破爛的瓦缽,缽裏幾個硬幣都撒遠了,缺口也把老婦的手都割出血來。

老婦滿面凄涼,不住斥訴,“你個不孝子!你還想拿去幹什麽!我還要給瑤瑤看病!她病了你知道嗎?不要再把這些錢拿走了呀!”她苦苦哀求,聲淚俱下。雙手抱住個中年男子的褲腿,身體幾乎是成卧倒的姿勢。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踢了幾腳,老婦卻抱得嚴密,無論他怎樣踢也不能擺脫被攥緊的褲腿。

“你個死老太婆還不快滾開!”用力一踹終于把老婦甩開來,他彎□子撿起幾個硬幣,握在手裏抛了抛,嗤笑幾聲,“出來一天才得來幾個錢,你說你活得這麽窩囊幹什麽?啊?!”輕佻地拍了拍老婦的臉頰,又朝旁邊吐了口水才轉身離去。只丢下一句話,“兩天之後湊不夠兩萬塊給我,瑤瑤就沒有爸爸!我呸!真晦氣!”

“孽子!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呀!咳,哈,哈啊……”杜卿婷把一切看得清楚,此時的老婦有些不對勁,只見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呼吸短促,又捂住了左肩。

她冷下了臉,快速撥開人群跑向老婦扶着她坐下休息,又細細詢問,“婆婆,你現在感覺到壓榨一樣的疼痛還是火燒一樣的痛?亦或是別的?能告訴我嗎?”

“像……像有火燒。”老婦說話很吃力,但還是聽清楚了她的問話。

杜卿婷已然明了老婦是心絞痛發作。可找遍老婦的身也沒有硝酸甘油,她把老婦的身子躺平,“婆婆,深呼吸,深呼吸。藥呢?”

“藥,藥沒有了,錢……”

斷斷續續的一個話沒頭沒尾,杜卿婷卻聽懂了。她喚來圍觀的其中幾個人,請一人打120一人買藥一人疏散人群一人在旁看護并告訴那人簡單的護理措施。剛交待完,人群中走出了一個長得幹淨的男人,他朝她點點頭,“我是醫生,我會處理的。”他仿佛知道杜卿婷下一步想幹什麽,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

杜卿婷一愣,似是沒想到自己才回國第一天就遇到這麽熱心的人,匆忙點頭道謝後凝着張小臉,冷着張臉向那中年男人追去。

“請稍等一下。”杜卿婷望着前方那抹瘦弱的身影,停下了急促的腳步。

世事就是那麽狗血,圓杉買完醬油恰好也目睹了方才那令人發指的一幕,于是叫停了人。而杜卿婷看見的也就是一個瘦小的姑娘一手提着醬油瓶,單手攔下健碩的大漢的場景。

男人看見圓杉先是吹了口哨,後猥瑣地低下了頭湊前去掃了她幾眼,笑得更猥瑣,“小姑娘,哥哥現在沒空,識相的就乖乖往一邊涼快去。哥哥現在可沒空陪你,要是寂寞了就給哥哥留個電話,保證晚上立刻找你給你溫暖溫暖。嘿嘿嘿嘿……”圓杉看到這麽一副嘴臉就覺得惡心,往後挪了挪身子,也笑得如花嬌豔,“哥哥太關照妹妹了。”剛笑完便冰着一張俏臉,靈麗的眸子劃過幾絲黯淡和銳利。如果高松見到這個樣子的圓杉,怕是又要長籲短嘆了。

“把錢還來,趁我現在好說話,趕緊把錢還回來,并向老奶奶跪下磕頭致歉!”語氣鋒利得彷如一把尖刀,男人看着眼前小姑娘冷冽如冰的眼神再加上這樣低沉的語氣,不由得一愣。下一秒卻笑得好不歡快,“哈,臭婆娘別給臉不要臉!你誰啊你管得着?!你一個路人甲還敢問哥哥要錢!我是那婆娘的兒子我有權拿錢!”

圓杉答得不慌不忙,“既然你也承認了你是老奶奶的兒子,根據《婚姻法》第二十一條規定:父母對子女有撫養教育的義務,子女對父母有贍養扶助的義務。如果子女不履行贍養義務的,無勞動能力的或生活困難的父母,有要求子女付給贍養費的權利,即無勞動能力的或生活困難的父母可向人民法院起訴,要求子女給付贍養費。怎樣,要不要我現在打110?”說着便舉起了手機撥下三個數字,擺在男人面前,指尖捂在撥出鍵上,笑眼妩媚地把眼波投向他。

“我呸!臭□!”男人怒極,一邊擡起手掌一邊罵咧。圓杉反應奇快地使出了詠春中最基本的轉身,身子一移開,男人手落空。又不忿氣地回身,看樣子是不給圓杉一個教訓便不會罷休。

圓杉使出小念頭,嘴裏不忙答道,“各位作證,我是自衛還手!”

圍觀的人們無不出聲應和,知情的早已清楚這個男人是這地頭的惡霸,不知情的看見剛才那個事情也變得知情。平日裏男人仗着自己生得高大和跟了黑社會混就氣焰頗高,對誰都惡言相向,壞事也幹盡。因此街坊們畏懼,誰也不敢強出頭。如今有小姑娘代替他們把這個壞男人教訓一番,他們可是巴不得!這口噎在喉頭裏的惡氣還不吐出來!

杜卿婷看着前面發生的一切,真真覺得意外。眉眼間也褪去了冷淡,嬌唇忍不住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男人在圓杉面前吃透了虧,臉和脖頸都漲得通紅,他還沒說話。圓杉又一次截住了他,“哥哥,妹妹勸您。趕快回去認個錯吧,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有你這樣的中國人,妹妹是真心覺得羞恥。看過法證先鋒第一部沒?裏面也有個跟你一樣的敗類,對老母親也幹了一樣的事情。他最後的下場知道是什麽嗎?”

“我管他是什麽!臭婆娘!別以為自己有點姿色就了不起!”

“喂是公安局嗎?這裏是……有男人在這裏當衆打女人,我已經把照片拍下來了,如果他逃走了我還有他的正照。”場面混亂,但即便如此,一道悅耳的女聲仿佛破了堅硬的牆壁,強勢地劈裂進來。

圓杉回頭,見是一個跟她一般大年紀的女生舉着手機對着話筒低聲說着什麽。

男人也聽到了,愕然地望着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粗犷的臉印着怒氣怒氣還是怒氣。他瞪着圓杉和那女生,圓杉可是害怕他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你有種!我回頭就跟我大哥講!看他怎樣教訓你!”他又對着那女生的身影狠狠地吐了口沫,又補了句,“還有你!”旋即清脆的響聲在地上七響八落,原來是他把硬幣都發洩般地扔了落地。後轉身把幾個擋路的路人都用力地推開了,衆人忙又讓出一條“輝煌大道”,生怕自己會遭殃。

那逃竄得極快的身影倒是把圓杉愣住了,她好心情地一笑,時光把這張笑臉定格,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折的氣味。

“最後他死了,被不滿他這樣作為的人殺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她不是打醬油的思密達……-。-比醬油君不那麽醬油一點兒。三更啦,明天繼續三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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