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駱清池僵硬着笑:“巧, 怪巧的。”

“二四啊,”駱清池搓手, “那啥……”駱謙大哥駱言木恰巧路過, 駱清池一哆嗦,吞下告訴駱謙駱剩子逼迫他騙李謠出來。

要知道當年駱言木媳婦周秀秀打算騙李謠和她傻子弟弟一屋,讓李謠給她傻子弟弟生兒子。

剛分家, 駱謙師傅就給駱謙工錢, 柳慶梅、方愛徳認定沒有那麽巧的事,一定是駱謙早就拿工錢,分了家駱謙才說出來,她們氣駱謙, 就幫周秀秀打掩護。

周秀秀傻子弟弟沒把李謠怎麽着,駱謙倒是把他哥家的家具、門窗全劈了,連鍋都砸了一個洞,三哥、三嫂那麽求駱謙, 駱謙始終沒答應重新給他哥打家具, 和他哥基本上沒有往來。

如果他告訴駱謙這條消息,駱謙不僅不送他進派出所, 一定把他家拆了,再扭送他進派所處。

駱清池嘴唇哆嗦:“嗐,你看我的手, 是修子咬的,你看我的鼻子, 是文子砸的。小孩子嘛, 肯定淘氣, 我們大人不跟孩子計較。我是你小叔,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嘴碎, 愛說不着調的話,你也別跟小叔計較,別聽你媳婦的話,送小叔進派出所。”

駱謙笑了笑,說:“好。”

駱清池狐疑:“真的?”

駱謙反問:“我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駱清池想了想,說:“不是。”

駱清池歡喜地跑回家。

駱謙回家跟李謠說了一聲,背着大夥兒偷偷跑到鎮上找駱言輝,正巧遇到下班的駱言輝。

駱謙騎過去:“言輝哥,聽謹哥說你要讀夜校!”

駱言輝停車睨駱謙:“別說廢話,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小叔說漏了嘴,暴露他拐賣我家孩子的心思,你抓他到派出所仔細盤問。”駱謙氣憤道。

“有人證嗎?”駱言輝走程序詢問。

“有。”駱謙大聲說。

“我跟你走一趟。”駱言輝公事公辦的語氣。

到了沒人的路段,駱言輝捶駱謙胸口,罵了句臭小子,駱謙嘿嘿笑不說話。

駱謙和穿便衣的駱言輝到村裏,駱言輝眼尖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貓進啞巴家的柴火堆裏,駱言輝“叽——”駱謙一眼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誰,表情有些古怪沖駱言輝點頭,兩人把洋車藏起來,查看四周,見沒有人,兩人悄悄地靠過去。

“真的,晚上河對岸偷游過來幾個人,到駱流子家玩牌九。你們晚上過來看,看老子怎麽贏他們。”

駱清池被駱剩子先威脅再哄騙,答應駱剩子騙李謠出來,發生了今天的事,駱清池一下子清醒過來,不敢打李謠的主意,便開始給駱剩子、駱流子、駱狗子騙牌友,拉一個人,三人給他十塊錢,駱清池算了一下,他要在五天內拉一百個人,才能抵清賭債和利息。

他管不了這些小夥子是不是他的晚輩,把人騙過去,還清他欠駱剩子三人的錢,才是頂頂重要的事。

“贏了他們,我請你們喝牛肉湯。”

“不讓你們玩,你們看我玩。我跟你們說,河對岸的人傻,我和駱流子三兄弟配合,贏死他們,他們都不知道我們詐他們。”

“千萬不許帶錢到駱流子家,別跟我搶着贏傻子的錢。”

駱清池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稻草,“嗯~嗯~”的哼着小調回家。

小夥子們搓手離開。

駱言輝走出來,扭頭對駱謙說:“判不了他拐賣人口罪,但是我們公安抓賭,是有指标的。”

駱謙:“……”

“別聲張,我晚上帶同事過來捉鼈。”駱言輝走進狹窄的巷子,推洋車出來,騎洋車離開。

駱謙回家。

孩子們丢下籃球跑過來,李謠看他,駱謙抓頭:“明天一早,你們就能聽到結果。”

“哦。”孩子們跑開。

駱謙。

真無情。

還是他的謠妹好,沒有利用完他就抛棄他。

駱謙剛感慨完,李謠就收回視線,把碎花布鋪在窗臺下面的桌子上,拿起剪刀沿着粉筆畫的痕跡裁剪。

駱謙進屋擦火柴點燃煤油燈,舉到到李謠面前:“出了月子做吧。”

“就是把它剪出來,不動針線。”李謠說。

李謠把剪好的布料卷起來,放進櫃子裏,問:“你到市裏打聽到了什麽?”

“确實有紅的、青的蘿蔔。老板說白蘿蔔水分大,适合做酸蘿蔔,紅的、青的蘿蔔水分小,肉緊實,切成一條一條的,拿鹽腌出水分,放在太陽底下曬,曬幹了收起來,想吃了,放到水裏泡兩三個小時,切成丁炒着吃,就連蘿蔔葉子腌了也能放,據說味道還不錯。”駱謙坐到桌子上,把煤油燈放到窗臺上,“老板說紅的、青的蘿蔔種子最好賣,不少人一下子買幾畝地的種子回去,現在店裏的種子不多,讓我後天去買。”

李謠懸着的心落地。

“家裏零錢夠不夠?要不要到信用社取一些錢?”李謠又問。

“絕對夠。”說完,駱謙出去釘貨架,一陣敲敲打打,他把貨架搬到堂屋,又出去幹他的木工活。

天色不早了,駱謙趕緊做飯,趕緊催娘幾個睡覺。

耳邊全是平穩的呼吸聲。

駱謙掀開蚊帳穿鞋。

李謠坐起來踹他:“幹嘛去?“

駱謙身體一僵。

“套你小叔麻袋?”丈夫說明天有結果,他又大晚上出門,李謠只能想到他套麻袋揍他小叔。

駱謙彎腰,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托額頭:“诶。”

他站起來:“走,到村支書家。”

李謠:“?”

完全摸不清他打算幹嘛。

李謠套上襪子,下床穿鞋。

“爸、媽,我也去。”駱筠文出溜爬下床。

駱謙掀開蚊帳,修子、瑩子睡的跟小豬似的,竹子、景子晚上不起夜,他拎起大兒子,讓大兒子坐到他肩膀上,小心翼翼開門,朝李謠招手,李謠出了門,駱謙極其小心合上門。

一家三口跟做賊似的離開家。

到了外邊,駱筠文興奮的跟爸媽說話,駱謙心情頗好回他。

背着另外四個孩子出門,李謠即忐忑又覺得刺激,不知不覺話多了起來,駱筠文說什麽,她都能跟他讨論起來。

一家三口到了駱清亮家。

駱清亮家堂屋亮着燈火。

駱謙進門前喊了一聲,駱清亮叫他們直接進去。

“二四,你來的真巧,我們三家商量蓋什麽樣的房子,你和謠妹坐下來聽聽。”駱清亮媳婦張霞搬兩個凳子,遞給夫妻倆。

“謝謝嬸子。”駱謙、李謠坐下來。

駱筠文在駱謙肩膀上扭來扭去,駱謙放他下來,他搬小木樁子,放到駱謙、李謠中間,他坐下來,不吵不鬧,靜靜地聽他們談話。

三人加上駱謙定下來後天買磚,突然闖進來幾個小夥子:“村支書,村長也在啊,正好,你們趕緊到駱流子家,咱村的人在駱流子家賭(/)博,公安不知道怎麽知道的,沖進駱流子家逮人,都沒跑掉。”

駱流子那夥人就是二流子,被逮進派出所,對他們村來說反而是好事,駱清亮便不忙不急問:“有誰?”

住在駱流子隔壁的小夥子說駱流子、駱剩子、駱狗子,駱清亮一點也不意外,小夥子說駱清池,駱清亮稍稍有些意外,等到小夥子說幾個老實巴交的小輩,駱清亮震驚。

“他們怎麽跟那幾個混球搞到一起?”駱清亮邊跑邊罵。

“該不會和駱清池有關系吧!”駱清喜順嘴一說,沒想到真被他說着了,到了駱流子家,就看見小輩們抱頭蹲在屋裏,結結巴巴跟公安交待是駱清池叫他們來的。

幾個小輩的家長聞訊趕來,聽到自家孩子說駱清池騙他們到駱流子家賭錢,不顧公安阻攔,把駱清池按到地上揍。

駱謙抱着駱筠文,牽着李謠站在後面。

“跟你有關系?”李謠問。

“沒有,跟駱言輝有關。”駱謙看了一圈,沒有找到駱言輝。駱言輝不愧是駱軍師,帶同事過來抓賭,自己不露面,避免了許多麻煩。

李謠不信。

十幾個人被公安帶回派出所。

駱謙說:“回家。”

李謠點頭。

夫妻倆牽着駱筠文在黑夜中慢慢行走。

一個彎腰駝背的女人牽着兩個瘦小的孩子從一家三口旁邊走過去,女人日子過得太苦,李謠對她印象深刻,她是駱剩子的妻子。

李謠扭頭,看見那三團黑影停在駱流子家門口,和人群保持一定的距離。

李謠希望駱剩子被判死刑,女人有地,又勤勞,拉扯兩個女兒長大,她的女兒未來一定孝順她。

上輩子,女人為了能夠送走兩個女兒,付出了太多,死的沒有尊嚴,她的兩個女兒長大回來接女人,卻連女人的屍骨都見不到。當姐妹倆從老人嘴裏得知母親為了讓她們活的有尊嚴,付出了什麽,承受不住,選擇自殺,是姐妹倆的養父母及時發現,才救回姐妹倆。

女人苦,姐妹倆也苦,用一生治療遍布傷痕的靈魂。

李謠祈禱駱剩子永遠不要回來。

“怎麽了?”駱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謙轉身,并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沒事。”李謠輕輕搖頭。

今夜,李謠失眠了。

她想不通為什麽上輩子好人過得都苦,壞人反而活的滋潤。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窗柩上。

李謠下床,駱謙抱駱韻瑩進來,駱筠修氣喘籲籲跑進來,肉嘟嘟的臉蛋皺在一起,抱胸、撕衣服、摳臉、薅自己頭發:“媽,好幾個奶奶、嬸嬸和四奶奶打架,就是這樣打架,叫四奶奶還她們兒子,當家的。”

駱筠修口中的四奶奶是駱清池的媳婦葛娣。

駱筠文看吵架看上了瘾,扭頭看不到爸爸和弟妹,他跑回家,看到了爸媽、弟妹,心安了下來,才有心情問母親:“媽,太奶奶、太爺爺四處借錢撈四爺爺,為什麽堂太爺爺、堂爺爺、堂伯伯們不給錢,還問太奶奶、太爺爺要錢?”

李謠滿腦子問號。

駱謙幸災樂禍解釋:“我爺我奶出面借錢,本家親戚不好不借,進屋拿錢,發現錢少了,他們懷疑小叔偷的。因為這段時間,小叔死乞白賴住他們家。”

“我爺我奶不還錢,他們到派出所告小叔盜竊。”駱謙突然高興不起來,“我爺我奶肯定還錢,以我對他們的了解,自己不出錢,找大伯、二伯、我爹借錢。”

他娘每次給他小東小西,他都給他娘錢,他娘手裏應該有些錢。

他不管他娘借不借給他爺他奶錢,反正他家不借。

“有人問你借錢,你就說你不管錢,叫他們找我借錢。”駱謙叮囑道。

李謠開心應下。

駱謙猜他娘今天沒時間殺雞,他到老宅逮了一只公雞,回家殺雞,收拾幹淨雞,他把雞放進砂鍋裏炖上,匆忙扒兩口飯騎車離開。

送奶員準時送來了牛奶,李謠記憶裏的事情也在今天發生了,婦女主任帶幾個村幹部挨家挨戶通知婦女到大隊部開會,李謠家有兩個奶娃子,沒人照看,情況特殊,婦女主任王玉蘭簡單介紹計劃生育政(/)策,開始說重點:“你抽空到醫院上環,帶上證明找我登記。就這些,你在家看孩子,我去通知下一家。”

“好,嫂子。”李謠重重點頭。

王玉蘭帶村幹部離開,李謠蹙眉,也不知道駱謙有沒有到醫院問結紮的事。

大會從上午開到中午,又從下午開到傍晚,明天婦女主任還要開會動員婦女。

沒有人不抱怨。

李謠站在院門口,村長媳婦何英拎凳子走過來,探頭看院子裏的床,不停地說好話誇駱謙。

後天小兒子借拖拉機拉床到鎮上,她一定跟過去,防止小兒媳爹娘那天又去鬧事。

何英離開。

村支書媳婦張霞拎板凳過來,把板凳放到李謠腳邊,叫李謠坐,她坐了一整天,屁股生疼,她得站一會兒,緩一緩。

李謠笑着說自己想站一會兒。

“也行。”張霞不勉強李謠。她靠在院牆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笑着回一聲,等路上沒幾個人的時候,張霞說,“開大會,你婆婆坐在我身後,你大嬸子、二嬸、老嬸、你奶跟你婆婆坐一起,你奶、你老嬸問她們借錢,你大嬸子、二嬸要你爺你奶的地,給地她們就借錢。你奶、你老嬸不同意,轉頭勸你婆婆,你婆婆說沒錢,她們求你婆婆出面問二四借。”

“我不知道你婆婆會不會問二四借錢,但是我聽見你嫂子商量如果你婆婆問二四借錢,她們截胡,到時候三家分。”張霞捶捶酸軟的腰,拎板凳,離開之前,突然說了句,“他那種人,撈他出來幹嘛,謠妹,你說是不是?”

張霞說最後一句話,猛地收起表情,眼神平靜,卻讓李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鈴——”

“要不要哥載你轉一圈?”

李謠丢一個白眼給駱謙,扭頭離開。

駱謙嘿一聲,用力蹬兩下,超過李謠:“咋了,誰讓你不痛快?”

“沒人惹我,我問你,張霞嬸子人怎樣?”不管是何英,還是張霞,李謠和她們都不太熟。

“好人呗。”駱謙想了想,說,“特別好的人。”

“她前面是一個好阿嬸,說最後一句話,我覺得她有點恐怖。”李謠搓手臂。

駱謙:“?”

李謠描述一遍張霞和她說的話,以及前後表情變化。

駱謙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低頭,不知道在琢磨什麽,李謠等的不耐煩,打算走開,駱謙突然開口:“張霞嬸子和駱清亮是二婚,她帶一個女兒嫁過來。”

李謠吃驚。

“你是不是奇怪你嫁過來這些年,沒聽說張霞嬸子的女兒看她,她女兒和她斷絕關系,聽她親奶奶的話嫁回她生父的那個莊子。”駱謙停頓。

他想了想,還是從張霞改嫁說起:“她奶重男輕女,當年張霞嬸子要改嫁,不放心把女兒留給前婆婆,堅持帶女兒改嫁,她前婆婆拿她女兒要挾張霞嬸子,想帶走女兒可以,張霞嬸子的婚事她做主,問駱清亮要了三倍彩禮。張霞嬸子聽後不願意改嫁,駱清亮借錢也要娶張霞嬸子。”

李謠聽的入迷,駱謙又不說了,她催:“然後呢。”

“娶了呗。”駱謙接着又說,“我小叔跟駱清亮的大兒子、二兒子說你爹和你後娘早好上了,故意氣死你娘給你們娶後娘。跟張霞嬸子的女兒說你娘和後爹早好上了,故意氣死你爹,說張霞嬸子、駱清亮欠她,都對不起她。”

李謠驚訝說:“不是親兒子呀?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嗯,老大、老二把張霞嬸子當親娘,張霞嬸子對繼子好,但也沒虧待親生女兒,但她女兒不這麽認為,她覺得她娘、繼父全家欠她,對不起她,賺的錢應該全花在她身上,她反對老大、老二念書,恨她娘生言輝哥,她和她女兒關系特別緊張,就在這時,小叔慫恿她女兒跟她親奶奶來往,她女兒真的和她奶聯系,瞞着她娘住進男人家,跟她奶、男人串通騙張霞嬸子錢,錢拿到手,和張霞嬸子斷絕關系,一直沒有來往。”

李謠懂了,張霞恨駱清池。

“還覺得張霞嬸子恐怖嗎?”駱謙問。

李謠搖頭。

駱謙說:“家家都有幾件無可奈何的事。”

李謠點頭。

“別皺眉了。跟你說個事,我進村聽到大家都在談計劃生育,我問了醫生,”駱謙神神秘秘挑開口袋,李謠好奇地伸頭看,駱謙有點不好意思說,“安全套,戴上這個不會懷孕。”

李謠的臉倏然爆紅。

“你出了月子,我帶你到縣裏醫院弄個假證明。”駱謙臉也紅的不自然,“只要不懷孕,誰也發現不了證明是假的。”

“二四。”

駱謙慌亂收回手,李謠捂臉進屋,駱謙二伯駱清川進來,就看到駱謙停放洋車。

“二四,我去你二嬸娘家喝喜酒,給你接了一個活,打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櫃子、四條長凳、兩把椅子、一個盆架子。你給我家你哥怎麽打的,就給他家怎麽打。”駱清川掏錢數了幾遍,遞給駱謙,“你數數。”

駱謙數了一遍:“二伯,多了。”

“嗐,我說你給我兒子打家具,雕刻好看的花鳥,人家主動加錢。”駱清川沒停留,交待完就離開。

李謠站在門口說:“你們家,就你二伯、二嬸有做長輩的樣子。”

駱謙認真思考後,點頭。

家裏木料不夠,駱謙推洋車出門買木料。回來的有些晚,李謠和孩子們都睡覺了,駱謙随便吃點,洗洗弄弄睡覺。

次日,他跟李謠說下午有人送木料過來,他身上的錢買了木料,今天到市裏買種子,錢不夠,拿存折到信用社取錢。

果然,下午真的有人送木料過來。

開完大會回來的村民精神萎靡,看到拖拉機拉一車木料,馬上精神抖擻追拖拉機,一路來到駱謙家。

李謠給木料行的人倒水,他們解了渴,手腳麻利卸木料。

“弟妹,木料都在這裏,你點點,如果沒問題,我們哥幾個走了。”說話的是一個強健的男人,叫李一生,不過沒人喊他這個名字,都喊他生子。

“沒問題。”李謠沒點,直接說沒問題。

李一生挑眉,怪不得駱謙那小子臉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他媳婦真的正常了。

“行,我們走了。”李一生搖起拖拉機,坐到駕駛座上開拖拉機,兩個漢子爬上車鬥,拖拉機“篤篤——”離開。

“有錢買木料,沒錢救他小叔,黑了心肝的不孝子孫。”在李老太看來,駱謙應該主動送錢給她,而不是她不來要,駱謙就不給,還拿全部的家當買木料。

前幾天大夥兒都說駱謙馬上變窮,所裏李老太想當然認為駱謙買木料花光了家底。

“救他幹啥。”

“連親侄子都坑,他那種人,最好死在裏面。”

“偷叔伯家的錢,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他還是別出來了。”

本家人沒有一個願意為駱清池跑關系,恨不得他在監獄裏呆一輩子。

李老太坐到一根木料上,低頭抹眼淚:“我家清池心地好,你們哪家發生矛盾,他都去勸和。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怨你們,你們教壞了他,他現在蹲派出所,你們不會不安嗎?”

大夥兒眼睛抽搐。

李老太說的是他們認識的駱清池嗎?

李老太還真這麽想的,她家清池就是好,現在變成這樣,全是本家人的錯。

李老太還在哭訴本家人怎麽對不起駱清池,駱清川、駱清河羞死了,兄弟倆一人架着李老太一個胳膊,把人擡回駱清池家。

駱清海沒走,眼珠子黏在木料上,盤算叫駱謙給他家打大件家具,壓根沒想過給駱謙錢。

這時,駱謙回來,車後座綁了一麻袋蔬菜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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