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徐言的眸光微動,想要逃離,卻最終靠近,唇落櫻桃,輾轉間低聲呢喃,“不要再用以前的手段,我已經不是那個随你擺弄的傻小子。”

風雨停歇後,她半喘着呼吸埋在他頸窩弱弱地反駁,“我怎麽敢擺弄你,你說往東我都不敢往西。”

他側臉在燈光下更顯冷俊,唯有耳後的一抹紅,能找到幾分熟悉的曾經,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耳垂,“你現在都好會親親,你是在我之後又交了好多女朋友麽?”

他似笑非笑,“我應該沒有跟你交待過往的必要。”

“怎麽沒有,我們領證了,是夫妻了,夫妻之間要相互坦白。我先來,我在你之後,沒有再交過男朋友,一個都沒有。”春諾看着他的眼睛,聲音很輕。

徐言垂眼睨她,“你交沒交過男朋友,交過幾個,發展到什麽地步,我不關心,徐太太只需要确保不會再冒出一個什麽未婚夫就行。”

春諾被戳到了心虛的地方,瞬間洩了氣,手上也松了力道。徐言抽出自己的手,開門走了出去。

皮膚上被包裹的溫熱漸漸散去,春諾虛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胳膊蓋住眼睛躺了下去,他真的變了好多。

回去的車上,靜寂在蔓延,春諾看着窗外的霓虹燈,眼皮漸漸垂了下來,大概是藥勁兒上來了,她怎麽努力,還是抵不住困意,最後幹脆睡了過去。

她并沒有睡實,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但是沒有起身,依舊半躺在座位上,做熟睡狀。

車在停車場停了大概有十分鐘,春諾心裏默數的數字已經上了五位數,旁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春諾實在裝不下去了,想着要表現地盡量自然地醒來。旁邊的人突然動了,徐言打開車門下了車,春諾趕緊雙眼緊閉。

眼睛看不到的時候,耳朵會變得異常靈敏,她聽到她這邊門打開的聲音,安全帶解開的聲音,溫熱的呼吸灑到她的頭發上,她身體騰空,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春諾自動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到了他的懷裏,他的腳步很穩,身上有一股清冽的味道,胸膛比以前更寬更厚,也更能給人安全感,她突然覺得這個胸膛這個味道很熟悉,好像自己不久前才在睡夢裏聞到過。

春諾猛地睜開眼,落到了一雙深似海的眸子裏,那雙眸子在她睜眼的那一刻,轉向了別的地方。她雙手挂在他脖子後面,拉高自己的身體,湊到他的耳邊,“徐言,那次在醫院的是不是你”

徐言側過自己的臉,遠離她的觸碰,“醒了就下來自己走。”

春諾雙手交叉摟地更緊,“我走不了,剛才在車上把腿給睡麻了,現在根本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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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好好呆着,別亂動。”他聲音裏有警告。

春諾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哦”了一聲,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麽。他停到走廊裏,“你晚上睡哪兒?”

春諾看看左邊的門,又看看右邊的門,最後看看眼前這張毫無波動的臉,“當然是睡在我們的婚房,今天是我們結婚第一天,我怎麽能讓自己老公獨守空房。”

抱着她的雙手微微地收緊,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春諾感覺到了,她手指刮了刮他的耳垂,“喜歡我叫你老公?”

徐言挺直身體,再次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按密碼。”

春諾不做過多糾纏,見好就收,密碼打開的清脆的鈴聲響起,春諾手握着門把,“哎,你這個密碼也太随意了些,要不我們改一個吧。”

徐言指望不上她,幹脆自己騰出一只手打開了門。

“就改成今天這個日子怎麽樣,結婚紀念日。”

春諾被人放下來,雙腳落地,雙手并沒有離開,仍舊摟着他的脖子,微微踮着腳尖,征詢他的意見,“怎麽樣?”

徐言手伸到自己脖子後面,掰開她的手,“随你。”

春諾拉住他要離開的手,“怎麽能只随我,這是我們兩個家,自然要兩個人都覺得好才行。”

徐言眉頭擰成了川字,周身的煩躁像是壓抑不住,“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春諾撫上他的眉頭,一點一點把他眉間的褶皺展平,“我想怎麽樣都可以?”

徐言冷眼看她,她的唇慢慢貼過來,先是落到他的眉上,順着高挺的鼻梁慢慢向下,在他微抿的唇上輾轉,最後落到他的耳後,涼涼的唇似碰非碰着溫度漸漸升高的皮膚,“我想洞房花燭夜,可不可以?”

他變得再多,有些地方不會變,比如敏感點。

黑夜寂靜又漫長,相對于在飯館中的那次,他這次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溫柔,或許是顧忌她生病的身體。

春諾嘴邊溢出的聲音裏帶了些哭泣,“徐言,”哭泣在越來越快的撞擊中支離破碎,“你叫一下我的名字。”

身上的喘息漸重,春諾的哭聲漸大,徐言最後幹脆俯下身子,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春諾迷迷糊糊中睡得并不踏實,床邊傳來輕微的響動,她努力睜了一下眼睛,但實在太累了,又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還是黑的,旁邊的人還沒有回來,春諾伸手摸了一下床單,連餘溫都沒有了。

她披上了床邊的散落的衣服,找不到拖鞋只能光着腳,春諾裏裏外外看了每個屋子,都沒有找到人。

一點猩紅倒映在窗戶上,她看到了坐在外面露臺的那個模糊的影子,在黑暗中落寞又虛幻。

春諾裹緊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不睡覺在這邊吹什麽冷風。”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指尖的煙,又看向了遠處的天空。春諾坐到他旁邊,從他手裏拿過煙,作勢要放到自己嘴中的時候,被他奪了過去,按滅在地上。

“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她握住他垂在膝蓋上的手,來回把玩着。

春諾并沒有指望他會回答,只是覺得兩個人這樣靜靜地待在一起,十指相握,沐浴在黎明的晨光裏,心裏踏實又平和。

“睡不着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他的聲音在有些涼的清晨裏格外的清澈。

春諾手頓了一下,“你經常失眠嗎?”

徐言忍住想要再抽出一根煙的沖動,他眼睛掃到了那雙裸露在外的腳,本來靠煙才剛剛壓下去的煩躁又冒了出來。直接把人提了起來,打橫抱回了屋裏,扔到了床上,春諾在床上颠了兩下,最終陷到了床裏,一時無法起來。

“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分開睡比較好,以後你睡這屋。”

春諾從床上掙紮着坐起來的時候,他已經關門出去了。

留下了一室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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