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生日禮物

江盈雪更被他這溫柔的動作撩動了少女的情懷，眼淚撲簌簌流得更多，那句呼之欲出的愛的表白卻堵在喉間怎麽也吐不出來。

忽然拉開他的手，江盈雪尴尬地垂了臉："不要碰，我很髒！"一副被黎寒磊侵占了千百次的身體，早已配不上他。

餘少為握着她的手，倔強得像個大男孩："誰說你髒，你幹淨得很。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最幹淨的。"

就算她憔悴成這樣，身上仍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最為幹淨的氣息。他這半是勸慰，半是有感而發。

得到餘少為的認可，江盈雪許久不曾呈現笑容的臉上終于綻開了一抹淡雅的微笑，緩緩浮上兩片紅雲，又嬌又怯，似兩朵粉嫩嫩的水蓮。

看着餘少為準備退身離開，她突然焦急起來，叫道："餘大哥，我可以愛你嗎？"呼出這一句，自己都意外，并不是意外內容，而是意外她竟然有這麽大的膽量能将這愛的聲音呼出。

餘少為的身體停頓在門口，好半天才緩緩轉過來，給了她一抹和煦如冬日暖陽般的笑："乖，你是個好女孩，還有更多更好的對像可以選擇。"

說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江盈雪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說出這句話，她輕松了許多，安然地躺下。

門外，餘少為以悲壯之勢朝前大踏步，他差點動心了，在最後關頭制止了自己。他愛的是韓晴兒，僅僅因為江盈雪有一張與韓晴兒像的臉就接受她，對她不公平！

心底裏，他早把這個清純、善良的女孩當成了妹妹，才不會如玩弄其它女人般待她！

舒心，溫泉池裏，餘少為和黎寒磊各據一角，舒服地泡着澡。餘少為拾起邊沿的水喝了幾口，望向黎寒磊："晴兒的生日準備怎麽過？"

"這次，只有我們兩人。"黎寒磊目沉斂，只看他一眼。

他已經跟韓晴兒商量好了，他會把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她。雖然兩人的結合又晚了幾天，但面對這個浪漫的提議，韓晴兒還是答應了。

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韓晴兒都會答應的。

餘少為目光閃爍，想說什麽而什麽也沒有說，伸手觸到旅行抱，在裏面翻了翻，翻出一個盒子甩了過去："代我把這個送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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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磊打開盒子，掏出了裏面的鏈子，眉眼一擡："挺別致的。"

"本設計師親自設計的，怎麽樣？"打着哈哈般說完，他拾起手機撥下了當紅明星秦婉的號碼，"親愛的，今晚有空嗎？嗯，十點，帝豪酒店，不見不散。"

黎寒磊縮了縮眉頭，不置一詞，餘少為打完電話盯他一眼，痞态十足地道："怎麽樣，需不需要我也給你叫一個？"

"不用。"黎寒磊把東西放入自己的旅行袋，拉好後道，"時間不早了，晴兒還在家等我，先走了。"

黎寒磊從浴室裏出來，已經神清氣爽。韓晴兒不知道幾時進入他的房間，對着一面小鏡子扭動着漂亮的脖子，一雙染了粉色眼影的眼睛熠熠生輝，光彩無限。

看到他出來，精致的小臉上立刻化開一抹甜美的笑："磊哥哥，好看嗎？"細長白皙的指指着自己的脖子，無限期盼地望着他。

她白皙緊致的脖子上，正套着餘少為設計的那條項鏈。她的脖子細長，鏈子略顯長，墜子落入胸口。黎寒磊望着那張精采興奮的臉，走過去攬上了她的肩："好看。"

在他眼裏，韓晴兒不論如何的打扮，如何的表情，都是最美的。

韓晴兒臉上的笑容越發美麗，紅漾漾的，含情脈脈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甜甜蜜蜜地道："我喜歡，謝謝你。"

原本要說出這是餘少為送的禮物，但看着她欣喜歡快的樣子，黎寒磊最後咽下了所有的話。韓晴兒主動窩進他的懷抱，手捧着項鏈，臉上呈現出的是無比幸福的表情："磊哥哥，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喲，以前我過生日，你都是直接請我吃飯，唔……我更喜歡禮物啊。"

黎寒磊微怔，一方面因為他一直不知道韓晴兒過生日想收到的是他的禮物，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想要的是浪漫的燭光晚餐。另一方面……

他微微不滿地勾起了唇，撫上她發絲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極盡憐愛地一拍："忘了嗎？第一次送你的禮物？"

"額？"韓晴兒半擡高精致美好的下巴，遲疑片刻才"哦"一聲道，"還有一只泰迪熊是麽？我怎麽會忘記？"

黎寒磊一閃而過一抹失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腦子裏卻閃出七歲的韓晴兒那張水靈靈十分可愛的小臉。

她說："小石頭，我不喜歡禮物，我只要你，只要你陪着就好了。"

十二歲的黎寒磊一本正經地點頭："好，等你長大了，我就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你！"

那時的韓晴兒高興起來，小臉笑開如朝陽初升，看得他忘了情。早在那時，他便把那個小女生當成了今生唯一的最愛。

下巴落在她光滑如緞的發上，黎寒磊的眸子深沉地劃過一抹不忍，記憶仍留在過去："你還記得我送你泰迪熊時說過的話嗎？"

韓晴兒扭了扭頭，噘嘴微微不快，撒着嬌般答："那些小孩子時發生的事情，都過了這麽久，我哪裏還會記得呀。"

心某處不快地抽了抽，他沒想到韓晴兒連這件事都忘了。

韓晴兒敏銳地感覺到了黎寒磊的變化，擡起小臉乖巧地閃着特意夾過的長睫道："磊哥哥，騙你的啦，我都記得。不過，我們不要去想以前了好不好，想想我們的現在，将來。終于不用天各一方，終于可以走到一起，不是很好嗎？"

原來她還記得，心終于松了下來。黎寒磊一時心情大好，把她的身體扳過來，捧起了她的臉，重重地點頭。

韓晴兒陶醉般仰視着他，兩只眼裏滿滿地裝着的只有他一個人，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黎寒磊從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心下滿足。

黎寒磊拉開被子為她蓋上，像囑咐孩子般道："好好休息，我會陪着你的。"

"嗯。"聽話地閉上眼睛，韓晴兒努力地假寐。

半個鐘頭後，黎寒磊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廊下，燈光暈暗，他心煩意亂地倒了杯紅酒走向觀景臺，在那裏擺着的躺椅上坐下。風吹過，拂去他滿心的焦躁，垂眸，看到的是一汪綠瑩瑩的水，在路燈的掩映下折射出點點光束，有如無數雙盈着水花的眼。

這樣子像極了江盈雪，他還記得那天，她站在游泳池邊看着他走向自己的眼神，正是這種盈着水花的清純無辜，帶着小兔般軟弱的眼光。

後來，他們……

狠狠地飲盡杯子裏的酒液，江盈雪那張柔弱倔強的臉像粘了膠般貼緊在他的腦中，怎麽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