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貪戀她的美好

用力甩出酒杯,嘩啦的玻璃破裂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清脆恐怖。用力擡起高大的身體,邁開大步朝外走,在韓晴兒的房門外略停,掏出手機再次邁開了大步。

"江盈雪怎麽樣?"

"她已經回到浴泉別墅。餘先生親自為她用藥,身體恢複得很好……"

沒等那頭的郭子幕說完,他啪地挂斷了電話,跳上了車。黑色的馬莎拉蒂亮起兩盞車燈,強烈的光線劃開黑夜,照亮了遠處的道路。車子嘩一下沖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黎宅。

江盈雪走進浴室,準備清洗一番自己。溫熱的水打下來,她抹着沐浴露,到了腕口處突然停下。這裏,曾被餘少為握過,手背,還殘留着他的吻痕。

他無比專心地看着她,眼底盛滿真誠:"盈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快快好起來,否則,我會難過的。"

雖然被他拒絕,但她還是輕易地被這一句話吞沒,少女的芳心再次強烈地擂動起來。如果她活着,他就會開心,她願意。

所以,這次,她是為了餘少為而活的。

聽話地吃藥,配合治療,用力地讓自己快快好起來。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恢複得很快,只在醫院裏呆夠五天就出院了。甚至連主治醫生都驚嘆:"以你的身體狀況,再碰上這種病,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根本下不了床的。簡直是個奇跡。"

奇跡,來自于愛。

因為愛,她願意為了餘少為做任何事情,包括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回浴泉別墅是她最不想面對的事情,但自己現在回到了東江市,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在黎寒磊的眼皮子底下。她知道,除非他自願,她是不能離開的。

跟着郭子幕回來,一路走向別墅,她覺得自己正通向一條黑暗大道,在裏面,永遠也見不到光明。

撫過那處被餘少為吻過的手背,深吸口氣,在心裏鼓勵自己:"江盈雪,堅強點,這世界上沒有哪種苦難是過不去的!"

洗完澡,小心地圍着浴巾走了出來,目光無意間掃向床頭櫃,那裏放着自己的白色小手機,好多天沒用,早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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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充電器充上電,一會兒,手機打開,裏面突突突地跳出一連串的短信,足足有上百條。有的是來電提醒,有的是短信,都來自于同一樣電話號碼--林敏敏。

自己失蹤這幾天,她該有多着急!

迅速按下林敏敏的電話,只響一聲便被那頭接起:"盈雪,是你嗎?是你嗎?你在哪裏?"

"是我。"江盈雪心中湧出一股股的欣慰和感動,林敏敏的關心仿佛這冰冷別墅裏燃起的一團火苗,溫暖了她的心。

林敏敏聽到她的回答,又是哭又是叫:"盈雪,你吓死我了,吓得我都去報警了!盈雪,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來接你……"

"我……"江盈雪遲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的處所。

以林敏敏的能力,來了又能如何?甚至連屋都進不了,還有可能惹怒黎寒磊,帶給她無盡的傷害。

算了吧。

收拾好複雜的心情,江盈雪努力裝出無事般笑着道:"我很好,找到了一份工作就在這裏上班了,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說。"

"那就好,你真是把我吓死了。"林敏敏在那頭撫着胸脯道。

江盈雪心裏澀甜交織,滿腹的心事無法向林敏敏說出。如親人般的聲音令她一時無法撒手,只想在這夜裏多聽聽這聲聲關切,貪婪地握着手機不肯挂掉。

林敏敏帶着試探性的聲音響在耳邊:"盈雪,你……在哪裏上班?我想過來看看你。"

"我……"還在思忖要如何回答,門突然呯地被人從外踢開,黎寒磊冰冷邪肆的臉出現,陰沉沉地帶着殺氣,混着一股濃重的酒味。一雙銳利的眸帶着滾滾火焰朝她燃燒過來,迅速将她淹沒。

江盈雪被他的氣勢驚住,忘了回答林敏敏的話,手一軟,叭地将手機打落。

這一切看在黎寒磊眼裏,又是另一種感覺。看到他來,吓到連電話都打掉,這不說明她心虛嗎?

能讓她覺得心虛的,除了男人還會是什麽!

這種想法一上來,他極為惱火,火氣随着心情的惡劣噌噌再升幾度,冷眸危險地眯起,盯向手機:"怎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我……沒有。"無力地搖頭,她真的很怕他,以至于他說出這種帶冰夾刺的話時,她害怕地抖起身體,滿腦子唯一想的只有:怎麽辦?怎麽辦?不能讓他傷害林敏敏!

擡起手機,根本無視于手機仍然通着,胡亂地掐斷,翻出來電提示迅速删除!原本簡單的事情在她這一刻意的行為之下又發生了質的變化,黎寒磊更加确定她是在給某個見不得光的男人打電話。

擰唇,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此時像引爆了導火索般直接爆炸,提起她的衣領,臉早已扭曲變形,吼聲如雷:"說,剛剛給哪個野男人打電話!"

江盈雪吓得閉了閉眼,然而,她有她的倔強、她的堅持,就算沒有做這樣的事,她也認定這些是自己的隐私,沒必要對黎寒磊如實交待。

痛苦地縮緊眉宇,就算極度害怕,她還是狠狠地扭走了臉:"這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嘴角擰得愈發冷酷危險,望着江盈雪的眼神已經變得瘋狂霸道,咬牙一字一字地吼着,"你忘了嗎?你不能碰別的男人,不能再賣!"

她沒有忘,但是她很生氣,生氣讓她忘記了他的危險,他的殘忍,他的無所不為的卑鄙,小臉繃緊,眼底流露出絕對的不屈服,對着黎寒磊就是一聲聲回吼:"我叫江盈雪,不叫韓晴兒,賣與不賣是我的自由!"

叭!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江盈雪捂着臉,眼底的倔強越來越濃重。

大手無情地扯去她的浴巾,直接忽視掉她的目光,黎寒磊着力尋找着最殘忍的字眼狠狠地回擊:"韓晴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這個肮髒的女人,不要污了她的名字!"

肮髒?

是的,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肮髒的物件,鄙夷填滿了眸,明顯而諷刺。

江盈雪抽腿,一腳踹向他的小腹,用力地吼着:"嫌我髒你就滾遠點兒!"她的髒都是他造成的,現在反過來還要責怪她?這個男人,世界上最可恥的男人!

黎寒磊身子微微一偏,輕易避過這一腳。

俯首望着身下唇瓣早已咬破面色蒼白如紙的江盈雪,她軟綿綿地攤在床上,淚水滿面,許多發沾在臉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心口悶悶地一扭,一股莫名的痛襲來,他擰緊了眉。拾起床單将青紫斑駁的身體裹起,輕輕地攬在懷裏。這個時候的她脆弱、虛軟,像一堆随時會融化的冰,尤其眼底的那抹絕望,無端地惹人心驚。

黎寒磊把她貼在胸口,眼底盛得滿滿的是複雜。需要她,需要到不願意沾梁任何女人,甚至包括自己從小認定的女人--韓晴兒。

他的心變了嗎?

空氣凝結,緩慢沁入無數暧昧的味道,他忘情地垂臉,吻向她的頰。

懷中的江盈雪極力一偏,避開。只用一頭淩亂的發對着他,側臉繃出無比的倔強。

黎寒磊一愣,并不堅持。

門外,突然一陣混亂,馬上聽到咚咚的敲門聲:"老板,外面來了好多警察,說有人報警指控這裏發生了綁架案。"

黎寒磊眉眼一擡,将江盈雪放下,滑下床穿好衣服,外面緊接着傳來了一個極尖銳焦急的女聲:"是這裏,就是這裏,我的朋友就是被綁架到了這裏的!"

"敏敏!"江盈雪像被打了一針興奮劑,猛然彈起,根本不顧被單滑落,露出自己光裸的身體。

她的身體抖個不停,牙咬得咯咯作響,臉上閃出的是恐懼和害怕,無助地落在黎寒磊身上:"不要,不要傷害她!"

黎寒磊轉身看她一眼,投過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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