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舊槍04

那一瞬間， 一種奇妙的默契通過秦聲的動作傳遞進了戚雪松心裏，明明秦聲沒直白地說什麽，但戚雪松卻能因她按在自己肩膀上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感到安心。

戚雪松回頭看了眼， 與站在自己身後的秦聲對視，視線相交的瞬間，兩人幾乎同時露出笑容，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相互的信任和默契。

這是一個幾秒鐘都沒有的對視，兩位當事人不覺得有什麽， 結果屋裏其他隊員全都激動起來。他們的激動倒是沒表現出來，但是一個個眼睛冒光，互相之間瘋狂擠咕眼。尤其是常慕和喬岩， 這倆人座位挨着， 常慕悄悄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偷偷拍照，天吶誰能想到這麽絕美的cp就在身邊呢！這不比追星嗑那些營業假cp有意多了？

秦聲擡頭就看見常慕的手機對着她們， 歪着腦袋眨眨眼，詫異問：“拍什麽呢？”

在線嗑cp差點兒被正主抓包，常慕忙把手機收起來，說：“沒有， 我拍那個幻燈片呢， 這不是之前案子的卷宗嗎，我拍下來， 怕忘了。”

秦聲和戚雪松誰也沒把這個放心裏，眼下案子才是她們心裏最在意的事。

戚雪松坐正了些， 道：“秦老師有什麽想法？”

秦聲收回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正色道：“我們最初苦惱的就是無名屍體不容易找到屍源， 而這名死者死亡半個月， 甚至沒有親屬報案， 要麽就是他不是本地人，要麽就是他是否失蹤根本沒有親屬在意。找不到屍源，又沒有更多的信息，咱們的調查自然陷入僵局。”

“但是現在有了新的情況，通過彈道對比我們發現這起案子和七年前的一起重大劫案有關，兇手使用的是同一把槍，既然有了關系我們就能把兩個案子合并到一起來看。首先，七年前的827劫案過後全省甚至全國範圍內都進行過一次大規模針對搶劫案的清理，也針對那批被搶的錢做出追蹤，但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七年來無論是劫匪還是錢都消失了。當年的四個劫匪，827當場擊斃兩個，還有兩個跑了，這兩個人去哪兒了？他們也沒花那筆錢，就這麽沒了蹤影。案子就這麽沉寂了七年，成了懸案，可他們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這說明他們并沒有老實到徹底銷聲匿跡的地步，他們還是會出現，甚至用那把槍。那麽之前的七年他們是因為什麽沒有出現呢？我懷疑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他們根本沒辦法出現。”

戚雪松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接話道：“比如……進了監獄。”

秦聲垂眸看看她，兩人視線再次對上，又同時露出笑容。

常慕激動地偷偷掐住喬岩的大腿，喬岩死死忍着才沒喊出聲。

秦聲說：“本案的兇器既然确定是827劫匪所持兇器，那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當年的劫匪，兩個案子已經在省廳的批準下并案調查。找到本案的兇手，七年來懸而未決的827劫案便能破了。同理，找到當年的劫匪，本案也就跟着告破。”

“這七年來缺少的線索，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就像戚隊剛才說的那樣，這七年來劫匪很可能是進了監獄。而他現在再次出現，肯定是因為刑滿釋放了，而且應該剛出獄不久。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聯系全省境內所有監獄、看守所，找六七年前進監獄，年齡在30至35歲之間，身高180左右，體格強健的男人。而且，這個人在坐牢期間應該受過嚴重的腿傷導致右腿腿骨骨折。”

聽到她這個形容，喬岩先是一愣，然後開口問：“秦老師，你說的這個好像是死者吧……？”他今天檢查死者下半身屍體的時候發現的右腿腿骨骨折，而且因為沒有好好修養，這條腿沒有完全好。

秦聲笑道：“對啊，我就是要找這個死者。”

“我以為你是要找兇手，當年的劫匪……”

“你怎麽知道死者就不是當年的劫匪呢？”

“這……”喬岩張張嘴，表情很是驚訝。

戚雪松垂眸笑了笑，道：“當年漏網的有兩個劫匪，秦老師的意思是，死者就是其中之一。”

喬岩：“啊，所以這次他們是內讧？”

“嗯。兇殺案都逃不過仇殺、情殺、財殺和無差別殺人，本案顯然可以直接排除第四種。而死者這種死亡半個月都沒有家屬報警的人，顯然也不會是情殺。”秦聲耐心解釋自己的想法，“剛才也說了，劫匪們沉寂了七年沒有任何動作，大概因為他們之中有人犯了別的什麽事進了監獄，而他們連分贓都沒來得及做。為了躲避警方對錢幣的追蹤，劫匪普遍都會躲個兩三年風頭，然後再分贓。而很不巧的，在這兩三年裏，有成員進了監獄，所以他們連分贓都耽誤了。現在這個成員刑滿釋放出獄，找到了當年的同夥，他們開始讨論分贓的事，然後因為分贓不均起了争執……”

“我之所以認為這個進監獄的是死者，主要是因為喬岩屍檢之後的結果，死者的腿骨骨折和風濕性關節炎。顯然他長時間生活在一個相對潮濕陰暗的環境，而且那個地方讓他骨折之後都不能很好的休養恢複。因此，我提議咱們下一步就是去監獄和看守所排查，找到符合條件的人，核對DNA和指紋等信息。”

提到指紋，喬岩撓撓頭，說：“我已經在想辦法提取指紋了，待會兒嘗試把他手掌的皮膚蛻下來的‘皮套’套在我的手上……總之我會盡快給出結論。”

戚雪松點點頭，安排道：“子俊和宋成負責聯系監獄和看守所，先從濱城本地查，如果沒有就擴散到全省範圍內，總之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如果能盡快确定死者的身份，就能快速排查和他來往的社會關系，案子會有非常重要的突破。

省廳給的破案期限只有三天，戚雪松半點兒都不敢松懈，直接決定徹底不回家住在辦公室。晚飯的時候秦聲出去打包了兩份飯菜回來，在辦公室和戚雪松一起吃。

“你今晚回去休息吧，排查結果出來估計也得明天了……”

秦聲沒吭聲，坐在桌子上俯視她。

戚雪松眨眨眼，問：“怎麽了？”

“那你回去麽？”

“我？我不回去，萬一有什麽新消息……”

“那我也不回去咯。你一邊說排查結果出來可能都明天，一邊又說自己要留下等着怕萬一有新消息，你自己不覺得矛盾？”

戚雪松一陣語塞：“我……”

“別你了，今晚全隊估計都睡不着，我一個人回去算怎麽回事？你就別勸了，我就在這陪你一起等。”

“……好吧。”戚雪松了解秦聲的脾氣，知道自己再勸也沒用，這人鐵了心要留下。

見她不再說廢話，秦聲就這麽坐在桌子上，問：“目前不能确定兇手是否還留在濱城境內，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已經出國，畢竟案子發生距今已經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時間他想去哪兒都能去。”

戚雪松一直在敲鍵盤，道：“我已經聯系了海關、航空局和鐵道交通等部門請求幫助，不知道兇手之前跑沒跑，但是之後肯定不會讓他跑了。”

秦聲瞄了一眼她的電腦屏幕，她同時開着好幾個聊天窗口，在和各個支援部門的人聯系溝通。

“我覺得他不會跑，至少現在應該還沒跑。”

戚雪松問：“怎麽說？”

“因為那些錢。如果和我猜的一樣，時隔七年他們開始分贓，并因為分贓不均起了內讧，證明兇手把這些錢看得很重，他一定在想盡辦法把錢出手……”

“嗯，我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我已經聯系好銀監部門調查最近各大銀行有沒有大筆現金存款入賬的，并且讓小慕過去銀監會篩查全市所有銀行和ATM存取款機的監控視頻，兇手殺人之後獨吞那些錢，那他必定會盡快把錢分批存進卡裏。各個銀行也已經開始盡量配合我們查ATM機的錢幣編號，只要找到當年那批錢就能鎖定兇手。”

秦聲笑了聲，說：“雖然是大海撈針的笨辦法，但我們現在也顧不上挑剔了。”

她看了眼一直忙碌的戚雪松，雖然她沒有把限期破案的事告訴其他人，但隊員們也沒有一個人松懈，全都在加班加點做自己的事。她剛才出去扔垃圾路過解剖室，看見喬岩正忙着把死者的指紋提取下來，這是個又麻煩又考驗耐心細致的活，還很可能一個不留神就幹了無用功。

當時實習生安雨被他叫去幫忙，秦聲聽見喬岩對安雨說：“咱們這兩天都辛苦點兒，得抓緊時間破案。雖然七姐什麽都沒說，但我們知道上面肯定會給她壓力，這個案子兇手有槍、又背着七年前的大案和兩條警察的性命，上面不可能什麽都不說，一定是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可是剛才開會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跟咱們說，表現得像平常一樣，顯然是她一個人把壓力全扛下來了。有這樣的隊長是咱特調隊的運氣，咱也得對得起隊長才行。”

秦聲聽後什麽都沒說，也沒打擾他們。

“戚雪松。”

“嗯？”戚雪松還在不停敲鍵盤，一心二用和秦聲聊天。

“剛才……”秦聲決定把喬岩說得話告訴她。

戚雪松停下打字的手，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秦聲。

秦聲沖她甜甜一笑，道：“看看，你的隊員多讓你省心。多好啊，你為他們扛着來自上面的壓力，而他們回報你同等的付出和努力，雙向呀！”她彎腰湊近戚雪松：“你這樣的領導和他們這樣的下屬，換外面是大多數人都求不得的。我工作這麽久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同事關系！”

戚雪松定定看她，問：“怎麽？你羨慕？”

“還行吧，畢竟我現在也是其中一員，沒什麽好羨慕他們的啊，你也是我領導。”

“你？你可不一樣。”

秦聲皺了皺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急眼道：“怎麽回事戚雪松？都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沒通過你的考察期嗎？”

戚雪松微怔，反應過來她誤會了，笑着搖頭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秦聲瞪着眼瞅她，這架勢大有她不解釋清楚就不放過她的意思。

戚雪松盯着她的臉看了會兒，認真道：“你不一樣啊，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比較特別。”

七七：我A上去了嗎？

小年兒啦今天~在家大掃除了一天，累死，今天寫的存稿又不多，快過年了事情多，大家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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