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甕城地處仙靈和藥宗交界線,此地魚龍混雜,人妖魔仙共存,雖說是危機重重,但也的确是處歷練的好地方,這也是女主出有所成被送來甕城的緣故,很多宗門都會将這處地方做為磨練弟子心性的寶地,常常是門中長老帶隊來此,但在城中絕不出手,只有弟子遇險才會施以援手。
也有盛傳甕城靈寶甚多,來尋寶的人也不盡其數。
但她們此來甕城不為歷練,也不為了尋寶,只為探尋女主的消息。
倚狐心知肚明女主此時應該在血海,但她要是貿貿然說出口,唯恐自己惹禍上身,她得找個合适的契機告訴沈音女主身在何地。
只可惜這一路上不僅有風靈鳶随行,還有個女弟子帶路,她連從沈音袖子裏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跟沈音說話了,她可不會沈音那傳音的一套。
她們這一路上為了掩飾身份,平時穿慣的青袍也改做了白裙,還随身背着一柄長劍,就如普通小弟子一般,更沒有淩空而行,只以腳程趕路,好在并不遠。
帶路的女弟子名喚飼柔,風靈鳶血海之行也是沒有她的,也不知是她的到來改變了這些,還是此次出宗門未到血海之行的時候。飼柔是西北座下弟子,之前因為途徑甕城驚覺到強大的仙靈氣息,這才趕回宗門彙報此事。她自己還從未入過甕城,她進仙靈之事就被再三叮囑過,修為不夠莫入甕城,如若不是身邊跟着仙靈兩大長老,她也是萬萬不敢入內的。
初進甕城,她是見了何物都新鮮,步伐都輕快了一些。
倚狐也縮在沈音袖口努力朝着外頭看去,甕城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恐怖,反而是一片祥和,街道上行人不斷,有背着長劍拿着葫蘆的,也有帶着大刀帶着槍箭的,街道兩邊都擺放着些許攤位,有推着小車的也有鋪在地上的,還有些算命的攤位,倒是很熱鬧。
不像是什麽危險之地,倒像是處繁華市井。
要不是行動受限,她也要學學飼柔挨個攤位閑逛一番,倚狐靠在沈音的袖子裏,只能偷偷看着外面的光景,過過眼瘾。
她目光追着飼柔,看着她纏上了賣點心的攤子,舉着幾串好吃的就回來了,飼柔更大的作用不是引路,而是替她們遮掩什麽,出門前宗主沈月華就反複叮囑不可大張旗鼓地尋找女主,以免給女主帶去不必要的殺身之禍,所以飼柔更大的作用是讓她們看起來更像是普通小弟子,因此她肆意閑逛,風靈鳶兩人也沒有出言阻攔。
“風……”飼柔話剛剛出口就被風靈鳶瞪了回去,飼柔吓了一跳,連忙改口:“鳶師姐,你和音師姐要嗎?”
她指的她手中一顆顆串好的晶瑩剔透的綠色果子,風靈鳶淡淡地瞥了眼她:“你就不怕是能要你命的東西。”
飼柔瞪了眼手中的果子,又看了看風靈鳶認真的神情,忽覺背後發涼,連忙将那果子全數都吐了出來,只覺得口裏發苦,一臉悲痛:“鳶師姐,我不會死吧。”
風靈鳶不理她,沈音倒是從她手中拿走了一串糖果子,滿是無奈地看了眼她:“你家師尊難道沒有帶你去門內藏經閣看看,這靈果是集天地靈氣而生,靈氣雖少,但聊勝于無,裹上細膩的蜂妖蜜很招入門修士和凡人喜歡的,凡人可以延年益壽,入門修士能讓引靈入體更為順利一些。”
飼柔恍恍惚惚跟着她們身後走,她沒見着沈音吃那糖果子,只是她手中的糖果子越來越少了,只覺得這長老就是不一樣些,就連進食雙唇也無需蠕動。
風靈鳶斜了眼沈音:“我竟不知師姐對這等靈果也很喜愛。”
這果子自然不是沈音吃的,她是拿給倚狐吃的。
倚狐剛剛還在豔羨飼柔,就感覺有顆果子被抛了進來,她前肢摁着果子,伸出小齒一點點去啃咬果子,她是蜉蝣狀就連啃食果子都十分不方便,這會兒還被風靈鳶懷疑了,她心驚膽戰,沈音倒是一派從容姿态,她目不斜視:“味道很好,師妹也可以試試。”
風靈鳶信沒信她是不知了,但她沒有再多說,只是背着長劍走在最前面引路,偶爾碰着攔路的都被她打退。
沈音跟在風靈鳶身後,時不時喂上她一顆果子。
她真的不是在養寵物嗎?
但人家養寵物都是貓啊,狗啊的,哪有跟沈音這樣養蜉蝣的?不過沈音好像也沒得選,是她自己纏上沈音的。
不過沈音趕路還能想着喂她,倚狐還是有些感動的。
那靈果味道真的不錯,外面是細膩的蜂蜜,那蜂蜜香甜新軟,一口咬上去似有蜜汁在唇齒間擴散,還在流淌的蜜,也不知用了什麽樣的法子才能讓它穩穩地落在果子上,沒有一絲往下流的痕跡。而裏面是脆口的果子,翠綠的果子像是一顆顆寶石,淡淡的青光流轉,滿是脆甜的果肉,連核都沒有。
吃完後腹內還有些暖流在動,這哪裏是吃果子,根本就是在吃靈氣。
這也太快樂了!
倚狐受苦受難一月有餘,終于是過上了較為自在的日子,還是有仙師投喂的那種。
可很快那淡淡的靈氣就消失不見了,她一點也感受不到了,她體內還是她昨晚勉強引入體內的一絲靈氣和沈音渡給她的些許靈元真氣,她不甘心地閉上眼睛用心去探尋靈氣的去出,只覺得靈識像是石沉大海,沒了音訊。
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那些靈氣從她體內憑空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沒死啊,怎麽靈氣不見了呢?
想到這裏,心中忽然一苦,總不會她就算修煉也只會是無效修煉吧!
倚狐沒有想到自己能倒黴到這種份上,這樣的她還談何改變沈音的性命,她不會一直是沈音累贅吧?
她心神不寧,唯恐自身一生拖累沈音,剛剛思及此處就有傳音而來:“留不住外來靈氣是好事。”
那是沈音的聲音,沈音說留不住外來靈氣是好事,那靈果就是外來的,倚狐再次運動心神去探尋體內的靈氣,果然消失的只有那靈果的靈氣,她昨晚引進體內的一絲靈氣雖然稀少,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這讓倚狐松了一口氣。
可是書裏曾寫多數修士突破都是要依靠丹藥靈品的,更有藥宗那大半修為借助靈丹喂養而成的存在,她為何竟是連半點它物靈氣都留不住?
她思緒不明,又無法尋着沈音問個清楚,她一旦出聲必定會被風靈鳶發現,那才是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一點疑點,沈音是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來開解她的呢,要是她能探究她心中秘密,那豈不是将前世的事都知道了個清清楚楚,自然也該知道女主身在何處,還來甕城做什麽?而且,沈音應該還不具備這樣逆天的能力。
在她晃神頻頻去探尋體內靈氣的時間,風靈鳶已經帶着她們走進一家客棧,無視了飼柔吵着要吃些東西的那張嘴,帶着她們一路走向房間。
飼柔不敵她們修為強勁,可以長時間不食五谷,這一長路漫漫好容易到了歇腳之地,風靈鳶還不讓填飽口腹之欲,自然是心有怨言,她是西北座下的弟子,也沒有跟着風靈鳶過,不知她脾氣,只是平日與自家師尊相處慣了,難免抱怨兩句:“哪有這樣沒天理的!”
“閉嘴!”
如果說沈音只是有些清冷,性情較為淡漠,風靈鳶可就是有些暴躁冷漠不通人性了,這跟首席長老的身份有關,另一面也跟她古靈族滅族慘案有關,她雖是被靜姝救下,但在幼年親眼見到母親姐妹被魔宗殺害,仙靈宗那日流盡的血不比血海的少。
她也有溫柔的一面,但只是對少數人,飼柔并不在列。
被吼了一聲,飼柔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做聲,她性情原本就有些柔弱,更何況是面對處處氣勢壓着她的風靈鳶。
如今雖是喊着風靈鳶師姐,但她心中明白她和風靈鳶的身份差距,更明白的是她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她沒再吭聲。
風靈鳶吼完她,看她眸中噙淚,一錠銀子抛給了她:“你自己下去吃些東西。”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着房間走去,沈音也跟了上去,走了沒兩步風靈鳶忽然回過頭:“沈師姐,蒼淵怎麽帶的徒弟,說兩句就哭,她是修仙的,不是哭喪的,要那麽多眼淚有什麽用!”
她跟沈音平日本是沒有什麽話說的,此刻身邊找不到人,也唯有跟沈音說了。
沈音聽在耳邊,朝着身後回看一眼,那是飼柔下樓的背影,她淡淡道:“蒼長老對女弟子一直比較仁慈。”
“他的仁慈遲早會害了門下弟子!”
“這就是師妹該考慮的事了。”風靈鳶是門中首席長老,掌管門規戒律,自然比她要操心的多,沈音要操心的不過如何重整東南座下的蕭條景象,還有袖中蜉蝣該以何等身份長留身邊。
眼見着她輕飄飄将責任推了過來,風靈鳶的氣像是砸向了一團氣,無處發洩。
她也不再理會沈音,快步進了房,沈音跟着進了房,關上房門後風靈鳶掏出一塊跟古靈族聖地外那塊一模一樣的石頭,她指尖金光流轉竟是捏出一塊紅布,紅布懸空落在石塊上方有淡淡的紅氣聚攏慢慢靠向了石塊,風靈鳶收回了紅布,金光未曾淡去,一點點朝着石塊湧去,裏面的紅氣越來越濃,最後化作一道紅光朝着東方飛去。
“有了!”風靈鳶擡頭看向沈音,這道紅光将指引她們尋找的方向。
風靈鳶捏住石塊,兩人剛剛準備動身,風靈鳶挂在腰間的玉牌發出了道耀眼的青光,風靈鳶不耐煩地皺皺眉:“師姐,那個丫頭出事了,你去看看怎麽回事,我去找那股屬于白師姐靈元真氣的根源。”
“好。”沈音剛剛應下,風靈鳶就沒了蹤影。
她為人并不溫和,但對白如雪是掏心掏肺的好。
風靈鳶走了,倚狐也終于是能說話了:“仙師,風長老怎麽知道飼柔出事了的?”
“看到她腰間的玉牌沒有,那是仙靈長老令牌,她出發之前就取了一滴飼柔的血,飼柔要是遇到危險玉牌就會告知她。”
風靈鳶看着冷漠無情,但這顆心還是心系門下弟子安危的,果然是聖靈花的血脈,心有大愛。
只是倚狐還有一事不明。
“仙師,不是要隐藏長老身份嗎?風長老為何還将長老令挂在那般醒目的地方?”
“她的長老令和我們的長得不一樣,仙靈歷來首席長老幾乎不在外行走的,外界知道的少。”
一個長老令都還有區別,倚狐又知道了些書中沒寫的東西。
她恍恍惚惚明白了沈音所說,只是飼柔能出什麽事呢?
作者有話說:
新書名好聽還是舊書名好聽呢(糾結)
感謝在2022-09-28 14:51:50~2022-09-30 20:58: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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