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是癡人

“好、好美!”

藥王谷大弟子躲在陳舊章身後,看着忽然現身的女子,克制不住地心蕩神癡。

好美。

好強!

這是何方神聖!?

一年半的時間,按理來說人的相貌不會發生太大變化,眼看侄女無恙,堪比大宗師境的異獸被攔了下來,柳眉倒吸一口涼氣:“绛绛?”

姜嬈道:“姑姑。”

“竟真是你?”

臉還是那張臉,渾身的氣質卻有了天差地別。

一柄寒霜劍,素白衣裳,墨發飛揚,不經意散發的武道威壓,令一宗之主的柳眉都感到心驚肉跳。

當下不是好談話的時機,否則她真要問一問,這是到什麽境界了?

怎麽能……

這麽強?

姜嬈如此,那柳茴呢?

柳茴有沒有事?

種種疑問壓在心底。

此間靜默,忽的被藥王一聲大喊打破:“吃了她!孽畜!給我吃了她!”

異獸惑然地轉動眼睛,煩躁地用前爪刨地。藥王氣極,自袖中又摸出一瓶‘聖水’,狠狠往地上砸!

異香再度彌漫藥王谷,巨獸慢騰騰擡起頭,暴戾發狂的情緒瞬間爆滿。

可怕的威勢席卷而來,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劍君子燕三瞳孔猛地放大,并指為劍,縱橫的劍氣擋下巨獸的殺招。

“逃!”

武人四下奔逃。

他們固然想救柴青,卻也不想無端端做了異獸口糧。

柴青……

柴青有更厲害的人護着。

他們能做的,只是不做累贅,不給人添麻煩。

這般想着,便見劍光一閃,九月的涼秋,天地仿佛提前進入寒冬臘月,冷飕飕的,凍得人牙齒打顫。

寒霜劍被冷霜覆滿,姜嬈絕豔的眉目染了肅殺意味。

一劍,不是朝異獸而去,徑直穿透層層屏障,直入藥王心窩。

濺開一蓬血花。

沒了發號施令惹人煩的蒼蠅,她轉過身,一劍指向異獸腦門:“聽話能活,不聽話,殺了你!”

玄而又玄的睥睨氣勢壓得在場人喘不過氣,姜嬈不曾收斂,反而氣勢愈強。

撲通。

是有人跪下的聲音。

咔嚓。

又一聲。

藥王谷這邊的僞宗師直面姜嬈,承受的威壓更重更沉,稍不留意,膝蓋骨崩碎。

持劍的手平穩有力,姜嬈神色認真,像是真在思量,斬了這獸。

陳舊章一口血噴出來,血霧散在風中,異獸鼻子嗅嗅,忍住殺人的念頭,前爪一屈,匍匐跪地。

甘願臣服的姿态。

姜嬈一手拍在大貓腦袋,贊嘆一聲:“好貓。”

話音方落,她眸光清寒:“今日,當是藥王谷覆滅之時。”

柳眉深知她意:“沖進去!”

“攔住他們!”

藥王谷擺明在搞鬼,此番做賊心虛的樣子,明眼人一眼就知,柴青說的很大可能是真的。

任憑這些人去沖殺,姜嬈席地而坐守在心上人對面,看着柴青面色漸漸紅潤,氣息愈發凝實,她面帶笑意。

異獸卧在冷冰冰兇巴巴的女人腳邊,還在想女人會不會言而無信給它一劍。

吃人的大貓也有揮之不去的煩惱。

煩惱沒得到解決,它支棱起耳朵,虎臉一歪,見到女人在笑。

“醒了?”

睜開眼,柴青見到朝思暮想的美人,心髒怦怦的。這份怦然在看到異獸的那一刻,登時變了味兒:“這孽畜——”

“藥王已死,它是我的了。”

“……”

柴青話音一轉:“這大貓怪可愛的。”

姜嬈笑而不語。

美好的樣子,看得人臉紅。

藥王谷內叫殺的動靜委實太大,柴青終于記起此行來的目的:“绛绛,我去去就回。”

姜嬈點頭。

柴青不放心地看她一眼:“你不和我一起?”

她搖頭。

也是此時,大宗師的氣息倏地傳來,柴青驚得險些沒握住不朽刀:“你……大宗師?”

姜嬈含蓄一笑:“還不算穩固。”

也就是說,她真到大宗師境了?

艹啊!

柴青暗暗罵了句髒話。

枉她自認武學天賦天下第一,夢裏都在想打敗季奪魂,才一年半的功夫,绛绛武境就在她之上……

她臉色怪異得很。

不是別扭心上人比自己強,實在是腦子亂糟糟的,擔心姜嬈武境一日千裏,是否存在隐患。

且這不穩固是怎麽個不穩固法?

“去做你要做的事罷。”

藥王谷一滅,真相大白于天下,柴青威望必定更上一層樓,屆時,莫說鷺洲島,遠人間,就是其他勢力加起來,也沒刺客盟一家得人心。

柴青向來聽她話,臨走多看她一眼,灰撲撲的小臉頓時面染紅霞,姜嬈不嫌棄她髒,傾身吻她唇。

清清涼涼的吻。

像是親吻了一片雪花。

“我去了!”

她想,再不去做點旁的刺激的事,她可能會原地變成不折不扣的小傻子。

柴青走了。

帶着她的不朽刀。

甫一進階,便是九州大宗師之下的最強。

姜嬈背靠古樹,雙臂抱劍。

大貓不安分地搖頭晃腦。

趁人小憩,一爪子拍在女人臉上。

哪知姜嬈一早防着它?

毛茸茸的爪子尚未落在白皙絕美的臉蛋兒,美人翻臉無情,劍鞘毫不留情地扇在異獸滑稽可怖的大臉。

“再不老實,廢了你!”

“……”

畜生也曉得誰能惹,誰不能惹。

一番試探,被打得鼻青臉腫,異獸憋屈地趴下身子,憋屈地做一只‘可愛’的大貓。

姜嬈胸前起伏,好半晌,境界落回超我境。

她虛虛實實,一會強一會弱,擔心又是‘誘敵之計’,大貓甩了甩尾巴,不敢放肆。

這女人打得它臉好疼。

嗚。

前有柴青二十九刀斬滅八百僞宗師,後有琴魔、劍君子、柳宗主等人出手,一千‘宗師’連消帶打喪失戰意。

藥王放出異獸,又哪曾料到姜嬈會在此時出關,一力降服巨獸。

不僅如此,嘔心瀝血飼養的殺器成了對方假裝可愛的‘大貓’,藥王也死于這一役。藥王谷殚精竭慮,錯估對手實力,以至于打爛一手好牌。

深夜,藥王谷滅,潛藏地底的陰私事被擡到明面來。

光是在藥王谷地下王宮救出的六萬百姓,就夠藥王谷百年來名聲掃地,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更遑論,藥王谷用活人煉藥,又用僞宗師的血肉飼養兇獸。

所謂‘神藥’,不過是提取生人氣血,強行提升境界的虎狼之藥。

服之,會慢慢喪失人性,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殺戮機器。

真相一出,舉世嘩然。

“幸有柴盟主匡扶正義,若不然,這會子江湖還在為勞什子神藥打得死去活來。”

“可不是?藥王谷勾結王室,圖謀甚大,說起來,七情宗及其附屬小宗的覆滅,起因還是七情宗無意知曉藥王用活人煉藥的隐秘,這才招來殺身之禍。藥王谷向江湖正道亮出屠刀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入魔了。”

“還有件事,你們聽說了沒?”

“什麽事?”

那人壓低嗓音:“越國、姜國、燕國,各以三萬人口與藥王谷交易換得‘神藥’,柴盟主義薄雲天,揭穿藥王谷陰謀,在藥王谷地下王宮救出存活的六萬百姓,刺客盟這會正在三國王室鬧呢,說是要給他們的盟主出口氣……”

人群一靜。

須臾,有人問:“那這口氣,出了嗎?”

“出了!”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消息比路過小鎮的武夫靈通:“越王一日之內痛失七子,姜王被吓病了,也死了三個兒子,要不是有大宗師在,刺客盟那群人真想宰了他。至于那位燕王,他不做人事,沒了子孫根還在宮裏淫.辱掠來的良家女,被刺客盟的青龍護法扒了褲子,挂在城門上。人來人往的,不少人見着這一幕。”

“好家夥!刺客盟這是要與王室開戰了嗎?”

同時得罪三國,該說不愧是刺客盟麽?

中年人低低罵道:“他們活該!三個王八蛋,拿人不當人,百姓又為何拿他們當王?”

說這話他很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燕、姜、越三王因何敢行此事,不就是因着九州順民多嗎?

人為一口飽飯,尊嚴都可以不要。屠刀不落在自己脖子,管別人死活?

他時常為這種麻木感到震驚,感到失望。

好在還有刺客盟,還有其他正義之士。

江湖波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九月初八,藥王谷滅。

九月初十,先前服用‘神藥’之人迷失本心,遺禍四方,刺客盟派出四大護法,除暴安良。

九月十六,燕王宮。

燕王枯坐在祖廟三天三夜,熬得快沒人形。

陳舊章死于藥王谷一役,身側已無敢說真話之人。

內侍惶恐不安地顫抖身子:“吾、吾王,該歇息了……”

燈火幽幽。

燕王眼神閃爍:“你退下。”

“是……”

內侍不敢違逆王意,躬身退出。

四周寂靜如死。

直到祖廟大門慢慢關閉,燕王木然的眼裏迸發出驚人的瘋狂:“刺、客、盟!寡人和你們勢不兩立!!!”

“三王是咽下這口氣了?”

“不咽下去能怎樣?舉兵踏平三刀郡?別說笑了,刺客盟盟衆上萬,皆為境界不俗的武人,四大護法,刺客盟盟主,哪個是好惹的?藥王谷強勢罷,不還是被柴青滅了?一個超我境不算,又來了一個準大宗師境,普天下除了季前輩敢對兩人出手,誰還有那膽子?

“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了。”

刺客盟今非昔比,不說有鷺洲島、遠人間、琴山、合歡宗作為強援,只柴青和姜嬈這對愛侶,二人強強聯手,不見得會敗于成名多年的大宗師。

酒樓,書生與同伴竊竊私語:“合歡宗那位少宗主,準大宗師境?”

“準大宗師境是衆人的猜測,藥王谷一戰,藥王喪心病狂放出一頭境界堪比大宗師的異獸,危急關頭,你猜怎的?姜少宗主一人一劍降服異獸,一句退下,異獸就真的退了。往後你若見到一位絕世美人,美人身畔跟着一頭氣息強大的巨獸,那就是姜嬈了。

“她能降服大宗師境的異獸,說不得本人已是正兒八經的大宗師。不過合歡宗低調,對外只含糊其辭的說是準大宗師境。”

書生一陣恍惚:“好、好厲害。”

“可不是麽?”柴盟主的道侶,能不厲害?

以前是九州第一美人,現在是九州最不能招惹的第一美人。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閉關一年半,一出關戰績斐然,江湖每天都有關于姜嬈的傳說。再則,藥王谷一役,柴青在九州聲望極大,隔三差五,來投靠刺客盟的武人不計其數。

姜、柴二人情深意篤,一加一是大于三的存在,前者率領刺客盟,後者背靠合歡宗,又有準大宗師境的修為戰力,也難怪九國王室急得火燒屁股。

馬車有條不紊地朝南行駛。

柴青這一去,是為解決雁南之患。

二十年前,風流劍柴令一語鎮山河,定下芙蕖為雁南的王,雁南王室敢怒不敢言,其他八國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怎料柴令一死,雁南生亂,芙蕖王位不保,好好的王室嫡子被一貶再貶,最後困居西陵郡,某個夜裏,葬身大火之中。

既是柴令定下芙蕖為雁南的王,芙蕖的死引來刺客盟不滿,欲找雁南王室要個說法。

但當時刺客盟內部亂得很,沒柴令坐鎮,青龍、白虎幾位護法,縱然有心也無力操控一國局勢。

好在藥王谷覆滅,越國、姜國、燕國遭受反噬,三國王室被刺客盟彪悍的行事作風吓得喪膽,柴青這才得以騰出餘力,管一管雁南的亂象。

此行,她要效仿爹爹,再為雁南立一位德才兼備的新王。

事實證明,昔年芙蕖為王,的确為雁南百姓做了諸多善事,可惜,朝有奸佞,禍國亂政,毀了大好清明景。

刺客盟的旗幟随風飄搖。

車廂內,姜嬈神情慵懶,靠着柴青假寐。

“绛绛……”柴青把玩她纖纖玉指,色心上湧。

姜嬈出關不久,宗門各種事務壓過來,柳眉幹脆做了甩手掌櫃,整日陪在柳茴身邊,說獻殷勤也不大像,但就是巴巴守着人家,寸步不移。

現任的宗主不理事,所有事務壓到少宗主肩頭,這段時間身為小情侶的兩人都很忙,忙得入夜在一塊的次數屈指可數,就是睡在一塊兒,頂多勾着手指入夢。

她身上很香,迷得柴青總忍不住想一些有的沒的。

東瞅瞅,西嗅嗅,像只唯恐遭到主人遺棄的小狗。

姜嬈又想起那日在藥王谷門外見到的柴柴牌小土狗,眼皮掀開,唇畔噙笑:“怎麽了?”

她一說話,柴青那顆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小鹿亂撞,撞得她胸口發疼。

受不住她如火熱烈的眼神,姜嬈湊過去親她,轉而被壓在車廂肆意輕薄。

“绛绛……”

素白的衣裳撥開,映出一團迷人的雪,雪中卧梅,早有破雪而出的征兆,柴青看得心癢,不管不顧地埋進去,壓根不管還在半路上。

坐在外頭駕車的是四大護法之一的朱雀護法,莫玲玲。

向來是四護法中最嬌慣寵溺柴青的人。

好好的車傳來不該有的動靜,她感嘆年輕人心熱,末了又想,盟主年紀輕輕為九州操碎了心,在情.事上荒唐一些,未嘗不可。

退一萬步說,盟主既沒有找旁的女人,又沒有勾搭不正經的女人,只是貪戀眼前這一位,挺癡情的了。

更別說姜少宗主才是最疼柴青的那個了。

在偏愛一道上,合歡宗的柳眉柳宗主都得退出一射之地。

畢竟,柳眉再好,也不好陪侄女一輩子。

莫玲玲老老實實駕車,努力将車駕得平平穩穩,省得影響裏面的人發揮,初時還能聽到一絲半縷的輕喊,幾息之後,一點音也沒了。

車停了微妙的晃動。

她猜測許是盟主夫人用真氣隔絕了一方空間,自行成域。

這是公認的大宗師才能做到的事,相當了不得。

不過照莫玲玲來講,封鎖空間、揮手成域這招,她們盟主也使得。

柴青不是尋常的宗師,她的超我境更非等閑。

三刀郡至雁南都城,以馬兒的腳力少說要走半個月。

自成一界的‘境域’足足樹了十天,期間沒人攪擾。

十天十夜不吃不喝,換個人來早餓得頭昏眼花,窩在車廂裏的人卻不在此列。

有內功修為的人自是普通人拍馬難及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

昨夜風大雨大,道路兩旁随處可見凋零的枝葉,深秋的韻味鋪天蓋地襲來,天氣轉涼。

隊伍距離雁南漸漸近了。

天邊現出魚肚白,紅日東升。

柴青賴在姜嬈身上深吸一口女兒香,她眯着眼,一臉餍足,長聲喟嘆:“想死我了。”

姜嬈又何嘗不是?

渾身的筋骨幾欲軟成水,她眼波流轉,分明一個字未吐露,卻誘得某人心潮翻湧。

為免色令智昏耽誤正事,柴青強迫自己閉上眼,安安心心抱着那段柳腰:“你迷死我了,再看下去,我就恨不得——”

“恨不得什麽?”

姜嬈笑看她。

柴柴宗師臉紅,小聲道:“我就恨不得再不離開你了。”

臉不要了,豁出去當只纏人的壞貓兒。

十天哪夠啊。

以绛绛的好和她們兩人的武學修為,兩三月淨用來膩歪也半點問題沒有。

這麽想着,她指尖一動。

姜嬈難耐地哼了哼,眸光含嗔,縱容地沒把人趕出去。仔細想了想,當下确實該說一樁正事,省得她們乍見春風,迷了心神。

她腔調軟綿綿的,好似揉碎一把媚骨:“你就不好奇我這修為怎麽來的?”

“姑姑說了,柳師父約莫給你找的是雙法齊修的路子,雙法齊修,相當于兩個天賦卓絕的人一起練武,事半功倍。”

“她說對了一半。”

姜嬈窩在她懷裏起伏一二,眉梢頓時緋豔,好在柴青閉着眼沒敢看,否則真要誤了前往雁南擇王的大事。

“師父将畢生功力傳給我,雙法才能在我體內達到平衡,我境界不穩,要過兩三月适應一番,才當得起真正的大宗師。”

“這麽厲害?”

柴青色心稍褪:“那柳師父呢?”

姜嬈親她耳垂,媚聲道:“你可知道,師父心裏始終惦記着姑姑?”

這事柴青誠然是不知的,猛地聽聞,驚得手指都停下來。

她毫無預兆地頓在那,姜嬈略有不适,委婉地扭動腰肢變着法兒含緊她的指身:“清寧心經修的是清心寡欲的法,修到至極,太上忘情,可斬天人。不過師父注定到不了那一步,她心中有欲,放不下姑姑,也舍不得忘情。她将修為給我,自己改修九轉纏情功。我猜,姑姑大抵承了她這份情。”

要不然,也不會回到宗門寸步不離地守着柳師父。

“這倒是看不出來……”

柴青歡喜有人毫無保留地愛着姑姑,然一想到柳茴一襲白衣目無下塵的高人模樣,她委實難猜測師徒兩人是何時結下的緣。

以至于生是誤了好大一棵學武的苗子。

更難怪柳茴晉升超我境後,境界裹足不前。

這麽一想,她姑姑真是禍水啊。

這得把人迷成什麽樣,柳茴才能眉頭不皺地舍去一身修為,重頭開始?

看她傻呆呆的,姜嬈愛意更甚:“我修的九轉纏情功和原版的不同,原版的纏情功,是要像我們這樣才能入門。”

“我們這樣?”

柴青瞧瞧美人幾乎被自己剝幹淨的玉.體,恍然大悟:“那我姑姑?”

“她是被師父帶入門的。”

做了可不止一回。

柳眉的處子之身給了她最親最冷的師父,兩人明面是師徒,背地裏一直藕斷絲連。

“竟是如此……”

一年半不見她,姜嬈好整以暇瞧她深思的有趣模樣,每一個表情都沒放過,看久了,只覺這人好得不能再好,她輕聲道:“柴柴?”

紅唇捉了那段淨白的指。

美眸含笑。

柴青立時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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