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男人真好
帶着雨水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 冰得沁人,孟言飄遠的魂這才被強行拽回。
“沒有傘嗎?部隊裏不是有車嗎?怎麽淋得這麽濕?”焦急說着,上前兩步打開衣櫃給他找幹燥的毛巾, “快,把濕衣服脫了, 小心感冒。”
衣櫃門将将打開,卻見某男長臂一伸,便将她整個人困在了懷裏。
他彎下腰,濕漉漉的胸口貼在身下女人柔軟的後背。
“乖,先讓我抱一抱。”天知道離開家的這一個半月他有多想她。
想她在家是否孤單,想她是否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想她是否習慣住在他家的生活, 想鄰居們是否對她關照……想了好多好多,直到回到培蘭島見到她的那一刻, 所有的憂慮如煙飄散。
她乖乖地在家等她, 她很乖,也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她切切實實站在面前, 觸摸到她, 江少嶼終于覺得那段難熬的時光也是有價值的。
風夾着灰沙敲打玻璃窗, 吹過窗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少嶼說話的聲音在風聲的襯托下,更添幾分迷離的沙啞和性感。
“走的時候是小雨, 不知怎的越下越大,就成了落湯雞。”說起來自己都笑了, 調侃道:“老天爺捉弄我呢。”
感受着不斷吹拂在耳邊的熱氣, 孟言錘一拳他的胸膛:“你自讨的, 小雨怎麽了, 小雨就不能打傘啦?又不是沒傘。”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發頂, 輕笑出聲:“嗯,我媳婦兒說得對,确實是自找。”
話一出,孟言的臉肉眼可見變得緋紅,只是這回與從前不同,因為現在名正言順,他真可以叫她媳婦兒了。
從部隊走回家是一段不近的距離,外邊又是下雨又是刮風,這麽一程走下來容易着涼,孟言是真擔心他。
沒抱一會兒便掙紮着脫離他的懷抱,從櫃子裏翻出一張幹淨的毛巾:“快擦擦,我去給你燒點水,趕快洗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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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嶼乖順地接過毛巾擦拭頭發,頭發比板寸頭長不了幾截,擦一擦很快就呈半幹狀态。
擦頭發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秒也沒離開過孟言,擦完後毛巾一扔,攬住她的肩膀,彎腰,下巴落在她的肩窩。
“好累,擦不動了。”
孟言聳肩,哭笑不得:“怎麽學小孩子耍賴皮呢,快點,濕衣服脫掉,我去給你燒熱水。”
江少嶼很不要臉地說:“你幫我脫。”
孟言驚奇地轉過身,指頭捏住他的兩邊臉頰,向外扯:“哎呀,出門一趟怎麽臉皮變厚了,你是江少嶼麽?不會是什麽妖怪把我對象奪舍了吧?”
直到他的臉皮被扯到變形,孟言才暢快笑出聲。
江少嶼無奈握住她的兩只手,攏在手心親了又親:“還叫我對象呢?我現在是你的誰?”
孟言俏皮一笑,歪頭瞧他:“你不是我對象麽?”
“早升級了。”江少嶼低頭,掐住她的腰:“快說,我是誰?”
他故意往她脖子裏吹氣兒,吹得脖子癢癢偏偏掙脫不開,笑得花枝亂顫也停不下來:“好了好了別鬧了,你是我男人,行了吧?”
面上風輕雲淡,實則兩人心裏都掀起了滔天大浪。
這可真算得上歷史性的對話。
某男舒服地呼出口氣,捏了捏自家媳婦兒盈盈一握的腰肢,吃飽了豆腐才放手。
而這豆腐不吃還好,一吃便心猿意馬。
“乖。”江少嶼狠狠在她臉頰親上一口,盯住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敏銳如狼:“衣服先不脫。”
“為什——唔——”
三個字只來得及說前兩個字,便被他以吻封唇。
腦袋轟的一聲仿佛炸開了煙花,孟言覺得自己所有的感官統統切斷了聯系,唯有唇上的觸感放大再放大,越來越清晰。
帶着濕漉漉的水汽,帶着雄性荷爾蒙的一個吻,心軟得一塌糊塗。
培蘭島的傍晚十分安靜,雨漸漸小了,滴滴落在屋檐上,一下一下,像他的心跳聲一樣清脆。
她被他吻得失了力,雙腿慢慢化成水,癱軟了下來,卻及時被他用那雙有力的大掌拖住,輕輕地往身後大床靠。
他一手托着她溫熱的後腦勺,一手掐住她纖細的腰,掌心熾熱滾燙的溫度讓孟言有一瞬間的失神,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融化在他的掌心裏。
雨滴聲越來越小,只剩兩人強烈的心跳響徹在寂靜的房間。
江少嶼粗喘着,深邃的黑眸緩游移到她臉上,如狼般的目光緊緊盯住孟言白裏透着緋色的紅,沉默地滾了滾喉結。
一吻完畢,他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這麽靜靜地擁抱對方。
方才還大膽索吻的江少嶼,此時肌肉卻繃地緊,像被施了定身魔法似的,一動不敢動。
而孟言歪着腦袋,耳廓貼着的地方,是他的心髒,強烈跳動,強烈熾熱。
強烈到仿佛有一只鼓在她耳邊震啊震,震得耳廓發麻。
萬籁俱靜中,孟言率先笑出聲,笑音清淩淩的像小貓。
“你自己感冒就算了,還想把我染病?”
江少嶼的笑聲是從胸腔裏震出來的,親昵地用臉跟她貼了貼,蹭了好久。
“夫妻是什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孟言好笑又好氣,捏他耳朵:“去你的,福沒享到,先把苦吃了。”
江少嶼失笑,撫摸她發頂的手愈發柔和:“福氣麽,以後有得給你吃。”
江少嶼這厮最後軟磨硬泡還是讓孟言給他脫去了濕衣裳。
時隔一個半月不見,兩個人心中對對方的渴望已然到達了一個頂點,若不然孟言也不會忍着羞赧給他褪去濕衣服。
話說孟言以為這一個半月的時間會讓他們兩個的關系生疏,沒想到小別勝新婚。
不對,也不能這麽說,畢竟他們還沒新婚過,這叫什麽?
小別勝熱戀。
總之激情的一吻過後,兩人心情大好,等到衣服脫完,孟言便上廚房給他燒熱水去了。
江少嶼哼着歡快小調在屋裏換衣服,換了一條幹爽的長褲,上半身沒穿,這個季節即使下雨溫度也不會很低,按照他的體質也不會覺得冷。
廚房門沒關,孟言望着江少嶼赤着上身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忽然想到了什麽,沒忍住笑出聲。
“少嶼,我突然想起個很有意思的事兒。”
“什麽?”江少嶼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
剛蹲下來就想親她臉,孟言笑着推開他的腦袋:“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們倆處對象的時候,小麥總問我們親嘴沒。”
江少嶼額上滑過一拍無語的黑線:“姑娘家家,怎麽問這種問題。”
孟言捂嘴笑:“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嘛,對這種事好奇很正常。”
江少嶼眉心一蹙,捧住孟言的臉,作威脅表情:“不許跟她講知道不?”
他臉皮再厚,也不喜歡把和孟言的閨房事說給外人聽,更不用說那特八卦的趙小麥。
孟言搖搖頭,往竈膛裏添了根木柴 “沒說,她好意思問,我可不好意思說。”
水燒好後,孟言趕緊把江少嶼推進衛生間,緊接着回卧室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服的木桶裏。
又把被江少嶼帶到地上的雨水拖了拖,差不多幹爽以後又進廚房洗菜切菜,準備做完飯了。
江少嶼離開後,家裏的菜每天都有小戰士專門送,起初孟言以為是免費的,怕給自家男人招黑,于是讓小戰士以後別往家裏送,誰知道人家說這些菜和肉都是江參謀提前訂好的,也付了錢,讓她安心吃。
今天也不例外,送來了一條肥美的海鲈魚,三顆大紅薯,素菜是白菜和莴筍。
她準備做一盤紅燒海鲈魚,把莴筍炒了,再做一鍋紅薯粥,簡單清淡又不失美味的一餐家常菜。
手下切菜的動作加速,漸入佳境的時候忽然傳來江少嶼的聲音。
“媳婦兒,忘記拿褲子了,幫我拿一下。”
孟言沒多想,放下菜刀在水盆裏洗了把手,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你要哪種褲子?”
浴室裏傳出水淋在地上淅淅瀝瀝的聲音,男人低沉的聲音伴随一陣霧氣從門縫裏飄了出來:“随便找條褲衩就行。”
孟言:“……”
江少嶼洗完澡出來幫孟言做飯,吃飯的時候你給我夾,我給你夾,那膩歪的勁兒,若是被隔壁陳巧麗看見,保準要一通打趣。
飯後江少嶼才開始收拾帶回來的行李,好大一個包裹,回來就別他随意仍在客廳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起眼到吃完飯孟言都沒發現。
江少嶼找到包裹後拉開拉鏈,琳琅滿目的東西看得孟言眼花缭亂。
吃的、用的、觀賞的……她第一眼就看見了最漂亮的物件。
——一只粉白漸變的珊瑚擺件!
“這是珊瑚吧?好漂亮,你去做任務的地方也是海島嗎?”
兩人坐在椅子上拆包裹,江少嶼自己的椅子不坐,跑過去和孟言擠一張。
“不是,坐輪船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個船艙,一個小年輕的,兩塊錢給他買了。”
“兩塊錢?你可真舍得。”孟言屁股一歪,給他挪了半個位置,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這是真珊瑚嗎?看起來好逼真,但是我記得死掉的珊瑚都會變白,這個顏色也太漂亮了。”
珊瑚這種生物活着的時候最美,依靠蟲黃藻呈現漂亮的顏色,而一旦離開海洋就會失去蟲黃藻,導致全身變白,這叫珊瑚白化。
“珊瑚應該是真的,但顏色是塗的,你看。”指甲在珊瑚上掐了一下,是顏料的痕跡。
“那也不錯,顏色塗得這麽漂亮,說明上色的人審美不錯嘛。”
不但顏色塗得好,表面還塗上了一層透明的油,也不知道塗的是什麽油,幹透以後滑溜溜的,看起來像琥珀,又閃又亮!
江少嶼笑着問她:“喜歡嗎?”
孟言愛不釋手地翻看珊瑚:“喜歡,真的好漂亮。”
“那證明這錢沒白花。”
“是沒白花,多漂亮啊。”
話落,某男側身,猝不及防一口親在孟言的側臉。
孟言好笑地捂住右臉:“又親我做什麽?”
“想親就親了,你之前說過,做任何事不能違心對不對?”他笑了起來,是一個讨打的笑。
“你這也太不違心了,在外面你也想親就親嗎?”孟言好氣又好笑地問他。
伸手給她捋了捋鬓角碎發,男人的眼瞳溢滿溫柔:“那肯定不會。”
順勢又親了一口,這次是在額頭:“包裏還有其他東西,你再看看。”
這事兒跟他說不通,孟言無奈嘆了口氣,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包裹內,喜滋滋地挑出一個又一個禮物。
“雪花膏呀,不錯,很實用。這是皮帽嗎?狗皮還是什麽皮?”試戴了一下帽子,剛剛好貼合她的頭圍,買得真合适呀。
而且毛皮厚實,做工也細致,戴起來暖呼呼的,她都有些期待冬天的到來了!
“還有,你再看。”某男斜靠在椅背風輕雲淡地說,可那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那悠閑的調兒,好是得意。
他想:原來給喜歡的人花錢也是幸福的事。
孟言繼續掏,掏出一雙大頭鞋,也是冬天的款式,膠皮底,帆布幫,翻毛皮的鞋頭,類似于鵝頭,是這年頭最流行也最貴的樣式。
江少嶼說:“試試合不合腳。”
孟言立馬伸腳進去,契合到腳後剛好抵到鞋跟。
“合腳!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孟言一把撲進他懷裏,驚喜地問道。
江少嶼面上不顯山水,心裏喜滋滋地冒泡。
将媳婦兒攏入懷中,吸了吸她身上的香氣,才慢悠悠地說:“你身上什麽尺碼我不知道?”
“去你的,不要臉。”
孟言起身錘了他兩拳,繼續翻包裹。
邊翻邊感嘆:“你确定你是做任務去了?不是旅游度假?”
“去了好幾個城市,随便買了幾樣,要不是不好帶,我還得多買幾樣。。”
“好幾個城市?”怪不得一走就是一個半月。
“嗯。”
“辛苦了。”孟言扭身抱了抱他,後又想起什麽:“不過怎麽都是給我買的,你自己沒買嗎?”
江少嶼揉着她的發頂,風輕雲淡地說:“大老爺們有啥可買的。”
孟言心裏一陣感動,抱住他的脖子主動賞吻:“以後我給你買。”
江少嶼受寵若驚,狠狠吻上她的唇:“我媳婦兒真好。”
孟言竊笑着把臉埋進他的肩窩,眼睛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染成了紅色。
“我男人真好。”她甕聲甕氣地說。
江少嶼揉揉她的腦袋,沉浸于飽脹的幸福中。
“我媳婦兒才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哦豁ing”,灌溉營養液+6,“嗯”,+20,“點點”,+12,“上杉達也”,+5,“甜甜甜”+1,“妍”,+10,“嘟嘟”,+1,“大貓吃小魚”,+5,“大貓吃小魚”,+1,“我藏”,+1,感謝投喂!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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