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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亦不讓她逃出桎梏,只聽他冷冷吩咐道:
“我生辰宴上的熱鬧,你們該看的也看夠了!還不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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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敬殿,轉眼人散,只有珊瑚燈盞上的燭火勿自燃燒、光亮,還有那擎高竹節熏爐裏的重香、輕透,如此靜,齊晏終于松了手,看着桑香在他身下猛地喘氣,漲紅了臉,他的神色卻仍冷靜得像冰。
桑香手上握着撕破的衣衫往肩上撩緊,卻被齊晏瞧在眼底,如弄傀儡一般,按住了她的雙手細腕,壓在她的香肩畔、織毯上,揶揄道,“你不是要勾引我麽?何必遮掩?——難道是欲拒還迎?”
桑香輕皺起眉頭,望進他眸子裏,他有幾分颠狂?有幾分怒意?難以辨別,只覺得這滿殿有寒意滲來,她的衣裳被撕破,身上顫冷,那冷不及他望向她時滿滿的不屑與嘲弄,将她真心當作脆琉璃般碎得徹底,桑香惱怒,用力掙着手腕,卻被他狠狠按壓了,如狼戲兔,他肆意将她捏扁揉圓。桑香更覺羞辱,下狠心、蹬着腿腳要往公子身上招呼。
齊晏雖是喝醉了,但卻還不至于在武學上遲鈍,他拿膝格在桑香腿上,整個人壓着她,索性還分開了她的腿兒,嘴角噙着冷笑道:“你要再掙紮,我就把你的裙衭也給扯了!我倒要瞧瞧你光着身子還怎麽張牙舞爪?”
被壓得緊緊的桑香咬着唇、松了力,他從未對她這樣兇神惡煞,想起以前的溫柔體貼,轉眼只剩冷淡薄情,仿佛天翻地覆的,桑香杏眼瞪着齊晏,冷冷道:“你喝醉了。”
“沒醉呢,我還分得清你不過是個贗品。”齊晏定定看着桑香,凝神瞧她骞眉,怎麽不笑呢?笑起來該同阿弱一模一樣呢,他忽而低下頭,湊在桑香的耳際,低聲哄道:
“你若笑一個給我看,難說就放了你。”
忽晴忽雨,桑香若是那麽服帖就不是桑香了,她冷嘲道:“你我往日不再,我卻也不至于淪為你的傀儡。”
齊晏瞧着桑香這副故作傲骨的德性,不由愈加厭惡道:“是麽?你我往日是什麽?”他的手忽而探進桑香的衣裏,從細腰緩緩往下,一寸一寸地溫柔撫弄,他甚至傾□、低着頭往桑香的唇兒吻去,一點一點的碾磨輕舐滋味,魂銷意融,轉瞬輕緩了她眉上微骞的愁思,舒解了她眸裏殘留的怨恨……他壓着她的身子,半晌挑弄得盡情時,忽而停下動作嘲問道:“往日除了上床,你說還有什麽呢?”
桑香這才明白過來,他誘她動情卻又轉眼抛卻,只為了盡情嘲弄她!何等厚顏無恥!桑香臉上漲紅了一片,嘴唇抿得緊緊的,齊晏自言自語地笑道:“興許這往日還有別的什麽呢?只怪你不肯說實話!還是你連劍宗楚鳳兒派你來殺我的正事也忘得一幹二淨呢?”
齊三公子瞧着桑香的眸光一滞——瞧她這樣子,真相果然如此。他不由自言自語道:“你明明有那麽多次的機會可以殺了我,你卻沒有下手,難道竟愛上我不成?”
桑香小臉繃得緊緊的,他終于還是查出來了,要殺要剮随意,惟不想被他輕視,她愈發冷聲道:“想不到魏園之主如此自作多情!”
齊晏陰晴不定,“自作多情麽?”他忽而又道:“你說得倒是很對!畢竟你已是有夫之婦!你的夫婿叫什麽名字來着?魏冉?沒想到我倒與一個混混争起女人來,這全都是拜你所賜呢!”他眉眼冷峻:“索性把他殺了罷?既便醜事傳到江湖,我的面上興許還好看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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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晏醉話裏時真時假,桑香萬沒料到魏冉也被牽扯進來了,急道:“你把他捉來了?”
“看你這樣急不可耐?有夫之婦這件事也是真的了!你當真是令我驚喜連連!還有什麽樂子,不妨一次都交待了罷?”齊晏臉色已陰沉莫名,每審她一句,坐實一句!她披着謝阿弱的皮相,卻盡做些令他寒心的事!
桑香不再多辯,使盡全身氣力要掙開他的束縛,卻不料他死死不放,更加肆意冷眼瞧着她,醉意上來,齊三公子眼底的她,漸漸與那個桀骜不馴的阿弱合為一人,他的情意難耐,一只手将她的雙手按過頭頸,騰出一只手來解開她的腰帶衣裳,半點也不憐惜地狠狠吻她身上,如一寸寸柔滑錦緞,适才殿上那些人瞧她瞧得眼都直了,一個個垂涎三尺的,真令人氣惱呀!惹他獨占的欲/望一點一點燒熾,他一個人的阿弱怎麽可能供衆人取樂?該一個一個地戳瞎他們的眼睛!
齊晏心思愈惱,吻桑香愈是忘情,他那裏抵在她身上又硬又硌。桑香不曉得他又在發什麽瘋?時而冷情,時而情熾,反複無常得可厭!可她愈要掙脫,愈被他壓得緊緊的,身上衣裳被他悉數解開後,他自個兒的衣裳也盡褪了,難道他想同她在這空空大殿、這寬寬織毯上做閨房事麽?他怎麽這般肆意無恥!
桑香漲紅了臉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
齊晏卻不管不顧,扯開她的亵衣,醉眼睨來,輕嘲道:“魏園之主若是知恥君子,那才是江湖第一笑話呢。”
他瞧着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光滑細白,他只想要她,哪管是在哪裏?——這裏不也很好麽?軟毯殿上,何其空曠肆意?他低下頭舐咬着她的唇瓣,手上按着她的腕子,将她腿兒壓得緊緊的,身下一點一點地侵入,不讓她發出半點嗚咽反抗!這樣肆無忌憚、毫無憐惜,似乎更加愉悅呢!齊晏瞧着她在他身下骞眉承歡,滿是不甘,他卻愈發情熾難忍,肆意弄着,仿佛只管自個兒盡情似的,風雨猛襲,桑香抵受不住,弓縮着身兒,覺得無盡寒冷從四肢百骸侵浸來,她的身子不由得簌簌顫抖。她的淚水被她藏在眼眶裏,一滴都不想在他面前落下!可還是被他瞧見了,他低下頭輕輕舔了舔她的眼睛,半鹹半澀的,他的身下終于肯輕搗些,他伏圍在她的身上,錦衣覆來,暖她的身子。
桑香隔着模糊淚眼,怨恨地瞧着齊晏,他不發一辭,眉峰冷峭,唇兒無情,眸子卻正定定望着她,像要安撫她的驚吓一般——世上怎麽有這樣反複無常的人?予與予求,收放自如?她仿佛被他的眸子轉了心思,略一松懈了抗拒,身上已酥麻透來,與他的歡情如此熟悉,她禁不住,難以忍耐地□出聲,惹得他愈發溫柔弄她,令她一霎暈眩,竟忘了今夕到底身處何處?亦忘了有多少魔障亘隔彼此?
歡情乍收時,忽聽牆外人聲生亂,不知是誰連連大喊“着火了”,殿外樓臺極遠處,升騰濃煙,看那方向,齊晏這才想起那處的牢裏還關着姓魏的小子!
正這時,一個陌生小子正乍乍呼呼闖進殿來,一瞧見殿上齊晏與桑香覆衣下、錦毯上隐隐光着身兒的情形,頓時看傻了眼,手腳都麻了,半天都動彈不得!
齊晏連忙用自個兒的外衣覆緊了桑香的身子,橫抱着她護在懷裏,這才轉過頭冷眼瞧着這個鄉下小子,起身反問道:
“你是什麽人?”
魏冉驚魂夢醒,發瘋似的沖上前來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大魔頭!衣冠禽獸!放開我老婆!”
桑香臉色愈發紅漲,她同齊晏的情形被魏冉瞧見了,這般亂糟糟的如同捉奸一般,她竟是有無數張嘴生在身上也說不清了!
齊三公子冷笑一聲,魏冉才沖得近了,就被三公子輕而易舉一腳踢在左膝上,骨節碎裂之聲,疼得他倒在地上呼爹喊娘,可魏冉的性子天生犯倔,愈挫愈勇,都疼得要命了,還不忘伸手死死拽着齊三公子的衣裳。
齊三公子這會只着雪白單衣,被魏冉這無賴扯了幾下,裂帛之聲,幾乎扯碎,正這千鈞一發之時,那寧曉蝶、薄娘子、阮娘三人正奔上殿來、要禀報三公子失火之事——原是魏冉這小子趁着齊三公子生辰宴,防備松懈,拿火折子丢到牢外頭那看守小侍邊上的酒壇子底,一時火燒起來,他趁亂撬了牢鎖,逃牽出來就在魏園裏四處尋老婆呢!沒想到他一尋就瞧着了他老婆同人“茍且”——最可恨這奸夫武功還比他高,只一腳就踢得他一身的骨頭都麻了!
而寧、薄、阮三人瞧見的情形就更加詭異難言了,但見齊三公子懷抱着的桑香身上只罩了公子的衣裳,掩不住她那光滑細嫩的手臂兒并雪白的蓮足兒,織毯上她被扯碎的衣裳淩亂棄在一旁,可見外袍衣下桑香想必什麽都沒穿呢!
既是沒穿,适才公子對她做了什麽不言而喻了,再看她露出的肌膚淤青緋紅的,看來公子醉酒尋歡起來,原是這般半點都不憐香惜玉呀!
這三人瞧完桑香再瞧這混小子魏冉,口口聲聲喊齊三公子懷裏的桑香做老婆,卻只能跪在三公子跟前,被打痛得龇牙咧嘴的,卻還是死死拽着公子的單衣不放。最妙是齊三公子騰不出手來治這魏冉,又被魏冉扯得緊,眼看公子身上衣要碎,若盡露無遺,豈不是一副活春宮?
寧、薄、阮三人似乎都沒安什麽好心,愣愣看得半晌,不知是盼望這魏冉扯公子衣裳再用力點,還是憔着三公子與桑香臉上一惱一羞的,十分好看呢!——他們仨攥着這把柄,來日還不知有多少佐酒談資呢!
齊三公子曉得指望不上這三人來解局了,只得自個兒起足踢在魏冉頸上,直将魏冉打得昏睡穴上一麻,軟泥似地倒在了地上,終于松了手!
桑香想要掙開公子的懷抱瞧一眼魏冉,卻不料齊晏将她抱得緊緊的,大步流星地出了克敬殿,經過寧薄阮三人時,公子還不忘冷冷吩咐道:
“要是有一個多了嘴,小心我割了他的舌頭!”
齊三公子懷抱桑香,滿臉酡紅醉意,話裏威嚴,這三人皆是噤聲不語,直等得公子身影遠去了,方才面面相觑,樂不可支起來。
薄娘子嘿然道:
“你們瞧見公子的亵褲沒?那魏冉再使點勁,興許公子的身子就要光脫脫哩!”
阮娘皺着眉道:“豈止!你們沒看到這潑皮把咱公子氣得臉都綠了!想來公子與桑香正在興頭上……”
寧曉蝶道:“看來公子喝醉了酒就忘了這桑香是有夫之婦了!更忘了她是個刺客哩!”
薄娘子道:“咱們魏園裏,哪個不是刺客?更何況女人嘛,在床上都是一樣的,何必挑挑揀揀?”
阮娘聽得這下流話,一掌就要揮過來,薄娘子忙退身一躲,兩個又打鬧起來,惟有寧曉蝶還算清醒,上前去給倒地的魏冉一邊接骨,一邊嘆氣道:“真是可憐,跟誰搶女人不好,偏跟齊三公子搶呢?”
滿殿酒壇子殘肴冷炙,這三公子的生辰宴這才算鬧哄哄收了場。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不想寫狗血的,沒想到還是狗血了。
我問飼主,小說裏男一和女一上床,男二來了,會有幾種結局?
飼主沉思半晌,列舉道:1、三P;2、淚奔而走,找個女二亂搞;3、質問男一為什麽負了他;4、自殺;5、奔上前“破”開這對交纏的狗男女!
飼主的破字用得極妙,飼主的文字功底很好,尺度更好!
全文免費閱讀 46紅鯉情畔
自殿外轉出,往燕子塢去,沿岸一溪,齊三公子醉裏抱着桑香,兩人皆衣薄不勝風來夜雪,他急邁步過這溪上舊板橋,曾共謝阿弱的玉顏橋上一別,此橋今重過,一渠冰水,生死消息。齊晏痛上心神來,愈發不願清醒,只抱懷裏的桑香抱得緊。桑香伏在他懷裏,低頭羞赧,過橋去,穿月洞門。那夜自以為是的久別重逢,情形如昨,念念不忘。若說齊三公子心上只有後悔,那是賭氣話——他孤獨冷清時,除了此時懷中人,還有誰可成全他的相思?
歡情未消,可惱被人擾斷了,齊晏抱着桑香邁步進燕子塢裏,落帳子,撩錦被,将她放在床上,悉數扯開去遮衣。他原是當她如寶瓶兒一般,碰着怕碎了,撫着怕裂了。這會齊晏已毫無顧忌,愈發肆意地擺弄她,如惡浪弄舟,自個兒怎麽舒服怎麽來,桑香好歹是習武的,身兒柔韌,本也算旗鼓相當!卻是齊晏恃醉狂亂,換着各種花樣折騰她,好像他養身子忍了這幾天,終于忍不住了一般,一浪又一浪的,俯着弄厭了,又從背後弄她,眸子還總是定定打量着她,瞧着她的種種動情,直說出口來,一句一句醉語揭她的短!真是下流極了!
情濃難耐時,他又想起一件事兒,肆意嘲弄道:
“那個魏冉說你是他老婆,可那夜你和我在這帳子裏,明明還是守身如玉的處子,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桑香身上薄汗,臉上熱紅,一句也不想同他多說!她身上更是酸痛難耐,只狠狠往他手背上咬去,齊晏吃着痛、皺着眉,卻任由她咬着,仿佛心上噬咬的歡愉勝過這手上疼痛百倍!半晌,見她仍死死不肯松口,他索性亦要弄痛她一般,愈發狂風驟雨地聳弄。
滿帳子裏靡靡喘息,清夜長得無盡頭,這才是個像樣的生辰呢!齊晏含着笑想着。
次日酒醒神清,齊晏望着枕畔的桑香,青絲柔散,容顏如玉,他揭開那錦被瞧她的身子,被他弄得淤青随處,一時後悔起來——她又有什麽錯處呢?她不曾下手殺他,又破除他巫蠱,為他中毒垂淚,想起來她并沒有虧欠過他?倒像是他太癡,三番兩次占了她的清白身子。
興許她是他誠心禮佛時、求來的第二個謝阿弱呢?重過此橋,如果她有謝阿弱一半的忠心,不如将她養在身邊做一個殺手罷?
齊晏想明白了,下了床,身上已穿得齊整了,出了燕子塢,問了問小侍們那着火的事,說是已經滅了火,再打發人去寧曉蝶那,回報說那個魏冉躺在床上養骨傷,雖然不能活蹦亂跳,卻還曉得不停罵娘……
晴光映湖,齊三公子在竹椅負暄,青爐靜香,他靜靜想着,無論是劍宗,還是苗寨,這許多亂攤子還等着他來收拾呢——可他宿醉歡情,身上亦倦得很,只躺在竹椅上,望上湖上冰薄,被日熱照得漸有裂紋,齊晏閉着眼睛,手上握了些魚食一點點往那湖裏抛撒着,黯淡寒塘、迷蒙沉湖,有豔豔紅鯉成群浮來,嘩嘩水聲,争口奪食,惟他操縱着魚食兒,愛撒多少是多少,倒很惬意。
日上三竿,桑香睡醒了,嬌慵下了床,自個兒的衣裳早不知所蹤了,恐怕還在那克敬殿裏呢,她臉上一紅,從衣櫃裏取了謝阿弱往日衣裳穿着,倒很合身——鏡中她素練如白緞無暇,梳發挽髻時,倒不敢盛妝,只插了一枝花葉步搖釵,足綴風情。
她邁出門去時,正瞧着齊晏坐在那竹椅上喂紅鯉,高深莫測的樣子,不曉得他又要怎麽處置她?醉醒了又會換個人兒麽?桑香倚着門兒不舉步,只淡淡瞧着他,昨夜他待她當真是瘋了似的,但她心尖上卻偏偏灌蜜一般。她低着頭,輕皺着眉,倒不是忸怩不前,只是有些沉醉不醒。
齊晏自然曉得她在那立着呢,卻等着手兒魚食都抛盡了,方才道:
“你可願意一生一世都留在魏園?”
桑香沒料到他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一生一世?留在這個殺手巢穴麽?桑香倒沒有多想,揚聲道:
“你留在這,我就留在這。”
那話裏有些嬌憨,同阿弱一模一樣呢,齊晏忍不住朝她道:“那你過來些。”
桑香聽了他的話,走近前去,他的手忽而挽在她腰上,直将她抱坐在懷裏,這時青天白日的,明晃晃的清醒,他卻仍是這樣不知羞!
齊晏湊在她的耳朵邊上道:“你曉得魏園是作什麽的?就應得那樣快?”
桑香不想與他光天化日地厮磨交頸的,微微撇過頭去,道:“不就是殺人麽?我差點就殺了劍宗的楚鳳鳴呢!”
齊晏忍不住皺起眉來,怎麽她這般輕擲人命的樣子,同謝阿弱也是一模一樣!難道他又是尋了匹野馬回來不成?
桑香看他骞眉,只道:“難道你小瞧我,不信我說的?”
齊三公子卻沉吟道:“你跟這個楚鳳鳴有仇麽?為什麽要殺他?”
桑香被他抱在懷裏說話,他氣息拂來,她忍不住桃花面上薄紅,道:“他不是個好人,我不過替天行道。”
連托辭都和阿弱一樣,只會說“替天行道”,齊三公子笑眼瞧着桑香,半晌,終于肯叮囑道:“你留在魏園,只有一條規矩,就是無論你劍下殺什麽人,都由我作主!不可自作主張,不可輕舉妄動,要一輩子對我忠心耿耿的!你可記下了?”
“這倒也不難。”桑香沉吟着,“我聽你的就是了。”
“做殺手沒有什麽樂子,就酬勞還尚可。依你現在的功夫,大概校武場上亦能排得上名次,正好今日午時後,有一場劍法切磋,你要不要去試試?”齊三公子像是從頭教訓一個重生的謝阿弱般,耐心極了——但願她成器、莫要辜負他呢。
桑香聽了卻道:“校武場上比劍什麽的,我倒不怕,那柄冷泉劍就很稱手!不過酬勞銀子我留着也沒用,不如換成別的什麽給?”
“你想要什麽?”齊晏倒沒料到這桑香又是同謝阿弱一般不稀罕銀子的,桑香定定瞧着齊三公子,道:
“每次殺人回來,你都會陪着我的罷?”
齊晏聽了不由輕蹇眉峰,他瞧着她桃花腮、泛春眉眼,半晌才領悟道:“你倒也膽大,原來想要拿我的身子當酬勞呢!”
“難道你的身子不比那銀子值錢?說我膽大,你不如說我精明呢!”桑香嬌嗔語态,令人難以抗拒,齊晏忍不住輕輕一笑,将她摟緊在懷裏,如珍寶一般,此刻他恐怕早已分不清、亦不想分清誰是桑香?誰又是謝阿弱了?
且說午時過後,校武場上,近兩月來三公子都曾來瞧過一眼,此番倒肯坐于青帷下,細飲口茶,瞧場下比劍。
原本桑香橫空出世、要在魏園校武場上同人比試,至少該從老九九起,一個一個地單打獨鬥,能挨上幾名算幾名。但老九九昨夜才在她刀舞裏吃了虧,這回死也不肯上臺子了,蹩腳地說肚子疼,蒙混過去;旁的殺手們又想着桑香是三公子的新寵,萬一比試時将她傷了個長短,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若是手下留情,自個兒被這桑香傷了個好歹,還不是苦了自己?是而殺手們接二連三地推脫。
惟有那老四陳絕刀卻肯上前來,道:
“昨夜看桑姑娘的刀法了得,不知劍法如何?容我這把鈍刀讨教一二?”
桑香緊袖素衣,柳眉似冷月勾,眸光似淩煙遠,于武道鄭重其事,倒使她散發莫名氣勢,與謝阿弱冷面冷劍之姿,何其相似?
往日陳絕刀曾敗在謝阿弱劍下,只因她凝神靜氣時,宛然一把利劍出鞘,專注如天地悠悠、劍上只有狂意,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怎如他拖家帶口?就算陳絕刀再怎麽沉浸武學刀法、總做不到全無挂礙!
凡武學上要精湛,刻苦自然要緊,天資更是不可或缺,但惟有發于本心的迷戀專注,才能真正鑄成當世大器。陳絕刀曉得謝阿弱就是這麽個劍癡,練劍練得茶飯不想是常有的事,仿佛以劍為命,缺一日不練不可,而她喜歡弄劍殺人,亦不過是為了淬練她的劍法罷了。
但聽得桑香應答道:“承蒙前輩看得起我,怎敢不奉陪?”
桑香執劍而立,陳絕刀亦橫刀而向,但見一霎出招,刀光一耀,攜利勢斬劈,桑香劍影如電,橫挑還向,刀劍磨走,轉收又放,刀劍再而抵力相抗,陳絕刀虎口震緊,額上薄汗——若是這內力硬拼,早晚是兩敗俱傷,桑香卻沒這個閑心,她提劍一收,劍似松落,力卸了一大半,旋身足上已飛踢向陳絕刀握刀腕子!
只這淩厲招勢下,桑香的掌上亦如靈蛇,回手招挽,握緊了将落的劍柄!陳絕刀才避開桑香的點足,沒料到她一回還,手上長劍又緊接着刺來,不容人喘息!亦毫不留情!陳絕刀沒料到她身法如斯靈活,更沒料到她轉眼就使出了謝阿弱最擅長的冷泉劍法!
她的劍法不止招式像,恐怕連心法口決也是熟記的罷?不然怎麽會有此等威勢?但見她長劍壓來,如山石滾落;長劍漫劈,如日光耀眼;長劍一挑,如新月懸勾!綿綿不絕地淩厲招式,直逼得陳絕刀疊疊後退,饒是他這樣的沉悶人兒,被打得落花流水時,亦忍不住罵了聲娘!
這桑香的冷泉劍法竟比謝阿弱的還厲害!陳絕刀氣悶急退一旁,已收刀,斷喝一聲道:“慢着!”
桑香這才收了劍,陳絕刀瞧一眼高處齊三公子嘴角正含着笑,想必他是明知她的功力,還放讓她上校武場,這不明擺着是拿活人給他的愛寵磨劍取樂麽?可憐陳絕刀好歹也算是魏園有身份的人,被這樣耍弄了,真是冤枉!
陳絕刀悶聲道:“在下敗了!”
衆殺手瞧着這桑香的劍勢如此駭人,皆是刮目相看,寧曉蝶沉吟良久,倒以為桑香既是劍宗出身,劍法自然了得!但她此時冷泉劍法使得比謝阿弱還好,恐怕還是齊三公子親自指點的罷?這樣一來,同她比劍,與同齊三公子比劍有何異?校武場上誰也不想去送死,自然再沒人同桑香比試了!但薄、阮等人還是忍不住一喜,魏園殺手少了鳳、謝二人,本有些氣勢衰微,這會來了武功高強的桑香,倒也算是件好事呢!
齊晏瞧桑香耍劍也耍得盡興了,起了身,正要攜她回閣裏說些體己話,卻不料不知從哪又竄出一人來,沒頭沒腦地揮着劍就劈向了齊三公子!
這魏園裏除了魏冉這個腳上半殘的,還有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對齊三公子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說的故事結局在文案,不是說大夥NP什麽的,而是最後這些人物,比如魏冉、宋昭成了魏園的殺手,一塊匡扶正義、笑傲江湖什麽的,這也算是劇透啦?
作者向飼主解釋了半天自己寫的小說的意義,沒空看網絡小說的工作狂——飼主說:看來你寫的這個故事,其實是某個江湖殺手組織的人事招聘宣傳片罷了?
作者聽了,又扶牆去了。
全文免費閱讀 47新月之光
校武場上,魏冉忽劍光掃來,齊三公子旋身一偏,劈手已奪下了魏冉手上的劍,三公子橫劍退在一旁,但見那劍鞘寬三指,長近四尺,玄鐵吞口、劍锷,形制樸拙,但适才那一道利光晃如新月,不可小觑;齊三公子再一看魏冉腿腳,雖說昨夜被他傷得不重,但今日就能下地,倒是副難得的硬身骨了。
魏冉卻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劍被奪了,他就索性如瘋牛般蠻撲向齊三公子,三公子見機,握劍一撩,劍倒轉眼已指在他喉嚨上了。
桑香怕齊晏傷了魏冉,更怕魏冉不要命,急忙上前挽住魏冉,道:“你不是要當天下第一的麽?怎麽不在劍宗好好練功?”
魏冉看一眼桑香,她是關切還是撇清?再看一眼齊晏,還有這滿校武場上虎視眈眈,他一介無名小卒,想搶回心愛女人都無能為力!他一霎氣頹,輕輕推開了桑香的手,轉身就大步走了,桑香看他那樣低落,想趕上去勸他幾句,卻被齊三公子拉住手臂,道:
“我去同他說幾句。”
齊晏将新月劍遞給桑香,緩步跟上了魏冉——兩個大男人在一處,不知會生什麽亂子?桑香舉步猶疑,還是薄娘子上前來,安撫道:“你怕什麽,怕三郎被魏小子傷了?三郎武功高強,那自然不必;若是怕魏小子被三郎傷了,那也不必,三郎會拿捏分寸的。”
桑香聽了,這才作罷。
且說魏冉怒沖沖跑到一處假山園子,蠻力使來,忘了腳上的傷,一踹就踢向了一坨太湖石,哎呦一聲他就疼得鑽心一樣倒在地上了,齊三公子緩步跟着過來,倒是哭笑不得——桑香怎麽會招來這樣一個活寶?他含着笑問道:“看來你下半輩子只想做個瘸子了?”
魏冉傷上加傷,真疼得全身發顫了,連牙齒都抖得說話不利索了,指着齊三公子罵道:“你這披着羊皮的——狼!你——你——你要不是長得像桑香夢裏那——男人!我就不信——她能乖乖服帖了你!”
齊三公子眸光一滞,不解其意,什麽夢中男人?他忽然好心起來,傾□給魏冉腿上點了穴,魏冉腿上一麻沒了知覺,眼看着齊三公子竟親手給他接起骨來,倒是很客氣溫和,再近看這齊三公子相貌,俊逸得不像世上的人,倒像古廟壁畫上的神仙!他不由冷哼一聲道:“難怪我老婆被你迷得三暈五倒的!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齊晏行事雖然随心所欲、百無禁忌,但滿魏園幾百號的人他都肯一一照拂,可見他骨子底是素有長者之風的,魏冉不過初出茅廬的混小子,齊三公子自然不跟他計較,就看魏冉這不沉靜的火性子,沒眼色、不怕死,計較了也是白搭!
齊三公子溫和道:“你口口聲聲說桑香是你老婆,那你倆怎麽沒洞房呢?”
這話說得淡,可簡直比刀刺進魏冉的心口還尖!魏冉氣得臉都綠了!破口大罵道:“你!你!你當真占了我老婆的身子!”
魏冉腳上動不了,手上卻還能動,揀起身邊的一塊大石頭就要往三公子腦袋上掄去,齊晏雖一邊故意跟魏冉說着刻薄話、有意壓着他性子,另一邊卻是低着頭在仔細揉接魏冉的腿腳——魏冉自以為定能一石頭打得這混蛋頭破血流!沒想到齊三公子不知何時出了手?指尖運力狠狠按在魏冉另一只完好無損的腳上!
魏冉哎呦大恸,手上握石頭的力都沒有了,痛麻得簡直跟抽筋似的,不如死過去了!齊三公子倒從沒見過這麽能乍乍呼呼的無賴,最妙這個無賴有一股倔勁,百折不撓的,雖然嘴裏呼天喊娘,可他身子骨若不能熬,哪裏能喊得這麽中氣十足的?齊三公子這麽一想,心裏倒是對這魏冉多看了幾眼——他這副面相,不像是久居人下的,與其将他讓給劍宗,不如收入麾下,由自己使喚。
齊三公子厚顏無恥道:“我占了桑香的身子又怎樣?你同她是明媒正娶了,還是早有婚約?你一個人說了可不算數。”
“我說了不算數誰算數!她的命是我救回來了的!你沒瞧見她半死不活躺在竹溪邊上的樣子,如果沒有我,她早見閻羅王去了!哪輪得到你坐享其成、奪人所好!”魏冉罵得起勁,一字一句卻被齊晏都聽得清清楚楚了,齊晏卻沒有開口追問魏冉——齊三公子曉得魏冉這類混混的性子,愈是當面問他,他愈得裝模作樣了,倒是随口提起、不鹹不淡的,反而切中要害、知無不言了。
是而齊三公子不經意般道:“她要當真是你救回來的,我倒是虧欠你了。”
“我要你虧欠?皇天在上,那天要不是我去撈魚挖筍打牙祭,能正好碰着桑香躺在沙邊上,白紙一樣的人,身上傷痕累累的!脖子上、後背上都是疤,眼睛還是瞎的!要不是我花了全身的家當給她看了病,她能活過來?她的命都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我就當她被你這惡狼咬了口!回頭我們還得一塊好好過日子!”
當聽着那句脖子後背是疤、還是瞎眼的,齊三公子的手已經凍住了一般,頓着不動了,魏冉以為他服了軟,認了栽,冷嘲熱諷道:“這會曉得了罷?桑香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連她名字都是我給取的!我們本來好好一塊住在桑香村,白頭偕老,要不是她要找什麽夢中的男人!輪得到你趁虛而入?”
魏冉說到後頭又氣惱了,一想到桑香會和這個齊三公子行茍且之事!他就一陣心酸,若桑香肯回頭,他是不會嫌棄她的,最怕的是桑香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什麽勞什子魏冉之主!——若非如此,她會輕易就範?那個什麽劍宗少主楚鳳瑜不也是人中龍鳳麽?可就沒見着桑香對他動過一點心!換如今,她一碰上這個什麽魏園之主才幾天,轉眼那副嬌柔模樣……
魏冉愈想愈氣,一把就推開了滞愣不動的齊三公子,齊晏沒提防,被魏冉推到背後假山亂石那頭,棱棱角角的,直被戳得一陣硌疼,甚至還有尖石劃破了他背上的衣裳,擦皮磨出血來。可齊三公子非但不覺得疼,反而覺得歡喜,臉上竟露出笑意來!
魏冉瞧了只覺得一陣古怪,哪有人身上落了疼,臉上還挂着笑的?魏冉罵了句“瘋子!”,一瘸一拐起了身要走,卻被齊晏握緊了手腕,格外客氣道:
“魏兄,留步!”
他那番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得魏冉一陣發麻,齊三公子卻愈發含笑道:“看來魏兄竟是我們魏園的貴客了,是我招待不周、怠慢多時了,走,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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