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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拭着臉道:“要不你下去試試,聽說巨蟒皆是成雙成對的,不知我倆殺的是雌的,還是雄的?”

寧曉蝶臉色一凜,冷靜道:“一回僥幸,二回就喪命了,謝桑姑娘美意。”

桑香聽了,不由輕輕一笑,齊晏亦是含着笑,再想起自個兒袖底原有一方杭州绉紗帕,此時摸索來——适才與巨蟒激戰,竟不曾失落,這會他只把帕子絞幹了,擡手拭向桑香腮上,她自然不避他,由着他。齊晏拭着水漬,漸漸往她頸上濕滑的肌膚拭去,指上輕輕撥弄她幾縷垂絡細發,目光脈脈含情的,桑香不由輕輕低下頭來,連寧曉蝶這旁觀者亦不免通紅了臉,背過身去,舉頭望起蒼天好木來。

這世上一物降一物,是定數,寧曉蝶已曉得齊三公子今生今世的軟肋不過是身後這個女人而已。從前是謝阿弱,如今是桑香,卻難得長得容貌一模一樣,是該說三公子癡情無雙?還是他只好這一口?一向無欲無求的寧曉蝶真是難以明了。

卻說天色漸漸透亮,自林下透下明光來,山鳥枝頭此起彼伏地啾嘀,也不知這三公子還要情意綿綿多久,寧曉蝶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正經道:“三公子,時辰不早了。”

齊三公子才收了帕子,渾若無事人一般,起身道:“是不早了,走罷。”

他伸手拉起桑香,二人沿岸往下游徐行,寧曉蝶這才躍過岩石,緊随其後。

漸漸望見白霧林霭的仙境,霧海邊緣只見篝火燃燒,不遠處即是陣法,隐隐見一位女子背身而立,依稀朱二小姐的形容,齊晏共桑香沒料到得來全不費工夫,邁步上前去,卻不料一兜轉,人影已幻滅散去。

寧曉蝶疾步追上前去,卻登時碰鼻,撞到了一處大門,擡頭一看,竟是虞園匾書,他竟舉步就繞回了原處。最可怖三公子并桑姑娘已不見了蹤影,此陣詭異駭人,不合常理,寧曉蝶退步邁去,後背撞上石階,回頭一看,卻仍是虞園,寧曉蝶嘗試再三,仍難脫此魔障,已知曉這朱二小姐是存了心要對付齊三公子,這才特意打發了他這礙事人,他自知蠻沖亂撞于事無補,只好敲動虞園大門上的鋪首,這才被裏頭的護院放了進去。

衆人一見寧曉蝶又回來了,皆是驚詫,再聽他細細說了齊晏并桑香逃出水道,在水道裏殺了巨蟒,後來卻闖入迷陣一事,個個不由得愁眉,魏冉最心急,提着新月劍要開門去闖陣,卻被朱大小姐冷嘲道:“這門口鬼打牆,我勸你別去了,去了也是白繞圈子,白費功夫!”

這邊廂魏冉急得撓心撓肺,那邊廂齊晏和桑香才走了幾步,和寧曉蝶失了散,已覺不對,再邁前幾步,忽而來到了溪岸竹橋邊上,白霧蒼茫,朱二小姐一襲白衣立在橋上,淡淡道:

“小女子恭候二位多時了。”

齊晏輕輕松開桑香的手,獨自提劍邁上竹橋,道:“不知朱二小姐費了這許多功夫,有何見教?”

朱二小姐幽怨道:“不敢,只為了請三公子償命而已。”

齊三公子冷淡道,“既如此,江湖規矩,狹路相逢,生死由命。不知朱二小姐可會後悔?若想收手,此時還來得及。”

朱二小姐冷笑道:“且莫廢話,我即是要為天下堡報仇,這回必讓你死在天下堡的手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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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朱二小姐展掠身形,如楊柳作舞,袖中飛出數百枚柳葉镖,如漫天灑葉,綠柳拂茵,直飛向齊三公子!齊晏冷笑一聲,劍花旋掃,如展傘屏,擋得那些飛镖叮當而落!卻說這柳葉镖陣還夾雜牛毛細毫針,若非齊三公子劍鋒嚴密,只須有個大意,即會令這牛毫針刺進血脈,毒發身亡。

朱二小姐見此暗器不得用,忽捧起一玉碗清水,伸指在其中攪動,一時那柳葉镖竟從地而起,漫漫地從四面八方刺向齊三公子,齊晏見此異象,手握竹欄,一旋身已如飛鳶避到橋底,那些柳葉镖如群鳥翔集,蜂陣随後,齊晏展身,重又上了橋,飛掠而走,直奔朱二小姐。

那柳葉镖陣亦緊随飛來,朱二小姐見機,急忙将清水玉碗倒扣掌中,那亂镖這才叮當落在地上,齊晏的長劍卻也不給她半分喘息之機,飛掃殺機來了!

朱二小姐急忙展袖露出白綢金鈴,飛縛向那劍上,卻不過兒戲,齊三公子掃劈去,已如斷帛迸裂四散,揚揚灑灑!

卻靠這一拖滞,朱二小姐已退至四五丈後!齊晏再要逼進,腳下卻如斷崖,滔滔洪波,竹橋已斷成兩截,遠遠隔阻了二人!齊三公子不知眼前是真是幻,不敢落腳!

桑香眼見着這番惡鬥因朱二小姐旋展幻術,齊晏不占上風,桑香不免心上不安,隐隐只覺得連日來有遺漏之處,眼看着齊晏與朱二小姐幾番周旋,桑香忽而疑慮起來——朱二小姐既為了引魏園中人前來,特意捏造了李小蓮與李小虎的命案,當中最明顯的一處破綻,即是虞園外竹橋不能過馬、虞園中不可能養馬傷人。

但這破綻未免太過明顯,朱二小姐既能苦心經營下這殺人大陣,為何會粗制這一戳即破的謊言?更何況此處好木成林,她大可修一座木橋,何必建起這晃晃蕩蕩的竹橋?

桑香凝眉苦思,心上慌如走馬,隐隐只覺真相幾可觸摸,卻望着那朱二小姐,不知她為何要斷開此橋?此時,朱二小姐立在那邊含笑,她不得手刃仇人,又為何成竹在胸?此番故布疑陣,朱二小姐不過是将齊晏引到了竹橋之上,難道這竹橋上藏了什麽埋伏不成?

電光火石之間,桑香忽想起東廂外埋了火藥,那夜,若非朱大小姐強占了東廂,朱二小姐定能将東廂夢中客炸得灰飛煙滅!而這竹與木不同之處,惟在空心而已,莫非?

莫非這竹節空腹中藏了火藥?桑香額上驚汗,急忙掠上竹橋,朝齊晏飛奔而去!齊晏回首望她,不曉得她為何急容奔來,相隔十丈、五丈,只在轉眼之間,桑香緊握住了齊晏的手,而那一剎腳下火光驟起,如雷電倒劈!她沒有半分多想,只緊緊伏身護在齊晏身上,滔滔光焰裏抱着他躍進了滾滾溪流中!

作者有話要說:飼主在床上玩爪機,哼哼唧唧的。

作者道:胃疼?

飼主:不是,是肚子上在疼,大概是腹肌在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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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主:家裏有兩瓶洗潔精,你幹嘛總用死貴的那瓶?

作者:啊,有區別的啊?

飼主:一個是洗水果用的,一個是洗碗用的,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的洗潔精有很多種啊?你不識字我就真拿你沒辦法了。

作者小聲:你這一屋子的東西都暗藏機關,多餘設計,還有我雖然不識字,但我會寫小說。

飼主:你還敢頂嘴了。

作者:看你這麽精神,你的腹肌不疼了?

飼主又把作者揍了。(每天的生活不是以被揍就是下跪結束的,難道作者會愛上飼主嗎?作者又不是M屬性的,而且作者反對虐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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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寫大蟒蛇,專門百度圖片了一下,滿目衆蛇攢動,五彩斑斓,作者頓時手抖了,連關閉那個頁面的勇氣都沒有了,求飼主來關。

飼主皺眉,拍開了作者的手,道:不要拿你打開過蛇頁面的髒手碰我。

----------------這樣的飼主是靠不住的------------------------

全文免費閱讀 67抛珠舍玉

虞園中人聽聞轟天鳴響,宅外的濃霧忽而紛紛散去,仿佛祭陣已破,寧曉蝶、魏冉等人心挂桑香與齊晏的安危,急奔出去,卻見竹橋已斷,河對岸祭壇狼藉,竹影光下,毫無人跡。

魏冉輕功不濟,沒法空掠對岸,只眼看着寧曉蝶一展身即飛渡河去。寧曉蝶才一落腳,便四處查驗,早先魏園拴在竹下的馬車此時只餘了一輛,另一輛已不見了蹤影。

寧曉蝶掀車簾查看,簾內空空如也,他放下簾子,憂心忡忡,三公子并桑姑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下落何方?寧曉蝶怎能不急?此時阮娘并薄娘子亦飛掠到此岸來,同是愁容滿面,道:“三公子與桑姑娘這是去了哪裏?莫不是已被炸成了齑粉?”

“呸呸呸!虧你說得出口!你就不能盼着公子一點好?”阮娘忍不住狠狼啐了薄娘子,可說完這話,又忍不住眼睛通紅起來,若是他二人真有個三長兩短……

正在這三人傷愁不已時,那魏冉本欲下水渡河,卻被朱大小姐把着臂兒掠展身形、捎帶過岸來,魏冉急得如熱鍋螞蟻,一松了朱大小姐,就圍着馬車團團打轉,哀嚎道:“可憐我的老婆跟了你們三公子,無辜喪命不說!連個屍首也無存啊!”

魏冉萬念俱灰,抹起淚來,淚眼模糊時,卻瞧見車壁上刻了字,喃喃念道:“藥青峰相見。”原來阮、寧、薄三人立在一旁,并未看見另一邊車壁,倒是魏冉扶着馬車跟哭靈似的,這才瞧見了齊三公子的留書。

阮、寧、薄三人驟見公子字跡,一霎轉憂為喜,連忙上了馬車,魏冉也忙不疊擠上車去,寧曉蝶飛鞭駕車,只同朱大小姐略略揚聲道了句“山水有相逢”,這行人就已駕車絕塵而去!

卻說藥青峰即在千丈憂之南,相距不過數百裏,是神農門所在,即陶五柳當年的學師之處。這日午時,神農門石坊外,一輛無人駕馭的馬車緩緩駛來,辘辘碾過石板,值守的四名山門弟子,身着玄衣,手握長劍,見這馬車有蹊跷,當中一個大膽些的邁步上前來,挽住那馬車繩辔,勒住馬,提劍挑簾一看,但見馬車裏頭一位女子昏迷卧着,身上衣裳單薄,茵濕血跡,一塊鋒利細竹片深插在她背上。那女子臉色慘白,額上薄汗,氣息奄奄,藥青峰弟子即便是低階做看守的,都是略通醫術的,才這麽一瞧,已曉得那細竹片恐怕正插在這女子的心脈之上,若是草率拔出,心脈一斷,就是回天乏術了。

大概因了這緣由,馬車才載着這女傷者到神農門來——若這世上還有人能救她,也只有神農門了。只是誰駕車送了這女子前來?為何又不現身?這些看守弟子倒想不明白了,只為了救人要緊,那弟子們急忙拉着馬車疆繩,引着這馬車進了神農門地界。

不遠處,滿青溪的紫花辛夷樹背後,齊晏倚樹立着,手指緊握,臉色愁慮,若非當年他與藥青峰結下仇怨,此時他也不必隐身躲藏——只怕他這一現身,那神農門的人非但不會救阿弱性命,恐怕還會大打出手,延誤了她的生機。世上冤家本不宜結,只是恩怨從來不由人,當年藥青峰左掌教以嬰孩之血煉藥凝丹,他才會狠下殺手、除了這左掌教。而魏園此後便與神農門勢不兩立,如今他若開口求醫,神農門上下必是千萬個不肯。齊三公子來時深思熟慮,也只能舍下阿弱,不能貼身照料,此時他扶低花枝,徒望着載着阿弱的馬車漸行漸遠,她為了他身受此劫,他身上徹骨痛楚卻不減于她,向眼前常見,心猶未足,若她有個三長兩短……

齊三公子勿自立在樹下腸斷魂消,這白日裏,他倒沒有把握潛進神農門而不驚動人,他只能等着這日頭下沉,天黑之時,他才得以悄悄進去見她——不知她能否吉人天相、轉危為安?齊晏想起阿弱的容顏毫無血色,手兒冰冷冷的,他不由得愈加焦急,一刻一息熬着過往雲煙倏忽,她一次又一次舍身救他。想當初愛她忠心耿耿,如今看來,這忠心不要也罷!若害了她性命堪虞,不如他死了反倒輕巧,這樣他倒不必心上絞痛,不必憂慮生離,更不必懼怕死別……

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寧曉蝶一行人亦已駕車趕來,隐于林道之外的齊三公子這才轉出身來,寧曉蝶瞧見三公子安然無恙,喜出望外,急忙勒馬停車,衆人相會。只怕神農門的人認得他相貌,齊晏卻不敢久留此地,只道:

“先去外頭鎮子上再說,以免多生事端。”

此時薄娘子退出車廂,同寧曉蝶一塊坐在外頭車轅駕車,齊三公子坐進馬車裏,神情慘淡,魏冉未見桑香,只見他一個人好好的,不由拽着齊晏的袖口怒道:“桑香呢?你把桑香丢哪去了?”

齊三公子道:“她身上受了傷,我送她進神農門了。”

魏冉一聽桑香好歹還活着,總算松了口氣,可是一聽她受了傷,不免哽咽道:“我就曉得她跟了你沒有好下場!你怎麽不陪她去,讓她一個人治病,你心腸怎麽這樣無情!”

齊三公子默然無語,只是空望着簾外,青溪岸邊,滿滿盛放的辛夷花樹,粉紫花海如緞連綿梢頭,如此盛景,他卻無心欣賞,滿心都是桑香垂死的容顏,渾渾噩噩。

阮娘只代三公子答道:“魏公子你有所不知,魏園當年與神農門結下仇怨,若公子現身,那神農門想必非但不願救桑姑娘,恐怕還會殺之而後快!”

魏冉一聽,神色一變,忽而朝車外喊道:“停車!停車!快停車!”

寧曉蝶不知所已,勒馬停下車來,魏冉嚷道:“你們和神農門是死敵,我魏冉卻是無名小卒,我要進去陪着桑香!”說着他就要跳下馬車,齊三公子不曾阻攔他。

雖說魏冉百無一用,可由他陪着桑香總比無人守着好一些。魏冉自此與魏園中人在道上分了開來,徒步往神農門去了,而魏園中人駕車進了最近的陶家鎮。

陶家鎮玉福客棧,前頭樓是茶館,後頭樓才是客棧,薄娘子駕車進了樓旁馬廄,有小二拍着塵,拉轅接引,寧曉蝶則早一步下了馬車,進了廳堂,同客棧帳房打尖住店。齊晏眼紗蒙面才下得車來,并阮娘匆匆入住客房。

卻說這世上奇巧,莫過于因緣阮會,冤家路窄。

原來近日神農門門主陶敬亭因久浸藥毒之理,平生試藥無數,本就是病态之人,近日不知又試了什麽巨毒,竟有垂死之兆,而陶敬亭自知不久于人事,将立遺囑,定下神農門下一任掌教,特請了劍宗德高望衆的三掌教青楓道人前來見證。

青楓道人此番又帶了劍宗少主楚鳳瑜一同前來,只為他将來登臨劍宗掌門,要先同能起死回生之術的神農門結交。道長更有一番打算——原來這神農門下一等弟子中有三人,大弟子陶芙蓉,二弟子陶清清,都是藥毒雙絕的當世美人,若令楚鳳瑜娶得其中一個為妻,姻聯兩門,豈不更能鞏固劍宗在武林地位?

而青楓道人攜了楚鳳瑜正在這玉福客棧落腳,神農門三弟子、亦是神農門多年前喪命的左掌教的獨子陶盛文,特騎了一匹駿馬,身後跟了七八位随從,并派了車夫駕了輛空馬車,親自來迎接貴客。

但見這位神農門下得意弟子,身穿一件天青绉衣、年約二十上下,眉眼刀削般堅毅,飛身下得馬來,向掌櫃問了話,曉得楚鳳瑜住在上房,一行人由小二接引,上樓過圓形回廊時,正與齊晏等人擦肩而過。

本來齊晏既隐藏面容,陶盛文并不認得他,只是他身上衣香奇重,熏得又是這世上名貴的白檀奇香,尋常不多見,陶盛文匆匆上樓,不由回頭望向這幾人一眼,一時雖無分較,但等着這些人走遠,轉了廊,陶盛文忽而回過神來,急急追去,卻見眼前這通廊幾十間房,人已不見了,倒不知這些人宿在哪間?

卻說陶盛文年少喪父,一直存了心要為父報仇,只是魏園中人神出鬼沒,他年少亦學藝未精,無處尋仇,無力尋仇,是而日積月累,怨恨更盛,日夜盼望能與仇人相見,搏個你死我活!此番不知是他靈識敏銳,還是他得老天相助,正碰上這麽幾個武功高手,陶家鎮多大的鎮子?陶盛文曉得有蹊跷,定要一探虛實,于是打定主意要挨間房逐一敲門去,卻不料倒敲開了楚鳳瑜并青楓道人那間房!

陶盛文但見眼前年輕公子身穿月白衫,袖上繡飛鷹徽記,腰上挂鎏金飛鷹搏雲牌,身後又坐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青衣道人,只道是劍宗貴客無疑了!他一時只能忍下尋仇人的念頭,見禮道:

“在下神農門陶盛文,敢問閣下可是劍宗少主楚鳳瑜楚公子,這位前輩可是世外高人青楓道長?”

青楓道人起身,微微一笑道:“不敢妄稱世外高人。”

楚鳳瑜亦和煦道:“陶兄多禮了,在下正是楚鳳瑜!”

楚鳳瑜舉手投足自有當家少主的氣派,陶盛文意欲結交此人,道:“神農門久聞公子盛名,右掌教特命在下迎接二位,請二位進園子裏歇息。”

青楓道人道:“卻之不恭。”

陶盛文身後随從已為貴客提拿包袱行李,簇擁着出了客棧,陶盛文将上馬時,特意同心腹随從陶瓦子叮囑了幾句,陶瓦子便拉攏了幾人留在了客棧守候,專程察探齊晏等人的行蹤。

卻說陶盛文騎馬接了劍宗的貴客回到神農門石坊外,卻見一個無賴少年正被看守弟子阻在門外,撒潑嚷鬧起來,而楚鳳瑜聽了車外動靜,掀開簾來,竟不料到那無賴少年正是半月不曾見着的魏冉!

作者有話要說:飼主:你這個騙子!大神棍!你年初給我算卦,說我今年過年前一定會有男銀的!

作者:一年都七八個了,還不夠你用啊?

飼主:你招來的都是什麽貨色啊?

作者:NO~NO~NO~不是我招來滴,是你招來滴~~~怪你過分美麗~~~

飼主:過年我帶你回家吧,這樣家鄉父老就都死心了!

作者:想的美,我還不想讓我的家鄉父老死心!還有你最近不是又寂寞了吧?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小男銀?

飼主:不要,這樣太明顯了,他會以為我對他有意思的。

作者:這不是事實嗎?

作者又被飼主揍了,然後作者和飼主都輕度憂郁了,但是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作者?

----------------------------------------小劇場落幕後傳來拳腳哭嚎之聲————————

全文免費閱讀 68藥青峰局

藥青峰石坊門口,楚鳳瑜沒料到能見着魏冉——上回魏冉偷偷溜出缥缈峰劍宗去尋桑香,同桑香一齊失了蹤,只道他是混進魏園了,卻又半點消息也不曾傳出來,楚鳳瑜心系桑香,十分後悔,他早該蠻硬些,強留她在身邊,好過夜夜碧海青天的相思空寄了明月,卻不知這明月照不照得到她?

如今乍一見到魏冉,楚鳳瑜不由心上一喜,停了馬車,掀了簾含笑道:“魏兄,你怎麽在此?”

神農門值守弟子正給陶盛文見禮,魏冉一瞧這楚鳳瑜同陶盛文作一處,曉得進這神農門多半要靠一靠這座大山,忙不疊上前道:“原來是少主!我找着我老婆桑香了!可她受了重傷被接進神農門去了,可這守門弟子卻不肯放我進去!”

陶盛文看馬下這個小子雖穿了錦衣綢緞,卻一副無賴嘴臉,實在不屑,若是往常他早派了人将他打斷了腿轟遠了,但此時卻礙着楚鳳瑜在此,才向值守弟子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值守弟子忙禀道:“先前有一輛馬車沒人駕車,車廂裏卻有一個女傷者命在旦夕,我等已将她送了進去,右掌教見她危急正在南藥房救治,但這來客卻不是一齊來的,口口聲聲自稱是那位女傷者的丈夫,無憑無據,我等不敢貿然放他進去。”

魏冉聽了這句不由嚷道:“你等說我無憑無據,卻不曉得老天爺正給我送人證來了!楚公子,你同他們說說,桑香可是我魏冉的老婆?”

楚鳳瑜雖曉得桑香姑娘同魏冉并非夫妻,但一聽聞桑姑娘受了重傷,只得避重救輕道:“魏公子是我劍宗門下弟子,桑姑娘與他是同鄉,不知可否通融?”

陶盛文一聽楚鳳瑜親自求情,只道:“既是劍宗弟子,哪有不通融的道理。”

那石坊弟子這才放了行,魏冉利利索索坐上楚公子的馬車車轅,一同駛進了神農門。

陶盛文本要請楚鳳瑜、青楓道人在他管轄的北辰居下榻,誰料楚鳳瑜才坐着馬車經過刻南藥房大匾的外園,就忙不疊下了馬車,青楓道人知曉他心事,只厲容冷聲道:“瑜兒,在神農門不可任意妄為!”

那楚鳳瑜卻不管了,只同陶盛文道了聲:“桑姑娘同在下也有深交,聽聞她受了重傷,請陶公子引在下去看她一眼。”陶盛文素來聽聞這楚鳳瑜不沾女色,是劍宗門下翹楚人物,半月前力挫旁的劍宗弟子,登臨少主之位,似乎是得了一名盲女相助,可并未聽說這送來的女傷者是盲的,倒不知這楚鳳瑜和她有什麽瓜葛了?

單看楚鳳瑜神色難掩情急,全然不似适才的雲淡風清的閑雅作派,陶盛文心下已暗暗有了分較——這番神農門治好了那女子,正好從這劍宗讨一個順水人情!而他從中周旋,必可在本門長輩前出個風頭。

陶盛文這才下了馬,一面吩咐随從請青楓道人去下榻,另一面接引着楚鳳瑜并魏冉邁步進了這南藥房。青楓道人知禁楚鳳瑜不住,也只得由他去了。

卻說南藥房是神農門右掌教秋婆婆管轄之所,滿園種了各式野草閑花,外行人看着無用,對內行人卻是珍異無比!此外,南藥房亦是神農門訓練年輕弟子所在,是而南藥房設了兩處訓堂,一左一右通廊挂簾,聆課的不過些總角童子,有男有女,皆穿一式白衣,盤腿坐于簾內,背習醫書。

卻說這秋婆婆最愛收留奇險的病患,無非是借機讓有天賦的弟子觀摩疑難雜症,是而正堂處當中設了一張青玉臺,借天光瓦檐設了光漏,另還懸着數百枝金盞高燭,一旁偏堂處百格藥櫃,另一旁偏堂處煮水設竈、洗磨刀器。

此時送來桑香這樣不可多得的傷者,滿臉皺紋穿一身百衲衣的秋婆婆指揮着藥侍小心翼翼地将桑香擡上了青玉臺背朝上卧着,只這麽一觸動,桑香背上又扯動了那傷口,滲出血來,秋婆婆急命藥侍将新煮的刀具剪子送來,已先輕輕剪開桑香後背的衣裳,略一察驗,曉得這竹刺恐怕正插在心脈上,秋婆婆替她把了把脈,拿濕帕拭着她背上血漬,嘿然道:“原本難救,可巧這姑娘身子還算硬實。”

旁邊的紫衣小藥童一邊拽落下燈盞,一盞盞地添火,一邊笑嘻嘻道:“秋婆婆,您要治好了這姑娘,不正好在弟子們面前更添幾分威嚴?要不要我喊師兄師姐們過來瞧一瞧?”

秋婆婆啧啧道:“你這鬼靈精,先把燈盞升起來再說,還指不定救不救得活呢!萬一要救不活,豈不讓秋婆婆我臉上無光!”

一旁小藥童們正按着秋婆婆吩咐挑揀藥材,或是煮熱水燙白布條,聽着秋婆婆這玩笑話,皆是銀鈴般笑了起來。且說這藥童們雖不過十歲左右,卻已是一流的藥侍,性子寬和,手腳麻利!

神農門弟子分習毒、習醫、習侍,惟習恃藥童是從小憑天性可選的,習毒或習醫卻要有莫大的天賦,神農門幾百年出過許許多多聲震江湖的大聖手,這幾十年來公認的鬼才卻非那陶五柳莫屬!可惜這陶五柳不知怎的陰差陽錯,倒被魏園的主人齊三公子給拐跑了,專幹起殺人的勾當,與神農門真真的背道而馳!因着這一層,再加上左掌教是死在齊三公子手上,神農門可不是恨齊三公子入骨哩!

且說這秋婆婆要救治桑香,便緊閉了正閣大門,外頭弟子值守免擾,饒是陶盛文來了,也只能領着楚鳳瑜并魏冉先于偏榭等候。這陶盛文習毒,亦是天賦異禀,極受年輕弟子擁戴與仰慕,這會兩訓堂的弟子不好好聽課,隔着簾兒瞧見三師兄來了,東訓堂習毒的弟子要試試能否從三師兄那學點毒學本事,西訓堂習醫的弟子則想從三師兄那占點便宜、以藥克毒比試一番,兩邊都是躍躍欲試的,一個個不免躁動起來,各自慫恿着教習要罷課。

東訓堂的陸教習和西訓堂的葉教習曉得禁不住,就挑了幾個最得意的弟子道:“你們且去試試,也讓你們曉得這神農門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一等弟子可不就是神農門将來的天地梁柱麽?這兩位教習說得倒也沒錯,各領着三名弟子恭恭敬敬地進偏榭給陶盛文見禮。

卻說陶盛文正同楚鳳瑜在偏榭內奉茶說話,問起他與桑香的淵源,楚鳳瑜也不藏掖,從實道:“得她相助,我才得以登上劍宗少主之位。”

陶盛文卻疑道:“我也曾聽聞這麽段故事,卻以為是謠傳,原來果有其人,只是聽聞這奇女子是位盲女,可這送來的桑姑娘雙目完好。”

楚鳳瑜道:“原是用劍宗冰玉霰治好的。”

陶盛文聽了不由驚詫不已,饒是神農門藏了千百種奇藥,卻仍是對劍宗的冰玉霰推祟有加——那等起死回生的聖藥,珍稀不可再得,卻不料竟用在了一個盲女身上,看來這楚鳳瑜對這桑姑娘交情匪淺,甚至珍視非常了。

陶盛文心計詭深,飲茶時不由打量這楚鳳瑜神色,楚鳳瑜望着正閣內,關切莫名,而那魏冉自稱桑姑娘夫婿!若他借機驅逐魏冉,促成楚鳳瑜與桑姑娘的好事,非但可以輕易攀上楚鳳瑜的交情,難說楚鳳瑜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世上高深之人,不常露出喜好怒憎,正是怕被奸人所趁。只可惜楚鳳瑜年少不曾老練,又加之他對桑香本就是情根深重,分離愈久,愈鑒己心,已無法掩藏,他萬料不到流露眷戀,倒被有心人捉了把柄!

而那些年輕弟子正來請教,陶盛文一向愛拉攏,又愛擺一等弟子的天資,故意顯出他那長者之風,是而和顏悅色,起身彬彬有禮道:“同門切磋,不敢稱請教。”

那兩位教習都是年資前輩,見陶盛文這等謙遜,颔首有贊揚之意,那東訓堂領頭的小師妹林錦兒從袖中取出一小瓶毒藥,卻是傲慢挑釁道:“此毒是我拿七葉七花七蟲配置的,敢問三師兄可辨得出這二十一種品名來?”

陶盛文微微一笑,取了一只幹淨的沏茶瓷杯,只接過那瓶毒藥,輕輕抖落了些進瓷杯裏,先聞其香,再兌了水辨其色,最妙是他浸淫五毒,這等小毒不在話下,又拿指尖抹在舌尖上嘗了嘗,經此聞、望、嘗三道,他已成竹在胸,道:“小師妹你這些藥材倒不算奇特,只其中一味濟草,雖無毒性,神農門內并無培植,若要得了須遠赴數千裏之外,倒不知你怎麽得來的?”

林錦兒以為這濟草乃稀世之物,不可能被這三師兄輕易嘗出,卻沒想到落了空,只抿着嘴不答話!這時,卻見那南藥堂外,穿過奇花異草,來了位身穿玄衣、春風含笑的男子,林錦兒一瞧見此人,眉開眼笑,喊了聲道:“五柳哥!你回來啦!”

原來這濟草正是林錦兒從陶五柳那得來的,東訓堂或西訓堂一聽聞當年的首席弟子陶五柳重訪神農門,一時皆掀起簾來,奔出訓堂,圍了上來!原來這陶五柳醫毒之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早在衆弟子心目中如神祗一般,威望卻比那陶文盛不知高了多少,是而此時他一現身,弟子們也不圍攏陶文盛了,反向陶五柳親近,陶文盛面色便隐隐的不大好看。

從來陶五柳都壓他一籌,當年陶五柳叛出神農門,方有他喘息做人的機遇,誰料眼下陶敬亭掌門危急之時,此人又回來了,來得不早不晚,定是別有所圖!

作者有話要說:飼主萬念俱灰地寂寞着,忽然小男銀打電話來了,歡天喜地聊啊聊。。。。

小男銀收尾時說:昨天我是打電話給你了,但你關機了。

飼主面帶桃花地向作者轉述,作者:诶,你昨個兒幾點睡的?

飼主:十點半。

作者:我說他也想打電話給你吧,他幾月份過來找你?

飼主:四月份,估計也是随便說說,四月份我都嫁人了。

作者:他知道嗎?

飼主:小狼孩不知道。

作者:我不是說他,我是說要娶你的男人知道你要嫁給他了嗎?這個“他”在哪裏呢?

---------------不出意外的,作者後背又遭受了無數粉拳,女孩的心思你別猜別猜別猜-----------、

發生更新事故了,幸好連夜補齊了,晚安安安

全文免費閱讀 69恂私之戀

南藥房偏榭前,陶盛文壓着心頭不悅,上前同陶五柳含笑道:“你怎麽回來了?門口看守的弟子沒難為你罷?你若來個信兒,我去接你!”

陶五柳和陶盛文一處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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