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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冷諷過攀附家族一事,只說王右軍不曾标榜自己是高貴琅琊王家的後人,書聖之名可曾光采黯然了幾分?更何況身在魏園,寧作醜角,郎當已久,怎配得上那等榮華顯貴?
阿弱正閑思時,那街上遠遠處忽而一陣塵煙,爆竹之聲破空響來,愈來愈近,街上攤販驚呼之聲不絕于耳,如破竹之勢,一條鬧街人流霎時被分作兩旁避讓,只定睛看得一匹駕着平板車的驚馬飛奔而來,馬鞍上盤系着的爆竹串如一簇佛前供品塔,煙火迸裂,光星暈散,噼哩叭拉地響個不停……謝阿弱一見不由擊掌笑道:“居然給公子做成了此事!原來耍起來這樣精妙!”
但見那平板車上還縛着一人,手腳皆被繩子綁在四角,人被整弄成了大字形,嘴上被綁了顆穿絲核桃,塞住了舌頭,那人此時已被爆竹之聲吵醒,折騰着手腳掙不開繩索,唔唔大叫又喊不出個所以然,最妙是他胸膛上還題了八個字對仗:左書“枷號兩月”,右書“流放三千”!一則楷書清秀,是阿弱手筆,另一則狂草,率意颠逸,自然是公子昨夜折磨這李兆如興起時,意态狂肆時所作。
那被縛得緊實、赤着上身的李兆如此時面紅耳赤、惱羞夾怒,嚷聲被爆竹聲蓋過,整街之人皆識得這平日騎馬巡城的将軍府義子,街上婦人中自有掩袖輕笑的、撇頭避羞的,市井漢們則也有捧腹大笑的,叫罵撞壞東西的,一時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紛亂之聲皆撲天蓋地而來,那車上被綁得嚴實的李兆如簡直恨不得死了過去!
齊三公子瞧着甚是滿意,嘴角微微一勾,道:“原本我還想着讓他背屍游行,但偏偏你讓薄娘子搬走了你房內那位兄臺,如今只好這般客氣地整治他一番,也實在是他的運道!”
阿弱聽了,暗想着公子每每施虐,總如施恩一般,臉皮之厚,心地之毒,世人無可出其右,可她偏偏喜歡這樣肆意妄為的三公子,那些道貌岸然、裝腔作勢之人,實在令人生厭!
齊、謝正瞧着街上人仰馬翻的熱鬧,卻見那馬将要撞到街邊一個書畫攤子,那攤主是個衣衫褴褛的貧儒,看不清年紀,只是十分清瘦,冷風吹來,他正忙着護住懸于竹架的畫軸,生怕被風吹散了,攤上還有些行書卷軸,兼賣一些筆墨紙硯。
這會眼看那挾勢狂奔的馬車就要撞來,那貧儒大驚之下,忽而掠身蹦起,一飛足如有風雷勢,轉眼踹翻了那馬鞍上的爆竹塔!但見一團爆竹撲嗵滾落在塵地,舒卷成長串如龍,兀自噼叭大響,倒像是賀年驅邪!謝阿弱瞧了不由暗喝一聲采,連齊三公子亦肯起身憑欄一瞧,但見那貧儒踢飛爆竹後,旋身在空,那等身法輕妙極了!及他落下,坐上馬鞍,伏于驚馬上,已舉手死死挽住疆繩!沿街奔去不過十來丈,他就已奮力勒停此車!此馬受驚之餘,揚蹄嘶鳴,那男子卻絲毫不亂,穩妥挽定,終于平息。
齊三公子瞧了不由眼前一亮,道:“此人倒是厲害,若能收至魏園麾下……”
卻見那男子下得馬來,解開了車上李兆如的繩子,但一眼餘光瞧見他身上的書跡,頗沉吟了一番,尤其看見齊三公子那四個字,不由暗中佩服,挽袖在空中比劃了一番,仿佛暗中臨摹,尋思走向。而那李兆如受此驚辱,一得解脫,連道謝都不曾,就已落荒而逃了!
齊三公子只吩咐小侍道:“你去請他上來!”
小侍點頭稱是,下樓,上了街,對那男子恭敬道:“我家公子請閣下上樓一聚!”
那男子卻很不解風雅,只道:“我平素不愛結交人,多謝你家公子好意了。”
說着那男子大步走回自家書攤,收拾了畫軸、書軸,大布裹起了扛在背上就要走,小侍們忙不疊上前,左右挽臂,那男子喝道:“休要糾纏!”說着左右沉力,登時就甩開了受制!
齊三公子瞧見這些小侍不得力,不由罵道:“蠢材蠢材!”
阿弱聽了,只道公子要惱,道:“我去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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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點足一掠身,如輕燕越闌,白衣蹁跹而下,倏忽落地在那男子跟前,近了才瞧清這男子不過二十五六,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高強的本事,怎會是江湖無名之輩?阿弱心上犯疑,但仍客氣道:“我家公子請閣下品茶論書中法度,不知閣下可願一往?”
那男子但見眼前白衣女子輕功如此之高,她口中的公子又會是何等人物?他雖有些好奇,但有心要走,也不管許多,只道:“書中法度,都不在世上活人之手,有何可論的?即便要論,我自會往故紙書帖中尋知己!”
說着那男子背着大包袱就要走,幾步之間,仿佛故意要試探阿弱的武功,阿弱避過那一瞬如鐵錘擊來的包袱,已起掌攻向他後背空門!那男子卻驀地一矮身子避過,武功之怪,倒令阿弱佩服起來!只想好好較量一番,卻又怕惹齊晏着急,是而也不多動拳腳,只刻意攔在前頭,道:
“适才兄臺可看見那車上男子胸前的草書?”
“看見了又怎樣?”說話間那男子左突右攻,皆破不了謝阿弱的阻攔,只聽阿弱又道:“我看你也是個癡人,你可想見這行書之人?”
那男子聽了此言,終于停了拳腳,道:“姑娘曉得是誰?”
謝阿弱點頭道:“此書正是我家公子所題,閣下與作古名家論書有何意趣?不如與我家公子把盞長談?”
說着阿弱點到為止,轉身離去,那些小侍亦随她而去,她算準了此人按捺不住,果然沒走多遠,那男子就急步跟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記得有一天,飼主興高采烈地提着一個購物袋下班回來了。
作者:買啥了,有沒有吃的。
飼主:就知道吃!我買了一堆高雅的東西。
作者打開袋子:四個塑料瓶子怎麽高雅了?
飼主:你不懂!這很貴的!
作者看了看價标,是很貴:憑什麽塑料瓶子這麽貴,你是不是NC了?
飼主:BABY,LANGUAGE!你不覺得很好看嗎?
作者:嗯,一個甜白色、一個粉青色,顏色挺正,但改變不了它們是塑料瓶子的事實!你買這些瓶子幹什麽?
飼主甜蜜道:一個放沐浴露、一個放洗發水、一個放護發素,還有一個沒想好。
于是,飼主折騰了一個晚上,把原來放這三樣液體的瓶子扭開了,分別倒進了新買的瓶子裏!這就是傳說中的追求生活品質……
等飼主走後,作者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再也沒人告訴作者哪個瓶子是裝哪樣液體了……剛剛就用沐浴露洗頭了!我靠!還是翻了原來還剩的沐浴露瓶子,對照了液體顏色才知道事實的真相!知道真相的作者眼淚掉下來……為什麽要給廢柴崎岖的人生道路設置這麽殘忍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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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男子緊随謝阿弱登上茶樓,隔簾只見此雅間內一位公子沉靜坐于一隅,身穿華美錦衣,衣上花紋雖極簡,但又十分別致,異常高貴清雅,而那衣香更是芬芳熏人,直令人以為是哪家的王孫公子出游。謝阿弱略停步門前,親自擎起筠簾,回頭淡淡道:“閣下不進來稍坐麽?”那男子微微一笑,進得門來,将背上包袱放在一旁,大方落坐。此時,齊三公子得以近處打量他一眼,但見此人穿一身破爛舊衣,亂發蓬飛,面有饑色,眼神卻光采熠熠。
齊晏淡淡問道:“在下姓齊,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那男子正盯着桌上各色香糕,咽了咽喉嚨道:“在下姓林。”謝阿弱瞧了,道:“林公子請用些茶點。”
那位林公子也不客氣,似餓了不知幾天幾夜,轉眼将幾盤糕點風卷殘雲去,只剩了空盤,吃得極快,但偏偏吃相極斯文,還有餘閑斟茶啜飲,眉開眼笑道:“這糕點極妙,若是祭品就更好了!”
此話甚是不敬,齊三公子卻不以為忤,道:“閣下喜歡吃祭品麽?”
林公子邊吃邊答道:“我不止喜歡吃祭品,還喜歡隔幾天辦一場喪事,請朋友們來飽餐一頓。”
齊三公子淡淡問道:“難道閣下家中經常有人喪命?為何辦喪事辦得如此頻繁?”
林公子卻挑眉道:“世上哪條王法說了喪事只能給死人辦?難道齊兄不認為在白幔靈堂中與朋友飽食一頓,正是人生一大樂事麽?”
謝阿弱聞言不由問道:“不知林公子的朋友都是何人?”
林公子道:“都是萍水相逢、無瓦遮頭之輩,算命的,行乞的,貧病老殘、三教九流都有。”
謝阿弱聽了會心一笑,道:“林公子除了愛吃祭品、愛辦喪事,不知可還有別的癖好?”
此時,這位林公子終将滿桌可吃的吃盡了,滿意笑道:“我還有一個癖好,凡我見着高妙書法,必會糾纏不休。我來到南陵城不過也是想訪古尋遺,瞧一瞧此處可有大方之家的古碑崖刻?聽聞适才那個男子身上的草書是齊公子所書?不知可否再題幾字,令在下開一開眼界?”
這林公子話雖說得客氣,但哪是要開眼界,不過是想一鑒真僞,怕謝阿弱說大話唬他。說着這林公子即從包袱裏尋出筆墨紙硯,鋪擺開來,以茶入硯,磨開墨,向齊晏遞過筆。齊晏自然看穿他的意思,提筆來,往那紙上書了一橫,那林公子看得目不轉睛,還要看齊晏往下寫,他卻擱筆起身道:“我們先行告辭了。”
林公子才看這紙上一橫,濃墨如斷雲,已知遇着高人,是而心跳不已,正要往下看滿帖狂草,卻聽齊三公子要走!林公子登時臉色一急,哎呀叫道:“怎麽就走了?”謝阿弱微笑道:“你要看真跡,我家公子已寫給你了,還要如何?”
“這才寫了一橫,我怎麽曉得廟裏供的是不是真佛?”林公子意猶未盡,故意拿話來攔。齊三公子有心與他結識,故而以退為進,道:“以閣下之才,一眼即可看出真僞,若還要深交,不妨明日此時再到這茶樓來。”
言畢,齊晏已攜着謝阿弱要出門去,那林公子忽而舉袖一揮,出手相攔,齊晏見機,已指若拈花,柔媚拂去,旁人看來不過輕輕推卻,那指上卻暗含了極剛勁的力道,正點戳在林公子的臂上,這一招雖不使人受傷,卻足以令林公子臂上一軟,霎時無力垂下。林公子驚詫之餘,怕其後有殺招,忙閃避在一旁,齊三公子卻微微一笑,和和謝阿弱緩緩下得茶樓去,衆侍跟随其後,望向林公子時皆是面色嘲諷,仿佛在譏笑他不識高山。
那林公子卻一點也不羞慚,只回身捧着那桌上只書了一橫的白紙,如獲至寶,揣磨良久,方喊了小二上來,但見他從袖間取出一錠金子擲下,道:“這雅間給我留着明日會客,好好打掃布置,不可再叫旁的俗人進來。”那小二見他出手如此大方,笑逐顏開,忙不疊應下。
卻說齊晏和謝阿弱坐上馬車打道回将軍府,謝阿弱道:“我适才瞧見那位公子出手,袖底似乎藏着一支紫毫鐵筆,他又自稱姓林,莫非他就是江湖中失了三年蹤跡的章懷書生林月浮?”
六年前,濟濟無名的窮書生林月浮一舉及第,高中狀元,得蒙京中世家青睐,要招他為婿的不在少數,他皆以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回拒,但彼時林月浮的結發妻子早因多年貧病交加,先他而去,下堂之說如無源之水,他卻仍鐵了心不肯再娶,不識時務拂了權貴們的顏面,是而其後委調官職之時,他就被下放到一處叫章懷縣的窮鄉僻壤,前後做了三年縣令。
雖說這林月浮雖性情雖古怪,但高中狀元後,以書法聞世,世人競相求之,一字千金也是常有之事,是而傳聞他有萬貫家財,常招來無數媒婆上門要替他拉攏婚事,甚至有女子見他相貌堂堂,自薦枕席的也不在少數,但皆被他婉言相拒。
除了被婚配一事煩擾外,林月浮本也可做個一輩子與世無争的悠閑縣令,偏偏三年前,有一個達官顯貴的遠房子侄叫霍富貴的,在章懷縣犯下命案,此人生性兇惡,江湖中诨號鐵掌九手,也是個功力深厚的練家子。
林月浮見此人有靠山依傍,曉得就算開堂審了,向省府遞上卷宗申文,早晚也會被駁下來,莫說要致他死地,恐怕連收監都難。果然不久上頭傳話,要他審時度勢、人情兩便,林月浮慨嘆一聲,終将霍富貴無罪開釋。
但那日林月浮換下官服,穿上未做官前的書生儒衫,背手握一只半尺長的紫毫鐵筆,專于獄門外等候這霍富貴,逋一相見,即坦言要以江湖規矩決一生死。那霍富貴自恃武功高強,更何況對手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怎會懼怕?并且即便這霍富貴打死了朝廷命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章懷縣令,自會有人替他平息。
只是那霍富貴萬萬想不到那血腥一戰後即是他的死期,傳聞那日在獄門外,霍富貴最得意的雙手鐵掌皆被林月浮的以鐵筆貫穿,血濺五步不說,而後更被林月浮以一招銀畫鐵勾點破了喉嚨,一命嗚呼!
而自此林月浮的紫毫鐵筆聲震江湖,無人知他出身何名何派?卻只曉得他在殺了霍富貴後,便辭去了縣令一職,失了蹤跡。三年間孤身一人,萍蹤浪影,偶爾江湖中又會傳出幾起林月浮刺殺貪官惡吏的逸聞,但都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此人在武林中“章懷書生”的名號倒是越來越響亮。
齊三公子道:“若真是林月浮,倒不好招攬。既不愛財色、更不愛權貴,年紀輕輕已歷經起伏,只怕他眼中通透,再沒什麽看中的。”
謝阿弱聽了他這話,倒不像單說這林月浮,魏園中多有極年輕即入園的,多是看破世俗的通透之輩,人生二字,不過是場金粉幻覺。不過人活着,即使不着迷于那些外物,總會有些割舍不下的東西,阿弱遂道:“這林月浮不肯再娶,是為有情;斬奸除惡,是為有義;我料他合該是個鋤強扶弱之輩,明日公子大可開門見山、招攬他入魏園,大概可以打動。”
齊三公子淡淡一笑道:“我正有此意,适才你和他也過了幾招,可曾看出他武功出自何門何派?”謝阿弱答道:“我并未瞧出端倪,他似乎刻意隐藏武功,但仍可見他一招一式都似脫胎書法,當世武林并未聽說這樣的名家。”
齊三公子聽了嘴角微微一勾,道:“你其實已猜中了一半。”他此言點醒,阿弱笑道:“莫非他的武功本就融于書法一道,他于書法上的授業恩師即是教他武學的高人?”
齊三公子道:“百年前江湖中有位林姓的高人,行字如紅蓮月映、碧沼浮霞,傳聞他自創的武功即名月浮帖,行意筆鋒,殺人無形,曾名震一時。只是他閑雲野鶴,不收弟子,只道他武功失傳了,如今看來,這林月浮多半就是他的後輩傳人了。”謝阿弱聞言道:“若真是這等高手,我倒極想和他盡情比試一場!”
齊三公子聽了只含笑道:“你何必舍近求遠?若真是技癢,我倒很有閑心陪你練劍。”謝阿弱聞言卻興致缺缺道:“你劍法較我多練幾年,我不如你是常理,但偏要我送上門去做敗将,我可沒那閑心。”公子不由笑道:“讓你三招怎樣?”謝阿弱卻愈發不屑道:“只聽一個讓字,已經輸了,何必要比?”
齊三公子聽言,擡手撫她鴉鬓邊柔軟頭發,道:“你倒愈發傲氣了?旁人想尋着我指點,我未必肯,如今我誠邀你,你倒拿捏起來。”
謝阿弱凝視含笑,道:“興許是因為他們難得見公子一面,我時時刻刻可以見着,是而比劍一事,不急在一時。”
齊三公子一笑道:“你瞧那林月浮年少失偶,他得知己時無富貴,得富貴時無知己,可見知己富貴皆得者,必從福慧雙修中來。反思己身,我所得之物,又豈止雙全?恐怕我終為造物所忌,難得永年,是而你不該事事留待日後,該與我及時行樂才是。”
謝阿弱聽了這話,低頭默思良久,他生得俊美,武功高強,雙手殺戳極重,若真為天所不容……阿弱臉色一白,低聲道:“你不是那等福薄之人。”
齊三公子卻不禁一笑,他說了這樣的喪氣話,自個兒卻豁達得很,阿弱不由氣惱,二人正默然無語時,馬車已回到将軍府,二人下了馬車,進得府去,那李兆如不知躲藏在何處,恐怕已沒臉見人,倒不曾出來尋釁,而原在偏廳的薄娘子聽聞二人回來,派了小厮請道:“已尋着四鳳姑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你知道很多讀者給我扔了地雷、火箭炮嗎?
飼主:那是啥玩意?聽着怎麽那麽血腥?沒傷着你罷?
作者:nonono~~~你不懂,一點都不血腥,那都是包含了甜蜜的寵愛、無盡的欣賞、就是很複雜的愛欲交纏……
飼主:說人話!!!
作者:就是錢……
飼主:你早說我就懂了嘛!那你要有禮貌,好好謝謝人家。
作者:嗯,多開一場小劇場。
飼主:為什麽要累着我?
作者:來嘛來嘛,情人節哎……
----------ACTION 兔--------
飼主:我明天坐飛機回來,你要不要來機場接我?
作者:憑啥?
飼主:我搬了家裏一個電飯鍋給你。
作者:你背個電飯鍋坐飛機?能不能過安檢啊?
飼主:你管我呢!!!說吧!想不想要?來不來接人?
作者:加個平底鍋!
飼主:要那勞什子作啥?
作者:要有長遠目光,你哪天搬紅酒回來,我們是不是要用平底鍋煎牛排?
飼主:牛排在哪?
作者:說了要有長遠目光!
飼主:嗯,回來再收拾你!
…………請想象作者背一平底鍋,飼主背一電飯鍋,手牽手擠地鐵、雙雙把家還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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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設座,圍簾四垂,當中薄娘子并鄧瓊兒已等候多時,齊三公子、謝阿弱進來,只揀了屏風後坐着。不久,那四鳳姑娘已被府中護衛帶了進來,張婆、花玉娘、寶如姑娘亦被帶到,立在堂下。
薄娘子只先問那四鳳道:“你這幾日都避在何處?”
那四鳳看左右皆是人,道:“我不曾躲避,不過是往姨母家住了幾日。”
謝阿弱曉得此時她不會說實話,從屏風內道:“還是先請張婆說說當日的情形罷。”
張婆聽得屏風後有人,卻看不清模樣,王鸾依言令婆子作答,張婆只道:“那日是初一,老身我天亮沒多時,就整頓了香紙火燭,上廟裏給我那幾個早死的兒子燒香去了,布店前門早鎖了,只後院常是留着門的,因老身我向來最信鬼神,怕兒子們的魂兒回來,回得家來卻進不了門。”
張婆說着這話陰冷極了,眸子卻還是忍不住泛出一點悲哀,又道:“至于布店裏怎麽多了兩具屍首,我也是午時過後回到布店才曉得的,老身也被官府問了話,都是這般照實說的。”
薄娘子早看過先前檔記,這張婆所言與當日并無差別,屏風後謝阿弱問道:“張婆可與花掌櫃相識?”
張婆答道:“花掌櫃是老主顧,她繡莊常在我家買布。”
阿弱又問道:“花掌櫃後來還從您家買紅布沒有?”
張婆聽了臉色微微一變,道:“我家紅布早賣光了,花掌櫃也沒來問過。”
謝阿弱聽了,再問道:“我聽寶如姑娘說,當日你布店櫃上還堆滿了紅布,敢問那些布匹是何時賣完的?可有帳目?”
張婆只推道:“老婆子不過日日賣幾匹子布作營生,小本生意,不曾記帳。”
謝阿弱轉而問那花掌櫃道:“那花掌櫃後頭可曾再去別家買過紅布?”
花掌櫃堆笑答道:“遇着這人命案子,寶如歇在家裏,繡莊都忙得亂了套,沒顧得上買紅布的事。”
謝阿弱只又問那四鳳道:“四鳳姑娘常年在繡莊做活,花掌櫃所說的可是真話?”
四鳳答道:“掌櫃所說句句屬實,寶如姊碰着這事,繡莊裏繡娘、夥計們都心慌,掌櫃也不曾再派人采買紅布了,怕不吉利。”
這番衆人言語,謝阿弱暗暗沉吟,道:“我無可再問的,請這幾位下去歇着罷,一會再問。”
王鸾揮一揮手,府中護衛将這四人都帶了下去。
此時屏風方才撤了,齊三公子聽了這半晌,只問道:“可曾派人去搜掠了這四人家中?”
王鸾點頭道:“可搜着些好東西!”說着他一擊掌,下人已捧上了三樣物什,其中兩樣各是一匹紅布,還有一樣竟是小小的一個舊布偶,鄧瓊兒見了,起身上前看那布偶,布偶身子上用烏黑發絲繡着“願令幼孤,常見哀憐”,她認道:“這不是當日男屍手上握着、後來又失落的那個?姐夫是從何處尋來的?還有這紅布又是誰家的?”
薄娘子讓那帶領搜查一事的王護衛答話,只聽這王護衛道:“小的領了少将軍之命,先是在那四鳳姑娘失蹤的巷子周圍訪查了,原來有一戶人家正是這四鳳的親戚,一搜果然就找到了此人,小的還派人查了四鳳姑娘家中,并無可疑。其後又趁夜往張婆、花家繡莊還有王寶如家中查看,張婆子閣樓中堆了幾十匹紅布,一匹匹都被攤開了,雜亂無章,小的就卷帶回了其中一匹,盛在這第一件捧盤中。
小的接着又派人潛進花家繡莊,也在其布庫裏找着了五六匹紅布,帶回了其中一匹,盛在這第二件捧盤中。而後小的又搜了王寶如家中,找出了其暗藏的這個舊布偶,盛在這第三件捧盤中,請少将軍一一過目。”
衆人聽得這話,原來張婆、花掌櫃、王寶如都行了暗事,張婆撒謊紅布售罄,花掌櫃謊稱庫房沒了紅布,而王寶如佯裝不知舊布偶丢失一事,原是她自己偷偷拿走!薄娘子深通織物,起身查看那兩匹紅布,細微紋絡斷處毫無二致,竟是一家貨色。
謝阿弱此時已大概猜出此事,只是還有一半案情沒有着落,問道:“還有一事不明,請少将軍查一查張婆和将軍府中人可有瓜葛往來?”
薄娘子皺眉,問道:“看來你已有把握?”
謝阿弱笑道:“此事如梅瓶打碎,還差一片好瓷,你若尋來了,此案就完整了。——只是這四人你還得分開軟禁着,別讓他們走脫了。”
薄娘子只點頭,依言吩咐那心腹的王護衛再去細查。
如是問了半日,天已至黃昏,忽而下起雨來,風聲雨味飄來,衆人舉頭看廳外天色一霎碧藍且潇潇,齊三公子已起身對阿弱道:“既告一段落,先回房罷,我有樣東西給你瞧。”
謝阿弱淡淡一笑,也不問他,他存心要賣關子,自然不會輕易告知,二人只相偕而去。
哪怕是才得見幾面的鄧瓊兒,亦豔羨二人之間無言自明的牽絆,與二人同室,總似踏行過草蔓,清幽暗香于不經意間浮上來,令經過之人恍然相顧。
而這轉眼之間,大雨已如潑瓢般,齊、謝二人意欲折回歇息的園子,只繞道從廊下避雨而走,繞了遠路。雨聲擊在瓦檐,風吹庭樹,狂疾時,卷了雨絲飄蕩,石階浮苔浸露,卵石道上更是漫淹了淺淺一層積水,遠處略有幾盞昏黃紙燈籠搖曳,更遠處是漆黑的天夜還未上燈。
此時阿弱握着齊三公子袖底的手,身子微微依着他,似是躲避這廊外雨響驚雷之聲。她想道那些青衣小侍早随他吩咐在将軍府門外就已散去,公子若藏了東西,多半是那時小侍交給他的罷?這等暗相授受,她竟未瞧見!
二人忽而來到一處園外,那狂風驟雨聲中,齊三公子停下步子,凝神道:“你可聽着有人在唱曲?”
謝阿弱擡頭看一眼這月洞門,題了“芙蓉清榭”四字,不知住了将軍的哪位姬妾?只是不好妄闖,即在門外亦專注聽了——隐隐的一個女子的歌聲,分外嘹亮,若非這雨雷之聲阻隔,定是響遏行雲。
謝阿弱道:“這女子故意挑着雷雨之時唱曲,大概是怕被人聽見,歌聲悲壯,似是不平則鳴,只是不知她到底在唱什麽?”
齊三公子功力精深,耳目亦十分聰敏,聆聽這半晌,已依曲詞念道:
“那年告急,五萬兵馬出南陵;将軍親征,全軍上下意氣豪。狼煙滾滾迷天地,大雨潇潇寒征衣!邊笛不奏楊柳怨,戰鼓猶催人馬號!月下兵戈如流水,雨停殘紅染戰袍!憑誰說?将軍對鏡愁白發;奴只知,一将功成萬骨枯;幾多回,夢裏猶聞邊陲哭!”
謝阿弱聽得曲意,臉色不由凝重起來,齊三公子眼神亦冷了起來,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那塊梅瓶碎瓷想必正在此園中了!”謝阿弱抿了唇道:“這事并不萬全,且聽明日那王護衛呈報的實情罷。”
齊三公子只舉頭瞧着那夜雨,忽而道:“查案耗人心神,并不在于鬥智,而是每每要為案中之人設身處地、審心忖情,你今日也該累了,還是先跟我回房去罷,我有一個樂子給你。”
他說話聲溫柔,搖動心神而來,阿弱點頭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只是仍忍不住回望那廊下镂窗,園裏假山黑影團團,如暗鬼妖魔,雨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齊晏握緊她的手,藏在袖底,推門回至房內,就先新簇了一盆炭火,二人得安一時,坐在火盆邊榻上。齊晏見她臉上被熱氣熏着,薄薄緋紅,嬌媚可愛,他一時興起,娓娓向她說起情話,道:“你白日應我的事兒呢?”
謝阿弱眼兒含笑,道:“我明日即可破了此案,不敢煩請公子大駕了。”齊三公子向火盆伸了手烤着火,微笑着計較道:“若我不向你念得曲詞,你可破得了此案?”
說着他已坐起身來,本就挨着阿弱,湊得近時,又趁其不備往她腮上一吻,阿弱原是側着臉,此時略驚了些,一回頭卻見齊三公子臉上揚起笑意,他已靠着花幾随意坐着,笑道:“此物冬日甚是難得,還是我命他們快馬往更南處水邊尋來的,你可要瞧一瞧?”
謝阿弱知他一再撩撥,定是存心又要捉弄于她,她可不想上當,是而斂容沉靜,專心看起一方琉璃窗外檐下暴雨如注,冷霧凝在如冰琉璃上,微微朦朦,十分好看。齊三公子見她不理不睬,索性就下了榻,一低身子,直蠻橫地将她從榻上抱了起來,大邁幾步進了裏間,放到錦被床上,笑道:“你不想看,我自是偏要你看的。”
說着齊三公子忽而撩起錦帳一端垂下,剎時周圍亮光點點,阿弱一驚,細看時,原來是他惡作劇,以網羅螢火,藏于袖底,以免光漏,突而借着揭下床帳之際,悉數散開,此隅昏黑之中,螢光忽閃,而阿弱略驚時,避偏于一旁,若繁星清光之下,側影美麗異常。
齊晏愛極她這般模樣,錦被之上,輕輕攬抱住她的身子,只掀衣要看她背上傷口愈合得如何,阿弱順着他側身卧着,伏在枕上,齊晏看那結疤微褪,似已淡了些,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傷痕,若有所思般,忽而含笑道:“白日說了要順着我的,可不能輕易反悔!”
說着他已輕輕親吻她背上肌膚,手上還行雲流水般去解下她腰裙,謝阿弱枕臂轉頭望他,臉色微紅,默然不語,螢光蒼茫之時,錦被上卷草紋絡,如置身夏夜原野,卻見公子身上衣裳亦已悉數解了去,忽扶在她腰上,從背後而入,緩緩弄她。阿弱臉色愈發嬌紅,索性埋頭枕間,只覺得他肆意妄為,真是羞人!此時她身上不知是羞躁,還是情動,愈來愈熱,纏綿之間,只得輕拱着腰肢,随他磨弄。齊三公子此番自然格外盡興,意亂情迷時愈發下流,他手兒輕輕扳在她肩上,含笑問道:“為何不敢回頭看我麽?”
他一只手撐在錦被上,另一只手已撫上她腮邊,輕輕捧着她轉過頭來,阿弱此時已是滿臉緋紅,公子最喜愛她慌張之時,偏要極力掩飾,他低頭含吻着她的唇珠,舌尖兒攪纏時,他已躺□子,轉眼又抱她在身上坐下。此時,他輕輕揉搓她的身子,往下又扶着她的腰貼合,弄得舒服時,又存了壞心,含笑問道:“你真是孩子一般,有何可羞的?更何況你既已是我妻子,從今後難道不該學着取悅夫君?”
阿弱聽他說着這些話,雖然像是哄她的,卻又有幾分道理,看他此時目光灼熱望着她,那等衷情喜愛,令她心神微微一蕩,直被他循循善誘,輕輕扭動腰肢,風情柔媚至極,齊晏瞧着她這般肆意,忽而難以按捺,翻轉了身子,用力将她壓在身下。阿弱臉上不由一驚,他卻又已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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