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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足蹈令這些看官看個盡興,但沒想到來了幾位軍士請上守将府,但那些軍士也是狗眼看低,說什麽‘身板也不見得如何壯實,不過拿了把破銅爛鐵,送上門去白喂了老虎,連棺材錢都省了’……”

謝阿弱笑道:“依性子,自然不會忍了,是如何折磨他們?”

魏冉道:“聽了自然不忿,使了一招揮劍,只一招!就将那五六個軍士的褲腰帶都給割斷了,那情景若場,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招如電,他的明月清風竟已如此厲害了,但他的劍法若非得三公子親自指點,未必有此精進。謝阿弱心知肚明,明知不應想起,卻無孔不入,點點滴滴,揮之不去。

魏冉興致勃勃道:“那些軍士見識的劍法,再不敢狗眼看低,恭恭敬敬引到守将府第,奉為上賓。那守将也是個豪氣幹雲之輩,請喝起酒來,原本也沒想到對付那個袁雄的妙計,但酒喝了幾壇就不免靈光乍現,還記得千丈憂那位朱二小姐對付咱們的法子,就向守将讨要了竹節、火藥,做了爆竹筒整整一車,萬事俱備那日,黃沙天氣,一個趕着一輛盛滿火藥竹筒的青牛板車,大清早就出城去了!”

謝阿弱聽他這不要命的架勢,不由皺眉道:“這般行事,未免太冒險了!”

魏冉卻一本正經道:“出身市井,賤命一條,既立志要做上,不狠心搏一回,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拿一條命換那些虛名,怎麽值當?”謝阿弱不以為然。

魏冉卻道:“怎麽不值當?若不幹成一番大事,又怎會令刮目相看?”

謝阿弱聽了一怔,魏冉卻又道:“幸好老天爺也幫,總算活着回來了!不過當日可真是驚險萬分,趕車到那沙家堡,堡中黃沙谷壑,四通八達,沒個帶路,怎麽找得到那袁雄一決生死?

那時一狠心,提劍往青牛身上一刺,那牛頓時狂奔起來,一路血腥氣招搖,駛到一處斷谷,一氣引來了七八只猛虎,那老虎可真是會吃的,一躍就是三四丈,一嘯就是震耳響,虎眼幽幽放光,轉眼就要圍上來!連那青牛都被吓得躊躇不前,可魏冉還沒娶老婆,怎麽舍得葬身虎口?

登時拎出火折子,點了七八個竹節急急抛擲出去,那些老虎初初還不認得這好東西,有蠢的還叨起來,直被炸得粉身碎骨,那場面當真是,啧啧,魏冉這輩子都不會忘呢!”

魏冉雖說得膽氣十足,但彼時被猛虎圍攻,但凡有個手抖,不得被群虎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謝阿弱不免無奈嘆道:“還真是連命都不要了,難怪連老虎都鬥不過!”

魏冉自誇道:“這叫為民除害,一身是膽!”

謝阿弱笑道:“這番架勢,想必沒多久就驚動了那袁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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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冉慨然道:“可沒空等這袁雄親自來迎接!自個兒卸了牛繩攬到左右肩頭,拉着滿車火藥,跟着當中一只受傷的老虎,輕而易舉就摸到了沙家堡的大門前!”

他有這等智謀,當真令刮目相看!謝阿弱不免佩服起來,思忖往日缥缈峰道那句批命“金鐘一響天下聞”,恐怕并非戲語!

魏冉說得起興,索性坐起身,拍膝得意道:“那沙家堡門前根本沒幾個防守弟子,大概是以為尋常闖不進來,輕敵過了頭,堡頭上巡邏的喽羅乍一見着,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怕他們不把當回事,就扔了幾個火藥筒到堡頭,炸得垛口都陷了大半,這些喽羅方才曉得大事不好,這才慌忙進門通報去了!

等了半晌,迎出門的不過是個提着雙錘的大漢,魏冉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曉得江湖中的狠角色該是怎麽個氣勢!一看這就不像個管事的,也就沒搭理,坐車頭喊話叫袁雄出來!那大漢卻很不服氣,說要先與大戰一場,才能見他堡主!

閑着也閑着,就陪他練了一遭!想劍法神妙,沒幾招就把他拿下來了,正好綁車上充了質!真是天助也!”

魏冉揮斥方遒,滔滔不絕道:“沒多久那袁雄總算來了,定睛一看,他竟是坐着四只白虎拉的戰車出來的,這也長得有幾分英雄氣概,脅下握一把長刀站車上,七尺身材,虎背雄腰,目光凜凜,氣勢駭,連那老虎都怕他!

不過倒不怕他,見他拿着兵器出來,正中下懷!這袁雄倒不着急動手,與寒暄了幾句,問出是傷了他老虎,還佩服起的膽色來!說要留下做他沙家堡二帶王,金銀美女,享用不盡!但魏冉豈是眼界那般淺的?自見過桑香這樣的美兒,旁的女子又怎麽會放眼裏?”

謝阿弱聽這魏冉沒說幾句,又不正經起來,索性不與他多嘴了,魏冉笑吟吟道:“其後的事,天下皆知,魏冉的新月劍與這袁雄的長刀大戰了數百回合,最後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那時他的血濺得滿臉,還是熱的,他的那雙眼睛到死都是含着一股難以置信,想必他自認一世英明,沒想到會死一個無名小卒手上罷!

不過這沙家堡堡主都死手上,旁的喽羅就更不成器了,想着猛虎害,索性就把那車火藥推進了堡內虎圈,這些食老虎可再也不能世上作惡啦!”

魏冉将他此行說得有驚無險,但謝阿弱卻曉得當中九死一生,輕嘆道:“能活着回來,也算是天命眷顧、時運所歸!”

魏冉嘿然稱是,正要再吹噓一番,卻忽聽得窗子那被一陣風吹開,咣一聲,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一個包袱被丢進房裏,滾落地上,咚的一聲悶響!

魏冉忙不疊奔到窗前察看,那擲物的兒早不見了蹤影,謝阿弱此時亦下得床來,點起燭火,拾起那包袱,桌上打開一看。但見裹着一個精巧非常的刻花紅漆正方匣子,匣子上刻着四行詩,道:“山上有山歸不得,千裏哀草鹧鸪飛。有心寄語十八公,舊時日月已成灰。”

魏冉此時亦阖上窗,走近了,燭火前定睛看這匣子,莫名其妙道:“這是個什麽東西?”這匣子沒有鎖頭,六面雕花,天衣無縫,魏冉忍不住捧起來細看,道:“怎麽打不開?”

謝阿弱淡淡道:“這等精巧機關,想必是裝着什麽重要東西。”

“既是重要東西,哪個白送到咱房裏來?莫不是武林秘笈,金銀財寶?”魏冉左敲右叩這匣子,晃動之時,裏頭并無聲響,當真是令摸不着頭腦!他看看匣上詩句,疑心道:“這十八公又是哪個,莫非是這匣子的主?”

謝阿弱卻不語,道:“這會子也說不得準,興許只是哪個江湖同道情急之下丢到咱屋裏,明早就會取回。還是将這盒子收好,莫要再擺弄了!”

作者有話要說:1、 帝飼指着電腦一張圖:這個小孩很可憐啊,沒辦法養寵物,只好在小區遛鼠标。

作者:你在暗示什麽?

帝飼:我給你織條圍巾吧,超長的圍巾,兩米以上的。

作者:然後呢?

帝飼:然後我拽着圍巾,遛着你在小區走!

作者:圍巾太奢侈了,直接搞條狗鏈子吧?

帝飼:哎呀,我就随便聊聊,你別用狼狗的眼神看着我。

2、 帝飼在看恐怖片。

作者:不吓人嗎?

帝飼:我挑戰一下自己。

作者:沒想到你心理素質還挺好。

帝飼:天天被你折磨,能不好嗎?

123遺失青磚

次日清早,謝阿弱梳洗過後,仍未見有來取那匣子,魏冉下樓,要向那掌櫃打探可曾有報失東西。走到廳堂,卻見掌櫃正斥責小二,說客棧的東西被偷了去,要扣他工錢。

魏冉聽了正合,但那小二卻叫冤道:“掌櫃的,旁的東西被客偷了去,哪怕一個枕頭、一個金盆,小的還管的住,可好好的一間上房,被從牆角摳了兩塊青磚,小的怎麽管得住?”

掌櫃的卻瞪眼罵道:“領進房的客偷了東西,怎不歸管?照規矩,這帳上請泥水匠來一趟的飯錢、路錢、料錢,可都得從工錢上扣!”

魏冉聽的莫名其妙,丢了兩塊青磚,他揀的可是個精巧匣子。

那小二垂頭喪氣,一邊彎腰抹着桌子,一邊罵罵咧咧道:“這長威镖局的也太不像樣,一個個穿得光鮮,居然連客棧兩塊磚頭都偷,趁天沒亮就腳底抹油走了!虧還恭恭敬敬送他們上路,呸!真是緞子被面裹麻布——表裏不一!”

此時,正有三位提刀的騎馬江湖客,風塵仆仆地打客棧門首前過,耳朵尖尖聽得長威镖局四個字,登時停住步子!急急下馬,趕進門來!一旁的魏冉但見這三都穿着一身素白孝服,不知是給誰戴孝?三皆是一臉倦容,似是趕了徹夜的路!掌櫃正嫌晦氣,那為首的中年男子已伸手櫃面放下一錠五兩銀子,客客氣氣道:

“掌櫃的,向打聽個消息!”

掌櫃見有橫財,怎舍的不發一筆?笑嘻嘻掂了那銀子,足份足量,已收進袖底,道:“客倌有什麽想問的,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男子道:“問,昨夜長威镖局的馬歇家客棧?”

掌櫃道:“正是!客倌問他們作什麽,這批大清早已經走了!”

男子問道:“往哪走的?”

掌櫃答道:“這可不曉得,走得那麽早,還沒起呢!小二,過來過來,送的,說說長威镖局馬往哪兒走了?”

小二吃了長威镖局的虧,沒好氣道:“五更天暗摸摸,誰看得清他們往哪條道上走!”

掌櫃一聽不樂意了,罵道:“還滑頭起來,天再黑,能連這長威镖局的往客棧門首左邊走、右邊走都看不清?還不快說!”

小二卻愈發油腔滑調道:“掌櫃的您手下留情,免扣工錢,興許小的就記起來了!”

掌櫃的一聽,提着個雞毛撣子就要繞出櫃臺打這小二,那男子卻沒耐性看這兩個鬧騰,已一擡手擋住掌櫃的雞毛撣子,轉過身向那小二道:“盡管照實說,掌櫃的扣多少工錢,補給就是了。”

小二得了這話,頓時臉上一喜,道:“眼見的為實,到手的為真,客倌莫要畫餅充饑哩!”

中年男子也是個爽快,從袖底掏出二兩銀子就往那小二懷裏丢!小二一見天降銀子,忙不疊伸手來接,牙口一咬,如假包換的真銀子!登時喜笑顏開,道:“不瞞客倌的,這長威镖局的大清早出的門,沒往蜀中去,又往原路返了,一個個連镖旗都收起了,鬼鬼祟祟的!早該看出他們做了什麽見不得的虧心事!誰承想他們財大勢大,連幾塊磚都偷呢!”

那中年男子一聽,皺起眉來,揀要緊的問道:“小二可認得長威镖局孟長歌?他可随镖車走?”

小二收了銀子,竹筒倒豆子,抖落得一幹二淨道:“小的也想不通,清早出镖時,只瞧見了穿紫衣的李爺,并未看見穿白衣的孟爺!小的也算是這條官道邊上呆得年深日久,也見識過各式各樣押镖的馬,這總镖頭不随镖還是頭一回見!而這镖車沒災沒禍、原路返回也是頭一回見!還有一點怪事,小的記得清清楚楚。”

那兩位随從似想起什麽,快嘴道:“來的道上也瞧見一路押镖的,沒個旗號,天光也不亮,看不大清,難道就是長威镖局的馬?”

中年男子擺手,示意随從不必多嘴,單問這小二道:“小二哥,是什麽怪事,說來聽聽?”

此時,魏冉一旁站得久了,怕起疑,還未和這些打照面,就索性折上樓去,躲繞廊柱後暗聽!那小二收了銀錢,嘴上不把門,道:“說來有些蹊跷,小的記得這長威镖局的镖車進咱家客棧後院時,七八輛镖車的車轍印可都淺得很!

依小的看來,倒像是押着七八口空箱子!可今早出門時,那車轍印兒重得很,碾得泥地裏深深的,起碼每口箱子都裝了百來斤物什!這長威镖局一夜這間從哪偷來的上千斤東西,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他們偷了客棧兩塊磚,可也壓不出這等痕跡呀!”

小二哥心念念被偷的兩塊青磚,那中年男子一聽車轍印來時淺、去時深,孟長歌又失了蹤,臉色不由一變!掌櫃的也是個精明,胸有成竹訓斥那小二道:“這滑頭哪懂得什麽江湖道理!走镖的防着盜匪,不一定把好東西都藏镖箱裏呢!”

小二哥一聽,倒想明白了,溜須拍馬道:“掌櫃的見多識廣,那這長威镖局把好東西藏哪了?”

掌櫃笑道:“那孟爺進咱客棧時,可看見他瞧身不離背着一個包袱?那包袱方方正正的,像是裝着什麽寶匣呢!”

魏冉聽得這句,登時應驗了他和阿弱房中那匣子,原來這東西是那孟長歌的!他思及昨夜送匣子的,武功了得,不露痕跡,這一個小小的客棧能有幾個高手?極有可能那匣子就是那孟長歌親自送來的!可為何要送到他魏冉手上?這孟長歌又去了何處?真是迷霧四起,不見端倪!

那兩個随從一聽孟長歌帶着匣子,紛紛道:“咱禦龍門的寶匣果然孟長歌手上!門主是老糊塗了,死前不将匣子傳給林舵主,也不傳給趙舵主,偏偏托付給外,不知是個什麽道理?”

那中年男子一聽,揚聲斥責道:“老門主的心思豈是們能揣度的,他不傳給林、趙二,定是覺得這二不夠妥當!倆莫要多嘴多舌,先将馬牽去喂些草料,等馬歇緩了,立馬回去追那镖車!”

魏冉聽這口吻,原是一個叫禦龍門的幫派剛死了門主,而那門主死前又将一個寶匣托付給了長威镖局的孟長歌押送。

按理東西該押到蜀中,但昨夜宿錦繡客棧後,不曉得又發生了什麽變故?孟長歌失蹤不說,還将寶匣扔到他魏冉的房裏!而那镖局剩餘的馬又大清早折回京城,如今又有這些禦龍門弟子來打探,看來這寶匣端的是個燙手的山竽!他和謝阿弱還逃奔之時,怎能再惹上禍端?不如将那寶匣原物送回禦龍門哩!

此時,魏冉已走回房中,房內謝阿弱已将包袱打點齊整,魏冉阖上房門,将聽得的來龍去脈細細同她說了一遍,要問她主意。謝阿弱一聽那孟長歌受禦龍門門主生前所托,押送寶匣上路,又失了蹤,不免沉吟道:“看來昨夜極有可能是這孟長歌遇着什麽不測,情急之下,才将這貴重東西丢到咱們房中。”

魏冉點頭稱是,謝阿弱疑心道:“可總镖頭孟長歌失蹤,這長威镖局的為何既不追查也不報官?反而大清早就離開客棧,折返京城?再據那小二所說,明明是同一批镖車,來時車轍印淺得很,走時卻極為沉重!——這當中想必有什麽不可告之事”

魏冉亦道:“那孟長歌房裏的牆角青磚還被摳走了兩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看咱倆還是別多管閑事,将那匣子悄悄還給樓下禦龍門弟子,咱倆就脫身趕路!”

謝阿弱卻搖頭道:“江湖中受之托,忠之事。那禦龍門門主既将寶匣特意交給孟長歌,想必極為貴重,而這孟長歌失蹤前,又将寶匣送到毫不相識的房中,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會如此冒險?”

魏冉一聽謝阿弱又要多管閑事,不免慨嘆道:“這是過河泥佛救土佛,自身都難保,還要忠什麽事!”

謝阿弱笑道:“不曾聽說過赤焰掌孟長歌就罷了,難道也沒有聽說過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禦龍門?”

魏冉自小桑香村游手好閑,闖蕩武林時日尚淺,哪聽過什麽江湖典故?謝阿弱娓娓道:“這禦龍門是京城天字第一號皇商,門內弟子大多習武,少說也有三千來號,走南闖北,為皇族采買各色物品,光倉禀就有上百座,金山銀山也堆得下,堪稱江湖第一富貴的門派。

傳聞禦龍門門主仇紫陽,半月前病死京中,但死前不曾留下遺命,是而禦龍門名望最高的兩位舵主,一位叫趙君南的,一位叫林相思的,為争奪門主之位,兩派明争暗鬥,不可開交,鬧得武林中盡皆知!但趙、林二皆拿不出禦龍門號令三千弟子的門主玉佩,是而相持不下,更難以服衆。”

魏冉一聽還有這段故事,不由捧起那寶匣,大膽猜測道:“難不成這禦龍門門主玉佩就藏這寶匣中?那孟長歌又打算将這玉佩送給何?”

桑香款款道:“看這仇紫陽死前是打算将門主傳給趙、林之外的第三,而這孟長歌受他所托,才押镖入蜀,不過這第三到底是蜀中何地?咱倆空有一個匣子,大海撈針,也當真是毫無頭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1、 魔飼:我不要玩異地戀。

作者:怕什麽,等窮書生學成歸來,當上名牌大學講師,再當副教授,再當教授,你就是教授夫人啦,到時候所有的學生都過來求你,說“師母大人,求您別讓教授挂我科!”

魔飼:真的假的?

作者:你也知道我是寫小說的啦。

魔飼: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回魔都!

2、 帝飼:你怎麽吃完熱的又想吃涼的,吃完鹹的又想吃甜的……

作者:你怕被我吃窮嗎?

帝飼:這倒沒有,但你也不能太挑嘴,煮雞蛋只吃蛋白,鹹蛋只吃蛋黃……

作者:那下次煮雞蛋你吃蛋黃,鹹蛋你吃蛋白不就得了。我不培養出挑剔的嘴,怎麽寫一流的美食文。

123紅樹之歌

錦繡客棧,禦龍門弟子策馬離去後,謝阿弱并魏冉方才下樓,為避人耳目,特意用衣裳裹了寶匣四角,再放進氈包,勉強看不出形跡,這才結帳出門。小二已伶俐地牽了馬車等在門口,謝阿弱抱着包袱上了馬車,魏冉坐上車轅,駕一聲,向馬揮鞭,駛上了進蜀的官道。

卻說一路也算是安穩,日行夜宿,又趕了兩三天腳程,到了離桑香村僅有五十裏路的同安縣城,魏冉停下馬車,對簾內道:“近半年沒回去,得上街買些常用東西,桑香你在馬車裏歇着,別亂跑,我去去就回!”

謝阿弱應了聲,魏冉這才下了馬車,一迳往鬧市街上走去,謝阿弱瞧着停在一處叫桃花街的,原本不曉得是什麽緣故,漸聞着一股清香,爾後往一側掀簾一看,原是滿街上,家家戶戶門口都種了桃花,一巷鋪子招幡搖擺,有的賣桃花餅、桃花茶,有的熬桃花粥、釀桃花酒,還有淘漉桃花胭脂,曬桃花做枕頭、荷包的,甚至有一家香料鋪子,名曰桃花。

謝阿弱來了些興致,探出車廂,靠坐車轅,輕挽缰繩,馬車辘辘駛進這條桃花街,舉頭盡是桃花長枝遮晴光,風過梢頭,亂紅成陣,絢爛妖嬈,滿眼盡是無半點愁緒的明豔顏色。

一路謝阿弱賞玩花樹,再看各家手藝精致的鋪子,真是目不暇接,馬車緩緩行到一家染坊門首,鋪子裏懸挂桃花色粉紅綢緞,細看來微妙不同,有撒金地繡白鶴,有珠光地繡花鳥,精巧無雙、美不勝收。

掌櫃的是個俏麗嬌娘,那些上門的客都喊她一聲蕭美人。這蕭美人正拿着個包袱等在門首,好不容易見着一個騎馬的小厮打門前過,忙不疊喊人道:“小雙子,你別裝着沒見人,你是不是往泯江上去,我有東西托付你呢!”

那小厮本就背着兩三個包袱,雖被喊停了馬,但不情不願道:“蕭美人,您饒了小的罷,小的趕這一程已帶了不少東西,您要再壓一件來,小的豈不是要活活累死!”

蕭美人笑道:“我這包袱輕的很,不過裝幾尺綢緞,哪能累死人!你接好了,送到泯江邊上董家,董家三夫人先前要的顏色,拖延了好久才染好,你再推三阻四,可要害我丢了熟客了!”

那小厮饒舌道:“蕭美人你要心急,就該托人專程送去。何必纏上我,我還要往好幾家送東西呢,一時半會哪能送到那董家去?”

蕭美人聽了,杏眼微瞪道:“本來托付你就是順路,不順路為何要托付你?休要多嘴,快去快回。”

那小厮原是這桃花街上送貨的,這會也沒法子,拿上蕭美人遞的包袱往肩上添,再而攬上缰繩,夾緊馬腹,騎馬去了。

謝阿弱在一旁聽了半晌,忽覺得有些觸動,但一時又想不出要緊的,只好停下馬車,思忖了半晌,原是蕭美人說的那句“不順路為何要托付你”有些機關,謝阿弱反複揣摩,忽而領悟。

正這時,不知誰家院裏傳來曲子,唱道:

“紅樹,紅樹,燕語莺啼日暮。

羅袖,羅袖,暗舞春風依舊。

愁坐,愁坐,一世虛生虛過。”

謝阿弱迎風聽了,伴着搗杵之聲,倒像是染坊裏的姑娘們勞作時打發的曲兒,聽來卻格外應景,春日這等悠閑時候,本該同心上人牽手賞花,卻困于生計,不得悠閑,故而唱得惆悵。但宛轉歌喉,又頗為動聽愉悅,引人含笑駐足。

正她聽得入神之際,忽見一個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從街口飛奔而至,謝阿弱定睛一瞧,這女子輕功極妙,自桃樹落花中翩跹而來,靈巧地躲避街上的馬車行人,将至眼前,這女子與謝阿弱打了個照面,不知是哪世結下的緣份,竟朝她喊了一聲道:“這位姑娘行行好,我到你馬車上躲一躲!”

不等謝阿弱反應過來,那女子已一躍溜進了馬車裏,簾兒方才放下,那街口已追出四五匹大馬!騎馬的皆穿着雲錦飛鷹服色,一看就是缥缈峰劍宗的弟子!逡巡之間,另一頭街口亦轉眼兒就被幾個騎馬的攔住,領頭的竟是一個熟人,一個穿着新郎倌大紅服色的熟人。原來,今日正是劍宗少主楚鳳瑜與禦龍門門主的小女兒仇琳兒大喜的日子。

謝阿弱想起自個兒和缥缈峰還有一段恩怨紛争,尤其劍宗以冰玉霰治她眼盲,又令她去刺殺齊晏,當中孰對孰錯,是非難辨。她掀開一條簾縫,道:“這位姑娘,恐怕你躲在了最不該躲的地方。”

那仇英兒半天不曾吱聲,謝阿弱擎簾往車廂裏一瞧,空空如也,人已不知逃到哪兒去了?輕功這樣無聲無息,當真是個厲害角色。

兩邊劍宗弟子夾擊而來,沿街搜羅,不多時楚鳳瑜騎馬到了謝阿弱的馬車前,才打了一個照面,頓時臉色一變。

自上次神農門前一別,楚鳳瑜已漸信命數前定,姻緣亦前定,順勢而為,不再多做強求。青楓道人見神農門姻緣不合,轉而向那禦龍門求親,恰逢門主仇紫陽時日無多,有心為女兒仇琳兒早作打算。——放眼江湖,劍宗安守一隅,可保她一世平安,于是兩下定親,不日劍宗便将仇英兒迎入蜀中。

這仇琳兒生得美貌,尤以輕功見長,家世門當戶對,與劍宗少主本是良配,誰料她在蜀中,驟聽聞老父去世,禦龍門內鬥不斷,竟撇下成親喜宴,逃出缥缈峰去!而楚鳳瑜騎馬追她,并非因着男女之情,更多是出于江湖之義。

仇琳兒若以身犯險,卷進禦龍門權利之争,與仇老門主的心願豈非背道而馳?且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劍宗豈不是失了信義、丢了顏面?

孰料天意難測,楚鳳瑜本一心了斷對謝阿弱的執念,偏他認命之際,又與她花下相逢。他此時瞧她閑閑倚坐車轅,又是一身初相見時的粗布衣裳,她此時唇角含着淡淡笑意,問道:“原來今日是楚公子大喜的日子,怎麽有空上街游賞?”

明知故問,但楚鳳瑜心意卻剎那變更了,勒馬淡淡問道:“你一個人?”

旁的弟子見少主忽而停下,紛紛上前問道:“少主,不追少夫人了?”

楚鳳瑜道:“你們在這桃花街上好好再搜一遍,若搜不到就別追了,這也是天意。”

原先少主還一副火急火燎、非追着少夫人不可的架勢,如今怎麽轉眼就變了?那些個劍宗弟子不解,但還是調轉馬頭,沿途又搜了一遍,留着楚鳳瑜獨自與故人相對。

楚鳳瑜凝看謝阿弱,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眼神仍是奕奕光彩,四遭桃花紛飛,落在她衣裳上,她也懶得去拂,想必是怔坐良久了,這時,那曲又隔牆唱了起來,道:“紅樹、紅樹……一世虛生虛過”。

原來她在凝聽這首曲子,楚鳳瑜聽清唱詞,心下更為感慨。若不能得她相伴,這一世也不過是虛生虛過。

桃花輕薄,随風不停凋零,謝阿弱已想起他對她的情意,命運安排她逃下魏園,而他追逐逃婚的新娘,最後兩人相逢在這條熙熙攘攘的桃花街上,此時,桃花樹亦開得熙熙攘攘,雲蒸霞蔚的良辰美景裏,兩人有幸同聽一支意味深長的曲子。他百轉千回,也只問她是否一個人。若她也多情,這該是世上最好的重逢。

但她怎會是一個人?哪怕抛卻魏冉,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呢。

謝阿弱款款一笑,道:“可惜不是一個人。”

楚鳳瑜不免微微傷神,可惜每次相遇相逢,她總不是一個人。

正這時,肩上背着幾個大包袱的魏冉,從街口那急急奔過來,氣還不曾喘平就拽着阿弱的手腕道:“魏園的人追來了,我瞧見玉面獅子了,要吃人一樣,咱倆棄了馬車,快往哪躲一躲。”

謝阿弱臉色微微一變,平靜嘆道:“還是追來了。”

言語未落,七八匹大宛名駒已攔在街頭街尾,齊三公子風塵仆仆,策馬飛定,随騎的青衣侍亦佩劍勒馬,今日的桃花街, 端的熱鬧非常。

齊三公子的馬緩緩駛入桃花街,蹄聲緩緩,人流像是被無形的劍劈開了,他目光卻一直淡然飄來,他眼中的謝阿弱像是個陌生人,一個幾番棄他而去的忘恩負義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來尋她,但凡她答應和他回去,他對她仍是只有“前事不記”四個字——世上最沒有底線的四個字。

但謝阿弱終究沒有回心轉意,絢麗的桃花因着公子的駕臨,無論是顏色還是香氣,霎時都變了,變更的還有她的心境,款坐聽曲的悠閑心境,一剎又被紛擾情絲給糾纏了,焦躁不已。

齊三公子在離謝阿弱的馬車只有兩三丈的距離,緩緩勒住馬,。楚鳳瑜不知內裏,但看魏冉緩緩拔出了新月劍,已曉得情形不對,輕挽辔頭的齊三公子微微一哂,道:

“以卵擊石,都要比你的舉動高明一些。”

他還是忍不住出口傷人了,公子罵人的時候措辭總是格外文雅,格外和氣。若是往日,謝阿弱很願意會心一笑,但今兒個卻沒有那個心情,她不過打量他片刻,已瞧出他身姿較以往不同,略為不便。——恐怕魏冉與公子比試劍技,未必會輸,齊三公子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但求穩妥,不如她親自試試公子的武功。

謝阿弱一念及此,已緩緩拔開了冷泉劍,溫柔道:“我從不曾和公子比試過劍法,如今春光正好,桃花又開得如此绮麗,不知公子可有閑情賜教?”

作者有話要說:1、

帝飼:我在文具店買了兩張藝術紙,你要不要欣賞一下,在桌上。

作者:早欣賞過了,你這個雖然印了花鳥,但花鳥太粗糙了……沒有我在魔都看到的紙好,那個很細膩,一張就要上百元。

帝飼:那你怎麽不給我買?

作者:你彙錢給我我才能給我買,你不彙錢給我我怎麽給你買。你早說你要,就是買一噸我也給你運過來。

帝飼:你一招人厭,臉就會變圓,真的很圓,像大餅。——阿嚏!——你又在偷偷罵我!

作者:你那鼻子早切早了,裝得跟楚留香似的……

帝飼:我養一個丫環就氣得半死,像香帥一樣養三個,我不如把頭埋進馬桶水裏直接淹死自己算了。

125窯裏冤魂

齊三公子略眯起眼睛,用陌生而冷漠的聲兒道:“不愧是養大的,心這樣狠毒。”

心照不宣,他受了傷,她賭對了,他恨她敏銳,趁之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滿滿奚落,絕無贊賞之意。此時齊三公子手緩緩擡起,青衣侍已捧上麒麟劍,他握住劍柄緩緩拔開,劍光嘶鳴,風過一陣,無意拂過劍刃的桃花,輕巧地斷成了兩半,落紅香屑。

謝阿弱微微一笑,騰身一躍,寒森森劍光一閃,快得難以置信,兩丈之隔不過轉眼之間,她先發制,一劍掃向公子頸部,殺的劍法,總沒有餘地,齊三公子提劍一擋,她劍上下了狠力,兩劍交鋒,他幾乎被她掠下馬!

齊晏一揚眉,索性屈身一退,随劍勢飄落下馬,二正好對峙一樹豔麗桃花下,滿地落花,紅得像血。齊晏終于惱了,譏諷道:“有長進,該高興才是!”

他的身法果然慢了許多,謝阿弱冷淡道:“承蒙公子謬贊。”

話未落,她伺機發難,冷泉劍法,綿綿無絕,像是有糾纏的恨意,從不敢傾洩,如今卻可盡情,快得像狂怒一樣。齊三公子冷眼看她,劍來劍擋,一勢一勢,氣定神閑,化解她鋒芒!最終公子心腸一硬,飛掠轉身,一劍揮去,謝阿弱只覺頸上一涼,麒麟劍已從她背後架要害,毛骨悚然!

他只須輕輕一動,生生割裂出一道口子,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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