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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很快停在了舒家門口,舒燦夏先行下車,站在一旁。
秦跡下車的動作沒有舒燦夏想象得費勁,單手拄着拐杖,甚至莫名生出幾分貴氣。他站穩後朝舒燦夏伸出手,後者立馬上前兩步挽住他。
“站直,擡頭。”秦跡微微皺眉,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同丫鬟攙着少爺似的。
“夫人,老板真不是豆腐做的,您放心。”
舒燦夏看向開車的男人,聽見那聲夫人她渾身跟通電一樣哆嗦了一下,“你,你還是別叫我夫人,搞得我跟四五十歲了一樣。”
“那叫嫂子?”
雖然還是聽起來年紀挺大的,但總比夫人好多了。
看見舒燦夏點頭,趙文曜笑了笑,将後備箱的禮品袋拿出來跟在二人後面進門。
幾分鐘後,客廳沙發上坐滿了人。
舒鴻才今日第一天見秦跡,因着秦家自然是對他客氣,“小秦啊,就當自己家一樣,這次還多虧了親家,要不然……”
“您客氣。”秦跡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卻毫無親近二字可言。他坐在沙發上,将舒燦夏的手抓過來放在膝蓋上摩挲。
“那是舒念卿,我小女兒。”舒鴻才指着邊上穿着豔麗的舒念卿,疼愛道,“性格跟她姐姐不一樣,安靜,也乖巧。”
秦跡掃了一眼舒念卿,滿身名牌也擋不住的小家子氣。
舒鴻才十年前和現在的妻子朱珂再婚,再婚當年便有了個十一歲女兒的事情整個M市人盡皆知。雖說對外說是繼女朱姓改為舒姓,可了解些內情的都知道舒鴻才是生父,而非繼父。
外頭都傳說舒鴻才跟原配妻子離婚後找了個小門小戶沒怎麽讀過書的女人,朱珂對他百般順從萬般依賴,生出的女兒氣質上跟舒燦夏差得可不止一截兒。
“非一母所生,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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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舒鴻才有些尴尬,他拍了拍舒念卿的手又說道,“當時二少過來的時候也沒明确說秦老爺子看中了哪個女兒,我和夏夏商量了以後還是覺得她年紀大穩重些。念卿才過了二十一歲生日,年紀尚小……”
當時舒鴻才勸舒燦夏結婚的時候就是這副說辭,後者都聽膩了,此刻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不說話。舒念卿年紀小是不錯,可她年紀也之比舒念卿大了兩歲而已。
“是啊,原本我也是樂意的……”舒念卿今日腮紅打得過于重了,低着頭,一副含羞之态,“姐夫的家世樣貌樣樣都好。”
秦跡正好探身喝水,看見了舒燦夏嘴角微微耷拉了一瞬,放下水杯望着舒鴻才不慌不忙地開口:“爺爺自然中意的是夏夏。”
“我說話直接您也別介意,爺爺那一輩思想老舊,看中門第,繼女進不了秦家。”
這話一出,在場除了舒燦夏以外的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秦跡怎麽可能不知道舒念卿是舒鴻才親生的,此刻說出繼女二字多多少少帶着羞辱的意思。
原本舒鴻才還有意給舒念卿和秦跡的弟弟秦遙牽個線,這下也不好再開口了。
正當氣氛尴尬的時候,朱珂過來說飯菜好了。
五個人悶頭吃飯,都擱下筷子後,舒鴻才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讓舒燦夏嫁進舒家後別再任性之類的話。
秦跡見舒燦夏興致不高,他也不願意同舒鴻才虛與委蛇,幹脆提出離開。
舒鴻才都沒留他們,起身和和氣氣地送他們出去,舒燦夏這嘴本就夠厲害的了,誰知道秦跡更會給人找不痛快,他面兒上已經快挂不住了。
車開出了小區,舒燦夏沒忍住趴在窗戶上笑了一聲。
“剛才說話可能過了些。”秦跡早就過了趁一時口舌之快的年紀,方才實在是忍不住才嗆了兩句。
舒鴻才寵愛舒念卿這事兒早有耳聞,像他那個年紀的人,比起舒燦夏這種做什麽事兒都有主意的姑娘,自然是更喜歡事事聽話扮可憐的。
不過那畢竟是舒燦夏的父親,秦跡細細想來他方才似乎不太尊老?
不過尊老愛幼這事兒秦跡也不常幹,畢竟仗着條不太靈便的腿在家就能橫着走,在外也沒怕過誰。
“平時家他就一天到晚念叨我,我一般也懶得跟他争,一點兒不合他心意就苦口婆心勸我學學舒念卿……”舒燦夏嘆了口氣,“對了,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我明天就要工作了,去試鏡,然後隔天還得出差,大概一周左右。”
秦跡微抿着唇,“不用和我商量,結婚以後你也不用顧忌什麽,我不會幹涉你。”
“我就是想着爺爺會不會不喜歡我出去拍戲。”秦家觀念十分傳統,家規嚴格,不光是看中連結婚對象的家庭、工作,就連離婚後何時能再娶都得等老爺子點頭。
“爺爺确實不喜歡小輩整天上電視。”秦跡仍然把玩着手上的戒指,随後擡頭看着舒燦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不喜歡便不喜歡吧,他也不喜歡我的工作。”
舒燦夏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怪不得爺爺說……”
“說什麽?”
“說你刺兒。”
秦老爺子還說秦跡脾氣差,嘴壞,但是好在心地善良……
到了家,秦跡自己先上樓休息,留下趙文曜幫着舒燦夏将昨日運來的幾大箱行李拿上樓。
“嫂子,這什麽啊?”趙文曜彎腰試圖抱起箱子,可那箱子像是長在地上了一樣,他換了幾個姿勢都擡不動。
“書,那個電梯我們可以用嗎?拖過去好了。”
趙文曜打開箱子一看,裏面整整六摞各式各樣的書,其中一摞他很是眼熟,“秦……秦亦?”
“嗯,我男神!你也知道?”舒燦夏和他一起将箱子拖進電梯間,摁下關門鍵,将大箱子送上二樓。
“啊,男神啊……”趙文曜咽了咽口水,“認識啊,挺火的嘛不是。”
“是啊,跟你們家秦大少爺的名字還挺像。”
“是,是啊,真巧。”
電梯間空間有限,舒燦夏和趙文曜從樓梯上去接書。
“這些房間有空的嗎?卧室應該放不下。”
“最西邊那間是留給你的書房。”趙文曜指了指,“書櫥書桌都有,你要是還想要什麽,我讓人去買。”
舒燦夏點點頭,随後一愣,看向趙文曜手指的方向,“那是西?”
趙文曜被她問懵了,拿出手機指南針原地轉了一圈,“是西啊。”
舒燦夏呼吸一滞,快步過去西邊第二間屋子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淡粉色的床簾、淡粉色的床單,還有一應俱全的拖鞋和梳洗用品。
所以她昨天幹了些什麽?
在秦跡提醒她房間是西邊第二間後去了東起第二間秦跡的房間,掀開被子上了秦跡的床?
“你怎麽了嫂子?”
“沒事,就是有點想死。”舒燦夏僵在原地。
她的新婚丈夫,細心體貼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對她無比尊重,在二人還不熟悉的時候分房睡。
跟秦跡比,舒燦夏覺得她簡直就是登徒子。
趙文曜将東西都給她拖到了房間門口,然後上樓和秦跡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舒燦夏一個人在房間裏收拾到天黑,累得趴在床上直哼哼。
出了汗,她想着先洗個澡再吃晚飯,在房裏找了一圈沒看見毛巾和牙刷,想起來是昨日放在秦跡房裏的衛生間了。
長出一口氣,舒燦夏雄赳氣昂昂地走到秦跡房門口,安慰自己不要臉紅:“反正領證了,睡一張床合法。”
她敲了敲門,裏面沒人答應,想着秦跡或許是在樓上書房,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她拔了床頭旁的手機充電器,然後打開浴室門……
“對,對不起!”
秦跡正擦拭身子,突然浴室門被人推開,攔都沒來得及攔。他此刻未着寸縷,頭頂一盞照明燈,被人看得一幹二淨。
舒燦夏吓得後退兩步,捂着臉癱坐在床上。
秦跡是屬于清瘦的類型,不過分幹瘦,很勻稱。她方才不小心瞟過他的腿似乎也與正常人無二樣,再就是……
舒燦夏閉着眼,強迫自己不去回憶,她臉慢慢變紅,連帶着耳朵、脖子都燙得吓人。
五分鐘後,秦跡從浴室推門出來,看見的就是舒燦夏紅得很熟螃蟹一樣的臉。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在樓上,我就是來拿我的毛巾和牙刷,我……”舒燦夏眉頭緊鎖語速飛快,那絕望的表情,像是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一樣。
“沒事。”秦跡聲音淡淡的,“地上有水,進去小心點兒。”
“啊?”舒燦夏呆呆地仰着頭看着他。
“還坐着,要跟我禮尚往來?”
秦跡眉目帶笑,擡手往舒燦夏的方向伸。
等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衣領的時候,舒燦夏突然明白了禮尚往來的意思。她紅着臉起身,還沒來得及走就被秦跡拽住了袖子,“衣領。”
舒燦夏低頭一看,衣領鑽到了裏面,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這下她臉更紅了,去浴室拿了自己的東西以後一刻沒停,低着頭跑出房間。
秦跡勾着唇角,聽見小兔子一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低頭看見手機上秦遙發來的消息。
【秦遙:哥,有老婆的感覺怎麽樣?我和咱媽打賭了,賭你那個狗脾氣什麽時候把人氣走。】
【秦跡:感覺不錯。】
【秦跡:挺好玩兒的。】
【秦遙:好玩兒???】
【秦遙:哥,我還小,你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我聽不懂!】
秦跡:女人,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舒燦夏:唔……(擦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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