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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他。——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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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你好像很緊張方若绮的樣子啊?”草坪上,王瑞恩正在指揮工作人員拆掉布景和收起攝影機,古芊菁慵懶妩媚地扭着纖腰來到王瑞恩的面前。
“河邊還設了一臺攝像機,別落下了。”王瑞恩對着一個攝影師說。他的發絲淩亂地拉聳在額前和臉側,水珠一顆一顆地順着發絲滴落,他全身的衣服還沒去換過,還是跟跳進河裏後那樣濕得像個落湯雞。
“都是我劇組裏的人,應該的。”王瑞恩沒有去看古芊菁,只是認真地指揮着。
“哦是嗎?我看你剛才可真情流露了。”古芊菁斜着眼睛,擺弄手上的水晶指甲,折射的光刺得人眼睛一陣難受。她故意尖着聲音,像是小女生随意打趣的八卦,又像是故意的嘲諷。
王瑞恩把方若绮抱上岸時那股緊張的樣子誰都看到了,這體現在他這個處事冷靜的王導演身上,那是絕對會引起圈內人震驚的畫面——感覺他救起的是他生命中一個極其重要的人。
本來呢,王瑞恩愛救誰愛緊張誰這也不是個什麽問題,他都已經退出幕前成為導演,感情生活上的事自然也不會像以前做偶像時那般引起大衆的注意,可問題他偏偏救起的是方若绮,是古芊菁最痛恨的女人。
此時古芊菁心裏又怎麽會好過?
王瑞恩笑了笑,“真情流露?古小姐你是沒看過我主演的電影吧,我真情流露的時候可多了。”
古芊菁一下子被王瑞恩的話噎住了,最後只能冷哼一聲,說:“就你一個過氣電影明星的電影也值得本小姐去看?”她從下到上地打量着王瑞恩,打量到王瑞恩的臉的時候,由于王瑞恩太高,還特地伸了伸脖子,笑道:“告訴你王瑞恩,你當年就算是影帝又怎樣,再風光又怎樣?你現在還不是得靠我爸來幫你,沒有我爸,你能那麽順利就退到幕後麽?別以為你請得到黎華席若雲來當主角你就把自己當個什麽東西了。識相的,就給本小姐放聰明點,否則我讓你在導演這行混不下去。”
古芊菁往回走了兩步,而後又想起什麽回過身來,一臉高傲,“哦對了,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得可清楚了,你和黎華好像認識好多年了吧,他大概也只是看在這份上才當你電影男主角的。沒有我爸和黎華,你王瑞恩成為導演的第一部處女作搞不好都出不來呢!”
古芊菁的背影玲珑浮凸,搖曳生姿,她撩了撩肩上的頭發,尖細而嘲諷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草坪上。
像個校園裏到點就回響的喇叭。又刺耳又枯燥。
……
沒有岳行空沒有黎華,你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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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恩,你什麽都不是。
王瑞恩的手緊握成拳,骨骼在空氣中“喀拉喀拉”地響起來,因為太過激動而顫抖,青筋突兀地浮現在手上,像一條條攀爬的蚯蚓。
古芊菁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轉。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仿佛被人用刀子深深淺淺地捅着。
******
我坐在車裏,看着放在副駕駛座上從包裏露出一小方已經被磨出毛的紙,心髒上像是被人用指甲摳去了一小塊,雖然不起眼,雖然無所謂,卻有種真實存在的空虛。
那種不知從何說起,看似與自己毫無關聯,卻偏偏又有着千絲萬縷般的空虛。
……
“我不知道她受的這些傷究竟是怎樣,我問她,她只是說是意外,久了我也只能這麽寫。但剛才我給她檢查的時候,發現她脖子有被刮傷的痕跡,還有她腰上有淤青,不像是撞到硬物受的傷,倒像是被人用力掐的……”
……
“那時候她第一次受傷不久,學校上頭就私下傳了消息說不允許幫她醫治,我們這些在下面的人也不能說什麽。有好幾次我都看不過眼了,所以都是叫她趁晚修沒人的時候偷偷溜過來才能給藥她……”
……
“本來以為她離開學校出去實習情況會好些的,沒想到還是……”
……
方若绮,在藝校的最後一年,你都是這樣過活的麽?
也許還有別的,也許還有更多,也許還有更多的更多,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的演技,你的歌聲,是天賦,抑或是在這樣一個環境裏被逼迫成形?
我轉了方向盤,朝明星藝校的資料室駛去。
在明星藝校裏開着車兜兜轉轉,看到禁止車輛駛入的牌子後又無奈地戴上墨鏡戴上兜帽,選擇了少人經過的小路朝資料室走去。
我感覺我像在拍碟中諜。
對,就是湯姆克魯斯的那個經典造型,穿着黑色的大風衣帶上兜帽,我和他的差別也就是他有一副外國人深邃的面孔而我沒有,我戴了墨鏡而他沒有,我身後是青春的校園而他身後是一片飛揚的塵土和各種驚心肉跳的場景。
偶爾有幾個女生經過的我身邊,我拉了拉帽檐遮住自己的臉,她們看見我時捂着嘴小聲地對我指指點點,為此,我很能理解。
通常來說,以這種黑衣服黑褲子還戴了個黑超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的人,只有三類人——
1間諜。
當然,這在現實來說也是不靠譜的,穿一身黑帶着誇張墨鏡出現在大街上的間諜這不等于是告訴對方你就是間諜麽,有哪個間諜會那麽傻啊,現在連敗類都穿得跟個正行人士似的,比總統穿得還好——比如說,席棱?
2精神病患者。
穿得一身黑見了人就瑟瑟縮縮的,不是瘋子也是逃犯。
3明星。
很顯然的,我是第三種。因為按照我的身材來看,我沒有湯姆克魯斯那麽健壯,沒有他那可以用來夾住飛箭的胸肌,也沒有他那可以用來碾碎核桃的肱二頭肌,更沒有他那麽敏捷的身手——光是身手這一點來看,王瑞恩都有比我做間諜的潛質。至于我麽,當一出場被間諜殺掉的那個搞不好還能死的特精彩。
而精神病患者,這個,雖然我的臉現在被遮去了大半,但是我仍然有自信我那暴露在空氣裏的那一小半容顏不會被人誤以為是精神病患者。
資料室是由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看管的,她坐在資料室裏的桌子前借着陽光看書,感覺在刻意模仿那些喜歡坐在草坪上看書的少女們,眼神特別的羞澀,唇角還帶着微微的笑意,讓我……胃酸翻湧。
她和普通的中年婦女一樣,燙着過時的大卷發,為了遮掩白發染着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虛假的黑色,她的手上塗了豔俗的大紅指甲油,甚至在指甲頂端那裏還缺了一小塊,在一片紅的指甲上形成突兀的白。
我站在她桌子前面的那扇玻璃窗,伸手敲了敲。
中年婦女擡起頭,我看見了她埋在眼皮子裏粗壯的眼線,畫得仿佛要飛出眼眶,她臉上的胭脂不均勻地塗抹在上,一片紅一片白,好像被人沒輕沒重地扇了幾巴掌。她掃了我一眼,沒好氣地拉開窗子,玻璃窗“砰”的一聲撞在邊框上,像是要碎掉。
“什麽事啊?大早上的你身為個學生不好好上課,來這裏幹什麽?”她不耐煩地看了看我的裝束,“哎喲要死啦,你裝什麽裝啊,你還以為你是大明星啊?穿成這個德行,心裏有問題要去找精神醫生啦,找我幹什麽?”
“……”我站在原地不吭聲,只是摸着下巴看着這個中年婦女眉飛色舞地說話。
真的,我沒敢一下子就把我的墨鏡和兜帽拿下來,我怕她看見我的臉會突然猝死在我面前,我還得浪費電話費打電話報警,不對,打給殡儀館。
“我說你這人怎麽不說話呀,不說話你就以為能完事啦?你哪個系的啊?……你倒是說話啊你。”那個中年婦女最後被我惹毛,一拍桌子站起身,她身上那件和掉進過染缸裏一樣五顏六色的衣服暴露在我面前。她猛地把身子前傾拉下我鼻梁上的墨鏡,然後,和我預料中的一樣——
我的墨鏡被摔在了地上。
很貴的啊混蛋。
那個中年婦女還沒反應過來,她還以為墨鏡在自己的手上,那只曾經拿着墨鏡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她的臉色由不耐煩轉變成了吃驚,然後又變成了狂喜——
“要死啦!你不是黎華嗎,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到這來了?!”那個中年婦女二話不說把資料室的門打開,像個國際禮儀小姐似的恭迎我進去。我“呵呵”地笑了兩聲,走進資料室,看見泛黃的牆上挂着幾張用相框框起來的大幅照片,是學校各種高層人物的照片——自然的,也包括了葉婷婷和岳行空這兩巨頭。
整個資料室,除了牆壁上的那幾張照片,其他的架子和箱子上都積滿了灰塵,仿佛這個資料室是出土文物,被埋藏在地底下幾萬年最近才被挖掘出來。
一看就知道這中年婦女打的是閑職,一年四季也沒什麽人到訪。
“你們學校2000屆的學生不是舉辦過一場唱歌比賽麽,現在學校有保留那時候的錄影嗎?”我看着眼前那一架架,一堆堆囤在塵土裏的資料,完全沒有想去翻查的欲望——主要是看見那些灰塵,我就覺得我碰了以後回到家就是跳進消毒水裏也洗不幹淨。
“有是有,”那個中年婦女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不過那是我們學校的東西,你要來幹嘛?”
其實我發自心底的還是挺敬佩這個中年婦女的,她是極少的幾個在看見我之後還能鎮定地履行學校規章制度的人,不愧是在明星藝校混的阿姨啊。的确,我既不是由這所學校畢業,也從未參加過這所學校所舉辦的校慶邀請,我提出要求要查看有關這所學校所舉辦的比賽的資料,确實是于理不合。
“你應該聽過前陣子《明星志願》的劇組在你們學校招人吧,古芊菁和方若绮都是從你們學校挑進劇組的,我和她們第一次合作,我想我有必要加深對她們的了解。”
“哦原來是這樣,”中年婦女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一臉很佩服我敬業的模樣,“你等會,我給你找找。”
“麻煩了。”
過了十分鐘,中年婦女從一個櫃子的最頂處抱下一個大箱子,再從大箱子裏面扛出一個大麻袋,又從大麻袋裏面抱出一大疊文件……然後經歷千辛萬苦過關斬将地終于從那堆文件的最底層裏面拿出其中的一份,走到我面前。
那文件上面積滿了灰塵,看起來是那種碰一下全身就會灰掉的感覺,中年婦女把文件拿在手中揚了揚,又在上面吹了口氣——
灰塵朝我飛揚而來。
我一驚,頓時一跳距離那個中年婦女和她手上的文件三米遠。
中年婦女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拿着文件在身上抹了抹,才遞過來,“給,我弄幹淨了。”
我接過文件,裏面掉出來一張光盤,我問:“這個是?”
“是那時候錄影下來的唱歌比賽的全過程。”
我點點頭,翻開那份文件,上面寫着特別鮮明的幾個大字——
明星藝校2000屆唱歌比賽一等獎獲得者——
關古威、方若绮。
還附上了關古威個人陽光燦爛的獨照一張,他的臉在相片裏顯得活力迫人,像個剛剛走上T臺青春勃發的小模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當時拿了一等獎那手舞足蹈的樣子。
周映彤簽他倒也不無道理,外形還算不錯,在現在的市場裏很吃得開,再加上他是一等獎獲獎者,唱功想必不俗。
我又往後翻了幾頁,疑惑地問:“一等獎不是有兩個人麽?怎麽只有一個人的照片,而且後面也沒有對方若绮進行簡介。”
中年婦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看了她一眼,文件翻到最後,看到上面有一欄突兀地寫着“特別獲獎者——古芊菁”外附上古芊菁一張巨大的照片和種種背景介紹和她的所選的專業。
當然,背景介紹比較隆重。
我無奈一笑,所有事都了然于胸。
古芊菁主修的戲劇專業都是那個樣子,還能指望她的唱歌有多好?這個特別獲獎者,估計是她小姑子葉婷婷為了不讓古芊菁太難堪所以特別設置的安慰獎吧。
至于方若绮沒有照片沒有簡介,一等獎跟落選一樣,大概也是古芊菁要求學校不能把她的資料寫上去的,怕方若绮畢業的時候會搶了她的風頭。
中年婦女又轉身走進那疊堆積如山的文件裏,東翻西找了好一會,然後從裏面搗騰出一幅相片,相框的玻璃片上的灰塵多得遮去了照片原本的樣貌,她把相框拿去洗手池沖洗,手指胡亂地在上面擦拭掉污垢。
幹淨的水流在玻璃片上流淌而過,把灰塵沖刷開一道道清涼的流線,隐約地看見照片裏是兩個女人的模樣——
居然是方若绮和葉婷婷的合照。
我走上前,拿起那框相片,聽到中年婦女一聲驚呼——
“還沒洗幹淨!”
我擡手看了看自己手掌上一灘混合着水的黑色污垢,覺得有點惡心,但還是擺了擺手,“一會我自己去洗幹淨就好。”
相片裏的方若绮穿着一身和現在裝束差不多的——牛仔褲+T-shirt,臉上不施脂粉,頭上裹着一圈的白色紗布,她手裏舉着寫了“一等獎”的獎狀,和葉婷婷并肩站着,葉婷婷的笑容很僵硬,兩條法令紋定格在臉上,方若绮拿着照片臉上笑得像朵花,配合着她頭上的那圈繃帶,像個鄉村裏出來的傻姑娘。
方若绮頭上的傷,就是那時候所謂的人流過多導致布景崩塌所受的吧。
葉婷婷,沒想到當年在演藝圈裏一直紅不起來,半隐退做了藝校校長後,面部表情還是那麽僵硬,怪不得用盡了關系也坐不穩女主角的位置。
“這是學校的規定,每年獲得一等獎的學生都得跟校長合照。”中年婦女解釋道。
“這幾樣東西我可以帶走?”我問。
中年婦女想了想,覺得這幾樣東西是屬于學校的,給我帶走不大好,但學校都把它們塵封了,似乎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于是說:“好吧,不過不要告訴別的人。”
“謝謝。”
我拿着東西走出資料室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廣場上的學生拿着飯盒趕着投胎似的往飯堂狂奔,而那些開着私家車家底豐厚的,都提着各種名牌包一路潇灑地開往學校的高級餐廳,享受氣氛優雅的晚餐,并且對那些平民學生們投去嘲笑和憐憫的目光。
像高高在上的國王藐視自己腳下的民衆。
這是最靠近演藝圈的地方,最靠近那些浮華夢想的地方。
平民們夢想着有一天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富人們夢想着演藝圈的奢華可以為他們加冕,成為更上乘更高貴的人群。
平民與富人的思想永遠無法相互融合。就好比富人們帶着自己的男女朋友出入高級餐廳舉止優雅,談吐得體,用各種禮節提升自己的層次,永遠無法理解那些牽着自己男女朋友拿着裝有便當的籃筐在草坪上鋪上一層報紙,然後啃着三文治也能笑得天崩地裂的平民一樣的道理。
這裏是金錢堆砌起來的世界,金錢成為他們的階梯,讓他們比普通人要靠近演藝圈的路更近一些、更容易一些。
這裏是方若绮生活了将近四年的世界。
其實你比那些普通平民的生活還要來得更艱辛吧。有那樣一個複雜的家庭,還惹上了古芊菁和童靖陽。
心裏竟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我朝車子的方向走去,把文件和相片收進包裏,手指卻無意間觸碰到了相框背後的一塊不平坦的地方,如同一個被匿藏已久的開關,等待着人去開啓——
指甲在相框背後的木片上遲疑地刮了兩下,艱澀的聲音流進耳朵,像是有電流從指尖通進心髒,是那種可以電到你,卻沒有超過人體承受能力範圍的電流。
很癢。
很麻。
仿佛有一只頑皮的貓,在你心上舉起尖利的指甲,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刮着,得意洋洋地喊——
“來抓我呀,來抓我呀。”
我拆掉相框,摘下玻璃片——
那張方若绮和葉婷婷合照的背後掉出一張小照片——
以綠樹河流為背景,以大地天空為見證。
一對親密不可分離的戀人。
上面的少女羞澀地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她的臉沒有上腮紅,卻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那個男人的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握住她的肩頭,像是怕她會跑掉一般,但他的臉卻是不屑地側到一旁,只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眸略帶不羁地看向鏡頭——
童靖陽的标準表情,永遠都是一副上輩子被人刨了祖墳的樣子。
只不過他的唇邊,卻多了一抹與其不符的柔和的微笑。
我把那張照片反過來,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背面卻被寫上了兩行字,一行字娟秀清麗,一行字張牙舞爪——
——親愛的,這樣就可以永遠的和你在一起了。
——唱得不錯,方若绮。
我拿着那張照片靜靜地站在原地,夕陽把我的頭發照的血一樣紅,黯淡的陰影落在那張小而甜蜜的照片上,遮去了一方明亮。
捏着照片的手指有細微的顫抖。
耳邊突然回蕩起方若绮唱的那首完美诠釋出初戀情感的歌——
原來是因他而作。
我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指尖像是被人抽去了血液,變得冰涼。
左右手分別拿起照片的一角,撕裂的聲音傳遞在空氣裏,照片上原本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被硬生生地分離開到兩個不同的平面裏。
照片斷開的地方凹凸不平,刺眼的裂痕,永遠無法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我朝垃圾桶處走去,揚手,把照片扔進了裏面。
照片裏的兩個人孤單地躺在混合着菜渣和垃圾的地方。
……
親愛的,這樣就可以永遠的和你在一起了。
我朝前走了兩步,想起了些什麽,猶豫半分,于是又走回到垃圾桶面前,彎腰,把那被撕成兩半的照片撿起來,找到方若绮單獨的那半張,我竟也沒有嫌髒,就這樣揣進了口袋裏。
褲袋裏握住那半張照片的手緊了又緊。
剩餘的那半張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裏,童靖陽邪魅的笑容定格在那裏,他的臂彎裏失去了那個笑靥如花的少女,英俊依舊,只是略顯孤寂。
我坐進車子裏,發動汽車,朝醫務室駛去——
方若绮,你想都不要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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