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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用華麗的外衣掩蓋醜陋的內衣的人。——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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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绮,明星藝校2000屆畢業生,目前在《明星志願》劇組進行最後的實習……”金皓熏端着一份文件,按照上面所寫念道。
林立翔揉了揉眉心,大腦像被人扯着一樣發痛,壓着焦躁的聲音說:“正題。別說我都知道的東西。”
“她是民歌餐廳老板莫偉的二女兒,其姐姐名為莫筱筠,現在為高明權的助手兼女友。”
林立翔皺眉,“她姓方,她爸她姐姓莫?”
“哦,據調查她是莫偉在外面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帶回家撫養的私生女,她随母姓。”
金皓熏說到這裏的時候特地停了一下,看林立翔臉上的變化。
他卻只是靜靜地聽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沒有波動,沒有光澤,沉浸在一片死寂裏。
這個女孩。
她是一顆棋子。是一個翻盤的武器。是一柄絕佳的利刃。是一瓶烈性的毒藥。
她是他手裏的殺手锏。
“席若雲那邊有什麽動靜?”林立翔突然問。
金皓熏從文件裏拿出幾張照片,遞到林立翔面前。
林立翔眯起眼睛,唇邊是殘忍的弧度。
那是世間最美麗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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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深淵最寒涼的罪惡。
那是熔融冰山的烈焰。
那是粉碎山原的惡鬼。
——你在宮殿的王座上,我只能俯首稱臣,潛匿光輝,暗藏匕首,靜待時機。
我沒有能力與你鋒刃相接,與你兵戎相見。
唯有除你羽翼,斷你臂膀。看你,狼狽的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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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王瑞恩和馬智文像發了瘋一樣一下子開了三瓶白蘭地,當他們兩個一人喝空了一瓶争奪最後一瓶的時候,王瑞恩和馬智文那種怒目圓睜卷袖擡腿即将就要為一瓶酒大打出手的時候——王瑞恩突然高喊了一聲“今天我生日!獨大!”然後理都沒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馬智文,搶過第三瓶白蘭地就灌了下肚。
我拿着本子嘴角抽搐了兩下。
喝不死他!
王瑞恩整張臉已經像被太陽曬傷的皮膚那樣紅。很明顯他醉得不輕。
他喝了兩瓶酒精含量那麽高的白蘭地,今晚估計會一覺不醒吧……長眠什麽的。
但是。
最先倒下去的不是王瑞恩,而是馬智文。
馬智文努力清醒着頭腦站起身,他的臉上也是挂上了兩團天邊的火燒雲,他搖搖晃晃地原地轉了兩圈,最後目光終于定格在了林妮雯的臉上,然後滿足并且溫柔地笑了……我懷疑他現在腦子裏是不是借着酒力發作,然後幻想着林妮雯穿着性感蕾絲裝撥弄秀發擺弄風姿喊着,“老公~來這裏呀~來這裏呀~”。
跟着馬智文就筆直筆直地走向林妮雯,一頭栽進溫柔鄉裏,倒了。
我看了看現在估計前面是懸崖但是你告訴他前面是平地他仍會傻不拉幾地往下一跳的王瑞恩,他喝完那瓶白蘭地的最後一滴之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兩下瓶口,确定真的沒有了以後,才一松手,“哐當”一下把瓶子放到了地上。
不過,按照我多年的經驗,王瑞恩的酒品還是不錯的。他喝醉了不會像街邊那些發酒瘋的酒鬼一樣鬼吼鬼叫,也不會像家暴男主角那樣耍醉拳,最多就是把自己的衣服扒個精光躺在床上裸睡而已。
王瑞恩幾近癫狂地像是宣告勝利般地萬分清醒地超乎常人地打破常規地,用他最後一絲清醒的意志走到倒在林妮雯懷裏的馬智文身邊,擡腿就給了他屁股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只有我知道,這家夥一定是在報複!報複他老婆這麽耍方若绮。
王瑞恩在完成了報複以後,終于安心地醉下了,他拎起我的領子,用充滿酒氣的嘴大喊:“過來!你陪我喝!馬智文那小子完蛋了!”我斷定他可以準備送進青山了。
我架起昏昏沉沉的王瑞恩,看了看放在一旁的三層蛋糕,心裏暗爽着把王瑞恩送進了VIP包廂,把他往沙發床上一甩。然後冷靜地看着王瑞恩在沙發床上扭了兩下,準備開始他的裸睡酒品。他熟能生巧地把自己的皮帶一扯,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臉上(……),然後潇灑地把褲子脫了一半,礙于鞋子還穿在腳上,最終還是沒能脫下來,那褲子就以一種極為誘惑角度挂在他的大腿上……
我趕緊找了面鏡子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被他的皮帶毀掉,确定我的臉只是比平常紅了一點點之後,我左右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發現攝像機和八卦記者的鏡頭,于是我掄起胳膊拿着皮帶在王瑞恩身上輕輕地(相信我!只是輕輕地……)抽了兩下。他半睜着混沌的眼睛看着我,然後潇灑地坐起身來,解開所有的衣扣,把衣服一脫,毫無預兆地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沙發上坐下,他的頭很自覺并且很不要臉地埋在我的雙腿間,還像很享受被皮帶抽的樣子“啊啊~”叫了兩聲,在我的大腿上不斷蠕動。正當我想要拿起桌上的香薰蠟燭燒光他的頭發送他去少林寺的時候,王瑞恩突然呢喃地喊了一句——
“若绮……若绮……”
我頓時氣短了。
不是因為他那麽風騷地躺在我腿上扭來扭去。
也不是因為我認識他那麽多年現在才發現他有小M喜歡被抽皮鞭的傾向。
而是他把我當成了方若绮!!
我真是……服了他了。
我一把抓住王瑞恩的頭發,東扯一下西扯一下,企圖把他揪醒,但這家夥不僅沒有醒,而且還很享受,臉愈發紅得熱烈,不斷地喊“啊~好難受、好難受~”活脫情欲片裏的女主角。
我去,你難受個鬼啊,我無端端做了枕頭而且這枕頭還有個标簽叫做方若绮我心裏才難受!
然而,就在我琢磨着該怎麽處理掉這個麻煩的醉鬼的時候,原裝正版并且還沒拆封的方若绮端着一杯醒酒茶像救世主一樣閃着光輝拉開了簾幔——我感覺我看見了聖母瑪利亞。但是方若绮看到我和王瑞恩這樣的姿勢倒在一起的表情明顯不對(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因為我也覺得很不對勁)我正想解釋,但腿上的王瑞恩又哼哼了兩下以極高超的技巧成功把整條褲子都退了下來,于是他沒穿襯衣沒穿褲子只有一條非常非常緊身的三角內褲暴露在空氣裏,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他胯下那鼓起的輪廓(……),還有他每個星期總花那麽幾天泡在健身房裏鍛煉得和大衛雕塑一樣結實的肌肉。
我突然想,這家夥該不會是知道進來的是方若绮所以故意脫精光的吧?……王瑞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Open了。
方若绮估計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諾諾地把手裏的醒酒茶放下,說了句:“打擾了。”轉身離開。
我猛地一起身,完全忘了腿上還有個王瑞恩,任由他一腦門撞在了桌子上,像頭被雷電劈中的豬一樣倒地當場。我叫住方若绮,“等一下!”
王瑞恩這個兔崽子,想我這麽簡單就放掉他?門都沒有!
“方若绮,你有帶眉筆麽?”
“……有。”方若绮應了我一聲後,用踩着風火輪般的速度沖出了包廂,然後又用烏龜爬行般的速度走回了包廂。我接過眉筆,笑了,“有興趣一起來麽?”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裏,我爆發出我的生平絕學,盡情地發揮我的藝術天賦,揮灑着我的筆墨,轉動我的頭腦,勢必要把王瑞恩化成一個埃及豔後……不過,礙于他那太過健美的身材……始終還是有些不靠譜,他現在看起來也最多是像個宮廷裏翹着蘭花指媚眼如絲的娘娘腔太監……
方若绮蹲在我旁邊看着我化,她輕輕地笑了,我回過頭去,看見她的笑靥綻放在空氣裏,清澈的瞳眸像是千年風沙也掩埋不了的月牙泉。她臉上有淺紅的色彩,我想,她應該是一個酒量極差的女孩。
我把眉筆給她,“盡情地發揮吧!”
興許是剛才在完真心話大冒險太過興奮的關系,方若绮原本固定在腦後的發絲悄然地垂下一小簇在臉側。
她輕笑着咬着下唇,像一個幹壞事怕被人發現的小孩在王瑞恩的臉上畫上三道胡子,這讓我猛地記起,這個女孩,才不過二十歲。
所有的面具,都有它最初的原形。
所有的怨毒,都有它最早的初衷。
其實有時候想想,因為自己的主觀臆斷,因為看見了席若雲踏進演藝圈後經歷的不堪的現實,因為曾經經歷過一沉百踩任人踐踏的年代,因為抱着一顆所謂的想要保護她的心,答應了席若雲阻擋方若绮朝演藝圈前進的請求——
也許,在席若雲眼裏,我是善良的。
但是,如果方若绮有一天知道這些事實,那麽,我和那些潑在綠樹上的污水,和折斷飛鳥羽翼的手,和絞碎刺猬尖刺的機械,又有什麽區別?
自己在踏進演藝圈的時候又不是沒被人阻擾過,父親、母親、弟弟,哪一個不是苦口婆心地勸阻?但是我沒有聽。
自己在踏進演藝圈之後,遇到了桀骜不馴童靖陽,遇到了毒辣心狠的林立翔,眼見着和自己同期進入的王瑞恩紅得發紫,而自己還在幹着跑龍套的工作。我也沒有放棄。
這樣不甘于平凡所以一味向前最終走上了天王之路的自己,又有什麽可笑理由,可以拿來阻擋別人?
最初在方若绮眼底看見的那一份野心,誰說不是因為和自己一樣,是由不甘演變而來。
林立翔在我眼裏,他是斷了我直線走到出口的堅石,他是絕了我上位機會的劊子手,所以,他在我眼裏,是惡毒的,是我想要迅速碾死想要趕盡殺絕的害蟲。
其實,你和我,是同一種人吧?
依着昏黃搖曳的燭光,眼前的女子的肌膚泛着柔和的光澤。心裏像是有人在用羽毛在挑弄,化開一陣酥麻。
我伸出手指繞起她垂在臉側的那一簇頭發,撥到她的耳後。
她回頭看我。
我們的鼻尖微觸在一起。
我們的目光在空氣裏交錯。
和那些狗血的電影情節唯一不同的,是我們兩個嘴巴沒有撞在一起,女主角沒有大叫說“啊!混蛋你搶了我的初吻!”,男主角沒有不屑地抹抹嘴,說:“什麽年代了,還初吻!”
她只是看着我,毫無閃躲,毫無尴尬,靜靜地看着。
她眼底的清澈讓我一下子無法坦然面對,我寧可她現在看着我的目光是那天在醫務室裏的那般混沌。
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何種摸樣?
或者不論我現在究竟是何種摸樣。
因為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一個披着惡毒的皮囊的人。
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會這樣看着我麽?
我抽開了思緒,站起身來,想要說些什麽化解現在的氣氛,包廂外卻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大家好喔,我是明權的女朋友莫筱筠。”
莫筱筠。
這個普通甚至來得有些庸俗的名字。我曾經因為席若雲而卷進了莫家方家那場糾纏如麻的紛争中的時候,聽到過這個名字。
她是莫偉名正言順的女兒,是方若绮同父異母的姐姐,是席若雲所謂的妹妹。
而這個和席若雲針鋒相對的莫筱筠,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高明權的女朋友。
方若绮霍地站起身來,她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和困惑,她想走出包廂,我下意識地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沙發上。
她用複雜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只知道,現在的情形,席若雲在外面,先不說莫筱筠看見席若雲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席若雲看見莫筱筠的時候會不會情緒失控。如果方若绮這個時候出去,席若雲想要隐瞞的事實可能就會瞬間被揭露,鬧得天下大亂。
方若绮頹然地靠在沙發裏,眼睛空洞地望向包廂裏的一角,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麽。
我撥開簾幔,走了出去。
……
在剛經過廚房門口的時候,我看見席若雲那抹纖細的身影在我面前一晃而過,她手裏端着我特別訂制給王瑞恩做生日的蛋糕——對,就是那個整個蛋糕都裹滿奶油,裏面巧克力和酒混合的畸形蛋糕,走到剛剛面帶微笑自我介紹完畢看見席若雲後臉上表情馬上像吃了大便一樣極速變化的莫筱筠面前,她穿着高跟鞋的叫微微一個踉跄,配合臉上訝異的反應,然後整個三層的蛋糕脫離了她的雙臂,朝前翻去——
林妮雯抱着爛醉如泥的馬智文驚愕地張大了嘴。
站在莫筱筠身邊的高明權正在四處張望這個生日派對的主人公在哪。
而莫筱筠,則是頂着一張化着瓷娃娃妝容的臉,用着極尖細的女聲尖叫起來,以整個身體迎接飛來的蛋糕——
我甚至能看到她深深吸氣而高挺的胸。
像是歡樂的迎接。
啪嗒。
承接蛋糕的底盤摔在地上。
地上是裂開的蛋糕和白花花的奶油。
整張臉和禮服都被奶油和黑乎乎的巧克力掩蓋的莫筱筠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塑,然後,她緩緩伸手抹去了擋在眼睛前面的奶油,開始小聲哭泣起來——
那些眼淚卷着油膩的奶油,滾滾而落。
我不動聲色地靠在一旁看着發生的這一切。
莫筱筠。
你可以躲的。
那麽大體積的蛋糕,那麽明顯的意圖,那麽分明的厭惡,可是你,為什麽不躲呢?
是為了博取我們這一群對你并不熟悉的人的同情吧。
席若雲吃驚地捂住嘴巴,趕緊從身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手帕,幫莫筱筠抹去一方奶油,并且歉意地說:“啊,抱歉,我剛才手滑了一下。”
那些嬌弱的抽泣聲,那些虔誠的道歉聲,總會交雜在一起,重新創造出一個全新的聲音,不斷地在空氣中回響,也不知道是為誰宣告着——
哈,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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