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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號晚上七點五十分,慶功會現場,安全出口處走廊。
故意找了個借口脫離了郝友乾的身邊,趁着慶功會還沒開始,走到安全出口門後的走廊,站在窗邊,想在這樣一個吵鬧的世界找到一分清淨。
以前沒紅的時候總想着想要被人群包圍,享受被重視的感覺。現在紅得發紫,卻想要無人認識自己,給自己留一點私人空間。
當然,也只是想想,就如當初的自己以為藝能天王是個奢望一樣的感覺。
從窗口望向這樣一座高聳的酒店的腳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城市裏飛揚的塵土,那裏圍滿了我和童靖陽還有席若雲的FANS,他們舉着印有我們的名字的牌子,竭力的吶喊着。
可我們在六樓,任他們怎樣喊叫,我們都聽不到,而他們也只能是被保安攔在外面而已。最後等來的,不過是第二個天亮後我們上車前留給他們的敷衍的微笑。
FANS這樣就滿足了嗎?我曾經這樣問過自己的經紀人。但他只是回答我,偶像與粉絲保持着距離,才能讓人有傾慕你的條件。
後來逐漸的,對人若即若離,成了一種習慣。
我們這些穿着華麗衣服披着光芒的人,對他們來說,究竟是多大的誘惑?可以讓他們日以繼夜地無論我們身在何方處在何地,他們只要一收到經紀人放出的消息,都會迅速地組隊,搬着“家夥”不畏懼日曬雨淋地來到各種我們宣傳會的地點,大喊着“黎華我愛你愛你一輩子”的口號。
你們真的有那麽愛我麽?真的會像你們口中所說的,愛我一輩子麽?
雖然答案早已心知肚明,也明白,你們愛的是天王黎華,也許等到以後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舞臺,你們無人再會愛我。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已經年老色衰,再也沒有可以吸引你們愛我的皮囊。
一股刺鼻的煙味鑽進鼻孔。
我順着走廊朝煙霧更濃郁的地方走去。
童靖陽挑了一塊隐蔽的地方,大概是為了躲避娛記。他坐在臺階上,用手一遮火焰,點燃嘴裏的香煙,一根接一根地抽。他身旁是一地的煙頭,周圍都是彌漫的煙霧,他就坐在一團白煙裏面吞雲吐霧。
一看這姿态就覺得他真是個老煙槍——就差沒像公園那些阿伯們一邊舉着煙筒一邊咳嗽一邊神色滄桑地“想當年”了。
童靖陽背對着我,大概是沒注意到我走到了他的身後,仍在自顧自地抽着煙。
“慶功會都快開始了,你身為主角竟然坐在這裏抽煙?”我說。
不過其實這也不出奇,以童靖陽的性格,有什麽做不出來?更別說到了現場不出現還潇灑地坐在安全出口抽煙這種事了。
照童靖陽的形象定位,就算叼着根煙出現在大衆面前,也沒什麽不妥的,最多就是被指責一下教壞未成年少年,然後放出反對新聞的人第二天就人間蒸發消失在地球了。
童靖陽回頭撇了我一眼,轉頭繼續抽。沉迷在香煙那4000千多種化學物質的味道裏。
我又上前走了幾步,發現他身前的衣服竟有些破爛,因衣服破洞而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地方甚至還在淌着血。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這副像坐在天橋底下潦倒窘迫的青年的模樣,問:“你的新造型麽?”
我和童靖陽的關系,處于一個很奇妙的定位——說是朋友吧,像他這種人又是死口不承認會有我這種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同性朋友。說是良性競争對手吧,一向視名利如糞土的童靖陽又不屑和我比這些東西。說是以前偶爾會在PUB遇見的酒肉朋友吧,我一不喝酒二不抽煙又經常被童靖陽懷疑下面是不是少了點東西。說是——情敵吧?!上回在餐廳的時候為了幫王瑞恩挑明了叫童靖陽別再接近方若绮,但童靖陽并不是小肚雞腸的男人,那種為了争個女人而和情敵一見面就冷嘲熱諷大打出手的沒品事他是不會做的——別看他那麽粗暴的樣子。
于是,我和童靖陽就變成了可以自由跳轉于各種朋友定義之間的關系,以至于見面的時候可以互相調侃而不動怒。
童靖陽眯起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煙,整支煙都燃盡了半截,一抖手,煙蒂落在地上——我擡手捂住鼻子,那該死的煙霧裏面含有六十多種致癌物質。
童靖陽站起身來,把手上剩餘的半支煙也扔在地上,擡腳用力地踩滅火星,看着我,認真地解釋道他這一身造型,“我剛打完架。”
“哦。”如果不是我确定我的耳朵沒問題,看着童靖陽這般淡定的模樣,我還以為他說的是“我參加完街頭叛逆少年評比”。
“你能幫我搞套正常點的衣服來麽?”童靖陽說,“我現在不方便出去。”
我無奈笑了,走到外面,低聲對助理吩咐了去車上拿一套備用的衣服過來,然後重新走回安全出口內,看見童靖陽靠在牆壁上,仰着頭,像是在看着天花板發呆。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能讓童靖陽這種性格的人發呆沉思。
不過說真的,發呆這個動作,真不适合他——配合着他那張無論做什麽表情都透着股狂野勁的臉,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我把裝有衣服的袋子抛給他,“接着。”
童靖陽接過,挑眉一笑,“謝了。”然後他就十分大方地在我面前寬衣解帶。我看見他身上有深深淺淺的傷痕,有的是舊傷,已經結了痂,随着時間流逝只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疤痕。有些卻還在流着新鮮的血液——大概就像他剛剛自己所說的,打架弄的。
只是,以童靖陽的操控黑幫的能力,究竟能有什麽架會讓他受傷?
“……你知道林立翔回來了麽?”
童靖陽用舊的衣服粗魯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跡,然後把新的衣服換上,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沉着聲音問我。
******
5月2號晚上8點整慶功會現場。
我站在慶功會現場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看見姍姍來遲的方若绮,如果不是認識她,我一定會以為是女星為了博取“萬衆矚目”這種東西,才會選擇在最後一刻到達現場。
我一眼就看穿了方若绮臉上努力掩飾的慌亂,我看見她在四處張望。
小女孩,你在找什麽呢?
王瑞恩朝方若绮走了過去,把她帶到郝友乾的面前,應該是例行的介紹。
……
“你喜歡方若绮麽?”
想起郝友乾才在不久前揚着一張八卦記者的嘴臉問了我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這個令我一想起每日每夜不禁惡心幹嘔一路狂吐從早飯吐到夜宵的男人,總是喜歡以自認為精明的揣測來調查我究竟是對哪個女星有興趣——只可惜,我身旁的女人總是變幻無窮從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也沒有固定的出席女伴,至今沒有被FANS拿臭雞蛋砸死的原因也只是保密工作和形象維護做的比較好的關系——當然,排除席若雲這種我和她是用來炒作的情侶關系的情況。
方若绮。我喜歡她?
我幫她不過是因為王瑞恩,不過是因為席若雲,不過是欣賞她的才華罷了吧。
一晃神,看見方若绮朝王瑞恩投去求救的目光,但王瑞恩并沒有看到,而方若绮的手一直被郝友乾握着。郝友乾站在背對我的方向,我并不能看見他此刻的神情。
——郝友乾你這個神經病究竟想做什麽。
我不悅地快步走到方若绮面前,有意無意地擦過郝友乾的肩膀,繼而,我看到他臉上那種類似于挖掘出了真相之後閃耀着興奮的目光,他認為,我是特地來救方若绮的——也就是以為我變相地承認了他剛剛問的那個問題。
而事實,我也的确是特地來就她的。
郝友乾,我就是不想你這個神經病碰她。
“方若绮,準備一下,你快上臺了。”我面無表情地對方若绮說。
方若绮看了看郝友乾,呆滞地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裏。
“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不過還嫩得很啊。”郝友乾将放在方若绮背影的目光收回來,笑着對我說。
他的笑容也令我感到惡心。
“一個新人罷了。”我說。
我對方若绮接下來在臺上的表現并不擔心,她雖然對古芊菁有着極多的不滿,但卻也不是一個不識場合随着脾性亂來的人,再加上她對演戲的天賦極高,應付這樣一個在演藝圈裏司空見慣的情景,即使是初出茅廬,應該也不算太過困難。
郝友乾深意地笑笑,看向臺上,不再說話。
方若绮走上臺,古芊菁主動上前擁抱她,兩人随即從水火不容的敵對分子變成了血濃于水的姐妹,手牽着手一起披荊斬棘,共度難關,應對記者,談笑風生。
方若绮的表現十分自然,甚至并沒有出現自己擔憂的一絲僵硬。
但是,此時她的心裏,肯定不如表面上那般快活。
做得了藝人,這樣的事情,日後還會經常遇見。也許,這也是席若雲不希望方若绮進演藝圈的一個原因,因為在這個地方,頭頂上的光環越多,內心的快樂就越少,臉上的笑容越多,越是得不到快樂。
今夜,是我第二次聽到方若绮的歌聲。我并不知道現場臨時加入了一個合唱的環節,卻因此欣賞了方若绮的應變能力。這首《朋友》即使是耳熟能聞的老歌了,但她能和古芊菁唱得如此出神入化,也算是一個本事。
不過,我所有的贊許,都在童靖陽出現在臺下和方若绮面對面的時候,全都一下子冷卻了下來。
我站直了身體,看着方若绮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得僵硬、變得慘白,她準備唱出下一句歌詞而張開的嘴定在空氣裏,臉上是滿滿的錯愕和慌張,像電影裏被按了暫停鍵的諧星。
而童靖陽,一臉無所謂也毫不顧忌明目張膽地站在臺下,當然,他對于媒體來說其實根本不明顯。他本來就是慶功會裏的主角,出現在現場是理所當然的事,明顯的只是那方若绮,上一秒還在自然流暢地表演,下一秒就像吊鏈的機器人一樣杵在原地——而且還恰好維持了一個滑稽的姿勢。
還是不行麽?
方若绮,你還是沒有忘了他。
臺下的記者一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沖着方若绮指指點點,古芊菁一臉扭曲怨恨地對方若绮使眼色。
岳行空訓練有素的助理立即熄滅了臺上所有的燈光,整個現場陷入了黑暗,我借着光亮暗下之前的記憶朝臺子的方向小跑過去,撥開擋在前方的人,把方若绮從舞臺上拉下來。
慌亂之中,我抓住了她垂在身側那只冰冷的手,把她拉到現場的一個安靜的角落裏,她靠在我身邊,我感覺到她身上有瑟瑟的顫抖,像是在害怕。
我想要松開她的手,但她卻把我的握得很緊,兩人的手心裏甚至都有了細密的汗水。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燈光的重新亮起。
“你是……誰?”方若绮靠在我身邊,艱澀地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我不是童靖陽。”下意識的回答。只是這句話一脫口而出,我和方若绮彼此都是同時一怔。
這句話,代表了,我知道她剛才是因為童靖陽的出現而慌亂了陣腳。
也許方若绮也會猜到,我并不像那些被欺瞞的記者一般,對她和童靖陽那碼子不見光的戀情一無所知。
——又或者,我應該反問一句,你希望我是誰?
方若绮松開我的手,她說,謝謝你。
燈光重新亮起,臺上是主持人老練的圓場,記者分分散開,享受着美味佳肴。
真正的慶功會,才正式開始。
而前面的,都只是小菜一碟。
我垂眸看向方若绮,她發頂的頭發柔順濃密,長長的眼睫毛在緩慢地眨動,映襯着無暇的面容,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只可惜,是一個被情網所困無法動彈的瓷娃娃。
她并沒有看我,只是快速地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後朝王瑞恩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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