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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華燈初上, 車窗外的高樓亮着霓虹,将這座城市的夜晚渲染的五彩斑斓,本就炎熱的夜晚更是增添了一絲熱鬧和喧嚣。
這還是顏釉回國之後,第一次有心情看夜景。
她轉頭問霍随洲:“你要帶我去哪兒吃宵夜啊?”
路燈的光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落在他的臉上, 光影變幻, 明暗交錯, 僅僅是如此,也能讓車內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氣氛來。
霍随洲看她一眼,沉思片刻後, 反過來問她:“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或者想去的餐廳。”
如果有的話他就改變計劃。
乍然被問到這個問題,顏釉思考了一會兒, 還是搖了搖頭:“你突然問我,我也想不出來。不過只要不是日料就好。”
看來她今晚吃的日料。
“那我來決定?”
“好。”
直到路邊的景色開始變得眼熟起來,顏釉才知道霍随洲要帶自己去哪兒。再往前開一段就是海城大學的範圍了, 他應該是要帶她去那裏吃。
“前面不好停車了, 我就停這?”霍随洲詢問顏釉的意見,“你穿高跟鞋能走嗎?”
“嗯, 反正也沒多遠,就停這裏吧。”顏釉往外看了看,伸手指着外面,“那裏有個停車位。”
霍随洲順着顏釉的手指看過去,手裏打着發向盤:“就停那兒吧。”
停好車後,兩個人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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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開着冷氣,一下車,顏釉就感覺自己被夏日的晚風包裹住了。不熱, 而且還很舒服, 風一吹, 将她原本還殘留的壞心情也吹散了。
海城大學附近有一條小吃街,是大學生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離着海城一中也很近,所以下了晚自習的高中生也會來這邊。
雖然現在是暑假,但還是很熱鬧。
過去之後,顏釉聽到霍随洲說:“大學畢業之後就沒來過了,感覺這裏變化還挺大的。”
顏釉深表贊同。不管是店面還是小吃攤,看起來都比五年前規整許多,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卻跟以前差不多。
顏釉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喜歡在小吃街覓食的年紀,她和霍随洲兩個人一個穿着職業套裝,一個西裝裹身,跟這裏也有些格格不入,但她現在莫名的很開心。
而且被這裏的食物味道一激,顏釉頓時覺得今晚吃的日料索然無味。她本來吃的就不多,現在饑餓感變得更明顯了些。
“你想吃什麽?”顏釉看向霍随洲,“今晚我請客。”
她的語氣聽上去輕快許多,漂亮的眸子隐隐帶着光,看起來動人心魄。
看來她心情已經變好了。
“好啊,”霍随洲勾了下唇角,“走吧。”
霍随洲走在前面,顏釉稍微落後他一步,跟着他去了一家米線店。
店面重新裝修過,看起來比之前要整潔許多,店裏的擺設和桌椅的放置也有了變化,但顏釉一走進去,聞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店鋪的經營者還是原先那對夫妻。
“要吃這個?”顏釉跟霍随洲确認了一下,“不用替我省錢。”
“誰替你省錢了?我為什麽要替你省錢?”霍随洲理直氣壯,“我想吃這個,就吃這個。”
“那好吧,”顏釉抿着唇笑笑,“我去點單,你找個位置坐下。”
“好。”霍随洲在店裏環顧了一圈後對顏釉說道,“我去裏面找位置。”
顏釉點好兩個的單之後,拿上號碼牌也去了裏面,一眼看到霍随洲坐的位置後就朝他走了過去。她習慣性地要從餐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擦擦凳子,就聽到霍随洲說:“擦過了,坐吧。”
顏釉微微一愣,伸出一半的手收回來,順了順裙擺後坐在了凳子上:“謝謝。”
霍随洲不以為意:“不用謝。”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視線不可避免地交彙在一起。
就這樣互相看着兩個人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可如果這個時候移開視線,又會顯得有些刻意。
過了幾秒鐘後,兩個人又同時開口。
顏釉:“烏龍茶自己在家……”
霍随洲:“要不要喝點什麽?”
然後,兩個人又同時收聲,沉默地看着對方。
顏釉沒忍住,率先笑出了聲:“就喝烏龍茶吧。”
店裏的冰櫃裏就有,霍随洲起身去拿了一瓶出來,又去拿了一瓶常溫的。回來之後,他将常溫那瓶擰開瓶蓋遞給了顏釉。
“不用擔心它,反正它也習慣了自己一個貓待在家裏,”霍随洲不以為意地說道,“有水有糧就不會餓着它。”
顏釉點點頭。怪不得霍随洲帶她去寵物店那天一定要買自動出糧的喂食器和自動飲水機,就是為了讓烏龍茶在家自給自足吧。
“那它現在應該快樂地在家裏吃自助了。”
“說不定連喂食器儲糧盒的蓋子都掀了。”
見顏釉一臉懷疑地看着自己,霍随洲挑眉:“你不信?”他拿出手機,“你等着,我給你看監控記錄。”
顏釉沒說話,只是看着霍随洲拿出手機,找了一會兒之後遞過來:“你自己看吧。”
手機裏播放的是一段監控錄像,角度正好可以拍到霍随洲家裏的喂食器和飲水機。
一開始畫面裏還沒有烏龍茶,但很快,它就貓貓祟祟地出現在了監控範圍裏。它慢悠悠地朝着喂食器走過去。
喂食器每次出糧不多,烏龍茶暴風吸入了幾次之後,大概是覺得不過瘾,就開始圍着喂食器轉悠着研究,搗鼓了一會兒之後,還真被它把儲糧盒的蓋子給打開了。
然後它就一頭紮進了貓糧裏吃了個爽。
顏釉看的有些呆住,霍随洲還在那裏振振有詞:“你看到了吧?它多出來的三斤不是我喂胖的,是它自己吃胖的!”
“噗,”顏釉哭笑不得,“你怎麽還在計較這個問題啊?”
這都過去多久了他還記得,并且還找到了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計較,是還原事實。”霍随洲強調道。
正好這個時候,烏龍茶已經吃飽喝足,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看起來十分惬意。顏釉捧着手機:“可是它看起來好可愛啊。”
霍随洲頓時心生不滿:“為什麽它自己吃這麽多,你就說它是可愛了?”
“可就是很可愛啊,”顏釉把手機還給霍随洲,“難道你不覺得它可愛嗎?”
店裏的燈光有些偏黃,給她瑩白如瓷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暖色,也在她的眼睛裏點上了星星。
她微微歪着腦袋,耳垂上的鈴蘭耳環輕輕晃動,表情裏帶着無辜和好奇。
霍随洲呼吸停滞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将手機接過來:“可愛。”
“看吧,你自己也覺得可愛。”
“嗯。”
兩個人正說着,米線店的老板娘端着兩碗米線過來,給他們放在了桌子上。
濃郁的米線味鑽進鼻腔,觸發了顏釉腦海中特定的記憶。
那會兒她剛跟霍随洲戀愛沒多久,還不習慣什麽事都找他一起,而且她覺得霍随洲一個大少爺,應該不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霍随洲确實不吃這種東西,這條小吃街甚至來都沒來過,但他知道顏釉經常一個人來這邊小吃街之後,就纏着她帶自己也來,顏釉被他磨得沒辦法,只好帶他來了。
她第一次帶霍随洲來的時候,吃的就是這家米線。
當時吃完之後,霍随洲說味道還不錯,但顏釉就一直擔心,他會不會腸胃不适,畢竟街邊的東西,其實說不上多幹淨。
吃完那兩天,顏釉沒事兒就會問問霍随洲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搞得霍随洲莫名其妙,在問清楚怎麽回事之後,他把腦袋往顏釉肩上一靠,語氣也變得虛弱起來:“啊……我現在開始覺得不舒服了,要顏顏親親才會好。”
顏釉被他的話搞得有些臉紅,卻又在他眼巴巴的像狗狗一樣看着自己的時候,心裏一軟,雖然知道他是裝的,但她還是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哇,你真親啊?!”
“不是你讓我親的嗎?”
老板娘的話打斷了顏釉的回憶:“哎,我記得你們兩個,”她看看顏釉又看看霍随洲,“你們兩個以前是不是經常來啊?”
“也不算經常吧。”顏釉回過神來,“不過确實沒少來。阿姨,您還記得我們啊?”
“當然記得,”老板娘喜滋滋地說道,“你們兩個長這麽好看,又般配,哪能不記得。你們吃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老板娘走後,顏釉沉默片刻,試探着問霍随洲:“要不要去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霍随洲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沒必要,我們又不是常來。快吃吧,你不是晚飯沒吃好?”
顏釉這會兒确實也餓了,便沒再糾結,拿起筷子吃起了米線。
雖然餓,但顏釉的胃口一向很小,米線吃了一半就飽了。霍随洲是吃了飯才去找她的,本來就不是很餓,點了一碗也只是陪顏釉吃,看她不吃了,霍随洲也放下了筷子。
出去之後,兩個人慢悠悠地往停車的地方走。
“其實,我本來也想找個時間請你吃飯的。”見霍随洲疑惑,顏釉解釋道,“為了感謝你昨天帶點心給我,謝謝你。”
霍随洲了然,随即揚眉:“就請我吃這個?”
顏釉一本正經:“是你要帶我來這裏的啊,而且我說了不用替我省錢,你也說了沒替我省錢,就是想吃這個啊。”
什麽叫回旋刀刀刀要人命?這就是。
霍随洲明顯噎了一下,然後立即反駁:“但是你沒說你是要感謝我才請客的,你要是說了我肯定不能就這麽放過你。”
顏釉很好脾氣地問他:“那你想怎麽辦呢?”
“當然是再請我一次,”霍随洲想也不想地說道,“你請客也有點誠意好不好?”
可能是吃飽喝足,心裏被滿滿的幸福感占據,面對霍随洲耍無賴一樣的要求,顏釉竟然沒多想,也沒反駁,只是點了點頭:“好。”
這下子反倒搞得霍随洲有些懵:“你答應了?”
顏釉邁開步子就往前走:“你要是不相信的話,那我反悔好了。”
“你怎麽還反悔呢?”
“好了,我不反悔,我們走吧。”
***
兩個人回到顏釉家裏,顏釉解鎖開門後,進去打開了玄關的燈,習慣性地喊了一聲:“茶寶,媽媽回來了。”
但奇怪的是,以往一開門就能看到在玄關等着的烏龍茶這次并沒有出現,惹得霍随洲都問了一句:“烏龍茶呢?”
“不知道,先進去吧。”說着,顏釉換了拖鞋走進去,開了客廳的燈,等看清楚之後,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天吶……”
霍随洲聽到這一聲,立刻走了過去:“怎麽了?”等看清楚客廳裏的情形後,他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客廳的書架塌了兩層,上面的東西全都散落在地上,看起來淩亂不堪。
地上有幾張畫稿,空白的地方印着貓腳印,作案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顏釉和霍随洲在看到貓腳印的時候基本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肯定是烏龍茶跳到了書架上,但是書架的承重不夠,被它踩斷了隔板。
顏釉有些焦急地尋找烏龍茶:“茶寶?快出來,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喵……”
聽到這聲細細的貓叫,顏釉和霍随洲同時看過去,就看到烏龍茶躲在窗簾後面。它慢吞吞地走過來,看看顏釉又看看霍随洲,最後在顏釉腿上蹭了蹭,看起來一臉讨好的樣子。
顏釉彎腰将它抱起來,揉着它的腦袋安撫道:“吓到你了吧?沒事,來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她仔仔細細給烏龍茶檢查了一遍,确認它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它應該是吓到了,躲在顏釉的懷裏不肯下來,很是依賴地貼着她。
霍随洲伸手扯了扯烏龍茶的小肥臉:“烏龍茶,你該減肥了,給你媽把書架都壓塌了。”
烏龍茶應該是真的吓壞了,被霍随洲捏臉都沒反抗,依舊乖乖趴在顏釉懷裏,反倒是顏釉拍了一下霍随洲的手:“不許說我兒子胖,都是書架質量不好。”
霍随洲:“……這書架質量不好你還買?”
“不是我買的,租房的時候自帶的,”顏釉看了眼那個書架,“這個書架本來也只是做擺設用的,我放的東西也不多。”
霍随洲點點頭,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書架上原本有幾本速寫本,這會兒全都掉在了地上,其中一本摔的有些遠,還翻開了。
霍随洲撿完了自己面前的幾本之後就去撿那本,他剛準備彎腰,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搶先一步将那本速寫本撿走了。
“我自己來吧。”顏釉将速寫本拿在手裏,并且将本子合上了。
霍随洲沒說話,只是靜默地看着她。
雖然顏釉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窺到了一眼。
被摔開的那一頁上,畫的似乎是個……男人。
作者有話說:
小霍:每天不是被逆子打,就是被逆子它媽打,我真是太難了。老婆肯定是背着我有別的狗了,我要鬧了
釉釉:鬧歸鬧,別拆家就行(一臉冷靜
小霍:T_T
今日份小霍吃醋成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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